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患難見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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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寒冬,井水冰寒徹骨,卻並沒有凍結,原因大概是那幾天澆冬水麥子,天天*動,抑或是地熱給護着呢?
我們倆在水裏頭撲騰着,防止自己沉下去,棉衣棉褲此刻成了最大的累贅,迅速的滿了水,往井底下拉拽着我們。
上面傳來劉賓驚恐萬分的喊叫聲:“銀樂,金子,你倆上哪兒去啦?”這句話喊完,隨即劉賓就又開始大罵着瘋叫:“個嘴兒的,老子跟你拼啦!”我和陳金都擔心起來了,劉賓這小子本來就是兄弟們中間最不能打的,現在留下他一個人在上頭,真要跟白狐子正面硬碰硬,恐怕一個回合也招架不住啊!還不如跳到井裏面安全呢。
好像老天爺或者是白狐子或者是劉賓,聽到了我和陳金倆人心裏頭想什麼了,只聽劉賓哎喲一聲驚叫,接着一個黑影呼的一聲就從空中直接砸了下來,速度飛快至極,搞得我的陳金倆人本來不及反應來不及躲避,就直接砸在了我們倆頭上。
是劉賓,這小子肩膀砸中了我的肩膀,小腿砸在了陳金的頭上,得我們倆全都身不由己的下沉入水中,喝了兩口冰涼骯髒的井水,這才奮力撲騰着浮出水面,破口大罵。
真是雪上加霜啊!
劉賓這小子大概嚇壞了吧,剛才的瘋勁兒讓冰冷的井水一泡,立馬清醒過來,恢復了本,嚇得連浮水都不會了,哇哇哭叫着胡亂踢騰,的水花翻飛四濺,水面盪漾起伏,這還不算,這小子一個勁兒的上來下去,嘎嘎的打着嗝兒往嘴裏頭灌水,嚇得我和陳金趕緊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可劉賓心慌啊,六神無主了,被我們倆拉住胳膊之後,竟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命的抓住我們倆的衣袖往下拉。
這可就壞菜了,我們倆本來就筋疲力盡了,讓他這麼一拉,三人同時往下沉,我急忙踢騰着腿雙讓自己別沉下去,大罵道:“劉賓你狗的想害死老子啊?”陳金更乾脆,直接就是兩個耳刮子啪啪的扇在了劉賓臉上,劉賓怔住了,這下比他胡亂撲騰更嚴重了,直接下墜啊,我們倆急忙用力拉着他。見打臉效果不太好,陳金乾脆抓住劉賓手腕,低頭就是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劉賓吃痛啊的一聲大叫,這才清醒了許多,連忙鬆開我們倆,自己踢騰着胳膊腿兒浮在水面上,着急忙慌的説道:“呀,對不起啊對不起…咱們現在可咋辦啊?嗚嗚…”
“別他孃的瞎叫喚,這不還沒死麼?”陳金怒罵道。
“救命啊…”劉賓放開喉嚨大聲叫喊起來。
我一巴掌扇在他濕漉漉的頭上,罵道:“喊個啊,沒人能聽見。”這話我可是説的實在,掉落井中之後,我就想到了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村邊兒已經有二百多米了,這口大水井,是處在藕地中央的,這麼遠的距離,又趕上大半夜的,上面狂風呼嘯,鬼哭狼嚎,的村裏人能聽見才見了鬼呢!
