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晉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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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成沒有在腥臭的蟲屍上消耗太多的時間。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外一件事情所引。

在剛才的戰鬥中，這些巨蟲似乎想要逃跑。從其各自所在的位置及移動路線看來，它們的逃亡路線並不是雜亂無序，而是朝着某一方向集中而去。

這並不是雷成的單方面猜測。濕地面上留下的條狀粘，以及巨大蟲身從其上碾壓而過後留下的道道淺痕，已經説明了這並非沒有據的空想。

從巨蟲所在位置出發，順着印痕的路線一直走，就好像是一個碩大無比的三角形狀。巨蟲排列的直線是底邊，移動的拖痕是連線，至於那處越來越接近的直線隱沒處，則是整個三角形的最高點。

雷成一直覺得很奇怪，這些怪物究竟從何而來？據空中警戒人員的報告，他們也是突然發現這批怪物的存在。那麼，在此之前，它們又隱藏在什麼地方呢？

巨蟲移動得非常緩慢，這一點雷成已經深有體會。如果説，這種笨重的生物是從遠方跋涉而來，那麼就算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直線的消失點並不遠。那裏，是一片隱沒在草叢中的濕軟土地。除了橫七豎八被壓得身斷莖裂的雜草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痕跡可循。

“注意警戒，仔細在這周圍搜索。千萬不要放過任何微小的動靜。”內心的疑惑，雷成並沒有向手下的隊員説明。與其在他們中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還不如自己先個明白以後再説。

“隊長！你看！那是什麼？”破爛的草叢間除了水就是粘，如果不是一名緊跟在身邊的隊員提醒，雷成恐怕會疏忽了其間一種本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那是一種白的小點，它們就散佈在雜草的莖葉與濕潤的土壤間。只不過，在大量怪物腳印的踐踏與碾壓下，已經幾乎看不出它們的存在。加上水的浸透作用，使得這些本應乾燥的東西，也完全變成了泥地間的混雜物。

雷成小心地用匕首從中挑起一點，湊近鼻尖。頓時，一股類似肥皂般的淡淡嗆味兒，也隨之進入了他的嗅覺神經。

“是石灰！”旁邊的士兵不由得口而出，雷成會意地點了點頭。伸出兩個指頭捻了捻刀尖上的那點灰末。一種輕微滑的觸覺也從指尖隨之傳來。

“竟然是乾的？”這樣的發現使他覺得很詫異。要知道，這片土地上昨晚剛下過一場雨。就算是那些埋在地下深處的土壤，也完全變成了濕泥。

“也就是説，這些石灰是事後撒上的。”雷成頗有些驚訝地看了看身邊這名叫做紀斌的士兵，他和自己所想的竟然完全一樣。

“會是誰撒的呢？”

“這裏不可能有人。”雷成壓了壓自己的頭盔，仔細分辨着地面的石灰殘渣:“你看，乾燥的石灰其實並不多，也就是説，它們應該是和這些怪物同時出現。如果是那樣的話，本不可能有任何活人在這一帶生存。更不要説是完成撒石灰這樣的工作。”

“會不會，是某個攜帶石灰的人經過這裏，被怪物們吃了？”紀斌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問道。

“應該不會。”雷成直起身子，指着遠處:“附近沒有發現任何血污存在的痕跡，這顯然不符合怪物撕食的習慣。更何況，從發現石灰的範圍來看，方圓百米之內都有它們的分佈。如果僅僅是攜帶石灰，絕對不可能造成如此之大的散佈面積。”紀斌沒有再説話，只是慢慢地點了點頭。

其實，雷成心裏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説出。

石灰的散佈區域雖然已經被怪物完全破壞，但是從那些殘留在草葉間的痕跡看來，大體還能多少看出是一個不甚規則的圓形…

是誰？是誰在這裏用石灰劃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從時間上推測，這個人應該是與怪物同時出現，那麼現在他人在哪兒呢？

一連串的疑問在雷成腦種不斷盤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直到身邊的紀斌猛然停住了前行的腳步，這才將他從沉思中驚醒。

一道淺淺的拖痕從地面橫掠而過。從形狀上判斷，應該是那種會噴吐毒的巨蟲所留下。不過，引兩人注意力的並不是拖痕本身。而是覆蓋在那上面的另外一種東西。

那是一個清晰的鞋印。

聯邦軍隊的士兵有着統一的着裝。橡膠鞋底的印痕也有相同的花紋。然而，眼前這個完全由細密橫紋構成的鞋印，卻本不屬於聯邦軍鞋的任何標準。

也就是説，這個鞋印，不是雷成自己或其任何隊友所留下。

但是，它卻壓在巨蟲移動後的拖痕之上。

很明顯，有人和這羣怪物在一起。至少，他能安全地夾雜在怪物中間…

“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雷成飛快地用腳尖抹去了地面的痕跡，認真地叮囑着旁邊深以為然的紀斌。與其在茫然不知究裏的情況下製造恐慌，還不如暗中調查獲得事實真相來得好。

半小時後，確認此處再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線索的雷成，帶領自己的小隊返回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