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二歪传】(完本)【作者:暗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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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暗之子
字数:109835
简介:刽子手鲍二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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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自填完《赵瑛传奇》的坑后,许久没写东西了。
近在整理电脑时突然发现了闲置多年的《刑场歪传》,这部未完成的作品是写在《刑场正传》之后。
本想乘兴写一部内容更丰富的刑场作品,但写到一半时觉很一般,一来风格与《刑场正传》差不多,没有什么突破;另外由于加入太多国恨家仇、勾心斗角的东西,描写刑场的东西反而少得可怜,严重跑题。
于是就将其束之高阁,等有灵再写。
在开始构思《三姐妹》和《前秦虎女》后就把这部东东给忘了。
《刑场歪传》的故事发生在北宋末年,同时还加入了金兵南侵、南宋北伐等背景,本想写一部「波澜壮阔」的刑场小说,不过结果却相当令自己失望,看来要将过于复杂的内容描述得好实在是一项技术活,像我这种业余水平恐怕是无法胜任了。
在挖出沉睡多年的《刑场歪传》后,虽然一度起重写的念头,可现在不比过去单身汉时代,工作忙又要顾家,完全没有了这方面的灵。
《刑场歪传》已经成了曹口中的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就这样放上网上有点对不起读者,重写么,既没时间也没灵。
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把它变成「前秦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于是《鲍二歪传》诞生了,原定的长篇也变成了短篇,虽有忽悠读者之嫌,但总比一直呆在垃圾堆里强吧,希望大家喜。
暗之子2014年1月31
鲍二歪传第一节:
鲍二,是安定城里的一位无名小屠户。
父亲鲍老儿年轻时是一家屠宰作坊的帮工,赚得点小钱后便在家旁开一小店,照样干些杀猪宰羊的买卖,现在年纪大干不动了,便将家当给两个儿子打理。
大儿子鲍大勤劳肯干,虽生意没做大,但也寻得三餐无忧,还在铺子一侧开一小酒柜,摆上两张桌,招呼三两个口干路人,也能赚上几两小钱。
倒是小儿子鲍二好吃懒做,三天两头便和酒朋友到处厮混,常气得鲍老儿吹胡子瞪眼。
今天他如往常一样和大哥开铺干活,还没切上几片就被外头的热闹引住了。
此刻大街上是人头攒动,如同过节一般热闹,鲍二忍不住跑出大街,逮着一路人便问:「今儿是大官进城还是红花大会?大伙为何挤得忒紧?」
路人答道:「上个月大军在西山平叛,抓得那叛匪之押回安定受审,昨知府下了判决,今午时三刻处斩。」
鲍二听罢不由得心中一震,心里骂道:「那该死的甘定六,难怪这两天没看到人,原来碰着好事了,也不出来说一声,真不是兄弟!」
半晌,鲍二看到一队押送死囚的西秦骑兵从远处走来,当围观的人们看到夹在队伍中那个骑着劣马的女人时,各种呼叫声嘲笑声便此起彼伏。
鲍二自然也是起哄者的其中一名,他仅仅看到女人的一小片皮肤时便开始跟着起哄了,等他好不容易从甲兵中间看清女人的样子时竟吃惊得叫不出声音来。
女人约莫二十八、九岁,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前的双随着劣马的前进而上下抖动,看得鲍二是血脉贲张。
虽然女人那受尽折磨的脸上布伤口,但也看得出她长得十分清秀,若没破相也称得上是美女一名。
当鲍二的视线稍稍移向女人的身后时,一名持刀武士的样子更让他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此人正是甘定六,是城中的一名刽子,也是鲍二的酒朋友中唯一一个吃官饭的人。
甘定六平若出红差,事后必定会到鲍家的小酒店上喝上一杯,顺便吹几句牛。
甘定六本是城牢中的狱卒,后因刀法好被提为刽子。
不过在他任职三年里,除处决过两三名相貌平平的中年妇女外,从未杀过年轻漂亮的女死囚,这也成为了鲍二等人酒醉饭之后拿来嘲笑甘定六的话题。
如今从这架势看来这小子终于能扬眉吐气,说不定昨天晚上还上过那个女人了。
想到这里鲍二不羡慕嫉妒恨,本想对甘定六打招呼的声音也回肚子里。
「这虫……,哪来这么好的福气。」
鲍二看着甘定六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寻思也跟上去看,尽管心中不愿看到甘定六在刑场上威风八面的模样,至少也得欣赏一下那年轻女人厥着大股被砍头的样子,这种赏心悦目的场面他是从来不会错过的。
正当他准备跟着人一起前去时,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了回来,还没等他反应,一记响亮而有力的耳光狠狠地掴在他的脸上,打得鲍二是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你这个白吃米饭的混小子!!又要偷懒不干活!!」倒在地上的鲍二痛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打他的正是大哥鲍大,平素鲍二偷溜总是跑得飞快,这回为了看赤膊女人耽误了时间,结果被鲍大逮了个正着。
「我,我这不想去看看嘛……」
鲍二话音未落又被暴怒的鲍大踹上一脚,骂道:「看!看!看!最近生意差得快要关门了,你这厮还有心思看!杀女人头有什么好看的,切猪头才是正事,今天午前不把这切好送去,你甭想吃饭!!」
鲍二没辙,只得摸着红肿的脸皮悻悻而归,看不成大戏的鲍二脑袋里仍不停地联想着女人被杀头时的样子,一个不留神还把手指给切破了,痛得鲍二是哭爹喊娘。
等鲍二送归来时已是午后,街上的行人也逐渐稀少,估计行刑早就结束了,鲍二心中不一阵沮丧。
这时一名身穿皮甲的壮汉骑着马扬尘而来,鲍二一看便知此人是甘定六,大约跟平常一样开完红差便到此喝酒。
鲍二心中莫名地泛起一阵醋意,装着没看见就走进店里。
「老二!给俺热碗好酒!」甘定六还不等栓马绳,一下马便朝店里打招呼。
「好酒卖完了,糯酒倒有一坛,自个打去。」鲍二没好气地说。
甘定六倒是真不客气,边倒糯酒边大大咧咧地说:「俺说老二你今天怎么来脾气了,最近生意不好也不能把气撒到俺这吧。俺这两天不也来气,难道找你晦气不成?」
鲍二冷笑着说:「你能来什么气,昨晚不上了一大美女吗?有气还不撒完了啊?」
甘定六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了半晌才拍桌大笑:「你这厮,今天咱们大队从你家门口过被看到了吧?该不是你以为马上那女人是俺来侍候的吧?」
鲍二愕然,回头问道:「难道不是吗?你这行刑刽子跟着那女人后面不是上红差难道还陪衬不成?」
「这么看来你今天没到刑场啊,不然你就不会说这话了。」
「老子今天被大哥逮个正着,没去成!」
「原来如此,难怪你今天脸这么难看。实话跟你说吧,今天刀的可不是俺。」
「那……」
「是老仲,那女人的样子你应该看到了吧,像这样的好东怎么可能轮得上俺,还不让那姓郑的给占了。
俺今天只是当副手,押送女犯到刑场,人家完了,俺就把女人的脑袋挂起来,连上绑和拉尸体都没份。」
听到这里鲍二顿时醋意全消,还摆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说:「那郑伸也真是的,长得的好看的女人他全占了,想兄弟你也算是年轻有为,当差三年却只能杀老母,可真是难为你了。」
甘定六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叹道:「这有什么办法,人家的后台可是龙武卫的柴大将军,就是知府大人也得让他三分。
自打他来了以后,杀女犯的活几乎全让他给占了,跟他混得好的,偶尔才会打赏些半老姑娘给你乐乐,像俺这种进来才几年的,能赏你几个老母就很不错了。」
「老六你少在这里抱怨了,年轻的你没份杀难道还没份玩,平你不老吹嘘自己今天上了谁明搞了谁吗?」
「除非是老郑开恩,他享用完了才会给其他人尝尝。若遇上喜的,他情愿整晚睡在里面也不会让别人碰一。今天那个女的,身材不错吧,结果就被他占了一个晚上,俺是等得浑身发,结果只有看的份。」
「老六你这是吃还嫌牙,跟我这种没钱逛窑子讨媳妇的比,你不强多了?我可是做梦都想当刽子呢。」
「老二你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呢,放着家里有生意不干还想去当刽子?就为了过这杀女人的瘾?俺可是好心劝你,老老实实地干活,早讨个嫂子,到时想咋上就咋上,何必到城牢里看别人的脸。」
「福个!老头儿向来就偏着大哥,店里的东西哪件不是他说了算,再过几年老头两腿一伸,这店就是他鲍大的东西。
我这个当弟弟的还不是啥都没有,这不,今天不就耽误了一点点活吗?居然还打了我一顿。
对外头说是兄弟,其实还不是把我当长工来用,与其一辈子打工,还不如到城牢里吃皇粮。」
「就是吃皇粮也不挑刽子,俺看你就是盯着刽子能杀女人和上女人,可一年到头能有几个女人让你杀?好的又轮不上你。
再说薪俸也少得可怜,除非你能像郑伸那样上面有人罩着,不然干这活难有出头之。俺干这活只是没办法,若寻得机会俺情愿去吃军粮。」
鲍二正要答嘴,只见鲍大铁青着脸走进店里,鲍二顿时吓得脸无三两,马上溜回案上切起猪来。
甘定六则照样大咧咧地笑道:「鲍老大咋这副嘴脸,俺向来不少给您老人家酒钱。」
鲍大皮笑不笑地答道:「给咱酒钱,可跑来耽误那混小子干活咱可不高兴。今天好酒已经卖完,这糯酒可是王大财主订了,你可别喝。」
看见鲍大没有好脸,甘定六只好知趣地走了。
当晚,鲍二在上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早上那女人的相貌和身材如同幽灵一般着他的脑袋不放。
鲍二平素好吃懒做,鲍家又不是名门大户,因此二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依旧讨不到老婆,血气方刚的他难免寂寞难耐,脑里甚至幻想着和那女人同共枕、绵快活。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心中饥渴难解,又喉干舌燥,一气之下自个走出大院,想打点井水喝喝。
当他走到井边时,看到二楼纸窗仍透着明亮的烛光,间中还能听到女人的气声。
鲍二心中一动,寻思大哥大嫂莫不是半夜发情了?
却是他这位大哥鲍大,生得是孔武有力、勤劳肯干,父亲鲍老儿已将小店全权他打理,俨然是未来的小老板,去年还讨得钱屠户的小女儿钱月颖当媳妇,真个是事业有成,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位钱家小姐是钱屠户的掌上明珠,自幼便被父母宠着,没干过活,嫁到了鲍家自然也是「十指不沾泥」,平只管小店的财政收入,大事小事都是打发长工,还有她那名小叔子鲍二去干。
鲍二平被父兄严管已是心生不,如今还多了一个不干活的大小姐,子更是难过,心中总暗暗地骂道:「看早晚不把你给干死!老子就不姓鲍!!」
钱家小姐本就长得水,嫁到鲍家后吃好住好,几个月的光景便长得白白胖胖,那珠圆玉润的身材偶尔也会引起鲍二的歪念。
早在去年钱月颖嫁进来时,鲍二半夜方便时曾听到鲍大二楼的房间有动静,知道定是在行周公之礼,几次想溜上去偷看,一来房间烛火尽灭,二来又怕被鲍大发现,一联想到他那只如铁锤般的拳头便浑身发抖,无奈只好作罢。
然而今晚居然房间里亮着烛光,整晚火焚身的鲍二不知哪来的胆量,蹑手蹑脚溜到鲍大房间的窗边,用沾了唾沫的手指小心地在窗角捅了一个小。
鲍二此刻动得浑身发抖、大汗直,当他把眼珠子贴近那小纸时更觉全身发热。
只见鲍大躺在上,钱大小姐则跪坐在鲍大的身上,两人都是全身赤,因为房间里点着烛光,又没有降下布帘,这一幕可是被窗外的鲍二看了个一清二楚。
月颖本就长得白净,如今在皮肤糙黝黑的鲍大映衬下更显得水雪白,半弯着的使那胖胖的肚皮折出了三四条白,两只丰的房正被鲍大兴奋地用手把玩着。
平素天热之时,钱大小姐光出那莲藕般的白臂、透着绸衣的身材已让鲍二想入非非,如今竟了个光,看得鲍二是神魂颠倒、血气冲顶。
浑身是汗的鲍大脸凶光,下身不停地用力向上,同时双手使劲着媳妇的房。
而钱大小姐也十分配合地上下运动着,脸上着既痛苦又享受的表情,半张的小嘴还不停地发出娇。
看到嫂子丰雪白的身在眼前晃,鲍二也忍不住把手放到硬得像隶面杖的命上面不停地着,仿佛是自己在与嫂子合一般。
估计战斗快要进入尾声,鲍大突然抱着媳妇猛地翻了个儿,下身比刚才更快地往前拱,钱大小姐则由娇变成了惨叫,鲍二也十分配合地加快「隶面杖」
的速度,三个人在屋内屋外同时地发起最后的冲锋。
几乎就在同一个时刻,三个人都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叫声,然后都一起软瘫了下来,不停地着气。
不同的是,鲍大与钱大小姐抱着一起倒在上,而鲍二躺着房外的地板上。
鲍二脸上出了十分足的表情,虽然自己并不是这场搏战的主角。
他似乎顾不上右手和裆透了的狼狈相,小心地爬起来后仍想继续欣赏嫂子那雪白丰的身!
只见月颖着大子下了,三下五除二就把蜡烛吹熄,房间一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鲍二不无比失望,接下来哥嫂二人的调情也没兴趣再听,于是一手握着淋淋的裆,一手扶着梯椽小心地溜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鲍二歪传第二节:
「小翠,快点把小菜做好啊,今天可有几个客人来吃酒。大头,今儿早点把猪给咱拉回来,省得那该杀的老范起价!」
一大早上,钱大小姐便叉着在大院里发号施令,两个长工点头哈后马上开始忙活了。
「这婆娘,装啥正经,晚上还不是像个妇般晃子……」鲍二一边在卸板开铺,一边碎碎地骂着院子里那位威风十足的老板娘。
今天钱大小姐穿了一件青绸服和白丝裳,肩上还披了一块锈了花纹的「江南织」,煞是好看。
不过鲍二对这些并不兴趣,在他的眼里仿佛已经看到嫂子的皮透衣而出,尤其是那双又圆又白的房。
「混小子又在做白梦!!」就在鲍二下身刚刚有了点反应,脑袋便结实地挨了一「锤头」。
鲍二捂着脑壳「哎哟」一声,晓得又被大哥逮着自己偷懒,吓得是肝胆俱裂,颠颠地干起活来,连鲍大暴怒的方脸都没敢去瞧,只得暗暗地骂道:「!
等着瞧吧,老子早晚要骑着你们头上撒!」
安定城在关中算是一个福地,尽管三秦相争数十载,城池数度易手,但安定城受到的破坏较少,百姓仍能过上相对平安的子。
前秦和后秦都先后被灭,西秦成了安定城的主人,而负责这一区域防卫的正是鼎鼎大名的柴俊,自从他攻陷乐都、斩了南凉女将赵瑛后,这位前安定城的名刽子被晋升为龙武卫的大将。
如今大权在握的柴俊对自己家乡自然是护有加,安定城渐渐变得繁荣起来,但与此同时四周难民的涌入也增加了城镇的治安问题,很多由饥民组成的盗匪经常横行附近村落,堂堂龙武卫竟一时苦于应对。
为此柴俊决定在安定、新平一带招兵买马,一来为镇饥民的暴,二来也为缓解军事上的力,因为新兴的夏国近几年实力不断地膨,已经对西秦构成重大的威胁。
又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子,鲍二照旧无打采地开铺,突然发现大街小巷仿佛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说是龙武卫的柴大将军要率亲兵进城。
鲍二顿时双眼发亮,早在三天前和猪朋狗友们喝酒时就听甘定六说过,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子。
要知道柴俊这名字在安定可是响亮得很,说得夸张点他简直是安定男人们的偶像,多少女英雄女豪杰都成了他的下之物和刀下亡魂,安定城的刽子们甚至将他老爹柴胜的神位供奉起来,每次出红差都必定要在神位前烧上一柱香。
鲍二虽然身不在官门,却一直都梦想着能成为柴俊第二,如今听说偶像要来,哪管之后鲍大是否会老拳侍候,鲍二一溜烟就跟着人往城门方向跑去。
不过既然有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到来,大街上自然是布了维持秩序的军人和官差,围观的百姓只能被挤到街道两边那窄窄的道上看热闹。
由于人实在太多,鲍二本到不了城门那边,只好挤在离自家店铺不远的大路边等,正是前有甲兵挡着,后有人拥挤,鲍二被得像个活饼,尤其是旁边几个挑夫那一身汗酸味不停地袭来,熏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便是一睹偶像尊容的代价,真个是古今不例外。
挨了近一个多时辰,热得浑身冒汗的鲍二终于看到大军的前卫部队,密密麻麻的旌旗上都印有一大大的「柴」字。
偶像终于要来了,鲍二马上强打神,努力地搜索着队伍中的目标。
在前卫部队通过后,几个官府的传令兵骑在马上大喝:「知府大人、龙武卫大将军到!!尔等还不下跪!!」
没等鲍二反应过来,周围纷纷下跪的人群身体往下一动,硬是把他给扯了下来,鲍二只好一边跪一边用脸拼命地往前挪,打算通过甲兵腿间的空隙来继续观看。
再过了一会,一位穿着龙纹金甲的大将军骑着马出现在鲍二的视线里,不用问此人便是柴俊。
看到偶像的出现鲍二的心跳顿时加快了许多,刹那间甚至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如此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人群当中。
而在他旁边骑着马并排前进的是一个穿着华丽官服的胖子,九成是知府大人了,不过最令鲍二吃惊的是紧跟着柴俊马后的竟然是刽子郑伸。
一个是几万大军的统帅,而另一个只是市牢刽子,从身份上来说岂止差十万八千里,而郑伸的马居然能跟在大将军和知府的后面,由此可见柴俊和郑伸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
也难怪甘定六他们都称郑伸为「老仲」,意思说这安定城最有势力的除了知府就轮到他郑伸了。
为了看偶像这一眼,鲍二却不得不在人里呆上大半天,直至大部队全部进入驻地后甲兵们才解除封锁,等鲍二回到家时已是落西山。
第二天晚上,鲍二刚刚收铺,正一个人坐在小店里喝闷酒,只见一人骑马来到店门前,栓好马绳便径直进店。
「老二,你老小子喝酒也不等兄弟啊?哈!」
鲍二没好气地说:「谁晓得你,来又不打个招呼,要喝酒自个斟去。」
「你这小子最近还真没好态度啊,有种找你哥撒气去……哎,你这脸是咋回事?」
「鲍大那该杀的,说老子昨天不看铺,回来就给老子来了一下……」鲍二摸了一下那依旧红肿的脸蛋小声嚷嚷道。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去了啊,怎么样?见到柴大将军没有?」
「见是见了,只是看不清,人太多又要跪着,得斜着眼看。」
「有没有看到老仲啊?」
「咳,看到,这小子的命咋这么好。」
「这你就别比了,郑伸那厮可是柴大将军一手带出,说是门徒也不为过。晓得不,昨天晚上知府大人给柴大将军摆宴接风,这席上全是安定城上有头有脸的人,独独这郑伸是一牢头刽子,这可是全天下都找不到的怪事。」
「哼!有啥了不起,老子要是也能当刽子,不定比他差!」
「哦?」
甘定六怪笑了一声,然后稍稍低声音说:「别说俺这个当兄弟的不照顾你,看你思夜想地,现在机会来了,有兴趣到市牢里当刽子吗?」
「真,真的?不会逗我的吧??」鲍二听罢当场两眼放光,嘴巴张得老大。
「谁有心思逗你,柴大将军这次进城除了向知府要军资外,还顺便挑些兵汉,俺就是其中一个。」
「你?他挑你干嘛?难道他帐中要刽子不成?」
「这话说得,军队也要随军刽子的,龙武卫扩了营,想从市牢中挑一两个年轻的刽子随军,俺居然被他老人家看中了。」
「有这等事?不过到了军中也是当刽子,没什意思。」
「说你呆子还真呆子,这柴大将军年轻时就是在这安定城里当刽子,如今人家已是一军之首。就拿那老仲来说,这小子当初不就一随军刽子,狗屎运被柴大将军相中,如今不也威风八面。说不定俺……」
「行行行别做白梦了,你刚才说我能当刽子又是啥回事?」
「俺这一走不就有一空缺吗?俺替你这小子到老仲那美言了几句,总算点头答应了。」
「真的?那,那可真是……」鲍二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差点就想磕头认甘定六当干爹了。
「当然是真的,不过兄弟还是劝你一句,这牢里缺啥独不缺刽子,像你这种进去也只是当跑腿,别说女犯,男犯要杀头也没你的份。
呆得时间长了,还要得老仲心,一年半载后或许还有机会。」
「刽子不杀头难道当狱卒不成?」
「刽子本来就是狱卒好不,只不过有了刽子这个名头就有机会到刑场行刑,懂不?俺看你刀功还可以,也是一块好料,算是给你留一个机会。
可别像牢子里那几个老不死的,胡子都白了才杀一两个老母。」
「老六你少看扁人,说不定后老子也能统领三军……」
「是啊,老二你可是人才,后发财可别忘了小弟。」甘定六语带嘲讽地说。
鲍二歪传第三节:
「回来了!」
「唔……」
身穿公人服装的鲍二旁晚时分返回家中,自从鲍二吃了官饭后板仿佛直了许多,长工大头和小翠看到他也出了些许「尊敬」的笑容,连老爹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对于鲍老头来说家中有人能出入官府总是件光彩的事情,倒是大哥鲍大和嫂子依旧没好脸给他看,毕竟刽子这活儿是民间算是不入行的下工作,尤其是鲍二这种「实习」刽子论身份连城里宰猪的屠户都比不上。
鲍大对鲍二有活不干偏要跑去当刽子到十分不,简直就是不务正业,因此每次见到他红光面地回家总是面无表情地应答。
正如甘定六所说,牢头有刽子名号的有四十多人,其中有一半平常干的就是狱卒的活,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们有给犯人行刑的权利,更准确地说是男犯人。
至于处决女犯人他们只能算候补,至于刚刚入行的鲍二恐怕连候补都算不上,顶多只有给女犯剥衣、使用刑具和上绑的机会,若想品尝一下临刑女犯的身还得看老仲的心情,但是在刑场处决女犯的机会却很少。
虽说有甘定六的介绍,但进来时也得展示一下切砍骨的刀功,这对于家中开铺的鲍二来说是手到擒来,然后少不了花些钱银孝敬一下老大郑伸,鲍二自己没啥积蓄,自然是问老爹讨要,这也让鲍大愤恨不已。
鲍二入行两个多月,平素只是在牢房里看守犯人,出红差也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完事后和两三个老刽子一起清洗刑场,连收尸挂脑袋都轮不到他干。
不过对于鲍二来说,比起过去总挤在人群中看杀头,现在倒是能站在最好的位置看个一清二楚,虽然最近只是在杀男犯,但是人头落地、鲜血飞溅的场面仍让他到十分刺,心想啥时才能杀个女犯,哪怕是在一旁看也足了。
老刽子中有一名唤作李甲的,算是城牢中元老级的人物了,年轻时就已经跟着柴胜出红差,杀过几次女犯,其中有一个是前秦镇饥民暴动时抓到的女头目,年方二十,长得尚算清秀貌美,是李甲的最高战绩了。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自柴俊接了老爹的衣钵后,就开始冷落这位老臣子,好东西都给了新提拔的亲信。
从此李甲再没机会杀女犯,如今年纪大了更是只能干杂活和看热闹。
不过李甲此人脾气极好,没有人脉的鲍二很快就跟他混了,闲聊时李甲自然也不忘回顾他年轻时的「战绩」,让鲍二好生羡慕。
「小六说得对,你若讨不得老仲的心,想杀娘们不一定有机会呢。就拿小老儿来说吧,这头儿一换就没机会了,连带平的好处也少了。小二你这么年轻投个军说不定还有点出息呢。」
「投军是玩命的活,甘定六这傻小子只看着柴大将军风光,不想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丢了命,还有个鸟出息。不怕,子长着呢,就算没得杀总有得看吧。」
「你就这点儿出息啊,唉。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洗好脖子等着杀啊?咳,你呀你呀!」李甲摇头叹息道,这眼神仿佛在看自家不成器的儿子。
也许真的是傻人有傻福,竟还真的让鲍二给盼到了,却说安定城有一楼,店子虽不大却客似云来,全赖老板娘经营有方。
这娘原本是桃红院的女,后来被一财主赎了身,当了小妾。
可这财主不久破了产,气得一命呜呼,娘离家后拿着财主剩给她的钱开了小店,生意做大后凭着自己在桃红院的经验和一些人脉也自个搞起了院、当了老鸨,将店名改为楼,生意竟也渐渐红火起来。
这娘当年在桃红院也是出了名的美女,如今虽然三十有六、身材发福,但风韵犹存,打扮起来也不会输给楼中的年轻女子。
西城七重街有一王大财主,以贩布贩药营生,是当地出名的好之徒。
家中有有妾但依然连于花街柳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娘竟与王大财主勾搭上了,两人打得什是火热,王大财主甚至把楼当成了家,每晚都和娘享受鱼水之乐,王家的女人们则把娘当成眼中钉,恨不得生吃其。
然而好景不长,一晚王大财主服下药后与娘,未已竟口吐鲜血身亡,王家的女人们知道后马上报官,随后官差便将娘抓捕,查封了楼。
娘百口莫辩,无法解释为何王大财主服下的药变成了毒药,再加上王家人私下送知府金银,最终娘被判了死刑,于初七押往城西刑场斩首示众。
自从后秦攻占了安定城后,将领刘为了方便处决大量的战俘,在西城的十字要道上也建了一个刑场,虽然规模比不上著名的平安门刑场。
但要执行一般的死刑也足够用了,而且这里通方便,从城牢到刑场之间是一条蜿蜒的三马车大路,既方便游街也不用担心人多而影响押送队伍的前进。
刑场位于十字要道中央,故这城西刑场也被称为十字刑场,是一座半人高的方形石制平台。
别看这石台子不起眼,刘占领安定短短半个月就在这里砍了上千颗脑袋,平台面上已被无数的鲜血沉积成浅浅的红褐,以致于百姓们称这儿的冤气要比平安门刑场要多百倍,平闲置之时也无人敢近,怕染上晦气。
后秦被东晋灭亡后,西秦乘机占领安定,柴俊觉得这个城西刑场的方位不错,于是将其定为处决犯人的主要场所,为了方便悬挂首级,柴俊还命人在街口建了一座石牌坊。
除了车裂这种需要大场地的死刑外,平安门刑场反倒被冷落了。
龙武卫撤离安定城后,柴俊便将亲信郑伸安排在城牢中当刽子头目,某种意义上算是他们柴家的接班人。
郑伸手下有四名亲信,人称「四大金刚」,分别是哈术赤、童发、沐义和审通。
哈术赤是匈奴人,西秦与北凉战时被龙武卫俘虏,柴俊见此人听话能干,长得又壮实于是收入军中,后来将哈术赤配给郑伸当手下,一起到安定城当差。
其余三人和甘定六一样,皆是安定城牢中的年轻刽子,因为讨得郑伸心,慢慢也成了他手下的亲兵亲将。
可以说在城牢这帮刽子圈里,大部分的好处都落在以郑伸为首的五人身上,其他的刽子最多只得菜头菜尾。
不过对于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刽子们倒是习已为常,因为这种做法并非郑伸的专利,从柴胜柴俊父子,甚至更早的刽子头目皆如此作风,或者说「天下乌鸦一般的黑」,处处城牢皆如此。
在得知娘被判了斩刑后,城牢的刽子们好不兴奋,因为这意味着那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将在他们面前展示她那丰的身。
在行刑的前一天下午,娘从女牢处解出送往刑房,谁都知道这表示着什么,于是鲍二等一干刽子都迫不及待地赶到刑房,准备览一下娘宽衣解带的景,说不定郑伸一高兴还允许他们「品尝」一下。
可等他们跑到刑房时,娘早就了个光躺在石上面,四肢被铁链牢牢地绑在的四角,白白胖胖的躯体拉成了一个「大」字形。
凝脂一般的雪白肌肤,这是映入鲍二眼里的第一印象,过去他看过几次女犯杀头,不管是年轻的还是上岁数的肤都比不上她;两块和身材一样发福的房对称地摊在前高高地隆起,像两个刚刚从蒸炉里发起的大福包子!
