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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紫衣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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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逸凡睜眼一看,冷桂華已不知去向,眼看着蔓延的火勢,不由心中大急,霍地身站起,疾向全身赤,昏未醒的李蘭倩撲去!連忙下自己的長衫,把她全身裹起來,雙手攔抱起,疾步奪門而出!但他剛剛走到門邊,忽覺一陣血氣翻湧,立時頭暈目眩,兩腿發軟,雙臂一鬆,不自主一連幾個踉蹌,向門外栽了出去!

要知他究竟是血之軀,四五天來滴水未進,而且幾度受傷,身體早已支持不住,是以他一栽門外,便又昏倒地上!

昏厥中,突然飛來一團火星,落在他的臉上,一陣辣辣痛楚,神智頓時清醒過來,眼看那熊熊的火勢,飛騰的烈焰,彌空的濃煙…

陡然想起昏未醒,此刻尚未出來的師妹!不由心頭大急,大叫一聲:“師妹!”身躍起,奮不顧身地向那已為火勢封住了的廟門撲去!但他躍起的身子還未落地,突然聽得轟隆一聲震天動地巨響,當門的一堵牆壁,驟然坍塌倒下!

蒲逸凡眼見這等情勢,腦際直如重錘撞擊一般,當場一陣眼花耳鳴,立時又暈倒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才悠悠醒轉,四肢微一伸展,只覺得渾身痠軟,疲倦異常。緩緩睜開雙眼,立見銀光耀目,月華滿天,頓時清醒過來,想起間經過之事,不由目光斜掃,入眼是斷壁殘垣,瓦礫一片,心頭一陣痠痛,身站立起來。面對着似水的月華,仰天一聲長嘯!嘯聲中充滿悲痛、憤怒、昂,劃破了深沉的寒夜,長長地歷久不絕!

蒲逸凡眼望着一堆堆殘燼,強忍下心中的創痛,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過去。俯身拾起一截焦木,在那殘屑餘燼中,連連一陣翻撥,片刻之後,他從一堆焦臭四溢的殘屆中,尋出了兩具被燒得四肢卷編,皮焦黑的屍骸!

面對兩具焦臭觸鼻的屍骸,他心中不知是痠痛還是忿怒?熱淚泉湧之中,悲聲咬牙説道:“禪師,師叔,不管敵人怎樣兇狠,凡兒只要留得三寸氣在,就是刀山油鋼,誓必為兩位老人家報仇雪恨…”忽然吹來一陣冷風,蒲逸凡不打了幾個寒噤,低頭看看身上,猛然記起自己所穿棉袍,是裹在師妹身上,想到師妹,心中又直如油煎火烤一般,當下一陣焦急,再也顧不得餘燼中尚有闇火未熄,立即俯身運掌,雙手在那一堆堆的殘屑灰燼中,連連地猛抖疾翻!

他希望找出師妹的屍體,更希望那裹在她身上的棉袍是被坍塌的牆壁壓住,未曾着火燒掉,因為那件長袍關係太大了!

可是他兩手被灼得皮破血,翻遍了所有足以掩蓋的位置,就是找不到師妹的屍體。

他記得當自己用棉袍把她裹起來,抱着搶步出門的時候,她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不省人事!在那等火勢正烈的情勢下,絕不可能自己逃出。此刻既然找不到她的屍體,可能已被那暗中相助之人救走!但不管怎樣,自己卻因此失去了那件隨身穿着,關連極大的棉袍…

蒲逸凡想到這裏,半月前那一段充滿了沉痛、悲憤,但卻聽來令他永生難忘的話——他師父的臨終遺言又已響起耳際:“徒兒,為師的以命換來的這本武學奇書,就藏在你身穿棉袍的夾層以內。這本武學奇書,不但關係師門的沉冤,也關係你爹爹北嶽一派的絕繼存亡,更關係着武林中未來一場劫運。此番到五華山去投奔你師叔,任重道遠,江湖中雲波譎詭,千萬要小心慎重!只要能到達五華山,見過你師叔,把書給他,他就會告訴你爹爹是何人所害,為師的又是被哪個得的重傷難治。並會照着書上記載武功,逐步指點。以你的天份,多則三年,少則二載,定可練成書上所載全部武學,到時不但你父仇得報,師冤昭雪,而且將成為無敵天下,萬人景仰的武林宗師…”蒲逸凡默唸先師遺言,不澎湃,愧萬端,暗自嘆道:“爹爹與恩師,雙雙被仇家害死,但不知道仇家是誰?

普天之下,只有師叔一人,可以幫助自己復仇雪恨,想不到又在這廟中遭了毒手,並連帶那位海上奇僧,也死於非命…

師妹雖然未被燒死廟中,但也不知為何人所救?更不知現在存身那裏?

