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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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又來了。

叫什麼？她沒能記住他名字。

梁雨送上冰水，又送上咖啡，沒有開口説一句話。那個人看看她，但沒有看進眼瞳裏，説聲謝謝。

然後她看到梁晴進來，臉一沉。

“小雨姐…”梁晴怯怯的喚一聲。

“你來做什麼？”

“爸他…不是有意的…”那晚爭執後，梁雨乾脆離開家，連家也不回了。還是住在韓彬那裏，還是在韓彬的咖啡店工作。梁父氣得不認她，甚至説要斷絕關係。所以，她父親不會派梁晴來作説客的，娟姨更不會。這時看見梁晴，梁雨神冷淡，不理會粱晴。

見梁雨不領情，梁晴垂下頭，柔弱的身形顯得有絲可憐。

“我…可不可以…在這裏待一會？”徵求梁雨同意似地囁嚅着。

粱雨語氣僵硬刻薄。

“你待在這種地方做什麼？不怕爸生氣？娟姨沒代你最好別來這種地方，免得被污染了？”

“小雨姐…”梁晴站在那裏，低着頭，柔頸傾出姣美的弧度，顯得她整個人更柔軟如水，楚楚可憐。

梁雨徑自走開。梁晴慢慢抬起頭，濃睫輕眨，水漾的眸子微微回顧，如輕風般拂掠而過，看見角落桌上那個人。那水眸霎時一亮，蒼白的臉微紅起來。

落在梁雨眼頭，她看了，心裏只是冷冷一笑。

她看梁晴猶豫了一會，掙扎什麼似，蓄集勇氣，然後帶一點忐忑似，輕盈地走過去，停在那桌位前。那人抬起頭，梁晴朱輕啓，不知説了什麼，嬌豔的臉龐泛着紅暈，緊張又忐忑不安。

突然，她嬌臉一亮，明媚的光采泛開來。只見她含着嬌羞的笑，身形一俯，輕輕落坐在那人側邊位子。

聽不清他們在説着什麼，或是否有在談什麼，只見梁晴微傾仰着臉，專注望着那人，明眸水波盈盈，滿溢着傾慕。

是這樣吧？原來是這樣…

韓彬的咖啡館在那知名大學附近，那個人或許因為就近關係，或許喜歡“時代之風”給人的覺，偶爾上門來。梁晴跟上門，為的就是這個原由。

原來是這樣…

看梁晴那傾仰的嬌羞神態，那水眸滿溢出的傾慕，梁雨神冷冷，一些瑣碎的往事不防襲上來，突然刺眼起來。

從以前就是那樣。

粱晴情温柔，而且甜美有人緣。因為身體嬌弱，從小案親與娟姨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一直忽略她這個女兒。反正她好吃好睡，身體健康頭好壯壯，沒什麼好擔心。

就連她們的名字，也説出那種差別。梁晴是輕風微拂的柔媚晴光；她卻總是陰鷙的。裴裴總是説她是楣星，陰晦沉沉。

同樣是梁家女兒，梁晴奪去所有的關注，而她就那麼不值！

小學時家長會、她盼了好久的全家外出野餐、補償她生的父女倆慶祝的晚餐，都因為梁晴身體微恙，或突然的不舒服，因而他父親不能出席，或取消，或作罷。

總是一聲抱歉。抱歉，小雨，小晴身體不好。抱歉，小晴發燒了。抱歉，小雨，下次爸爸再帶你到遊樂園。抱歉…又抱歉。抱歉，小雨，小晴生病了，爸爸跟娟姨要照顧小晴，你是姐姐，你要體諒…

粱雨突然覺得不甘，怨恨起來。

為什麼總是那樣？

為什麼梁晴就可以得到所有的關注，為什麼她就像沒人要的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