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屍體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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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報應。”説。
“小小年紀你還是宿命論者。”林法光笑。
看着茫茫的水面説:“這個問題其實一直在思考,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有形的,甚至包括鬼神、魂魄、神仙…但有一種力量是無形的。看不見摸不着,它是因果也是規。任何事都有起端和發展,追溯源一切東西都在被這種無形的力量所控制。”王老頭划着槳説:“這就是業力吧。”天空飄起了細細碎碎的小雨,水面霧氣更濃。
“這倒黴天…”王老頭嘟囔一句。
“真冷啊。”嘴顫抖。
林法光看着嘆口氣:“羅稻,你認不認識解南華”
“談不上認識,一面之緣吧。”哆哆嗦嗦地説。
“羅稻。當叔叔的奉勸你,”林法光把煙頭摁滅:“你是普通人,沒經過什麼事,現在一看,你真不是這塊料。為了你,為了解鈴,你還是回去聯繫解南華吧,讓南華來這裏,他比你有用的多。”心裏就有點不高興了,知道他是為了好,便沒説話。肚子裏憋了一口氣,行不行不是你説的,非要做出點事情給你們看看不可反正和解鈴現在生死一體了,索豁出去。
小船緩緩靠了岸。王老頭從船板下面翻出一雙黑黑的高筒雨鞋。把腳上的黃膠鞋了,換上雨鞋,一縱身跳到淺水裏。這老頭估計也就一百斤出頭的模樣,可真有點乾巴勁,拖着纜繩,愣是把船給拖到岸邊。他把纜繩拴在樁子上,招呼們下來。
劃這一路過來。因為太冷,縮成一團,愣是一動沒動,此時站起來雙腳發麻,身子一陣搖晃,差點掉進水裏。
林法光看的直搖頭,也不管。他和王老頭走在前面,慢騰騰跟在後面,聽到王老頭低着聲音説:“老林。你這人怎麼還這麼個脾氣,説話都剜人心窩子,你能不能給孩子留點面子。”
“你懂個”林法光張嘴就罵。
王老頭哼哼兩聲,也不説什麼,回頭招呼:“快點,天不好。趕上大雨就麻煩了。”現在又冷又餓,強忍着不適跟着他們進山。
雨不大,就是撲在臉上濕濕的,升起很大的霧氣,視線極度受阻。順着山路走了好半天,們才到了深處,周圍都是大樹,不遠處有一座廢棄的水泥高塔。
應該就是王老頭説的水塔了。
走到近前,一地的枯敗樹枝,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抬頭看了看,這座塔能有六七米高,完全荒廢,牆面破敗不堪。水塔沒有門,能看到一樓裏面漆黑深邃,散發着的臭味,估計有人把這裏當茅坑了,簡直臭不可聞。
圍着水塔轉了半圈,水塔後面是一座土坡,有很高的落差,本過不去。這裏的環境真是非常糟糕。
王老頭蹲在水塔的房檐下,指着近旁的一棵大樹説:“屍體就在這發現的。”他把手電遞給,抬起頭,打着手電往上照。這棵樹的高度幾乎和水塔平行,枝條很多,密密匝匝,幾乎遮天蔽。
問王老頭屍體具體是在哪個位置,他用手指給比劃,水塔的上面有一個小窗户,窗口正對着這棵大樹幾壯的分枝,那個大學生的屍體就掛在那裏。
打着手電,在周圍走着,四下裏亂照。王老頭和林法光已經來過現場很多次了,他們蹲在水塔的門口煙,雲吐霧嘮着閒嗑。
心裏真是非常不舒服,解鈴不管怎麼説也是在你們地盤上出的事,可目前為止,組織裏出了林法光,沒有出現任何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給這個苦主説法,就連林法光這人都一身臭脾氣。心中默默唸叨着,解鈴啊解鈴,你要是冥冥之中有靈,就保佑保佑吧。
正轉着,林法光大聲招呼:“小羅,發現線索了沒”發現個鳥啊。這地方警察都不知摟過多少遍了,加上解鈴那麼仔細的人也勘察過幾次,基本上該有的線索都應該發現了。
忽然想起個重要問題,走過去問:“王大爺,要來到這個地方,都有什麼路線”王老頭沉一下説:“一是從對岸們出發的地方渡船過來;一是從後山翻過來。不過後山是有名的瞎子谷,雖然有山路卻非常險惡,要翻山越嶺到這個地方非常麻煩。知道你想的是什麼,那個死去的後生是怎麼來到這地方的。這個問題警察都很奇怪,他如果是個什麼驢友,有一套良好的登山設備,翻山來到這裏並不奇怪,可偏偏他是光着身子,那就不可能是爬山過來的。”
