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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我瞑目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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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期滿,欣瑤起了個大早。

淡月見小姐坐在梳妝枱前發呆,笑道:“小姐,今兒要梳個什麼頭?”欣瑤心裏有事,全不似平説説笑笑,只吩咐稍稍正式些。

淡月狐疑的看了鶯歸一眼,見鶯歸點點頭,便認認真真給小姐梳起頭來。

“鶯歸,讓李媽媽把祖父給我的那個盒子找出來,再去看看母親起了沒有。”

兩個時辰後,欣瑤站在瑾珏閣的二樓,臨窗而立。

鶯歸手捧錦盒,擔憂的看着小姐。小姐從侯府回來後,心思一重過一,臉上雖帶着笑,眉宇間總有憂

鶯歸忍不住道:“小姐,坐下來等吧,全爺一會就到了。”

“鶯歸,你説,他們會來嗎?”

“小姐,奴婢不知道他們是誰,會不會來,奴婢只知道小姐算準的事,從來沒有落空過。”欣瑤嘆道:“傻丫頭,你家小姐我又不是神。落空是常有的事,只是我希望這次不要落空。”門被輕輕推開,欣瑤回過身,見來人是蔣全,笑道:“全爺今來遲了。”

“是小姐今來早了。小姐,那個燕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全爺,別急,要有耐心,燕鳴來了?”蔣全道:“來了,在樓下與錢掌櫃説話呢!”

“鶯歸,把盒子給全爺,下去找你弟弟説話吧,這邊不用你侍候。”鶯歸走到蔣全身邊,把手中的錦盒給他,行了禮,便把門帶上來。

蔣全莫名其妙的接過盒子,只覺得悉無比,再一細看,當下臉慘白道:“小姐。小姐,你把它帶來,什…什麼意思?”欣瑤嘆道:“全爺,一切只看天意。我全無半分把握!”蔣全只覺五雷轟頂,腿下一軟,一股坐到地上,半天緩不過神來,抱着盒子的手微微顫抖,筋骨盡現。

欣瑤不忍再看,轉過身,眸微深。

“祖父舊年,曾給過我一隻玉葫蘆,個不大。滿綠,水頭極好,頗有靈。我玩了兩天,就扔在一邊了。幾年前,府裏大的孃家嫂子生了嫡長子。我隨手當賀禮送了出去。那,我見那燕公子的扇綴上掛着一隻玉葫蘆,水與我送出去的那隻一模一樣,若我沒有看走眼的話,應該是一塊料子出來的東西。”

“小姐!”蔣全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最重要的是,當時祖父把玉葫蘆賞給我的時候,無意中説了一句‘這東西。本是一對,如今卻落了單’。我那時小,只顧着東西,未曾留意祖父的話。不知為何,當我看到燕公子身上的那隻葫蘆時,腦子裏鬼使神差地突然閃過祖父的聲音。”蔣全顫着聲道:“小姐。真是嗎,那燕公子真的是小少爺?”

“應該不是。一個長期隱逸的人,身上不應該有那種氣勢。

兩人誰都沒有再説話,屋子裏一片寂靜。

蔣全一聲不吭的站起來,雙眼緊緊的盯着房門。眼中的熱度似要把門板灼出個來。…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又似白駒過隙。

樓梯傳來了腳步聲,接着門被輕輕推開,只聽來人輕笑道:“,背客而立,這就是你的客之道?”蔣欣瑤身形未動:“燕公子,讓主人久等,這便是你的為客之道?”燕十六將扇子搖得風度翩翩,卻一臉無奈的對身後人道:“瞧瞧,伶牙俐齒的很啊!”從燕十六身後,緩緩走出一白衣男子,身形高大,風雅俊秀。

蔣全看來人,眼淚奪眶而出,撲通一聲,跪倒在男子腳下,一聲聲叫着“小少爺”徐宏遠淚滿面,扶起蔣全,主僕倆個抱頭痛哭。

燕十六搖搖頭走到欣瑤身邊,目中驚頓現。

“四小姐好定力,如此人場面,為何不見小姐動容?”蔣欣瑤轉過身,對着來人,展顏一笑。

“燕公子好羅嗦,久別重逢,人生一大喜,當笑不當哭。”蔣欣瑤難得盛妝打扮,淡黃雲煙衫繡着清雅的蘭花,出優美的頸項與緻的面龐,頭戴一隻白玉簪,莞爾一笑,勾人魂魄。

燕十六看得出神,搖着扇子抬眉含笑。

“四小姐説話,一向這麼有趣嗎?”欣瑤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燕公子看人,一向這麼直白嗎?”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燕十六越發有了興致,目光無遮攔的盯着蔣欣瑤。

“四小姐,本公子只有看漂亮姑娘的時候,才會如此直白!”欣瑤嘴角微挑,回視的眼神毫不示弱。

“燕公子,我只有對着無趣的人,説話才這麼有趣!”妙人,果然是個妙人!

