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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此消彼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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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不敢擅離職守,可是,下官家眷都在這裏,請謝相將他帶離此地,求求您了!”陳寂説着就要跪下。

謝清輕笑,冷淡地道“刺史大人,外面是我元寧的子民,他們不幸遇此天災人禍,羣情憤亦非有意,兩天前,本相就對你説,讓你開倉賑濟,雖有違法度,可是,一切事情本相擔帶,當時,你是怎麼回本相的?”

“謝相!”陳寂驚呼,沒有想到他此刻舊事重提。

“你當本相是傻子?”謝清笑容一斂,聲俱厲地痛斥“你陳寂是什麼人,歷任數郡,官聲極佳,愛民如子不説,繁榮一方的本事更是出類拔萃,若非是寒族出身,早已成為封疆大吏,本相之前路過盧郡,對此是印象深刻,郡中百姓對你愛戴有加,因此,圍困郡衙十幾天,仍未進犯一分,他們對你仍有希望,更想藉此讓你放糧,可是,你為什麼不放?這種情況下,擅自開倉賑濟,朝廷最多申斥一二,絕對不會加罪,更何況還有本相作保?你執意如此,到底為何,你當本相不知嗎?”陳寂的身子不住顫抖,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謝清目光更冷一分,卻不再理會,轉身就走。

“謝相!百姓無辜,可是下官的家眷又何嘗有罪?”陳寂聲淚俱下。

“他們最大的罪就是有這麼一個冥頑不靈的家主!”謝清頭也不回地冷冷言道。

羅邑緊跟着謝清,指揮士兵保護他,並未看陳寂一眼,可是隨行的士兵卻都不免多看幾眼,東江大營離盧郡不近,可是也不遠,只有兩天的路程,對盧郡的繁榮,他們不僅是耳聞,也曾借休假親身體會過,對陳寂的名字也不陌生,此時的驚訝也就更多了。

“謝相!下官…下官不是不想開倉…”陳寂聽出謝清話中的深意,緊緊抓住這最後一救命稻草,急忙開口,可是事關重大,他心中仍然不無猶疑。

“本相知道!你是本無糧可放!只怕,整個濟州都是如此!”謝清停下腳步,看向陳寂,話中的冷意未曾稍減。

此話一出,不僅陳寂愣了,庭中官役愣了,連東江大營的人也愣在當聲,羅邑微微皺眉,第一個出聲,到謝清行了一禮,道“謝相,還請速離盧郡,末將不敢冒險多待一刻。”飢餓的百姓是毫無道理可講的,一旦陷入絕望之中,他們會化身為最暴的野獸,羅邑不敢拿謝清來冒險,必須儘快離開。

謝清頜首,卻沒有動,目光仍放在陳寂身上。

“謝相…”陳寂苦笑,取出貼身收藏的帳冊,給身邊的謝家侍衞。

“謝相,下官身負朝廷誥命,自不會離開郡城半步,只是請您將下臣的家眷送出。”陳寂看着謝清的眼睛,他很清楚,當外面的百姓知道他無糧可放時,那濤天的怒火會將他和所有與他有關的人焚燒殆盡,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家人。

“本相知道,你有兩女一子,唯一的兒子不到兩歲,本相就帶那個孩子走,你若殉職,本相定待他如親子,你可放心。”謝清翻了一下帳冊,確認有用,才緩緩地點頭,不過言下之意,若是他仍活着,便要依法處置。

陳寂眼中浮上一層絕望之,卻沒有多説,深深地向謝清行了一禮。

謝清很快離開盧郡,攝於軍隊的威勢,盧郡百姓沒有阻攔,他們知道那是朝廷的大官,於是派了代表上前請命,那是一個滿身書卷氣的老者。

“老丈放心,濟州是元寧商路重鎮,朝廷不會不管,刺史大人也正在想辦法!想來各位也知,各地的官倉不得旨意是不得擅開的。”説完這番話,謝清便離開的,他的一個侍衞將陳寂的兒子藏在背後,以披風擋着,迅速跟着大隊人馬離開。

“程都督,本相有重要封奏,需要急報朝廷,請你立刻準備快馬!”一進東江大營,謝清就對候的程錄吩咐,同時快步走進程錄為他準備的營帳,羅邑被程錄命令,負責謝清大營期間的安全,自然與手下緊跟着謝清的侍衞。

“羅校尉,請進來!”謝清進帳後不一會兒,就揚聲讓羅邑進帳。

“屬下參見少爺。”羅邑一進帳就行大禮,本不顧甲冑在身,行動不便。

“你派人將這份東西送到齊朗手上,記住,必須派最可靠的人,必須親手給齊朗,人在物在,人亡物毀,絕對不能讓這件東西落到別人手上。”謝清將一個包裹給羅邑,羅邑是謝清的親信,幾年前,羅邑有意求個出身,謝清便讓他進了東江大營,因此,對他,謝清本不客氣,羅邑接過包裹,耳邊聽見謝清輕語“晚上避開耳目再過來!”羅邑一驚,明白這只是掩人耳目的東西,真正要送的東西只怕要晚上才能拿到,而現在派出去的只怕是要送死了!抬頭看見謝清清冷的目光中滿是殺氣,再想到方才的話,猛然明白過來,也就不再訝異了。

