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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大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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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時燦哪裏聽他的,大步跑進主樓,站在唯一亮燈的門前,他稍稍平復了會呼,雙手猛地推開大門,眼前一幕卻讓他震驚地呆怔住。

這個房間很大,但不是會議室,裏面只站着寥寥幾人,而那個身姿拔的男人如同鶴立雞羣般昂然佇立在正中,他的左側是第一夫人金藴,右側是紫軍服的科學官文楦,身後立着兩三個護衞官,而他們的面前,廳的中央裏則放着一個巨大的水晶玻璃缸。

讓時燦驚歎地是,清如明鏡般的缸裏,正遊動着一尾魚,呃不,那不是魚,儘管有着曼妙的金藍魚身,但他的上身卻是人形,頭髮如海藻般飄浮在水中,偶然回頭的剎那間,容貌驚人美麗。

難道這就是傳説中的人魚?時燦微張着嘴,怔呆地看着那尾人魚在水中悠然遊蕩,眾人的眼神都聚焦在他身上,沒有人發現時燦已經進來。

不一會,只見費裏維輕輕一點頭,兩位護衞官即刻上前打開水晶玻璃缸門,奇異的是,裏面的水卻沒有出來,護衞官一人持一件長袍,待人魚游出來後,水藍錦袍用力往空中一展,轉瞬間就穿套進人魚身上,而奇蹟在這時發生了,人魚美的魚尾也在錦袍落下的剎那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白皙的長腿。

錦袍之下,那雙腳美不勝收。

“上將先生。”人魚款款上前,凝眸淺笑,室內霎時一片/

他居然説話了,時燦看着這個美如仙人般雄人魚,突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他知道這尾人魚是誰了,全城矚目的外星和親聯姻,費裏維上將的第三任配偶,時燦看到費裏維稍稍仰起下巴,那雙曜石般幽深的鳳眸,光中盡是淡薄的慵懶疏離,而在數小時前,他還記得這人的吻。

“你叫什麼?”費裏維温聲問道。

人魚拖着金絲藍繡錦袍行至他面前,主動牽起他的手,俯身一吻手背,輕聲道:“我叫藍君,是水粟星球的第四位王子。也是你的配偶。”聲音落地如玉般清麗,聽的人心神恍惚。

第一夫人金藴很是得意的對費裏維道:“他可是我挑了許久的人,説到和親,還是水粟星較有誠意,當然,我兒子的婚事自然得我説了算,上回典械星的事是個意外,如果不是看在時老將軍多年效忠聯盟的份上,我又怎麼會答應那門親事,哼,真是給費家丟臉!”文楦輕聲道:“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夫人不用再提,現在藍君是裏維的第三任配偶,希望藍君能在無際城生活的愉快。”她輕聲軟語,微微笑着牽過藍君的手,“你好,我叫文楦,是費上將的第一配偶,你叫我楦就可以了。”看來今晚是明大婚前的見面會,可時燦卻等不及了,他咬了咬,突然走上前説道:“費上將,我想問問我的護衞官吉納現在在哪裏?”他的出現令眾人吃了一驚,金藴夫人驚怒道:“時燦?你怎麼進來的,知不知道這裏是將軍樓主樓,這地方是你能來的嗎?”

“你們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看美人魚了,但是我現在就想知道我的護衞官吉納到底在哪?請費上將告訴我。”時燦説着,目光灼灼地望向費裏維。

費裏維怔了會,挑眉輕笑,“你就是為了這個來找我?”

“是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把吉納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裏?”時燦咬,啞着聲道。

“哼,時燦,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今天看在上將的面子上夫人已經放過你一次,竅取機密的事,就當是你那個護衞官污陷你,可你也得自己留心些,你這算是什麼,質問上將嗎?”不等金藴夫人發怒,她身後的女護衞官之上前一步冷諷道,她眼神一凜,身後另一位護衞官趨步上前,“把時燦領回去,明天遣送回他的母星。”

“不,如果你們不把吉納出來,我就不回!”時燦不知不覺也提高了聲調,敢當着眾人的面反駁第一夫人的命令,就連費裏維也不揚起了濃眉,似乎想看他接下來怎麼做。

“時燦,夫人看在上將的面子上給你留了後路,竅取機密罪可以當你那護衞官污衊,我勸你好自為之,不要再糾纏這種事。”文質彬彬的科學官文楦上一句,時燦這才發覺,端莊聰慧的外表下,其實她也是個很冷漠的人。

“他污衊我?這不可能,吉納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一定又打他了,個孩子認罪是最可恥的事,你們不能這樣去強迫一個孩子!”他這番話起金藴的怒容,她正發火時,費裏維手一揚,“好了時燦,吉納的事我一會到你那裏跟你解釋,母親,大婚之前還是不要做些傷和氣的事,今天的見面就到這,我一會還要去見見聯盟軍將領,先失陪。”這樣一説,金藴只能忍下心頭怒氣,費裏維欠了欠身,將藍君的手移到旁邊的護衞官手上,“帶他到院裏去,安排好一切。”然後大步走向門邊,經過時燦身邊時,頓住腳步,輕聲對他道:“回去吧,我等會過來。”時燦僵了僵,呵氣如蘭的香息拂過面頰,帶來另一種心顫。

回到自己的住所裏,時燦雙手抱臂默默站了許久,夏景打了個呵欠,“別等了,費上將肯讓第一夫人放過你就不錯了,時少,我們真的要回母星上去嗎?有沒有説什麼時候走?”剛一説完又兀自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道:“唉,還是要回去,這樣退婚回去,不知道時老將軍會怎麼想啊?”時燦卻沒有細想他的話,“如果他今晚不來找我,我就再去找他,總之我一定要知道吉納在哪?”説着,伸手摁斷一枚枝葉,而枝葉卻在幾秒後迅速生長回原樣,時燦突然想到腦海裏那些關於檀香的知識量,不問夏景:“你知道無際城裏哪裏有檀香嗎?”

