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有待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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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道:“可是那‘摧心散骸斷魂丹’,該在百毒之內!”獨孤承道:“四弟似乎忽略-點!”書生道:“什麼?”獨孤承悲慘笑道:“毒縱可解,愚兄這身功力也完了!”書生剛要張口,算卦的突然説道:“四弟,這辦法使不得!”書生道:“怎麼使不得?二哥説説看!”算卦的挑眉説道:“別説四弟沒把握,有可能含毒未除,功力卻廢…”
“二哥!”書生截口説道:“我不是説過了,‘摧心散骸斷魂丹’,該在百毒之內?”算卦的道:“就算毒可解,四弟可曾考慮到恩兄的一身功力。”書生道:“難不成二哥要為恩兄-身功力,而眼睜睜地看着恩兄就這麼三一發作的痛苦下去?”算卦的道:“咱們兄弟有得是血,怕什麼?”是英豪,夠朋友。
書生道:“這個我比二哥清楚,可是,二哥,人的血有限,一旦咱們這些人血盡,經脈乾枯了呢?”算卦的挑眉説道:“還有下一輩,下兩輩的。”書生道:“我怕咱們這些人中,包括不了下一輩,下兩輩的。”算卦的-怔,道:“那…”
“那什麼?”書生道:“到那時咱們俱已躺下,還有誰來管獨孤承兄?”算卦的機伶一顫,默然不語!
“再説!”書生頓了頓,又道:“有咱們四人在,恩兄大可安靜蓄養天年,功力有無,該沒有什麼關係?”不錯這説得過去!
獨孤承忽地一嘆,點頭説道:“四弟説得不錯,功力盡失,不過成一個常人,能在四位身邊靜渡餘年,倒也是難求的好事…”書生目中異采一閃,截口説道:“這麼説,恩兄是答應了?”獨孤承搖頭苦笑,道:“愚兄本該答應,無如,這、子之仇…”書生道:“恩兄不該有此慮,彼此知如手足,恩嫂及騏侄兒之大仇,自有我四人在,也理應承擔!”獨孤承老臉一陣動,啞聲説道:“多謝四位好意,但這種仇。總該由愚兄自己手刃元兇,不然何以老幼小於地下?”
“那好辦!”書生道:“屆時由我四人緝來元兇,由恩兄處置就是。”獨孤承還想再説。
書生神忽轉鄭重,道:“倘若恩兄執意不肯,我不知道這樣下去,恩兄那、子之仇,何得能雪報?”不錯,自顧不暇,還談什麼報仇?
獨孤承一震,但旋即説道:“愚兄要等,等到四位尋來那獨門解藥!”書生道:“恩兄該知道,那難得很,也不知要等到幾時,再説恩兄之毒不祛,我四人更有後顧之憂!”獨孤承默然不語,良久,突然一嘆説道:“好吧,就依四弟吧,這樣也可免得愚兄飲自己人之血,拖累了四位,生不如死,一輩子難安!”書生飛快向着皇甫敬遞過一個眼,道:“恩兄,這四個知手足,個個不是人間賤丈夫,恩兄要這麼説,我倒不敢再堅持己。見了!”話落,皇甫敬突然説道:“四弟,我説句公道話,你這個辦法太以冒險,使不得,還是聽恩兄的,等那獨門解藥,我由來不信,總有一天,咱們會逮住那老匹夫,他出解藥來!”老駝子適時也道:“我可憋了好半天了,沒有大哥的話,我不敢嘴,四弟這主意的確太險,還是聽恩兄的!”接着,算卦的也説了話!
書生順水推舟,樂得乘機而收,赧笑點頭:“既如此,那我這個辦法,只好作罷了!”獨孤承雙眉一震,笑道:“本來該作罷。四弟,別替愚兄我心了,還是談談你的大事吧!”顯然,他是想輕鬆輕鬆!
書生玉面一紅,忙道:“恩兄,還有正經大事待問!”獨孤承笑道:“鐵膽鐵心英雄漢,怎麼臉皮得-如大姑娘?四弟,還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為正經,更為重要的?”一句話説得滿座大笑,趙振秋夫婦也笑了,不過.那是竊笑,可沒聽笑出聲來,晚輩嘛,那敢放肆?
書生臉更紅了,簡直像八月裏的丹楓,道:“恩兄,大哥、二哥、三哥都未娶,我急什麼?
