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最後給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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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賀仙澄眯眼笑道“三江仙姑能掐會算，與我夫君有緣的人，便能求取仙丹。此前智信瞧她頭頂隱隱有五神光的基，是個可造之材。我正好有幾顆飛昇靈丹，就私下悄悄給了她，可是…”霍鷹把碗筷放下，顫聲道:“可是什麼？”

“可是她似乎有所隱瞞，那仙丹不知是用得少了，還是心念不純，竟遲遲不見仙氣。

她這次又來找我要，無奈我手上的也用完了。我已是仙姑，這東西自然不必多拿。智信手上還有不少，不過這丫頭興許靈竅不足，再給她之前，須得好好作法，徹底將仙緣結下，不能再叫她隨意胡來了。”霍鷹口中越發乾澀，端起湯喝了一口，息道:“所以…她去拿仙丹了？”那可比拿來吃的叫她高興得多，連着幾沒有過足癮頭，她心裏早已如蟲咬鼠撓，刺癢難耐。

不料賀仙澄竟搖了搖頭，道:“仙丹不是凡物，我先前胡亂給她壞了規矩，智信好好罰了我一頓，我可不敢造次。她求來的仙丹，只能當場用了，不可再帶走，免得誤將仙力染給凡人，惹出無謂事端。”一聽此言，霍鷹哪裏還坐得住，股下了刺一樣噌的站了起來，顫聲道:“她…她她…她要當場用了？”賀仙澄明眸半抬，彷彿無比詫異“妹妹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驚訝？你不是素來不信我們這套的麼？”跟着那麼個殺孽深重的爹，霍鷹自然是不敬鬼神不信仙，禮敬林紅嬌，不過是知道凡夫俗子吃這一套，有個這樣的幫手便於統御。但飛仙丹那恍如昇天的絕美滋味，她可是嚐了好多遍的。

旁的不信，這個還能不信？就算不信，身上這股漸漸越發難以忍耐的渴求，也能着她信。

“我、我只是情疏懶，不願那般虔誠，要真不信，之前找仙姑求親，還跟着做啥。”霍鷹強壓着心裏那股勁兒，陪笑道“姐姐，這…這仙丹若是凡人不小心染了，該當如何啊？”

“也不怎樣。凡人染到仙家法力，雖説會渾身無力意識模糊一陣，但也會在此時觸到昇仙滋味的一鱗半爪，我估摸，也就是着實快活一下子。今後少接觸就是。”

“那…那要是…已經接觸了許多次呢？”僅僅是説起，霍鷹就覺得舌越發酸苦，腦仁陣陣痛，那一縷縷忘憂之煙，彷彿又出現在眼前，不下意識深深了口氣。

可小小銅壺不在，她嗅到的，不過是雨後濕潤清涼的風。賀仙澄面微沉，神情頗為嚴峻“那可大大不妙。仙丹對凡夫俗子乃是極其強猛的誘惑，不與仙體結緣，便會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莫説將來位列仙班絕無可能，一旦沒了仙丹來源，還會肝腸寸斷，反遭其害。”

“啊！”霍鷹一身冷汗，膝蓋一軟坐回椅子上，喃喃道“你…你怎麼不…不早告訴…她…”賀仙澄蹙眉道:“我給她時就説了此非凡物，叫她一定謹慎使用，難不成…她當我是為了巴結她，進而討好你，覺得心裏舒服，便叫你也用了？”霍鷹雙手顫抖，點頭道:“我也…用了。她帶來的…一直都是和我分着用的。算下來，我用的…比她還多些。”賀仙澄內功一，臉慘白，拍膝道:“為何會如此愚鈍！難怪她資質頗佳卻至今不見仙氣。你們啊…”

“姐姐，姐姐救我…姐姐…我該如何…我這會兒好難受…”霍鷹心神盪，腦中又一直在想飛仙丹的事，修長身軀縮成一團抖了幾下，終究還是癮頭髮作了。

賀仙澄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道:“不必害怕，咱們既然將來註定是一家人，那，便有解決的法子。”霍鷹緊緊抓住她的衣袖，顫聲道:“什麼…法子？”