在被两边拉开的大腿中间能清晰地看到下体那一团黑黑的深沟,显然还没有剃掉,看不到;还有那双白里透红的脚掌,看上去就像刚刚蒸的饺子……
「好啦好啦,没啥好看的,滚出去滚出去!!」哈术赤边说边将鲍二和几个老头推出了刑房外面。
从这架势上看来,今晚这块美味他们这帮「下等人」是无缘品尝了。
「老子还没看清楚呢……」鲍二心里暗骂,但又不敢发作,只得悻悻退场。
下更以后,鲍二仍对娘那副丰腴的身躯念念不忘,正幻想着自己钻进刑房去好好享受一番时,突然身体一个大前倾。
「叭」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差点没把门牙给磕出来,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被那矮矮的门槛给绊了。
跟着一起出去的几个老刽子笑得前俯后仰,李甲一把拉起鲍二,继续笑着说:「老弟啊老弟,看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犯得着糊吗?赶紧讨个媳妇回家看个够,再不然花点钱上楼去。」
鲍二羞得无地自容,灰溜溜地跑回家去,但娘那副躯体仍如幽灵一般占据着他的大脑,鲍二并非没看过光股的女人,如此人的女身他确实是第一次看到……
不,不是第一次,其实还有一个人能与她比美,就是自家的嫂子钱大小姐。
想到这里,鲍二脑子里的娘身躯立马换成了钱月颖的了,就是那天晚上他从纸窗孔里看到的那副雪白丰的身躯。
「鲍大这厮,哪来的狗运!」鲍二恨恨地骂道。
「明天要出红差,杀的是楼的老板娘。」鲍二回家后不忘报报自己将第一次出杀女犯的红差,长工大头听到后脸上出极为羡慕的表情。
「哦。」鲍大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似乎知道刀这种好事八辈子都轮不到那个笨弟弟。
「叔叔这么快就可以杀女犯了吗?没那么快吧?」钱大小姐偏偏还要往伤口上面撒把盐。
「老仲的刀,我嘛,和几个弟兄从旁协助。」鲍二说话时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猪都杀不好还想杀婆娘,哼!家里的活不干,当什么刽子。不好就像牢里那帮老刽子,到死都是看热闹的命!」鲍大继续往撒盐的伤口上浇水。
鲍二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打话直接回自己房间蒙头大睡。
睡到了二更天,鲍二自个醒了,只觉口干,仿佛做了许多梦但就是没记住。
鲍二借着月光走到井旁大口大口地喝了几瓢水,心想:「这会儿,郑伸这厮已经把娘给上了吧?说不定哈术赤、审通他们也跟着上了,唉……」
鲍二抬头看了看鲍大的房间,黑黑的窗子仿佛又飘出钱大小姐那放的呻声,联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鲍二心里越来越气,正想回房继续睡觉,突然瞟到铺里的案上放着一头傍晚大头扛回来的猪,心中一个灵。
鲍二到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案旁,用力将猪翻了个个儿,一看还是一头母猪。
(转者按:此处违反版规,和谐)
鲍二歪传第四节:
行刑当天,五更拂晓之时,鲍二就已经起更衣,匆匆出门。
这也许是他生平以来起得最早的一天了,当然这与勤快无关,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死囚要开始做上刑场前的准备了,虽然不能享受娘的身,但能欣赏她抹身扎髻也是快事一件。
今天大家都起得特别早,鲍二来到牢营时大伙都到齐了,不过两位主角——郑伸和娘仍在刑房之中,不用说娘的身又是由郑伸一人独享了。
「柴胜老大自不必说,即使是柴大将军在之时也不会如此独占。」李甲小声地对鲍二说。
「就是……」这一点鲍二也有耳闻,很多刽子也对此到不,不过那四大金刚像石狮子一般守着门口,纵然不快也只能忍着。
众人在门外等了许久,房门才慢慢地打开,出来的是男主角郑伸,看来这一晚上他确实是够了,脸虽有疲但神情愉快,连子和衣服都穿得东倒西歪,活像一个街边喝高了的醉猫。
看到门前的四大金刚,郑伸只是往房子里做了个手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四大金刚自然也晓得这手势的意思,四人互相打了眼后,审通和沐义依旧守在外面,哈术赤和童发径直走进了房间。
看到大门一打开,鲍二便拉长脖子,恨不得眼球能像蜗牛般伸到房间里面,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娘如同昨天那样伸长手脚睡在石上,不过这回下的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了,估计昨晚被郑伸剃掉了吧,他可真会享受……
还没等鲍二欣赏够只见房门再次「啪」的一声锁上了,不久里面就传出哈术赤的笑声和娘的惨叫声。
大伙都晓得发生什么事情,其中一个中年刽子说:「我说这不对吧,万一耽误时辰……」
长着一副跋扈嘴脸的审通马上走近那中年刽子,瞪着眼说:「耽不耽误我们说了算,没看见天还黑着吗?不服气的你进去押那老鸨出来。」
现场的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所有刽子如同石化了一般安静,唯一能听到的是从刑房透出来的男女高音二重唱,鲍二此刻到在这个圈子里面,只有郑伸为首的五人才是正编,其他全是临时工,包括自己。
「晓得不,老仲是那楼的老主顾,经常在那里出入,听说楼的头牌他全上过了,没想到这回连老板娘都搞上了。」也许是耐不住安静,李甲小声地向忘年鲍二普及一下郑伸的历史。
哈术赤和童发享受完后又换审通和沐义进去,四人玩儿完后才打发两个监婆进去为娘解锁和梳洗。
这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刺眼的光已经透过囚窗进营牢中来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鲍二已经开始昏昏睡,早知啥都看不到还不如干脆在家多睡一会,正当他心不在焉地开小差时,审通突然唤他的名字:「那个啥,鲍二!
进去给娘上绑!」
鲍二当场神为之一震,刚开始还疑心自己在做梦,但看到众人都用吃惊的眼神瞅着自己时,他才意识到中了头奖。
看来自己的运气还是相当不错的,来了才几个月就能看到杀美妇的头,还能亲手帮她上绑,说不定将来……
「喂!新来的小子,唤你呢,还不进去!」
「来,来了!」还在做白梦的鲍二被审通喝醒,颠颠地钻进了刑房。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鲍二走进刑房后更是动得手足无措,梳洗完毕的娘此时正背对着自己,原本凌的长发被监婆扎了一个高高的观音髻,娘后背的风景从脖子到脚踝全都清楚无遗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平看娘身材胖胖的,没想到部的轮廓十分明显,部上方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一双长长的腿紧紧地夹着圆圆的部。
白缎般的皮肤光看就能让人受到它的光滑,仅仅是一个背部就足以让鲍二神魂颠倒。
前段时间出红差鲍二都有为死囚上过绑,这么简单的活对他而言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但今天面对着娘那人的身,鲍二简直是狗咬乌——无从下口。
鲍二颤抖的手先将麻绳套往娘的颈部,接着抓起她的一只手腕用绳子往上了几圈,另一只手腕也是如法炮制,双臂便很自然地反剪了起来。
当娘的双臂拗向后背时,前那对硕大房的边缘已是清晰可见。
正当鲍二准备扎起娘那双叠起来的手腕时,血气上涌的他似乎再也把持不住。
让在场刽子们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鲍二的双手突然揽在娘的部,大把大把地了起来,几乎要穿而出的命紧紧地顶着她圆圆滑滑的大股上,如同大街上那发情的公狗一般。
不过最令大伙吃惊的还在后面,没等四大金刚出手阻止,娘竟然用她那长而壮实的大腿往后狠狠地踹向鲍二,正仙死的鲍二没防着这一手,结果惨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个趔趄跌了一个四脚朝天。
「老娘虽出于风尘,但也并非生来任人鱼。要上就在上来,别在这里脏老娘的子!」娘回头对倒在地上的鲍二怒吼。
「哈哈哈!!踢得好!」鲍二正爬起来教训娘,可身后的众人却笑成一团,没人为他打抱不平,甚至还有人为娘喝采。
审通一脸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走上前一脚把刚刚爬起来的鲍二再次踹倒在地。
「他娘的没用的废物!!老子好心给你天大的机会,你倒来丢人现眼,给老子他娘滚出去!!」说罢又踹了一脚,痛得鲍二是地打滚。
还是好心的李甲扶起了鲍二,便宜没沾多少倒是落得几记重脚和嘲笑,又羞又气的鲍二此刻真个恨不得把娘放在案上大卸八块,好解其心头之愤。
这时娘的双手已被审通绑好,正准备押出刑房。
娘的房确实是硕大无比,把她整个前都填了,双间夹出了一条长长的沟,圆圆的头看上去像两颗小粒,仿佛是用胶水粘在如铢钱般大小的晕上面。
发福的肚子微微地向前隆起,让腹股沟的线条看上去更加清晰,最难得的是皮肤仍保养得像二十多岁的少女般白白,让人到中年的娘散发出成且人的女韵味。
这一次的押送队伍由五名刽子再加十名狱卒组成,哈术赤带队,李甲和鲍二也在其中,尽管鲍二一大早就出了这么个大洋相,但那个匈奴人似乎并不介意这些。
娘被扶上一匹矮马上,五名刽子同样骑着马跟在娘的后面,其他狱卒则围着马队步行前进,行刑的第一步工作——游街已经准备就绪。
鲍二的怒气似乎仍未消,心想郑伸和四大金刚轮番进攻时,娘连都不敢放一下,自己不过抓抓子捅捅股竟然吃了她一脚,这娘们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吧,可方才毕竟被老审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有气也只得咽到肚子里。
鲍二盯着娘那着麻绳的后背小声地咒骂道:「光杀这鸟头真他娘便宜,应该拿牛刀把那身肥细细地零割才好!」
一行人刚刚走出营牢就看到有三个年轻女子在路旁等着,一见娘便马上哭着围了上来。
「想干嘛?滚开滚开!」
哈术赤和几名狱卒正准备上前驱赶,娘连忙说道:「官爷,那几个是楼的姑娘,大概是想跟犯妇讲几句话。放心,她们不会造次的!」
鲍二倒是吃了一惊,他一时之间没法把眼前这三个衣着朴素的民女和平在院门前涂脂抹粉的女联系起来,真个是人靠衣装。
不过认真地打量,这几位姑娘倒有几份姿,若是化了妆指不定会更漂亮,看得入神的鲍二似乎忘记了疼痛,他那强大的「意念」仿佛已经隔空剥开了几位姑娘的衣物,身上的皮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当年承蒙老板娘收留我们才能活下来,本想这辈子都跟着你过子,可没想……事到如今,咱几姐妹只想送你一程。」
「万万不可,都是大姑娘们,怎可到刑场去看那杀头的场面,你们能到这送我就很高兴了。你们若是还念我的好,每年的今烧一柱香给我。还有,以后别再进青楼了,知道吗?」
「可,我们啥都不会,不进青楼,又能到哪里?」
「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这年头当女的几个有好下场,你们手上也有点散钱,要么做点小本生意,要么找个好人家,别再吃女这口饭了。」
那三位姑娘依旧哭着不肯离去,哈术赤有点不耐烦了,扬着马鞭大喝:「快滚快滚!!再瞎磨蹭便把你们一同拉去砍了!!」
三位姑娘这才呜咽着离开娘,但她们并没有远去,而是一直目送着娘。
鲍二回头看了她们几眼,心想这个凶悍的老鸨居然还有姑娘哭着为她送行,看来娘在楼还是有点人望的。
「哼,我说娘,您老人家既如此向善干嘛还收她们当女,这不自相矛盾吗?」哈术赤面带鄙视对娘说。
「或许这就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我自己一直想寻个好人家过一个正常女人的子,没想第一位夫君早死,第二位死得不明不白,如今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娘苦笑地说。
「你这叫活该!」鲍二心里骂道,比起审通那几记,娘那一脚其实并不算重,但对鲍二来说被一个死到临头的女踢上这一脚着实是奇大辱。
「老弟,别说小老儿不帮你。娘这一脚是给你长个教训,上绑押解时顺便摸摸碰碰就好,像你今天这么那可是坏了规矩。」李甲似乎看透了鲍二的心事,于是循循善地说。
「少来。」鲍二小声地答道,同时用眼瞄了一下前面的哈术赤,怕被他听到。
「那他们呢?押解前还来那么几下又算什么狗规矩。」
「是有点过份……但只要女犯没下,不耽误时辰也不算坏规矩。往后点说,谁叫你不是四大金刚呢。」
鲍二不吱声了。
鲍二歪传第五节:
作为行刑,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光明媚同时有夹着些许秋风,一丝不挂的娘既不会热得全身冒汗也不会冷得瑟瑟发抖,队伍已走过了五条大街,娘的皮肤仍然干得如丝绸一般。
路上围观的人们一如既往的拥挤,比起平处决男犯,人群的数量至少翻了一倍。
鲍二看着大街两旁被挤得像干柿饼的好之徒,嘴角出了得意的笑容。
想当年自己也是为一睹女犯的身和容貌而挤得死去活来,回家还少不了被鲍大责打,如今却是「翻身作主人」,正儿八经地跟着押送大队,连女人身上的孔黑痣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都说刽子是不入的行当,但唯有此时此刻才有那种高高在上的觉,当然如果能亲自刀那就更完美了。
今天大街的气氛似乎比平常的女犯游街更为热闹,一来是因为娘出众的身材和相貌,二来是因为她的身份——女,一个比刽子更为下等的职业。
平常女犯,不管是民女还是女匪,偶尔也会赢得同情的目光,但女,得到的只有唾骂和嘲笑。
娘自己也很清楚当一名女、老鸨袒地示众会惹来多难听的话语,因此她一路上只管闭目养神,盼着早早到刑场,结束自己那多舛的生命。
为了方便围观的人群能看清楚女犯的身,负责押送的刽子们往往会分成一前一后,将女犯暴在中间,同时也是方便人们向犯人身上扔东西。
不过今天投手们要集体失望了,因为除了哈术赤骑着马走在娘的前方,其余四人都尽可能地接近娘,当然不是为了护花,而是想好好欣赏娘雪白的皮和那对在前晃动的房。
「滚开!老子都看不见了!」
「那有这样押送的,你们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大街两旁谩骂的对象开始由娘转向了那四个挡住风景的刽子,结果演变成刽子和人群互骂,如同墟市一般,一直闭目养神的娘这会也忍不往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老实点!」
鲍二起水火往娘的间捅了一下,娘痛得叫唤了一声,马上止住了笑,鲍二并不罢休,还趁机用水火拔了一下娘的房,娘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另一边的刽子见状也提起子捅她的房,两人一左一右好似在捣米糕。
让鲍二奇怪的是娘没有像在刑房时对这种无礼的举动进行反抗,双目依旧紧闭,脸上虽然出痛苦的表情,但却咬牙忍着。
看到鲍二那彩的表演,观众们才开始由谩骂转为叫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连哈术赤都到奇怪,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杂在用水火玩娘的房。
「哈哈,你小子好生会玩!以为你是个呆子,看来脑子还蛮灵光的嘛。」
看到哈术赤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小动作,于是鲍二更是得寸进尺,开始用端来回摩擦娘尖上的「小粒」,另一边的刽子自然是有样学样,起初娘还在强忍,可过了半刻钟后终于发出了阵阵呻声,额头上布了汗珠。
「好!好啊!!!」下面的男们发出雷鸣般的喝采声,报了一脚之仇的鲍二顿时到脸儿倍光,早上的窝囊气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队伍转了半个西城后终于来到了刑场,原本从容地坐在马上闭目养神的娘被鲍二折腾了半天后累得整个人都伏倒在马背上,在手腕绳结上的斩牌也差点掉了下来。
鲍二此时是一脸的得意,如同娘已经成了自己下之物一般高兴。
至于赤着上身、出前密密麻麻鬃的男主角郑伸已在刑场等候多时了,刑台上除了刽子手外还有监斩官和三两个侍从。
监斩官是府丞张如安,王大财主在安定城也算一个人物,和知府偶有来往,今天要处斩的是害死王大财主的凶手,监斩官自然也要请有点儿份量的人来担任。
刑场四角的茶楼、客栈和店铺挤了早早就来占位的人,当年刘把刑场建在十字路中间时,附近开店的老板还觉得倒了大霉,特别是残杀战俘那段子简直是门可罗雀。
可自从局势稳定后,或者说自从有女犯上刑场挨刀后,他们的生意反而开始兴隆起来,特别是陈麻子的客栈,只要有犯人行刑的告示贴出,能从窗口看到刑场的房子价钱就能涨上一半,处决女犯的话则可涨上一倍!
如果是名气大的、身材相貌出众的女犯,房子更是涨成天价,原本赔得连底都不剩的陈麻子短短几个月就变成当地最富有的客栈老板。
娘作为两者兼备的女犯自然又让陈麻子大赚了一笔,视线好的几间房子早就被有钱人给占了,其中有一个还是远道而来做生意的客商,看到处决娘的告示后也不惜重金订了一间房,打算见识见识当地女犯处刑的场面。
「真不愧是楼的老板娘,皮肤白子大,果然不错!」当哈术赤和另一名刽子将娘押上刑台时,客栈楼上有几个纨子弟便开始吹起口哨来了。
「早知如此当初上楼就该多出点银子跟老板娘睡上一晚,也不枉此生。」
鲍二和李甲等人也带着刀跟着上了刑台,名义上是后备兼助手,实际上是看热闹加打杂。
「哈术赤大人请放手吧,我可以自己来。」也许是哈术赤掐得太紧或是娘不想一直被人押着,她轻声地提出了要求。
看到郑伸点头示意,哈术赤两人便松开了娘站到一旁去了。
「娘啊,娘,平常光顾贵店时,我总在想你这位风采不减的老板娘身材如何,毕竟你年轻时是桃红院响当当的名。没想今时今竟以这种方式得偿所愿。」
郑伸虽然在刑房将娘的身把玩了一整晚,但此刻仍意犹未尽地从她的额头到脚趾都细细打量了一番。
「惭愧,如今已经年老衰,痴长了一身肥,早就不是当年桃红院的娘了。」
「要木桩吗?」郑伸眯着的眼睛笑着问。
「不用,老娘得住。」娘斩钉截铁地答道。
被处斩刑的犯人一般都是自个跪在地上,让刽子斩断其颈脖。不过很多死囚,尤其是女犯在死亡来临之际往往会因为过份恐惧而哆嗦不已、浑身发抖,令刽子无法下手。
应对这种场合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让助手刽子在后面固定死囚的身体使其动弹不能,另一种则是在行刑处放置一块圆木桩,让死囚把脑袋枕在上面,如此即使其身体抖动也不会影响刽子刀。
娘只是一普通民女,并非女大王或是女豪杰,郑伸怕她临刑前会害怕得发抖,故有此一问,而娘的回答倒是让在场的刽子们对她多了几分敬佩。
受柴俊影响的郑伸更是到高兴,像娘这种姿和勇气兼备的女人,杀起来会让他更加兴奋和足。
不过鲍二并不关心这个,他倒是对郑伸问娘是否要木桩到十分不,心想:「这混帐,怕娘们发抖干嘛不让我们帮忙架着,玩不了子至少也能摸摸那白白的皮肤吧。」
在郑伸和娘对话其间,鲍二看到有几个打份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夹在围观的人群当中,样子有点,好像也是经常出入楼的女。
不过和那三个哭着要为娘送行的女不同,她们似乎是来看热闹的,而且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有说有笑,真个是有人喜有人愁。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王大财主那帮披麻戴孝的家人们,也许是花了钱疏通,他们竟聚集在护栏之内,王大财主家里的大小老婆全部到齐。
大房邢氏揣着他的灵牌,一边狠狠地盯着缓步走上刑场的娘,一边不停地咒骂着,其他二房三房很快也跟着骂来起来,那种女尖锐的哭骂声让鲍二觉得自己置身于圈中。
张如安大概也觉得邢氏她们实在骂得太难听,连忙拍着惊堂木喝令刑台下的女人们安静下来。
看邢氏等人住了口,娘对着台下大声说道:「要骂就趁现在了,老娘现在就下去陪王大哥,你们是赢不了我的,想和老娘争的话就跟着一起到阎王殿去吧,哈哈哈!」
邢氏听罢差点气得晕了过去。
「犯妇人!还不快跪下,站在刑场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张如安再次拍着惊堂木。
「是。」娘很快地跪了下来,但板依旧得直直的,双眼从容地看着前方的监斩官。
「真不愧是楼的老板娘,果有女英雄的风范。」郑伸再次夸道。
之后张如安便按惯例宣读娘的罪状,在这段「垃圾」时间里,鲍二抓紧时间欣赏娘的体,因为再过一阵这副丰腴雪白的身就会被拖去葬坟成为野狗的美餐。
娘反缚着双手跪在地上使身体的脂肪向后拉伸,双显得更拔,部看起来更圆,大小腿互相挤使肌看上去更结实,有一种特别的曲线美。
美中不足的是那双朝上的脚掌,脏脏的就像家里铺的猪蹄子。
「犯妇人,你还有何话要说?若有要求也可提出。」又是一句监斩官惯例的收尾说话。
「事已至此娘还有何话可说,薄命妇遇薄情郎,情郎已死,娘岂能独活。只是以这种方式死去实在丢人,娘别无所求,只求一刀断头,一了百了。」
「准备行刑!」
「有劳了,郑大哥。」娘说罢从容地闭了双眼,微弯着身子,摆出了引颈就戮的姿势。
「好!放心上路,后投胎就别当老鸨了。」郑伸拔去娘身后的斩牌,出鬼头大刀,在用刀刃对准娘脖子中央后便高高举起。
这一刻刑场周围瞬间陷入了寂静,连台下那帮狠不得冲上去生吃其的王家大小老婆们也安静了下来。
有几个胆小的女人还用手捂着眼睛,只有邢氏始终怒目盯着娘,她要亲眼看着这个抢了她丈夫的女人头颅被砍下时的惨状,似乎这样才能让她解恨。
至于鲍二,尽管他是一位资深的刑场观众,但在近距离看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被砍头却是头一回,心跳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鲍二此刻真是到无比幸福,尽管刀的不是他,但他却紧张得双手发抖、大气直,命子也不由自主地发变硬。
「斩!」时辰一到,张如安便丢出斩签。
话音一起鲍二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仿佛要砍的是自己,头顶一阵冲血竟有些许晕眩的觉。
就在这半会儿的功夫,郑伸的大刀早就落下了,那颗扎着观音髻的脑袋顺着刀光向前飞了出去,跌到地上还不停地翻滚着,滚至离监斩官桌子还有半尺的距离才停了下来,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娘临刑前的英难气概似乎跟着人头一起离开了躯体,先是大股大股的鲜血从脖腔处而出,然后全身不停地搐和挣扎,一双子在她的前到处晃,最后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趴在了地上,两条白白的长腿叉地向后踢着。
围观的人们在这个时候总会出现两极分化,行刑之前个个巴不得要占个头位,行刑之后不少人怕得闭眼掩脸,有的还被血腥的场面和气味呛得当场呕吐,当然也有为数不少胆大的人拍手和呼,其中包括那位邢氏。
娘人头落地时邢氏竟高兴得手舞足蹈,当郑伸提着娘的首级示众时,邢氏还声嘶力竭地大叫:「杀得好!杀得好!!活该!!活该啊!!!」
倒是她身后的「姐妹」们个个吓得面无血,有两个还当场晕倒在地。
等郑伸将人头呈上监斩官处时,那团白才停止了搐,只有从脖腔里出的血如数条红蛇般缓慢地向四面八方蜿蜒爬行着,到达刑台的边沿后一点点地滴到地上。
虽说杀头这种血腥画面鲍二并非第一次看,而且与在铺里宰猪相比这种血腥程度并不算什么,但整个行刑过程着实是相当震撼,特别是像娘这种带姿的美妇人,即使是血淋淋的脑袋和抖动的尸身都好像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美。
鲍二歪传第六节:
昔的青楼名,今的院老鸨,娘,这位命运多舛的风尘女子在刑场上结束了自己三十六岁的生命。
午时三刻后,围观的人们逐渐散去,府丞张如安、刽子郑伸则和王家的家属们一同离开,邢氏在离开前还不忘对着娘的尸身啐了一口唾沫。
在这曲终人散之际才是鲍二这帮「临时工」出场之时,他们的分工也相当的明确,哈术赤在现场指挥,李甲和一位刽子用草席包好娘的尸身,准备运往城外。
鲍二和另一名刽子负责悬挂娘的人头;其余狱卒则搬走刑场周围的护栏、
旗帜和清洗刑台上的血污。
看着老伙伴李甲在料理娘的尸身时,捧着娘人头的鲍二又不泛起阵阵醋意,自己没份上、没份杀,现在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新来的就是吃亏。
娘那白净圆润的脸蛋开始变得灰青扭曲,原本好好地闭着的双眼和嘴也变得半张开,脖子断口上的血胡地织在一起,看上去真的让人倒胃口。
尽管如此,鲍二还是得一手提着人头、一手扶着长梯爬上石牌坊上,谁叫自己是新来的,别人不愿干的活全都得包了。
