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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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無稽之主炎。”我笑着説“你聽誰説的?沒到那份兒上,沒那麼嚴重,我還不至於真拿這當飯吃。有點小覺,也就是這點小意思;不不,絕對沒有,尋死覓活,這不是寒磣我嗎?”
“我覺得這沒什麼丟人的,有這個才動人。多好呵!能為別人去死,我就沒這福氣,瞅着誰都煩,巴不得他們一個個先死。”
“我一樣,也老想催別人去死。”
“我真不是取笑你,我是敬佩你,該怎麼説就怎麼説,我覺得你特悲壯。”
“我悲壯嗎?別別,你別這麼誇我,我這人不誇,你這麼一誇,沒準我真幹出什麼悲壯的事。”
“怎麼幹?你也教教我。”譚麗詭秘地湊上來。
“我想幹還無從幹起呢。”這時,一個穿軍大衣的大夥子帶着一身寒氣掀開店門的棉簾子進來,衝譚麗就喊:“你怎麼在這兒坐着?要不是二胖告我,我還在冰場門口傻等呢。”小夥子懷疑地看着我,走過來:“你們幹嗎呢?”
“碰到一個人,聊兩句。”譚麗天真無地朝小夥子一笑。
“你先去吧,我馬上就來。”
“你可快點。”小夥瞅着我們説“我就在外邊等你。”小夥子出了熱飲店,在窗外走來走去,不時不耐煩地往裏看。
“就這號的,”譚麗看着我嘆氣。
“你能叫他為這死嗎?”
“那話咱不提了,他多在?”我看着窗外的小夥子問譚麗“這年齡不正是上刀山下油鍋的年齡?”
“他們這撥兒,”譚麗衝窗外的小夥子人地一笑,扭頭對我説“比你們差遠了,活得那叫在意。”
“我也沒下過油鍋。”我説“此一時彼一時,我們那個時代過去,按現在的法則,你可以對他動手。”
“我喜歡男人對我厲害。”譚麗整整衣帽站起來。
“再見,你可以認為我是受狂。”
“弟弟。”我剛進屋就被一個憔粹的女人兜頭抱住氣都透不過來,女人在哽咽,鼻涕眼淚蹭在我頰上、肩頭、前。我掙扎着去看劉會元和李有奎東,他們呆呆站在一旁既動又惶惑,似乎對這種場面還有點難為情。
“讓我好好看看你。”女人嘟噥着用糙的手在我臉上摩挲。
“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我都認不出你了。
““我同樣也認不出您。”我對劉會元説“這是怎麼回事”?
“你姐姐呀。”李奎東説“你不是找你姐姐,我把她找來了;全對,她甚至記得你的小名。
“冬子,”女人含着淚説“那會兒我們叫你冬子。”等等吧。
“我儘量和氣地推開女人。”您再好好回憶一下,這種事情還是先清楚了再哭。
““怎麼,又搞錯了?”劉會元不安地説。
“十有八九是錯了。”我説“我不認識這女人。”
“你怎麼可能認識我?”女人傷地説“那會兒你還小。”
“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還有姐姐。”我對李奎東説“人在哪兒遇見的這個女人?她是劉炎麼?你心裏不清楚?”
“她主動找上門來的,説要找你。”李奎東不知所措地説“她説她正在找弟弟,聽説這兒有個找姐姐的便來了。我知道她不是劉炎,可你一再強調找姐姐,我想也許劉炎不是你姐姐,找錯了,你姐姐和劉炎的經歷相仿混成了一個人。我還問了她半天,她説的有鼻子有眼兒,姐弟失散那場簡直和你説的如出一轍。”
“老李把我找來,我先也斷定錯了。”劉會元説“可她堅持説是你姐姐,我也給説懵了,心想敢許你真有個姐姐失散多年你自己都不知道——萬一呢。”
“你不耗認我?”女人哀慟地望着我。
“不不,”我説“不是這麼回事,這是個誤會。他們搞錯了,你不是我姐姐。”
“可你是我弟弟。”女人堅決地説“我認出來了。”
“這不可能。”我攤開兩手。
“我沒姐姐。我説過我要找姐姐,可我沒姐姐。我説的姐姐其實不是我姐姐,只不過我管她叫姐姐。本來想讓事情簡單點結果反倒複雜了——我怎麼跟你説呀?”
“咱爸生前最大的愛好就是養鳥,書房總掛着一排鳥籠子。”
“沒這回事,我爸倒常拿汽槍打鳥。”
“咱媽最拿手的是烙手層餅。”
“別編了。噢,對不起,我不是説你編,我是説這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家的事我一概不清楚。”
“你肚上有個闈,你敢不敢下來讓大家瞧瞧?”
“會着涼的,再説我肚上也沒,痣上腿肚子上倒有一顆。”
“那是我記錯了,你小腿肚子上有顆痣你敢不敢下來讓大家瞧瞧?”
“這麼着就沒完了。我的天,你幹嗎非把我認成你弟弟?咱們哪點像?”
“可你就是我弟弟,這不是我認不認。”
“跟你實説了吧,我沒姐姐,我們家就沒女孩兒,我父母也都健在,説姐弟失散那是瞎説。懂了吧?我不可能是你弟弟,不管我沒長痣。”
“懂了。”女人點點頭。
“我很抱歉,開了這麼個玩笑。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請你一定原諒我。”
“我不會恨你的。”女人平靜地望着我。
“你有你的難處。
我走了,不再打擾你了。可你記住,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姐姐,我卻永遠記着有你這個弟弟。
““現在的人怎麼都這樣?”女人走後我朝劉會元他們嚷“跟他們説什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