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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萬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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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蘭教的擴張以及瘟疫、海盜和戰爭摧毀了阿克蘇姆帝國的眾多富庶港口,並大大降低了紅海的商業地位。而作為王國的海岸明珠——阿杜利斯港,甚至被阿拉比亞人襲擊並燒燬,再加上黃沙的淤積,至今沒能恢復舊觀。,按照歷史上的展,失去海外貿易的阿克蘇姆,將變成一個徹底的內6國家,然後再四分五裂中泯然消失於歷史長河中。

直到前年一批來自遙遠東方國度的里斯人,在阿杜利斯港大規模登陸,才給了這座百業凋零,瀕臨衰亡的古老港口一劑強心針,也讓當地阿克蘇姆人看到復興的希望。

他們用珍貴的絲織品等舶來物,換走大批擠壓的貨物和數千名壯奴隸,並渴求着的更多。

於是來自高原王都的傳召,終於在時隔年逾後,輾轉送到了唐人船團的手中。

這一行人衣袍冠帶全齊,瓔珞飄飄,高持旗節,與一路上遇到的赤身足,或是僅有一塊圍布,皮膚黝黑的當地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領隊叫王元禮,乃是桂州海商世族的旁支子弟,所謂的海商世族,名頭聽起來很是嚇人,但除了比尋常的富商更有錢之外,在社會階層上,還是屬於最末等的一,再多的身價財只能在地方上逞一逞做派,到了別處還是的夾起尾巴做人,不然有點官身的人,都可以找有頭催勒索你。因此除了捐官做護符外,就極其熱衷於將子弟送去應舉,謀一個正途出身,而不惜家財求一份州里的薦書。

作為分家的子弟,王元禮就是其中之一,和眾多族兄弟一起從小接受重金延聘而來的名師宿學教導,學習詩賦經義術數諸類,雖然不敢奢望在進士秀才科上與天下俊傑一較長短,但至少在算學、書學等別科上,也能謀個基本出身。

王元禮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雖然他出身旁系,但理想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到了京中,這些地方上的海商世族,不過是鄉下來的土財主,或者説土財主都比他們好,畢竟是五民三等,還在末商之前,屬於良家子的出身。作為一個缺少足夠出身和顯赫背景,又沒有聞達公卿名聲的南人特別是嶺南人,要想在成千上萬爭奪那麼幾十個舉士名額的士子中穎而出,是在太過希望渺茫。

就算是拿大把錢出去撒,也要有可以撒的地方和門路,除了存心吃冤大頭的一些閒散官人,誰又看的上一個來自廣南偏僻地方的土鱉,於是兩次進京的結果,讓他最終死了這個心思,黯然回鄉轉而去家族經營中幫忙,看看能不能謀一個外品的吏。

直到雍國公主在海南開府建邑,招募屯守經營,這才讓那些海商人家看到了一線新的希望,既然正途官無望,那謀求一個幕官或是邑司官,也是不錯的選擇,畢竟這可是朝廷承認的內官,雖然上進的空間不太大,但對下一代來説,卻是一個官家子弟的好出身基礎。

不過隨着邑司不斷擴大和南海都督府的置立,早期通過捐獻和出力求官的途徑也變得越來越不容易,畢竟隨着運作臻成,南海都督府、司、使,都已經形成自有一套考拔升遷的標準,要想在其中獲得官身,就得按照其要求在海外開拓經營中,多做任務積累貢獻。

於是那些熱衷洗白出身的海商們又現了一條新的仕官路子,有膽大妄為的海商組織武裝船團,或是合夥重金僱請武裝義從,前往那些小國寡民的沿海土番去展,大者佔一國,小者攻據一城,然後向朝廷獻户土冊,自請內附而獲得品秩不等的羈縻官。

實力再次一點就招徠人口在外島開荒屯墾,或將族人分一部分到海外去經營田莊,然後依照編內户口向南海府申報,獲得相應規模的縣鄉官,這也是一條路子,由於朝廷對附藩之屬都是加級優授,因此勉強夠得上的“官士農工商”五民之中“官”的門檻。

不過海外之地是在太大了,幾十萬人撒下去連個水ua都沒有,而沿海適宜攻取佔據的地方卻是越來越少,慢慢的種田積聚户口的週期對王元禮這樣的人來説是在太久了,於是他走上更遠也更具有風險的出遠洋之路。

從嚴格的意義上説,他們大多數人距離朝廷正派的使節身份還有一段距離,王元禮只有一個捐來的從八品下的散授通直頭銜,因為臨時需要而被船團臨時推舉出來的涉,擁有的只有一份似是而非的官誥和南海都督府、廣州市蕃使出具的通商涉文書,屬於南海會社通番任務之一。,雖然名正言順上有些不足。

但是隻要他們能夠與所在國家成功的建立聯繫,並帶來相應的結果,那麼這份涉協議和相應規格的官身就會得到時候追認,並得到豐厚的報酬,事實上這也是這些身份卑下的船商海客,獲得正途出身的一個捷徑。

