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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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牆邊仔細看着,箭頭直直衝下,下意識用手電往地上照照。花地面很髒,空空如也,不知箭頭的指向是什麼意思。
輕輕摸着箭頭,手上蹭了一把黑灰。這個箭頭很明顯寫上去的時間不長,而且看似匆匆,用的是石頭或是黑木炭隨手標記。眉頭一跳。會不會是解鈴留下來的這麼猜測是有據的,這座水塔本來就沒人來,出了命案之後,才先後來了幾波人進行調查。警察如果要對證物痕跡做標記,可以用正規的水印筆,大大方方來做。而眼前的箭頭匆忙而畫,扭曲糙,一看就是情急之中,如此這般,能想到的人也只有解鈴了。
解鈴在這裏做標記,又為了什麼呢箭頭向下,指的是地面,可地面空空,啥玩意也沒有啊。
小心翼翼伸出手。在地上抹了一圈。水塔建在地下水上面,洇蒸水氣,地面的土都黏黏的,濕濕的。摸了一圈沒什麼東西,把手拿起來,手電照着看。一手的爛泥,不過在泥巴里混雜了很多黃的顆粒。
小心翼翼把泥巴掉。儘可能留下黃的這些東西,湊在鼻子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檀味。腦子裏猛然打了個閃,這是香香沒有燒盡留下來的殘末。
索跪在地上,用手電來回照,什麼也沒找到。腦子裏有點畫魂,難道有人在這裏攢土燒香燒香做什麼,無非就是祭拜。難道是解鈴燒的應該不是,是他燒的為什麼還要在這裏做標記呢。
開始圍着一樓牆面轉圈。打着手電很仔細查看,這一轉時間就長了,外面光線越來越暗,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這時,黑糊糊的門口林法光探進頭來:“小羅。發現什麼了沒”關於這些箭頭標記的想法不是很成,加上和林法光有點隔閡,下意識不想把發現説得太早,別到時候生出烏龍,再讓他笑話瞧不起。
便説道:“沒有什麼,還想去二樓看看。”
“那你慢慢看吧。晚上了,你阿姨一個人在家不放心,得回去看看,照顧照顧她。”林法光説。
頓時了:“林師傅,你走了咋辦啊。”
“這樣小羅,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好好調查,彆着急。今天晚上就住在你王大爺這裏,明早再過來接你。”他説。
從水塔出來,王老頭緊了緊褲,對説:“小羅,你慢慢查吧,先把老林送過河再回來。”兩人把煙頭踩滅,結伴搭夥一起往外走,連頭都不回,轉眼沒了蹤影。
看看四周,這鬼地方山深林密,周圍一片死寂,連點聲音都沒有。人生地不的,只有一個人,這後脊背有點發涼。
可又不想逃出去,讓他們笑話,只要硬着頭皮重新鑽回水塔。這次進水塔,覺和剛才不一樣了,特別恐怖陰森。剛才他們兩個在外面蹲着,多少還有點底氣,而此時就一個人,恐懼像水一樣奔湧而來。
勉強鎮定,繼續剛才的工作,檢查牆面,一共發現了五處箭頭標記。在這些標記下面,同樣發現了殘香碎末和香灰的痕跡。
也就是説有人在這裏的五處方位曾經過香火。
“方位”這個詞一出現在腦海裏,頓時陷入沉思。這五個方位的燒香,會不會是一種結界或者法陣呢每次去外地,都會隨身帶着一個牛皮小筆記本,隨手記點什麼。蹲在地上,嘴裏叼着手電,從兜裏把本掏出來,用附帶的小筆畫了個潦草的草圖,在圖上大概標記上香火的五個方位。此時雖然看不明白,但可以後請教高人。
畫完這個,把本收起來,拿着手電來到螺旋樓梯前,把着冰冷生鏽的把手,猶豫片刻,鼓足勇氣往上走。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裏藏着什麼東西,有種被莫名視線窺視的覺。
“噔噔噔”一連幾步快跑,跑到樓梯上面。出了樓梯口,這裏別有空間,打着手電望去,面積相當大,房間正中是一個巨型的大罐子。
這罐子目測能有一層樓高,又又大,上頂天下頂地,氣勢迫人。罐子表面生滿了鐵鏽,表面紅漆多處剝落,看樣子已經廢棄很多年不用了。再照照其他地方,角落裏雜物堆積,遍地垃圾,空氣裏還飄着一股腐臭。
本來打算掃一眼就走的,當手電照到遠處的窗户時,改變了主意。