劉賓不再喊叫了,卻極其沮喪且恐懼的小聲嗚嗚哭起來。
我和陳金倆人一邊兒撲騰着,一邊兒想着法子怎麼上去,這傢伙大冷天的泡在這麼冷的井水中,過一會兒累不死也得凍死,腿腳要是再來個被凍筋兒,那就算徹底完蛋了。
剛想到這裏,陳金哎喲一聲,痛苦的叫道:“的,筋兒了!真他孃的晦氣啊!”我的心陡然又提高了一截,急忙浮到陳金跟前兒,招呼他伸手扒住井邊緣的磚頭縫,這種解放後打下來的井,井邊兒都用老磚砌成,偶有縫隙和凸出的磚頭,可以用指頭扒住的。剛掉入井裏的時候,我們不敢扒住井邊的磚頭縫,除非累了才能扒,因為這麼冷的天,儘量的還是不要停止胳膊腿兒的活動,不然很快就會把人凍僵了的。
要知道,井水不同於河水啊,河水好歹淌着還帶點兒熱氣兒,井水雖然比空氣温度高,可那叫一個零度,處於半凍不凍的狀態,會致命的。
陳金扒住一處凸出的磚頭,噝噝的着涼氣,我能覺到他有多麼的痛苦,雖然我並沒有過筋兒的經歷,可我也聽説過,而且,以陳金這種格,若非痛苦萬分,他絕對不會有這樣涼氣的表現。陳金咬着牙忍着痛説道:“銀樂,我估摸着水面離井上也就四米多點兒,你和賓子踩着我的肩膀上去,我扒着磚頭頂你們一段兒距離,記得上邊兒有幾圈磚頭沿兒的,你們倆登上去就能用手扒到井台了…”
“扯淡,我們倆上去了,你咋辦?”我皺着眉頭問道,雖然我心裏也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劉賓也浮了過來,一手扒着井壁,另一隻手划着水,水下面的兩條腿也不住的踢騰着,擔心的説道:“金子,咱仨要走一起走。”
“閉嘴,竟説些喪氣話!我怎麼聽着你丫的像是要和哥們兒一起壯烈啊?咱還沒走到那一步呢。”我立刻呵斥了劉賓一句。
“對對,股起勁兒來,別老是這麼畏畏縮縮的,沒出息!”陳金很是難得的比較真誠且温和的對劉賓説道,接着又扭過頭來故意嘿嘿強笑着説道:“得了,哥們兒發揚下偉大的革命主義戰士風格,學習雷鋒同志的自我犧牲神,你們倆踩着我上去吧,不用管我,我願做你們走出死亡的人梯!”我右手扒着井壁,左手抓着陳金的胳膊,使勁兒的往起拉扯着,大怒罵道:“你少他孃的跟老子這裏唧唧歪歪…”罵完這句話,我不知道再説什麼了,或許,現在上去一個人再拉這下面的人,未嘗不是個好法子,可前提是,上面是安全的。
現在上面狂風大作,鬼哭狼嚎啊!白狐子興許就躲在他孃的某個黑暗的地方,得意的盯着我們。
“孃的,煙都濕了!”陳金罵了一句,嘆口氣説道:“別猶豫了,的非得讓老子説些麻的話是不?銀樂你先上,上去了拉劉賓上去,這小子沒勁兒…”大概知道我們倆會出聲打斷他的話吧,陳金很快的説道:“都別説話,聽我的,老子現在腿筋兒,過一會兒就算好了,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不能全都死在這兒!再説了,也只有上去人了,才有可能找人來救老子的…”我知道,陳金現在説的都是心裏話,他是最夠義氣最爺們兒的男子漢,所以我不再反對,對劉賓吼道:“劉賓,你他娘別愣着了,趕緊上去,老子和金子倆人推你,你狗的必須給老子上去!”
“上面有白狐子…”劉賓猶豫着顫巍巍的説道。
“上面就是有他孃的閻王爺,你也得給老子衝回村裏叫人!”我徹底怒了,伸手拉住劉賓拉到跟前兒,然後極其蠻橫惱羞成怒迫着劉賓:“給老子上!上啊!不然老子現在就淹死你個狗的!”劉賓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咬着牙答應一聲,雙手扒住井壁上的磚縫,向上攀爬,我和陳金倆人用手託着他幫他向上走,爬了有半米多高之後,陳金吼道:“踩我們倆的肩膀,上,狗的上啊!”我和陳金幾乎同時側身,將肩膀抵在了劉賓的小腿上,劉賓曲腿,手上用力,雙腳踩住了我們倆的肩膀,奮力的向上繼續攀爬。再次爬了一段之後,劉賓有些哽咽,更有些氣急敗壞且帶着自責的吼道:“不行啊,我還是夠不到那塊兒!”
“銀樂,你踩我的肩膀,上去,再頂一下劉賓!”陳金説着話,雙手已經同時一動,手指如鐵爪般勾住井壁上的磚縫,稍微扭動身子,面向井壁,大吼道:“銀樂,上!”我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攀住磚縫,奮力着肩膀往上抗劉賓,同時自己也往上移動着身子,劉賓再加力,又往上移動了一點兒,我雙手向上趴了一點兒,屈腿膝蓋跪在了陳金肩膀上,用力向上移動,陳金的身體承受着重壓,不由得下沉,只是下沉了一點點,陳金立刻大吼一聲,雙手用力,奮力身。
劉賓終於扒到了那一圈兒磚頭壘砌的凸出處,興奮的喊道:“我夠到了,夠到了!”
