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搶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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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幹什麼?!”背後倏地響起一聲利落的質疑,彷彿天外來音一般冷酷透徹。眾人見了均是一臉活見鬼的表情,七大長老聞聲也‘噌噌’全體起立,觀此間早已驚得齜須直立、瞠目結舌。
我與喜魁同時轉過身來,只見喜堂拱形門廳上紅粉相間、花團錦簇,冗長的z字廊檐下、喜慶的雙環吊頂間卻是站着另一個活生生的花喜魁!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窘況,瞬時間大腦也糊了。身邊的‘花喜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然後調開臉煞有其事地指着門外還妄圖解釋着什麼。這時,門外那位‘真人’突然襲來一道清冽的眼神,他也只好尷尬地收回手指,悻怏怏又不無可惜地收起了這場無端的鬧劇。
我心疑地望着他,又仔細看了看觀禮台,座無虛席的主位上竟是少了那抹花枝招展的影子!兀自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那小子擅長的易容術,遂立即明白了其間的來龍去脈。
愠怒間正想上前好好問罪,誰料沈楚先發制人,倒是撲通一聲率先跪下了“顏兒啊,是我錯了!我不該撇下你一人獨自去錫田,現在我回來了,你卻不顧我倆多年來的情誼,竟是打算嫁給他這個渾小子!你讓我情何以堪哪…”我毫不客氣地揪住他的衣領,低喝道“喂!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丫頭,跟我回去罷!你我好歹已有fu之實,這樣匆忙再嫁實在不算是智舉啊!”沈楚衝我眨了眨眼,然後又牽起我的手晃了晃,可憐兮兮地請求道。
臭小子,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毀我名節!搞破壞也不能不顧我的裏外面子吧!我惡狠狠地瞪着眼前不齒的始作俑者,恨不得當場掐死他。
“放肆!你到底是何人?竟敢來我青龍寨撒野!”坐觀席上的一位老者終於忍無可忍地起身。
沈楚忽然拉高我的胳膊,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攬過我的肩膀,迅速將我帶至廳堂右側的無人角落,嘎嘎朗聲笑道“嗬,小爺我可是來搶親的!”我竭力扭動着身ti擺tuo他的鉗制,然後又扭回頭嫌惡地瞪他一眼“放開我!”
“噓!別動!”沈楚埋首在我耳邊,幽幽地衝着我的領口呵了一口氣,得我很是酥癢“丫頭,我不要你與別人成婚,即使它只是個虛幻的過程,我也要親身參與…”閃矍的眼睛裏毫無保留地傳遞出温柔與深情,彷彿層層細密的織水鋪天蓋地而來,漸漸澆透了我的心房。
“這位仁兄何以不用真面目示人?”霎時,不遠處突然傳來花喜魁的一聲質問。我循聲望去,很是尷尬地扭了扭身子。花喜魁慢慢靠近,看我牽扯出不甚自然地笑容,於是又小心翼翼地問道“能否先將她放開?”攏在我間的五指逐漸收緊,沈楚對喜魁的要求置之不理,卻是故意低頭貼近我的臉頰,低聲問道“你喜歡他嗎?”
“呃?”我始料未及,不清他緣何要這樣問。
“喜歡嗎?”他再一次問道,手下的力道卻是隱隱加重了許多。
我吃痛地皺眉,不悦地掃了他一眼“喜歡怎樣?不喜歡又怎樣?”看着他緊緊相的眼神,我不由得起了一股無名火,氣他的惡作劇,氣他的率而為。於是我輕哼一聲,漸漸有些報復地低hou了起來“我就是喜歡他怎麼了?!他生得這般俊美無濤、宛若謫仙,試問天下女子有幾個能敵得過他的紅顏?又有幾個能逃得過他的温柔攻勢?我若不喜歡他,我又怎會出現在這裏,出現在我與他二人的結婚禮堂之上?!”緊箍的手漸漸鬆開,他訕訕地輕推開我“呵,別動別動,我就是問問而已…”沈楚自嘲地笑笑,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少時,他緩緩撕去臉上的偽裝,出原本嬉皮的尊容。眾人見狀均是一愣,就連喜魁和喜寶也稍稍吃了一驚。沈楚輕鬆地吐了一口氣,很快又咋咋呼呼地嚷嚷道“大家勿要見怪啊!我方才也就是和大家開了一個玩笑!在此依作賠罪,我現在便去廚房取幾壇上好的榛子酒來給大夥助助興,你們繼續,繼續繼續…”説完,他便窘迫地躲開眾人審度的眼光,踉蹌着向門口走去,狼狽不堪地逃離了現場。
看着那漸漸遠去的原本很偉岸的身軀此刻卻顯得極其地渺小和不堪一擊,我的心在隱隱地痛。看來他受傷了,被我的話所傷。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猶如我現在更不清楚他緣何會這般失去理智一樣。原本漸入佳境的情彷彿在瞬間崩塌,是我親手摧毀的,毀於一時的義憤與衝動,無法安、無法彌補。儘管有絲後悔,可是説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無論我做什麼還是無濟於事了。
“主人。”花喜魁踱步過來,有些擔憂道“要不要去看一看…”
“不用了,隨他去罷!”我舍輕就重地詢問“糧草問題都安排好了嗎?”
“已然安排妥當,只是運送方式還有待商榷。”
“什麼問題?”我竭力拋卻紛至沓來的煩擾,沉下慌亂的心問道。
“大儲糧倉約存糧二十萬石,即便用糧車運送也需一百多輛,此番大動干戈必定會受人矚目。且這次運送路線勢必要路過多羅國所轄之郡景廬縣,如無縣官手令,如此龐大的車隊定是無法安然通過景廬關卡…”花喜魁不無擔心地看着我“所以…”
“所以第一要儘快安排好車隊,第二…勢必要取到縣官的手令。”我迅速補充道。
“是。”花喜魁點頭認同。
“車輛不是問題,我們可花重金聘請周邊郡縣知名的鏢局來運送,然後再挑選幾位青龍寨的jing壯勇士一起跟隨。至於景盧縣的通關令牌…”我轉身低頭思忖,轉而又抬起頭,在看到一行呆若木雞的眾人和紅得愈發刺眼的大紅幔帳時,心中漸漸被一種隱憂與不安充斥得滿滿當當,思維也徹底停頓,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煩躁地捏緊拳頭,眉也擰得越發地沉痛。
“去吧。”花喜魁輕聲勸道。
“沒關係,我沒事的…”
“去吧。”寧靜幽深的眸子慢慢閃了閃,瞬時便扣住了我的心絃。
“可是這裏…”我猶豫道。
“我來安排。”花喜魁衝我輕輕一笑,那漂亮笑靨也如同蘇雅梓那般温醇,讓人無比的安心。
我抬頭,略帶地看着他“…好,我去去就來。”雲霧山常年恆温,季節也似乎永遠定格在夏疊的時候,氣候很是怡人。田園旁溪水潺潺、蘆草襲蓋,再加上入夜了濕氣略微加重,所以也愈發地讓人覺得舒了。我踩着碎石鋪成的小徑一路前行,慢慢地便來到了一幕既空曠又茂密的草叢。瑩白的月光緩緩瀉下來,照在細碎晶亮的溪水上,照在微薄嬌弱的花蕊間,也照在了那個在溪口邊痴坐、神形枯朽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