第十章德川救子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話雖如此,可是夫人至今還在少夫人面前,稱織田氏為敵人。聽説密函裏還説,把織田和德川兩家消滅以後,勝賴會把原來織田所領的一個屬國贈送給您。這難道不是同謀嗎?”信康還是沉默不語。事實上,母親至今還在自己面前不斷地咒罵織田氏。母親對織田氏的憎惡,自己也非常理解,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所以並沒當作一回事,可誰曾想這竟會招來難以擺的不幸,引來殺身大禍。
“哼!我居然也會成為母親的同謀。”這時,屋檐下又有一隻油蟬像撞到火上一樣,慘烈地叫了起來。
“實際上,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事情。”看到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垂頭喪氣的信康,野中重政悲痛地背過臉去,接着説道:“還有,酒井左衞門尉大人,曾經非常懼怕築山夫人。”
“懼怕夫人?”
“這些少主大概也知道。左衞門尉曾經多次愁眉緊鎖地向我透,夫人遲早會給德川家帶來無可挽回的災難。所以,這次左衞門尉即使去安土為您開,估計也不會…”
“好了好了!夠了!”信康忍無可忍,打斷了重政“總之,除了等候忠次和親吉的歸來之外,別無他法。重政,你也知道,我信康決沒有一絲背叛父親、投靠武田的想法。我一定要親自找父親和岳父理論,我要好好想想,免得把事情砸了。”
“如此一來,的確…”
“好了,你下去吧。”重政看了一眼臉蒼白的信康,也覺得此事事關重大,臉上沒有絲毫笑容,一動不動。
“少主不要胡思亂想。重政正在等候左衞門尉大人回來,把事情搞清楚。”信康沒有回答,兩眼望着天空,似乎在考慮什麼。
就這樣,岡崎城裏,表面平靜的子又持續了一段時間。
但很快,所有家臣都聽説了這個傳聞,大家都在靜觀事態的發展。只有築山夫人和德姬二人還被矇在鼓裏,沒有人去告訴她們。
“聽説今天夫人又去見了少夫人,還迫少夫人勸少主再添一房小妾。”今天早晨,重政出城的時候,又從侍者那裏聽到這些傳聞。他出了城,遠遠地來到大道上等候。雖然雨已經停了,可是道上依然又濕又滑。
走近哨卡的時候,侍衞牽住重政的馬,報告説:“剛才奧平九八郎信昌大人路過,只和我們打了個招呼,説是從安土回濱松去,就一直未停地過去了。”
“什麼,奧平一個人先回去了?”
“是,還有兩名隨從,急匆匆地過去了。”
“唉!”重政一下子癱軟在坐騎上。奧平一個人先回去,這意味着事情已無迴旋餘地。他馬不停蹄地趕回去,一定是要把緊急事態報告主公。這樣一來,左衞門尉也肯定不會在岡崎停留了。重政內心的不祥之終於應驗了。
果然,信昌過去之後大約一刻,忠次催馬急匆匆地趕來,在大橋上哨卡處一看見重政,臉都變了。他也許覺得重政是受信康之命,特意出來斬殺他。
“不要亂來!這次我得趕緊返回濱松,報告緊急事情!”説着,他連聽都不聽重政的話,一路向東絕塵而去。
平巖七之助親吉一直停留在濱松,等候赴安土城的酒井左衞門尉忠次和奧平九八郎信昌的歸來。
忠次與信昌出發後不久,甲州的軍隊知道一時難以擊敗德川的人馬,於是全部撤出了駿河。家康則巧妙地抓住這個機會,立刻向小田原的北條氏派遣密使,進行外談判,企圖和北條氏瓜分今川氏的舊領地。
德川與織田之間,危機正在降臨。此時的家康,由於擔心勝賴會襲擊信康,不得不把痛苦埋在心底,積極謀劃應敵之策,似乎全然不把信長令信康切腹之事放在心上。這些對親吉來説,簡直難以忍受。
今天也一樣,從清晨起,前來領命的、回來密報的,在家康的大廳裏等待接見的人絡繹不絕。終於等到沒有客人了,親吉才來到家康的面前:“主公,您到底決定了沒有?”雖然已經過了盂蘭盆節,可是今年的暑熱卻格外執拗,老是不肯離去。
已經發福的家康,脖子上長滿了紅的痱子。
“是七之助啊。”家康好像終於舒了一口氣,一邊擦着身上的汗,一邊把下人們打發出去。關於信康的事情,家康還沒有向家臣們公開。
“左衞門尉大人遲遲不回來,已經説明事情的進展不順利。可是,我有一個請求,懇求主公聽我一言。”
“等等,且等我擦擦汗水。”擦完汗,家康痛心地説道:“你也很不幸,真是可憐啊。”在忠次和信昌為信康請命被明確拒絕之前,親吉已經豁出去了,即使是信康要切腹,也要請求家康派本多作左衞門或石川家成再次出使信長處。
“右府大人列舉的罪狀縱然有若干條,可都是年輕人容易犯的過錯,都是我這個輔佐的老臣的罪過。即使右府大人要親眼看看我親吉的頭顱,我也一定不會吝命。時間緊迫,一髮千鈞,還請聽我一言。”
“七之助。”家康擦完汗,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親吉,輕輕説道:“我決不會應允你切腹。”
“啊?為何?”
“我是一員武將,被我所殺或因我而喪命的人不計其數。你明白嗎,七之助?可是,從我六歲做人質,從熱田到駿河的時候起,你就一直在我身邊,與我同甘共苦。我怎會因為你想救我兒子的命,而讓你切腹?如果這樣,我就愧對神佛了。你的心情,家康心裏明白,我也在雙手合十,邊哭泣邊祈禱…不要再説了,我不會應允。”聽家康這麼一説,親吉突然號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