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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空嗟變幻遷枯骨莫測高深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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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掌門人的健康狀況如何,這是目前每一個武當派弟子都在關心的大事。尤以不岐為然。因為他是最直接受到影響的人,故此無量理當有此一問,而這問也是探測他的反應的。

不岐暗暗後悔,後悔自己剛才沒有向牟一羽問及師父的健康。但他可不敢在無量面前承認自己的心大意,給無量責怪不打緊,假如給他反問:“那你和牟一羽談了這麼久,談的究竟是什麼更加緊要的大事?那豈不是令我難回答?”不岐只好含糊其辭:“師父年已八旬,經過了這次事後,神體力都受損耗,自是不能像平時一樣。不過,據一羽説,情況大概也還不至太糟,他叫一羽把無極長老的遺骨給他,他還能夠一塊一塊地詳加審視呢。”無量説道:“這是一羽敷衍你的説話,他當然不便在你的面前説得太糟的。依我看來,掌門師兄這次元氣大傷,恐怕、恐怕就是醫得好也不中用了。師侄,不是我説幸災樂禍的話,掌門人傳位給你的子恐怕不會遠了。你可得有個準備才好,免得臨時周章。”不岐泫然泣,説道:“倘若真如師叔所説,弟子方寸已亂,哪裏還能作什麼主張?一切都得仰仗師叔調度。”無量掀須微笑,説道:“好好,你真是深得吾心,本派也深慶得人了。好,好,但願你記着今天説過的話,好自為之。”一連四個好字大表嘉獎。

不岐雖然不敢和他作會心微笑,但亦已彼此心照不宣了。

這一晚他翻來覆去睡不着覺,想的盡是明天可能發生的事情。明天,師父即使沒有正式宣佈由他繼任掌門,大概也會把這個意思透給他知道了吧?

黑夜過去,明天已經變作今天了。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為他本就見不師父。那聾啞道人把守大門,他第一次求見,那聾啞道人還打着手勢,示意叫他退下去。他二次求見,那聾啞道人就索閉門不納了。

第一天見不着師父,第二天還是一樣。

不但他見不着師父,無量、無兩位長老也都見不着掌門,和他的遭遇完全一樣。

聾啞道人當然是奉了掌門人的命令的,否則他怎敢對兩位長老也閉門不納?

以長老的身份吃閉門羹,無量、無當然都很尷尬。但他們只是尷尬而已,不岐卻是難過之上更加驚疑了。因為他自己覺得自己的身份和兩位長老不同,如今他已經是掌門人唯一的弟子了,何況十六載相依,師徒有如父子,長老只不過位尊,怎能比得上師徒之親?他的師父可以不見兩位長老,卻一該見他的。除非師父已經發現他的行為不端,不再信任他了。

好在這不是唯一的解釋。

無量可能是為自己解嘲,也可能是比較接近事實的猜測,他有另一個解釋,掌門人因為元氣大傷,故而要閉門練功,若是行大周天吐納法的道家練功,就等於是佛門坐枯樹禪的閉關練功一樣,是決不能容許別人擾亂心神的。

不岐為了自己安自己,也只能接受這個解釋了。

不過,不岐是帶了義子藍玉京一起去的。

想不到這天的情況,卻有了小小的變化。

那聾啞道人看着藍玉京,好象很喜歡。他進去又再出來,打着手勢,對不岐搖手,對藍玉京招手,非常明顯,那是隻要藍玉京進去。

不岐勉強笑道:“京兒,也不知你是幾生修到的好福氣,原來師祖最疼的還是你呢,你進去替我向師祖請安吧。”聾啞道人只讓藍玉京進去,不岐想留在門外等候都被他趕走。

不岐只好怏怏地回到自己的道觀,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時分,才見藍玉京回來。

不岐連忙問他,師祖怎麼樣了?藍京玉道:“師祖瘦得可怕,兩頰都凹進去了。臉上也好象蒙上一層灰似的,只有一雙眼睛還炯炯有神。要不是師祖平對我一向慈祥,我真不敢去親近他。

不岐聽了這個情況,心中則一喜一憂。問道:“師祖對你説了些什麼?”藍京玉道:“師祖撫摸我的頭,讚我是好孩子。”不岐心裏酸溜溜地問道:“師祖當然是疼你的,不過你去了這許久,總還有點兒別的事吧?”藍京玉道:“有哇,而且還是我想不到的呢!”不岐吃了一驚道:“什麼意想不到的事?”藍京玉道:“師祖問我的太極劍法練得怎麼樣了?我説整套劍法都練完了,只不知練得好是不好?”不岐傳授徒弟劍法,是曾經請準掌門的。不過掌門人現在病中,別的事情不問,一問就問這件事情,的確多少令他到有點兒意外了””

“師祖叫你演給他看?不岐問道。”藍京玉道:“不只是練,師祖還叫我和那聾啞道人比劍。”不岐道:“你比不過他吧?