師妹既然下落不明,那本關連自己,關連整個武林的奇書,勢必從此失落,奇書既失,師叔又死,自己身負的親仇師冤,豈不是從此水沉海底,長恨心頭?”蒲逸凡越想越難過,也越想越傷心,更越想越覺得生不如死!不由仰天一聲長嘆,悽然淚下,默默唸道:“爹爹,師父,師叔!凡兒生不能替三位老人家報仇雪恨,現在只有一死相報了!”意念及此,猛然猿臂高舉,單掌一翻,徑向自己“天靈”擊下!那知掌力還未發出,突覺脈腕一麻,彷彿被什麼托住一般,掌勢竟然無法砸下。但他死念已決,暗中運力透掌,正待再次下擊之時,耳際突然響起一個稚憨的口音,道:“人家説好死不如賴活着,看你個子大大的,什麼事情不好做,怎地在這裏自己找死?”蒲逸凡聞聲一怔,舉起的右臂便不自主垂下來。

他心知有人相救,不由側臉一看,那知不看猶可,一看之下,竟自驚得目瞪口呆,好久好久透不過氣來!

原來他剛剛放下舉起的右臂,那稚憨的餘音尚在耳際迴旋,掉頭已是看不到發話人的蹤影。卻從那林叢中的兩株古松之後,跳出來一丈多高,猙獰駭人,馬首身,形似豺猿的怪物!

那怪物滿頭紅髮,渾身長,血盆般的大嘴以內,出一排釘耙也似的森森白牙,兩隻茸茸的大手,幾乎長得拖到地面;長舌垂,怪眼突出,開合之間,只見螢螢綠火,宛如鬼火一般!

怪物的軀體雖然高大,行動起來,卻是肩不晃,膝不屈,僵地一蹦,就是丈來遠近,靈快已極!

蒲逸凡久居深山,自是見過不少奇怪異獸,但像眼前這模樣的怪物,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而且,此刻置身在這荒林之中,又是深更半夜,月光從樹隙中透下來明暗不定的光影,遠處不時傳來幾聲梟鳴,這種景物,本就恐怖已極!再加上突然從暗中跳出這樣一個怪物,就是膽子再大,也要心生驚恐,暗暴冷汗!

但他究竟是身懷武功之人,心中雖是驚悸不已,但本能地卻在凝神戒備;也就因此一來,適才那種滿懷悲憤的自絕心情,竟自一掃而空。一時好奇心起,不由軒眉剔動,星目閃光,緊盯着那怪物的來勢,一瞬不瞬!

那怪物似也知道蒲逸凡的厲害,只停立在他身前丈來遠之處,兩隻突眼不住地翻閃,呲牙裂嘴地怪叫!再也不前進一步。但饒是如此,也直看得他神經震顫,髮聳然!

“久聞江湖之上,有些武林宵小,雞鳴狗盜之徒,專於在那些荒林古廟,或是要道僻靜之處,故意裝神扮鬼,陷害人命,劫取財物;眼前這怪物雖不能斷定是人假扮,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何況,自己一身武功…”想到這裏,不由又朝那怪物一陣打量,驀然見它腳下是穿着一雙芒鞋,心知自己所料不差,當下一面暗中戒備,一面沉聲説道:“朋友,劫財奪物,招子也得放亮些,你看看在下這身行頭,可像懷有財寶之人?再説,你這裝神扮鬼的行徑,也只能嚇唬那些無知多民,要在蒲某眼下看來,哼哼!卻是不屑一顧!”那假扮的怪物雖已被蒲逸凡拿話點破,但對他所説之言,卻是相應不理;除了仍自一味的裝腔作勢,暗中卻欽向他抓來!

蒲逸凡見他這般做作,隱忍的怒火,頓時冒了起來,立即凝神提氣,功行雙臂,斷喝一聲!道:“再要這麼不識進退,可莫怪蒲某出手傷人!”那知那怪物仍自充耳不聞,而且,借他這説話的眨眼工夫,腳下已暗中前移了兩步,同時那早已欽向他抓去的雙手,此刻更是如風地抓向肩頭!

蒲逸凡知道不出手已是不行,當下微一側身,避開它抓向肩頭的手,同時大喝一聲:“你找死!”右手揮出一股掌風,徑向怪物當捲去!

蒲逸凡身兼兩家之長,雖然此刻元氣未復,但出手一揮之勢,仍是潛力盪,勁道不弱;眼看強猛的掌勁快要觸到前,那怪物兀自不閃不避!蒲逸凡看的猛然一驚!忖道:“這種裝神扮鬼之人,武功多半很差,自己雖不是全力發掌,可他也承受不住!此人既然與我無仇無怨,何必一定把他斃命掌下?”心念電轉,右手隨勢一偏,硬把快要觸及的掌風,斜卸開去!

那知他一念生仁,當場幾乎吃了大虧。那怪物就借他自卸掌勁的剎那之間,單腳一跳,欺近身來,垂的長舌一捲,發出一聲懾人心魄的怪叫,一雙茸茸的大手,同時帶起砭骨浸肌的寒風,攔向他抱來!

蒲逸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假扮怪物之人,身手竟是這等快捷,自己劈出的掌力剛剛卸開,他已連跳帶蹦的如風攔抱到!距離既近,來勢又疾,且在猝不及防之下,縱躍閃避全已不及,不得已身形下矮,正待仰身倒縱之時,但説時已返,只聽“嘶”的一聲,腦際突然一涼,舉臂伸手一摩,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起了滿腔怒火!

原來就在他仰身倒縱之時,那怪物的兩隻長臂,已自恰好攔抱到,雖然及時避出了一抱之危,但頭上的一頂文巾,卻被那怪物一把抓去!當時只要倒縱稍遲一瞬,勢必傷在它如鈎的雙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