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AV女优】(1-4)作者:喵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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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喵饼
字数:5388
一、赤山安娜
对于那天的告别,我清楚地记得它的开始,却唯独记不清它如何结束。
——李安·《少年派的奇幻漂》
「硬了?」安娜问我。
「没有。」
安娜用手抓住我的裆,用鼻尖靠近我,说:「真是不错啊,硬到这个程度了。」
她蹲下来,用手着我的裆,用鼻子轻轻地蹭着,时不时地深着。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我。
「为什么要说谎?好孩子不说谎。」
「没有。」我辩解。
「是看到什么时候硬成这样的呢?是看到阿绿吃别的男人的巴的时候,还是看到我吃别的男人巴的时候呢?」她拉下我裆上的拉链,练地把我的茎掏了出来。握在手上,用很慢的速度上下套着,时不时地和她姣好的面容摩擦,「看到自己的女人吃别的男人的巴,就能硬起来吗?好低级啊!可是姐姐最喜你这样了,兴奋了吗?阿绿的嘴巴有多,你一定知道吧?她平常是不是总是帮你?好啊,天天你这么大的巴,难怪技术这么好,难怪齐藤老师他们这么喜被她……」她含住我,夸张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充了得意。
然后把我的茎吐出来,又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啵」的声音。我看到一条靡的粘稠的体连接着我的头和她的嘴;她的嘴和下巴全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像蛇一样着我的大腿和分身。她妩媚的眼角化着夸张的灰黑的眼影,致的鼻尖有微微的汗,口红也是夸张的桃红,在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晶晶亮。她着气,用一种夸张的,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食掉一样。我闻到一种荷尔蒙散发的,不可抑制的味道。她发情了。
她夸张的部低垂着,那是雪白的柔软的部。
真是个美人!
我这么想。
她俯下身,用葱白般的手指扳着我的茎,开始我的丸。她细的鼻尖毫无保留地顶在我茎的部,一口将我的子孙袋全部了进去。真是夸张地吓人。总之凡是和安娜有关的,都是夸张的。但这种夸张却让我很受用。我知道她对的饥渴,以及为了得到的快乐而奋不顾身的往事:被捆绑,被快乐而痛苦地轮,被待,被侮辱。我望过她的头顶,目光越过棕褐的秀发,落在了她俊的雪白的股上。这对夸张的大股,象征着难以抑制的的股,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有着难堪的过去吗?她被那个叫齐藤的男人狠狠地撞击过吗,就像现在阿绿经历的那样?
「帅帅的小哥哥,你不认真哦!」安娜的声音把我拉回到了现实。这时候我的整个下身和大腿内侧都了,全是粘稠的体,分不清到底是我的分泌还是安娜的口水。我并不是很喜这种粘稠,这种不合时宜的矜持和洁癖也许也是阿绿对我不是很意的地方。但安娜看起来并不介意。她不顾我对漉漉的下身的难受,又一次把我整个茎都了进去,深入喉咙。我到自己被一种温暖润的气氛团团包围了。我看到安娜闭着眼睛,把我的茎得一点也不剩。她显然被顶到难受了,想干呕却又呕不出来。但是她仍然不介意。她的眼泪开始从眼角往外淌;她的肩膀哆嗦着,好看的股也哆嗦着,不由自主地收缩。我到她的喉咙忽然收紧了一样,有一种难以抗拒的肌的搐动刺到我头最的部位。
我的大腿肌痉挛了,一股浓浓的泻而出,直接进了安娜的喉咙。安娜挣扎着,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但并没有挣开,反而把都了进去。
「真是舒服啊!」安娜吐出我的茎,也不顾嘴角出来的,夸张地着气。「想不到你可以坚持这么久,真是意外,真是意外咯!」
她发出咯咯的笑声,朗而直接,在我听来也还是夸张的参杂在其中。
接着,她又开始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夸张地着我还没有完全软下来了茎,发出啧啧啧的的声响。
「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厉害哦。」她边奋力地着,并用娇媚地语调说着这些话,边开始揭开自己的裙扣,摩挲着褪下灰呢格子裙,「我想要你我,狠狠地我,就像齐藤老师他们阿绿一样。你知道吗,阿绿现在也在快活呢。你是不是喜听这样的话?是不是喜听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做?真是好呢!
你真应该好好看看阿绿平常滴出水来的样子,她在摄影棚里对着一堆男人,张开腿,用手扒开小让他们看,让他们的样子,真的是很让人害羞呢。你想看吗?
下回我带你去看好不好,只要你现在能我的小……「
她边说边张开双腿,快地坐上了我的分身,一杆到底。她发出舒的声音,很主动得开始动自己的部。我看到自己的分身被缓缓地吐着,不断消失在安娜神秘的花园里。我的头被慢慢摩热,重新变得坚了起来。
真是个妖!
我这么想。
「真是好情啊,帅帅的小哥哥。」安娜开始慢慢加快速度,不再管我的节奏,自顾说着下的话,「阿绿说的真的不假,你的巴和别的男人的不一样。
你兴奋吗?每次我一说阿绿被别的男人,你就变得特别硬,真是让人吃醋呢…
…你这么好,下次,下次我和阿绿一起来让你舒服好不好?「
安娜开始变得嘤嘤啼啼,不断发出娇弱的,乐的声音,像一首好听的音乐一样。她上下启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丰腴的啪啪啪地砸在我的腿上。我到我的头又是一阵雄热,的觉马上又要来袭了。
「安娜,我要了!」我喊着,想推开她。
「进去!给我!」安娜变得有点歇斯底里,股像赌气一下更加发狠地砸下来。她忽地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喊,我一下子无法把持,把一股股地排进了她的下体。
安娜趴在我的身上,微微搐着。她闭着眼睛,像是在享受着之后的余味。过了很久,她的呼才慢慢平稳下来。她摸着我的头发,像一个世故的大姐姐一样微笑着,问:
「怎么样,帅帅的小哥哥,要不要再来一次?」
她稍稍抬起股,让我已经软掉的茎滑出了她的下体,几滴了出来,滴到了我的腹部。
「不要了。我做不动了。」我说。
但是她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跪在我的跟前,再一次含住了我的茎,让我一阵酥麻。
「不要了。」我有点慌张。这个女人的实在是太强了,如果她有男朋友,绝对会被她榨干。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她有没有男朋友呢?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这么想,此刻正在这个楼里的某处,和其他的男人做吧?
