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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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背叛自己的情，可是除了情之外，在我心中，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是我必須正視的…那就是我和恩的婚約！”夏初音將纖細的手掌覆在他烈起伏的心口上，到自己的心也緊揪起不過氣來的疼。

“在你和恩之間、在情和理智之間，我只能選擇一個:而我，從沒想過背棄恩！”

“你沒想過背棄恩？”他用力把她拉向自己，額上的青筋浮暴起來，咬牙切齒的説:“那麼，我們之間算什麼？”

“我當它是一場夢。”夏初音温柔地、輕緩地説，眼中淚光離。

“一場我會永遠秘密珍藏在心裏的夏美夢！”

“一場夢？你説得倒是輕鬆容易，你怎麼不問問我要不要當它是一場夢？”黎夜熙從緊咬的牙關進出話來，痛怒得像要發狂，-雙大手緊箍着她，幾乎要捏碎她的肩膀。

“為什麼？”他的眼晴被狂的怒氣點燃了火，熊熊燃燒着。

“為什麼你選擇了恩而不是我？”肩上那碎骨般的疼痛讓她瑟縮了一下，她忍着不叫出聲。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股排山倒海般的狂怒和痛苦，強烈得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因為，你和恩之間，你是健康的那個人，而恩不是！”夏初音圓亮的黑瞳浸着淚水，盯着他的眼睛，温柔而堅定的神裏有種説不出的悽楚、無奈和傷。

在她心中，一切早已塵埃落定。她和黎夜熙之間，終究註定是場遺憾。

“你有健康，有未來，有美好的前途，你可以承受得住失去愛情的痛苦。”她悽聲低語。

“可是恩他，沒有未來，只有我…失去我，他會受不住的！”她這些話，徹底擊潰了黎夜熙。他鬆開夏初音，寬闊的肩膀垮下，趔趄退了兩步，臉頹敗而痛楚。

他緩緩搖頭，驀然笑了起來，苦澀喑啞的笑聲裏有種無可奈何的痛楚和絕望。

“總是這樣的，總是這個理由…因為我是健康的那個人，所以註定我什麼都要退讓，註定我什麼都不能爭，註定我永遠是要被犧牲掉的那個人！”他眼中掠過悲愴和傷痛的陰影，就像陷在一場冗長焦苦而無法掙的夢魘裏。

“自幼到大，我所失去的一切，都只因為我是…健、康、的、那、個、人。”他轉身走開，沉重的足音響在黑夜靜寂的街道上，修長落寞的身影被街燈映照得好長好長。

望着他的背影，一股悽惻的酸楚堵上夏初音的喉頭，她忍住泣的哽咽，揩去頰上無聲的淚水，靜靜跟在他身後，走過菲耶索萊的長街。

渲染藍暉的琉璃月照在靜寂的街道上，街道兩旁緻小店櫥窗裏的光，忽明忽滅地映照在兩人身上，就像天上閃爍不定的星光。

“你知道嗎？自幼到大，我沒有恨過恩，可是這一刻，我真的恨他！”黎夜熙的聲音突然像薄刃般劃破了黑夜的寧靜，他在街頭站定了腳步，回過身來望着夏初音，眼中着一股莫可名狀的悲哀、狂野和温柔。

“我恨他…不只是因為他讓我無法得到你，更是因為他沒有未來。跟着他，只會毀了你！”他緩緩走到夏初音面前，起她散落頰畔的髮絲，修長的手指輕畫過她柔美的輪廓，低沉的嗓音温柔而平靜，卻敦她止下住地戰慄了起來。

“初音，你別讓我恨他！”夏初音搖頭，冰凝透亮的淚從她眼角滑落。

“如果恩會毀了我，那就讓他毀了我，因為是我對不起他！”她發出一聲咽的低泣，熱淚進。

“我本來就不該愛上你的！”她突然用力抱住他，踮起腳尖，絕望而狂熱地吻上了他的。所有壓抑下住的情在這一刻完全進發出來。

“你別恨我、別恨恩，是我們相識的時間不對，是我們在錯誤的時間裏相遇了。”她冰涼的淚貼在他的頰上，深沉昏亂而戰慄地吻着他，沾了淚水的在他間輾轉低語。

“是我們太遲相遇、太快相戀，卻又註定要太早分離！”她鹹鹹的淚混在甜甜的吻裏，就像他們之間那混合着狂熱、纏綿與痛楚的情。

嘗着她的吻與淚，他整顆心揪着疼了起來，猛地攔一抱，將她緊密地嵌進了自己懷裏，他深熱熾狂地狠狠吻住了她。

兩人烈的糾纏深吻着，焚灼在一種可怕的絕望裏，卻又奇異地受到一種熱烈的、想燃燒彼此的愛。

分離的陰影像鬼魅一般籠罩在他們之間，他們緊緊攀着對方，拚命想捉住彼此，誰也不肯放手。

在這異國的星空下，他們瘋狂相愛、絕望相戀，假裝彼此之間，還會有明天。

灼熱的息聲迴盪在暗夜深巷之中，他們狂熱而瘋狂的深吻着，直到兩人都下過氣來，才離開彼此的，額頭貼着額頭、臉偎着臉，平復彼此劇烈而狂顫的心跳和呼-切都恢復平靜之後，兩人眼對着眼、嘴貼着嘴，怔仲而絕望的凝視着彼此。

“初音，你教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呢？”他親吻她的眼睛，苦惱而深沉的嘆息着。

“你快把我給瘋了。”夏初音戀戀地偎在他懷裏，眷着他的體温、氣息和温存。一種依依不捨的情意在她膛裏翻滾着。

如果這是她和他之間的最後一夜，她能不能、能不能留住些什麼？

一個秘密閃亮的念頭撞進腦中，在她心中掀起了一股莫名的狂喜和戰慄。

不在乎這是對或錯，她只想亙久留存一份獨特私密的回憶…這一夜，她要和他一起度過，讓這一晚成為她和他今生永恆難忘的秘密記憶。

她抬起眼來凝望着黎夜熙，眼神顯得那樣魅人、那樣温存，特殊得令他怦然心動。

“不要，永遠不要這樣看一個男人。”他驀然伸手掩住了她的眼，聲音喑啞嗄，喉中發出一聲類似懊惱的呻低。

“如果你已經決定回去嫁給恩，就不要這樣看我，你是在挑戰我向來下能引以為豪的自制力！”他嘆息，温熱的呼拂過她的頰畔。

“我看，我還是早點送你回佛羅倫斯的旅館去吧！”夏初音拉下他掩住自己眼睛的手，纖細柔的掌心輕輕覆在他手背上。她抬頭，綻出一抹動人的笑靨，像一朵盛開的薔薇，甜美得令他屏息。

“今晚，我不想回佛羅倫斯的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