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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射禮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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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禮大會的禮,最初是指六藝中的

如果説六藝中的書、數是家境較好的平民必須的掃盲課程,禮、樂、、御就是貴族教育中必不可少的部分。(説起來,多虧東宮善“御”不然我們還沒辦法從山賊那裏逃掉呢。)箭的水平高,是一項很值得誇耀的成績。在每次的禮大會上,拔得頭籌的人可以享受豐厚的獎品,得到眾人稱羨的光環。當然,不是任何人都能來比試,上場的只限於太學生、文職官員和貴族子弟,否則,武將一出誰與爭鋒?

競技之外,禮大會也是一場社盛會,時間通常在季,相當於著名大學同時舉辦運動會和校友會。能得到太學禮會邀請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多是文職京官,也有一些社會名

東宮出席的身份有三,一是皇室儲君,二是監國大臣,三是…咳,太學皇城分校的學生…他本來最討厭這樣的社集會,不過這回我軟磨硬泡,把他給拖了來。

清早趕到禮部安排的會場,大家依禮節彼此問候,等着出。

東方曙光初現,禮大會便正式開始。

首先是拜先賢聖人的畫像,隨後德高望重的長儒入席,再來是東宮,他有單獨的位子。禮樂過後,到場人員可以自己找席位坐下,維護會場秩序的京衞兵士也陸續退到最靠近主位席的地方。

我稍微遇上一點困擾,長州籍的京官與太學貢入的京官席位並不相鄰,兩邊的人都招手示意我過去。略作考慮,我去長州派那邊跟大家問候,隨後去太學生席位入座。

校場上出現幾名太學生,丈量五十步距離,把布做的靶子安置好,固定,並排着架設了六個靶子。

“咦,是六人一起擊麼?”我悄悄問旁邊的學生。

“不是,左邊的三個靶子歸甲隊,右邊的歸乙隊。兩隊每次各派一人箭,三箭,都是先外圍的靶,最後靠近中間的那個。”

“還分甲乙隊?”

“嗯,今年甲方是由太學出身的士子組成,乙隊則由與會者自願上場。”那人説着,掩口笑了笑。

誰都知道,就文人圈子而言,京城的官宦子弟顯然具備更多時間遊獵,他們從小接受的課程裏,也安排有藝訓練。而外地的學子,比如我吧,府學就基本不提書、數、禮以外的學問,考“樂”的時候完全是照本宣科,更別説壓沒試過的和御了。

禮大會怎麼看都是太學生的學習成果報告大會嘛,外來者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果然,先後上場的太學生都能中靶,有的甚至能中畫上的鹿頭,而乙隊的士人明顯要差一些,哪怕只保持三箭不靶,也會受到長儒讚賞。

這樣的情況延續到第五對上場的人,據説是太學的上舍生與新科進士們比試,我一看甲隊那邊正是任太子舍人的即墨君,而乙方派出的是庶吉士、新科狀元趵斬。是説,他什麼時候去偷偷報名的,我完全不知道呢!

兩人剛一出場,校場周圍的人就都動起來:即墨君在上舍生裏面貌似也算不錯的苗子,另外趵斬有文武雙全的傳聞,只是平常不能得見,如今終於有機會,讓大家開開眼界。

待唱報結束之後,即墨君從僕僮手裏接過弓,再打箭袋中出一支箭,站到案前(這個木案就起着界線的作用),側頭看趵斬。

趵斬不客氣,選了順手的弓箭,拉弓搭箭出,一氣呵成,正中第一張靶子的鹿頭額心。

即墨君點點頭,將箭枕在指上,慢慢拉開弓,這一箭飛去,中了鹿的左耳。

兩側觀看的人發出讚歎與惋惜之聲。

笑了笑,即墨君拎着第二支箭的尾羽,又轉頭去看趵斬。

趵斬瞥他一眼,微微皺起眉,這回拉了個滿弓,羽箭呼嘯而出,只聽嘣地一聲響,靶子竟然被翻了去。待人扶正觀看,報的是亦中額心並穿靶而出,可見力道有多強了!

眾人驚歎聲過,即墨君這才慢條斯理再一箭,中的是鹿的鼻翼。

他轉身對趵斬行禮,説了幾句話,趵斬聽了也回禮,我這邊太遠,聽不見他們説了什麼。

只見趵斬和即墨君幾乎同時轉身,同時拉開弓瞄準,然後趵斬嗖地出最後一箭,擊中的是鹿的左眼。即墨君比他慢了一秒,這箭中的是右眼。

趵斬仰頭大笑,丟下弓,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去。即墨君則是等唱報成績的念過,長儒評説完畢,再退場回到太學生席位這邊來。

“學藝不,編修大人見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説。

我答道:“哪裏的話。目前甲隊裏,即墨公子的藝最為出眾,不愧是東宮侍讀呢!”

“編修大人謬讚。”其實也不是亂捧了,我真心覺得他們厲害。貴族子弟把六藝都學起來是好事,至少是風雅瀟灑、賞心悦目。而我,不用想,那柄弓能不能拉開都難説。

“啊,”即墨君剛咬了一口糕點,又急急忙忙嚥下去,擦乾淨嘴,道“編修,你見過陳御史麼,正是對面手持玉佩那位。”

“哦?”我順着他的指頭看過去,確實就是我今天要找的諫官陳和。

即墨君怎麼會恰好提起這個人呢?

彷彿能聽到我的心音,即墨君接着解釋到:“前幾天與殿下閒聊的時候,編修口而出,正是陳御史的詩句。子音就斗膽猜測編修閲讀過陳大人的詩文,但或許未曾一見?”

“正是如此。”我點頭。

覺不太自在:這樣隨時注意我的一言一行幹嗎?我會很有壓力的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