安娜抬起眼睛看着我,不停地着我的头。她的齿间故意轻轻划过头最的部位,让我一阵阵难以抑制的酥麻。虽然我已经硬不起来了,但是这样难以自持的觉真的很舒服,让我一下子不想逃离。然而这时候,工作间的门忽然开了。
「安娜!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窈窕的身影打开了这扇门。
门口站着的惊讶的少女,着肩膀,只用一条灰黑的化纤浴巾裹着身体,出健美的大腿;匀称的胳膊和双腿上有被绳子缚绑过留下的痕迹。透过光滑紧致的肌肤,她的脸绯红,把她本来健康的肤映衬得格外好看。她的脯包裹在浴巾里,不甘寂寞地坚着,起伏着。她就是阿绿,安娜一直喋喋不休的水野绿。
她是一个AV女优。
她也是我的女朋友。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是这样的。
二、张艾林
从小惜名誉,就像惜衣服一样
——普希金·《上尉的女儿》
我的名字叫张艾林,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按理说是一个三观很正品德优良的好青年。我妈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女化的名字,据说纯粹是因为那时候她喜张玲。在怀上我的时候,我那个学历并不出众的妈一下子从家里最没地位的人跃升成了这个家里最受照顾的人。从怀孕五个月开始——据说——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躺在上,等吃等喝,看书看报。那个时代还没有智能手机,所以她只好把大量的无聊时光花费在看家里的藏书上。她把家里不多的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在一堆天书一样的机械工程类书和毫无营养的炒股学成功学的书中,她找到了张玲的小说集,并一发不可收拾地上了这个女人的辛辣和世故。我爸则完全没有她文学豪情,他始终是一个古板的,看起来似乎不通人情的理科男。他大学本科学历,实打实的高材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会看上洗头房里给人家当学徒的我妈。也许我妈年轻的时候的确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出淤泥而不染,两个酒窝分外人。值得庆幸的是,我多多少少继承了一些我妈良好秀气的容貌,这让我幼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被人误解为一个女生。当然,这也有部分是归功于我这么一个女化的名字。在我看来,我的父母的结合是错误的,而且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他们也总是没有停止过争吵——这让这个家庭显得并不是那么和睦友善。
一个低学历的心猿意马的漂亮妈妈,和一个教条的不懂漫的书呆子爸爸,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的组合。我甚至可以想象我来到世界前的某一个下午,正在看着《倾城之恋》的我妈忽然合上了书,转头对正要给她喂鸽子汤的爸说:
「孩子生下来,我们叫他张艾林吧!」
于是我的童年大部分的快乐时光就这样被毁了,毁于我妈毫无名状的文学梦。
她在怀孕的时候忽然被民国文学撞击了一下,冲昏了头脑。她一定在那时候想象着她的生不逢时,到自己心澎湃,可能还心心地期待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婚外情。然后我就有了一个女人的名字。然后她的这种热情很快就没有了,在我降生后便像水一样褪去。她很快被繁重的家务所淹没。她合上了书,把它们都放回书架上,关上了门,就像叶璇的歌里唱的那样,再无人相问。她自己也忘记了她曾经不可自拔地上过一个半个多世纪前的女,并迫切地希望在这个鬼魂的身上找到共鸣点。只有很凑巧的时候,当有人再问起为什么我会有一个这么女化的名字时,她才会想忽然睡醒那样,眼神闪光了一下,但很快重新变暗淡。
她也许会和人解释当初自己喜张玲的小说,但不会再提起有多么疯狂。她只会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喜。不那么多,只一点点。而她对我起名这件事情,在我看来,这是不对的。并不是当你喜什么的时候,就一定要把自己的孩子的名字也跟着命名。比如我知道有一个节目主持人,因为喜巴蒂斯图塔,就把自己的孩子起名叫巴蒂。这实在是可笑。再比如我爸,虽然看起来木讷,但是他也有过自己崇拜的偶像。他喜过希特勒——当然,他并不敢在任何场合说过这个话——他甚至还读过《我的奋斗》,这在当时几乎可以算是一本书。但他就不会想过管我叫张希特勒。而我,我还曾经过一段时间的哈姆太郎,难道我应该管我将来的孩子叫张哈姆,或张太郎?