燕十六心下歡喜,大叫道:“阿遠,阿遠…”見無人答理,退後幾步,對着抱着痛哭的兩人眼不屑。

“行了,兩個大老爺們,哭得像個娘們,久別重逢,人生一大喜,瞧瞧人家小姑娘,多淡定,多從容。”蔣全擦了把眼淚,啞着聲道:“小少爺,來,這是欣瑤小姐,按輩份,得稱呼你一聲小叔叔。”蔣欣瑤收了笑,上前深深一福:“侄女欣瑤,見過小叔叔。”徐宏遠一把扶起蔣欣瑤,紅着眼道:“好孩子,辛苦你了!”蔣欣瑤深笑道:“小叔叔東躲西藏,也辛苦的很!”燕十六從容大笑道:“阿遠,我就説,這丫頭是個伶牙俐齒的,甚合我心啊!丫頭,我且問你,那天我哪裏出了破綻?”欣瑤笑着伸出三葱白的手指在燕十六眼前晃了晃道:“破綻有三。”

“有三?”燕十六微微吃驚!

“其一你大大咧咧衝上二樓,神悠然,錦衣玉袍,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一般的大家公子,教養都不會差到哪裏,不請自入的人極少。你言談之中。看似無禮至極,實則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想我蔣欣瑤入京城不過兩三個月,足不出户,會有什麼人衝着我有備而來呢?”燕十六搖扇子的手突然頓住。笑道:“好眼力。那我確實衝你而來,只瑾珏閣的夥計攔着,我便只好不請自來了!其二呢?”

“其二,我故意把那套金託鑲寶石白玉杯叫價五萬兩銀子。以公子的出身,什麼樣的寶貝沒見過?哪裏會不知道那套白玉杯最多隻值一萬。偏偏公子眉頭都沒有皺,快應下。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燕公子果然是個傻瓜,二是燕公子早就知道這鋪子的誰的,銀子多少。也就無所謂了。”燕十六聞言哈哈大笑。

“本公子雖然不是傻瓜,在某人言詞的擠兑下,偶爾也會做一兩件傻事。蔣小姐,第三個破綻呢?”

“單説前面兩點都有些牽強,也看似不合理。唯一引起我注意的。是公子的扇綴。”燕十六拿起扇綴,擺道:“這扇綴很普通,為何會引起你的注意?”蔣欣瑤笑道:“舊年,祖父給過我一個玉葫蘆,水,形狀,雕工。與燕公子手上的極為相似,祖父曾説這東西是一對的。”燕十六奇道:“四小姐,天底下相似的東西何其多,憑什麼説我手上的與你手上的是一對?”欣瑤笑道:“燕公子,原石這個東西很特別,它同人一樣具有獨一無二。正如同天大地大。也只得一個燕公子是一樣的道理。這兩隻玉葫蘆,同,同水,同形,這就足以讓我懷疑。還有一點。燕公子不知道對琢玉業可知一二?”燕十六頷首一笑:“天下琢玉,一分為三,宮廷為首,擅長皇室供奉。蘇州其二,以為長。揚州為三,最擅大雕。三大琢業,呈三足鼎立之勢,各具特。”

“公子果然是此中高手!”蔣欣瑤由衷讚歎。

燕十六心下一得意,一把摺扇搖得起勁,笑道:“雕蟲小計,不足掛齒。在四小姐面前,不過是班門斧罷了。”

“公子過謙。這隻玉葫蘆,小巧緻,有靈,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是蘇州工藝。蘇州雕工蘇州最大的琢玉世家徐家,以其雕工的,細,飄見世。其中若細分下來,也有區別。幾十年前,有個琢玉的老人,正是全爺的父親。他最擅長的不是仿古,不是薄胎工藝,而是創新與巧。這兩隻玉葫蘆,若不細看,你不會發現,它的反面,對着亮光看,含着一縷巧,一絲淡淡的紫。”燕十六對着光一瞧,果不其然,一絲淡紫,若隱若現,嘆道:“這你也能看出來?”

“燕公子,當時,你站地位置,恰巧是燈下,你晃動錦扇,綴子隨扇而動,好巧不巧,那一絲紫在燈下被我看到,所以,我才能確認,這隻玉葫蘆與我的那只是一對。於是,我冒了個臉,對你説了四句話,燕公子應該沒有忘記十前,你聽到這四句話的臉吧?”燕十六撫着自己的臉,笑道:“臉?四小姐啊,我的臉一向好的很啊,瞧瞧,白裏透紅!”蔣欣瑤見他這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懶得理會,目光看見徐宏遠,調皮的笑道:“小叔叔,説實話,剛剛你們沒進這個屋子前,我心裏半分把握都沒有。萬事萬物,瞬息而變,哪裏是推測便能推測出來的?都説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許是祖父在天有靈,時刻保佑着我們呢!”燕十六圍着欣瑤轉了兩圈,上下打量,搖頭嘆道:“阿遠啊,這回我總算可以瞑目了!你家這個侄女,是屬狐狸的!太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