“渡船呢”林法光問。
“更不可能。”王老頭説:“又不是白吃乾飯的,那幾條船都在眼皮子底下,誰敢當着的面偷船退一萬步説,假如他自己有船,劃到了這裏,那麼他死了之後,這條船應該就在岸邊吧。可和警察都找過,本沒發現有什麼船的蹤跡。”
“橫不能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林法光説。
蹲在他們身邊,看着蒼天大樹,一字一頓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哦什麼”林法光興趣地問。
用手電照着水庫的方向,在空中畫了個圈:“他可以泅水過來。”王老頭和林法光對視一眼,王老頭説:“小羅,你想過沒有,天這麼冷,水温在零度以下,泅水距離能有近千米,這個人還沒穿衣服,可能嗎。好,就算那後生是游泳健將,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為了游過來自殺”
“你確定是自殺”説。
“這可不敢説。”王老頭道:“可是按你説的,泅水過來的至少是兩個人,死者和兇手。這就要求兇手也必須是游泳健將,怎麼可能呢”
“王大爺咱們再捋順一下,”分析:“你晚上巡夜,看到岸邊有影子,便過來查看。聽到有高空墜落的異聲,抬頭去看,發現了屍體,對吧”
“對。”王老頭看。
若有所思,似乎摸到什麼了,可又説不清楚。想的腦仁都疼,腦袋快炸了,可還是影影綽綽沒個頭緒。
整個案件撲朔離,處處都違背常理,但是相信,就算再匪夷所思的東西,肯定也是有邏輯可循的。趕林法光説話了,橫不能大活人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屍體解剖之後,有什麼發現”問。
林法光説:“不知道,所有細節都不清楚。警方雖然找們幫忙,但有很多保留,只是讓們協助,有一搭無一搭的。”
“解鈴也是,應付應付就得了,何必這麼拼命。”嘆道。
兩起案件,死者都是被懸空吊掛,而且用的是一種很奇怪的黑絲線。兩處現場也很怪,一個是密閉的房間,一個是在無人罕至的密林深處,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密閉空間吧。兇手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獵奇巧合還是有更深的原因想來想去毫無頭緒,心想解鈴找到了重要的線索,他在遇害前曾經給林法光打過電話,電話裏像是在亡命奔逃,這一切都説明他已經發現了端倪。默默唸叨,解鈴啊解鈴,你要賜予力量和智慧啊。
看看天空,腦海裏浮現出解鈴的笑容,他大有深意地看着。
嘆口氣,如果兇手真的像林法光所説是什麼蜘蛛,那一切都解釋通了。妖作案,本來就違背尋常道理,不合理恰恰是最大的合理,可這可能嗎,這年頭哪來的妖。有鬼神相信,妖一説純是扯淡。
站起身,面向身後的水塔問:“這裏能進去嗎,想看看。”王老頭奇怪地説:“可以啊,不過警察已經進去查過了,什麼也沒發現。”
“看看吧。”説。
林法光和王老頭依舊蹲着煙,本沒動地方,不好意思叫他們。話已經扔出去,心一橫,索自己走了進去。
為什麼查水塔,又期待發現什麼,心裏是一點譜都沒有。
打着手電鑽進水塔,水塔畢竟不是住家,格局很奇特,進去之後是很大的空間,相當空曠,角落堆着一些廢棄的機器,生滿了鐵鏽,手電照過去,牆上映出一大片搖晃的陰森黑影。看得後脖子發涼,這裏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壓迫。陣場冬圾。
雖然王老頭説這裏警察已經檢查過了,可憑着直覺,覺得這地方很不尋常,陰冷的空氣似乎隱藏着什麼。
水塔中央是一個螺旋形的鐵樓梯,旋轉向上通往黑森森的樓上。打着手電向上照了照,他媽的什麼也看不見。
四周靜寂無聲,正遲疑中,忽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覺像電一樣竄遍全身,這是一種強烈的預,預要出事。
看着樓梯有些膽怯,決定先在周圍仔細看看。剛走到東面牆前的時候,手電光無意掃過,突然看到在牆上不知是誰,畫了一個小小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