他點頭,沒有出聲,一邊盤算人選,一邊退出去。

謝家的人到達成越時,正是深夜,平常,成越是沒有宵的,因此,來人直奔齊府,沒有出示任何憑證,只是對開門的僕人説“在下從謝相那裏來。”沒有人敢耽誤,很快就通知了齊朗。

“從謝相那裏來?沒有其它話?”齊朗披衣起身,皺眉問叫他的管家。

老管家搖頭“沒有,不過門上説,來人帶了一個包裹。”齊朗的眉頭鎖得更緊了,手下卻沒停,將衣袍的衣帶繫上,正要取外衫,卻見夫人夏茵也起身了,將外衫取在手,默默地服侍他穿上。

“你起來做什麼,歇着吧!”齊朗皺眉,語氣並不是很嚴厲,倒是有幾分關切。

“服侍丈夫是本份,您起來了,妾身怎麼還能躺着呢?”夏茵温和地回答,齊朗只是看了她,便轉身離開,出了門,夏茵聽到齊朗吩咐管家“夫人有身孕,我從明天起住在書房,你安置一下,就在西暖閣吧。”那一瞬間,夏茵本説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只是愣愣地站在房中,直到侍女出聲提醒,才重新睡下,黑暗中是看不清任何東西的,更毋論本就是透明的眼淚。

聽來人説明情況的時間,齊朗打開包裹,裏面是一個封着火漆的紙包,包得很潦草,齊朗沒有打開,只是用手輕輕地敲着火漆,直來使者説完,才平淡地開口“你先在我府上歇下!”勿庸置的語氣堵住了那人所有的推拒之辭,只能隨老管家離開書房。

撕開包裹,裏面是一本老舊的《法華經》,齊朗微微揚眉,看出裏面夾着一張紙,出一看“如有異狀,京中就拜託你了。”

“隨陽,我看你是昏頭了!”輕笑着低語,齊朗眼中卻十分認真,隨即就聽見老管家在門外求見,不由揚眉,收起包裹,出聲讓他進來。

又是一個使者,卻沒有任何代,只是奉上一個與方才一樣的包裹。

“你到外面候着。”齊朗揮手吩咐。

這次不是經書了,是一本沒有名字的書冊,齊朗打開第一頁,臉便大變,那正是陳寂給謝清的帳冊。

過了好久,齊朗的臉才緩下來,繼續看完。

皺眉想了想,齊朗將那個書冊收起,過一張信箋,回了一句“如君所願。”隨即封好,讓來人進來,給他。

“給謝相的回執。”齊朗説得簡單,來人也不多問,低頭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準備一下,我要入宮…不,還是先去議政廳!”齊朗吩咐老管家“你讓人取我的官服過來。”深夜求見是議政大臣鮮少動用的特權之一,這表示有十分緊急的事情,宮門的守衞不敢耽擱,立刻通報中和殿,值夜的內侍猶豫着請示趙全,被趙全一通責罵“議政大臣深夜求見,必是國之大事,你不立刻通報太后娘娘,來我這兒做什麼!”隨即就領着內侍進殿通稟,又連聲請罪,幸好紫蘇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只是讓內侍自己去領罪,便讓人放下簾幕,請齊朗進來。

“什麼事一定要現在稟告?”紫蘇皺着眉,在內殿問道。

“盧郡暴亂,盧郡刺史被暴民殺害,暴亂已經開始蔓延至整個濟州,甚至有暴民進入昌州地界,挑起事端。”齊朗跪下,急忙稟報。

紫蘇一驚,正要開口追問,隨即想起“這事不是應該議政廳當值官員來稟報嗎?怎麼是你?”同時抬手讓齊朗起身。

齊朗嘆了口氣,回答“謝相曾被困在盧郡,東江都督派兵把他救了出來,他給臣寫信,又上書朝廷,臣不太放心,方才去了一趟議政廳,謝相的奏報剛到,臣見茲事體大,便求見了。”

“濟州災情嚴重,哀家已經下旨,開倉賑災,想來旨意快到了,濟州雖然不富庶,不過,賑災的儲備還是夠的!那時也就沒事了!談不上茲事體大吧?”紫蘇笑言。

旨意是在回京的路上發的,可能有所耽擱,地方官不接聖旨,不敢擅自放糧,才會有暴亂,源一除,應該也就沒事了,到時候,才命刑部追查刺史被殺一案即可。——紫蘇是這麼想的。

“只怕濟州官倉無糧可放!”齊朗苦笑“臣看了户部的計算,就算從鄰省調糧也補不缺口,臣擔心必須動北疆的軍糧了。”

“絕對不行!”紫蘇説得斬釘截鐵,臉很差,冷冷地道“濟州無糧可放是怎麼回事?”按户部與布政司的帳目來看,濟州應該有足夠賑災的儲糧。

齊朗將謝清送來的帳冊給宮人,轉呈紫蘇,並沒有説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