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靈魂的訴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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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龍回到住處後，推掉一切應酬，將自己關在家裏，居然研究起音樂來了，對外界來的電話，他一概用事先設置好的留言“我現在有事，有事請留言”對付過去。江中虎以及想要查明事情真相蔣高昌等人都不知雲飛龍去了哪裏？唯獨白素隱隱約約的覺得雲飛龍將自己關在家裏練琴，前段時間對雲飛龍的相處，白素知道他是個決定了事情，絕不半途而廢的人。

而自那天琴行的事情後，馮鋒倒是天天來約白素出去，白素為他的殷勤所染，再加上鄭豔雪不斷要她出去散心，於是也跟着他走了幾天，但是總是與馮鋒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像對雲飛龍有那樣一股強烈而不可收拾的情。

這天，白素回來的時候，偶然從雲飛龍的住處旁經過，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凌亂的琴聲。知音樂的白素聽後暗歎道:“彈錯了，古箏的每個音階都沒有把握好。”嘆後卻猛然想到，自己幹嘛那麼在意他的琴聲呢？如果那計劃書的確屬實，那自己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想完以後，心裏猛生恨意，撒腿離去。

一個星期過去，元宵節到來。馮鋒早早的來約白素出去，白素在鄭豔雪的再三催促下上了馮鋒的太子車，然後和付極熊、陸富貴等人一同來到西街的西怡樓賞月過元宵，酒過三巡時，大家開始暢聊了起來。白素站在窗台上，眼看着一輪明月高掛空中，思緒良多，不知是心中有事，還是因為他們談及的內容與自己格格不入，於是萌生了離開他們獨自去散心的想法。

馮鋒看到白素心中好像藏着有心事，於是問道:“白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哪裏有啊？我覺今夜的夜非常的好，雖然冷點，但是月亮高掛，沒有絲毫雲彩擋住。”白素搪而過。

“是啊，月美，人更美。”馮鋒不失時機的向白素大獻殷勤，但是在白素的耳中聽來卻並不是那麼的順耳。

可是要怎麼找理由擺這些無聊的人呢？白素趁着大家沒有注意，偷偷的在手機鈴聲上做了手腳。片刻後，白素的手機響了。

白素走出外面裝模作樣的接聽了一下手機後，回來説道:“不好意思，我大學的同學回來，要我現在就去接她。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這麼快，白素我送你！”白素哪要他送？她推了馮鋒一把説道:“你去幹什麼？説不定我很快就回來，你們就在這等我。”馮鋒知道白素的脾氣，他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她離去。

白素本不想和他們呆在一塊，她離開馮鋒他們後，本就沒有去車站接所謂的同學，而是獨自漫步來到西山，西山此時冷冷清清的，但是並沒有使得白素有絲毫的退縮，她一個人登上西山的空中園。

白素站在空中園，眼朝着晴空下高掛的圓月，心中甚不是滋味？短短的一個月中接連發生了那麼多事，每一件事都好像冰凍火焚般煎熬着她。她不住對着暗夜長空下淚水:“為什麼天意人？為什麼要這麼的對待我的家庭？我的母親已經受盡了不幸，為什麼還要用同樣的手段對待我的父親？為什麼他的心腸這麼的狠毒，讓我一次次受騙，一次次受煎熬？説什麼赤子之心？説什麼自己的眼睛也會欺騙自己？為什麼我偏偏為他一個人許下星雨心願？”白素正在對月訴説着心中的不平，耳邊卻傳來一個人登梯的腳步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還是避開來為好。”白素趕忙躲進空中園內的一座假山內，片刻後，只見一個人影緩緩地走進空中園，由於園內的燈光並不明亮，白素一時還沒有看清這人的相貌。

只見他人從背後拿下一把長長的古箏，將古箏擺放在一塊長長的條石上，然後在條石上方點燃了一蠟燭，在蠟燭旁放了一瓶白酒。

“啊，是他，龍雲，他怎麼來這裏了？”的確是雲飛龍，他坐在那裏沉思了片刻後，擰開酒瓶蓋，喝了一口，然後站起身面對着暗夜長空中的月亮，朝天怒指:“明月高掛人團圓，把酒淚飲空對月，好個人團圓，好個空對月，家也沒了，十八年前的洪水將家打的支離破碎，父母沒了，姐姐沒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又走了，拿什麼來團圓？拿什麼來對月？”聽聞這話，白素大吃一驚，怎麼他的計劃書上不是寫明瞭他的父母是被自己的父親甚至是再上一代人給害了的？怎麼在這裏他卻説家是被洪水摧毀的？難道他知道自己已經來到這裏了？可是這絕對不可能，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白素陷入了霧之中。