「怎么可以管自己的孩子叫太郎呢,太不像话了,那是本人啊!」有一天,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妈时,她这么说,「本人都不是好东西!」
妈对本人的这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讨厌,也许只是出于宣传手段的原因,是一种被轻易挑逗起来的民族主义情结的发。又或者,她纯粹是因为不喜我爸对本的喜。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太紧张了,所以只要是爸觉得好的东西,妈就必须要找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来唱反调。爸幼年的时候赶上中建后月期的尾巴,自学了语,并在我很小的时候教我唱《星》和《风继续吹》。那时候的本,在官方的宣传口径中,还是一衣带水的近邻,一个远东的重要的战略伙伴。樱花还是一种美的象征,和服还是一种中华文化在海外的遗珠,年轻人向往的还是高仓健的成男人味和雪凝中凄美的情。而现在,这些纷纷演化成了情文化和周边,动漫文化和周边,宅文化和周边的「文化侵略」和政治上的互相诋毁和厌恶。也许,我是说也许,有那么一点点的这个原因,不太关注时的妈也开始对本讨厌起来,以一个高瞻远瞩的家庭主妇的姿态在内心要求和本算清我们的历史遗留问题。可是讽刺的是,我还是来到了本留学。
留学生涯的前三个月是枯燥的。我住在国分寺内藤一丁木的私人学生宿舍里,每天早上六点半起,自己做早饭和午饭。步行一刻钟到达西国分寺车站,然后坐中央线一直到新宿,最后再步行十分钟到达柳玉语言学校。整个过程要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得益于从小被爸填鸭式的灌输教育,我的语水平比其他的外国留学生都要好一些。虽然我的语法有时会意外地很糟糕——这应该归咎于我爸本身自学成才的问题。我在语言学校的课程完成之前,就通过了留学生考试,赶上了入冬前的最后一次面试机会。开后,我以候补生的名义进入了外国语大学,主修英国文学史,并在两个月以后转为正式注册生。我搬进了新建在坂町的留学生宿舍,距离防卫省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步程。我一下子从偏西的小村民,成为了大东京的城市居民。为了支付高昂的宿舍费和伙食费,我一直打工赚钱。起先我在一家中餐馆做打包外卖,每周工作三个晚上,每个晚上四个小时。中餐店的名字叫红宝石,开在紧挨着新宿历史博物馆的四谷,主要服务的都是周围的工薪阶层和留学生。主厨师傅姓田,福建移民,大家都叫他老田,是个笑起来脸褶子,看不见眼珠子的老实人。除了偶尔会克扣工资,每小时只给不到700元以外,其他的都好。店里的生意一般,除了刮风下雨的坏天气时订外卖的人会稍微多一点,平常的好天气里就是周末了客人也很稀疏。也正因为如此,我也做得很惬意。
开学后不久,我通过学校组织的勤工俭学机会解决中心,又找到了一份教小学生英语的家教兼职。说是家教,其实是一所私立的英语小学堂,每堂课5到10人不等。我每周上两个下午的课,拿到的工资不菲。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表示自己很兴奋。
「别教他们骂人的话!」妈说,「别玩出花来被人开除了就行。」
就这样,我在本难以言喻的绚烂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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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喵饼
字数:6309
三、水野绿
「哎!男人为什么都喜留长发的女孩子呀?简直是法西斯嘛!真无聊!」
——村上树《挪威的森林》
当生活和学业都安定下来以后,我就开始期望能够到一个女朋友。这倒并不是说我有去别人的冲动和天赋,而纯粹是一种出于绝望的孤独。这么描述也许让人觉得有点孤僻和冷峻,也稍微带点装的文艺腔。但情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可以像是一种特殊的电闸开关一样。当开关开启的时候,电就来了;但当我把开关关闭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杯水主义的新解。不过我一直相信,人世间那么多死去活来的情,并不是情非得已而产生,那只是一种人类情的自我欺骗,一种假象。我们相的时候,不过是在那一刻我们做出了相的决定罢了。
也正是因为正课的无聊和业余生活的空虚,让我开始期望能够到一个女朋友。我的宿舍的对门,有一个从关西来的男生,名字叫远藤保人,像极了一个本足球队的国脚的名字。他比我大两岁,但和他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才是更成的那一个。他曾经服过兵役,但是据说因为违反纪律的问题被开除了。到底违反了什么纪律,他总是不愿意细说。关于自己的身世,他一直是讳莫如深的,就像他一会说自己是大阪人,一会说是伊丹人,一会又说是神户人一样,总是没有一个准数。他长得光秀气,但几乎从来不打理自己的头发,以至于每次见到他,我都担心能在他一堆躁的头发里找到鸟窝,孵出蛋来。出于彼此的生活又都很无聊,这让我们成为了还算过得去的朋友。我周末不打工的时候,他都会带着一本书,在我的房间待一整个下午。因为他主修的是生物化学,所以我们在一起时并没有太多共同话题。
「艾林,你知道吗,我们专业的女生,就跟恐龙一样珍贵。」保人是个自来,很快他就不再对我用敬语了。但这反而让我觉得很自在。
「我知道。」我说,「也像恐龙一样丑。」
他哈哈发笑,说:「我要是也去和你一起上上你们的课就好了。」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我这么说。他的女朋友,或者说女朋友们,我是见过一些的的。虽然他总没法和任何一个固定的对象保持长久的关系。
「太浮躁,这个世界太浮躁!」
这似乎像是在说他自己。
四月末的一天,保人同样和我在一起看书。他忽然说:「艾林,明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喝酒?」
我知道他是不喝酒的。
「不去。」我说,「我明天要打工。」
「我的一个朋友明天生,请我过去。他说他叫了很多漂亮姑娘。我就说我带个人去。」
他的际圈,我也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总是没事往我这里跑。我可以想象在他们嘴里的漂亮姑娘的质量到底怎么样。
