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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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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空灰濛濛的,滿山翠綠也轉變成黃黃紅紅的,原來是入秋了。

秋風秋雨愁煞人,鬱竹君整個人突然變得病懨懨的,心事重重。

她瞪着前院柵欄內那肥了好幾斤的小豬仔、還有同樣肥嘟嘟的雞鴨,嘆了一聲,伸手又抓了一把飼料撒向雞鴨,而那隻笨肥豬還傻傻的跟着低頭吃——就像她一樣!

她竟然將堂堂的四皇子給吃幹抹淨了,她是誰啊!一個窮鄉僻壤裏的小大夫,而且還女扮男裝呢。

想到自己曾經要他做長工,還叫他去餵豬…天!她覺得自己要死了!死定了!

“但能怪我嗎?誰會想到一個皇子居然會穿得一身破爛衣服躺在河邊…不過,他嫌東西難吃,做活也笨手笨腳時,你不是有懷疑他是什麼天生公子命?那不就是皇親國戚?”鬱竹君呻一聲,開始自己跟自己説話,差點快瘋了。

她搖搖頭,順手又抓了一把飼料撒向雞鴨。

“牠們再吃下去,不必等我們殺來吃,就自己先吃撐暴斃了。”説話的是錢笑笑。

她抬頭,無言的看着他。

他也靜靜的看着她。

這兩天,他們都刻意的避開一些該面對的話題,至於那四名刺客跟韓蔚,以及不知怎麼從樹上摔下來慘死的梨威,全都葬在後山。

事發當天,他們回到山中小屋不久,歐陽進磊及幾名老病人便急急來訪,將梨威帶四名黑衣人到醫館的事説了,擔心他們會出事。

而她跟錢笑笑説謊了,説他們沒遇到梨威,更沒見到什麼黑衣人。

之後幾天,鬱竹君體諒錢笑笑需要好好思索下一步,所以對當天的事不多提也不多問。

錢笑笑仍震攝於自己的身分,同時也清楚一件事,他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已經有人找上門,而且是帶着敵意而來!

慶幸的是,這兩天並未再有刺客出現,但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他心裏有底了。

而今,他已有答案了。

“你知道,我很愛你,不會因為我的身分改變,這份愛就跟着改變,但是也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能留在這裏。”她深情凝視着他,兩人的心是如此接近,她早已猜到他的決定。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回京吧。”他沉重點頭。

“雖然早猜到你應該非尋常百姓,可沒想到來頭會這麼大,”她吐了一口長氣,“四皇子,我的天啊!傳言四皇子是所有皇子裏最得皇上喜愛的,善文韜武略、知兵善謀、博聞強識。”她看着他,還是有一種好不真實的覺,明明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怎麼會站在她眼前?

“大皇子雖是未來的天子,但是個藥罐子,所以,能否承擔皇朝的繁重國事,乃是皇上及文武百官心中之憂慮,因此也有傳言説未來的天子非四皇子莫屬。”愈説愈沉重,她放下手上的飼料碗,走到一旁的長椅坐下。

一旦錢笑笑成為天子…不!那時她不可能留在他身邊的…

“那些權勢都是過眼煙雲,我無心於皇位,也不知未來會處於什麼情況。”他在她身邊坐下,凝睇着她,“我回京,一來是不能再讓你陷於危險中,二來我對韓蔚的女有責任,他是因為我們而死。”想到那些黑衣人説他是叛徒,韓蔚又直言他背叛自己是不得已,他大概料想得到自己身處在詭譎的宮鬥中。

“韓蔚,我其實是看過他的。”鬱竹君突然道,她將之前在花樓附近差點與韓蔚的馬車相撞一事告訴他,“想來,當時他就是在尋找你的下落,再對照牡丹、薔薇説他們不愛風花雪月,老往餐館、酒樓跑,我更能確定一件事,你的嘴刁絕對是宮中出名的。”他苦笑,“這些我都不記得,只是,我可以確定,爭權奪利的結果只會製造更多的是非恩怨,如果能選擇,我情願與你隱居在這鄉野間,平靜度。”

“是非恩怨、爭權奪利,就算你自願遠離,那些是非也會自動尋來,宮中的爾虞我詐,我聽我爺爺説過的,他也曾在宮中當差多年呀。”他知道,如此説來,鬱竹君的爺爺曾將他父皇最寵愛的妃子醫死了,不知是哪一位妃子?