雲飛龍坐了下來，又喝了一口酒，然後在古箏上彈了幾聲，聲音竟然是如此的順耳。連白素在一旁也聽得驚奇起來。

接着，雲飛龍再喝了一口酒，彈了起來，那琴聲令得白素震驚了起來，漸漸的白素忘了周圍的世界，琴聲時如高山水，時如瓢潑大雨，時如雪花紛飛，時如烈火焚身，聲聲如泣如訴，説不盡的哀怨與愁思，説不盡的孤獨與心痛，一曲終罷，白素早已是淚滿面，她也隨着琴聲的結束而回到現實的世界中來。白素心中連連問了幾聲:“為什麼是他？這麼哀怨優美的琴聲為什麼出自於他手？自己閲遍無數的曲譜，為何從未聽過他這種曲子？難道這曲真的是出自他手？”陡然間白素記起大學的時候一個音樂教授的話來“音樂是一個人的內心世界的寫照，任何包藏禍心、陰險狡詐之人都不可能領略音樂的靈魂，只有那種中包含着宇宙，心中有愛的人才能領略音樂的真諦。”聽雲飛龍的琴聲，可以覺察的出他已經將自己的靈魂寫進了音樂世界中去了，如果教授説的是對的，那麼像他心腸這麼狠毒，心思這麼縝密的人是不可能譜寫出這麼具有靈魂的樂音，白素此時不對那份計劃書起了疑惑。

雲飛龍彈罷，又站了起來“星雨，星雨下的許願！今天的七月七再也不可能同上了空中園了，罷罷罷，只要她從今以後不再沉淪，我還能祈求什麼呢？”雲飛龍又在古箏上彈了幾個音節，聲音飽含着説不盡的憂怨。

“妹妹走了，小護士妹妹也走了，紅衣妹妹也走了，她也走了，天下知音都走了，一個個留給我的都是一張張可望而不可及的背影。”鐵打的漢子對月黯然淚下，白素不在一旁的假山下陪下了淚水。

突然，雲飛龍從口袋中拿出紙和筆，坐下來寫了起來。白素不暗自好奇:“他在這個時候寫什麼？”大概二十分鐘後，雲飛龍將所寫的東西拿起來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復又坐了下來，手指搭在琴絃上，片刻後，那如泣如訴的琴聲奪弦而出，只是這時，雲飛龍的口中附和起歌詞了來，竟是一和而就。只聽歌聲訴説着:“臘月的天，我的心結成萬丈玄冰，你頭不回的的遠去，帶走了一身潔白的身影，我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喊不回你遠去的背影。我心滴血，獨自一人離去，再沒有呼喊的勇氣，我不能用我那骯髒的靈魂褻瀆你的神聖，我不想能讓我的罪惡玷污你的清白，所以我要離去，回首點點滴滴，一個世上漂泊無依的子，卻得到你曾有的的眷顧與短暫的温情，我該謝上蒼，更讓我曾擁有過一份星雨的遐想，如今我卻要選擇離去，從你的思維和意識中離去，因為我再也不敢褻瀆你的神聖，所以我離去。今後的我，我只能在你的背影后默默地守候你的幸福到來，但我不會靠近，我不能靠近，更不敢靠近，我只願默默地做個無怨無悔的守護者，直到你的幸福真正來臨。”唱罷，雲飛龍淚滿面，聽罷，白素滿面淚。此時，白素不再思慮他的天才型的音樂天賦，也不再考慮那份計劃書的真偽，只覺得內心陣陣的心痛，因為她知道從此後雲飛龍可能一去不返，心靈的一去不復返，自己又該怎麼？到底何為真何為假？沒人能夠告訴自己。

圓月在高空中漸漸的低沉，時間緩緩地逝，良久雲飛龍高舉古箏就要將其從高空中重重摔下，白素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是個天才型的音樂家，曲已彈罷，歌已唱罷，琴對雲飛龍來説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意義。白素正暗自傷，卻見雲飛龍將那把古箏從高空中緩緩的放了下來長嘆一聲:“這古箏何來容易？有些人想要而得不到，與其扔下山底，不如留與有緣人。”説完，雲飛龍拿着那瓶還沒有喝完的酒，撞撞跌跌的朝山下走去。

雲飛龍走後不久，白素從假山後走了出來，撿起掉在地上的雲飛龍剛才即興而作的歌詞，然後長嘆一聲抱起那把古箏心事重重的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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