藍京玉道:“他用的還不是真劍呢,他用的是臨時自制的木劍。只見他拿起一柴,手掌就象鋼刀一樣,左削右削,不過片刻,就削成了一柄三尺多長,只有三分厚薄的木劍。你説厲害不厲害?我想:你的掌力雖然厲害,但木劍怎麼比得上我的青鋼劍?一削就削斷你的木劍,還比什麼?哪知他的木劍輕飄飄的好象紙一樣貼在我劍上,東晃西蕩,我把一套太極劍法使完,還是削不斷它。到了最後一招,只覺突然有股力道引,他的木劍沒有斷,我的青鋼劍卻已到了他的手中!”不勉強笑道:“這個聾啞道人服侍了掌門人幾十年,他會武功,並不稀奇。”話雖如此,心裏卻不能不暗暗吃驚:“如此説不,這聾啞道人的武功豈非比我還要高明?這幾十年來,他深藏不,我都被他瞞過了。”不過,聾啞道人的武功的深淺還在其次,最緊要的是他的師父要看藍玉京的劍法是何用意?

“比劍完了,師祖怎樣説你?”不岐問道。

藍京玉道:“師祖説的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他只説了三個字”不岐道:“哪三個字?”藍京玉學着師祖的口音説道:“好,很好。”不岐驚疑不定,道:“沒別的話嗎?”藍玉京道:“師祖説了這三個字,就閉目養神,我不敢打擾他老人家。”

“好,很好!這是什麼意思?表面看來,似乎是稱讚藍玉京的劍法練得好,但以武當派掌門人那樣高深的武學造詣,雖然他的專長不是劍法,難道看不出藍玉京所練的劍法不切實用麼?”如果這個解釋不對,那主只能作另一個解釋了。

“好,很好”這三個字乃是反話。莫非師父已看出我藏有私心,不便對京兒明言。他心中對我不滿,故而衝口説出了這三個字來?

如果師父直言責問,我倒不難解釋。怕只怕師父已經對我起了懷疑,他本就不會説出來。還有一樣更加令他心裏不安的是:除了在傳授藍玉京劍法一事被師父看出破綻之外,有沒有另外的事情也被師父看出了破綻呢?

他正想再探徒弟的口風,藍水靈忽然來了。

她對不岐行過了禮,就問弟弟:“你記不起今天是什麼子了嗎?”藍玉京怔了一怔,道:“什麼子?”藍水靈搖了搖頭,説道:“瞧你,果然忘記了!今天是爹爹是生啊!”藍玉京瞿然一省:“不錯,我本來是應該刻的,但這幾天——”藍水靈道:“我明白。這幾天你是為了師伯的不幸和師祖的欠安而心煩。我不怪你。你跟我回去吧。家裏正在等你回去吃飯呢。”接着對不岐道:“師父,爹爹本來想請你賞臉喝一杯水酒,吃兩枚壽桃的。但爹爹想到你要侍候掌門真人,可不敢打擾你了。”不岐當然不能阻止徒弟回去給父親做壽,只能順着藍水靈的口氣説道“我和你爹是多年老友,本來應該和京兒一起去給他祝壽的。但你也知道,這幾天我確實不能分身,只好讓京兒代我致意了。”這在晚上,不岐心亂如麻,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好不容易到了五更時分,方始入夢。

在夢裏他也得到,他回到了盤龍山上,狂風暴雨中,滿身浴血的孫京士向他走來,跟着是何玉燕披頭散髮地對他怒目而視,跟着是何亮的天靈蓋開了個,在他面前倒了下去。啊,常五娘也來了,血紅的衣裳,櫻桃小嘴也突然變作血盆大口,對他咧齒而笑——突然一陣雷聲,把他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