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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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是組織的人,我也跟你明説吧。”黑皮大衣説“其實我也説過她,別把人都想成壞人,老爺們兒怎麼會昧你的錢?一時缺,借些,早晚會還,狠心也就是説説,中國人——哪個不仁義?”
“我借誰錢了?”
“不怪你。”黑皮大衣説“你哪知道那姑娘認識我呀是吧?
你要知道了也不會這樣。我就跟那姑娘説了,放心,方言,我們都是朋友,一句話。
““那姑娘在哪兒呢?”我説“她叫劉炎?”
“叫什麼我還真説不上,你她叫什麼呢?人名還不就是穿戴,高興怎麼換就怎麼換,耳屎還叫耵聹呢,咱説的就是這事。”黑皮大衣把兩手食指含進嘴裏打了個極響的胡哨,一個姑娘從裏屋出來。我興趣地看着她,這姑娘打扮的就像要去什麼“風采美大賽”報名處。
進了屋就東尋西嗅地轉着眼珠找人。
“看來這記不是我一人不好,”我對姑娘説。
“別找了,你找的就是我。”
“你?”姑娘看着我,風騷地笑了“別逗了。”
“怎麼是逗?”我沒言語,黑皮大衣先急了“你找方言我們給你找來了。別害怕,是他,你就説是他,有我吶。”
“他怎麼可能是方言?”姑娘上下打量着我“方言怎麼會是他?人家穿的可是英國‘快扒’。”
“真侮辱。”我笑着站起來“那要不是我,我可就跟你沒完了。”
“我什麼時候借你的錢?”我走近問姑娘。
“錯了。”黑皮大衣忙攔住我“算了算了,這事錯了。誑了她錢的是另一個人。”
“問清楚吧。”我推開黑皮大衣“我不想把這姑娘怎麼,就想問問。我還真沒覺得這姑娘斑讕。”
“錯了還有什麼可問的?”黑皮大衣又擋住我“問我。”
“沒你的事。”我説“是那個方言的事,我想打聽打聽。這事怪有意思的,還有一個方言,是吧,款姐兒?”我讓黑皮坐下,微笑着,聽聽故事。
“這事我比你興趣,”我對姑娘説“那個方言也欠我一筆錢。”
“我是在友誼商店門口認識方言的。”姑娘講。
“那個方言又高又胖小平頭戴副黑框眼鏡,她把他當本人了。她對他用語説希望跟他兑換些元外匯券或他身上有的其它什麼,總而言之用她的特產換他的特產。他對姑娘用漢語説跟我講中國話,我聽得你講語我反而懵懂,總而言之裝的像個大尾巴狼。我把他當成本的中國油子了,姑娘慚愧地説他叫我跟他一起坐出租車走,我答應了。他説他叫方言太郎。
這個方言太郎自稱是一半一半,父本中國母本東洋。所以本中國的貓匿全知道,滿口的北京土話連我都聽着不明白,沒兩下子就被他哨暈了。姑娘跟他坐飯店泡酒吧進賓館客房該乾的全沒省略,發現這位即便不是本人也是個地地道道的國際“大款”出手大方服裝考究貼身總是一百二十支紗的高級條格襯衫。
“他很古怪從來不在一個飯店住一夜以上,象個不停跋涉的旅人卻又漫無目的,從未見他辦過什麼正經事和什麼人接觸,只是終東遊西逛。他不喝酒,煙得很兇,到任何地方都是貼邊走貼邊坐不停地覷視周圍的人。有一次他在睡覺,我閹着沒事戴他放在桌上的眼鏡玩,發現這是一架平光鏡,可他鼻側已經深深留下了鏡架的印跡。他對北京很,有時風大天寒,他就叫上一輛出租車在城裏轉,指點司機穿各種各樣的小衚衕在一個地方停下來看很長時間行人,那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居民區而他看的卻是那麼專注默不作語,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看我。想起碼有一次他眼裏有淚水,他告訴我,這都是他父親過去住過的地方。
“有一次我午睡起來發覺他不在,便自己下樓去飯店商店區逛,路過一個酒吧時看見他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我逛了一圈回來時,他們仍坐在一起。我從他身後走近他們,坐到他們鄰桌想聽聽他們談什麼。他們卻很長時間一句話不説,就那麼坐着。我不知道這男人是他什麼人,顯然這男人常來這家飯店,所有服務員都認識他而且畢恭畢敬。我想他也一定很有錢。
“我離開酒吧走出很遠回了一下頭,發現方言太郎隔着玻璃幕牆盯着我,他的目光很冷漠。
“隔了不久,我又接了一個電話,是個男人打的,問了句‘方言麼?’我剛説‘不是。
‘對方就把電話掛了。方言對我接了他的電話表現出的不可思議的暴怒令我很吃驚。那之後的一分發生夜,我醒來發現他不在了,我沒在意又睡了過去。早晨,我起來發現他走了,捲了我所有值錢的東西走了,連房錢都沒結。我特憤怒“。姑娘瞪圓了眼睛瞧着我們説。我嘿嘿地笑,”我倒覺得方言太郎比較。
““沒這麼卑鄙的。”姑娘白我一眼“中國人都幹不出這種事。”
“後來呢?”我笑着問。
“沒後來了。”姑娘説“我還能怎麼着,只好趕緊溜吧!他倒還客氣沒把我衣服也捲走。”
“到底沒人付房錢。”
“我已經受損失了。”姑娘討好地衝我笑“其實我也想過,他用的是假名,方言可能不是他的名字。有一次我和他在大街上走,路邊有人叫方言,他嚇得頭也不敢回,雖説沒跑也着實競走了一陣子。當時我以為他不願被過去的人碰見。那會兒我已懷疑他不是本人了,現在想來那人叫的一定是你,你當時大概也正在街上走。”
“我覺得,”黑皮大衣對我説“這個方言沒準是你的人,你認識他,要不他幹嗎不叫我的名字。”
“這很難説。”我正兒八經地説“誰不喜歡有個響亮的名字。我這個姓氏一度很顯赫,鄙人祖上很出了些名臣,就是當今內閣也有鄙人同族人在任‘行走’。”我走到裏屋去叫劉會元。劉會元正坐在那兩個執刀的坯中間推心置腹地對他們説:“這事要放在從前,你們這麼幹我決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