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佛耳秘傳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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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山不敢耽擱,依照荊一鳳説的路徑,穿出花廊,走沒多速,就是東園園門,這一路,他沒遇上人,也許暗中有人,他現在是錢管事的身份,自然沒人會來問他。
出了東園兩扇園門,門外才看到站立着兩個身穿青勁裝,
跨鋼刀的堡丁,他們看到出來的是錢管事,還一齊折
為禮。
程明山沒理他們,再折而向左,順着一條石板路,走了一箭來遠,便是一條巷道,盡頭處,果然有一道邊門。
兩扇厚重的木門關着,門旁有一個小房間,敢情聽到程明山的腳步聲,立即有一名青衣堡丁從房中走出,看到程明山,急忙躬身道:“小的見過錢管事,你老要出去?”程明山一手託着下巴“唔”了一聲,裝出尖沙聲者,咳嗆着道:“是濟南來的安老師傅出了事,我非趕去不可。”那堡丁道:“你老可要套車?”程明山道:“來不及了,時間匆促,我還要趕回來,總管晚飯後,還找我有事。”那堡丁不疑有他,應了聲“是”急忙替他開啓了邊門。
程明山裝作匆忙的樣子,急匆匆走了。出了九里堡,他依然不敢稍停,一路奔行,也許路旁有堡中的暗椿,但他是錢管事,就沒人查詢。
這樣一直奔行了三里多路,程明山眼看身後不見有人跟蹤,才閃身入林,到了樹林深處,方始停住,從身邊取出林秀娟遞給自己的小紙包,打了開來,裹麪包着一顆算盤子大小的藥丸,是易容物藥的洗臉劑,祗須塗在掌心,輕輕往臉上一抹,即可把易容物藥洗去。
程明山拿起藥丸,忽然發現紙上有字,定睛看去,紙上用眉筆寫着:“盛情至,今後切勿再問愚姐妹事,並墾託於明
清晨,
出前至雲龍山興國寺大佛右耳內,以木炭在壁上書:“『安眉』二字,則
不盡矣。”字跡很潦草,但很娟秀,顯然是匆促書就,下面雖沒有具名,但這字條分明是林秀娟寫的了。
程明山心中暗暗覺得奇怪,她要自己切勿再過問她們的事,她們有什麼事呢?
如此看來,莫非她們是有意混進九里堡去的了。
她託自己在明天出前,到雲龍山興國寺大佛右耳壁上,用木炭寫“安眉”二字,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好在自己就住在興國寺,受人之託,明天就到大佛右耳上寫兩個字便了。
他把字條收入懷中,然後把藥丸塗在掌心,在臉上拭抹了一陣,再取出手帕,擦乾淨了,就穿林走出。
這時已是萬家燈火,程明山在街上找了一家麪館,要了一碗麪和五個包子,匆匆吃罷,一腳趕到城南雲龍山。
興國寺兩扇大門,依然敞開着,遠望過去,寺中燈火通明,許多和尚,分別站在兩廊之間,好像在等候什麼貴賓一般!
程明山心中暗暗奇怪,時間已經不早了,還有什麼貴賓到山上來呢?
他從右首一道邊門,轉入右一條走廊,剛跨入月門,就見平
收拾客房的一名和尚從裹面走出。
那和尚看到程明山,急忙合十道:“施主回來了。”程明山道:“昨天我去看一個朋友,強被他留着住了一晚,所以沒有回來。”他解釋着昨晚沒有回來的緣故,一面問道:“師父,今晚寶剎有什麼事麼?”那和尚道:“原來施主還不知道,今晚是少林寺方丈要到本寺卓錫,和少林方丈同來的還有兩位貴賓,一位是六合門的掌門人徐大俠,一位是八卦門的掌門人封道長,他們都是給九里堡戚老施主祝壽來的。”程明山道:“原來如此。”那和尚道:“施主回來了,小僧給你提茶水去。”説着匆匆走了。
程明山想起昨晚在雙環鏢局曾聽徽幫的曹鳳台説過,好像八卦門和形意門兩派約期比板,期已經不遠,那麼少林方丈今晚和六合門、八卦門的掌門人同來,必是有意替兩派排解來的了。
他跨入迴廊,走孫自己住的房間,推門而入,點起了燈燭,就在窗口一張木椅上坐下。
這是興國寺的客房,房中陳設簡單,除了一牀、一桌、和兩把木椅,一個洗臉架,就別無他物。
他坐下之後,不想起師父臨行時
代自己到徐州來。自己曾問師父到徐州來有什麼事?
師父祗笑着説:徐州卧虎藏龍,人文營萃,你初出江湖,不妨去看看。
自己就這樣來了徐州。最初覺得自己到了徐州,實在無所事事。
後來遇上劉二麻子,接着他又神秘失蹤,自己才有去九里堡一探的念頭。
如今,好像事情越來越多了!
聽荊一鳳的口氣,好像最近江湖上發生了許多事故,都似乎和九里堡有關,九里堡的東園,住了不少神秘人物,連荊一鳳是九里堡主的甥女,都一無所知,她竟要自己協助她。
那麼師父要自己到徐州來,是不是為了這些事呢?
荊一鳳要自己明天以賀客的身份前去,她會給自己安排,自己去了,該如何協助她呢?
正在思忖之間,祗聽一陣腳步聲,及門而止,接着房門開處,那和尚提着一壺開水走入,在茶壺中沏好了茶,一面説道:“施主,剛才少林寺方丈已經到了,同來的只有六合門的徐大俠,那八卦門掌門人封道長沒有來。”程明山問道:“少林寺方丈年紀大不大?”那和尚道:“這個小僧沒有看見,小僧只是聽説,他們是從八卦壇(八卦門所在地河南淮陽縣)來的,沒找到封道長。”程明山道:“那是八卦門的人,都已經出來了。”那和尚道:“對,對,小僧聽説他們和什麼門約期比武。”程明山道:“是和形意門。”那和尚連連點頭笑道:“是形意門,施主讀書人,也知道了,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真是一點不錯。”程明山笑道:“我也是聽別人説的,祗不知他們在什麼地方比闢?”那和尚道:“小僧聽説兩派約聞的地方,好像十分秘密,那是為了怕別的門派去替他們調解…”他説到這裹,忽然“啊”了一聲,急忙説道:“小僧今晚管理茶水,小僧要走了。”程明山道:“多謝師父。”那和尚道:“不用謝。”提着水壺,匆匆的走了。
程明山起身掩上門,取起茶壺,倒了一盅茶,緩緩的喝了一口,心中依然想着荊一鳳,她對自己情有所鍾,還留自己在她房中,住過一晚,這份深情,自己要如何報答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