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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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目不轉睛望着自己，卓葶頓時好緊張，身子不由自主往後縮。

“不不，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她言不由衷地回答。

蒲從雲好笑地打量她，眼眸卻犀利得像鎖住獵物的鷹。

“為什麼？我可以解釋為你在害怕嗎？”他高大的身形讓她到壓迫，但他的話卻令她糊塗，卓葶只好瞪大眼睛直盯着他瞧。

“怕我問你，一個修道之人，為什麼搖身一變，成了下任土司夫人？”蒲從雲瞥她一眼，心下不讚歎，眼前這張剛睡醒的臉蛋真是漂亮，烏髮柔順光澤，眼睛又圓又亮、透着幾分糊，瞧了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呃…”卓葶倒一口氣，頓時説不出話來。

蒲從雲並不理會她的難堪，大剌剌坐上牀頭。

“記得第一次見到你，你自稱是廣寒子的弟子，為下凡歷練才跑到苗疆的？”見她遲疑地點頭，蒲從雲臉上笑意更濃。

“可現在…你不覺得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我剛見到你，你不也是一身獵户裝束，後來卻突然變成土司家的三公子，難道這就不奇怪嗎？”卓葶咬反問。

蒲從雲聞言，哈哈大笑。

“卓姑娘，你知道什麼叫『在其位，謀其政』嗎？”卓葶見他似有深意，不敢馬虎，想了想答道:“差不多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意思吧…”

“哈哈，解釋得不錯。”蒲從雲聞言又笑。

“聽你這麼一説，我心裏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團，終於有了眉目。”

“什麼眉目？”該不會讓他發現什麼了吧？卓葶的心頓時一陣狂跳。

“就是你的身分…一個自稱修道的女子，突然變成了下任土司夫人，任誰都會覺得奇怪。”見牀上的小人兒驚慌失措地垂下眼簾，蒲從雲知道自己擊中了要害。

“一般來説，我喜歡自由隨意的子，沒什麼好奇心，尤其對別人的隱私向來沒有興趣。但那人的所做所為若是威脅到苗寨安全的話，就另當別論…”他盯着她的頭頂，語氣微微一頓。

“另外有件事需要告訴你，現在苗寨管事的可是我。”卓葶當然明白他的話，隔了半晌，才囁嚅説:“我自小修道，從沒想過要損人利己，更沒想過要對苗人不利…”

“是沒想過，還是沒想過卻做了？”他馬上聽出她語句中的病。

卓葶嚇了一跳。

“你別誤會，當然是沒想也沒做。”

“難道是我多心了？”他哼聲，瞥了卓葶一眼又道:“好吧，既然你否認，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不再提起這事。為什麼朝廷禮單上所有的禮品備錄一應俱全，唯獨沒有冊封你是下任土司夫人的官方名冊？”

“禮單？名冊？”聽他説起這事，卓葶不頭頂冒汗、心跳加劇。

將她的緊張不安看在眼裏，蒲從雲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蓋了朝廷金印的禮單。

“等等－－”不待蒲從雲開口，卓葶搶先道:“這種問題，你該去問朝廷特使葛庭安葛大人才對。”

“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還是私底下問你比較好。”蒲從雲勾起薄，一手遞上禮單。

“這是前幾我整理公文時發現的，上面什麼禮品名稱都有，獨獨沒有你的東西。你知道苗寨這陣子很亂，誰都沒心情管正事，很容易讓小人乘隙得利…不過我是個公平人，就算知道有問題，也想給你個機會，聽聽你是如何為自己辯解。”手裏握着那份重如千斤的禮單，卓葶整個人僵直在那裏。

“蒲公子，這不是我的問題…”她勉強開口。

“你還是要將問題推給葛大人嗎？許多事情如果撕破臉、搬上台面，就不好善了。”蒲從雲別有深意地看她。

“這…”明明是大表兄的事，為什麼要她來承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