「和我一起去吧,艾林。我的朋友认识很多漂亮姑娘,看看能不能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保人坚持说。
「不去!」
等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还是穿戴整齐,和保人一起站在宿舍门口的小公园里,准备出发了。说是个小公园,其实除了两条秋千和一只摇摇马以外,什么也没有。在我刚搬进宿舍之前,其中一个秋千就已经断了麻绳;摇摇马也长久没有人光顾,长起了青苔。在一片还算繁华的市中心,忽然多出了一个这样略微破败的小公园,显得突兀而且不和谐。
「请假了吗?」保人问我。
「请假了。反正今天天气这么好,晚上也不会有生意。」我说。
过了一会,保人口中的朋友开车来了。一辆老旧的枣红福特停在了我们面前,车窗摇了下来,探出了一个睡眼惺忪的脑袋。
「上来吧!」脑袋冲着我们喊。
我们上了车,脑袋并不着急开走。他打开自己的书包,开始在自己的膝盖上卷起烟来。边卷还边说:「累死我了,保人,昨天……啊,不,今天早上我和西葛他们那边那帮人一直喝到天亮才回家。结果到了早上八九点,宿舍里开始火警演习!火警演习呐!警报一直响了半个多小时,简直没法忍。」
保人出不置可否的表情,向我介绍脑袋:「这是我朋友,小向君。」
脑袋像是这才发现我的存在一样,转头看我,然后向我伸出手,说:「叫我勇直就行。保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和他握了握手,手上沾上了些烟草。
「生快乐。」我对小向说。但他不在乎地「哦」了一声。
小向卷好烟,用舌头了烟纸,递给了我。
「我不。」我说。他也没说什么,就给自己点着了烟。他深一口,缓缓吐出,很享受地呼了一声,一股像臭栗子烤了的浓浓的烟味上充了整个车厢。我才知道这不是烟,是大麻。
「走!」小向自言自语道。叼着烟挂了挡,福特车就像快散架了的大铁皮盒子一样冲了出去。一路上小向一直在说自己凌晨的奇遇,嘴里不断蹦出我听不懂的名字。保人似乎很崇拜他,一直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小向说过的话。我则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小向的车虽然破,但是他的驾驶技术似乎很好,开得飞快。他对各个小巷都很悉,七拐八拐地一直在僻静的道路上穿梭。有时候他应该是开进了狭窄的单行线,对过的来车不断冲他闪头灯,但他毫不减速地就冲了过去,潇洒地甩下生后愤怒的喇叭。
「艾林你是个思想开放的人吗?」小向忽然说。
「是的。」保人替我回答了。
「不是的。」我纠正他。
小向朗地大笑,说:「那就好,那就好。保人说你想一个女朋友。保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啦,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啦。我一会给你介绍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你一定会喜。」
被他这么一说,我居然开始有点期待起来了。
我们在一家装潢考究的小酒屋门口停了下来。酒屋的门口的房檐挂着两盏白的大灯笼,上面用行书写着大大的汉字:「桃句」;酒屋的大门是用磨砂玻璃做成的,棕褐的相梨木格成一个个小小方格,扶手的地方挂着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private」。我看看酒屋的前后,完全是一片漆黑的小巷子,偶尔有几盏微微闪光的灯火。整个酒屋就像是从崎骏动画里冒出来的一样,孤鹜而且奇特,在一片黑漆漆的氛围中镶嵌着一颗发光的夜明珠。巷子东边很远端的地方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已经有点失修了,偶尔会忽然闪几下暗掉。
「接触不良。」我这么想。
「进去吧。」小向冲我一仰头,一笑,出了洁白的大门牙。
他拿出口气清新剂,朝自己的嘴里了几下,用手了一下刘海,推门进去了。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门一打开,一下子就像是安静的夜晚忽然涌入了喧闹的人群一样。
「Everybody!」小向用英语朝屋里的人喊。几个人发现了他,爆发出一阵呼声。有几个跳起来,向他跑过来,和他击掌拥抱,然后又向保人击掌拥抱,最后转向我,也击掌拥抱。我并不认识他们任何人,但所有人都像认识了我很久一样。保人似乎比我更加悉这种亲密的场面,虽然他也并不认识这里的所有人。
「我叫保人!」在一片嘈杂声中,他向几个人介绍自己。
我找了个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坐下来,一个穿着鹅黄和服的女孩子端着托盘朝我走来,问我要喝什么。
「J2O。」我想了一个我经常听到的饮料的名字。
她从手上的托盘里胡挑了一个蓝的杯子,放到我的面前,也没要钱就走了。我拿起杯子尝了一下,一股辛辣的酒味,混着像汽油一样刺鼻的樱桃味。
我不确定我喝的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喝着我手里的汽油樱桃,我默默地看着酒屋里的人狂着。有些男生穿得很讲究,西装、领结,还配着口袋方巾,而有些也像我和保人一样,只穿了运动服;但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心打扮过,化着妆,穿着形形的高跟鞋;
有些还穿着超短裙,出人的大腿。这一片狂的中心,就是今天的寿星小向。他显然很受,一直在和人喝酒唱歌。而自从进了屋子以后,保人也不管我了,很自然地和他刚认识的新朋友打成一片,反而让我显得很不合群。
我看到小向和几个超短裙女生在低头耳语着什么,其中有几个化着很浓的妆,不时地朝我这边看。我发现在这些超短裙之间,有一个深褐梨花头短发的女生长得格外别致。从远处看,她有着让人垂涎的大长腿,肤健康而且闪亮。
我想起小向和保人都说过要给我介绍女生的事情。
「要是介绍的是她就好了。」我这么想。
就像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召唤一样,小向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一下子变得有点局促和不安,因为隐隐约约觉得,这么好看的女生,是不会看上我的。
「这是我朋友,张君。」小向这么向四五个女生介绍我,「外国语大学的高才生,语很好。」
