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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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她朝店老闆打了個榧子,老闆新作了一個腸夾麪包,用一個小鈎織袋套上遞給了女人。]雷克斯,小寶貝,死亡和時間對思考都是不開放的。找啊,雷克斯,找!但我們進行了作,因為很多時候死本就沒有發生,死亡不存在,所以時間也不存在了。因為什麼也不曾有過,所以也沒有時間到了這一説。就是得有個結束的時候。假如還是有人來,抓住它,雷克斯!抓住!乖雷克斯,好的狗!
在我們去銀行申請新的貸款之前,作為從沒有為任何事情付過賠款的奧地利人,可以在時間前面考慮一下,可以跑在時間前面,作為最美麗、最鮮豔的時間旗幟。光是在薩爾茨堡火車站就有幾百面!問題取決於我們要慶祝的是什麼藝術節。剩下的就只要在真相前面拼命搖晃就行了,在颳起的風中嘩啦作響,做那個的先遣隊,可惜那個最後還是來不了了。真相應該停下來,讓我們抓住它。還有你,雷克斯,蹲下!
一個顧客[決定掙出來,揪扯着跟他胳膊腿鈎在一起的別人,那些人在他的説教中一個接一個地被扯倒了。先正常地念台詞,然後正、反對着念,這一次不是兩個人單獨對着念,而是兩組對着念。]我們生活在株連的世紀。納粹統治下至少只迫害同代的不屬於他們那夥兒的。如今這心組織的株連已經連到了兒子、孫子,甚至延伸到第五代、第六代。我們知道了!只要有我們存在,我們就成了罪人。不光是孫子,而且所有的後代都得不斷地往自己頭上潑髒水,誰要是不這麼做,就難逃淡化罪惡的嫌疑等等。還有誰是有罪的?匈奴?他們在民族大遷徙的時候洗劫了歐洲。這可讓控告者犯難了,如今哪兒還有匈奴活在世上?讓管這事的科學家出來!從前匈奴的後代在哪兒找啊?他們到底在哪兒?在哪兒?
另一個顧客[同樣開始又拉又扯,在突然出現的靜寂中孤單單地。]要是穿進去每次都引出這麼多麻煩的話,就只好搬出去了。但不一定馬上就把房子也點着。假如它在我們心中不停地燃燒,即使是情的火焰到最後也會變得單調。我們把它調小一點不行嗎?
一個女人[平靜地、小心地試着鈎]是啊,他們還想在別的地方再焚燒一些人,可燒火用的酒又想留着自己喝,最好是事先喝。只有相愛的人才會為相互取笑而到快樂。腳出來了。婦女和孩子從一所房子裏跳出來,好像他們坐着的椅子從身下漂走了。
[她把鈎織的什麼東西進鈎織袋裏。]煙霧,狂吠,石帽時代,疼痛的髮捲滿了大地的面頰。沒關係。假如我們是不知情的,我們不去看!
一個男人[噬着一個鈎織包,咬在牙間,不氣地着,往外擠着詞,一邊從一個鈎織瓶中喝幾口。]我還得釘貼面,沒有它看上去顯得赤的。沒辦法。我也可以給自己再裝個阻板。肯定好看。我把它壓到貼面板裏,然後像鹿角那樣把它釘在我的松木屋裏。但願到那時我還能開車!那東西跟我和我的汽車比重得很。從前,有的子我開到200,有的子,我不得不讓18000個通過①。
①這句話引自波蘭境內treblinka納粹集中營的指揮官stangl之口,意為:有的子一天讓18000個猶太人經過焚屍爐——譯註。另一個[馬上把那個剛出來的男人在原地給縫住了]有一點我還記得,您看那邊的那個山坡!黃昏時出現了牽着狗的一羣人,像早死的,因為還不明白自己已經死了,因此從中抬起身來,漫不經心地撣掉裹屍布上的泥土。有人認為,比別人知道得多幾乎是一種犯罪。它們已經在那裏了,那些狗!它們在哪裏在哪裏呀?
一個男人[身穿施蒂里亞鈎織制服,手持一長長的牧羊杆或獵槍]有人在我這兒為他的所作所為預定理由嗎?今天所有的理由都賣完了。我得把它從菜單上劃掉了。
另一個顧客這回是徹底結束謠傳的時候了!如果我不無諷刺地説,對德國狼狗和希氏最愛食品雞蛋甜餅的喜愛也該受到懲罰,我是在照科學理念行事。這下所有活潑可愛的金狼狗全上我們這兒來了。您往那兒看呀,別看別處!
