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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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的時候，梁雨就站在這裏等了。

跋捷運的學生跟上班族一波又一波，她耐心等着。她一大早就起來，趕早搭了車過來，連早飯都沒吃。

八點十分、二十分…她像獵獸那樣，耐心地蟄伏着。

八點五十分左右，遠處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她神一振，那個樸志煥終於出現了。

他穿着灰襯衫和長褲，神態低調，並不像周圍一些人那樣昂首闊步，但高的身材還是相當起眼。

她看他走進站台，小心地跟了上去，朝反方向站着。車來了，她注意他上了哪節車箱，然後快速轉身上了另一節車箱。

過了兩站，她馬上下車，然後轉身快速跑向樸志煥上車的那節車箱，深口氣，從容上了車。

一眼就看到他。

是她本來就有預期，還是因為他那強烈的存在？梁雨無法深思。

漫不經心似走去，一頓，好生意外，又那樣驚逢…

“啊？是你…”好不意外，又不相信。

她那樣詫訝驚遇，那樣笑盈盈，笑嘆那不期然。真是太巧了，不是嗎？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

樸志煥表情微動了一下，好似也無法不奇怪這樣的巧合，對梁雨點了點頭，少了那莫名似的反應，出聲説:“你好。”

“沒想到又遇到你。”梁雨很自然地坐在他身旁，卻又馬上“啊”一聲説:“不好意思，我忘了問，我可以坐在這裏嗎？會不會打攪你？”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書。

“不會。請坐。”樸志煥禮貌地比個手勢。

“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必須把這篇文章看完。”言下之意，他沒空瞎扯聊天是吧？梁雨如上回那樣無聲一笑。

“你這樣説，我都不好多説話了。”樸志煥歉然似又微笑了一笑。

梁雨無聲又一笑。

就那樣無聲一笑，勝卻無數言語，什麼也沒再表示，不必表示。樸志煥回到他的書頁上；梁雨聰明地不再出聲打攪他。

已經有太多次的巧合了，這“不期而遇”是不好再用，也不再有那“驚逢”的效果。當真她是那麼不起眼嗎？一而再、再而三的，這個人卻波瀾不驚，無動於衷，絲毫不驚詫那充滿漫意味的偶然。

懊放棄嗎？

想起梁晴那花朵似的嬌甜的臉，她表情又沉下來。

一整個早上，她顯得無打采，韓彬看在眼裏，幾番張口想勸，梁雨卻不想聽，每每在韓彬開口之前，便藉故走開。

將近中午的時候，她猶豫着要不要出去，剛下定決心，不提防的，一個身影從店外走進來…居然是樸志煥。目光不意相對，梁雨不由得一呆。

樸志煥也愣了一下。這一次，真覺愕然。

但只那麼極短片刻的時間。他對她點個頭，走到他慣常坐的角落桌泣。

韓彬默默看着梁雨，眼裏有話，梁雨不理他。

“歡光臨。”她倒了杯水過去。

“請給我一杯咖啡。”樸志煥如常要了咖啡。頓一下，不説:“沒想到這樣巧。”

“是啊。”就算不常，可他來去過幾次了？果然，他對她沒那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