然后他转向梨花头身边的一个黑发女生,介绍说:「这是安井,你们成为好朋友吧!」
我在这个叫安井的女生旁边坐了下来。小向拉着梨花头的手,边和她耳语着什么,边一起走开了。说实话这让我有点失望,心中对梨花头的憧憬一下子落空了的觉。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努力和安井搭话。
「你语说得真的很好。」安井说。但脸上丝毫没有夸奖的表情。我不太能和陌生的女说话,心思仍然还在梨花头那里。隔着喝酒的空隙,我扫了一眼整个屋子,发现梨花头也正在看我。
「你好像不是很能喝酒。」安井继续说。
「哦,我不太会喝,怕会头疼。」
「真是会考虑后果啊。」
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评价我。
安井在找话题,说:「你平常喜做什么?打网球吗?」
「不打。但是我会下一点围棋,下得不是很好。」
「哦,围棋和网球,有关系吗?」安井问。
「并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我觉我和安井之间并不来电,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话题快要进行不下去了。
我决定打听一下梨花头的情况,便问:「这里的人你都认识吗?」
「不,我只是和我的几个朋友认识勇直。」安井说完,没有再继续介绍下去。
我又望了一眼梨花头的方向,发现她正在点烟。她似乎也发现了我,这次朝我笑了一下。或者,是朝安井笑了一下。因为安井也在朝着她的方向点头示意。
「她也是你朋友吗?」我问。
安井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点表情,但是我无法用语言描述这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是的,她叫水野。是我们中最漂亮的一个,男孩子们都喜她。」
安井最后一句「男孩子们都喜她」说得特别重,像是故意的一样。
当我第三次抬起头去寻找水野的时候,安井似乎有点不高兴了。但我并不是故意要惹她不高兴,而是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动作。这时水野夹着一烟走了过来,俯下身和安井耳语着什么,完全把我晾在一边。我喝着不知道是谁的酒杯里的酒,看着身旁的两个女生说着悄悄话。水野穿着一身黑的雪纺连衣裙,裙子短到不能再短,让人的目光不自觉要延伸到大腿部的极限。她翘着股,手指间微微发亮,细长的烟袅袅而升。她的曲线温柔却霸道,结实的大腿显示着平经常锻炼的证据,仿佛只要她愿意,就可以用这双人的大腿把我的脖子夹断一样。这时,她发现了我在不怀好意地打量她的腿,居然很主动地一跨步,在我的另一侧挤了进来,随之带来一阵好闻的海盐香,让我有点魂不守舍。就这样被两个女生夹在中间,让我一下子又变得极为局促。
「我叫阿绿。」她自我介绍道,「舞子说你修的也是英国文学。」
「是的。」
「第一年吗?我也是。我不记得我在上课的时候见过你,你是不是经常缺课?」
我努力回想,不记得自己在学校里见过她。外表这么出众的女生,我觉得我一定会有印象。
「我从来不缺课。我倒是没有见过你。」我说。
「哎呀,真是没有情趣的男人!」阿绿笑着抖动着自己的头发。她轻轻了一口烟,吐出来,然后把剩下的烟头灭掉,说,「好啦好啦,是我都没有怎么上过课。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世界真是小呢!」
「可不是嘛,」我说,「你知道藤村老头子的课很严,如果你选了他的课,不去上的话,期末考分也会被挂的。」
「藤村?」她看着我,问,「哪个藤村?」
「藤村小次郎。」
她仍然很茫。我只好说:「西方哲学史。这周已经教到霍布斯了。」
「你说话还真是冷酷无情呢!」她说,「我想起来了,我真的有这门课。太可怕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如果我挂科了,这个学期的奖学金就没啦!」
我很惊讶,这么一个几乎没有上过课的不良少女,居然能拿奖学金。
「我很厉害的。」像是夸耀自己一样,水野把自己的头发甩向一侧,得意地用鼻孔看我。她说:「我听说这门课的老头是个老顽固,接下来可能还会突击检查,做小考,然后记总分,是真的吗?」
我点头表示肯定,目光仍然被她柔顺的梨花头锁定着。
「哎呀,这么说来我不去上课真的是不行了。」她想是知道我喜她的头发一样,又把头发甩回来,看着我。她这么甩来甩去的瞬间,海盐香变得稍微浓郁了一些,沁人心脾。
「你的头发真好看。」我忍不住说。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仿佛计谋得逞了一样,显得很开心。
「你真的喜这样的头发?」
「是的。」
「真有趣。」她说,「我的朋友都说女生换个发型就能换换运气。但是男人们好像都不喜短发。你说是不是很变态?」
「是有一点。」
她继续说:「不过你还真可,想不到你还懂得欣赏女生的头发。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咯!」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的。正说着,她又练地点了一烟,然后递给我一。我表示我不。
「真是个乖孩子。」她说,「不会烟就不要学了,烟不好。」
说着的时候,她自己又猛了一口,「我高中的时候跑得很快,还是新御茶的女子400米冠军,你相信不相信?但是自从开始烟,体力就变得越来越差。
现在要是跑起步来,就会觉接不上气,整个肺就像是要炸掉一样。真是恐怖。「
「那就戒掉好了。」
「好的。」她掐掉了才了几口的烟,说,「既然张君都这么说了,那我为了你就把烟戒了吧。」
我觉得她简直就是像在开玩笑一样。怎么可能有人为了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就把了多年的烟给戒了,这太天方夜谭了。这时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就站起来,然后对我说,「我过去一下。下周如果你见到我,要记得像不认识我一样哦。」
「为什么?」我问。