“檀香?”夏景摸摸頭,“這種植物地球上早就絕種了吧,不過在典械星上倒是很常見,這是我們母星獨有的特產啊,少爺不是也帶了些過來嗎?”

“在哪?給我看看。”困惑在腦海中的檀香知識量讓時燦一心想解答,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具身體僅留下這個記憶不能抹滅,是不是另有隱情。

夏景帶他進房裏,打開一個深棕箱子,指着裏邊道:“香料都在這裏,我們來地球時,檀香做為你的陪貢品也一併帶來了,不過這一個月少爺您也沒心制香,就都放在這裏沒動。”時燦取了些許香木放在鼻上聞了聞,香氣淡而悠然,他望着滿箱的香木,視線漸漸恍惚,情不自地喃喃道:“還是這味道好聞,真是難忘。”一香似乎能憶起前世,又似乎能想起那人齒間的連。

默了會,他突然彎取了幾截香木,道:“我現在就試試製香,看能不能製出幾支好香來。”

“現在?不會吧,現在已經很晚了。”夏景又打了個呵欠,“再説,你不是要等費將軍嗎?他萬一來見你在制香,那不是又要走了,多掃興啊,還是別搞了,明天再説吧,而且少爺,你制了又有什麼用,我們説不定明天就回典械星去了。”時燦手一頓,是呵,他萬一回去了,那總得留點什麼給那人才好,也不枉見過一面。

他沒理會夏景,依舊靠着腦海裏豐富的制香知識忙活了一晚上,制香並不難,以腦中典械星的制香法倒是很上手的事,而費裏維並沒有來,待到天空泛白時,時燦才眼睛,倒在牀上沉沉睡去。

當他一覺醒來,發現全城天空一片火紅,變着花樣穿梭的飛行器,震耳聾的歡呼聲,喧譁聲,響徹了整座無際城。

這是費裏維的第三次大婚,新配偶即是昨晚才見的那條雄人魚。據説水粟星的人魚不分雌雄都可以受孕,跟典械星的人一樣,不同的是,多了一條惑人的魚尾。

時燦眼睛,問夏景:“費上將的人有來説過吉納的下落嗎?”夏景撇了撇嘴,“沒有啊,今天是他大婚的子,大概沒人會來理我們了。”時燦望着門外火紅的豔陽天,沉默無語,或許離開會是件好事,不過只是一個吻罷了,怎麼能在心裏記得那麼久,他拿起手上新制的香,上一,點燃,香尖瞬時躍起煙絲,香霧尤如一抹妖嬈的倩影曲婉而上,不過一會,整間房裏瀰漫起淡淡香氣。

漸暗,今晚是全城矚目的子,天完全黑了,數不清的紅光仍懸浮在無際城上,映的城中每一處地方都洋溢着一片喜,時燦心裏還在想着吉納的事,如果他真的可以走,那他一定要帶走吉納,那個可憐孩子他想着都難過。

情不自想起那個叫費裏維的上將,時燦心裏自嘲,自己現在算什麼,一個被棄掉遣返的配偶,人家本就不缺美人,他想起鋼板牢裏朝自己伸出的那隻手,飛行器上輾轉纏綿的吻,還有將軍樓裏媚惑人心的藍人魚,臨走前呵氣如蘭般的暖息。

毫無疑問,他的存在已經在心底悄然生,只可惜是個捉摸不透的人。

時燦望着紅天空抿了抿嘴,今晚大婚真是個好子,估計得熱鬧通宵,他看時間差不多,也回去牀上睡覺了,吉納的事看來得明天來問。

香枝繼續纏繞着渺渺上升,時燦覺得這香真好,聞着聞着,人就像能忘記所有煩惱,恍恍惚惚地睡去,待他合上眼皮時,呼卻又猛然一窒,聲音很細小,幾乎微不可聞,但確實是有人進來了。

時燦心底略驚,不會是第一夫人的護衞官吧,趁着費上將大婚時把自己又關起來,或是直接遣回典械星球?

那身影已經走到牀沿邊,時燦周身僵直,心裏想動又不敢輕易亂動,就連眼睛都不敢睜開,雙手緊握成拳,直想着怎麼對付這人。

來人微傾下身,手掌的影子似是要覆蓋在他頭上,時燦頓時一機靈,揚手一舞被子想來個金鐘罩,結果那人反應更為捷,反手就將他雙手束住,他還想用腳踢過去時,連腿都被那人一手鉗上。

“怎麼現在這麼厲害了?上哪學的幾手?”淡淡的聲音傳來,時燦愣怔住了,費裏維?不會吧,這人怎麼在大婚的夜裏跑來自己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