“少廢話,趕緊上去!”我在他身下焦急的催促着,因為我覺到,在我腳下的陳金,已經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即便是我和劉賓倆人手上用力,儘量減少了陳金肩膀上的負擔,可畢竟他是在用雙手的手指頭在我們,腳下只有水,而且,他的腿筋兒了啊!
肩膀上突然一鬆,劉賓的腳已經徹底的離了我的肩膀,開始雙手扒着凸出的一圈兒磚頭,同時雙腳腳尖踩着磚縫,向上攀爬而去。
説到這裏,我不得不狠狠的讚美謝一下以前設計那口井的人,他怎麼就那麼聰明啊?在距離地面不到兩米的那段距離內,井壁呈錐形從上往下由大變小,而且每一層磚頭都會出三四公分的邊兒來,一圈圈兒的上去,上面井口直徑將近三米,而那一圈圈兒的磚沿延伸下去大概兩米左右之後,直徑就變成了兩米多點兒,然後,就垂直向下了。
抬頭看着劉賓,我依然有些不放心,喊道:“劉賓,你他孃的速度快點兒,必須上去啊!掉下來老子就活剝了你!”
“哎,馬上就上去了!”劉賓咬着牙答應了一聲。
聽了他的話,我心裏踏實了許多,雙手用力扒住牆縫向上,雙腳突然離開陳金的雙肩,然後鬆手,直直的跳入井水中,噗通…呼啦啦…水花再次四濺,水面盪漾,撞擊着井壁發出嘩嘩的聲響。
“銀樂,你怎麼不上去?”陳金有些惱怒的吼道。
“你當老子是什麼人了?扯淡!”我哼了一聲,伸手揪住他的衣服往上拉扯着“咱哥倆,我總不能丟下你自己在這裏等死的。”
“老子還沒死!”陳金怒氣衝衝的對我喊道:“劉賓一個人上去能行麼?啊?銀樂你怎麼不動腦筋想想啊?我,白狐子…噝…我,兩條腿都他媽了!”陳金痛呼起來。
我趕緊手上用力拉扯着他,關切的説道:“金子,你住啊,劉賓一會兒就會找人來救咱倆的!”説完,我衝上面喊叫:“劉賓,你他孃的上去沒?趕緊去村裏喊人去!”
“上來啦!我這就去!的好大的風啊…”劉賓答應一聲,不再説話,上面傳來劉賓踏步奔跑的聲音。
風聲依然呼嘯不止,鬼哭狼嚎之聲沒有了先前那般烈,卻依然不知疲倦的嚎叫着,嚇唬着我和陳金倆人。冰冷刺骨的井水漸漸的開始麻痹我的腿雙,我不得不奮力的踢騰着,以儘量讓自己的鮮血能夠通,增加熱量防止被凍僵。
劉賓上去了,可是上去之後要面對的是什麼?目前情況下,我和陳金都不知道,更不敢去想。
我心裏實在是沒底兒,天知道那白狐子是否就在上面設下了埋伏圈等着我們逃?從白狐子的狡詐來看的話,它肯定會這麼做的。
胡老四幹什麼去了?我腹誹着胡老四祖宗十八代的人。
陳金突然説道:“銀樂,你還記得胡老四説過麼,白狐子這種東西,要想上了別人的身害人,那它就必須放棄自己的身…”
“那又怎麼樣?”我有些沮喪的説道,好像對這段話很不興趣。
“什麼怎樣不怎樣的,這不是説閒話嘮嗑麼。”陳金強笑着説道:“你説要是有人在剛才白狐子上了劉賓的身時,很湊巧的把白狐子的**給逮着吃咯…那就好玩兒了,哈”我沒有再説話,省點兒力氣吧,能拖多久拖多久,不能自己就放棄生存下去的希望啊。
陳金依舊是那般大大咧咧的,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他沒話找話的説道:“回頭我出去了,第一件事兒肯定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把白狐子怪幹掉,的!”
“我也是。”我點了點頭,心裏期望着劉賓突然間帶着十幾個彪形大漢,放下繩子,然後把我和陳金倆人給拉了上去。…今天就這些吧,字數少點兒了。
喝多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