她像没有听见我的问话一样,对我俯下身,亲了一口我的脸。只一秒钟的时间,似乎像过了一整年一样漫长。我闻到了她嘴里淡淡的薄荷味的烟草,混合着说不上来的酒的问道。这么热情直接的女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转身离开,我看着她扭动的股和隐藏在身下的柔软的肌,有点心猿意马起来。我想象着握着这两片,后入她会是什么样的觉。我很少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生有这样猥琐的想法。但现在我却忽然觉得并不难堪。也许是因为水野大大咧咧的格让我觉得如此。而且我在心里想,似乎她并不介意我这么去想她。我回头找安井,想再多了解一些水野的情况,但发现安井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并不觉得沮丧,反而更加想念起水野来。这和我来这里之前的局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水野的嘴鲜红滴,那种充和惑的温度还留在我的脸上。我看到她此时正在和别的男生笑做一团,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我太过自作多情了。我看到一个穿着方格子衬衫的男生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方格子衬衫显然已经喝多了,不断凑过去想和水野说话,但是水野似乎并不介意。也许这对于这个热辣的前运动健将来说,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场景吧。我有点发愠,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入味不对,一下子吐回到杯子里,这才发现里面有一截发黑的烟头。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扔进去的,然后被我这个倒霉鬼喝了。我不自地又去看水野的方向,发现方格子衬衫正贴在水野的耳边,一只手已经几乎要深入了她的短裙中去。水野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进入,但却并没有生气。这时,水野也看见了我,浓浓的眼影上闪烁着好看的光。她微微一笑,像是故意挑逗我一样,又一甩头发,把自己一侧的脖子出来,给了方格子衬衫。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然后她笑着闭上了眼睛,仿佛享受方格子衬衫贴在她耳的嘴一样,摇摆在清纯与放之间。
我想起了《周末夫》里的台词:「想让这样的女人成为我的,几乎是不可能的。」
作者:喵饼
字数:6035
四、THEgirl
这只是一个宿命,一个实际的宿命,让我忘了现实主义者手册的第一条戒令。
——Sting·《我她,但她的是别人》
我吻在这个女孩的耳上,闻到她身上悉又陌生的香味。仿佛全世界的雪都下在冬天的海面上一样,温暖又寒冷。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她的体。她的头顶像是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用一种舒缓的节奏在旋转。我也随之旋转。我的嘴接触到她滚烫的肌肤,着她的房,能到她情不自的颤动。在一片离之中,我抱起眼前这具丰腴的体,开始像在海水中漾一般摇晃起来。腥鲜的海风中夹带着类似百合苞叶的芳香,让我到不住的膨、充,直到无以为继的自持。这种觉太美妙了!我是有多久没有这样毫无保留地、全身心地去投入到温柔的女体之中,去享受单纯的带来的快乐呢?身下的这个女孩,对着我伸出她的胳膊,牢牢地把我锢住。充意的吻,在我面前升起了更加离的水蒸气。这是哪来的水蒸气?是她和我的汗在蒸发,还是她多汁又光滑的部升腾起的望,抑或仅仅是我的一场梦?
非常不合时宜地,闹钟响了。
该死!
我在一张陌生的上醒过来,睁眼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一盏带着三叶片风扇的老式吊灯正挂在我的头顶上。一只闹钟在我的枕头边一直跳跃。我抓住它,却怎么也没法让它停止吵闹。带着一点刚醒过来的愠怒,我拔掉了它的发条。我爬起来,觉得头有点昏沉。开始思考「我在哪里」的问题。
环视我所在的房间,发现这是一间彩别致的砖墙房。正对着脚的墙上有一个醒目的壁炉;熏黑的内墙,和随意摆放在墙角的火钳和铁桶象征着这壁炉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华丽的摆设。整个房间都是一种浅浅的柔和的调,木质的,木质的衣柜,木质的梳妆台,和木质的地板。光照进来,温柔地洒在上;
窗台上的白掌叶子的影子也一同被映在了被子上。被套、枕套和单都是不匹配的,但无一例外是清浅的颜。衣柜和的颜也不匹配,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似乎像是高级的古董货;衣柜是对开门的那种,用一种笨重的黑铁栓横闩了起来。梳妆台的镜子很明亮,但是镜框的木头有点磨损了,墨绿的油漆掉得斑斑点点。边没有头柜,但摞放着两个铁皮手提箱,箱子上面放着一盏玻璃台灯,灯罩上面画着侍女画。台灯的旁边,歪歪斜斜地放着几本书和杂志。我随手拿起来翻看了几下,其中有尼采的合集、村上树的《旋转木马的鏖战》和苏珊·柯林斯的《饥饿游戏》,几本杂志我没有见过,但基本上都是填充着广告页的时尚化妆类和八卦类读物。看起来这个房间的主人对阅读这种事情涉猎很广,但却并不挑食。
这时,门被顶开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短发少女背对着退进了屋子。她转过身,双手端着一个不锈钢托盘,托盘上有牛和面包。我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从少女那张干净的脸上认出她是昨晚的水野绿。
「来,吃早饭了。」水野把托盘往上一放,一股坐在了的另一端。
我又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把视线从她明晃晃的大腿上移开。
「谢谢。」我说,勉强喝了一口牛。
「不客气。」
「这会不会太温柔了,居然还给我做早饭。」
「都是现成的,不要嫌弃哦。」水野很自然地拿过我手中的牛,自顾喝了起来。她的这话倒不假,面包像是便利店里卖的很普通的那种,似乎有点不太新鲜了,但还没有到让人难以下咽的地步。我开始默默地吃起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许这就是他们说的「罪恶的快」吧?从陌生的异的上醒来,不记得前一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里的,又是做出过怎么样疯狂的举动,抑或是什么都没有做过?我这么想着,我应该先开口问吗?水野似乎也不像昨晚我印象中的那样侃侃而谈了,也许她也觉得这样的场面稍微有点出乎意料,也有所谓的「罪恶的快」吧?