恫嚇的燈亮着,風雨中也不滅。一般來説,保留了個化死法的個體是呆在原地不動的。但是羣體,這麼多人的羣體就沒留下一個,一個也沒有。雷克斯!你在哪兒?雷克斯!糟糕,雷克斯需要我們!它又需要我們了!快!
[不情願地,刻板地,漫不經心地。]雷克斯為什麼又跑了?我看過這個電影,知道雷克斯認出了那個在絨玩具中裝了炸彈的人,也知道雷克斯單獨解除了炸彈以後想去吃食,結果發現那個食盆不是它的了,發現整座房子突然漂在一房高的波上,那是我們喜歡它的波。
一個女人[取出一隻絨玩具給它鈎邊,嬉笑着悄悄告訴另一個女人]剛才這兒有一個男人找他父親的骨架。這他得上格拉茨找去才行。但他們那兒還需要那副骨架,研究用。
[兩個人笑得彎了,這句話在隊伍裏傳念着,用半高的聲音在鈎織者中往下傳着,反覆重複着,笑聲越來越厲害。][鈎織者隊伍開始拆身上的織物,出體,粉紅的,但不具挑逗。在一個螢幕或銀幕上清晰地出現一張德國狼狗的臉,嘴裏叼着一張報紙,這個佈景一直到最後不變,這是惟一不帶鈎織物的。]店老闆[從櫃枱後走出來,怒氣衝衝地用一包鈎織腸朝鈎織者隊伍打去。]你們剝奪了死亡自然到來的權利!你們毀了死亡本身,把它變成了毫無知覺的虛無。殺死了這麼多人,再也不可能把活人定義為死人的對立物。如今我們被掏空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們完全可以不要被孕育出生!狗來了狗來了!雷克斯來了!我們的雷克斯來了!真乖!
57[呆板的、興味索然的,掉整個詞,像在唸報上的什麼文章。]像黴一樣綠,是那忘卻的家。在每一扇吹動的門前你的被斬首的樂師變藍。到這兒來,雷克斯!這就對了!
[鈎織者隊伍相互扯打得越來越烈。像前面那個女人似的,有的取出個絨玩具,扯掉它身上的鈎織線,給它套上鈎織套。玩具動物嗡嗡作響地動着腿腳。]一個顧客[走到櫃枱後面,做個夾餅麪包,進一個鈎織袋裏]把人殺死容易,難的是焚燒。主要是速度太慢。另一方面燒剩下來的灰堆發出的臭味兒把方圓多少公里的地方都污染了。夜裏幾公里以外都看得見被染紅的天空。就這樣,46座焚屍爐24小時連軸轉可以焚燒4700多具屍體。有人問製造這些爐子的地名,女士們先生們,如果您知道請給我們打電話!
觀眾中的一位[笑彎了]楊樹、牧場都不能驅散你的憂愁,給予你安嗎?上帝不是正手持發芽的牧杖行走在坡上坡下?母親,你是否還像在家時一樣,喜愛輕柔的、德國的、痛苦詩行?
店老闆[對觀眾中的那位,重又平靜地]最後的那個我們達不到,但我們可以朝着它努力。最最後的就是死,最純粹的掩埋自己。相信我,這事兒我最清楚不過了!人們還在跳起來,伸手去拉去拽,但是太晚了,幾百萬雙腳踩踏過的火車已經開了,加上,等一等,我得算算,對了,再加上八個,所謂額外搭上的。所有的一次就都解決了!您看,我要是單切開一腸子,最後只剩下一個尖頭,那我就搭上白送您了,給雷克斯吃吧。您變得小一點!像一條獵狗那麼小!這樣也許您也能上電視了。
要想讓人在電視裏欣賞到您可愛的臉龐,您就不能個頭太大。別在意,就算今天您還覺着自己個頭大的。
您要是因為不能襲擊玻璃後面今天的嘉賓而發怒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您去襲擊別的人好了!或者您也可以自己在每家每户至少存在一次!您可以自願報名。您有這個權利。您的圖像在您之前已經有了,只是當時還屬於另一個人:一個世界知名人士。有人動了我們的天線,討厭的圖像總穩定不下來了。為了您自己的圖像請您現在站起來,您還不至於笨到幹不了這個吧。
説您呢!還以為説誰?如果您還想進入這個畫面的話,跳起來沒用,機器的門都是氣壓關閉的。注意,靠後站,火車開了。
女顧客不是有什麼取消了,就是有什麼到達。我們等待着,注意着,除了我們以外沒人幹這個。手腳從墳墓裏探出來,了淡淡鮮血的泥土沒把它們掩埋好。我們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無法想像的,但絕不是不言而喻的。因此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拼命地要讓自己不在,而不為能夠在我們這裏到高興。今年來的明顯少多了。現在又少了四個,哎呦哎,到最後少了什麼,還得我們付錢!菩提樹下,轉眼就贏。
店老闆馬吉特女士,我差點兒把您給忘了。刮彩致富吧!左半邊寫着您的彩票的名稱,右邊是刮彩區。這您總能明白吧!除了娛樂以外也有不少緊張刺在裏面。但這四個您只能放棄了,其餘的到最後大獎的時候都在內。就是説,大批的,減掉四個。所有這些人都等在車站上,可是來的火車都是滿的。火車掛的車皮是8米寬,30米長,裏面完全是空的。可以進去,但再也出不來了。您想用這些人為您的房間取暖嗎?
