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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雲煙猶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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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一件事!——周揚的民風最是驃悍,大正皇朝一百多年都沒能將周揚真正平定。”夏承正笑道,對北疆,他絕對比齊朗要悉,這些事,齊朗知道,但是,未必考慮就能想到。

齊朗不由臉紅,隨即嘆了口氣,道“再想不到辦法,我也只能用…”最後的話音消散在空中,連夏承正都沒有聽清,但是,看齊朗臉蒼白的樣子,他還是沒有追問。

“殿下,屬下江城。”書房外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夏承正看向齊朗,見他收好地圖,才道“進來。”

“什麼事這麼急?”夏承正問道,江城是永寧王府培養的暗衞,隨齊朗出使古曼之後,便調為夏承正的親衞,現在已經是王府的侍衞副總管,很得信任。

江城低頭行禮,隨即道“回殿下,京中加急函。”

“拿來!”夏承正一驚,連忙道,既然是江城送來的,便是永寧王府自己的驛報系統送來的,應是永寧王妃有急事相告才會如此。

江城卻是一愣,看了齊朗一眼,低語“是給齊相的。”

“嗯?”

“…”夏承正驚訝,齊朗也是一愣,無語地接過江城送上的信函,信封上並未字跡,他看了一下火漆,點頭,夏承正便擺手讓江城退下,隨即好奇地問齊朗“誰給你的信?”齊朗打開信函,笑道“是太后。”信有五六張之多,全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夏承正一眼便看出是紫蘇的字跡,便笑道“你們的信都是這麼傳的嗎?”齊朗看得入神,聽到他的話,才抬頭答了一句“這麼傳安全些。”隨即遞給他其中一張。

“隨陽的密奏。”齊朗簡單地解釋。

兩人方才還為此疑惑,夏承正當然是立刻接過看起來,看完不由輕笑“隨陽果然是隨陽!”

“什麼意思?”齊朗覺得這句話有點意思,不由問出口,夏承正微笑着給他解釋“你可能不記得了,小時候有一次,謝老問你們三人,若有人與你們競爭一個行業,這個行業是你們的祖業,你們如何應對?你説那就競爭吧!有競爭就表明輸贏未定,再在競爭在找對方的弱點,擊敗他們;太后的回答是先摸清對方的來歷、底細,再對症下藥,不過,只怕對方一聽説你們的來頭,便不戰而退了;謝清最直接——‘讓他消失不就行了?’當時,家父就説了這麼一句評價隨陽。現在看他的行事,一點都沒變!”齊朗不由笑着搖頭,對夏承正説“有這種事?”也許真的是三歲看老吧,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畢竟,當年在謝府的私學中,每次謝遙的問題對他們而言都顯太過輕鬆,常常是一邊回答,一邊想去哪裏玩。

夏承正很肯定地點頭,將信還給他,道“照這麼看,隨陽進行得應該很順利,若是不出意外,這次恩科一結束,濟州世族的勢力就會被架空。”

“將南郡納入濟州的轄制,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夏承正輕嘆,也只是輕嘆,這些事,他一向不管,因此,齊朗也只是一笑置之。

好一會兒,齊朗將信收起,對夏承正説“王爺不是寫信嗎?稍等一會兒可好?我寫一個回箋麻煩王妃轉呈太后娘娘。”

“無妨!不過,景瀚,我的信還有必要送出去嗎?”夏承正笑着反問,意有所指。

“恐怕有必要!”齊朗微笑“娘娘信上説的是與古曼的事,朝中之事並未提及。”説着便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幾行字,隨後將短箋封好。

夏承正微訝,等他寫好,將兩份書箋一併給江城,命他送至京中。

“景瀚的心緒如今應該定了吧?”送齊朗出書房,夏承正隨口問了一句,齊朗卻是搖頭,但是並未多説什麼,讓夏承正心中微凜。

回到書房,夏承正也沒有閒着,取出佈防圖仔細研究,燭火一閃,一名暗衞在暗處跪下,低聲稟告“殿下,郡主下召集令了。”夏承正的手一抖,愣愣地看着桌上的圖,良久才擺手讓暗衞退下,他自己則神肅然地坐下,愣了不知多久,他才眨了眨有點酸澀的眼睛,隨即閉上眼,在他記憶中,紫蘇上一次下召集令是在父親去世後,那一次,她將周揚在成越的密諜、暗線盡數剷除,牽連官員不下千人,更不用説,那些人的家族,現在,她已經貴為太后,為何還要下召集令呢?自從入宮,她一向不喜歡動用永寧王府的力量,往往只用來震攝對手,這一次的破例又是為什麼?

他一向猜不透妹妹的想法,可是,這一次,他卻覺得十分不安,手邊的蠟燭忽然爆出一朵燈花,噼啪一聲喚回他飄忽的思緒,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蠟燭上,靜靜地看着燭淚下,在燭台上凝固,一層層積累。

冰凍三盡非一之寒!

在送出密函後不到一刻鐘,夏承正再次提筆,給身為皇太后的妹妹寫信。

同樣,齊朗回到房裏也沒歇下,他從桌上的《金剛經》中出一張紙,上面是凌亂的字跡,但是,齊朗卻可以從上面看出自己的思路,紛亂的思緒難以抓住關鍵的重點,這是齊朗生平第一次需要藉助外物來整理自己的想法,很不好的覺,卻也無可奈何。

看着紙上的字跡,齊朗苦笑,不抬手輕拍額頭。

其實,他早已得出結論,只是那結論太過出乎意料,而他也無法相信紫蘇會用這種手段,畢竟那是她一直愛逾生命的兒子,她口口聲聲要守護的骨!難道她會不知道,這樣一來,他們母子的情份會斷決的一乾二淨嗎?還是她真的以為血緣可以維繫住帝王家那薄弱的親情?齊朗無法相信其中任何一個可能,但是,紫蘇信中所説的一切又再一次印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了,是該為自己對她如此瞭解而欣喜,還是該為她將要面對的風雨而傷心。

將那張紙置於燭火上,看着它化成灰燼,隨後在窗外飄散,齊朗不由低笑出聲,似乎想借此給自己一點信心。

“其實我怎麼想不重要,關鍵是,紫蘇,你想要什麼?”齊朗在心中默語“若是你想要的太多,當真能全部得到嗎?抑或是,你真的能順遂如意?”默默地坐在窗前,齊朗仍在微笑,心中滿是無人知曉的自嘲這種時候擔心自己才是最正常的反應吧?而他呢?似乎只擔心那場未知的變故是否會讓她傷心,本沒有考慮她若是失敗會如何啊?

對她最有信心彷彿就自己啊!

“齊相大人!前方急報,古曼皇帝御駕忽然改向,明即到平關!齊相大人,王爺請你一同去大營升帳!”侍衞在門外急報。

很突然的變化,但是,齊朗卻覺得自己本不擔心,內心從容無比。

想來是個好兆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