“唉，照説此事對我沒有半點好處，於我修為也有損害。我是不願講的…”

“姐姐救我，你…你只要肯説…將來…將來張紅菱與袁忠義成婚，我…來為你撐，絕不叫你受另一房的委屈。”賀仙澄微笑道:“蠢話，我和紅菱也是一同侍奉仙體的姐妹，何來委屈。倒是你，素來不喜和男子接觸的，要破此難，怕是得受點委屈。”霍鷹隱隱覺得不妙，可心中慾壑難填，只得問道:“姐姐…直説就是，我也不是什麼…整繡花的弱質女，委屈…受得住。”賀仙澄揮袖一拂，滅去殘焰，取出旁邊在土裏的火把點燃，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隨我來。可還走得動麼？”霍鷹此時腹中飽暖，頭腦昏沉，恍恍惚惚應了一聲，便也掣起一火把，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陰雲漸散，素娥登天，那玉盤已缺損過半，明月漸殘。搖曳火光之中，兩個女子一前一後，踏着已被新草覆蓋的陳舊泥路，緩緩走向垂山溪。

先前曾去那邊取水，霍鷹路途還算悉，只是濕漉漉的泥一下下着她的腳底，讓她心頭不覺越發煩躁。

走着走着，她耳邊忽然聽到一聲遊絲般的哦。論身，她還是處子，即便出嫁，掀掉蓋頭下吉服，也敢坦坦蕩蕩説一聲冰清玉潔。

可論心，她玩過的女人數量，怕是比天下九成男人還多，那一聲氣若游絲，恍如嗚咽，她一聽就知道，正是害羞女子硬忍着不叫，偏偏得想喊時擠出來的鼻音。

她曾偷過家裏一個姨娘，爹還就在同一個院子住着，那青樓裏贖來的騷娘們被她‮腿雙‬夾住磨得滿面通紅險些崩了時，咬着被角的嘴裏，從鼻孔出來的就是這樣的哼哼。

霍鷹的臉頓時更差了幾分。她帶着上路的玩物，顯然正被他人玩着。無疑，那便是袁忠義。

“賀姐姐，”她癮頭稍稍下去一點，定了定神，問道“我那丫頭，就是在用…你説的救人法子麼？”賀仙澄頭也不回，淡淡道:“不錯。”霍鷹停下腳步，牙關緊咬，額上豆大的汗珠滾下。她抬袖子擦了一把，忽然道:“我不去了。”賀仙澄臉微微一變，但語調並未有絲毫動搖，背對着她漠然道:“若是不去，你這便回房休息吧。仙丹寶貴，我還得去看看情形。你要是還餓着，那些，你就趁熱吃了。不必等我，也不必給我們留。”説罷，她繼續邁步，依舊頭也不回。

霍鷹渾身顫抖，嘶聲道:“賀仙澄！你、你憑什麼説他袁忠義就是仙體！他憑什麼就不是凡夫俗子！我看他分明就是個好的臭男人！”賀仙澄猛一轉身，雙眸如冰，冷冷一掃，厲聲道:“我堂堂飛仙門大師姐、逸仙真人高徒、兵不血刃拿下茂林郡的女俠，與三江仙姑掌上明珠、大安朝紅菱將軍，心甘情願共嫁一夫，大禮未成便不知羞恥陪他顛鸞倒鳳夜夜笙歌，莫非你當這些局中人都是傻子麼？”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霍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喊道:“等等！”賀仙澄回眸一瞥，微微側身並不轉頭，道:“霍將軍又有何事？”中煩悶嘔，彷彿有無數個聲音在哀號，祈求一顆那能升出幸福之煙的仙丹，霍鷹向前趕了幾步，顫巍巍擦掉角的唾，顫聲道:“姐姐…小妹知、知道錯了。我…我心甘情願…求仙問道，還請…姐姐…莫怪…”

“平時在人前，我們敬你為將軍，私下謀求飛昇之道時，仙體為尊，就連我，也要恭恭敬敬伺候智信。你那些輕狂妄語，最好給我仔細收着，莫要再吐出半個字來。”賀仙澄蓮足前踏，冷冷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且跟着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