他搖搖頭,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喪失記憶,什麼事都不記得了,跟着我不安全,你就留在這裏。”她馬上站起身,“不行,我是你的人了,只差個形式,出嫁要從夫!”

“即便我分不清楚誰是敵誰是友?”

“所以我更要跟着你,多一雙眼替你看、替你擋災解厄。”

“君兒,我怕你會受傷。”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你要是這麼決定,我就留在這裏。”

“你留在這裏,受傷的可能不只是我跟你,可以想見一定還會有人過來,你不可能因為這兩的平靜就安心。”她搖搖頭。

她是如此的懂事!他的心暖烘烘的,笑了。

她回以一個堅定的笑容,“既然避不了,咱們就正面戰吧,我們同甘共苦,當一對大難來時也會一起飛的同林鳥。”

“好,就當一對同甘共苦的同林鳥。”四目相對,眼神繾綣,情深意重。

兩人有共識,盡人事、聽天命。

錢笑笑也有計劃,他打算主動送出消息讓有心人知道他要回宮了,不過,前提是他需要有侍衞護身。

所以,在擬定計劃後,鬱竹君也以要陪錢笑笑回家一趟為由,將小喜福、雞、鴨及小豬仔先寄養在其它鄰居家。

他們並未解釋太多,即使到醫館跟歐陽進磊等人道別,他們也沒提太多,畢竟將來有沒有命再回到徐淮城,他們也不知道。

“我正打算包下酒樓向大家宣佈你答應當我的義子,還叫我義父了…”歐陽進磊最失望,難過的都要下老淚了。

“咳咳咳…”鬱竹君突然猛咳不已,為的是要忍住笑意,她不敢想象他要是知道錢笑笑是四皇子,這義子他還有膽量收嗎?應該會先腿軟下跪吧!

“這事得再議,我們先走了。”錢笑笑轉身就走。

鬱竹君連忙跟上去,但一想到未來不可期,也許這是最後一面了,於是鬱竹君突然回身,朝着歐陽進磊跪下。

“你、你幹嘛?”

“竹君謝謝歐陽伯父對我鬱家一家三口的照顧。”鬱竹君連磕了三個響頭。

傻住的歐陽進磊將她給拉了起來,“到底是怎麼了?我、我都被搞胡塗了。”何止是他,醫館裏的人也看不出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承諾,回來後一定當你的義…”她將含在口中的“女”字刻意嚥下,有沒有父女緣分,就看命運如何安排。

她轉身走到門口,與錢笑笑並肩而行,歐陽進磊看着他們的背影,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錢笑笑當不了的義子,鬱竹君要當了,他好像還是得了個兒子嘛。一會兒後,錢笑笑跟鬱竹君來到徐淮城的府衙,要求要見知縣。

瞧兩名侍衞一臉狐疑,錢笑笑冷冷的道:“怎麼?堂堂四皇子要見個小小知縣,還得過關斬將?待本皇子進京,絕對摘下他的烏紗帽!”四皇子?真的嗎?儘管衣着平凡,錢笑笑看來盛氣凌人,兩名侍衞也不敢篤定他説謊,可是徐淮城説大不大,説小不小,兩人也是見過他的,明明是小大夫的遠親,怎麼忽然變成四皇子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直視本皇子,究竟是報或不報?”錢笑笑冷聲道。

兩人一對上他的眼,只見錢笑笑那雙黑眸陰鷙無比,兩人倶是一驚,急急入內通報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