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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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引兩人到廳堂裏,留着八字鬍的吳知縣好奇的看着錢笑笑,再看着鬱竹君,“他不是你的遠親嗎?本官有次在街上,還有人指給本官看呢。還有啊,我也聽説他削了梨威的雙臂,要不是本官放他一馬,沒將他逮捕…”
“夠了,本皇子不想聽你廢話,給你一天時間準備,明就送本皇子及鬱大夫進京。”錢笑笑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吳知縣眼睛一瞪,“你説你是四皇子就是四皇子?這徐淮城不過是個小山城,離京城遠得很,四皇子來這做啥?本官又怎知四皇子長啥模樣?”一名師爺打扮的中年男子忽然在他的耳邊説起悄悄話,就見吳知縣臉一變,“對啊,快看看、快看看!”那名師爺連忙從另一邊櫃子的
屜內拿出一個卷軸,
出畫軸展開後,赫然是一幅人物畫像。
吳知縣倏地瞪大了眼,再看看一身樸素的錢笑笑,難以置信的眼睛,“老天爺!本官沒眼花吧?京城送、送這幅畫卷來時,本官連看都不想看,就想着尊貴的四皇子怎麼會微、微服出巡到我們這小小山城來…結果…”實在是太震驚了,他一串話説得結結巴巴。
“快、快跪下啊,大人!”師爺雖然也嚇到了,但很快便回神,低聲提醒面無人的吳知縣。
吳知縣連忙離座奔到錢笑笑面前,許是嚇到五體投地,他整個人癱軟在地上,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錢笑笑冷漠的盯視着他,令他冷汗直冒、全身顫抖不已,“四、四皇子吉祥。”
“本皇子要你速速安排人車,明護送本皇子回京。”
“是、是…不過,四皇子怎麼會是鬱大夫的遠親呀?”吳知縣嚇傻了,竟然還敢抬頭提問。
“本皇子奉命微服出巡,途中不小心墜谷,幸得鬱大夫救起,不想驚動太多人,因此以親戚身分住在鬱大夫家,你還有疑問?”他冷聲再問。
“不不不,沒有,不敢。”他急急搖頭又低頭,也頻頻冒汗,暗罵自己多嘴。
“鬱大夫身為本皇子的救命恩人,所以也將隨本皇子進宮領賞。”
“是是是,微臣立即準備房間及馬車、隨侍,一定妥妥當當的將四皇子送回皇宮去。”他顫聲道,邊説邊小心的抬頭偷看,只見錢笑笑神情嚴苛,氣勢凌人,他忍不住又嚥了一口門水。
“今晚的房間,就安排一間。”錢笑笑吩咐。
吳知縣又是一愣,“您貴為四皇子…”
“我身體傷勢未痊癒,不定時會疼痛,需要鬱大夫適時針灸,分開住,難道你要本皇子痛得難受時再起身喊鬱大夫?”他冷眼一掃過來,吳知縣又嚇得心驚膽顫。
“這的確不便,下官馬上安排在房間內安置一張貴妃椅給鬱大夫休息,絕不會叨擾到四皇子。”
“快辦好。”
“是!”吳知縣急急的躬身行禮,又派人吩咐下去,不一會兒,即讓出自己舒適寬敞的房間,還差人速速去買來幾套符合皇子身分的華服讓錢笑笑更換。
一切都安頓好後,吳知縣躬身行禮,正打算退出房間,豈料門一開,突然有多名黑衣人從屋檐飛了下來,個個手上皆持着長刀。
“來人啊!來人啊!”吳知縣嚇得抱頭大叫,慌忙走避。
房裏的錢笑笑立即轉身,第一件事就是將鬱竹君拉到自己的身後。
同一時間,兩名高大的藍袍男子急速飛身擋在錢笑笑面前,異口同聲的道:“四爺,我們來了!”兩人立即與黑衣人打了起來,隨即又有多名藍衣男子加入,不一會兒,黑衣人節節敗退,死的死,逃的逃,不見人影。
藍衣男子極有效率的清理現場,才一下子功夫,房裏已不見一絲血漬。
鬱竹君一臉驚愕,吳知縣也看傻了眼。
“竟然連知縣府衙也敢闖,看來本皇子的確是某些人的眼中釘!”錢笑笑的黑眸充滿煞氣。
祁維、董風迅速的換一個困惑的眼神,四爺明知是誰在搞鬼,怎麼會説得如此隱諱…難道是因有外人在場才沒提及皇后?
