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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最是離別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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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軒在看曆,這個曆是他讓小林買來給他的,而坐在他對面看着他看曆的,則是經紀人簡臻。

簡臻有一身儒雅的氣質,黎軒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只想到了“水墨書香”這四個字,儘管對方當時穿着的是一身休閒裝。不過這人習慣眉眼帶笑,温暖人心,又生了一副好皮囊,因此給人一種翩翩公子的覺也不無可能。只是,真正瞭解簡臻的人該知道,這人面上這些温潤氣質是打馬虎眼的面具,實際上則雷厲風行得狠。

“你看了二十多分鐘了,有什麼結果麼?”簡臻託着下巴,丟掉那一身如墨氣質,顯得有些慵懶。

黎軒道:“還有七天。”

“什麼?”

“到臘月廿三。”

“嗯,小年,不過咱們恐怕不放假。”簡臻抬了抬眼皮,“你確定不出去?”他看了一眼表,“再過不到五分鐘,郝導就該親自來了。”是的,我們高貴冷豔的教主現在正翹班中,而翹班做的事情卻是翻曆。

然而黎軒顯然對郝導不以為意,只是問:“今天拍哪裏?”

“今兒要進溝吧,郝導説有一場冬湖邊的戲,現在正好應景。”簡臻説着,站起了身,“你真的不考慮一下這個洗髮的廣告?只佔用你幾個小時時間,但你能因此獲得不計其數的粉絲。”黎軒搖頭,隨着他的動作,那一頭青絲如瀑般滑下肩頭。簡臻嘖嘖,這頭髮生來就是拍洗髮廣告的啊,不拍多費資源。

不過儘管簡臻想讓他接這個廣告的,卻不是為了拿報酬,而是他很想知道,演一個廣告能讓黎軒賺得多少粉絲,因為他無法估量出那個大概數字。

簡臻跟言亦宸的想法一樣,他認為黎軒天生就是眾人的焦點,即使他只有三的演技,但他超一的長相和氣質可以將一切都彌補。更何況,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黎軒的演技即便説不上一,也是二靠上的,只要稍加練習,位居一定然沒有問題。

因此,對於黎軒一再拒絕這個廣告,簡臻並不覺得費機會,反正只要看到黎軒的照片和他那頭如緞的頭髮,想讓他做廣告的公司排着隊都能繞地球幾圈。黎軒這人並不缺機會,他的存在就是一個機會,是給別人的機會,只是看他願不願意給了。

聳了聳肩,既然對方對這廣告無意,那他還是去推掉好了,反正他也樂得輕鬆。

“你堅持不拍我回絕掉就是了。”簡臻説,“還有你的髒衣服記得讓小林拿去讓酒店清洗。”簡臻來之前可是拿着黎軒的三圍身高等尺寸給他買了不少衣服的,因此,他對黎軒有事兒沒事兒就愛換上他來的時候穿的那一身破衣服極為不解,只要見了就會提醒對方他其實有很多衣服,記得換着穿。

黎軒當然知道簡臻和小林都買了許多衣服給他,但怎麼辦,他只想穿季青買給他的破爛,他視如珍寶的廉價衣服。

簡臻説完就跑路了,所以郝導憤怒地敲開門打算對簡臻或者小林破口大罵的時候,一腔怒火瞬間化為柔情款款,看着黎軒脈脈含情地説:“軒兒,整個劇組就等你了啊!”

“…”黎軒太陽,一聲不吭地跟着走了。

所以説,郝導乃是人生贏家,居然能降住教主。

進溝的時候,劇組用的是一輛自己的麪包車和一輛溝裏旅遊專用的大巴車。演員們都在大巴上,麪包車裏是導演場務之類的和拍攝器材。

拍了好久的戲,劇組還是第一次進溝,所以眾人多少有些興奮。尤其是九寨溝本來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天堂世界,其風景美不勝收。

夏明遠坐在黎軒身邊聒噪,一會兒説這片湖好看一會兒説那棵樹長得美,聽得黎軒不勝其煩,只能閉目養神,用內力將夏明遠的聲音阻隔在外。

到了半山的時候,有人驚呼,“好美啊!”黎軒不由睜開眼睛,目所能及的窗外,是一個巨大的瀑布,車上有人來過,便介紹説,“這就是九寨溝裏最著名的諾朗瀑布,現在温度較低,結了冰。夏時節,由諾朗海峽而來的水沿着諾朗瀑布的頂部飛而下,如銀河飛瀉,聲震山谷,其景又是另一番彩,令人着。”説話的人是飾演女主角的白錦薇,身上帶着種御姐的味道,是當紅女星。雖然走的是御姐路線,卻能將各種角都演活,不論是清純可人的小師妹還是霸氣側漏的貴妃娘娘,不論是帶着慾氣息的女強人還是墜入情網的小女人,每個角都信手拈來,一顰一笑都攝魂奪魄,去年終於獲得了影后之稱。

當然了,如果白錦薇沒能有兩把刷子,益求的郝導也不會讓她出演自己的第一女主角。

“錦薇姐,你來過啊!”旁邊的鄭雯睜着雙大眼睛看着結了冰的諾朗瀑布,恨不能將眼前的所有景都收入眼底。

白錦薇點點頭,“還在上高中的時候跟家人一起來過。”鄭雯是個開朗的人,通常悲傷不會超過半分鐘就雨過天晴,比如被黎軒拉着擺動作的時候,怨念不出三秒鐘就開始花痴黎軒長得帥。所以這人經常是眾人中的開心果,有講冷笑話的癖好。當然,演技還不錯,至少她能勝任周聘婷這個角