…
”獨孤承截口笑道:“愚兄我套二弟一句話,你大哥、二哥、三哥,沒一個是成家材料兒,瞧瞧你大哥這部鬍子,上那兒找個老姑娘?你二哥走江湖的郎中,滿口胡扯,這種人最不可靠,人家姑娘家不會信他的,再説,他那把年紀也有半百了,至於你三哥,愚兄我不敢説,他,我招惹不起,只有你,四弟,只有你有個現成的好姑娘等着你,你怎忍心辜負人家一番好意?四弟鐵石心腸不過如此,女媧重生難補情夫,衞銜石,難填恨海,這種遺恨鑄不得,你要多想想!”書生竟被他説得遍體生寒,機伶連顫,低着頭,道:“恩兄,我明白,無如…”
“沒什麼無如的,”獨孤承道:“四弟,你答愚兄我-句,願不願?”這叫書生如何啓口,他半晌憋出-句:“恩兄,我不能害人家-輩子?”
“什麼叫害?”獨孤承道:“人家甘心共飴,心甘情願,這個‘害’字,要人家説出口才能叫‘害’,懂麼?四弟,你不配説這一個字!”書生低着頭,默然不語!
是真也好,是假也好,在真假未判之前,他得聽!
獨孤承望了他一眼,又道:“四弟,此間事了,愚兄我要你找人家去,要不然你走,別認愚兄我這個老哥哥,話説在前頭,聽不聽在你!”書生低着頭,只是不説話!
獨孤承頓了頓話鋒,接着説:“四弟,愚兄我言止於此,現在可以談談你所謂的正經大事了!”書生這才抬起頭來,臉上紅未退,道:“恩兄,當前的另一要務,是找鏢!”獨孤承道:“找鏢不如安鏢來得恰當,四弟是要…”書生道:“我想問問,恩兄知道不知道這件事!”獨孤承沉説道:“這個愚兄,不知道,不過在四弟與三弟沒進‘汴梁世家’之前,愚兄曾聽到他們談論過一件事!”書生道:“什麼事?”獨孤承道:“為防愚兄被救,要將愚兄運出‘開封’,跟愚兄一起走的,聽説還有一批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愚兄就不知道了。”書生雙眉一揚,道:“這話,恩兄是何時聽説的?”獨孤承道:“在四弟、二弟未進‘汴梁世家’的前四五天。”書生目中寒芒一閃,道:“如今恩兄已然被救出,該只餘那批東西了…”老駝子霍然站起,道:“四弟,要快,再遲恐怕那批兔崽了…”書生一擺手,截口冷笑,道:“三哥,你請坐,不忙。實際説起來,只是這口氣難平,要鏢,遲幾天沒關係,到時候我要他們一個不少的返回來就是!”話落,立即轉註獨孤承又道:“恩兄可曾聽得要往何處去?”獨孤承道:“愚兄沒聽清楚,似乎是蘇杭一帶!”書生點點頭道:“有地方就行,如果不對,到時候大不了挑他每-處分支,我要看看他們還能往那兒藏!”話落,站了起來,目光一注皇甫敬,道:“大哥,咱們該下去了,也好讓恩兄多歇息歇息!”皇甫敬點點頭,應聲站了起來!
他一站起,算卦的,趙振秋夫婦沒敢再坐着,自然都跟着站了起來,臨下樓,獨孤承對着趙振秋突做此問:“振秋,有幾個孩子了!”趙振秋恭謹答話:“稟恩伯,振秋僅一子!”獨孤承道:“多大了?”趙振秋道:“今年剛滿二十!”獨孤承臉一肅,道:“振秋,別客氣,説實話,這孩子怎麼樣?”趙振秋赧然説道:“振秋疏於管教,文武兩無所成,不過,他天資尚佳!”獨孤承神情一鬆,面有喜:“那麼,我衣缽有得傳了,明兒個讓他來看看我!”皇甫敬適時一聲輕喝:“振秋、秀芸,你兩個還不謝過恩伯!”趙振秋夫婦如夢初醒,身形顫抖,喜不白勝,忙不迭地雙雙跪下,趙振秋並顫聲説道:“多謝恩伯造就之恩,振秋同身受…”獨孤承瞪了皇甫敬一眼,道:“大弟,這就是你教徒弟?”慌忙伸雙手摻扶…
庭院東角,有一間雅緻平房,房子不大,陳設也很簡單,可是,窗明几淨,佈置得纖塵不染!
房中,窗下,對坐着兩個人,是皇甫敬、書生!