幸好当年柴俊在建这个石牌坊时模仿平安门城楼那般装了一排铁钩,因此悬挂首级的工作并不费时,只要把娘脑袋上的观音髻往钩子上一挂就成。
等鲍二从梯子上下来时,李甲二人早就将娘的尸身用草席包好,放在推车上往城门方向去了。
工作结束后刽子和狱卒们如常找了家小店喝酒吹牛,娘自然就成了饭桌上的谈资。
「值了,光是看娘这副身板,不上不杀也值了。」
「年轻人就是见识少,娘身板是不错,可是跟过去赛山鹰、鬼芙蓉比起来还差一大截呢。」
「少吹,你这老鬼少跟咱比划,看你混得头发花白却连老妪的都没碰过。」
「话说回来,老仲平常出完红差总到这喝酒,这回却是跟着王家的人一起走了。」
「那是当然,你道今天杀的是谁?那可是王家那帮娘们的仇人,咱老仲砍了娘就等于是帮她们报了仇,大鱼大侍候是当然的。」
「娘也太可惜了,当年也是院的头牌,当了老板却是越长越有味道,不想就这样掉了脑袋。」
「读书的不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你就别在这里叹息了,反正没你的份,能看看就不错了。」
向来喜在酒桌上吹牛皮的鲍二今天却有点心不在焉,那具裹着草席的尸始终让他难以忘怀,心里寻思着要是跟着一起出去就好了。
但是想归想,鲍二没有付诸行动的胆量,万一玩女尸的事情传出,被人嘲笑事少,搞不好会被扫地出门。
「老子啥时才能像郑伸那厮这样风光啊?」鲍二叹了一口气,自个拼命灌起闷酒来。
落西山,鲍二拖着半醉的身体往家里走去,心里很想跟大头吹吹牛皮,但一想到会被那刻薄的大哥大嫂拔冷水只好作罢,还是回家好好睡一觉。
快到家的时候背后有人向自己打招呼,回头一看原来是李甲,看来他已经把娘的尸身处置完毕了。
鲍二心里虽然有点儿嫉妒李甲能料理娘的尸身,但好歹也是能和自己说得上话的人,于是鲍二很热情地招呼李甲到自家小店坐坐。
「大头、小翠,给咱上一壶好酒,再来一盘牛!」两人一坐下鲍二便如主人般向长工们发号施令。
「你还真能吃啊,这牛十天还没人点上一盘。」鲍大照旧刻薄地数落他。
「老子付钱还不行啊!」鲍二「啪」的一声把一串五株钱丢在桌面上。
话说刽子们每次在城西刑场出完红差总不忘向附近的商家讨要几个吉利钱,虽然明知是勒索,但却敢怒不敢言,以前有一家死活不给,结果刽子行刑完毕后直接把尸身丢到他们铺子门口,说是曝尸十。
从此之后商家们都快地进贡,权当是保护费,再说行刑当天生意又好,大可加价赚回来,久而久之刽子事后讨吉利钱就成了惯例。
鲍二有机会出红差自然不忘跟着大伙去讨,不然刽子那微薄的俸禄哪够自己吃喝玩乐。
向来被大哥大嫂看扁的鲍二乘着点酒劲,把今天讨回来的吉利钱全丢了出来,损失事少,面子是绝不能丢的。
「哼!」鲍大只顾到铺宰猪,不再理会鲍二。
「哎哟,我说二爷,最近发财了吧。」长工大头看到桌子上的一大串铜钱是两眼放光,点头哈地端着酒了上来。
「发财谈不上,至少比过去当长工好多了。」鲍二说到「长工」二字时故意提高声调。
「你们兄弟为何如此……?」李甲不住关怀地问。
「别提那长狗眼的家伙,来!喝!!」
酒过三巡,两人的话题很快就回到娘上了。
「我说老李,娘这身板子不错吧,有没有想过上她?」
「说不想是骗人,别看小老儿年纪大了,下面这活儿还没废,若是有机会怎会不上?」
「哼哼,那你老实告诉我,今天你把娘那尸体拉到外面葬坟,有没有借机上一把。」
「你啊,想女人想疯了吧?说起女尸,是有人会干这种事,不过呢刽子要干这活定会被人笑话,再说今天这尸体也没拉到外面去……」
「没拉到外面?难道你还拉回家去不成?」
「这……」李甲这下子惊得酒醒,晓得自己说溜了嘴,只好凑到鲍二耳边小声地说。
「哎,实话告诉你好了,不过你可千万别到处去说。你也知道王家那帮女人对娘可是恨之入骨,听说当初那邢氏还跑到知府家里去,要求将娘押到王家的灵堂里处斩呢。」
「有这事?」
「知府大人自然不肯应答,不是嫌钱少,若是这事一传出只怕官位不保。
人还是得押到刑场正法,脑袋也得按规矩示众三,唯一可以灵活处理的就只有尸身了。」
「难道是……」鲍二也凑到李甲脸边小声问。
「把尸身拉到王家去?」
「是的,由王家的家丁带路,我们把尸身拉到灵堂,灵堂边上放一案,娘的尸身就像……」李甲边说边向鲍家铺那边呶了呶嘴。
「就像那样。」
鲍二转过头去看了看铺那边,只见一头百斤肥猪躺在案上面,鲍大正拿着砍刀破开猪的肚子,将里面的肠子一把出。
「得不到脑袋也要得心肝脾肺,那邢氏可是厉害得很,其他女人全吓得躲一边去了,就她在那里盯着。」
「谁的刀?」
「还用问,当然是老仲了。听说过去跟柴大将军练过宰人的功夫,看他剖开娘肚子就跟你大哥宰猪一般顺手,三两下的功夫便挖出娘的心肝脾肺,还割了子,一同摆在了灵案上供奉。
拜祭完以后那邢氏好像还不解恨,竟还要老仲切下娘身上的,剁碎了包馄饨。」
「真真是最毒妇人心,老仲今天可是从那活儿一直到肚子里了。娘这,难道你也有份吃?」
「哪里,小老儿只有看的份,像我这种人哪能跟他们同桌吃饭,我要吃了还用上你这儿讨牛吃。现在估计王家那边已经开饭了吧。也好,娘身子皮白的,扔到外面让狗吃就费了。」
鲍二没再打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铺那边,肘子、蹄子、排骨……,看着一头完整的猪被鲍大练地解成一份份猪时,仿佛亲眼看到娘那白白胖胖的身被郑伸切成碎块……
「大头,再来一盘馄饨!」鲍二扯起嗓子喊着。
鲍二歪传第七节:
郑伸毫无疑问是安定城里最富有的人,平里除了有狱卒和刽子们的进贡外,还有家里经营的行当收入。
郑伸的四位老婆分别经营着米铺、盐号、酒馆、赌场和院等赚钱的行当,凭借着自己的势力近几年还兼并了不少同行,让生意越做越大。
他那经营院的小妾,最近还成了楼的新老板,原本就肥得油的郑伸又多了一项收入来源,真可谓是富可敌国。
郑伸小妾名下的两间小院名气都不大,即便如此营牢里的刽子仅凭其微薄的收入也很难去享受一次,至于楼这种上档次的大院他们更是无福消受,当然,除了四大金刚。
鲍二和那帮酒朋友也逛过窑子,当然是那种连小院都算不上的「凤巢」,像他们这种下层市民也只能去这种地方了,侍候他们的大多是上了年纪或相貌身材平平的无业妇女,鲍二尽管到不,但也只能将就。
本想当了刽子就有机会尝尝免费「晚餐」,谁想却连老母的都碰不到,想起当初甘定六的劝说鲍二也只好哑子吃黄连,有苦自己尝了。
自从被娘踹了一脚后,营牢的刽子们都有点看不起他,审通等人出红差时都不太愿意带他同行,倒是哈术赤不太介意,见鲍二动作还是蛮机灵的,几乎每次都会带上他,慢慢地鲍二成了这位蛮族领导的御用手下。
彭氏是一个失手杀了丈夫的女人,她的丈夫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对其拳脚相加,终于有一天彭氏忍无可忍,拿起隶面杖就向丈夫头上敲去,谁知这个倒霉蛋被击中倒地后,脑袋撞向了地上的铁铆,竟一命呜呼了。
虽然彭氏所为值得同情,但谋杀亲夫毕竟是大罪,最后还是被判了斩首。
彭氏和其他女犯一样,甫一押入营牢就被剥去身上的衣物,在换上囚衣之前第一件事就是由监婆将其送到郑伸面前,由他来决定谁来执刑。
如果遇上相貌和身材好的,执刑人自然是郑伸本人,看不上眼的才会赏给四大金刚,如果连四大金刚都瞧不上的,下面这帮刽子才有机会,这已经是多年来的惯例了。
彭氏年三十五,生过两个孩子,虽然年龄比娘小,但到底是劳动妇女,平并没有刻意去保养,相貌身材自然无法与之相比
郑伸一边喝着酒一边来回地打量彭氏,还不时用手捏捏房、拍拍部,摆了大半天终于下达「圣旨」:「哈术赤,这个给你了。」
人选定毕,哈术赤「谢恩」后,监婆才给彭氏换上囚衣,锁回女牢,待十后刑期一到便送到刑场斩首。
行刑的前一天,监婆将彭氏从女牢中带出,送往刑房处给哈术赤享用,大概是因为彭氏姿平平,郑伸和审通等人并没有出现,不过其他刽子依旧准时到场,大概是盼着哈术赤完事后也能给他们尝尝。
身穿白囚衣的彭氏此时面无血、目光呆滞,尚未上刑场已是一副死相,监婆将彭氏带入刑房后便开始去她身上的衣服。
一众刽子挤在门外瞪大眼睛,恨不得长上一双能穿一切的透视眼。
那女人大概不太了解营牢的规矩,看到监婆竟在一大群男人面前剥她的衣服,便开始哭闹起来,平干惯重活的彭氏力气不少,情绪动起来那两个监婆连架着她都有困难,更别说剥衣了。
门外的这帮饿狼看了大半天连彭氏的肩膀皮都没瞧着,又不敢跑进去帮忙,只能骂骂咧咧地干瞪眼。
里面的哈术赤终于按捺不住了,直上前去狠狠地了彭氏一个大耳光,彭氏脑袋一歪晕厥了过去,嘴角还出一注鲜血。
「两个没用的猪婆!!连个娘们都按不住,下次来个母大虫岂不让人跑了不成!!」说完哈术赤又各赏了两个监婆一个耳光。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哈术赤脾气在营牢里可是出了名暴躁,稍不如意便拳脚相加,两个监婆吃了打立马冲门而出,其他人也吓得往后退了好几尺,等他们再次靠近时大门早就关上了。
只听得里面传出彭氏的哭喊声和哈术赤的叫嚷声,众刽子心里不同情起那女人起来,要知道那个匈奴人兽一发任你是母老虎不死也得掉层皮。
多年的经验告诉刽子们,若老大不发一言那就说明今天晚上这女人归其独占,众人好不失望,只得慢慢散去,一些人还忍不住小声咒骂起来。
只有负责值夜的刽子还抱有少许期望,他们甚至还拿出酒钱来打赌,看晚上哈术赤会不会「良心发现」,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多年来的一种乐趣了。
第二天早上,鲍二和李甲等四人照旧跟哈术赤出红差,负责上绑的鲍二这回才有机会看到彭氏的身,和娘相比确实差上几个档次,难怪郑伸会如此大方将她「赏」给哈术赤。
不过对于鲍二这帮饥渴的饿狼,彭氏那壮实和略带肥胖的身板子也足够让他们的命子注望了。
鲍二在按着女人的背部时,另一只手不忘顺便揩揩油,在经过娘的教训后他开始学乖了,知道当时即使娘不踢他,四大金刚也会把他揍个半死。
于是鲍二在勒绳子时趁机抓住彭氏的房了两下便收回,点到即止。
彭氏和大多数被判了死刑的民女一样,在赤身体游街时总低着头小声哭泣,全身微微地发抖,手臂和房都布着皮疙瘩。
「脓包!」鲍二一向不喜临刑前哭哭啼啼的人,哪怕对方是个女人。
细看之下,彭氏的手臂、部和部都有不少新添的伤痕,看来昨晚她被哈术赤折磨得够呛,光是这份痛苦也足够让人哭出来了,杀头对她而言也许是最好的解。
在彭氏呜咽了大半天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刑场,和喜在刑场上等着猎物的郑伸不同,哈术赤每次都随队而行,到了刑场后才去身上的公服,出结实的肌和前那束密密麻麻的卷。
当鲍二和另一名刽子押着彭氏上刑场时,大概是意识到死期将至,彭氏的情绪有点儿失控,身体如筛糠一般抖动起来,没法好好地跪着。
监斩官无奈,只得让鲍二他们按着彭氏跪下,那天正好烈当空,鲍二一边要用力着彭氏,同时又要保持蹲着的姿势,不一会已是头大汗,汗水顺着眼脸和鼻子往下滴,但又不能用手去抹。
彭氏的背部这时也渗汗珠,沾得鲍二的手掌滑溜溜的,使他不得不花更大的力气来按紧彭氏,最要命的监斩官念了半天还没把彭氏的罪状读完,鲍二只得暗暗叫苦。
在经过漫长的晒煎熬后才等到开斩的时辰,当斩签落下时,彭氏开始了更烈的抖动,口里结结巴巴地说着听不懂的话,害怕得连小便都出来了。
鲍二反应还算快,看见不对劲马上挪开大腿,倒是他的搭挡倒了大霉,子被淋了一大片,气得那家伙破口大骂。
「你的!!给老子跪好!!!!」只听得一声如猛兽般的叫吼声,震得鲍二的耳朵嗡嗡作响,观众们似乎也被这叫声给镇住了,全场突然静得如坟场一般。
发出那如雷鸣般喝声的正是哈术赤,彭氏当场被唬得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地伸直了自己的脖子,随后鲍二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彭氏的脑袋便滚落了地面。
完事后鲍二照旧悬挂脑袋,李甲则照旧将尸体运往城外,长了见识的鲍二现在并不羡慕运尸体的工作,要知道郑伸和四大金刚都有出完红差到酒店吃酒的习惯。
像他们这种在现场干活的小卒一般都能跟着他们喝上两杯,顺便一下「情」,若讨得心说不定后能多得点好处。
斩了彭氏后,哈术赤便带着鲍二等人到平光顾的酒店喝酒,但奇怪的是今天居然客,因为这家店的老板是郑伸的二老婆,哈术赤心里不快却不敢发作,一直想寻机会讨好上司的鲍二见状马上邀请哈术赤等人到自己家的小店作客。
哈术赤虽然看不起鲍家的小店,但要改去别家大酒店又太远,而且去鲍二家吃自然是免费招呼,于是欣然前往。
却说鲍二入行也快一年了,在这一年的光景里,鲍老儿因病咽了气,铺和小店的生意自然归鲍大所有。
缺少了老爹这个缓冲地带,鲍家两兄弟的矛盾似乎越来越大,两人在家中经常形同陌路,后来鲍二干脆把营牢当老窝,大半个月都不回一趟家。
正在小店招呼客人的鲍大看见鲍二带了一伙人进店顿时变了脸,因为他每次带猪朋狗友前来不是鲍二做东便是赊账,所以鲍大对弟弟这帮酒朋友从来不带好脸,得他们好不扫兴。
不过正发作的鲍大一看到哈术赤那张阎王脸马上把到嘴的话回到肚子里。
鲍大虽然不知道哈术赤的名头,但样子倒是见过的,因为鲍家前面的街道也是从营牢到刑场的必经之路,所以哈术赤那张脸对鲍大来说并不陌生。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两年前的夏天,一天早上鲍大送到陈麻子的店,刚好碰上一个女匪要行剐刑,执刑的正是哈术赤。
只见他一刀刀地从赤条条的女匪身上片,痛得死去活来的女匪浑身冒汗,汗水渗到伤口更是雪上加霜,看上去很彪悍的女匪一开始还死死忍着,到后来终于发出了阵阵的哀嚎!
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连身为屠户的鲍大也到寒心,但哈术赤从头到尾都面不改,甚至还将一些割下来的小块到口中咀嚼起来,吃得下巴了血,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那天之后鲍大一连做了几晚恶梦,因此他对这个禀凶残的刽子印象是特别深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只在恶梦中出现的人居然大摇大摆地到自家小店作客,鲍大自然又气又怕。
鲍二招呼哈术赤一行人坐好便照旧喊大头上好酒好菜,看到鲍二又带着猪朋狗友白吃白喝的钱大小姐忍不住从二楼下来,正要冷嘲一番马上被鲍大制止住了。
「干什么拦着我?难道你还怕他们不成?」
「小声点,今天就算了,没看见中间那个蛮汉吗?这人惹不得。」
看到鲍大如此恐慌,鲍二更是得意忘形,一边招呼哈术赤还一边向其他客人吹起牛皮,说咱头儿今天出红差是如何的神勇,那女人只被喝了一声便乖乖地伸长脖子挨刀,接着又吹自己如何捆绑和制服那女人。
周围的茶客无不向他们投向羡慕的目光,不过哈术赤对此并不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从楼上下来的老板娘给引住了。
正在口若悬河的鲍二看到哈术赤目不转睛地盯着钱大小姐,寻思这个匈奴蛮汉大抵是被自家那白皮肤嫂子住了,钱大小姐本就长得标致、体态丰,最近刚刚有了身孕,身材越发显得。
附近不少男都是为了一睹钱大小姐圆润的脸蛋而到店里喝杯小酒,不过鲍大的坐镇让他们有心而没胆,看过意过便罢,但哈术赤显然不一样。
哈术赤直勾勾地盯了半天后才回过头对鲍二说:「去!叫那婆娘陪咱喝酒!」
这话一出鲍二脸都变了,他无法想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虽然平常他那帮猪朋狗友喝高了也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鲍二都可一口回绝,但对于眼前这位哈术赤,他可没胆量去说这种话。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哈术赤咆哮道。
「是,是,这就去……」鲍二如同一个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的木偶一样,缓慢地向阁楼方向挪去。
「嫂,嫂子,可,可否移步小店?咱,咱老大想,想,想敬嫂子一杯。」鲍二边说边浑身哆嗦,挖空心思想了半天才把「陪酒」说成「敬酒」.
同时眼尾不停地瞟着脸发青的鲍大,仿佛那铁锤般的拳头随时会砸下来。
「什么?就他那蠢样也想敬我一杯?你回去告诉他,休想!!」钱大小姐叉着滚圆的,扯着嗓子骂道。
「嘘……」鲍二吓得连忙做手势示意,担心钱大小姐的喝骂声会被哈术赤听到。
哈术赤大概是不耐烦了,在猛地灌下一大碗酒后迈着大步往阁楼方向走去。
现场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鲍二、酒客和长工们都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安定城两大蛮汉的对决似乎要一触即发了。
「这位大人。」鲍大向前迈出一步,挡在钱大小姐前面,拱手向哈术赤说道。
「这么多位差官能光临敝店实在是不胜荣幸,我们主人家本应好好侍候诸位,无奈内子已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且不胜酒力,若大人不嫌弃,小人愿以镇店美酒赠之,望大人笑纳。」看到鲍大一反常态地客气,众酒客失望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哈术赤看了一眼钱大小姐那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再看了看态度不卑不亢的鲍大,沉默了半晌后才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好!是条汉子,好,酒我收下,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了。」哈术赤说罢,向小店那边扬了一下手,众刽子马上收拾家伙准备离去。
长工大头则抱出鲍家秘制的米酒酒埕,到鲍二的手中。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鲍二正想与大哥大嫂道个别,但方才一脸和悦的鲍大转眼间变得瞪眼张鼻,额头青筋布,把鲍二吓了个半死。
鲍二一字没吐连忙抱着酒埕跟着同伴们溜出小店外。
「那是你家嫂子?」在返回营牢的路上,哈术赤向鲍二问道。
「是……,是。」惊魂未定的鲍二呆了半天才回答。
「长得真不错,真想好好地疼她一下,哈哈哈!」
「那老大方才为何不请她过来?」旁边一名刽子连忙接口。
「那女人确实怀了身孕,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再说那是咱鲍兄弟的店,好歹也给点面子,啊。」
「是,是!」鲍二一边抹汗一边心怀地看着哈术赤。
晚上哈术赤等人在别家酒馆吃喝了一顿后各自归家,当鲍二挪着酒步回到家时发现大门紧锁,门前的地上全是自己房间的衣服家什。
半分清醒的鲍二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气急败坏的他疯一般的冲到门前使劲踹了两三脚,然后破口大骂!
「鲍大你这狗娘养的!!从小把老子当伙计使唤,现在当家了、儿长全了,居然要把老子赶出家了,好!!少狗眼看不起人!老子以后铁定混得比你好,银子多得使不完!你,你们两个就等着给老子端盘子吧!!」
鲍二乘着半分酒劲在门外疯骂了半天,见里面没半点反应,外面静悄悄的也没人「欣赏」自己的表演,在长叹了一口气后,鲍二捡起了几件衣服便往营牢方向走去,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真的要以营牢为家了。
鲍二歪传第八节:
有道是「翁失马焉知非福」,鲍二虽被鲍大赶出家门,但自从他以牢为家后,倒是多了不少与四大金刚等人打道的机会,平素和猪朋狗友外出吃喝也不受制约了。
特别是顶头上司哈术赤,每每轮到他出红差时,鲍二总会在前一夜将一切安排好,行刑完毕后所有的吃喝玩乐全由自己一手包办,费用来源主要靠对刑场附近商家的敲诈,因此这些商家对鲍二无不恨之入骨。
为了报鲍大逐门之仇,鲍二还经常带哈术赤等人到鲍家的小店吃酒,哈术赤虽然没有调戏钱大小姐,但总是用眯眯的目光打量她,尽管她的身材已因怀孕而走样。
酒间哈术赤还和刽子们高声谈,得柜台边上的钱大小姐好不尴尬,鲍大则是敢怒不敢言,鲍二每次看到哥嫂那又恨又怕的样子心情都特别舒畅,似乎比狠狠地把鲍大揍上一顿还解恨。
很快鲍二就成了哈术赤手下的头号人物,其他跟着哈术赤混饭的刽子也开始对鲍二毕恭毕敬起来,称呼也由「小二」变成了「鲍二哥」。
「鲍二哥」这一年似乎开始转运了,一直负责收尸清场等打杂工作的鲍二终于得到处决犯人的机会,哈术赤开始把一些死囚给鲍二来解决,尽管都是男犯,不过好歹也走出了第一步。
鲍二平虽好吃懒做,但到底是屠子出身,杀头的活前一两回手段还略显生涩,过后便运斤成风、手到擒来了。
每次出完红差,鲍二都故意拉大队从家门口经过,想在哥嫂面前摆摆威风。
有一回大队经过时鲍大刚好拉着货物回店,一酒客指着鲍二说:
「哟,老大,你家老二如今有出息了。」
「有个鸟出息,人家不愿吃的骨头才丢给他啃,狗都不如!」
鲍大说话时故意扯高声音,让鲍二听得很不是滋味,他盯着鲍大的背影心里暗暗骂道:「狗巴子眼等着吧,老子迟早把你们踢出家门外讨饭去!!」
一年的时光眨眼便过,起初充自信的鲍二渐渐地又开始心灰,虽说有了处决犯人的机会,但哈术赤让给他的大都是小偷小摸、山贼喽啰之类的杂鱼货,别说是女犯,有点头面的男犯也轮不着自己。
可孝敬上司的费用却是一都不能少,鲍二拼了命搜刮回来的吉利钱真正落入自己包的只有九牛一,每每看到手上少得可怜的铜板时他都仿佛听到鲍大的嘲笑声在耳边回响。
鲍二虽窝了一肚子火却只能忍气声,正当他快要到绝望的时候,转机再一次出现了。
自赫连背叛后秦主姚兴自立后,他所建立的夏国成了关中的一支新兴力量,后秦被东晋灭亡后,更是将势力扩张到长安一带,之后长年与西秦在陇西争夺地盘,国力渐衰的西秦经不起连年的战争消耗,大有被夏国并之势。
就在鲍二转行当刽子的第三个年头,赫连派堂弟刘觉率军与西秦军在平原郡展开了战,最终龙武卫惨败,大将柴俊失踪,乞伏暮末只得下令大军撤出关中,安定城知府主动开城向刘觉投降,夏军兵不血刃地占领了这一关中主要城市。
由于数年前后秦占领安定城时,赫连手下的匈奴兵一度烧杀抢掠,给安定城的百姓留下了恐惧的影,如今进城的夏军正是由的堂弟刘觉指挥,无法逃命的百姓只得紧闭门户、合十祈祷,盼望着这位刘大爷能发点慈悲。
刘觉带领亲兵进入太守府后马上将其变成自己的指挥中心,然后召集城中大小官员开始发号施令了。
正当官员和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时,营牢的一帮刽子反倒轻松自如,因为这样的场面他们见得实在太多了,虽说一朝「天子」一朝「官」,但刽子的地位倒是一直稳坐钓鱼台,如同皇里的太监一般,从没听说他们会失业。
但和过去三秦更替不同,这回匈奴人的进入却令一向太平的营牢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当晚,以郑伸为首的一众刽子和狱卒都被太守召集到营牢中候命,与此同时整个内城都如临大敌般布了全副武装的夏军,得周围的气氛十分紧张。
就在刽子们头接耳地谈话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传令兵来到营牢中,大声地问道:「有没有一个唤作哈术赤的?立即前往太守府去见刘大将军!」
在大家都疑惑地把目光投向哈术赤时,他从容不迫地拔开前面的刽子,走到那传令兵跟前问道:「我就是哈术赤,你家将军唤我何事?」
「唤你去便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就我一个人吗?好歹多去几个吧,是吉是凶总也好有人回来传个话。」
「大将军说了,顶多让你带两个人,身上不能带家伙,明白吗?」
「好。鲍二,李甲,你二人随我同去!」
鲍二看到外面密密麻麻地站甲兵,脸早就吓得发白,仿佛他们随时都会冲进来将他们砍成酱,现在哈术赤竟要带他们一起到敌将的大本营中更是怕得三魂没了七魄。
「还呆站在那里干甚!还不快去!!」
「是,是……」
李甲见面如死灰的鲍二双腿如同灌铅一般一动不动,唯恐哈术赤再次发怒,只好拉着他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已至此只管一去。」
鲍二无奈,只好低头缩地跟着李甲走出营牢外。
此时已近三更时份,夏兵手上的火把映着他们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在黑夜中更让人到害怕,鲍二的脑袋瓜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双腿如木偶般机械地跟在哈术赤等人的后面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才进入到太守府内。
「大将军,哈术赤带到!」
「小人哈术赤参见大将军。」
「小人李甲参见大将军。」
在看到前面的一干人都跪了下来时鲍二的魂魄才返回身,马上连蹲带趴地倒了下来,嘴里哆哆嗦嗦地说:「小、小人鲍、鲍、鲍二参、参见大将、将军……」
说罢额头冷汗直冒,舌头发干,按在地上的双手不停地打战。
刘觉似乎没有在意丑态百出的鲍二,看到哈术赤等人到后便很客气地唤了他们起来。
「听说你是凉州卢水胡族的人,对吧?」
「正是。」
「哈哈哈,真难得。我听太守大人说这里有咱匈奴部族的人时还半信半疑,如今看到你的样子便确信无疑了。」
之后刘觉开始用众人听不懂的话来与哈术赤谈,谈得兴起时两人还一起哈哈大笑。
看到现场气氛比较融洽,鲍二紧绷的心才慢慢松了下来,他微微抬起头,瞄了一下前方的刘觉,心里不吃了一惊!