拍攝地依舊天寒地凍,山裏只比外面更冷不會暖和。演員們還好,來來回回活動着,也就沒那麼冷了。郝導身體倍兒吃嘛嘛香,雖然凍得鼻子都紅了但活力依舊,該罵人就罵,一點都不含糊。

這場戲是莫安跟鍾浩然分別前的最後一場。

拍攝地是在九寨溝的最高點的長海,長海是九寨溝最大的一個海子。幾場雪下來,湖泊四周都已是一副銀裝素裹的世界,尤其是那些傲然而立的雪松,此刻正好被銀雪覆蓋,成了名副其實的“雪”松。山間林間具是一無雜的白,纖塵不染,美得令人窒息。而就是在這樣一個被雪包圍了的世界裏,長海居然依舊碧綠,清可見底,不曾染上一絲冬的寒冷。周圍銀白的世界與頭頂藍得純粹的天空分毫不差地倒映在湖中,讓人不由自主得嘆這裏如畫般的美好。

然而,劇組眾人卻鮮少有人有心思觀察這周圍的環境,因為郝導生氣了,正罵黎軒呢。

“你看他的眼神不對,黎軒,他是你的朋友、知己,我怎麼就是無法在你眼中看到要離開朋友的那種不捨?”郝凱安嘆氣,“你倆之前又是彈琴唱歌又是切磋武藝的,半夜還能看着月亮望着星星談心,這麼深厚的友情,你現在因為知道武林中出事兒了要離開他,不是應該出一些隱忍的不捨麼?隱忍可能太困難了我先不要求你,但是不捨你必須表達出來,這個很簡單!”黎軒面無表情,實際上黎軒很少能有表情,等郝凱安罵完了,他繼續對着夏明遠那張忍笑忍得辛苦的臉,面無表情。

“開始——”郝導一聲令下,黎軒動了動耳朵,努力把讓自己面有表情…

因為莫安知道自己要離開了,對於鍾浩然這麼個人生唯一的知己,恐怕後再相見就不復如今的安然快樂了,所以多少得有那麼些悲慼,但是這種悲慼又不能被對方看出來,免得讓對方生疑。這種複雜的表情,其實很難表達,尤其是黎軒這一輩子本沒遇見過這麼一個亦敵亦友的人。

這個片段他其實早就想過了,在開拍之前。但不論是他穿來之前的情人季青,還是穿來之後喜歡的人季青,都不太符合這個條件。所以,至今黎軒都無法完美地詮釋出這種情。

暗自皺了皺眉,黎軒抬頭看向遠方白雪皚皚的山,説:“浩然,已經入冬這麼久了。”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卻多少能讓人覺察出一絲失落的低沉。

夏明遠也跟着看向遠處的山,“去秋來年歲疾,從來都是這樣。”黎軒點點頭,卻沒應聲。

過了會兒,夏明遠繼續説,“這天地之景,着實瑰麗,若是能有一盅小酒,你我兄弟二人碰盞而飲,豈不快哉?”黎軒聞言,出了清淺的笑容,道:“我這倒是有酒,不過,是浩然兄你喝不慣的烈酒。”

“卡!”又被叫停了。

“我説黎軒你笑得開心啊你,平常怎麼沒見你笑得好像娶媳婦了一樣呢,你就不能…”黎軒無視了郝導的謾罵,放下了去間取酒的手,幽幽嘆了口氣。

夏明遠樂了,説:“軒哥,這樣吧,你把我當成你老婆,你知道你一走我就得死,但若你不走,魔教就完蛋了。”結果,黎軒説,“若我走你會死,我便不會走。”然後夏明遠動了,握住黎軒的時候,淚眼婆娑,“軒哥,真愛啊!”真真兒的一副“執手相看淚眼”的景象,看得旁邊想拿水給自家主子喝的小林嚥了口吐沫,天哪,我家主子一上來就演基片兒麼?怎麼辦好喜歡,嚶嚶嚶老大我是你的腦殘粉啊!

過度腦補的結果就是小林被連坐了,嗯,郝導罵人的時候可不管你是誰,我氣故我罵。

這場戲在ng了十幾遍之後,黎軒在郝導的槍林彈雨中,安然走向攝像機,對郝導説:“換方式。”然後這樣那樣跟郝導説了一遍,郝導勉強答應試試,結果沒想到效果意外的好,一遍就直接過了。

黎軒説,我演不出那兒女情長只因我是江湖中人,江湖兒女向來熱情豪放,若偏要把酒喝得似毒藥,那倒不如不喝。郝導一想也是,所謂的“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這樣的情懷,不過是文人墨客的鐘愛,不過是小家碧玉的柔情,勉強一個魔教教主去做,確實複雜了。

黎軒認為這個時候甭管什麼不捨不甘與不,若要發這一腔無處釋放的情,不如大碗喝酒大口吃,武林中人説風是雨,不如喝上三碗酒,打上一架,如此第二離開之後,這場相知相情,也可畫上一個句點。

黎軒的想法其實很好,如此,卻苦了夏明遠。夏明遠並不是演藝出身,原來人家是學經濟和心理的,身體並不柔韌如教主,所以,他最是討厭武打戲,尤其是黎軒來了之後。

所以一遍過是説到喝酒喝一半兩人興起去切磋,但切磋可就費了老鼻子勁兒了。黎軒一邊編動作,一邊指導夏明遠,可把夏明遠累壞了。

不過這一段拍出來效果極好,以至於後來影片上映,不論是網上還是娛樂圈內部亦或是評審團,都認為這一段是整部電影的亮點之處,兩位演員的表演也可圈可點。當然這都是後話,而現在,夏明遠正嗷嗷叫着説不拍了要回家找媽媽呢。

作者有話要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