這時候,天已大亮,算命的跟老駝子,都被皇甫敬以一夜未睡為詞,讓他兩個歇息去了。
這理由,皆因為書生從下樓時的一個眼!
看樣子,皇甫敬、書生,似是剛進室坐定。
聽!
是皇甫敬那蒼勁話聲:“四弟,如何?”書生笑了:“大哥不也在座麼?難不成大哥沒聽出來?”皇甫敬道:“我是似明白,又有些糊塗,沒敢亂嘴!”書生笑了笑道:“大哥可知道,我為什麼老提那令人傷的當年舊事?”皇甫敬道:“這我明白,舊事不比眼前事,最容易破綻。”書生道:“大哥説對了,咱們這位獨孤承兄,可有三處破綻令人動疑,險得很,差點沒被二哥糟。”皇甫敬雙眉一挑,道:“四弟是那三處,我怎麼只聽出一處。”書生道:“大哥聽出的,是那一處?”皇甫敬道:“就是四弟所説,書房中硯池未乾,筆猶未收那句話!”書生道:“那句話怎麼?”皇甫敬道:“是沒錯,我比四弟遲-步趕到時也曾見書房內硯池未乾,筆猶未收,當時咱們就判斷獨孤恩兄正在書房用功之際,突然遭遇變故的…”書生道:“如何?”皇甫敬道:“死子亡,這打擊太大,那有一個人遭到重大變故,而今便已不清自己是在何處的?”書生笑道:“不錯,大哥高見。”皇甫敬道:“四弟也有同。”書生道:“這正是我所説那三處破綻中的一個,‘恆山’聽濤小築他沒去過,縱問過獨孤恩兄當年事,獨孤恩兄也不會記得那麼清楚,記不清楚該是最恰當的答覆。”皇甫敬軒眉説道:“只可惜仍是一處破綻!”
“説得是!”書生笑了笑,道:“大哥可曾聽説,獨孤恩兄當年什麼時候種過花菊?”皇甫敬道:“據我所知,獨孤恩兄與那位周敦頤同癖,愛得是那中空外直,出污泥而不染的蓮花!”
“是嘍!”書生笑道:“咱們不見獨孤恩兄那聽濤小築竹籬之外,有一池碧波,一池青蓮,何曾在東籬下見過一株花菊?”皇甫敬恍然大悟,目中電閃寒芒,道:“而,咱們這位獨孤恩兄他不但面無異容,口無異詞,而且竟然頗為慨地點頭直認了!”書生道:“説得是,這正是我所説那第二個破綻,種什麼花,事隔多年,或有可能記之不清,但自己的愛好,卻絕無記不清之理!”皇甫敬雙眉高挑,點了點頭,沒説話!
書生笑了笑,又道:“現在大哥且聽聽我所説那第三個破綻…”頓了頓,接道:“大哥,獨孤恩兄為人如何?”皇甫敬答得毫不猶豫:“劍膽琴心,一身鐵骨,義薄雲天!”書生點了點頭,道:“不錯,要不然,咱們四兄弟也不會捨命攀了…”話聲微頓,接道:“拿剛才我所説以毒攻毒事,獨孤恩兄他該如何?”皇甫敬也沒猶豫,道:“毅然點頭,面無難,以身試之。”書生淡笑説道:“為什麼?”皇甫敬道:“獨孤恩兄他豈肯飲咱們之血以救自己之痛!”書生笑.道:“不錯,而咱們這位獨孤恩兄他竟不肯!”皇甫敬猛擊一掌,瞪圓了雙目;“不錯,四弟這又是一處破綻。”書生淡笑道:“大哥可知道,咱們這位獨孤恩兄,他為什麼不肯麼?”皇甫敬搖頭説道:“不知道,為什麼?”書生笑道:“他怕毀了他一身功力!”皇甫敬眉條一皺,點了點頭,道:“四弟,他要真是餘萬相,對巫一風該極為悉,那‘散功丸’,他也該認得出真假,這可…”書生截口説道:“我本沒有散功丸,那來得真假?”皇甫敬笑了:“四弟,有你的,你由來讓我沒話説…”忽地眉峯又復一皺,接道:“四弟,萬-他要是點了頭,或者是要看看…”書生截口説道:“可惜他沒有這麼做!”皇甫敬一怔,默然不語,沉默了一會兒,始道:“四弟,以你看,‘摧心散骸斷魂丹’之説,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