只见那刘觉身穿厚重的黑甲,头上戴着毡盔,脸的棕黑卷胡,双眼如猎鹰一样锐利,仿佛可以刺透别人的心,尤其是那两个向外翻的大鼻孔,如同外的蛮牛一般不停地着白气。
两人用家乡话了许久后,那大胡子刘觉看上去越发的高兴,还赐了座给哈术赤,正当双腿站得发麻的鲍二以为可以坐着歇一会时,哈术赤却对他们说:「这儿没你们的事了,回营牢去吧。」
鲍二和李甲得以平安返回时虽然松了一口气,可缓过劲来的鲍二在路上却开始大发牢了。
「什么狗东西,去的时候怕被人暗算就带上我们俩,现在攀上大树了,却把我们丢一旁,他娘的!」
「那刘大将军与哈术赤同为匈奴人,大概不想留我们这些外族人在这里听他们谈话吧。」
「放!他们说的话我们一句都听不懂,有啥可怕的。那大胡子还赐了座,怕是要上好酒菜,哈术赤这厮把我们支出去,什么居心!!」
「好了,你还惦记着酒菜,这年头碰上这事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再说若是那哈术赤真的被那刘大将军重用了,我们的子大概也会好过一点吧。」
「你说那大胡子明明是个匈奴蛮人,干嘛还改个汉名。」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李甲又开始卖他的学识了。
「这夏国主和一百年前的灭亡大晋的刘渊一样,祖先都是以前匈奴王与汉朝公主生下来的后代,因此以刘为姓。那刘原是姚苌手下的大将,后来据关中自立才改回胡姓赫连。」
「那大胡子刘觉干嘛不改?」
「听说那是刘建国时定下来的,他那一支改姓赫连的才有资格继承王位,其余亲戚只能继续使用刘姓,以示区分。」
「,那大胡子也没啥了不起的嘛,连当个大王都不够格,还他妈装什么蒜!」
鲍二脸带不屑地说。
「这话以后就别说了,至少从今天起,他在安定城就是一个大王,敢惹他不高兴一定会死得很惨。」
鲍二歪传第九节:
自从哈术赤风光面地从太守府回来后,众人都私下认为风水轮转的子要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夏军占领安定城的头十天还一切如常,当百姓们准备松一口气时,暴风雨却不期而至。
一向负责在刑场监斩的府丞张如安竟被押往城西刑场处斩,而代替他坐在监斩官位置上的是夏军副将刘哈拨儿。
张如安在昨天被捕,不用半盏茶的功夫就被判了死刑,罪名是「私通秦军」,子儿女皆被贬为奴隶。
这样的罪名无疑让安定城大小官员如芒在背、人人自危。
因为张如安所谓「私通」西秦的理由十分勉强,算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有「私通」的嫌疑,可以想像只要刘觉和他手下的鹰犬看你不顺眼都可以安上这一罪名。
不过当中最为惧怕莫过于「老仲」郑伸,因为几乎全城人都知道他是西秦龙武卫大将柴俊的门生,近两年还常为柴俊筹集军资和兵源,若说「私通」郑伸真可谓是铁证如山了。
自打那天后,郑伸对哈术赤的态度益客气起来,仿佛哈术赤才是老大,其余三大金刚对哈术赤也以「大哥」相称,名义上仍是刽子头领的郑伸慢慢地边缘化了。
至于哈术赤也是老实不客气,天天免费光顾郑伸名下的酒馆和院,不管是酒菜还是女人他全是最上等的,郑伸尽管心中恼怒也只能哑子吃黄连。
有一次哈术赤去楼喝花酒,酒兴一起竟指名要老板娘——郑伸的小妾陈氏来陪酒。
陈氏本就对这头蛮牛晚晚白吃白喝甚为不,而这次竟要让自己像女那样陪他喝酒,自然怒从心中起,于是唤了几名壮实的家丁将烂醉的哈术赤打了出去。
正当陈氏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而自鸣得意时,恶梦随即而至。
约莫二更时份,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匈奴骑兵突然杀往楼,不问情由见人就杀,可怜一大帮嫖客和女尚未品尝鱼水之就成了刀下亡魂。
而郑伸此时正与另一位老婆在上快活,闻讯后当场吓得肝胆惧裂,衣服都没有穿好便带着两名家丁飞般前往楼。
路上郑伸一边痛骂那个不长脑子的陈氏,一边不断地寻思如何给哈术赤一个意的待,等他们一行人来到楼时眼前的景象让郑伸惊恐万状。
只见四层高的楼此刻已经成了一支巨大的火矩,火光将附近的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楼下的地面上布了男男女女衣衫不整的尸体,郑伸虽然料到哈术赤肯定会带人来报复,但却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正当郑伸等人吓得发呆的时候,身着戎装的哈术赤着火光出现在他们面前。
「郑老大消息好灵通,才刚发生的事情你老人家就知道了。」
「这……」郑伸看着面凶相的哈术赤,一时之间惊慌得无言以对。
「我是好意请嫂子喝酒,不领情就算了,还找人把老子打了一顿,我这只是以牙还牙,郑老大是明白事理的人,应该不会怪小弟吧?」
「是,是,烧得好……,是那婆娘不懂规矩,兄弟教训得是……」郑伸气得是咬牙切齿,但是哈术赤身后那一大帮蛮族士兵却让他丝毫不敢发作。
「大哥果是明白事理的人,既然如此,那这婆娘又该如何发落呢?」
哈术赤说罢,两名士兵便押着一赤条条的女人上前,那女人身材高佻,头发散,部和小肚上有几处紫黑的瘀痕,似乎吃了不少苦头。
女人一看到眼前的郑伸便发疯般喊了起来:「大官人,大官人救我!!」
被押上来的正是郑伸的小妾陈氏,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剥了个光糟蹋,郑伸更是怒火中烧,头脑中不断地浮现自己用刀将哈术赤砍成酱的画面。
「跪下!!」那两名士兵用力将陈氏按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陈氏依旧声泪俱下地向郑伸呼救。
「这当如何发落啊?」哈术赤眯起小眼睛,继续以挑衅的语气问道。
「婆娘不明事理,自然该杀!」
「好!快!」
哈术赤没有给郑伸息的机会,马上丢给他一柄马刀,然后让士兵按下陈氏的肩背,让她伸出了自己的脑袋。
陈氏原本指望郑伸会来救自己,可没想到郑伸竟然会如此绝情,伤心绝的陈氏只得放声大哭,细长的脖子随着晃的脑袋不停地扭动着。
楼附近的百姓担心大火会蔓延到自己的房子,但又不敢上前去救,只得远远地观望着,郑伸前来的这一幕自然看在眼里,他们都很好奇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仲」将如何应对这场风波。
此刻郑伸觉得自己身后的世界轰然崩塌,身上的血也尽数凝固,眼前这一切对于他这个在安定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来说本无法接受,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到绝望无助。
郑伸慢慢提起手中的马刀,怒火仿佛要从眼睛里迸发出来。
当附近的百姓在猜测他是否会手刃哈术赤时,郑伸接下来的行动却让大家吃了一惊,只见他向前踏出一步,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挥了一刀,陈氏那颗披着散发的脑袋便「扑」的一声跌落到地上,还向前滚了好几尺!
当脑袋停下来时,陈氏的嘴巴仍在一张一合的,圆睁的眼睛里充着哀伤,眼泪还不断地从眼角中出,似乎至死都不愿相信郑伸竟会如此对待自己。
「这下你该意了吧?」郑伸丢下带血的刀,头也不回地骑马离去了,至于他带来的两名家丁也被吓得目瞪口呆,看见老大窝囊至此,干脆作鸟兽散,再也没回郑伸家中了。
楼的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晚上,还殃及旁边的两家客栈和店铺,直到早上瓦砾场仍有残破柱梁上的火未熄灭。
城中的仵作和差人们都忙着将死者们的尸体运往城外,独独陈氏赤的尸身被倒吊在一条未烧完的木柱上,脑袋也挂在旁边一并展览。
楼的风波让曾经说一不二的郑伸颜面扫地,但事情并未因此而结束,仅在一天之后,刘哈拨儿带着一群匈奴骑兵突袭了郑伸占地十几亩的豪宅,老人小孩、家丁佣人全命丧在蛮兵的刀下。
只有郑伸和他那三位老婆被活捉,士兵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后便将豪宅付之一炬。
抓捕郑伸的罪名除了「私通秦军」外还多了一条「意图谋反」。
原来郑伸当晚受了侮辱后,马上前往审通家中,打算游说其余三大金刚一起消灭哈术赤。
郑伸显然是被气昏了头,但审通却是神志清醒,如今连傻瓜都知道安定城的主子是匈奴人,而哈术赤则是老虎前面的狐狸,谁失了心疯敢去挑战他?
审通表面答应郑伸,待郑伸前脚一走,后脚马上派人通知哈术赤,一来与郑伸划清界线,二来向新大哥表表忠心。
又是一个习习秋风杀人,向来喜看光股女人被杀头割的男们如过节般聚集在刑场及道路附近,何况今天和三名女犯一起被处刑的是鼎鼎大名的「老仲」郑伸,在匈奴人入主之前大概谁都不会想到郑伸会沦落到此等地步。
大伙儿平对这个横行城乡的恶霸本就恨之入骨,如今这个恶霸就要抛尸刑场,怎能不让人们到热血沸腾呢。
不过准备狠赚一笔的陈麻子这回要失望了,因为今天处刑地点不在城西刑场,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历史悠久的平安门刑场。
比起受十字路限制的城西刑场,平安门刑场最大的优点就是地方广阔,即使是车裂之刑也不在话下。
平安门刑场在闲置多年后重新起用以致很多人都猜测郑伸是不是要被五马分
尸,这样的猜测并非毫无据,若是斩首或斩之类的常规死刑,男犯一般只光着上身。
可郑伸却和他身后的三位老婆一样全身赤,而且还要特意押送至平安门刑场,怎能让人不联想到车裂之刑呢。
郑伸和他的三位老婆如同平上刑场的犯人一般骑着劣马走在押送队伍中央,郑伸在前,三个女人在后。
和肤如凝脂、体态丰的老婆们相比,郑伸却似一山村野人,除了前那一大串马鬃外,手臂和大腿上都生密密麻麻的小卷,倒是那对棱角分明的股白白亮亮。
那三个女人皆低头垂,幽幽地叹气泪,反而郑伸却昂着脸胡子的脑袋不停地大声叫骂,时而骂哈术赤狼心狗肺,时而骂审通等人忘恩负义。
不过他视死如归的气概并没有获得围观人们的同情,换来的反而是嘲讽和谩骂,离得近的还向他们身上丢菜渣和石块,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百姓们对郑伸这个平欺行霸市的恶人上刑场自然是拍手称快,只是以恶除恶,换回来的决不会是太平子。
鲍二今天也在押送的队伍中,看着平对手下尽极盘剥之事的郑伸上刑场却高兴不起来,原本以为哈术赤会赏个女人让他开开斋。
可是郑伸的三个老婆全给了审通、沐义和童发侍候,自己身为哈术赤的头马却连女人纤细的汗都碰不到,心里自然又气又恨,看着眼前那三个肤白的女人,火炙身的鲍二真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抓一把。
身旁的李甲瞧见他脸红腮的模样就猜了个八九分,小说地劝道:「这事急不得,好歹审通等人和哈术赤是拜把兄弟,如今刚刚除掉老仲,也得靠他们稳住牢头众多兄弟,老二你来才两三年,又没人,想杀娘们还得再等等。」
「真晦气,每次都看着吃不到,老李,今晚咱到桃红院去,老子请客!」
「呵,太从西边升起了,要去的话不找头牌也别找大婶,我可吃不消。」
「没问题!!」
快到午时时份,押送队伍才到达刑场,这次的监斩官由刘觉亲自担任,还在刑台边圈出一大片地方,里面站着约莫十多名赤着上身的匈奴壮汉,每个人都带着一头体形高大的猎犬,猎犬看上去十分饥饿,狂吠的长嘴边上不停地滴着唾。
刑台左侧竖着一直高大的木杆子,在场的人一看便明白了,郑伸要行的不是车裂,而是更为残忍的剐刑。
从只有一木杆看来,郑伸的三名老婆大概只是斩首而已,这让观众多少有点失望,比起砍头他们更愿意去看从女人身上割。
监斩官刘觉翘着二郎腿坐在披着虎皮的座椅上,在他的身后簇拥着数十匹骏马,马上坐着的都是刘觉手下的亲兵。
近一千名士兵面向刑场外整齐地排列着,把刑场严密地包围了起来。
以哈术赤为首的四大金刚则赤着上身,下着黑带红,面带笑容地看着身粘着垃圾和脏东西的郑伸。
大概被垃圾丢得没了脾气,半路后郑伸一直没吭声,可这会一见到哈术赤等人马上动得血脉贲张,各种脏字蹦嘴而出。
随队的匈奴兵将郑伸等人架下马后便押上刑台,郑伸被结实地缚在木柱上,那三个女人则一字排开跪在刑台上。
审通等人叉手在,一脸坏笑地打量着女人们的身,一旁的鲍二看着眼睛又开始发红了,昨晚他特意在牢中值勤,虽然自己没份处刑,但也心希望哈术赤能让他尝个「二手」。
谁知哈术赤不知犯了哪筋,他一个女人都不碰,全让给审通等三人,而审通他们向来瞧不起鲍二,晚上自然占着女人们不放,鲍二等一干狱卒刽子只有咽口水的份。
鲍二歪传第十节:
「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畜生!一群狗娘养的!!」
双臂被牢牢地捆在木杆上的郑伸依旧骂不停口,强烈的屈辱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一辱是自己的下体尽,虽说男人平素赤膊见人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可是再怎么着也要有条子挡住下体,若然男出示人则好比女人当众坦,那可是威风扫地的事情!
二辱是自己的三个老婆身示众,在男权社会里面女人的身只属于丈夫,即使是做父亲的也不能窥视女儿的体,若被丈夫以外的人看到,当丈夫的自然颜面尽失!
三辱是她们竟被自己的手下糟蹋,审通等人平对着她们是毕恭毕敬,嫂子前夫人后地称呼,可如今居然肆无忌惮地玩她们的身,这比自家老婆偷情还要让人到羞辱。
刘觉虽自任监斩官,但罪状是由身旁的刘哈拨儿宣读,无非是说郑伸夫妇「私通外敌」和「企图谋反」等罪名。
时辰一到第一个牺牲品就被揪了上前,那是郑伸的发张氏,今年二十有八,家中开一染店,亦算是小康之家,从小便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嫁与郑伸、当了几家药店和盐号的老板娘后更是锦衣玉食,自然长得皮肤白,体态丰盈。
也许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竟会沦落到一无所有,还要如此屈辱地死去,当她被审通揪上前时,绝望的张氏不再次痛哭了起来。
「老实点,给老子跪好!!」这个平里对着张氏点头哈的审通,今天仿佛换了个人,不待张氏动作便一脚踢向她的后胫,张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痛得她扬首叫唤了一声。
昨晚侍候张氏的正是审通,大约平里积下不少怨气,当晚足足干了三回,每次都把张氏捅得死去活来,两只大房被审通抓得红里透紫,干完第三回时张氏已经口吐白沫,下体血不止,审通这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当张氏跪在地上,头微微昂起时,审通看准时机便一刀挥过,张氏那颗扎着散髻的头颅瞬间飞出两尺,血花从脖腔里呼呼出,丰腴的身在痛苦地扭动了几下后重重地扑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女人看见大姐头颅被斩下,当场吓得花容失,狼一般地嚎叫起来。
审通从容地捡起张氏的人头,高举示众后呈上刘觉的桌面上,刘觉似乎很喜这颗脑袋,微笑着打量了半天,才学着监斩官的样子用朱砂笔点了点张氏的额头。
当大家瞪大眼睛等着第二个女人被杀头时,没料到刘觉还特意安排了另一场彩的表演,他命人将张氏的身丢往空地上。
当张氏被斩首后,空地上的那群猎犬一闻到血腥味就拼命地叫唤起来,甚至还想挣主人的绳索冲上刑台。
当张氏的尸体被丢至空地时,那伙匈奴壮汉便松开了手中的绳索。
失去了约束的猎犬们疯也似的扑向张氏的身,大口大口地撕咬起来。
那血飞溅的惨状看得在场的百姓是胆战心惊、魂飞魄散,不少人就地呕吐了起来,即便是屠户出身的鲍二看到张氏那标致的身瞬间化为一堆碎也到脊梁发冷。
用不着半会的功夫,张氏身上的和内脏便被饥肠辘辘猎犬们吃得干干净净,地上只剩下一滩夹着碎的血水和散的白骨。
「畜生!!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看到自己心的子竟被猎犬吃得尸骨无存,郑伸圆瞪的双眼像要出火来。
而那两个女人早就吓得晕厥了过去,沐义和童发没有理会她们,兜头一盘凉水淋下,将她们冷醒后再拖到刑台中央。
大概是恐惧过度,两个女人醒过来后变得痴痴呆呆,表情似笑非笑,让她们跪便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两人先后被沐义和童发斩下首级,尸体照旧被丢到空地上喂狗。
很快她们的尸身就被猎犬们啃得七零八落,即便是粘着碎和血的骨头也被狗们抢来抢去,撕咬声和吠叫声此起彼伏。
三个女人的脑袋整整齐齐地摆在刘觉的桌子上,活像破庙里供人观赏的石佛首。
接下来就轮到郑伸了,怒气冲天的他仍在执刑柱上大声地喊叫着,哈术赤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在嘲笑郑伸的窝囊,他提起手中的二尺尖刀,低头打量着郑伸下体那一团东西,那东西如瑟缩在壳里的乌脑袋一样。
哈术赤用左手把那玩意揪了出来,捏了几下笑着说:「郑老大,方才三个大子女人站在你面前都不起来,看来是不行了吧?不行的东西留着何用。」
话音刚落,右手如闪电般把那玩意割了下来。
若按照平里的惯例,凌迟男人也是从部开始的,那玩意毕竟是男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刽子一般都把这一刀留在后面。
然而哈术赤一上来就割下面,可见他对郑伸之恨有多深。
就在大家惊愕得还没回过神来,哈术赤随手一丢,那玩意儿径直飞往犬群之中,那一帮吃得意犹味尽的狗儿们马上对这块鞭拼抢起来,瞬间吃得连儿都不剩。
大概是受了强烈屈辱的打击,郑伸双眼充血,脑壳上青筋暴起,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到哈术赤的脸上,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杂种!!
平我什么好处都分给你们,可你们……,你们见利忘义,出卖大哥、嫂子!!把我割不说,第一刀……,第一刀还……!」
没等郑伸说完,哈术赤回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郑伸脑袋嗡嗡作响。
「忘恩负义?亏你还有脸说啊,我们几个跟了你五年,钱大头全在你那,杀娘们你尽挑好的,镇子上好做的生意你全包了,我们有什么?难不成你从指里漏点铜板给咱就要山呼万岁不成?」
在一旁看热闹的审通等人也随声附和,你一句我一句地数落郑伸,恨不得用唾沫把他淹死。
哈术赤懒得废话了,在割掉郑伸的宝贝后,接下来便用刀子切他的部,郑伸肌结实,上面没有半点肥,哈术赤切起来非常就手,两三下的功夫两边整块的肌就被割了下来,膛中肋骨尽,隐约还能看到左肋深处那颗跳动着的心脏。
割了脯便割双臂,切罢大腿便要破腹,哈术赤运刀如风,可怜的郑伸如同鲍家铺里的猪一般任宰任割,痛苦万分的郑伸不停地发出猪一般的嚎叫,嘴角、鼻孔和眼角也开始渗血,脸皮由红褐变成了蜡黄。
至于从郑伸身上割下来的无一例外都丢给刑台下的猎犬们,这帮畜生的胃口似乎不错,在吃光了三个白胖女人的身后,对郑伸壮实的块照样大快朵颐。
台下的观众包括鲍二等刽子从没看过此等恶心的场面,血皆褪的脸皮如死人般惨白。
半个时辰后郑伸的身体已经皮无存,唯一完整的脑袋此时也得像个皮球,双眼反白的他早已神志不清,淌着血水的嘴巴嘟嘟囔囔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直至哈术赤剜下他那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时郑伸才垂下那颗模样恐怖的脑袋。
行刑结束后,哈术赤把郑伸的脑袋割下呈到刘觉的桌面上,一直看得津津有味的刘觉大笑着夸奖哈术赤那凶狠的刀法,还吩咐手下上了一瓮美酒。
哈术赤到底是外民族出身,双手举起酒瓮便往嘴里灌,咕嘟咕嘟三两下就把整整一瓮酒喝完还脸不改。
至于那具血模糊的骨架则照旧丢给猎犬们,不过这时狗儿们大概都吃了,只顾伸长舌头坐在地上气。
围观的人们渐渐地散去,离开时都十分安静,似乎还没有从那场可怕的行刑中缓过劲来。
李甲这个尽职运尸体的这回不由得暗暗叫苦,装在木车上的全是血淋淋的骨头,浓重的血腥味还把附近的野狗都引了过来,跟在李甲等人身后狂吠着。
至于郑伸夫妇四人的脑袋则被骑兵们的长挑着,一路返回城中示众,在绕了大半个安定城后才将它们悬挂在内城门上。
鲍二虽然干了几年挂脑袋的活儿,可郑伸那颗龇牙咧嘴、五官扭曲的脑袋着实让他恶心了半天,都说斩下来的脑袋模样会变丑,可与凌迟比起来,郑伸那三个老婆的脑袋模样看上去要顺眼多了。
鲍二歪传第十一节:
临近端节的一个早上,营牢附近聚集了好多人,人们一面翘首张望一面议论著,连天上开始飘落的雨也无人在乎。
「犯人就要出来了,听说是一对夫妇。」
「又是夫妇二人一同被斩,到底是谁啊?」
「好像是大通街杀猪的鲍大,还有那钱屠户的女儿。」
「不会吧?难不成一卖的也私通秦军不成?」
前方开路的匈奴骑兵不停地叱喝着:「往后退!让出道来!!」
边喊边使劲将人群向后推搡,就在一片混中,从营牢内拉出两匹没上鞍子的马,马背上绑着一对犯人夫妇,男的约莫三十四五岁,高大身材,浑身生着壮黝黑的肌,脸上胡须杂,像是很长时间没清理一般,
女的大概二十五六岁,身材略显消瘦却长得结实,一对长且尖的房微微向下垂着,和男人昂着不屈的脑袋不同,女人一直低着头,而且不知为何头发没有扎髻,任由散的黑发遮挡那并不宽阔的脸。
围观的人们摩肩接踵,人马差点无法通行,在匈奴骑兵吆喝加马鞭的驱赶下才勉强让开一条道。
「真可怜,听说女人才生了娃没多久。」
「是吗?可看女人的肚皮不像生过孩子。」
「就是,我去鲍家的小店吃过酒,记得那钱大小姐身材不似这模样,何况眼前这女人肤也不好,人家钱大小姐那张皮可是白白的。」
「难道……」
故事还得从五天前讲起,自从「老仲」郑伸惨被灭门后,营牢成了哈术赤的天下,审通等人则成了他手下的鹰犬,郑伸名下的酒店院等生意也被他们瓜分。
鲍二虽然有幸成为新的「四大金刚」之一,但地位却远在另外三人之下,至少郑伸的物业他一份都没分着。
鲍二心中固然不忿,但好歹等级比一般的刽子要高了,份子钱也多了,谁叫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先忍着。
另一方面,刘觉的清洗行动仍未停止,两个月下来不少官员和富商都莫名其妙地被打成通敌份子,或被抄家或被灭门,城西刑场几乎每隔三四天就要处斩一批人。
当中自然少不了年轻或中年的女,不过她们都被哈术赤和审通等人分掉了,位列四大金刚末席的鲍二仍分不到半杯羹。
「他娘的,什么东西!!」鲍二背后总在骂道,心理不平衡的他每逢有女人被处斩那天晚上他总会去一趟院。
找一名年龄身材与被斩女人相近的女同房,行事前用布条把女的四肢拉成大字形地绑在的四角,然后才兴致地冲起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那颗失落的心。
今年安定城季的雨下得比往年要多,百姓都私下说这是大清洗行动的结果,天公都泪了。
那天早上刚下了场大雨,才停不久营牢里又要押一批人上刑场处决,为首的正是长年卖猪给鲍家的老范,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儿子、兄弟、叔父还有四个妇女,男人照例赤膊囚,女人则全身赤。
这帮男男女女前后都有凶神恶煞的匈奴骑兵吆五喝六地拥着,一些围观的人们发出了惊愕的喊声,因为平时抓的大都是高官和富豪。
可这老范不过一普通的猪贩子,若是连他都能犯上「通敌」的罪行,城里其他的小本生意人岂不都有可能要遭殃?