可以進去,但再也出不來了。我的上帝,剛才有人從上面往裏扔什麼了嗎?胡鬧!我的獲獎數位欄上有可能三次都是十萬先令,這樣我本可以得十萬先令的。現在您給我糊上什麼髒東西了。我用最好的辦法,用一個硬幣刮開的,還沒等看清數字,您就給幹了這麼個缺德的事兒,這回我什麼也看不清了!空氣怎麼一下子這麼煙霧濛濛的了?主要是我看不清這裏的數位。為什麼火車還在開?人類不是早都收完了,為什麼還要出發呢?剩下的不多了,最近我們又從人員帳户上取走了四個人。現在我們等着拿禮品,因為我們又發展進來了人。在此我提議,尊敬的死者,把你們的器官給我們,有人會為此高興的。你們死後首先搜查你們的住所也是我安排的,你們大概也會為這點小事高興的。是的,最後的會成為開頭的。不謝不謝!
女顧客你們的家屬哭什麼吶?你們要是覺得有理由這樣做,不妨到處好好看看!從住在這兒的時候起我們就習慣了這些,還有什麼好問的?
男顧客[認真地鈎織着]即便是歷史的比較的結算也涉及不到本。我建議,我們自己支付,直到能拿紅利為止,不需要什麼代表到我們面前來威脅。但有可能他早就一直在代表我們了,手持燃燒的火把,32升啤酒和助燃物,只是我們沒有看見他罷了!
傳同時是忘卻。終於有一個人把我們重新置於以往的大小之中,雖然晚了點,但讓我們完成了。
[店老闆拿出白骨和骷髏,到地毯下。一個顧客想要阻止他,發生了扭鬥。]一個顧客親愛的死者先生們,在此我想提到的是,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本不能混淆的,你們使我們接近了每個人將來的狀況,它應該乘下一班車到了,要不是這班,就是再下一班。沒關係。不停地有人走。他們按奧地利節奏走,我們當然擁有相應的不同顏、不同口味的奧地利節奏。您隨時可以挑選其中一種。這樣您終於也能踩上點了!
[看狗的牧人又拿出了子朝剩餘的隊伍輕鬆地打去,一邊吃着他的香腸。]店老闆奧地利什麼也沒有為被佔領後驅逐的男男女女做過,這種説法絕對是錯誤的。為此引用以下一段迄今為止不為人知、能説明問題的摘錄,它出自一份以不太利的官方用語費力寫成的不連貫的信函:[他用子指着螢幕。帶狼狗頭像的螢幕上閃現出以下數位,同時也被大聲念出來]注意,這一切都是真的!5004個奧地利撫卹金領取者。1993年奧地利共支付撫卹金16億先令。注意,這一切都是真的!全球範圍共向因其出身而受迫害的3萬男人、女人及其配偶支付了8億先令。注意,這一切都是真的!但總有結束的時候。奧地利向因其出身而受迫害的人支付的此類款項已持續了幾十年,共計2千至3千億先令,目前仍在繼續,每年都以幾十億計。赫爾伯特·科洛爾博士,1994年8月10,檔案號96-res/94。
58注意,這一切都是真的!還有一個問題,這位科洛爾先生是什麼人?我們從來沒有聽説過他呀。如果他恰巧正看着我們的節目,請他給我們演播廳打電話。如果有誰認識這位元科洛爾博士,請轉告他,讓他在我們節目播出過程中來電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