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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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你怎麼這麼傻,一個人呆在外面,你知道我和林湃薛清他們找了多久了?啊?!要不是寧揚打電話告訴你在這兒,你知不知道我就要找瘋了!”他用力地吼我,用力地緊緊把我箍在懷裏,很緊很緊,緊得我凍得僵硬的身體都在發痛。頭貼在我頸邊,氣息温熱而急促。我聽見他的心咚咚地跳着。
“盛樂。”我輕輕地叫着他“你説我還剩下什麼?”他神情堅毅看着我的眼睛説:“小希,你還有我。”我閉上眼笑了。是了,如今我貧窮得只有你了。
被他緊擁着,在外面呆久了變得冰冷的身軀也漸漸温暖起來。幸好銀行卡里還有3千塊的生活費,不至於讓我捉襟見肘一時連吃飯也要愁。
我在離學校四十分鐘車程的地方租了間房住了下來。房子很小,除了卧室便只外帶一間小小的廚房,兩者間隔着一個小小的廳,除了張餐桌一無其它。往裏是衞生間浴室。廚房有簡易的炊具,卧室裏有張半舊的席夢思和衣櫃、書桌。
每月兩百的房租,不算貴。先前易孟説要在學校附近給我找間公寓被我拒絕了,在自己還沒走投無路時我不想欠太多人情,還有,我不想離學校太近。
但離學校太遠盛樂又終是不願意,我也不想他跑得太辛苦。開始他要搬出來和我一起住我沒同意,學校這裏兩頭跑,耽誤學習人也辛苦,且他在學校事情多住校外這麼遠很不方便,而身為團委書記也早被學校作為重點培養對象,在校外租房始終不合適。
盛樂要我重新再參加今年的高考學雜費用他幫我,我拒絕了,並不是怕自己考不上,而是短時間內實在無心無力。
短暫的沉默後,盛樂並沒再多勸,只是摟着我説:“希,我知道現在這個要求對你來説太難,是我不好,但我想讓你對生活多一點新的希望,看到你這樣我也心痛,要知道,你還有我。”你還有我,是啊,我還有你。這就夠了。一星期後我開始找工作。沒有文憑,便只能找些閒散工做了。見附近新開家大酒店,招服務生,我便去試了試,大概是我樣貌還算斯文,瞧不見什麼作犯科樣,酒店的面試也沒多問什麼便通過了。
工資每月一千,白班晚班輪着換。好在我宿處離酒店近,走路5分鐘就可到,雖然錢不多但也還算輕鬆,而除了扣除房租生活費還能餘下個兩三百,我又無須置些什麼其他的東西,對於這種狀況我已經很滿足了。
剛開始時,盛樂幾乎每天都往我這邊跑,第二天又早早起牀搭車去學校上課。我不想他這樣來來回回得疲如奔命,便要他只在週末過來,他不同意,經過兩週的思想鏖戰,在我的堅持下盛樂勉強同意,除了週末來我這兒,每逢週二下午沒課也會過來。我沒反對。盛樂不在時我一個人偶爾也會想,就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大半月來,薛清林湃他們來過幾次,每次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和盛樂一起來鬧和,天南地北地亂侃。
但在我面前他們從不提學校甚至寢室的事。易孟沒來過我的住處,這倒不奇怪,因為每次他們來都是週末,而易孟幾乎都要回家。
想想,從離開學校到現在一直都沒與易孟見過面。有時還有點懷念大一時和他打鬧的情景了。我以為可能短時間內不會見到易孟了,他卻在一個我意想不到的的時間出現在我的門口。
“阿孟,你怎麼來了?今天沒課嗎?”
“我逃課了。”
“有什麼事嗎?”進屋來後我發現易孟神表情均不似往常,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被他看得慌了,我起身拿了杯子説:“口渴嗎,我倒杯水給你。”卻聽見身後一聲悶響,接着手腕被拉住:“小希…我對不起你。”我回頭,看見易孟跪在地上,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景讓我一時不知怎樣應付,只遲疑地叫道:“阿孟…”他突然對着我大吼:“小希,我他媽不是人,是個王八畜生,你狠狠揍我,狠狠揍我!”他用力地抓住我拳頭朝他臉上狠揍。
我忙用力拽住:“阿孟,你瘋了…”
“我是快要瘋了,從你被寧揚強暴的那天起我就要被自己瘋了。”我神情大震張着嘴呆呆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被寧揚強暴這件事?”
“我知道,什麼都知道。”易孟雙眼發紅“我知道莫玲玲是寧揚派來報復你的,也知道你生那天的聚會是個陷阱,甚至…猜測到了寧揚那夜的真正目的…可我沒有阻止你去。”
“為什麼?”我是真的不明白。
“因為我嫉妒你!嫉妒得恨你!”
