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傳説中的生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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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呢!”我反地皺眉,對江近海道:“人家安葬親人,又不是沒有按歲納捐,你讓我用什麼名目給人家起墳?”
“就布衣百姓,能得起多少地税?一年幾錢?”江近海不屑地哼道“不如一次賣給樞密使,可以算你每畝地五十兩!”
“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這就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價高者得!”江近海輕輕拍到桌上的,是匯通錢莊的銀票。
略一瞥,上萬兩的數目,足夠我舒舒服服呆到任期滿。説不心動那是虛偽了,但我好歹明白利害,面對夏縣百姓和道德的千夫指,良心譴責可不是錢能彌平的。
我對江近海沉下臉:“死者為大,我不會答應。”
“小姒也學到古人的迂腐死板了嘛!”江近海輕笑,起身繞過案桌,拉起我“這樣,我們先去仙家崗看看如何?看這個價碼,那些老百姓心動不心動---我直接把錢給他們,怎樣?”這樣…也好,由他去涉。
“秦大人,要出門?”張緹在院裏,見我出來,點點頭,再看到我身後的江近海“…江莊主,久違了!”他戒備地盯着後者。
我對他道:“張大哥,我先帶江大人去仙家崗,如果李縣丞回來,讓他等我!”我會好好跟他算賬的。
江近海跟着我出縣衙,進車裏。
“聽説夏縣剛遭了北狄人洗劫?”他問“如今又在大興土木重建城牆。我看就那城樓,也要花不少銀子吧?”
“那是自然。”不過,賣地的錢拿來修城牆。[君子堂首發}只怕修好現實裏地牆,人心的早就塌得補不起了。
江近海讓開一點位置,讓我坐在裏側:“唉。小姒長大了,再坐腿上,沒一會腿就會麻掉呢!”
“你直説長肥了,我不會打人的。”
“不,我説真地。”江近海拉起我的手,摩撫着長期握筆磨出的繭子,道。
“小姒長大了,我老了。唉!”我噗嗤笑起來:“還沒四十就發這種慨,你讓滿朝文武都告老還鄉去?”江近海也莞爾,道:“哎,小姒你就明説吧。是不是有人要了那塊地?”
“沒有。”
“他地價更高嗎?”我走手,認真道:“説了沒有就是沒有,仙家崗不賣,就給夏縣人做墓地。”
“小姒不是死心眼的人,知道惹惱樞密使是大事吧?”江近海道。
樞密使又怎樣?
“一太監而已,海哥兒,你也不要狐假虎威得太入戲了!”
“你!
…
”因為是人,彼此知知底,言談便少有顧忌。也更容易説出傷人的話來。江近海被我戳到痛處,恨恨地盯着我。
我別開臉,不想跟他多説。
“無論怎樣,這塊地我一定要拿到!”江近海發狠道“樞密使大人的生祠。必然要修在夏縣!”我可是不怕他的:“…不管你拿去做什麼用場。你有本事就去説服當地人,否則想從我這裏直接拿到地。那是白做夢!你就算不替我想想,也要替生祠將來的安全着想吧!”話説回來,生祠?
玩那種無聊的把戲做什麼,修起來個廟堂,也不能成仙啊!江近海還真是當狗腿子當得徹底,連生祠也給他督建。
見我怒了,江近海討好道:“小姒…我不是沒考慮你地立場…”
“鄙視你!”我撒嬌般哼他。
“好好,鄙視我…”他拭汗。
出城,馬車望着南邊去了。
“海哥兒,不對,這路錯了,要去仙家崗是----”我起簾子看看,回頭對江近海提醒,卻發覺他一手掂着絲巾,正在往上面倒着什麼東西。
“委屈一下了,小姒。”他説着,突然伸手一把穩住我的後腦,另一手便將浸過葯水的絲巾捂了上來。
----好難聞的味道。這是我暈過去之前最後的想法。
再醒來地時候,浮現在眼前的是客棧的屋頂,我的太陽跳跳地疼,耳朵也像是發炎了。果然一沾上江近海的葯,我就沒舒服過。
門口有人守着,店小二路過都給瞪得輕手輕腳,不敢吱聲。
我撐着門扇,問:“江近海呢?”
“莊主快回來了,請小姐進裏屋休息。”小姐?
我低頭一看,直想罵人:他什麼時候給我換了女裝?可惡,又罔視我的抗議了!難道把我關在這裏,他就可以霸佔墳地做祠堂!胡鬧!
隨手把頭髮挽起,用筷子簪住,我推開窗户往外看。
臨窗二樓,風景不錯,車水馬龍比夏城都熱鬧,這是哪個鎮上?
我對夏縣境內的鎮子不,但想江近海在夏縣還有事,總不會直接把我綁到縣境之外去了吧?我得趕緊離開,回縣城去。
扯過被子,我試試長度,在眾人的詫異目光中將被子一端拋向街心,另一頭拴在窗邊。
聽見下面喧譁,我加快動作,鼓起勇氣翻窗而出,順着被子滑下。
嘭。我落腳到軟軟的布棚上,原來是人家攤子地頂部,趴在上面往下看,説高不高説低不低,兩三米,不太敢跳。這棚子也給我壓得直晃,像是隨時會垮一般,本站不起來人。(莫非我真的胖了?)“這邊!”有人在側面的巷口看着我,伸手作出接的動作:“跳下來吧!接住!”那人的口音怪怪地,不像是本國人。
我把會被勾住地衣角攏起,挪到棚子邊緣,一閉眼,滾了下去。
那人説讓我跳,他還真的接到了,不過只接到一半,抓住了衣服,我接着就滑落在地,摔得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
“沒事吧你?”那人來扶我。
我好不容易爬起身,匆匆道謝,提着裙子就往小巷裏鑽。
江近海地人馬上從客棧口出來,抓着看熱鬧的人問我上哪兒去了。我急忙扭頭逃走,在鎮子的小巷裏七彎八拐,直衝出鎮去,躲進樹林內。穿着女人的衣服真麻煩,尤其是這身明顯太長了,跑得我氣吁吁。
再一摸,兜裏沒錢,這下要怎麼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