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我欠他們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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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使,女牢房在那頭,指揮使可要走上一遭?”刑部尚書許松齡撫須輕道。
蕭寒抱拳笑道:“許大人可曾問出些什麼來?”許尚書看着眼前這位官帽不大,卻是天子近臣的年青人,雙眸微眯,笑道:“內宅婦人,大大惡倒也沒有,不過陰私的手段卻不少。李氏的股還算乾淨,沒有人命在手上。那盧氏尤勝,待了幾樁害人的缺德事,其中有一樁便是…”許尚書沒有再往下説,聰明如他自然知道內宅的陰私之事,有些能説,有些不能説。
蕭寒知道許大人不説,是給他留了幾分顏面,遂正道:“既如此,那就勞煩許大人秉公辦案。”許尚書對蕭府和忠勇侯府的恩怨早就有所耳聞,侯府的查抄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見蕭寒並未因為當年盧氏加害其母一事而徇私枉法,不由的淺笑兩聲。
“一定,一定!只是…”蕭寒輕咳幾聲,一把摟住許尚書微微有些消瘦的肩,似笑非笑道:“老許,別裝了,有話説!”許松齡詭異一笑,嘆道:“你非要讓我把李氏,盧氏關在一起,這兩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天天像個潑婦一般對罵,吵得人頭生疼啊!”蕭寒淡淡一笑道:“再關個十天半個月的,等這兩人吵累了,就把李氏放了吧。
許松齡湊上前笑道:“我正是這個打算。這老太太陰是陰了點,損是損了點。卻沒人命在手上,按律例…”蕭寒點點頭,會意道:“那位該如何判?”許松齡抬眉道:“那位與韓王私通。藏匿宮中物,按理説,這罪名可不輕啊,不過,也不是不能通融。指揮使的意思是…”許松齡把皮球穩穩的踢到蕭寒腳下。
蕭寒冷笑一聲道:“秉公執法!”
…
“指揮使,指揮使,等一下!”牢頭高聲喚道。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許尚書一臉的不耐。
“回大人,那兩個婦人吵着鬧着要見指揮使一面,只差沒把喉嚨喊破了。指揮使您看?”蕭寒與那許松齡相視一笑。
許松齡笑道:“我説吧,這兩個老婦人,哪有半點世家貴婦模樣?與那市井婦人一般無二。要不指揮使受累,跑這一趟?”蕭寒微微點頭。嘴角浮起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朝許尚書抱了抱拳:“老許,你先去忙,回頭把老施幾個喚上,小弟作東,地方隨你挑。”許松齡拍着蕭寒的肩,笑道道:“好説,好説!”
…
女監人數要比着男監人數少得多。空空蕩蕩的牢房裏,濕。黴爛腐臭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蕭寒剛背手立在牢獄前。那兩個老婦人便如瘋了一般的撲上來。
“寒哥兒,我是你祖母啊,親祖母啊,你快讓人把我放出去。寒哥兒,以前,都是祖母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祖母計較。你放我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呆。”李氏披頭散髮,雙眼浮腫,皺紋一條條清晰的印在臉上。
盧氏用力一擠,把李氏擠在地上,慘白着臉道:“寒哥兒,你別聽她的,當年就是她對你母親又打又罵,挑三撿四的,也是她挑唆着你父親休再娶的。寒哥兒,我對你母親,連句重話都不曾有,明裏暗裏的,都是護着她的。寒哥兒,你把我放出去吧。我是冤枉的。”
“放你孃的!”李氏從地上爬起來,衝過來,一頭頂在盧氏的上,盧氏慘叫一聲,伏倒在地上。
李氏着氣道:“寒哥兒,當年你母親不能生養,就是她動的手腳。她想讓你父親無後,承不了爵,所以才下的黑手。”
“我跟你拼了,老賤婦!”盧氏赤紅着眼睛,顫悠悠的爬起來,抬起手就扯住了李氏的頭髮,一邊扯還一邊道:“寒哥兒,是她,是她親自把淡氏的孩子打掉的,然後朝你母親身上潑髒水,寒哥兒,都是她,都是她做的。”李氏被人扯住了頭髮,疼得哇哇大叫,張開嘴,一口朝那盧氏身上咬了下去。
盧氏疼得眼淚鼻涕直下,扯着頭髮的手暗暗用勁,兩個年近六十的老婦人頓時廝打作一團。