「我们……昨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问,「做了吗?」
水野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希望我们做了吗?」
我心里想,当然。对我来说那些「一场好的恋关系的开头都应该是慢慢来的」话都是鬼扯。但我不能把自己心里想的话都完完整整地说出来,因为我总还是觉得在水野面前免不了局促。她越是这样放松自然,越是让我觉得自己的渺小。
而且,一般的女孩子会把第一次认识的陌生男带到自己家过夜,然后再在隔天早上拿牛和面包给他吃吗?联想到前一天晚上她果断说自己要为了我戒烟的事情,这也许就不奇怪了吧。
「你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了吗?」水野问。
「不记得。」
「你昨天自己喝醉了,连自己家在哪里都说不清楚,还说要送我回家。我没有办法,只好把你带回这里了。你躺在玄关的地上就睡了,像一只豪猪一样。我搬也搬动,拖也拖不走。你说好笑不好笑?」
「小向呢?」我想起了还有一个保人,问,「和我一起来的人呢?那个窝头。」
「不知道。」水野说,「也许都喝醉了吧。」
但我并不记得我喝了这么多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水野吃完自己那份面包,用手背擦了擦嘴,问:「我这里离尾久站很近,你自己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就点了点头。
「我还是给你画出来吧,我可不想你走丢。」水野起身去梳妆台拿纸笔,白衬衫的下摆被拉了些上去。我又罢不能地只能盯着她的股看。她大胆地穿着白的平角内,丝毫不避讳我的存在。从我坐着的角度看过去,她修长结实的大腿和股间的绝对领域有着摄人心魄的美。
「从这里出门,看到右首的一个像寺庙的角一样的建筑,屋檐像燕子的尾巴一样翘起来。」她边在纸上画着路线图,边用手掌比划了一个向上翘的动作,「那是个女子学园,叫瀧野川。然后你一直朝着这个建筑走下去,就能看到尾久站了。你坐开往市中心的车,记住是往南开的,每二十分钟就有一班。到了总站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回家啦!懂了吗?」
「懂了。」
「不行,你再重复一遍我刚才说过的话。」
「真的懂了。」我说,但看着她诚恳的眼神,我还是对照着图把路线重复了一遍,说到屋檐像寺庙的角一样的瀧野川时,我也学着她用手掌比划了一下。
「像知更鸟的尾巴一样翘起来。」我说。
「是像燕子的尾巴一样翘起来,知更鸟的尾巴没有那么翘,高才生。」她装作较真地纠正说,「不过你真是有趣。」
「你昨天晚上睡在哪里?」我问。
「当然是隔壁的房间咯。」
「那这个是……」
「这是我的房间,还不错吧?」她用手把挂下来的头发到耳朵后面,出调皮的耳垂来。「我喜自己房间简简单单的样子,平常我就在上吃薯片看电视剧,所以总是把单搞得很脏。就因为这样,我每周都要换单,可还是免不了要被我搞脏。我很奇怪吧。」
「完全不奇怪。」
「隔壁是我的室友的房间。她这段时间回四国的老家去了,房间就空了出来。
下回给你介绍她吧。「
我其实并不兴趣她的室友。只是隐约觉得应该也是个清干净的女生。
「哎呀,我马上要去上班了!」水野像是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情一样,惊讶地说,「迟到了可不好!吃好了你就自己回去吧,从门口的塑料盘子里拿钥匙锁上就行,我还有备用的。我可以相信你吗,张君?」
「不可以。」我说,「其实我是个狼,拿了你的钥匙,以后会入室行凶。」
「然后把我室友绑起来从后面干吗?」水野开衣柜的铁栓,从里面挑了裙子和袜子,边往外走边戏谑地说。
忽然她又侧身进来,对我掀了一下衬衫的下摆,出了结实圆润的股和白的内。
「奖励!」说完,她又一溜烟闪开了。
真是个大胆反常的女孩子。我这么想。
「会有狼穿梅花鹿的内吗?」她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过来。我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内。我更加想知道前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过了一会,我听到了水野出门的声音,她似乎在和谁说着电话,但我听不清楚。我在脚的木凳子上找到自己的衣,惊讶地发现它们都已经被整整齐齐叠了起来。这让我对水野的好又加深了。我去拿钥匙的时候,看到钥匙下面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数字,底下是水野潇洒的字迹:
「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不久,保人就过来敲门了。他眼袋凸出,看起来也是一副宿醉后没有恢复的样子;窝头看起来更蓬松了。
「舞子怎么样?她很漂亮吧?」保人问
「哪个舞子?」
保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仿佛我问了一个很大逆不道的问题一样。
「我明明看到勇直帮你介绍了啊!黑头发,大眼睛,穿着白衣服的那个舞子啊,你还和她聊了很久。」保人说,「你加她LINE了吗?」
「哦,你是说安井。」我说,「没有。忘了。」
保人动地开始教训起我来,「我说你啊,艾林,你这样腼腆可是不行的。
追女孩子是要主动一点的,你总不能希望女孩子都像不要钱一样倒贴给你吧?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可是不行的,绝对不行的!先加个好友,聊聊天,周末出来一起喝喝咖啡,逛逛游乐园,给她买个布偶或冰凌什么的,讨好一下,女孩子都会开心的啦!络了以后,就一起出去吃晚饭,偶尔带她去稍微高档一点的地方,再偶尔去一下御苑那一带的路边小拉面馆,也很有情调啦!最后她相信你了,就可以一起喝酒,喝得愉快了,就可以带去情侣酒店啦!女孩子只要答应和你一起单独喝酒,就不会拒绝和你喝完以后上啦,绝对不会!「
这倒是没错的。
但如果保人知道我最后和水野回了她的住处,还睡上了她的,又会是什么想法呢?不过我并不打算把这段算不上奇遇的经历告诉他,毕竟这也不能算是一次很成功的一夜情,没什么可炫耀的。
接下来的周末的晚上,我基本都是在红宝石度过的。在我请假的那天晚上,帮厨师傅切菜切到了手指,所以老田师傅强迫我给他代班。我之前并没有做过帮厨的工作,但想来也不难。结果这个周末的生意比平常还要差,这使得我基本上就是在后厨吃着冰淇淋和炸虾片打发时光。老田师傅对着每萧条的营业状况很发愁,和我说:
「你觉得出去花花单,会不会改散一下钻况?」老田师傅用带着闽语口音的普通话问我。
我知道他想让我去发传单,就应允下来了。
「你会设计单吗?」他继续问。
「不会!」
其实我是会的,但纯粹是嫌麻烦。听我拒绝了,老田师傅变得更愁了,两眉都拧到了一起。
等到周晚上的时候,客人并没有见多。我一个人待在后厨给自己炸翅吃,然后想起自从上次分别之后,还没有给水野打过电话。她写的纸片我还一直放在钱包里。我把它拿出来,展开,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拨通了号码。
「你好。」过了好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水野的声音。
「你好,我是张。」
「嗯……张君。」
「你的钥匙还在我这里,」我说,「我想问问明天下午的哲学史你会不会来。
如果你来的话,我把钥匙带过去还给你。「
我说完,等着水野像之前那样热情的回应。但是她并没有。过了好一会,她才发出一声:
「嗯……」
「不是很方便说话吗?」我想,周末的晚上,她总不能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吧。
这时我忽然听到电话那头轻微但急促的息声,还有一种抑着的、兴奋的气息,似乎声音的主人正在努力不让自己把愉快的叫发出来一样。
原来是在和别的男人做啊。我这么糊地想。
「我一会再打给你……」水野故作镇定地说。
我木然地拿着手机,和自己说:好了,人家嫌你碍事了,你可以挂掉电话了。
可是那一头的水野也没有挂掉电话。她的息声开始变得沉重起来,理渐渐已经无法制滚滚而来的望了。我仿佛听到海水灌溉进来的声音,从远到近,慢慢变得汹涌而且清晰。
「张君……张君……」水野开始不可抑制地呼唤起我的名字来。她的声音婉转而且娇柔,慢慢从低变成了快乐的呐喊。而这声音的主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望,伴随着越来越重的息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耳膜。
「对不起!对不起啊……张君!」水野还在呼喊着我的名字,像是发情的少女呼唤着自己人的名字一样。但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在对我说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正站在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举着手机,手里拿着一个女孩给我写下的暧昧的字迹,却在听着似是而非的叫的声音。排山倒海一般的喊叫声开始传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经不再有所顾忌。海变成了怒吼,不断拍打岸边的礁石,发出原始的呼喊,这是一种自然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在一声声的「对不起」中,那个女孩一定已经到达高了吧?一定是这样的!
「进来了!」
这是水野最后的声音。很快,电话被挂断了,只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人,和孤零零的长音。
一直到目前为止,我必须承认,我和水野的相遇,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都像太过戏剧化了。虽然我们到现在才只见过一次面,(也许可以算是两次?)但她所有的气息和骄人的气质,就像是小说中出现的一样,清新又自然。如果在另外一个比较正经的场合下,我们见面,比如在开学初的教室里,也许我们能够有个更好的、不落俗套的开场白吧。我向她借笔记,然后在还给她之前用圆珠笔给她画一个肖像画,偷偷到她的本子里,夹在伏尔泰和孟德斯鸠之间。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两个人呢?因为我的胆怯会让我巧妙地避开思想顽固的奥古斯丁,不想
让她这么快就知道我对她的心意;但是我内心无可抑制的动又让我无法等待到
哈贝马斯。也许这就是一种无可救药的自作漫的方式吧。可是,在了解一个人、接近一个人之前,确定她的确是和我在同一频率上的,不是更重要吗?
但是,这样真的就能一切都顺利吗?
真是一个庸人自扰的笨蛋。我这么想,似乎只是在说自己。
也许这几天来,我都在纠结我和水野绿的关系。也许还带着能够与她这么快建立起亲密关系的沾沾自喜。幻象与这样一个女孩,活泼得像是照在我人生灰冷的海水中的第一缕光一样的人,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恋,并且一起在同一张上醒过来,难道不是一种殊荣和奢侈吗?只不过,她的温暖并不是只是属于我的,她也从来没有属于我。我对安井舞子的冷淡,和对保人的不置可否,难道不都是我对水野绿的体的幻想所致吗?这是一种怎样的可悲的无聊的幻想!也还算好,我这么想,她能和第一次见面的我上,也能和别的男人上,这很公平,不是吗?只是她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她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吗?我只知道她也许,仅仅只是也许,给我释放了一个暧昧的信号,就像任何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都能对异做的那样。但是她和别的人上,做,一起达到高,在这之间又和我通电话,这需要道歉吗?不需要吗?对不起?这都算什么东西!
我愤怒地想,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什么没关西?」厨房的门被推开,老田师傅站在那里问我。
「什么没关系?」我问。
「你刚才缩,没关西……」老田师傅说,「哎呀,你怎么又次刺,次次次,一天到晚就兹道次。我的店都要被你次穷了!」
老田师傅抬眼看了下我,忽然慌张地说:「哎,艾林呐!别哭嘛,哎呀呀呀!
师糊跟你开玩笑的啦!不就是刺嘛,你要次多少就有多少,哈哈哈哈……别哭了别哭了,瞧你则个样,还缩什么季己是个蓝孩子,怎么缩你几句就哭成这样了?
干嘛这么委屈哦?「
喂,师傅,我不是因为翅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