“為什麼?”我覺得一再問這三個字的自己像個十足的傻瓜。
易孟表情複雜地看着我:“小希,你真的很單純,幾乎不像個大學生,難道你沒發現我對盛樂的特別?”覺得腦袋裏被繃緊的弦突地被外力一撥,四下搖晃個不停起來。
“我喜歡盛樂,甚至確信他喜歡男人後向他表白過,卻換來他一句‘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很快我就發現他喜歡你,他甚至會故意扔掉林湃他們的留言條只為不讓你知道後故意躲他,假裝醉酒吻你,其實那夜我就在門外。
他不敢正大光明地吻你,卻藉着醉酒強吻。呵,當時我聽着真諷刺,自己喜歡的人居然裝醉強吻別人,還是我的好朋友。
心裏又是嫉恨又是不服,我不明白自己哪點比你差,從那夜你從寧揚那兒回來後,我心裏就同時被自責與嫉妒充斥煎熬。”
“所以,你就作寧揚的內應,將我和盛樂約會的行蹤透漏給他?”我靜靜地問。
拉住我手臂的人眼裏已有晶亮的淚光閃耀:“小希,是我不對,若沒有那些照片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可我真的沒想到,寧欣會把照片到你家裏,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真的沒想到啊…”
“照片是寧欣的?”默然半響我問道。
“你匆忙回去的那天我打電話問她她告訴我了。”
“當時我很害怕,整晚都沒睡着。”易孟聲音情緒又變得動“小希,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是我。我豬狗不如,連自己的好朋友也陷害。”他抱着我的腿嗚咽起來:“你離開寢室的這些天,我都不敢多回寢室,每次踩着下面那張空牀,我心裏就難過得發抖…”
“不關你的事,即使沒有你的通風報信,寧揚也會僱人來查我們的行蹤,至於被他強暴更不是你能阻止的了。”我平靜地説。
易孟抬起淚眼望着我:“小希…”
“真的與你無關,除了嫉妒,你並沒做錯,你僅僅只是沒有阻止而已。”易孟走後我在房裏呆呆坐了很久。他沒有錯,他僅僅只是沒有阻止而已,我一遍遍地對自己説。
“請問你們找誰?”我看着突然出現在離樓梯口幾百米處的3個陌生男人,語聲平靜地問。心裏不緊張是因為自己確實沒有什麼好緊張的理由。通常出現這種情況不是仇殺便是搶劫,仇殺,我現在除了盛樂和204的一干兄弟外很少與其他人打道,就是以前在學校也不曾與人結過什麼仇怨。
至於搶劫,我更是無財可劫。不過他們的客氣口吻倒讓我微微一愕:“司先生,請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惡意。”為首的一個高大男人向前一步,威猛的身形與他温和的語氣不太協調“我們少爺有封信要給您。”我疑惑地抬眉:“你們少爺?”瞬間想起了一個人“你們是寧揚的人?”
“不錯,我們是少爺的私人保鏢。”一封棕信封隨着語聲遞到了我面前“司先生,這是少爺臨走前待要轉給您的信。”
“對不起,我不想看這封信,也不想與他再有任何絲毫的瓜葛。”我提着食品袋往樓梯口方向走。
“司先生!少爺代,請您務必要看這封信。”先前那威猛男人一跨步便攔在我前面,而其他兩人也堵住我的去路。大白天這幫人雖不敢舉止過分,但這裏人來人往被左鄰右舍看到這種情況還以為我遇到黑道尋仇,要在這兒長期呆下去也困難了。我伸手接了信隨口説:“這下你們可以走了吧?”
“少爺還有代,為了確保司先生的確有看這封信,要司先生當面將信拆開看完。”遇到這樣的主人這樣的下屬,我只得冷哼了聲:“是嗎,他想得可還真周到。”展開信紙,是滿頁早已凝乾的勁墨跡:希我知道這個稱呼讓你心裏不快,但請原諒,我只想這樣叫你。
我從小就是個佔有慾強的人,喜歡看中的東西總要想方設法據為己有。這也是從小我爸對我的訓導薰陶:這個世界上,只有強者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看中的東西就要努力爭取。這成為我那夜強行佔有你的最初原由。儘管這樣做或許已經讓你對我深惡痛絕甚至恨我入骨。因為擁有你的那一刻真的很美好,或許我做錯了,但卻不會後悔。
這之前或許我自己都一直沒認真審視過自己的真正受,只是依着自己的子強要你,看到你和盛樂在一起會嫉妒得眼紅脖子,甚至跑到你家裏去拿你家人脅迫來親近你,這些近似瘋狂不智甚至可笑的行為,直到那天你不顧一切對我拳打腳踢時我才真正冷靜地從頭審視。
當看到一向温和守禮的你眼神狂亂地在我身上啃咬踢打,看到你眼中比憤怒更深的絕望,我自己的心也慢慢被揪得很痛。我霎時明白自己以後是絕對不想再看到你痛苦了。因為我不想讓自己痛苦。
希,不管你相不相信,那些照片不是我送到你家裏去的。我心中是嫉妒得發狂,但也瞭解這樣做的後果,既然錯過一次,我不會讓你再有第二次恨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