看到此情此景同为小老板的人们都兔死狐悲地掩面啜泣起来,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家人,倒是那帮一穷二白的市井依旧兴高采烈地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同时伸长了脖颈拼命从人群上方往前看,对于他们来说欣赏光股女人游街才是正经事。
这次行刑哈术赤和四大金刚同时上阵,每人负责两个,让鲍二气得吐血的是其他人都是杀一男一女,唯独自己杀两个男的,虽说是范家份量最重的两个人,但鲍二心里可不领情。
「他的!!老子今晚要找个头牌的上!」老范对鲍家来说是老人了,鲍二以前常去老范家中买生猪,两人也不时喝点儿小酒,如今却要亲手砍掉他的脑袋,鲍二心中始终不是滋味。
「小二哥,看在咱们多年的情上,就给咱兄弟一个痛快吧。」老范临刑前泪面地对鲍二说。
「得。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职务在身,老范可千万别怪我。」
「唉,只怪自己命不好,不过有小二哥你为我们刀,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就安心上路吧。」
时辰一到,在刑台上跪成一排的男丁们就被哈术赤等人先后砍下脑袋,脑袋们像皮球一样辟里啪啦地掉到地上,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刑台。
第一回合结束后就没鲍二的事了,对于围观的人们来说,第一回合只是小菜,第二回合才是正餐。
当老范等人的尸身被抬下后,那四个女人马上就被押了上来,女人们一如平常般哭得呼天抢地,全身发抖,随行的刽子只得搬上木桩,让女人们把头枕在上面。
排第一的正是老范的子王氏,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平时吃好住好,身体长得滚圆滚圆的,皮肤也生得白白净净,光了一绑起来活像平里卖给鲍家的生猪。
和老范一样,王氏也是鲍家的老人,鲍二到老范的猪场里也少不了跟她寒暄几句,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鲍二从来没有对王氏产生过什么非份之想,不过今天看到王氏那身保养良好的白,小祖宗倒开始有反应了。
为王氏刀的是审通,一联想到审通这个势利眼昨晚上了那团白的情景,鲍二的红眼病不又犯了。
哈术赤杀的是老范大哥的女儿,芳龄十五尚未出嫁,身材比较苗条,模样甚是清秀,只是双不大,跪倒时垂下的双像是一对小锥帽,向来喜丰肥的哈术赤会挑上她大概是因为其处子之身吧。
四个女人的脑袋活像枕在砧板上的鸭脖子一般,看着她们痛哭涕的样子着实让人到可怜,不过这一幕最近上演得实在太多,不少人都到麻木了。
随着刘哈拨儿的斩签一丢,四颗女人头便应声骨碌碌地滚落地上,两拨人的血几乎浸了整个刑台,血水顺着刑台边上条条落下,然后如灵蛇般向台下四周蜿蜒去。
老范一家灭门同样引起鲍二的恐慌,因为他家也在做小本生意,不过寻思自己好歹是哈术赤的手下,再怎么搞都不会到鲍家的头上吧。
尽管他向来讨厌鲍大和钱大小姐,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蚱蜢,要是鲍大「通敌」,他这个当弟弟的也跑不掉。
可是哪壶不开揭哪壶,怕哪样来哪样,两天之后哈术赤手上又多了一份涉嫌私通西秦的名单,上面赫然写着鲍大的名字,就是因为查到鲍家曾经卖过酒给龙武卫。
鲍二看到鲍大的名字时差点没过去,一瞬间他到自己的脖子风凉风凉的,心脏好似缩起了一团,全身的血都停止了动。
「大……,大哥……,我……」鲍二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就要整个人跪下来了。
「别担心,你不是已经被赶出家门了吗?这我可以向大将军为你求情。」哈术赤手上拿著名单,皮笑不皮地对鲍二说。
「真,真的??」鲍二脸上总算恢复了点点血。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你没事。」
「小,小人一定赴汤蹈火,为大哥拼掉命也在所不惜……!!」
「哈哈哈!!」
「为了证明你的忠心,咱们午后便去鲍大家,你也跟着来,算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也好向大将军说话。」说罢哈术赤便带着随从离去,留下双腿仍在哆嗦的鲍二。
鲍二虽然对将自己赶出家门的大哥大嫂心怀怨恨,可如今要带着外人来捕杀自家人,传出去定被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过事到如今鲍二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若是不依哈术赤,自己铁定跟着鲍大尾巴被砍脑袋,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保自己命鲍二只好硬着头皮背上出卖哥嫂的伦理罪名了。
鲍二歪传第十二节:
「让开让开,别挡道!!」
一群黑甲毡盔的匈奴骑兵在大街上呼啸而过,原本就开始变得冷清的街道再次热闹起来,待骑兵队扬尘而去后,缩在两旁的人们才缓缓地冒出头来,然后相互议论,怕是哪一家又要遭殃了。
这回遭殃的不是别人,而是鲍二的大哥鲍大,当那群「黑旋风」在鲍大家门前停下时,小店里的食客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争相逃跑。
不消霎那的工夫,骑兵们就把鲍大的家团团围住,看到一切就绪,哈术赤和鲍二才下马走入店中。
在鲍家小楼和小店间的大院里,站着三个一脸恐慌的人,一个是主人鲍大,最近两个月发生的事情他是十分清楚的。
但心想自家弟弟在牢中任职,按理就是一道护身符,鲍二虽向来与自己不睦,但也不至于会做出同归于尽的事情,因此他仍然只顾埋头做生意,管他外面死人塌屋。
可如今灾祸却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如石像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另一个是钱大小姐,午后睡了个好觉的她正准备下楼看看帐本,可没想眼前却是这般景象,钱大小姐还疑心自己没睡醒,拼命了几下眼睛还晃了晃脑袋。
至于那个在柜台走出空地看个究竟的是长工小翠,她在鲍家干了几年工,是个勤劳和细心的姑娘,鲍大夫妇也很放心让她来管钱。
几个月前钱大小姐生了个儿子,也给小翠来照顾,这个呆在襁褓中的小家伙此时正在小翠的怀中舒舒服服地睡着。
「大,大人,这……,这是何故?」呆了半天的鲍大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自个明白,本官查到你曾卖酒给柴俊的部下,有几次还亲自送到军营中,怕是关系不简单吧?」
「大,大人明察,小人是本分的生意人,仅仅是做买卖而已,再说那柴俊贵为大将军怎可能与小人这种小民来往,这……,大人明察,明察!」
「做买卖不奇怪,但直接送到军营的可没几个,有必要做得这么殷勤吗?」
哈术赤这话实在让鲍大哭笑不得,他隐约觉到这哈术赤本就是故意找茬,心中愈加恐惧,看到同样神慌张的鲍二正站在哈术赤的后面,于是连忙说:「小人真的只是做买卖,哪会干别的事情,所谓殷勤无非要多赚点钱。
那几次都是舍弟鲍二负责,大人若不信可问他啊。」
「哼哼,死到临头还在装糊涂。
你猜你弟弟为何会随我来这?就是要做人证的!」哈术赤说罢回头扬了一下下巴,鲍二马上把城中情报和酒一起送到柴俊军营的事情活灵活现地说了出来。
鲍大这下子终于明白了,罪魁祸首正是鲍二这个亲兄弟,于是鲍大的笑脸马上扭曲成阎王相。
「你这个小兔崽子!千想万想没想到你这个畜生会来捅我一刀!!大人,这全是无中生有,若是不信大人可问我家长工大头,他每次都和鲍二一起送货到军营。」
「大头人呢?」
「买生猪去了,大人只消稍待片刻,等他回店子问个究竟即可。」
「不用等了,事关重大,我等得大将军可等不得。来人!把鲍大给我锁回牢中!!」
「大人冤枉!!」
几个匈奴甲兵不由鲍大分说,只管用铁链子将他锁起来,连推带拉地押往门外。
看到丈夫无端被抓,钱大小姐疯似的追出大门,却被看守的士兵拦着,看到几个骑兵带着鲍大扬长而去,顿时哭成一个泪人。
六神无主的钱大小姐马上跑回大院,抱着哈术赤的大腿哭着哀求,见其不为所动又转而去抱鲍二的大腿,求其念与鲍大的兄弟之情,在哈术赤面前讲些好话。
看到平总用冷眼看自己的大嫂如今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求自己,鲍二心中像六月天喝了雪水般畅快,他用力将钱大小姐踢倒在地上,脸带嘲讽地说:
「平里不把老子当人,现在倒记起老子是兄弟了,我呸!!如此不要脸的狗男女我还真没见过!!」
「小二……,不,小叔子,你说得对,我们不是人!我们该死!」说罢钱大小姐还自扇了几个耳光。
「可求求你好歹念念兄弟之情,饶了他一条命,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
「要饶了你们也可以,就看你懂不懂事了。」哈术赤语带暧昧地说。
「行,行!大人您要什么都可以,只要……」
哈术赤不等钱大小姐说完话便一手将她扯将起来,径直拉到铺的一张案旁边,狞笑着说:「老早就想尝尝你的味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来足我,或许我会发发慈悲饶了你们。」
哈术赤一边说一边解下身上的带、配刀和甲带。
「把衣服了!睡在这上面!!」
鲍二顿时傻了眼,哈术赤这头蛮牛垂涎自家嫂子他是知道的,方才以鲍大来威胁钱大小姐时鲍二也猜到哈术赤是想乘机发,可没想到院子里有房间他不用,非要光天化拉到案上「办事」。
「到底是胡人,狗改不了吃屎。」鲍二心里暗暗地骂道,不过他对此是乐见其成,这样的真人现场表演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说自从他那晚偷看过钱大小姐的体后也很好奇她生了孩子后身材会否走样。
倒是钱大小姐被吓得花容失,若是将自己拉入房中行事,尽管心中屈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哈术赤这个野蛮人竟要在一大群男人面前玩自己,不由得又惊又怕,一时间全身发抖,手脚不听使唤。
已经光着上身的哈术赤见钱大小姐还一动不动,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于是两只茸茸的铁爪「霍」地抓住她的衣领。
只听得「沙」的一声,钱大小姐那身绸衣瞬间被撕开两边,前那绣着金花的肚兜马上了出来,在场的匈奴士兵们一边大笑一边热烈地鼓掌。
正当钱大小姐下意识想用手护着部时,哈术赤已经把她的肚兜和剩下的布料全部扯得一干二净,原本穿得雍容华贵的女人转眼间变得一丝不挂。
鲍二只觉眼前一亮,钱大小姐的皮肤依旧白里透红,虽然几个月前才生完孩子,但肚皮上的皱纹几乎褪尽,身材比过去更胖了,双也鼓得像两只皮球。
鲍二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娘,那副成显胖的妇女身材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每每想起都会令小祖宗兴奋不已,对他来说不长的女人本不算女人。
钱大小姐几乎要晕过去了,此刻她的大脑一片凌,哈术赤也不等她恢复神志,自己了个光便一把抱起钱大小姐扔到案上,一边发出震耳聋的狂笑声一边翻到案上,掏出那驴儿大的行货准备办事。
当钱大小姐看到哈术赤那又长又的家伙时吓得惨叫了起来,这看起来本不像是人类身体上的东西,在她的脑海里鲍大的家伙已经是人间极品了,可没想人上有人,和哈术赤的比起来鲍大的只能算帐本边上的小玉尺。
「不,不要,求求你……」钱大小姐一边哀喊一边拼命地挣扎,哈术赤几次要尝她的小都没有成功,在推搡了两三下后哈术赤不耐烦了,一只铁爪突然抄起砧板上的砍骨刀,在钱大小姐的眼前晃了几下。
「少给老子装蒜,今个儿若不依了我,钩子上的猪手猪脚就是你的榜样!!」
说完还用刀面在她的房和肩头刮了几下。
看到案上的铁钩挂着一条条散发着血腥味的猪,钱大小姐怕了,只得含着泪闭了眼睛,任由哈术赤那又黑又的巨在自己的里进进出出,身心皆痛的她只能咬牙强忍着。
哈术赤就像一只水塘中的青蛙,下半身夹着钱大小姐两条被叉开的大白腿一起烈地运动着,结实的案也被得「吱丫吱丫」作响,铁钩上的条、猪手也跟着节奏一起左右摆动着。
院子里的喧闹声把小翠怀中的小家伙给吵醒了,开始还只是小声的唤着,到后来干脆放声大哭,任由小翠怎样哄都止不住。
正干得兴起的哈术赤觉得婴孩那又尖又吵的哭声异常地讨厌,于是朝着小翠那边喝道:「快让那小破孩住嘴,不然老子就干掉你!!」
看到哈术赤那股狠劲儿小翠自然吓得魂不附体,谁知孩子是越哄越哭得厉害,连旁边那群听惯号角金鼓的士兵们都觉得难以忍受。
正当小翠打算把孩子抱入房间时,哈术赤突然喝了一句:「摔死那小破孩!!」
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正当士兵们面面相觑时,哈术赤再次下命令:「傻站在那干嘛?!把那小破孩给我摔死!!!」
钱大小姐听到这句话当场吓得脸惨白,连忙睁开眼睛哀求道:「别!可别!
放心,他很快就不哭了……,小翠,快……」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小翠跑进房间,旁边一个士兵一把抢过了孩子,用力地向后墙摔去,随着「咚」的一声闷响,黄白的墙上留下了一块红的血迹!
襁褓在猛烈地撞上墙后顺势跌落到地面,婴孩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浓浓的血水渐渐地染红襁褓,慢慢地到地面上。
看到孩子惨死,小翠在尖叫了几声后晕了过去,而钱大小姐更是发疯一般挣扎起来,嘴里不停地发出野兽一般的悲呜。
「静点!!给老子静点!!!」哈术赤一边喝骂一边用力按住钱大小姐,摔孩子这个损招非但没有奏效,反而让他无法尽兴办事。
哈术赤气得七窍生烟,只见他再次拿起砧板上砍骨刀威胁道:「给老子安静下来!!不然就宰了你!!!」
对于母亲来说,失去了孩子就等于失去了生命,悲痛绝的钱大小姐并没有理会哈术赤,而是继续拼命挣扎。
哈术赤见威胁无效,双眼一红竟举起砍骨刀用力砍下,随着「当」的一声巨响,钱大小姐的叫喊声也戛然而止,尽管那团雪白的身仍在不停地扭动。
在整个过程中,鲍二始终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前这一切仿佛是发生在一个舞台上,兄长被抓、嫂子被强暴、孩子被摔死,一切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一名观众而已。
不过哈术赤那一刀着实令人到惊悚,当他手中的砍骨刀一落,一股鲜血从刀的落下处溅起!
把哈术赤的脸淋得通红,一颗裹着头发的圆东西「扑」的一声跌在地上,骨碌碌地向着前方滚了几下,当它停下来的时候鲍二被吓得整个人坐在了地上,额头渗了冷汗。
那颗圆东西正是钱大小姐的脑袋,它停下来的时候脸部刚好对着鲍二,只见她双目圆瞪,眼珠子还在朝婴孩被摔死的地方转着。
半张开的嘴巴不停地颤动,鲜红的血缓缓地从她的嘴角和脖腔处出,就似菜市场上刚刚切下来的鱼头,看上去好像还活着。
尽管这几年鲍二看过不少砍下来的脑袋,但像钱大小姐那样半死不活的模样还是头回看到。
案上那具烈扭动着的无头尸身渐渐安静了下来,正兴在头上的哈术赤抱着她发起了最后的冲锋,结实的部肌快速地张弛着,直至哈术赤发出一阵狼一般的嗥叫声。
完事后的哈术赤心意足地穿上甲胄,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微不足道。
「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就这样没了,本来还想留给你玩玩的,看来是没希望了。」哈术赤面带倦容地对鲍二说。
「这儿就留给你收拾了,那个抱孩子的女人我带回去。」说完就大踏步离开了院子,晕倒在地上的小翠则被两个士兵架着带走,其他看守的士兵也撤得一干二净,整个鲍家大院就丢下呆呆的鲍二,还有钱大小姐和婴孩的尸体。
鲍二歪传第十三节:
太开始西下,天逐渐昏暗,尽管匈奴骑兵已经离去近半个时辰,但附近的百姓始终呆在家中不敢外出,整条大街寂静得让人到害怕。
惊魂未定的鲍二把鲍家大院、店子、铺的木门木窗全部锁上,就差大院上的天空没有封好,虽然他一直都盼着长年对自己白眼的哥嫂早死,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却怕得要命。
下午的这场风波对哈术赤来说闲事一件,可烂摊子却要自己来收拾,首先是鲍家的生意,自鲍大掌柜以来,家中既做猪牛的买卖,也做小酒店的生意,平常的话不算自己和钱大小姐也有三个人在打理,可现在除了自己外就只剩大头了。
去买生猪的大头早就回来了,只是刚到街口拐角看到鲍家被匈奴人团团围住就被吓了个半死,本想丢下东西逃跑。
可他自己本来是从其他地方逃荒到这里的,除了鲍家外无依无靠,思前想后还是想等军队退后才回去,不管是留是走总得捞点儿东西。
谁知回家后却是这番景象,鲍二正愁店子里的生意,一看见大头回来便如获至宝,连忙把他拉入大院中。
「二,二老爷,俺大头除了杀猪做菜啥都不懂,您还是行行好,给点水脚放俺走吧。」
「少废话!你道这里还是姓柴的天下,现在是胡人当道,你无亲无故想出城,小心蛮兵把你当细杀喽。」
「可,可这里闹出人命还怎能做下去啊?」
「放心,又不是凶杀案,那叫执行公务,再说蛮兵一来附近的街坊全躲起来了,谁晓得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今晚咱哥俩把这里清理干净明照样做生意。」
「可,可是就我一人……,二老爷又不在……」
「这你放心,我那帮兄弟有一两个会点算术,也能干活,到时我找他们来。
我不在你便是掌柜了,赚回来的你占大的总可以了吧。」
「可……」
「好啦,别婆婆妈妈的了,老子可是好话说完,要是你敢跑掉……,别忘了老子现在是干啥的,到时可别怪我做事不留情面。」
也许鲍家的生意和审通等人的相比是九牛对一,但好歹也算是一门赚钱的行当,否则身为四大金刚的一员岂不太没面子了。
再说鲍家住宅与店子铺子栓在一起,生意若做不下去荒废了也不好转手,因此鲍二始终还是想把这盘买卖做好。
在一通利威下,大头总算答应留下帮忙打理店子,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收拾现场。
鲍二本想将钱大小姐和孩子的尸首裹好后运往城外,但一来天已暗,二来过于引人注目,三来没有哈术赤的手令想运尸体出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既然不能运出就只能就地处理,但鲍家大院只有阁楼旁的花丛有泥地,但地方太小埋小孩还成,若是连钱大小姐的尸身也埋进去不堀地三丈恐怕没门。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鲍二和大头先把花丛全部捣掉,这些是钱大小姐生前的最,平里花在这里的时间比帐本还多,不过对于鲍二来说它们只是些碍手碍脚的枝叶而已。
费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总算挖了一个几尺深的小坑,然后把孩子连同襁褓一起放入坑中,鲍大那可怜的孩子尚未岁便惨遭毒手,稚的小脑袋被蛮兵摔得如破开的西瓜一般面目全非,死状是惨不忍睹。
「呜……,小少爷死得实在太惨了……」老实巴的大头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倒是孩子的亲叔叔——鲍二似乎没有丝毫的悲痛或伤。
孩子出生时他不知道,月酒时鲍大也没请他回来,两兄弟之间的仇恨不知不觉间延续到了下一代,也许对于鲍二来说眼前的这个婴孩不过是普通的死婴而已。
在处理完婴孩的尸体后,接下来轮到钱大小姐了,在料理她的尸首时鲍二确实费了一番工夫。
「啧啧,可惜了。」这个曾让鲍二等男为之著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摊臃肿的块和任人摆布的四肢安静地躺在案上。
血褪尽的皮肤渐渐变得苍白,完全没有生前水润白的味道,何况尸身连脑袋都没了,鲍二实在提不起兴趣来玩它。
在注视着这具无头身许久后鲍二终于下了决心,他拿起砍骨刀把钱大小姐的手掌和脚掌砍下,然后剖开肚皮,将五脏内腑一块块地割将出来,丢进装猪肝猪肺的大木桶中。
看到鲍二像宰猪那样切割钱大小姐的身,大头唬得冷汗直冒。
「二老爷,您这是……」
「运不出去,埋也埋不了,干脆宰掉,脑袋手脚这些东西可以跟娃娃一起埋了,剩下的分割好了当猪卖。」
「可万一被人认出……」
「笨蛋!又不是卖一大块的,这肠肠肚肚可以混在猪什里蒸,骨头破开和猪骨一起做汤头,肥可跟猪腩一起卤,其它的剁碎了可以包馄饨,谁认得出来。」
鲍二边说边砍,听得「当当」几下响,钱大小姐的四肢已经砍开,挂在案上的铁钩子上,和旁边的猪手猪脚并排而立。
鲍二平杀猪无数,但宰人却是第一次,可这没有难倒他,在鲍二看来宰人似乎比宰猪更容易,在解开钱大小姐的四肢后。
鲍二把刀平在她的脯下方,三两下来回就把那副软软的房割了下来,随手抛在案边上,看上去就像两块点缀着黑宝石的豆腐。
割下体的时候,大概是刀子来回拖动得厉害,里不停地出夹着白粘物的血水,一般恶臭随之而出。
「这臭蛮子,老子撒泡都比他香!!」鲍二割下钱大小姐那块东西后用力摔在地上,还不忘啐上一口唾沫。
忙活了半天鲍二只觉浑身冒汗,于是干脆了粘血星的公衣,光着膀子上阵,钱大小姐那丰韵人的背部和部很快就被整块割下,最后身体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在鲍二的催促下,于心不忍的大头也不得不拿起刀帮忙,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两人在屠房点起油灯继续埋头苦干。
又过了一个时辰,钱大小姐的身变成了一块块血红的骨,铺了整个案,鲍二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血人」,砍骨刀也换了好几把,两人干完后只觉头晕脑、又累又饿。
「来,大头。咱当屠子也有年头了,啥没吃过?就人。今天巧了,有一现成的,来,赶快到炉头那边生生火,咱烤几块尝尝。」
「这……,二老爷,这可是少的……」
「什么少?别忘了她是犯死罪被就地正法,比他娘猪还,吃她的是给她面子,想想刑场上那些掉脑袋的娘们,哪一个不是被扔到野外喂狗的?
对了还有,从今天开始,老子就是这鲍家铺子的老爷,往后可别叫我什么『二老爷』,否则老子也给你安个通敌的罪名。」
「哎哟,可别!老爷您可要开恩哪。」
「去!给老子生火去,别忘了把鲍家藏的那瓮好糯酒端来。」
鲍二自个到井边个光,用井水不停地往身上浇,洗干净后便跑上鲍大的房间,打算找件衣服换换。
鲍大房间的装饰和几年前没多大变化,倒是钱大小姐梳妆台上的香粉胭脂增了不少。
鲍大随便穿了一套,顺便「搜查」了一番,还真让他找了一些箱底的银两和首饰。
「这狗男女,还真赚了不少,那老子就不客气了。」为了防止大头或其他人来偷,鲍二把鲍大房间和箱子钥匙全揣在身上,锁好门窗后才放心下了楼。
就在鲍二翻箱倒柜的时候,大头已经按鲍二的要求将钱大小姐的头颅、手掌脚掌等人类特征明显的尸块和婴孩埋在了一起,然后在灶头生好火,等鲍二来「下厨」。
鲍二拿出以前在铺子烤猪的本领,将钱大小姐的块串在几条铁枝上,边烤边浇上酱汁。
「好香,大头晓得不,这婆娘天天吃咱家的饲料,养得就跟猪一样白白胖胖。
猪这玩意,养肥了就得杀,懂不?」
「是,是……」
钱大小姐的块渐渐地烤成金黄,同时散发着阵阵浓郁的焦香,尽管大头已经饥肠辘辘,但眼前的人实在不起他的食。
鲍二先把那仍在滴着肥汁的房夹出,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用舌头将房上那发着乌金的晕和粒了几下,心意足地点了点头后才一口把整个头咬掉,慢慢地咀嚼起来,仿佛在享受人间的美味。
「知道吗?这婆娘的比猪还好吃。」鲍二称赞一番后把另一块房递给大头。
「二爷……,不,老爷,我……」
「少啰嗦!叫你吃便吃,吃了便是自己人!」
大头无奈,只好接过那块香的房,好似有千斤重,费了半天功夫才把它送到嘴边,咬了几口后竟「哇哇」地呕吐起来。
「哈哈哈!大头你这个窝囊废!」
鲍二歪传第十四节:
和老范一样,鲍大并没经过所谓的审问便被定罪了,三后将押往城西刑场问斩,和他一起上刑场的还有他的子钱月颖。
当然,这个所谓的钱大小姐是由小翠来代替的。
就在哈术赤带兵包围鲍家大院的时候,收到风声的钱屠户吓得带着家眷装成外地客商企图出城逃跑,本来一切顺利,谁知不久竟被识破,结果被尾随而来的匈奴骑兵截杀,一车人无一幸免。
刘哈拨儿问讯大怒,下令将钱屠户一家的脑袋挂在外城门示众,同时下令将钱家唯一的活口钱月颖押上刑场处斩以示警戒。
这下可把哈术赤难住了,本想报钱大小姐因抗捕被就地正法,但又怕刘哈拨儿降罪,因为那个将钱屠户一家杀光的夏军军官为此挨了五十军,想来想去,决定把准备贬为奴隶的小翠当成钱大小姐押上刑场斩首。
却说鲍二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把鲍家铺子安顿好,回到营牢时已经身心疲倦,但他并没有时间去休息,到步后第一件事便要向哈术赤汇报。
哈术赤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在听完报告后还稀罕地夸了鲍二一番,最后宣布将处斩鲍大的任务给鲍二。
「大哥,这……」虽然手刃白眼鲍大的念头不知在他脑海里上演过多少次,但真要自己动手时鲍二却犹豫起来了。
「怎么?怕了?我这可是为你好,要知道你也是鲍家的人,想独善其身光在我手下办事不够,还得拿点实际行动,证明你与鲍家已经划清界线。再说,你不是一直想『开荤』吗?别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给你机会。」
在安定的刽子圈里,习惯把第一次杀女犯讲成「开荤」。
「什么?我是听错了吧?不是只有鲍大一人吗?」
「听好了。」哈术赤让鲍二靠近,然后小声说。
「刘副将的手下昨天杀了钱屠户一家,他老人家还想让钱屠户的女儿上刑场示众,明白吗?我只好拿那女人代替了,看你跟我一场,还算忠心,这活儿就让给你了,好好干。」
鲍二虽然不明白箇中情由,不过知道能让自己「开荤」,不心花怒放,不过转眼一想,处决的对象是小翠,心中未免有点儿失望。
这个姑娘和大头一样是从外地逃荒来到安定,后来在鲍家当长工,小翠虽然年轻,但样子不算漂亮,而且长年劳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老。
在鲍二的脑海里,自己的第一个应该是像过去闻名安定的「赛山鹰」那样的美女,即使次一点也应该是如娘那般的美妇,而不是像小翠这样的「老姑娘」。
「至少,她还是个黄花闺女……」鲍二只能这样安自己了。
「总比甘定六这小子强吧,第一个杀的是个婆娘,子都快瘪掉了。」想到这里,鲍二心情才开始舒畅起来。
走到男犯囚牢时,鲍二心中忽一阵麻痹,心跳似乎变得急促,始终是亲兄弟,看到鲍大一夜之间落得这般下场,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在徘徊了一阵后鲍二决定去看一看鲍大。
鲍二现在身为四大金刚的末席,在牢头里已有点脸面,狱卒不仅客气地招呼鲍二还举着火把带路,在拐了好几个弯后,鲍二终于来到鲍大的囚房处。
鲍大的囚房很窄,里面勉强能容得两个人身,只见通身血迹的鲍大穿着一件脏脏的囚衣,蜷缩着身子躺着,头发没有扎髻,散地披着,活像街边午睡的乞丐。
「二爷,就是这里。」
带路的狱卒刚笑着对鲍二说完,然后转过脸恶狠狠地用子敲着牢门喝道:「喂!要死的,二爷看你来了,还不快起来?!」
在狱卒边敲边骂了半天后,鲍大才懒洋洋地转过身来,这一转不要紧,鲍二差点被眼前的那副尊容吓倒!
只见鲍大左眼肿起了一块包子大小的紫黑瘀块,发青的右眼皮只能睁开一半,原本壮的鼻子歪到了一边,像是鼻梁被打断,两片嘴得像两条黄瓜,脸上是一块青一块紫,嘴角还粘有变黑的血迹。
「我的老天……」鲍二差点要喊出来,他实在难以想像在这短短的一天内鲍大到底受了多大的罪,竟被打成这副模样。
借着狱卒的火光,鲍大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来者的脸,真个是怒从心中起,鲍大突然像了缰的狼犬般猛地扑到牢门前,双手死死抓住铁栏,那只睁不大的右眼像要出火来,嘴里咕噜咕噜地嚷着,不知在骂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回二爷的话,这老小子被审讯时拽得很,啥罪都不认,还一直骂……」
「骂什么?」
「呃,骂二爷您是,是狗杂种……连带着哈术赤大人一起骂,后来哈术赤大人火了,用刀撬开鲍大的嘴,把他的舌头给割了……」
鲍大越是骂不出声越是动,双手不停地拍打着牢门,那响声震得整个营牢都能听见。
「行了,我要回去了。」鲍二来前还想数落鲍大几句,可如今看到他这个惨样,过去的怨恨瞬间烟消云散,事到如今就算有天大的仇都该报完了,鲍二实在不忍心继续看那张鬼脸,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三天过后就是鲍大的刑期,这几天鲍二除了公干外已经不在营牢里呆了,一来夺回鲍家大院晚上可回家安睡,二来刚刚接手的生意也要打理,除了鲍家铺子外,哈术赤把钱屠户的屠场也给了他。
鲍二在自己的酒朋友中挑了几个懂点营生和厨艺的到鲍家和钱家工作,工钱给的不算多,但干起来还算卖力。
与其说这些人勤快倒不如说是惧怕鲍二,因为附近三岁的小童都晓得鲍二现在是匈奴人手下的鹰犬,敢在他面前耍花招那是嫌命长。
「这都卖光了吧?」鲍二小声地询问大头。
「老爷,早卖完了,熬汤的骨头也跟着猪骨头一起丢了,没人会发现。」
「不错,大头,好好干。等老子生意大了,这鲍家店子就全部给你打理。」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钱家屠场由懂算术的二楞来打理,二楞算是鲍二众多酒朋友当中比较靠谱的一个,钱家的屠夫们心中虽同情钱屠户一家的遭遇,可出于对鲍二身份的惧怕,也勉强留了下来,对鲍二等人的呼呼喝喝只能忍气声。
第三天晚上,面疲态的鲍二回到营牢,明是鲍大和小翠的处刑,按理劳累了几天本当好好地休息一下,但今晚是他当刽子以来第一次享受临刑女犯的身,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想错过,哪怕是小翠这种「老姑娘」。
当他踏入刑房外的看守间时,上来的狱卒们都脸堆笑地对鲍二恭喜前恭喜后,鲍二只是冷笑了一声,作为过来人的自己都晓得祝贺是假,想主子开恩让他们「吃剩饭」才是真。
鲍二才刚打开刑房,看到赤条条的小翠已经大字形地躺在石上,刑房内四周都点起了火把,小翠的身看上去红通通的,像一只烤了的猪,前的两颗小黑点特别地显眼。
鲍二咽了一口唾沫,小祖宗好像有点儿反应了,他没理会门外的狱卒,一进去就把门关好。
长年光顾「凤巢」的鲍二对此活是小菜一碟,不过今晚和平常玩女有所不同,对于刽子来说这更像是一个仪式,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动,用祖师爷柴胜的话来说,过了这一晚才算是真正当了刽子。
虽然小翠在鲍家干活多年,但她的体鲍二是第一次看到。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困了,小翠此时双眼紧闭,嘴里还发出轻轻的鼾声,再细细地打量小翠的身,不管是脖颈的线条,还是全身泛出的润泽都像一个年近四十的妇女,平摊在前的房按上去已经缺乏弹,皮肤好像泉水干枯了似的。
她的面形方正,颧骨有点高,更兼脸发黄,一看便知是长年劳动的命。
鲍二并没有指望小翠的相貌和身材能赛过娘或是钱大小姐之,但作为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整体的「素质」还是让他到失望。
「至少她是黄花闺女……」这恐怕是唯一能安鲍二的东西了。
他将视线转移到小翠那两条被迫叉开的大腿中间,先用手指拨开浓密的卷,然后小心地掰开两片厚厚的皮肤,正当他怀动准备欣赏自己一直期待的东西时,呈现在眼前的结果却让他傻了眼。
鲍二气急败坏地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唤来了狱卒。
那狱卒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鲍二行事竟如此之快,喜的是估计轮到自己上了,正当他笑容面地上去时,对着他的却是一副双眉紧锁的怒容。
「谁干的?」
「……,二爷,有啥不对吗?」
「别给老子装傻!谁干的?」鲍二一把抓住狱卒的衣领,愤怒地说。
「这……」看到鲍二的手正指着女人的下体,那狱卒大概明白鲍二打算问啥了。
「这不干小弟们的事,二爷的初荤咱哪敢碰啊。那是……」
「是谁!!?」鲍二的声音突然高了八调,唬得那狱卒打了个寒战。
「是,是审……,审通审大人……」狱卒好不容易才吐出审通的名字,慌了半天才继续往下说。
「是,是昨天的事,他好像听人说那女人还没破身,于是……,于是让人把她带到刑房,然后……,然后就上了……」
「你他娘……!」
「二爷饶命……,小的早就说了那是二爷的初荤,可审大人本不理我们哪,我们只是小角,他要硬来,我们能怎样……二爷明察,小的们除了给她上绑,别的都没动过,连那衣服都是审大人亲自撕……」
「混蛋!!」鲍二不等狱卒说完,便用脚狠狠地将他踹了出去,用力关上了门。
「审通!」鲍二气得咬牙切齿,双拳的关节发出「卡吱卡吱」的响声。
「看不起老子?哼!你给老子他娘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加倍奉还!!」
鲍二歪传第十五节:
鲍二最后还是上了小翠,而且比平在凤巢时还要投入,可怜的小翠被鲍二折磨得死去活来,第二天上绑时腹部痛得几乎不能站起来。
鲍二人不算聪明,但并不蠢,他知道自己还没有与审通等人较量的资本,现在找他晦气跟寻死无异。
再说这毕竟是自己期盼已久的机会,苦苦忍耐了许久,不就是为了踏上这一步吗?