兩人拱手跪下,“屬下董風、祁維來遲,讓四爺受到驚擾,請四爺定罪。”一説完,後方的多名藍衣人也跟着下跪,“請四爺定罪。”鬱竹君直覺的也想跟着跪,但手肘突然被扣住,她愣愣的看向錢笑笑,他不悦地瞪她,她尷尬一笑,將微彎的膝蓋打直,乖乖的站在他身邊。
“你們兩個留下來,其它人全部退出去。”錢笑笑特別將祁維、董風留下,再吩咐官府的人送來一桌好酒好菜,不是為了慶祝,而是他需要好好問一問兩人有關他的過去,這中間不希望被任何人事物打斷,因此才把膳食一併準備好。
酒菜上桌後,藍衣人自動在門口站崗護衞。
錢笑笑從兩人口中得知那些藍衣人是皇上的密使,一向都在皇宮內護衞皇上的安全,此次因他失聯,皇上特地將他們派出來尋他。
錢笑笑丟出一堆問題要他們一一回答,就從他的身世開始…
原來,四皇子自幼喪母,但因孃舅家頗有勢力,皇帝又特別憐惜照顧他,他所得到的寵愛遠遠凌駕在皇后所出的耿少賢之上,因而惹來皇后的妒恨。
這次皇后趁着皇帝派他去民間查税懲貪之際,派人埋伏在途中刺殺他。
當時,祁維、董風被他派去查另一個線索,他身邊只剩韓蔚及其它侍衞保護,待祁維、董風回到相約集合之處,等了整整三個晝夜都無人回來,這才發現大事不妙。
聽到這,錢笑笑明白其中定有韓蔚的手筆,至於為何他會失足落水被鬱竹君所救,仍是個謎。
這一晚,錢笑笑問了很多事,祁維、董風心裏也產生了很大的疑問。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主子要問那麼多理所當然的事,竟然連自個兒的名字也問…但主子名諱,他們當奴才的怎敢直呼出口?若不是主子冷眼一瞪,要他們問什麼便答什麼,他們還真不敢講。
不解歸不解,可當奴才的終究不能也不該反問主子,因此,這夜兩人皆帶着一肚子的疑問靜靜退出房間。
屋內,鬱竹君看着面沉思的錢笑…不對,他是四皇子耿少和。
“耿少和…”她喃喃念着,不得不承認這名字比錢笑笑還適他,但她比較喜歡錢笑笑。
也許是她眼睛透了什麼,他突然將她擁入懷裏,“不要想太多,不管我的身分、名字變得如何,我依然是你的錢笑笑。”她
動的擁緊了他,“是啊,這是屬於你跟我之間的秘密…”
“他們可以信任嗎?”她比較擔心這點,雖然祁維、董風是韓蔚臨死前告知他們可以信任的人,但無憑無據,她不免擔憂。
“暫時也得信了。”耿少和直言,畢竟他什麼都忘了。他憂心的凝視着她,“別跟着來,聽到愈多,我愈不放心你。”皇后不是一個好應付的人。
“不,你到哪兒,我就到哪裏。”她緊緊的抱着他。
他回抱着她,心是動的,但想到惡毒的皇后,他的神情變得陰鷙,這一次回京,想來是危險重重了。
翌,天剛泛魚肚白,他們就上路了。
因為,四皇子在徐淮城一事已讓大嘴巴的吳知縣傳出去,他興高采烈的告訴耿少和,老百姓都不相信錢笑笑就是四皇子,還説明兒個要用萬人空巷的盛大排場送他一程。
但他不想跟一些面孔道別,像是歐陽進磊,還有醫館的病患、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