王元禮目前的任務,就是取得官方貿易的專門許可,然後再嘗試取得沿海的租借地,建立貿易據點。特別是取得紅海最狹窄處要衝,曼德海峽中的丕林島。該島聳立與海中,將海峽分成小峽和大峽,靠近非洲一側大峽,水深急多暗礁,為行船之畏途;靠亞洲一側的小峽水淺靜,乃是曼德海峽中主要航道,距離大6只有數里,天晴時甚至可以看見對岸,大片的沙海荒漠。

只要能據島而泊戰船數只,便可設卡而向過往商船課税,並封鎖住大食人進入紅海的通道。

要是還有可能,則長嘗試促成阿克蘇姆人與北方埃及宮廷的貿易締約,以聯手對付大食人,驅逐他們在沿海一帶的勢力。

想到這裏,王元禮瞟了眼身後的一名年輕人,對方屬於另一個系統,也是一副滿懷心思的摸樣。

他叫鄭年,是一名典型的海生户子弟,他的父親是早期被募往南海的淮南人士之一,由於當時北方糜爛,剝皮御史鄭書明在東南橫徵暴斂,又爆天平之亂,許多困頓於饑荒和重賦的沿海人家,聽信了那些海商募人的期許而讓父兄子弟背井離鄉前往海外開拓,只是為了給家人留下足以熬過荒年口糧。鄭年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説是三、五年之期,這一去就是遙遙無期,雖然熬過了最艱苦的歲月,但是單獨撫養兒女的艱辛和生活的困頓,讓他的兩個姐姐先後被賣掉,毫無音信的子也讓母親徹底失去指望,於是他有了新的繼父和家庭。隨着同母異父的弟妹們不斷出身,子慢慢的好轉起來。然後突然有一天,他據説已經失蹤的父親,突然穿着嶄新的衣裳,帶着大包小包的特產回到了家鄉。

然後他平靜的生活一下崩潰了,面對以淚洗面的母親和默聲嘆氣的繼父。生父最終選擇了接受事實,給女人留下了一筆財物,然後帶走作為唯一骨血的兒子。登船出海,經過漫長的航行,他終於在一個大島上找到了他的新家,大片新開田土的一處莊園,沃野中種滿了稻米、甘蔗和芭蕉等果樹,皮膚黝黑的僱奴和佃客足足有數十口人,和他們的家眷一起,構成一個小小的村落。父親在這裏已經和土人女子,組成了新的家庭,生養了好幾個妹妹。

然後他很快接受了自己成為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田主家少爺的事實,以總角之年參加了互助聯社的少年鄉兵訓練,再大一些則每隔半年帶着十石米,前往縣內開辦包食宿的拓殖學堂,學習文字、術數、武技,以及墾拓和經營管理的基本知識,培養集體觀念和榮譽,輸灌以勇於探索、開拓、尚武強健之類軍國主義理念,直到冠禮後前往大島上的州里,和無數皮膚各異的同伴一起,進行南海團練的集訓。

待到南海都督府的第五次徵兆令,這時他已經有了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於是他和無數懷揣野心和渴望的年輕人一起,毅然踏上未知的遙遠征途。先是在安南歸化郡縣,在婆羅洲捕奴,在佛逝國清剿舊族殘餘,又參加過幾次對南天竺的攻略,最終輾轉來了這萬里絕域之地。

據説他在來到外崑崙洋之前,加入過一個由南海社資助的,主張相當ji進的青年結社,號稱要將所行經之地,盡變成唐人的立足之地,滿腦子都是投筆從戎的班等古人先賢的事蹟。他也是這隻使團少量武裝人員的領頭,就不知道是否還附有其他什麼的秘密使命。

緊護使團左右。

是兩隊同樣皮膚黝黑的騎手,他們身材高大而廊骨高凸,穿着鐵片和牛皮套綴成的背甲,雖然着大腿和手臂,只在骨上帶着重疊銀環,卻戴着鳥羽兜帽,用小條的皮革在腦後綁成一條條油光亮的小辮,他們是阿克蘇姆王國鋭的高原騎兵,來自王家分支的部族,滿臉肅然的握着着繫着黑布條的雪亮長矛和柳條盾,時刻警惕着道路四周。,一路上行來,可以看見阿克蘇姆人在高原和山地中,開闢的層層疊疊的梯田,以及引灌山泉溪水的溝渠和繼續雨水的堤壩,從事生產的主要是這個國家基量龐大的奴隸,他們身上只有很少遮蔽物甚至不着絲縷,在烈炎炎之下勞作,被曬的瘦黑。

氣候温和,降雨豐沛,讓這個埃俄比亞高原擁有了非洲水塔的美稱。繁茂的田野和滿山的牛羣,是最常見的景緻。用黃土和碎石粘合鋪成的商路,岔路口鑿山而出的堡壘,無不詔示着這個國家強大而四通八達的過往。

轉過一個高原最常見的矮叢丘陵,起伏的道路再次變得和周圍的荒原一樣平坦起來,突然一隻人馬出現在地平線上,黑壓壓的高大身形充斥着視線,在揚塵的昏黃光中,格外顯眼,還沒等使團做出反應,他們就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