「赛山鹰、娘也不是黄花闺女呢……」鲍二只能这样来安自己。
这一天天昏暗,还下起了雨,很符合处刑的气氛。
被割了舌头的鲍大赤着伤痕累累的上身,脸发白,尽管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可仍坚持起身板,嘴里还不时地呜噜呜噜地骂着,似乎只要有一息尚全就要竭力诅咒那些陷害他的人。
小翠自然是全身赤,反绑着双手骑着一匹矮马与鲍大并排地前进着,大概是避免被人认出,哈术赤吩咐监婆不要为小翠扎髻,任由那一头发披下。
不过一些鲍家小店的常客还是看出马上的女人并非钱大小姐,虽然看不到相貌,但身材的轮廓和皮肤的泽还是估摸得到的,只是免得惹祸上身都只是朋友间私下小声议论或干脆保持沉默。
鲍二这次没有跟着队伍一起,而是在刑场等候,很多人认为鲍二这小子成了四大金刚之一后连习惯也改了。
其实不然,鲍二实在不忍心一路上看着鲍大那凄凉的样子,自从那天晚上探监后,他对鲍大的怨恨已经消失了,相反越发觉得内疚。
当然鲍二也不会高尚到从此洗心革面,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然后把鲍大、钱大小姐还有那未岁的小侄子统统忘掉。
这个上午仿佛很漫长,穿着刽子红马甲的鲍二在刑台上一直心神不定,寻思干嘛非带上鲍大,光杀小翠不成么?
而且想起小翠背后的那块「犯妇钱氏」的斩牌更是光火,若自己的「初荤」
是钱大小姐倒还算完美,至少和娘是同一档次的,可结果……
「哈术赤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鲍二心里不停地骂着,等了近一个时辰,押送队伍终于出现在十字路口,不过街道上的人群实在太多,甲兵们围成人墙被看热闹的人推推搡搡地挤成面条状。
押送队伍好像走在山上的羊肠小道般,只能慢慢地推进,一段几百米的路半天还没走完,鲍二只好不时地往外瞟,鲍大的脸越靠近刑场鲍二就越不自在。
无奈只好把视线转往鲍大旁边的小翠。
由于小翠只是普通的民女,没多大的反抗能力,故上绑时一般只绑双手,颈脖和都很少着绳,因此身体的细节是一览无遗。
小翠的两条手臂被拗得很后,在前面看仿佛缺了双臂,双也因为肩部肌的拉伸而向两边张开,远望过去倒有一番味道。
「小翠不错的姑娘,样子差点,可能干,当娘子好,可惜了……」鲍二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一想到她先被审通糟蹋,心里不泛过一阵恶心。
折腾了大半天,两人终于被押上了刑台,先上来的是鲍大,看到刀人竟是鲍二时自然气打不到一处来,竭力地瞪着肿的双眼,嘴里咕囔咕囔地骂着,鲍二只好扭过头躲开那副盛怒的脸皮。
小翠随后也被两名助手押上,被发遮住的脸没有挡住到下巴的泪水,鲍二很清楚地听见从小翠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
两人并排跪下后,监斩官刘哈拨儿随便将罪状读了一遍后便出斩签准备宣刑。
由于这对男女一个动一个害怕,两人的身体都剧烈地抖动着,因此助手们不得不将两人都用力按住。
约莫过了几刻钟,刑场边的鼓手开始密集地擂鼓,说明时辰已经到了,助手们拨去鲍大和小翠背脊的斩牌,然后顺势按下,让二人的脑袋向前伸出。
通常两名以上的犯人由一个刽子刀时,刽子总会先思量一番该从谁开始、顺序如何。
不过对于鲍二来说并不需要为此而伤脑筋,既是「开荤」之刑肯定先杀小翠。
虽然小翠并不是仪式中理想的祭品,但鲍二对自己的「第一次」仍然相当重视,还特地换了一柄新刀,出鞘后让李甲在刀面上浇上凉水。
昏暗的天并没有妨碍这柄新刀发出闪闪的寒光,小翠的脖子和肩背都清晰地映在刀面上,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喝她的鲜血了。
小翠仍在小声地啼哭,漉漉的地面仿佛都是因她的泪水所致,鲍二更多添一份失望,他希望自己的「初荤」能像女大王或是娘那样不需要任何押扶,从容地伸长自己的脖子就刑,所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指的就是这个吧。
鲍二定了定神,刀刃在对准小翠的两块脖子骨中央后便高举大刀。
刘哈拨儿见鲍二准备就绪,于是斩签向前一丢,大喝一声「斩」字。
没有半点的犹豫,那一刀下去是如风似电,小翠大概只觉得脖子有凉风吹过,头颅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躯,落地后骨碌碌地向前滚出老远,鲜红的血水随后如泉般从脖腔涌出!
两名负责按住小翠的助手看到她人头落地便松开了手,任由那具赤的尸身在地上痛苦地扭动。
鲍二用布小心地擦去刀身上的血花,然后才上前捡起小翠的脑袋高高地举起,这一刻鲍二的心情无比地动,不管过程有多少的不如意,毕竟这「第一次」已顺利完成,对于他这个新入行的刽子来说是一件值得兴贺的事情。
接下来轮到鲍大了,在看到小翠人头落地后,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身体抖动得比之前更厉害,两名助手几乎按他不住!
想早点了结自己与兄长多年恩怨的鲍二没等助手们按好便手起刀落,鲍大那颗鼻青眼肿的胡须大脑袋也离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天变得越来越暗,雨也变成了雨水,众人见行刑完毕便纷纷走散避雨,他们都私下说这是天公晓得鲍大夫妇是冤死,故有此雨。
刘哈拨儿等人见雨势一大便匆忙打道回府,只留下刽子和差人们在清理现场。
一拔拔的雨水不停地扫过刑台,把上面的鲜血冲洗得干干净净,红的血水向四周去,变得越来越淡。
鲍二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任由雨水冲洗自己的脸,此刻他既到如释重负,又到无比的兴奋,心情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看着装载小翠和鲍大尸身的马车远离而去,鲍二觉得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鲍二歪传第十六节:
眨眼间又过了一年,期间除了西秦的一次徒劳无功的攻城战外,安定城基本太平无事,一年前「大清洗」的紧张恐怖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下来。
鲍二自从斩了小翠「开荤」后,几个月来的抄斩「叛贼」的行动中,鲍二都有幸参与处斩女犯,有老也有。
一年下来,鲍二处斩的女犯已有十名之多,虽然和哈术赤、审通等人相比是九牛对一,但这总数已经胜过从业多年的李甲和多年不见的甘定六了,鲍二总算有一种吐气扬眉的觉。
又是一个雨绵绵的子,又是一个处刑。
押送队伍特意等大雨停后才出发,恶劣的天气并没有影响观众们的心情,因为今天杀的是一个女犯。
她没有名字,只知道她的外号唤作「石娘」,羯族人。
当年后赵灭亡时,有少数的羯人躲过了冉闵的屠杀,由山东逃往关中,由于没有自己的部落据地,这些羯人大多沦为山贼寇,成为了各地军阀剿灭的对象。
其中一支由乌雅的羯族女人率领的寇近被刘哈拨儿消灭,乌雅和手下几名女将都先后被捕,等待她们的是身首异处的命运。
和平常一样,此等好事肯定被哈术赤等人占先,乌雅自然归哈术赤所有,这个身材高大的羯族女人在被哈术赤折磨得奄奄一息后才送上刑场斩首。
其余女将则被审通等三人瓜分,除了脑袋按惯例悬挂在石牌坊上外,她们那赤的尸身也如腊一般被倒挂在木栅栏上示众。
石娘是乌雅手下的女将,在乌雅等人被处斩后她才落网,由于样子长得十分犷,不起营牢大老们的胃口,这才把她让给鲍二。
石娘披着一头短短的散发,像一头怒发冲冠的雄狮,深陷的双眼和那高高的鼻梁看上去像一头野兽。
石娘皮肤黝黑,肌如钢铁一般结实,双不如平常女人那样呈半球状,而是像两块鼓起的甲,两颗黑褐的头则如甲钮扣般对称地镶在两块房中央,晕的边缘上还长了几条的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野的气息。
对这种强壮的犯妇人捆绑起来可不像普通民女那样只绑手腕,石娘从颈到肩至大臂都上了麻绳,小臂被向后缚紧,与颈、肩、上身固定,动弹不能,是名符其实的五花大绑。
石娘一路上昂着头颅,高唱着人们听不懂的山歌,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身穿红马甲的鲍二挎着大刀跟在石娘的后面,除了处决鲍大和小翠的那次,鲍二始终坚持与押送队伍同行。
在经过云来酒馆时,鲍二习惯地往酒店的门前望去,果然看到一位衣着光鲜的妇人挨在门边,两人目光相接时都很自然地出笑容。
在与鲍二打了照面后,妇人便将视线转往鲍二前面的羯族女人,一边吃着手中的水果一边津津有味地打量着,活像院的老鸨在挑选「秀女」,直到押送队伍消失在大道的拐角处时妇人才丢掉手中的果核回到柜台。
午时过后,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少,酒馆里的客人不多,一些店小二抓紧时间靠在墙边打个小盹。
那妇人正在柜台上摆着算筹做帐,忽然听得酒馆外有马蹄声,立刻笑容面地走到门外,对着马上的人打起招呼来。
「二爷辛苦了,来来来,快进里面喝杯小酒。」
「嫂子客气了,待我栓好马就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行刑归来的鲍二。
尽管行刑时穿的红马甲已经换成一套黑底白条的公人服装,但身上仍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鲍二栓好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大踏步地走进云来酒馆。
「今天红差可顺利?」妇人边问边为鲍二倒酒。
「这是当然,我现在可是老手了。」
「是嘛,今天那妹子看上去可彪悍得紧呢,皮糙厚的,连子都长,好可怕,杀起来可不轻松吧?」
「嫂子可别小看人,我手上那把家伙可是去年特意花大钱请东街王铁匠打的,那蛮族女人骨头再硬,砍下去还不像切豆腐一般轻松。」
「嘿嘿,早知二爷是高手,杀头大约不是问题,可昨晚呢?」那妇人边笑边用手肘碰了碰鲍二。
「怕是连进都进不去吧?」
「哼,你这个婆娘,对我的房事如此关心,该不是想试试吧?」
「哟,二爷说的。」那妇人半俯在柜台,靠在鲍二的耳边小声地说。
「若是二爷连那蛮女都能收拾,我还真想试试呢。」
那妇人身上穿着一件彩鲜的「江南织」,里面则是低裌衣,浅浅的沟是隐现,当她俯下身时,半个子都快出来了。
鲍二往那里面瞟了一眼,然后眯笑着说:「实话告诉你,那蛮女确是人如其名,石娘,身上肌比老子还硬。本在石上她双腿已经拉开,可那还是紧得要命。不过这难不倒我,先浇些水,掰开。」
鲍二说得兴起还打起手势来。
「只要进去了,大事便成。至于出来嘛,我把这蛮女得畅快了,出来还不容易,哈哈。」
「那她有觉的吗?怕是黄花闺女吧?」
「黄花个鬼,早破了,都说蛮人男男女女都胡合,说不定之前不知跟多少个蛮子上过,你可别看那蛮女上刑场时威风,昨晚还不是被老子干得哭爹喊娘,两颗小粒都兴奋得鼓了起来。」
「哈哈,骗人!」
却说那个与鲍二在柜台前打情骂俏的妇人是云来酒馆的老板娘常氏,丈夫正是四大金刚之首——审通。
常氏今年二十有八,在安定城内没有亲戚,据说是青楼女子与某郎君私奔所生,出生后郎君抛下母女两人不知所踪,母亲只得带着女儿继续以女为业,在青楼的耳濡目染下,常氏十六岁那年也开始从业赚钱,母女靠着卖身来双依为命。
常氏二十岁那年母亲得病而亡,不久与审通相识。
当时审通还只是初入行的刽子,平常连于花街柳巷,自嫖上常氏后便上了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寻她作乐。
后来审通被郑伸提为心腹,手上的银子多了以后干脆替常氏赎了身,讨了她当子。
也许和常氏的青楼生涯有关,几年过去了她没能为审通产下一子半女,更兼夜为审通劳生意,姿也不比从前,慢慢地审通就冷落了她,开始宠幸新娶的小妾了。
被打入「冷」的常氏似乎并不甘于寂寞,平里穿着打扮得十分风,天气暖的季节里低裌衣是她的最,很多男顾客都喜跟她「谈心」,因此云来酒馆的生意十分兴旺。
不过那些男们也仅是用言语来挑逗而已,有意无意地来个肢体碰撞已是十分大胆的行为了。
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常氏是审通的女人,虽说被冷落,但男人都懂得男人的心理,若是真的与常氏沾上边,只怕全家都得去见阎王爷,所以那些常客都是有贼心而没贼胆。
丈夫冷落自己,想来个红杏出墙别人又敬而远之,因此多年来生豪放大胆的常氏对此十分苦恼,直到她遇到鲍二。
鲍二第一次遇见常氏是在三个月前,鲍二平素出完红差都就近到十字道的茶楼喝上几杯小酒,不过这天他心情烦躁,完事后一人骑着马漫无目标地走着。
走了许久才觉得喉干舌燥,四下张望看见旁边有一间云来酒馆,于是便下马打算进去喝一杯。
鲍二刚走进酒馆,几个围在柜台前与老板娘打情骂俏的人全都吓得脸发白,全部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板娘自然也对这个「不速之客」兴趣,她显然认得鲍二,但并不害怕,一边小口地咬着手中的果子,一边微笑地说。
「我道是谁,原来是鲍二爷,今天为何如此赏光到敝店作客呢?」
「你是谁?如何认得我?」
「你时常从这里经过,我如何不认得你。」
鲍二看了一眼门外马上恍然大悟,这条街道也是从营牢到刑场的必经之道,相必这妇人多次看到跟队的自己所以认得。
鲍二解开几颗马甲上的扣子,边走近柜台边说。
「既认得爷爷,那赶快给我上酒,还有,叫小伙计给我一条干布擦擦汗。」
「我认得你,可你认不认得我?」那女人半俯着身子,眯着双眼,笑盈盈地说。
「好的女人。」鲍二瞟了一眼妇人出的半个酥。
「莫不是哪个凤巢跑出来开店的女人吧,我是不是在哪上过你?要不今晚到我家来,待我仔细看看。」
「哈哈哈!!」女人「噗哧」一声把嘴里的果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
「好大胆的鲍二爷,这么多年除了我家男人还没有谁敢当着面说『上』我。」
「是吗?你家男人是谁?莫非是刘大将军不成?」
「沾边了,不是刘大将军,而是他部下的心腹,人称『审大狼』的审通。」
鲍二心里一震,一时不知这妇人说真说假,审通身边的女人他见过,可从没看过眼前这副模样的,细心想想李甲确实提到过审通有一原配子,只因多年生不出儿子而被审通冷落,审通在他们面前也从来不提起,难道真的是此人不成?
「你是……,常氏?」鲍二有点儿后悔没多打听审通那个被冷落的子在哪儿落脚。
「看来你跟我家男人关系不算很亲密呢,不然怎会连我都不知道。」
「原来是嫂子,失礼了。」鲍二听到审通的名字是又恨又怕,此刻他既不想对审通的女人点头哈,但又不敢得罪她,于是说了一句听上去不卑不亢的话。
「鲍二爷还真是爷们,看到刚才溜回座位的那群臭男人吗?他们个个都对我客客气气,明明想上我却又装正经,尽给我谈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是吗?这也许不能怪他们,你家男人可是个厉害角,哪个敢惹。」
「那你呢?刚才不是说要我到你家去吗?改变主意了?」
「唔唔。」鲍二摇了摇头。
「今天有点累,要不改天吧,再说你是审通大哥的女人,就算我想也不能坏了江湖规矩,对吧?」
「孬种。」常氏随手丢掉手中的果核,收了笑容。
鲍二也不接话,用干布抹了抹额头和脯上的汗水,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摆下铜钱后便离去了,在走到大门时,鲍二停了一阵,然后转过头朝柜台处说。
「嫂子,改天我会再来的。」
鲍二歪传第十七节:
自从那天无意的邂逅,鲍二果然不时都会光顾云来酒馆,特别是出完红差后,云来酒馆成了他指定的「休闲中心」。
在这之前,鲍二专门寻了李甲打听常氏的底细,知道审通近几年确实很少来找她,难得来一趟也只是看看帐本、取取银两,若是能过一晚夜还真的要天谢地了。
「鲍老弟你也是,看那婆娘这么都会想起是常氏吧。」
「我哪晓得,审通那几房女人有哪个不。」
「她那种是风中带着苦闷,常氏本出自青楼,且生放,过不得独守空房的子,如今审通冷落了她,其他男人又不敢碰,估计快闷疯了,就算是一条公狗对她有意,恐怕也会急不可耐。」
「是吗……?」
当鲍二知道常氏的男人是审通时着实吓得不轻,审通的脾气和权势他是晓得的,起初他也劝自己放弃与常氏往的念头。
不过常氏的身材相貌与钱大小姐、娘相似,是自己喜的类型,尤其是她副渴望雨的表情和打扮,每每想起全身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脑中不自主地产生与她合的画面。
在经过多天痛苦的身心煎熬后鲍二才下定决心去接近常氏。
和其他经常来光顾云来酒馆的酒客一样,起初鲍二也只是跟常氏谈天说地,大不了来几句荤段子。
络了以后两人之间的话题也越来越多,包括鲍二玩和处决女犯时的心情,经常逗得常氏呵呵大笑,好像恨不得自己也要躺在石上与鲍二一下经验。
「看过杀头吗?」
「当然看过,我还没认识审通前就看过,男的女的都看过。」
「是吗?可上个月我出红差杀一女的可没见你去刑场。」
「那是以前,我现在要照顾生意,除了这云来酒馆,外面还有两三家米铺,哪有心思跑到刑场去挤。何况杀女人咱也看得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难不成你还专门看杀女的,你自己不也是女的吗?」
「瞧你问得,你杀男的时候围在外面的还不是一群男的吗?」
「哈哈,这倒也是。不过很少女人敢到刑场看杀头,你胆子不小啊。」
「刺,反正就是。每次看到她们我都会想要是骑在那马上的是我会咋样呢?
一想到自己一丝不挂地坐在马上让人欣赏,心里就会扑通通的跳。
我第一次看见审通就是在刑场上,那时他准备杀一女的,那女的长得还算不错。审通这家伙,倒是毫不留情地砍下了那女子的脑袋,那血啊,往上了有几尺高。想想要是自己变成那模样也太可怕了……」
「嫂子这么好的身材不上刑场可惜了。」
「死相!听我把话讲完嘛!还说,当审通举起女子的脑袋示众时,一只脚还踩在她的股上,那模样实在太俊了。你说巧嘛,就那天晚上,审通居然到咱楼子来寻,还挑中了我。于是……」
常氏滔滔不绝地讲了她与审通相识的故事,起初还笑靥如花,但谈到后面竟忍不住伤心落泪:「这个负心汉,娶了几房媳妇,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嫌我下不了蛋,嫌我老,就把我当烂竹箩丢在一旁……」。
这次之后,常氏再也没有和鲍二谈起审通。
至于为何没有男人敢碰常氏,据说曾有一个酒鬼喝高了后不仅把手伸进常氏的沟里,还搂着她亲了几口,结果几天后这酒鬼被诬了个贩私盐的罪名抓起来杀了头。
自此之后再也没人敢对常氏有非份之想,可偏偏常氏又打扮得花枝招展,令到男人们罢不能,好比一盘下了毒药的美食一样,你只能看着它闻闻香气,就是不敢吃上一口。
「二爷,既然你有本事上得了那蛮族女子,那,想不想和我试试?嗯?」常氏说话时的表情十分从容,仿佛这事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这……」
「哼,难道说二爷只是个孬种!本以为天天在刑场上杀头的人胆子会大点,可没想还是跟那些没胆的臭男人一样。」
「嫂子还当真是饥渴难忍……」
「晚上……」
常氏贴近鲍二的耳朵,声细如蚊般喃了几句,然后一脸正经地说:「要是二爷没这个胆子,那说明我是看走眼了,往后啊,还是请你移步到别的小店去吃酒吧。」
从云来酒馆到鲍家大院的路上,鲍二一直神仿佛,全身发烫,回家后随便吃了几口便蒙头大睡,但却怎样都睡不着。
常氏那圆润的脸庞和嫣然的笑容不停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有身上的山花香气,好似一直在着自己的鼻子,粉藕般的手臂、白白的酥、接着是她的体……
鲍二没见过常氏的身,脑中浮现的是娘和钱大小姐身的集合体,经过他大脑不停地组装和糅合,一个完美的身出现了,上面镶着常氏笑靥如花的脑袋。
鲍二浑身冒汗,在上翻来覆去,小祖宗得发痛,和其他对常氏著的男人一样,审通这个名字犹如横在宝藏前的一道悬崖,让人望而生畏。
「有什么好怕的,审通这厮十年都不来一次。」
「可万一要来呢?」
「那妇不都安排好了吗?」
「万一是个圈套呢?」
「那就不去。」
「可舍得吗?娘吃不了,钱大小姐吃不了,如今肥送到嘴却要吐掉,这……」
鲍二一直在这样自问自答,思想在烈地斗争,熬到了二更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难道这辈子就注定要被审通这王八蛋骑着吗?
这样就算做了四大金刚又有何脸面见人?爷们要争的就是一口气!娘的!审通动了我的小翠,老子今晚就动你婆娘!!」
决心既下,鲍二马上起更衣,匆匆出了门。
他不敢打灯笼,只是借着天上的月光摸道前进,快三更天时才来到常氏的家。
常氏的家很好辩认,整条大街就她的房子用红围墙圈起,里面的屋子共有三层高,还盖了华顶,完全是高官富商豪宅的档次。
这里本来是审通成为四大金刚后从某破落商人手上买下来的大院,几年来一直是他与常氏的巢。
后来审通每娶一位小妾都会单独为其置一大院,慢慢的这里就变成审通的其中一间行,至于现在更是跟冷无异了。
「审通这厮,自从老仲死后好房子占了不少呢……」鲍二按早上约定那样来到大院的后门,以「三长两短」的方式用门环小声地敲了几下。
等了片刻,门果然「吱丫」打开了半条,然后有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问:「是二爷吗?」
那是常氏贴身丫鬟的声音,鲍二连忙应答,两人对了几句暗号后门才拉开一半,鲍二小心地观察了外面的环境确认没有闲人后才如老鼠般从门钻了进大院。
在丫鬟的带领下,鲍二来到屋子的最顶层。
此刻鲍二紧张得心脏都快蹦出口,在推开常氏闺房的那扇门后,一阵山花清香扑鼻而来,里面点了油灯,把房间照得如白昼一般。
常氏的家具摆设都相当致,看得出平十分用心地打理,最引人注目的是窗边的一张刻有凤凰花纹的梳妆台,上面竟放着两条长短不一的玉制具。
正对着眼前的是一张被白纱帐罩住的镶金木,过去鲍大和现在自己用的那张罩布帘的黑木和这比起来简直像是乞丐睡的一样。
这时一条雪白的玉臂伸出帐外,缓缓地拨开纱帐,只见常氏着双肩,下盖着锦花被子躺在上,笑盈盈地说:「二爷,你果真来了。」
「当然,嫂子既然如此有诚意,我鲍二即便明就要拿去杀头也要来。」
「我太高兴了……」
看到鲍二如约到来,常氏是一脸的动,仿佛泪水都要下来了,她一手掀开被子,雪白的身蓦地映入鲍二的眼帘,差点没把鲍二的眼睛闪晕。
还没等他站稳,一个赤条条的美妇已经直地站在前,眯着修过睫的双眼,右手还轻轻地理了理鬓边的发。
鲍二只觉双腿浮空,脑壳一阵接一阵的晕眩,晚上他一直在幻想常氏的体,可眼前的这副丰腴妖的尤物比想像中的更人!
常氏和钱大小姐年龄相仿,皮肤如凝脂般白,体态丰盈,双呈标准的半球状,两片圆圆的褐晕十分对称地镶在前,的小孔十分整齐地排列在晕的边缘,就像盾牌圆边上的一颗颗铜钉。
同样是呈的头点缀在晕的中央,和娘的一样,像两颗小粒。
鲍二全身发抖,迈着浮浮的脚步走近常氏,他疑心自己在做梦,慢慢地提起犹如千斤重的双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常氏前的两颗「小粒」,嘴巴颤了半天才说出话来。
「好,好一个货,该,该不会知道老子要来……,特意光了睡吧?」
「哈哈,二爷错了,我啊,一年四季都光了睡,这是我的习惯。」
「果然是个货……」
鲍二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他连衣服都没有,猛地搂紧了常氏,拼命地亲了起来。
常氏用力推开了鲍二,娇滴滴地笑着说:「急什么,光了再上来。」
说罢倒退了两步,姿势很优雅地坐在上,然后缓缓地躺下,双手向两边伸开,一副很轻松享受的样子。
鲍二一直盯着常氏前的风光,口水都快下来了,觉得裆突然间变得紧紧的,于是三下五除二地了衣,随便地踢掉鞋子,迫不及待地蹦上了,一把抱住了常氏,然后用舌头掀开她微微闭着的双,烈地吻了起来。
两人和着锦花被子在上翻滚着,凌的被子里出的常氏白皙胳膊、大腿和丰的部,她身上透出来的香氛和体温刺着鲍二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鲍二犹如置身于焰火一样通红的梦境中,身体如滚烫的铁板一般,脸颊、下巴和耳朵后面全都热得渗出汗水来。
鲍二虽然经常出入凤巢,近一两年也有幸在刑房里品尝女犯,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让他有一种飘飘仙的觉。
鲍二那条在常氏不紧不松的里进进出出的命硬得发痛,可他不愿意提早结束这种痛苦,因为他的双手仍然没有享受够常氏身上那滑腻的肌肤,尤其是部那两块柔软的房,不管怎样怎样亲总觉得不够。
鲍二与常氏搏了近一刻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于是他干脆用手将常氏的大腿向两边支开,自己跪坐在上。
那条布青筋红得发紫的命向常氏的下体发动了最后的进攻,常氏一边痛苦地呻着一边用双手来回地前两颗得像花生米般的头,还不时伸出舌头来自己热得发干的嘴。
在捅了近二十个来回后鲍二终于如火山爆发般把积许多的望全部进常
氏的下体里,最后鲍二如同被干了血的死人般倒在常氏的身体上一动不动,两人在上了半天的气才缓过劲来。
不知不觉间三更已过,平静许久的房子里灯火仍未熄灭,常氏依偎在鲍二散发着浓浓汗味的脯上,小嘴还不时地亲着。
而鲍二此时脑子仿佛一片空白,之前的动、紧张、兴奋、恐惧已经烟消云散,就像是山洪爆发之后的宁静。
「有五、六年了吧,自从离开青楼后,你是除审通外第一个睡我的男人。」
「是吗?那你说说是他厉害还是老子厉害?」
「死相!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跟他比还差一点。」
「哦,是吗?至少比你桌面上那玉子强吧?」
「坏蛋!你以为我愿意用那种东西吗?自从他娶了外面的狐狸以后就慢慢不理我了,都有三年了吧,起初一个月还会来那么几次,最近干脆都不来了,就算来了也不肯过夜,这个该死的负心汉!」说完常氏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你现在不是有我了吗?往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真的?」
「我鲍二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说话算话!审通还真是个混蛋,放着这么好的女人都不疼着,用咱府里师爷的话说,这叫什么来着……?暴,对,暴殄天物!」
「死相!怎么?现在不怕坏了江湖规矩啦?就不怕审通来找你麻烦?」
「怕?要怕老子今晚就不来了,嫂子如此诚意,老子不来还算个男人吗?今晚既然和嫂子好上了,往后也会常来疼嫂子的。」
「嗯,以后别再唤我嫂子了,忒见外,叫我小萍……」
鲍二歪传第十八节:
自从鲍二那晚冒死入虎,总算俘得「虎子」,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人隔三岔五就秘密幽会,每一次都少不了肌肤之亲,常氏被丈夫冷落多年,望雨已久,而鲍二正值而立之年,势如枯渴。
再者常氏又喜点香置花,闺房总是室香,鲍二每次来都像走进仙府一般,不觉心观兴发,搏起来如狂蜂蝶,事毕之后两人相偎相依,搂抱而睡。
正是:「欣承玉体滋胶味,恨听金报晓声。」
不过二人相会只能挑晚上,而且还要躲避别人的视线,天快亮的时候鲍二还不得不早点起来偷偷赶回家,几个月下来已成规律。
多少个心切等待的长夜,常氏让贴身丫鬟在外面望风把门,享受短暂的鱼水时光;多少个恋恋难舍的清晨,常氏都不得不目送鲍二越过植花树的大院后门,两人的幽会仿佛是行走在锋利的刀刃上一样。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个月,时值初秋,渐渐转凉的天气并没有影响鲍二和常氏二人的热情,出身青楼的常氏对房中之术甚有心德,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换换花式,乐得鲍二是罢不能!