蕭寒靜靜的看了半響,眼中閃過冷笑,甩袖而去。…怡園畫舫上。
燕十六拿着一疊銀票翻過來覆過去的瞧,笑得一臉的喜慶。
“難不成這就是趙正禮被騙去的十萬兩銀子?小寒,這銀子給了我,可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蕭寒倚在窗户上,學着杜天翔的樣子白了這廝一眼,轉過身看着碧綠的湖水,深深嘆息道:“這銀子並非是給你的。那五百將士的命,是我欠他們的。這裏除了那十萬,我和欣瑤又添了十萬兩,你替我把這事辦妥了。青鋒那份,尤為要重。”燕十六拿銀票的手滯了滯,臉漸漸凝重起來。
青鋒,這個跟了他近十年的侍衞,就在那一役後,再也沒有回到他身邊。
徐宏遠朝杜天翔打了個神,兩人一時也不知説些什麼可好,只默默喝着茶,畫舫裏安靜了下來。
半晌,燕**喝一聲道:“雁落!”雁落應聲而入。
燕十六把銀票往他懷裏一,正道:“把這五百人的身後事處理妥當,這些銀子除了替青鋒找處山青水秀的地方外,其它的均分給家屬,一個都不能少!”雁落守在外頭,早就聽見了裏頭的動靜。只見他眼眶一紅,接過銀票,朝蕭寒抱拳道:“多謝指揮使,小的一定把這事辦得妥妥的,一兩銀子都不會亂用。”燕十六擺了擺手,待雁落離開,突然一拳狠狠的砸向小几。梨花木的海棠小几粉聲碎骨。
燕十六狠狠道:“那趙虎死活不承認當是他下的令,倘若讓我查出來是誰做的,本王滅他九族。”
“這事還真有幾分蹊蹺,那趙虎也算得上是條漢子,人都只剩下半口氣了,還死咬着不是他做的,十六,莫非還真不是他做的?”杜天翔雖然有些可惜那碎成渣渣的小几,卻一針見血道。
蕭寒轉過身,眼中一片平靜。
“依我看,確實不像是他做的。此人心細膽大,勇武剛烈,廣有謀略,是硬骨頭。做而不認這樣的事情,據我所知他是不屑的,再説都到這份上了,何苦還藏着掖着,寧肯自己吃苦頭。”燕十六蹙眉道:“這次去了軍中,我必定要查他個水落石出。”
“啓程的子定下來了?”蕭寒追問道。
“我與二哥商議,打算十後出發,軍中那一半的糧食總揪着心。”
“這麼快?”徐宏遠面有驚道。
燕十六抬眼看他,臉上有了些暖意:“早去早回,事情一了,我便回來。”杜天翔正道:“我和小寒待你的事情,千萬別忘了。”
“放心,忘不了,都在我心裏記着呢。過些時我與阿遠去西山泡温泉,你們怎麼説?”杜天翔笑道:“怎可少得了我!”蕭寒也笑道:“去西山光泡温泉有什麼意思,十六,好久沒練箭了,怎麼樣,去西山練一練,順便些個野味回來!”
“好主意!”燕十六從太師椅裏跳出來,直直的對上徐宏遠的眼睛,偏朝着蕭寒説話:“小寒,趙家那些個獵物你打算怎麼清理?我這一走,估摸着時間要長些,有什麼要兄弟出面的,趕緊的説話。”杜天翔撇了撇嘴,笑道:“得了,你就像尊泰山一樣的往那兒一坐,話都是我替你説的。”蕭寒想着那兄弟三人聯手演得一場好戲,雙手抱笑道:“倒也不必再清理了,一切只按南燕國的律例來。此事,自有刑部,大理寺的人心。”徐宏遠笑道:“大南燕國的律例,即便不是死罪,活罪也難逃。只可惜了趙俊武這小子。”杜天翔冷笑道:“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若他不是心術不正,哪裏就有此一難?當真休再娶的活是那麼好乾的?連他老子一半的本事都沒學到家,便想着一步登天,活該!”燕十六扯了扯嘴角,笑道:“小寒,你也忒小心了些,繞了那麼一大圈,還不是那個結果,要我説,早早的抄了完事,還省得算計這,算計那的,累人!”徐宏遠搖頭道:“你那叫仗勢欺人,不能服眾。凡事得講個師出有名。再説,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別説是小寒,就是咱們幾個看了,心裏都覺得痛快。”蕭寒輕笑道:“我這招倒也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罷了。”
“只可惜,那幾個只瞧着餌了,哪裏還能瞧得見餌後面的尖勾。還是表嫂説得對啊,天上哪會掉下餡過來?要掉也只會掉幾塊石頭,還是要砸死人的那種!”燕十六正想罵一聲:“千年小狐狸。”卻見徐宏遠向他冷眼看來,只得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下。
蕭寒雙手抱拳道:“大恩不言謝,哥幾個勞累,今晚似水如冰,兄弟請客,把刑部老許叫上,敞開了玩,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