這扇窗只留下大大的窗框,看上去像是黑漆漆的一隻眼睛。王老頭曾經説過,那具大學生屍體就在窗户外的樹枝上發現的。
心念一動,如果有兇手作案,兇手會不會是先大學生屍體抗進水塔,然後再從這扇窗户出去,把屍體掛在樹上的呢知道多少有點不靠譜,但現在只要有線索就要追究,先別急着做非此即彼的肯定和否定。
繞過罐子,往前走,走了沒幾步,眼前陡然出現的情景讓倒一口冷氣。
從水罐子到窗户這段距離,地上破爛不堪,堆積的那些陳年雜物全部散開,胡亂堆在地上。打個比方來説,就好像有一羣野貓鑽進這些破爛裏,大鬧天宮,把東西攪合的一團糟。
東西堆在一起還能把氣味掩住,此時散落開來,那濃郁的臭味簡直燻死個人。捂住鼻子,還是止不住臭味往裏鑽,沒辦法把衣領豎起來,一手緊緊捂住鼻子,一手打着手電,硬着頭皮往裏去。
好不容易來到窗口,此時外面已經入夜。山裏黑得特別早,四周只有靜寂的冷風,一陣陣風從窗口倒灌進來,吹得渾身哆嗦。勉強探出頭看,窗口距離地面相當高,看着有點眼暈。
大樹的枝條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隨風慢慢晃悠,用手電照了照,這些枝條比較壯,爬個人上去應該不成問題。
這時光亮一掃,看到一的枝條有斷折的跡象。心裏有點發,這斷枝是掛屍體造成的還是…還是有人踩上去造成的難道是解鈴解鈴這個人看似明,其實太傻太實在,他要調查什麼,為了探究明白敢做常人不敢做甚至不敢想的事。要説他踩着樹枝上去,親自查驗吊過屍體的地方,那簡直太有可能了。那黑的絲線説不定就是他在掛屍體的地方勘查中無意找到的。
突然生出一種想法,既然解鈴能上去,為什麼不能呢想想又覺得可笑,可看着眼前晃晃悠悠的大枝條,心癢癢的不行,上去查查又能怎樣。
猶豫一下,把手電叼在嘴裏,一縱身跳在窗框上,一貓鑽了出來。外面冷風更甚,不自打了冷顫,小心翼翼踩上一枝條,覺得還結實,逐漸踩實,然後整個人都到了上面。雙手扶住樹枝,腳下踩着樹幹,往前挪動。
就在全神貫注之時,突然下面上來一束強光,隨即想起王老頭的怒喝:“幹什麼呢你不要命了”手一哆嗦,背後一股大力襲來,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大頭朝下從樹上栽下去。這個過程就是電光火石之間,等掉下去一秒之後,腦子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完了。
耳邊惡風不善,掉落過程中似乎掛着一樹枝,人旋轉了半圈,稍稍停頓,而後繼續往下掉,眼瞅着落在地上。
此時,王老頭突然伸出手來抱。腦子一涼,這老頭也太莽撞了,受點傷沒啥,一旦把他砸死了,豈不是攤上人命官司。
下一秒老頭抱住了,原地轉一圈,而後疾步後退,趁這股力道未穩,把重重摔在地上。整個過程也就是眨眼之間,他動若兔,迅若狸貓。
摔得骨軟筋麻,股成了三瓣,尾巴都疼,在地上坐着半天沒説出話,疼的。
不過明白,這老頭關鍵時候救了一命。那麼高地方掉下來,他要不是顯出這麼一手功夫,化解大部分力道,如果結結實實落在地上,不死也得半殘,人都可能摔傻了。
王老頭火了,他手裏拿了一大的白手電筒,用光不客氣地刺着的眼睛:“你他媽的不要命了爬那麼高幹什麼你要是有個好歹,怎麼跟老林待,怎麼跟解鈴待,怎麼跟你家裏人待你這個後生,真是冒失鬼,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走跟回去”他過來很不客氣地拖衣服領子,全身劇痛,趕忙説道:“王大爺,不是自己掉下來的。”王老頭狐疑看着,呲牙咧嘴地説:“剛才…剛才在樹上,有人推”王老頭虎着臉,走到大樹前,用手電照了照。這手電光亮十足,功率特高,像小太陽似的,把這棵死過人的大樹照得一片慘白。
“難道死的那個大學生魂魄不散,變成了陰靈”王老頭喃喃:“你沒看錯是不是樹枝掛的”摸摸肩頭,剛才就是有人在這裏推了一把。對王老頭説,肩膀還疼得厲害。
王老頭大步星來到近前,一把扯開的衣服,從脖領子處開始往下扒。疼得沒法反抗,心想壞了,怎麼掉到這個老玻璃手裏了。
王老頭扒下的酥肩,手電照了照,臉異常沉重,像是看到了什麼。頭轉不過去,問怎麼了。他從兜裏找出面小鏡子,在後面照着:“自己看吧。”看到在右肩膀上,出現了一個類似黑漆漆的類似手掌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