今晚的幽会之夜,常氏心血来地体验一下刑房的玩方式,让鲍二将自己的四肢用绳绑在的四角,平常习惯了鱼水云雨般合的鲍二这会儿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因为女方只能固定地躺在上,既搂抱不了又转不了姿势,不过这倒是鲍二最悉的合方式,当他脑海里浮现常氏反绑着双手上刑场的样子时会产生一种另类的兴奋。
鲍二把头埋在常氏的脯中间,双手在房的同时让双挤自己那生胡渣的脸,别有一番风味。
鲍二一边玩着常氏的双一边弓着让下体发力,几个合回过后鲍二就缴投降了。
「二爷今晚状态不佳哟,平在刑房里玩女犯不会也这么差劲吧?」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几个月没在营牢里开过荤,有点不习惯而已。何况现在我有了你,后再不杀女犯也不计较了。」
「死相!要是有朝一二爷侍候我杀头,最后一夜可别拉稀了哦。」
「别说不吉利的话,再说这么漂亮的脑袋咱哪舍得杀。」
两人事毕调情一番后,鲍二才解开绑着常氏四肢的绳子,两人窝在被子里偎依而睡。
当五更的锣声响起时,鲍二便爬起,准备更衣离去。
这时常氏突然拉往鲍二,目带泪光地说。
「二爷别走。」
「好妹妹,哥也舍不得走,可你毕竟是……放心,只要我们小心行事没人会知道的,再过几天哥还会来看你。」
「俗话说纸不能包火,我们再小心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万一被审通这厮知道,你跟我都得做亡命鸳鸯了。我不想再过这样偷偷摸摸的子,我要你娶我,这样咱们就能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
「这……,小萍,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不为难,就看二爷你有没有胆量,只要能干掉审通,不就可以了吗?」
「小萍,我看你是喝多了没醒吧?虽然我也恨不得生吃其,可要干掉审通谈何容易。」
「我有办法,不但可以干掉审通,而且连另外那两人可以一并消灭。」
「另外两人?沐义和童发?小萍你真的喝多了,这本不可能!」
「你可能干不了,但匈奴人可以。」
「匈奴人?哈术赤?他视审通为心腹怎么可能动手,非审通犯了私通外敌之罪。」
「对,审通就是在私通外敌,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魏人的细最近已经找上审通他们了。」
常氏口中说的「魏人」指的是在朔方兴起的鲜卑拓拔部族,当年前秦分裂的时候,拓跋珪和吕光、姚苌等人一样在自己的据地自立为王,建立了北魏。
第二任君主拓跋嗣继位后不断地攻城掠地,东击山东慕容氏、北破辽东冯氏、南扰东晋司马氏,拓地千里,一时风光无两,大有一统天下之势。
在平定了东方后,北魏开始把目光投向了关中地区,夏国成了北魏第一个计划要消灭的对象。
因此从去年开始频频向长安、平和上郡一带发动攻击,娄娄得手,一代枭雄赫连也应付得焦头烂额,体病也渐多了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北魏大将拓拔昭在拿下雍州后屯兵休养,与驻守安定城的夏军处于对峙状态。
当拓拔昭从探子的情报中了解到夏军中匈奴族人与汉族人素有不和,其中以屠孟威最甚,屠孟威是后秦降将,一直受着以刘觉为首的匈奴族军官的打,心中一直不。
攻下安定城后屠孟威被安排守在人口最少、靠近沙地的北门地区,因此谋叛之心甚。
拓拔昭打算从他身上施离间计,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安定。
「这可是真的?」鲍二惊讶地问道。
「千真万确,两个月前审通为了避人耳目,约了屠将军到咱家密会,商量里应外合之事。」
「审通这厮,哈术赤平如此关照他竟然也想着叛变,果然是天生的骨头。」
「据屠将军所言,若能协助得魏人夺得安定,他定对审通等人加官晋爵,千金加赏。」
「不过,即便你所言是真,可咱没证据,总不能无凭空口地说吧?」
「证据我有,前些子审通想把过去和屠将军、魏人互通的书信烧掉,我呀,特意光着身子过来逗他。
审通这厮只当我是饥渴难耐,便和我云雨了一番,完事后睡得像猪一样,于是我偷偷地将其中几封书信藏了起来。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暮时份,因为晚上与屠将军等人有约,于是匆匆忙忙地烧信,并没留意其中有诈。」
「……,我的好妹妹,你也太,太可怕了。」
「哼!我可怕?我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事还不是为了能和你长相厮守!」
「好好好,别生气。」鲍二边笑边安常氏。
「这要是让哈术赤知道,审通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不过这可是忤逆大罪,要说出去连你也要被株连呢。」
「放心,外面那狐狸一直想要做大的,审通总想以无子为由对我下休书,只是我比那几个狐狸聪明,把他家的酒馆米铺打理得好好的,所以一时半会他还舍不得休我。
只要我手上的生意做差赔本,他自然堂而皇之写下休书,如此我跟他就没关系了。」
「既如此,何不直接用这招让审通写下休书,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了么?」
「你傻啊你,审通这人你还不了解,就算他休了我也容不得别人跟我好,尤其是你,要是让他知道你娶了我,不明里暗里把你死才怪。」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果然细心。」
主意既定,常氏便按计划行事,她故意降价卖酒贩米,也不跟货查帐,几个月下来酒馆和米铺便赔得一塌糊涂,审通果然乘机写下休书,只把房子留给常氏,酒馆和米铺全部收回。
鲍二见计划第一步已经成功,便寻了个机会找上哈术赤,把审通的几封的书信与他。
哈术赤读后脸大变,原来魏将拓拨昭与屠孟威约好,在临近新年时向南门发动攻击,屠孟威率领旗下的汉军借行军练之机攻往南门,同时审通、沐义、童发让手下的家丁打手在城内各处放火制造混。
书信的内容很快就送到大将军刘觉的面前,刘觉先是面无表情地读了一遍,然后张口那血盘大口哈哈大笑,既然屠孟威等人的计划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刘觉并没有惊动众人,当晚便秘密召集刘哈拨儿、哈术赤等少数亲信至太守府议事。
第二天,当审通、沐义和童发三人如往常般回营牢时,马上就被等候多时的甲兵逮捕,被捆成棕子的三人还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何事。
与此同时,哈术赤和几位匈奴骑将兵分几路,突袭了审通三人位于安定城各处的「行」、庄园,别看他们平豢养了众多打手爪牙,可都是欺善怕恶的种。
一看到全副武装的匈奴骑兵杀到,马上被吓得如鸟兽散,只可怜家里那些男女老少被杀的杀、抓的抓,不少大院被士兵们抢掠一空后付之一炬,大火一直烧到晚上,如同长城的烽火一般,一时之间半个安定城陷于混与恐怖之中。
和那三个头脑简单的刽子不同,屠孟威也算是沙场老将,当他手下的探子报告各城门突然增派军力,刘觉本营的军队有异动时,屠孟威便知大事不妙,马上命人通知魏军安在城中的细作,让拓拔昭提前起事。
「报!屠孟威将军称近身患重疾,不能前来本营听令!」
「什么?早不病晚不病,这个时候患病?!」
刘觉本想对屠孟威也如法炮制,来个擒贼先擒王,谁知对方竟有此一着,因担心北门方面的安危,刘觉只好当机立断,命刘哈拨儿带领五千锐虎骑攻往北门大营,想趁屠孟威组织反击前将其歼灭。
就在哈术赤等人在安定城内行动时,刘哈拨儿那几千全身披挂黑革铠甲的猛虎也如风卷残云般往北袭去,马蹄所到之处烟尘滚滚,街道上的人们吓得四处窜。
等刘哈拨儿赶到时,北门早就人声鼓噪、旗帜飘扬,战斗早就开始了,屠孟威手上只有区区两千兵马,自知无法应付刘觉
的围剿,于是企图攻破北门出逃。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驻守北门的一千多匈奴兵也并非省油的灯,双方战了近一个时辰竟不分胜败,当刘哈拨儿大军杀到时屠孟威便知大势去矣。
身穿赭红皮革铠的刘哈拨儿扯着缰绳,勒住下战马,对着阵前大声喊话。
「姓屠的!天王(赫连)一直待尔不薄,为何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
「你们吃香喝辣,我们只能吃麸子;每次攻城你们分金称银,我们却连铜板都没有,此等优待屠某真是不尽呢!」
「早知你们这些汉人都靠不住,难怪大将军一直都劝天王不要重用汉人!」
「尔等胡人蛮不改,除了打杀吃喝啥都不会,以往符家或姚家都重用汉人,而你们却视汉人如犬彘,国内早就人心离异,现在半个关中已入魏人之手,尔等好子也不长了!」
刘哈拨儿大怒,马上举起令旗,几百名硬弓手排成队列急匆匆地集合在蛮牌兵的后方,随着嗖嗖几声响,箭矢一齐飞向对方,伤痛的惊马左冲右撞,不停地着鼻子。
屠孟威见阵前大,跃身上了马鞍,扯住马嚼子,指挥将士重整队形。
刘哈拨儿见敌阵一马上下令前队进攻,自己也提起长跟着一起冲锋,不消半会屠军就被杀得七零八落,刘哈拨儿冲到阵中时看到正在高声指挥的屠孟威。
于是取下背部的劲弩,对准目标将过去,只听得一阵异样的呼啸声,屠孟威的脑门便被一支铁箭穿将过去,整个人像一只大沙袋般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尽管屠军见主帅已死,但都深知此时落入匈奴人手中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仍旧奋力拼杀,两千多人全数战死,竟无一人投降。
另一方面,雍州的魏军主帅拓拔昭收到细作的报告后便知事态不妙,当他仓促地率领大军赶至安定地界时发现刘觉亲率的鹰骑早早就在南门布好了阵,既然对方早有准备,估计屠孟威此时已经凶多吉少,只好收兵退返雍州。
鲍二歪传第十九节:
屠孟威的反叛行动还不到一天就被镇下去了,与这次私通北魏有牵连的人皆被悉数肃清,其中包括审通、沐义和童发这三位「金刚」。
安定城在经过三天的混后又开始恢复了往的平静。
这一天鲍二高兴得像个孩子,策着骏马在街道上狂奔,身后还坐着一位笑得乐开了花的常氏,自从审通被捕之后,两人就像是翻身得解放的奴隶,还特意在光天化之下溜马调情,仿佛要告诉全世界他们终于自由了。
到了晚上鲍家收铺后,游玩了一天的鲍二拉着常氏的手回到大院,兴致地介绍自己的老窝。
「呐,这边是小酒店,跟你家的云来没法比,招呼的都是附近的街坊和一些过路的客人;那边,是铺,是平里宰牛杀猪的地方,铺边上是灶头,可以做饭做菜,又快又好,自己吃还可以给客人。
看到边边那小房吗?哼,那是我的老窝,大哥呢?和那媳妇住在这小楼上,他们住二楼,咱爹住一楼。」
「大头他们呢?」
「住在大院后面的棚房里,以前没有的,是做了生意以后,老爹在外面找人盖的。」
「那,咱们今晚要在那小房子里面过夜吗?」
「嘿嘿,别傻了,现在老爹死了,大哥也死了,这小阁楼就是我的了,至于那小窝,现在是给大头住。不过今晚我又把他赶回棚房里,因为今晚这里是属于我们两个的。」
「死相!又不是在大院里睡觉,干嘛这么坏把大头又赶到外面去,难道还怕他偷看不成?」
「嘿嘿,还真有点,以前我就偷看哥大嫂在上玩儿,这错误可不能犯第二次了。再说,今晚是你第一次来我家,也是庆祝咱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的好子,得玩得尽庆点。」
「坏蛋!」
两人就像一对热恋的小年青,鲍二拉着常氏的手来到小店,搬出家藏的好酒,两人边猜拳边痛饮,最后觉得罚饮和吃炒豆子都不过瘾了。
干脆来个猜输就罚衣服子,在疯玩了半天后两人都了个光,喝得脸红耳赤的鲍二被眼前那副白练般的皮得脑子发烫。
只见他抱起酒瓮将里面剩下的酒灌了个光,然后扔在地上摔个稀烂,似乎是在宣自己的兽,接着二话不说突然把常氏整个儿抱起,七拐八扭地往铺方向走去。
「房间在那边,傻瓜走错路了。」同样喝得醉熏熏的常氏拍打着鲍二的脸嗔怪着说。
「没,没错,就在这来!」鲍二抱着常氏打了好几个弯才来到一张案旁,也没看上面有啥东西只顾把她丢在上面。
「哎哟,坏蛋!疼啊!」
「来!来……,很快就不疼了啊。」鲍二原地拐了几圈,好不容易才翻到案上,看着一团白在眼里晃便扑将过去。
「哎,人呢?哎哟……,你怎么,怎么睡猪上去了呢?」原来那张案上还躺着一头未宰的死猪,常氏刚好躺在它旁边,醉眼昏花的鲍二竟把猪当成常氏了。
「什,什么?猪?我说呢,你啥时变得这么臭了,哎。」鲍二在猪上面挪了一阵才站起来,然后用力推了半天才把猪推到地上。
「唔,讨厌,这里臭死了,我要回房去!」常氏一边扭捏一边用那白白的大腿踢着鲍二,似乎在抗议。
「这里好,好。你不知道,那匈奴蛮子……,就在这里干……」
鲍二说的正是去年钱大小姐被哈术赤放在案上强暴的事情,每当他想起钱大小姐在上面痛苦呻的样子时,心里总觉的。
今天乘着酒兴,鲍二说什么都想试一试,他把那头几百斤的肥猪推到地上后,一个回马便将钱大小姐在身下,仿佛自己就是当的哈术赤。
常氏起初十分抗拒,后来变得半推半就,两人在酒和望的双重刺下在这张散发着腥臭味的案上疯狂地合,直到三更时份两人才气吁吁地软瘫在案子上,身上粘了猪的末和油脂,累得动弹不能。
时值冬季,两人光着身子在案昏睡了一会就被冷醒了,常氏打了一个大嚏后嗔怪地说。
「死相!没晓得你这么疯,居然在这臭哄哄的地方老娘。」
「老子实在太高兴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除掉审通这个王八蛋,以后在这安定城里看谁还敢欺负老子!」
「别高兴得这么早,不要忘了你只不过是匈奴人的狗。」
「哼,这年头除了皇帝谁不是狗,哈术赤不是那刘大胡子的狗吗?刘大胡子不是那夏国主的狗吗?夏国主自己当初不也是秦国主姚苌的狗吗?
都他娘是狗!咱做狗也要做条有能耐的狗,好妹妹,你说是不?」鲍二一边得意地高谈阔论一边还伸起脚趾来逗玩常氏的头。
「好好好,你继续当你那臭哄哄的狗,老娘可是大活人一个,不洗掉身上这脏东西我没法活。」
说罢常氏用手抱着房快步地跑回小店,随便抓起地上的衣也不管是谁的就往身上包,然后到井边打水到灶头大锅。
鲍二躺了一会也冷得受不了,于是边跑边跳地靠到灶头前,添柴烧起火来。
等水烧得暧了,两人便舀水洗身,洗得暖和了,两人又开始玩了起来,你碰碰我的命,我捏捏你的子,鲍家大院不停地传出两人的声语。
洗得干干净净后鲍二似乎已经缓过劲来,于是拉着常氏的手兴高采烈地往楼上走。
「上哪?」
「冷啊,咱钻被窝去!」
「死相!」
大院小楼的二楼原本是鲍大与钱大小姐的居室,他们冤死后这儿就被鲍二当成自己的卧室了,血气正旺的鲍二把常氏拉上后不由分说地进行第二轮的搏。
虽然房间里黑咕隆咚的,但鲍二懒得去点灯,两人就在黑暗中你来我往,当第二次的发结束后,鲍二和常氏彻底的累垮了,搂着厚厚的棉被马上就进入了梦乡,直到第二天上三竿后睡眼惺忪的两人都窝在棉被里不愿起来。
「外面咋这么吵?」
「唔……,天都亮了,估计是大头开铺做生意了吧。睡吧……,他们吵他们的,咱睡咱的……」
「哟,糟了,咱们的衣服还在大院外面呢。」
「别慌……,大头会收拾的,这小子笨归笨,脑子还算好使……这里,还有大哥和嫂子留下的衣物,咱嫂子身材和你差不多,应当合穿……」
「完了,外面这么多人,要出去咋办?」
「怕什么?从今天起我就是老大了,谁敢在背后说三道四,出去就出去呗!」
「死相!你有今天还不是靠我,现在威风了,到时就该把老娘也扫地出门了。」
「哎……,干嘛突然说这话,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晓得吗?」
「难说,我生不了孩子你是知道的,你要续鲍家的香火肯定要娶妾,以后的事情就难说了。」
「别把我跟审通这王八蛋相提并论,这香火……,肯定要的,不过呢,不管我往后娶多少个回,你始终是最大的。」
「放!我在审家也是最大的,又如何呢?还不是打我进冷,哼!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没个好东西!」
「好啦好啦,老子头还疼着呢,一大早咱就别吵架了。
咱写下誓书还不成吗?再不成,店子铺子的契和收回的银两都归你管,怎样?」
「哼,这还差不多……我饿了,快下去叫大头点吃的上来,快!」
「哎,我头疼……」
鲍二歪传第二十节:
十字道的刑场上,挤了从四面八方拥过来的人群,好似蚁聚蜂屯般哄哄的,不消说这些人都是来围观行刑的。
自夏军攻占安定以来,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那么一次,尽管如此,每逢处决犯人,百姓们还是乐意拥来围观。
而为了达到杀儆猴的作用,不管是甲兵衙差还是狱卒刽子,对这些围观的百姓从不驱赶。
从行刑次数来看,冬季从来都是最少的,一来犯人即使不身也不可能穿着棉衣来受刑,不停地发抖的身体容易影响刽子动刀时的判断;二来刽子在冷天刀的灵活也远比不上暖天。
因此除了犯了大逆或上锋有特别要求,否则冬季一般都尽量避免执刑,这也是为何秋季往往是处刑井的季节,并非因为秋风秋雨令刑场气氛更肃杀的缘故。
「看这天,怕是快下雪了……」人们一边担心天气,一边照样朝前挤,特别在刑场周围人是越聚越多,弥漫出来的蒸汽就像一个大蒸笼。
忽然人群动了起来,原来是押送队伍到了,出现在人们面前的乃是大名鼎鼎的四大金刚——审通、沐义、童发、鲍二,有意思的是,真正的刽子只有鲍二,而另外三位却是准备挨刀的可怜虫。
「居然没有女人!」
「对啊,他们的婆娘们呢?」
「怕是被蛮子们抢来当小妾了……」
「!咱们上当受骗了……」
「是你墨水少不识字,告示上只说杀他们三人,没说杀全家。」
「可一般……」
这样的喧闹声从营牢开始一直延续到刑场,在安定城里谁都知道这三个小霸王妾成群,于是不少人想当然是认为人名太多所以告示上只写这三人的名字,谁知今天要杀的却真的只有三人。
「我明白了,娘们是等到来年再杀。这些女人平里吃好住好,挨不得冷,要是光着股游街怕还不到刑场就得冻死……」有观众开始自作聪明地分析了,只是不管他们脑子里怎样想,在全副武装的匈奴骑兵队伍面前谁都不敢大声地抗议。
审通三人如平里男犯一般,只穿着一条薄薄的囚,上身赤,两条后拗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地捆绳子,肩头和手腕都因为过度充血而显得红通通的。
至于鲍二,这个穿着匈奴黑貂棉甲的刽子倒像一位得胜回朝的大将军,在寒冷的天气下他依旧风面,虽然今天犯人中没有女人,但心情却比杀女犯时更高兴,长久以来积在心里的恶气终于可以狠狠地出了。
队伍一到刑场,以李甲为首的一众刽子便连推带拉地将审通等人押上刑台,这些刽子平里也受着他们的恶气,今天自然不会客气,边押边嘴里还着脏字。
在离开营牢的时候,审通一路上狂骂不止,以至嗓子都嘶哑了,其余二人则哭丧着脸,看着昔的手下们对自己如此嚣张跋扈竟一点脾气都没有。
来到刑台上时,李甲等人让他们一字形地排好,然后再将他们按跪在地上,在冬天行刑时犯人一般都要助手在其身后固定,否则哪怕是一个冷战都有可能会让刽子的刀砍偏。
审通扭过皮肤皲裂的脸孔,盯着旁边那不可一世的鲍二,鼓起一股丹田骂了起来。
「姓鲍的!你这个卑鄙无的下畜生!大伙们!你们要是长了耳朵就都竖起来听一听!这个鸟蛋当初来的时候只配给咱们扫地倒水,哈术赤这头蛮子可怜他才让他当个随行,干的也是挂脑袋收旗子的下活!」
「这驴要脑子没脑子,要刀功没刀功,只会溜须拍马,讨得蛮子心,竟然还和我们平起平坐!不过呢,废物终究是废物,除了多杀几个娘们也没多大本事,兜里照样没钱,媳妇照样讨不到……!」
「可这个丧心病狂的混帐,居然,居然勾引我家婆娘,还厚颜无地在蛮子面前参我们一本。像你这种出卖同伴发迹的人绝没有好下场!!」
「住口!」鲍二终于忍不住要还口了。
「你这王八蛋骂够了吧?既然如此大伙也竖起耳朵来听一听,几年前我初来乍到,干的全是脏活累活,别人不肯干的我全包了!
你们分金我分铜板,还得天天进贡,所以我自然兜里没钱,你们却是挥金似土,不是咱没本事,而是你们贪得太狠了!!说我溜须拍马?
你看看你自己当初在老仲面前是啥个嘴脸,在哈术赤大人面前是啥个嘴脸?
老子不会吹,能有今天靠的是任劳任怨!说我出卖同伴?我来问你,老仲是咋死的?
你在刑场上杀他婆娘时可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说我勾引你家婆娘,别忘了你亲手写的休书!
人家辛辛苦苦帮你持家,打理生意,你却和别的妹子厮混,还一纸休书将人扫地出门,说起忘恩负义,哪个比得上你审通!!至于说我没刀功,哼哼,等会你自己试一下不就晓得了!」
时辰将至之时,沐义和童发二人吓得直打哆嗦,哭丧着鬼喊着「饶命」。
鲍二走过去一人给了一脚,骂道:「还四大金刚,真他娘窝囊货,平里砍别人脑袋时的威风模样去哪了?杀个头就抖成这个样子,若不是哈术赤大人念在与你等结拜之情,早让大将军下令将你们凌割了!!」
「骂得好!」审通竟破天荒地附和鲍二。
「是个爷们就别像个娘们掉眼泪!居然在鲍二这种三滥货面前拉稀,像个什么样子!!」
「好!审通,没想到你还算条好汉,今天我鲍二给你个优待,最后才杀你!!」
随着四周鼓声四起,刘哈拨儿斩签一落,鲍二大喝了一声,像是要宣多年来的怨气一般。
「卡卡」两下就把沐义和童发两颗长着鬼脸的脑袋瓜子剁了下来,飘着蒸汽的血沫子「吱吱」地向前得老远。
看到同伴被杀,审通骂得更起劲了,声音里透着一股人的气,口中像要出一团火,尽管身体被死死的按住,但却拼了命地抬起头,仿佛要用眼神来杀死鲍二。
「鲍二,你这个狗娘养的,别以为干掉了我们你就是老大,在匈奴蛮子面前你只是一条连狗都不算的蛆虫!老子恨哪,没想到我竟会死在你这种狗东西的手里,不过你别得意,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可惜你等不到这一天了!」
鲍二猛地将手中大刀一挥,朝后一用力,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一声奇怪的声音传入人们的耳中,那是鲜血迸和刀刃震动在空气中汇合而成的颤音,等人们反应过来时,审通那颗尚在喋喋不休的头颅已经被砍飞。
天上开始飘下的小雪,地上的鲜血结成了一块血的镜片,鲍二用一只手串起三颗脑袋的发髻,高高地举过头顶。
这一刻他动得浑身发烫,似乎眼泪水也要下来了,脸上不自主地出得意的笑容,忘形地伫立了许久,直到刘哈拨儿高喝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将三颗硬得像石头的脑袋摆在帅桌上。
当晚鲍二很罕有地喝醉了,要李甲等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回鲍家大院,今天也许是他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所有让他难堪的人全都死光了,而且还得到了自己梦想中的女人,似乎老天爷终于青睐自己,要让他鲍二从此飞黄腾达。
三天之后,也就是过年的前夕,大将军刘觉正式提拔哈术赤为北门守将,并将童发名下的匠铺、赌场全划归他。
哈术赤在占了郑伸大部分的物业后已是富甲一方,如今更是锦上添花,大概是对他驻守人丁凋敝的北门地区的一种补偿,而副将刘哈拨儿则得到沐义和审通名下的院和米店。
至于鲍二,他只得到了过去娘打理的云来酒馆和两家米铺,不过最让他到兴奋不已的是,哈术赤高升后,刘觉便任命他为城牢的牢头,统领安定城近千名差人、狱卒和刽子,而这正是他多年来的梦想。
在未入行之时,大哥鲍大自不必说,便是老朋友甘定六也不看好他;入行之后,郑伸和四大金刚自不必说,其他刽子甚至连忘年李甲也不看好他。
但又有谁能想到,在短短的四年之后,他坐上了之前郑伸、甚至是他偶像柴俊的位置,如此巨大的成就哪是几家米铺酒馆比得了的。
「登基」的那一天,他带头在柴胜的牌位上香,供奉这位安定城刽子心中的祖师爷,在带领众刽子们叩拜完毕后,他回身坐在郑伸生前最坐的檀香木虎纹椅上,下面的一众刽子马上齐声高喊:「恭喜鲍大哥!!」
这一刻,鲍二真有当了皇上的觉,自信心暴增的鲍二突发奇想地要改名字,因为他觉得什么「大」啊、「二」啊实在是低级得掉渣,于是取了祖师爷的「胜」字和偶像柴俊的「俊」字,更名为鲍胜俊,并严部下唤自己为「二爷」或「二哥」,因为他觉得「二」字显得他低人一等。
当刽子们都在私下讨论谁会是新的「四大金刚」时,鲍二却只任命了李甲一人当自己的副手,理由是「四大金刚」这玩意是郑伸个人搞出来的,柴胜柴俊父子包括以前的刽子头目都不曾设过,自然当废除。
这不过是表面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鲍二向来讨厌营牢里那帮欺软怕硬、前倨后恭的刽子狱卒们,想当年自己初初入门时个个都瞧不起他,唯一帮助过自己的就只有李甲,鲍二这样做显然是投桃报李。
新年过后,鲍二正式娶了常氏为,并把常氏原来住的小别墅当成他们的巢,鲍家小店、钱家屠场、云来酒馆等生意由常氏打理。
鲍二平只需安心上差则可,金钱自然源源不断地从手下的进贡及生意落入自己的包中,过上了如当郑伸、审通等人的舒服子。
鲍二歪传第二十一节:
今年可以说是鲍二最为风得意的一年,自去年夷灭审通等三人后,他成为了牢头独一无二的老大,支配着城牢里所有刽子狱卒的前途和命运,手上掌握着各种各样的收入来源,很快就成了除匈奴人外最富有和最有实权的人物。
更锦上添花的是由于北魏忙于应付南方宋国的北伐,于是停止了对关中地区的进攻,据守雍州的拓拔昭也派了使者与刘觉达成和解,互不侵犯,安定城很快就回复了以往般的平静。
「把犯人带进来!」随着刽子的一声吆喝,两个监婆押着一个反绑着双手的赤身女子进了营牢大厅。
这女子是山贼头子王独眼的妹妹,年方十六,正是豆蔻年华之时,与以往占领安定的势力一样,剿匪灭贼成了守军的常事务,在雪融来之时,就是盗贼觅食之,王独眼在火并了几个小匪帮后势力大增,经常侵扰北部的村落。
今年年初,这伙强人在遭到夏军的伏击后,王独眼的妹妹王小妹自告奋勇留下殿后,结果手下被全灭,自己也成了夏军的俘虏,等待她的命运自然是上刑场餐刀。
营牢的一众刽子整齐地站在大厅左右,坐在大厅上方虎纹椅上的正是新晋头目鲍二,当女子被押至大厅中央时,一刽子跑步上前,点头哈地对鲍二拱手说:「俊爷,犯人已经带到,请指示。」
鲍二不慌不忙地呷了一口茶,缓缓地放下茶碗后,才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这名光的女子,左手还不时刮着下巴那的胡渣。
大厅此时十分安静,除了火把燃烧时的啪啪声外听不到任何声音,女子也不言语,只是扭着头抿着嘴,一副英勇不屈的样子。
那女子中等身材,体态苗条,刚刚发育的双像两个小锥子一样立在前,头还是呈少女特有的粉红,鲍二是越看越喜。
于是走到女子的面前,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扭回前方,仔细地端详了女子的容貌,虽然五官仍保留着女孩时代的青涩,但眉宇间带着些许英气,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成。
接着鲍二还用手抚摸了女子肩膀、间、部的皮肤,一双和捏一捏头,觉甚是滑腻,摸完后仿佛手指上的老皮也光滑了不少,
「好女孩,好女孩,杀了真是太可惜了。」
「呸!」那女子一口唾沫吐到鲍二的脸上。
「狗杂种,要杀便杀,少在这里羞辱我!」
「哈哈哈,好!」鲍二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似乎对女子的挑衅并不介意。
「真是一个倔妹子,这样杀起来才有意思。好了,把她带回牢里好生照料,若她到时瘦了一圈老子可饶不了你们!」
「是,是,小的们明白。」那两个监婆唯唯诺诺,领命后便把女子押回牢房中。
鲍二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心里甚为足,想当年郑伸、哈术赤就是这样检视送过来的女犯,并由他们决定谁来执刑。
鲍二可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会获得这样的特权,难得掌权后第一次有女犯送来由自己决定她的命运,而且还是「上等货」,鲍二表面上装得不慌不忙,心中却兴奋不已。
既然是好东西嘛,自然得留给自己了,看到下面刽子们一副失望的表情鲍二心里大有报了一箭之仇的快。
「俊爷!」在王小妹被押走不久后,副手李甲快步走入大厅,对着鲍二拱手说道。
「何事?」
「刘副将有令,让俊爷参加季的狩猎。」
「哦,真的?除了我还有谁?」
「还有知府大人。」
「好,你命人带信给刘副将,就说我会准时前往。」
「是!」
鲍二闻报后心中更加高兴,自从屠孟威反叛后,刘觉基本肃清了军中的汉人,但由于匈奴人在城中始终占少数,不可能完全由本族人打理一切。
所以城务方面仍任命汉人负责,但总派人去监视他们,唯独对鲍二却是十分放心,与其说匈奴人信任鲍二,倒不如说刽子这行当对他们的统治没有实质的影响。
不过对于鲍二来说,能得到主子的信任,自然是后飞黄腾达的保证。
以前那些看不起鲍二的人都惧怕得要命,三天两头就送礼拜访,至于原本和鲍家关系较好的人也拼命地拉关系,常氏别墅很快就变得门庭若市,大街上常常挤前来「进贡」的马车和轿子。
为了招呼这些「财神爷」们,鲍二将附近的屋舍强行买下后扩充别墅的面积,除了原有的三层楼房外还加建了带假山的花院和一间平房用于「办公」,这个占地十几亩的豪宅成了新的鲍家大院。
屋子大了,自然得找人看守,于是短短几个月间,鲍二就豢养了一帮家丁打手来看家护院,人们远远望去,这间鲍家大院何止是别墅,简直就是一座要。
匈奴人是游牧民族,打猎赛马是他们的至,每年的季都会举办,以往除了一帮匈奴族的军官外,也有汉族的官僚一同前往,但今年却只带了鲍二和知府这两名汉人,所谓物以稀为贵,鲍二能参加这次狩猎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自从刘觉入城后,知府就成为傀儡,他的存在不过是一个象征而已,所有的公事皆由刘觉决定,知府无权过问。
由于吃好住好又不用心公务,原本就是个胖子的知府大人如今更是胖得像头猪,以致于连马都骑不了,要坐上特别加固的八人轿子来到郊外。
一路颠簸后竟累得头大汗,坐在椅子上时还不停地着气。
鲍二则穿着公服,带着李甲等几名手下骑马前往目的地。
与往年一样,副将刘哈拔儿命人在郊外早早建起营帐,做好狩猎前的准备。
去年天鲍二也有幸去了一趟,这主要是托哈术赤的福,作为匈奴同族的哈术赤虽然不是高官,但也被邀请去参加狩猎,当时他带着审通、沐义、童发和鲍二这「四大金刚」作为手下前往。
猎杀的目标无非就是那些初四出活动的野猪山鹿之类的动物,鲍二和审通等人只能呆在营帐等待,在太快要西下时刘觉等人才载而归。
打回来的猎物就地宰杀烧吃作为晚上的美餐,当时鲍二只分得几块骨多少的野猪,好东西全给审通等人抢去了。
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年,鲍二成了座上宾,虽然同样没份去打猎,但至少能跟知府大人坐在一块欣赏,好歹分上几份好。
不过今年猎杀的对象不是野猪等野兽,而是人,准确地说是女人。
去年鲍二等人还在疑惑审通等人家中的女眷会如何处置,今天刘觉就给了答案。
北门平叛后,审通、沐义、童发、屠孟威,以及一些被肃清的汉族官僚和军官家中的女人全部被集中起来,其中还包括了近几年大清洗行动中抓捕的女眷。
老妇和女童全被贬为奴隶,年轻漂亮的则被分给匈奴军官们当小妾,剩下那些相貌一般和年龄较大的妇女一百多人则被安排为今年狩猎活动中的猎物。
这帮可怜的女人们被了个光,边哭边瑟缩地挤在一块,在长兵的喝骂胁迫下,她们才不得不分散开来并跑入草丛中。
坐在胖子知府旁边的鲍二对于刘觉这次安排既吃惊又到心情愉悦,如此壮观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本对打猎没有兴趣的他也开始磨拳擦掌、跃跃试起来。
在长兵们的驱赶下,这些一丝不挂的女人就像一群拔光了的猴子一般漫山遍野地跑了起来,刘觉看到时机已到便让士兵们吹起号角,一群匈奴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怪叫着冲入草丛中,开始猎杀起这些女人们。
副将刘哈拔儿是军中出了名的神箭手,他一马当先冲到小溪边,拈弓搭箭,一支硬箭发出呼呼的鬼风声往一名正准备跑进小溪的女人。
那女人顿时像中了定身法一般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机械地移往喉咙处,还没等她叫喊就已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刘哈拔儿见中猎物立刻策马上前,下来出刀,将女人的头颅割下,用绳扎在马的皮带上,然后上马继续去寻找猎物。
其他将领也是如法炮制,一旦中猎物便将其头颅割下,拴在马处,当然能像刘哈拔儿那样一箭致命的不多,大多数女人都是被中背部或部。
倒地后仍能痛苦地挪动,不过这些将领们也懒得补,直接揪起她们的头发,用马刀生生地割下她们的头颅了事。
也有一些人并不计较战利品的数量,如同猫捉老鼠一样故意不她们的要害,而是先手和脚,等她们一瘸一拐地走上一段后再部或部。
有的还特意往侧一箭穿她们的房,直到猎物变成了一头刺猬后才悠然淡定地下马割去其头颅。
不消一个时辰,眼前这片绿油油的丛林变成了一个修罗杀场,女人们的哭声、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吵得胖子知府是骨悚然,手上那条早就漉漉的巾仍在不停地往脑门上抹汗。
而同样在观战的刘觉和一群下级军官则在大声喝采助威,鲍二也是看得热血沸腾,脑子不停地幻想着自己也骑着骏马一边驱赶着赤身体的妙龄少女一边箭无虚发地杀她们,最后马上栓了一颗颗漂亮的女人头。
两个时辰过后,一百多名妇女全数被杀殆尽,回营的将领们身上沾血污,马匹的间挂了大大小小的首级,脖腔处还不停地滴着血。
刘觉见罢大喜,发出了震彻山林的嚎笑声,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了,刘哈拔儿斩获最多,共有二十五颗,刘觉马上赏美酒一坛,黄金百两。
其他将领据头颅的多少也各有赏赐,哈术赤斩获是最少的,只有区区五颗,这不能说他箭法不好,因为哈术赤正是那种纯为追寻折磨猎物乐趣的人,这五名被他猎杀的女人无一例外地成了刺猬。
在论赏期间,匈奴士兵则牵着马分成几队进入猎场中,将那些无头女尸驮运回营帐中。
军中的厨子们在尸体运到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他们首先挑出皮肤和质最好的尸体,然后将它们放在案上开膛破肚,或烧或炖,营帐中很快就弥漫着一股香味。
在太下山前鲍二和其他匈奴下级军官才策马到更远的地方去打些野兔子作为余兴节目,等他们载而归时。
这些女人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锅锅美味的块,主要是提供给刘觉和刘哈拔儿等高级将领,晚上他们就在帅帐中大快朵颐起来,笑声和酒令声响起一片。
其他下级军官和士兵们则在营地架起一个个火堆,在剩余的女尸中再挑些质好的串在火堆上烧烤,一边喝酒一边高歌,快烤时肚子饿得咕咕响的士兵迫不及待地用刀在女人的大腿、房和部上割下片,醮着酱汁大口大口地嚼吃起来。
至于鲍二,他只能和知府大人及手下的一众随从远远地围起一个火堆,鲍二原本也想挑个女尸回来烧吃,可是皮好滑的早被匈奴人挑光了。
剩下的全是皮糙骨瘦的中年女尸,再者胖子知府和李甲等人都对吃人到倒胃口,无奈鲍二只得把自己打回来的野兔宰了烧烤,权当今晚的晚餐。
鲍二歪传第二十二节:
「哎呀,又有女人要光股挨刀了。」
「真可惜,听说才十几岁,还是个黄花闺女。」
「便宜鲍二这家伙了。」
天空刚刚鱼肚白,一队人马从营牢中鱼贯而出,在一群衣着齐整的男人中间,一个赤身体的女子骑着一匹矮小黑马走在中间。
那白白的皮肤在队伍当中特别地抢眼,尽管这时街道上行人尚少,但是队伍所到之处还是引了众多好事之徒前来围观评论。
在季结束后,刘觉命哈术赤率军一千进剿王独眼,这是哈术赤自转职以来第一次率军作战,大概是为了讨个吉利,他决定在出发前举行一个祭旗仪式,至于祭品,自然是王独眼的妹妹王小妹。
这一刻鲍二等得很久了,王小妹的身材虽尚未发育成,但胜在仍是处子之身,光这一点就足以引人了,鲍二如今是营牢中的老大,他点好的菜谁敢上去。
为了能好好地品尝这道美菜,鲍二还特地在三天前停了房事,执刑的前一天晚上,鲍二就带着手下们来到刑房,等着监婆将王小妹带到。
就在鲍二端坐在刑房里悠闲地喝着茶时,一名差人打扮、长着两撇胡的青年走进刑房,点头哈地对着鲍二说:「俊爷,王小妹已经带到。」
「那就让她们进来。」
「是。」
「快!把人带进来,俊爷早在里面等着哪!」那青年一转脸就扯起了声调,仿佛外头的监婆是他家的佣人。
此人唤作李亥,是李甲的儿子,不学无术又好吃懒做,凭着父亲的丁点关系在衙里当个小跑腿,后来李甲被鲍二提为副手,李亥也顺带提上营牢当刽子。
那李亥刀功谈不上,嘴巴倒是厉害非常,懂得怎样讨鲍二的心,自从上个月李甲背部长疮病倒后,李亥就被鲍二提为副手。
虽说历代牢头都任人唯亲,但起码亲信都是刀功过硬的人,而鲍二竟然找了一个从没上过刑场练刀的跑腿来骑在一众刽子们的头上,营牢那帮人自然个个心中不忿,背地里都把鲍二咒得要死。
在听到李亥的叫唤后,两名监婆押着穿上白囚服的王小妹进入刑房,王小妹双手被反绑,脚上还套着镣,在吃了两个月的牢饭后原本清秀的脸蛋已略带憔悴,长长的头发枯得发黄,还结成一块块的,看上去就像是街边的乞丐。
鲍二皱了皱眉头,呷了一口茶后才走上前来,先是用手指挑起小妹的下巴,瞧了两眼后突然双手抓住她囚衣圆领子的双边,用力往下一扯,只听得「嘶」的一声,囚衣被一分为二!
小妹的身体马上暴在众人的眼前,原本苗条的身材似乎变得更瘦削了,间的肋骨都清晰可见,连部中央都能看到三条浅浅的骨纹。
鲍二脸一沉,冷不防地给了小妹身后监婆各两个耳光。
「混帐!老子不是早吩咐过你们要好生照料这妹子的吗?瘦成这副样子你们是存心叫我难看!」
「俊爷恕罪,是,是这女子不愿多吃,与,与小的们无关啊。」
「少啰嗦!老子说过她若是瘦了一圈就为你们是问,当我说的话在放吗?
来啊,把这两个贼婆拉出去重打五十!」
「俊爷饶命……!」
不等那两个监婆跪下求饶,门外的几名狱卒得令后马上把这两个老女人拖了出外面,随后便响起了声和惨叫声。
王小妹看到两个监婆被打,得意地笑了起来,谁知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打在自己的脸上,痛得她叫唤了一声。
「别以为饿瘦自己就能逃过老子的手掌心,今晚就叫你晓得啥叫生不如死!」
鲍二扬了一下手势,李亥马上与几名手下上前为王小妹解镣松绑,顺带将她身上的残破的衣服和囚一并下。
李亥等人也是好之徒,难得料理一个袒的女人,另一只手自然闲不着,一边将她抬上石,一边用手摸她的部、部、肩部和大腿,觉受到侮辱的小妹一边大骂一边拼命地挣扎。
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一个营养不良的女子怎么可能扭得过这伙五大三的男人,鲍二只是喝了一口茶的功夫,王小妹就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绑在石上了。
李亥把脸凑到小妹被拉开的大腿中间,小心地掰开下体的皮肤,一名手下还拿了一个火把在旁边照明,验了一阵后,李亥嘻皮笑脸地走到鲍二面前说:「俊爷,是只兔子。」
鲍二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扬了扬手让众人离场。
自己则悠然自得地在石周围踱步,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小妹虽然体态消瘦,但皮肤仍旧滑,在火光的映衬下看上去很有条纹。
那对小锥般的小房在平躺时完全与腹部相平,好在两颗粉红的大头让部看上去还有女人的味道。
「至少她是黄花闺女。」鲍二略带自我安地说,在细细地品味一番后鲍二总算有了点儿觉,于是三下五除二地下身上的衣物,翻上小妹的身躯上准备办事。
小妹被绑在石上后一直闭着双眼,尽管她知道被这伙氓绑在上面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下体突如其来的剧痛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
可是四肢被绑,身体又被一个硕壮的身躯重重地着,小妹本无法动弹,只能痛苦地扭动自己的颈脖。
小妹抗拒的样子反而令鲍二到更加兴奋,处子那紧缩的门户更令他起「斗志」,他丝毫不理会小妹痛苦的惨叫声,进攻一次比一次烈,直到所有的望完毕才鸣金收兵。
王小妹到底是生在豪杰之家,虽然晚上被鲍二折磨得死去活来,但第二天清晨在被押往城外的路上坚持昂首,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样子,鲍二则如往常般跟在女犯的身后,欣赏着她临死前的风采。
在凌晨的时候,小妹在监婆的照料下将头发好生地洗了一遍,还扎了一个油光的观音髻,身子上下用巾抹了几次才开始上绑,由于小妹不是押往刑场处斩,因此连斩牌都省了。
回想起昨晚看到的初血,鲍二有一种莫名的动,寻思着下来一定得找身材相貌都出众的黄花闺女做妾,既足自己的望又好为鲍家继香火。
由于大队人马天刚亮就出发,因此一路都很顺畅,约莫在巳牌时份一众人等已经来到北门城郊,哈术赤的一千人马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仪式结束便出发。
看到坐在虎椅上的老上司,鲍二甫一到步便翻身下马,小跑到哈术赤帅座前纳头便拜。
「小人鲍二参见将军!」
「哈哈哈!你小子倒懂规矩,我还以为你当了牢头老大就不认得人了。」
「哪里哪里,小人有今天全凭将军,此恩小人是没齿难忘。」
「哈,你们这些汉人说话就是喜文绉绉,废话就少说了,祭品既然带来,就马上送上吧,别误了时辰。」
「遵命!」
一座简易的祭台早就准备好,正是「万事俱备,只欠祭品」,李亥等人将小妹扯下马,连押带推地带往祭台前。
「跪下!!」李亥边喝边用脚踹小妹的后膝,让她跪倒在地上。
「小二,你带来的祭品看上去还不错嘛,好像还是个女娃娃。」
「此人唤作王小妹,正是那王独眼的妹妹,将军此去进剿王独眼,拿她的人头和血做祭品是最合适不过了。」
「很好!」
王小妹在听到鲍二和哈术赤的对话后,昂起那不屈的脑袋骂道。
「你们就省省吧!就凭你们这点人就想消灭我家大哥,做梦!小心有头出发没头回来!」
「哈哈哈!这女娃娃倒是有出息,不错!老子能不能回来,你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时辰到了,准备领死吧!」
鲍二见哈术赤下了命令,连忙出间的鬼头大刀走向祭台前,李亥等人则按住小妹的背脊往下,让她细长的脖子向前伸出。
「多好的妹子,真是舍不得杀。」
「你若杀不了我,我便来杀你!!」小妹虽然无法扭头,但仍高声地说着话。
「把嘴闭上,我要来了!」
不等小妹回话,鲍二手中大刀向下一挥,一颗稚气未的少女头颅已经应刀而落,在布碎石的地面上滚动了两下便停止了活动。
与此同时一注注鲜血从小妹被斩断的颈脖里不停地出,只见一个匈奴兵拿着一个大碗端到前面接着小妹的鲜血,不一会就盛了一整碗。
一名传令兵捡起小妹的头颅,恭恭敬敬地放在祭台上的碟子上,哈术赤接过装热腾腾鲜血的碗,带着几名手下在祭台前拜了三下,然后将碗中的血一饮而尽。
在简单的仪式结束后,哈术赤将小妹的人头取下,用绳子栓在自己的战马前面,笑着说:「就让你这傻女娃娃好好看一看咱大夏的铁骑是怎样碾碎那帮山涧野人们吧。」
说罢哈术赤翻身上马,挥动令旗指挥着铁骑往北绝尘而去。
「俊爷,接下来咱们该干什么?」李亥踢了踢王小妹那具无头尸身,问道。
「还能干什么?咱们的事干完了,把尸体扔了,回城喝酒去!」鲍二没好气地答道。
鲍二歪传第二十三节:
鲍二一行人将王小妹抛尸荒野后返回北城,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酒,酒足饭后还找了家青楼快活,正当他们在上与女们谈情说时。
窗外听得一轮密集的马蹄声和吆喝声,像是大军入境,鲍二此时正战得兴起,看到窗外火光摇曳还以为是魏军杀到,等他溜到窗边往外偷瞄时,才发现街道兵卒打的是夏军的旗号。
原来哈术赤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王独眼匪帮剿灭,几百号喽啰被赶尽杀绝,骑兵们的长上都挑着一两颗脑袋,而队伍的后阵还能看到一帮步兵押着二三十个赤条条的女人。
这些看上去并不强壮的女子不太像是女贼之类,倒有可能是匈奴人在剿匪时顺带在附近村落虏回来当奴隶的。
不过这个画面倒是引了不少青楼的男们,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脑袋伸出窗外,对着楼下的女们吹口哨,挑逗声和嘲笑声响成了一片。
「哈术赤这厮,打了个好猎嘛。」鲍二略带嫉妒地说,回到上时兴致似乎减了大半,两三下就缴了。
第二天早上,鲍二带着李亥等人骑马来到哈术赤的驻地,准备向其道贺,还没进入营寨,就看到寨门上挂着三颗脸血污的脑袋,走近仔细一看还是女人的头颅,下面还不停地滴着血,像是刚刚砍下不久。
鲍二见状有点儿后悔昨晚不早点找哈术赤道贺,不然这好事说不定会给他干。
来到帅营后,卫兵让李亥等人在外面等,只放了鲍二进去。
鲍二一进帐门看到哈术赤正在桌前吃早饭,不过这「早饭」着实让鲍二有点倒胃口,盘子上的是一块半生的块,上面还淌着血水。
哈术赤用刀将其切开一片一片,醮着酱汁便入口中大嚼起来,完了还端起一杯血红的酒一饮而尽,整间帅营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酱汁味。
「小人鲍胜俊参见将军!」
「哟,原来是小二啊。还道你回了营牢,没想你还在北城,还没吃吧?来!尝尝!」
「呃……,谢将军。小,小人已经吃过……」
「唔,别傻站着,坐吧!你小子运气不错,昨晚我灭了这帮儿子,还生擒了王独眼和他婆娘丁氏,这丁氏有点年纪,不过还风韵犹存,最适合你这小子啦,哈哈哈!!」
「是,是吗?」鲍二开始两眼放光,在他印象里寨夫人一般都属上等货,一个脸面模糊的女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了。
「将军果然神威,才一天的工夫就收拾了王独眼,难怪大夏军能所向披靡。」
鲍二正想问昨晚女的事情,但话到了嘴边又了回去,因为怕哈术赤怪其不早点来道贺,可心里又很想知道这些女人的去向,于是把话题转向寨门外那三颗女人的首级。
「那三颗脑袋?哼哼,你可能不知道,昨天踏平王独眼山寨时抓到不少娘们,有几个会点刀,其他只会干活,反正都不是好东西,昨晚都给兄弟们快活去了。
那三个好像跟王小妹是一路货的,死活不从,闹得兄弟们不高兴,于是晨练时便把她们抓出来杀头,帮兄弟们出出气,也好给其他娘们提个醒。」
「原来是这样,会刀的肯定是女贼,至于只会干活的,也许是贼人平打家劫舍时抓的民女。」
「这我不管,反正抓着就任我处置!我还嫌女奴不够用呢。你小子不早点过来,要不那三个女的就由你来刀,哈哈哈!」
「是,是……」鲍二听罢心里懊悔得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这不打紧,若将军不介意,小人便唤手下把那三个女子的尸体运出城外处理。」
「处理?不用了,我早就处理掉了。」
「这么快?我看那几个女子的脑袋才砍下来没多久呢,早上又没见军营有东西运出。」
「那三个女的身上还长了点,杀了头后我把她们的尸身给厨子做早饭去了,喏,我现在吃的这一块便是从大腿上割下来的,味道还不错。」
「是……,是人?那酒……?」
「血酒,用那娘们出来的烫血再混上烈酒,拿来开胃不错。」
鲍二听罢差点没吐,虽然他自己也吃过人,但都是再吃,岂料这哈术赤是吃生喝生血的主。
以前就听说哈术赤凌割女犯时喜把切下来的片入口中嚼吃,看来是真有其事了,想到这里鲍二顿觉一阵反胃。
「老二你这小子来得真是时候,本来刘副将钧令,让我将王独眼夫妇直接押往刑场处斩示众,还打算等会派一快马到营牢通知你,既然你来了,干脆跟我大军,押那两个贼男女到刑场吧。」
「呃,今天便杀?不用送往府中?」
「怎么?不可以吗?军中的俘虏本可就地处决,押不押回城那是看大人们的意思。哼哼,老二,我看你是担心尝不了那丁氏的身吧?」
「这……」哈术赤倒是一句中的,正当鲍二盘算着晚上如何摆那寨夫人时,突然听说要当天处决,让他是无比的失望,即便是剥光了斩首也只是看得了吃不上。
「好吧,好歹你小子跟了我这么久,我就成全了你,让你上了那丁氏再押到刑场处斩。」
「真,真的?」鲍二顿时两眼放光,动得差点就要给哈术赤磕头了。
「来人!把王独眼和丁氏押进来!!」
过了一会,帐门被打开,一男一女先后被押了进来,男的约莫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留着一脸络腮胡子,左眼用一黑带包着,不用问此人便是王独眼。
只见他上身赤着,身体和手臂结结实实地捆麻绳,下身仍然穿着有皮革护膝的子和战靴,看来是在战中被生擒,上绑时仅仅剥去他的甲胄和衣服。
至于丁氏,自然和鲍二所期待的那样,全身上下被剥了个光,被押进来时前的两大块还在烈地晃动着。
丁氏看上去也不年轻,至少有三十七八岁,身材尚算均称,身上没有明显的赘,大约在山里吃好喝好,皮肤生得白白的,在一群悍男人的映衬下,她的身体仿佛在发着亮光。
丁氏脑后勺扎着一个髻,上面还着一支纹金凤簪,头发看上去并不凌,估计是在自己的房间或准备出逃时被抓的。
女人脸型方正,眼角和嘴角都能看到明显的折痕,从她端正的五官看来也是一个美人坯子,只是岁月不饶人,昔的美人脸已经布了沧桑。
鲍二的眼睛已经定格在丁氏那白白的皮肤和那均称的身材上,特别是那双仍坚在前的房,让人看到就有想抓一把的冲动。
王独眼见士兵押了他们进来,既不问话也不动刑,便有点儿不耐烦了,冲着哈术赤便骂。
「臭蛮子!要杀便来,把老子押到这里不理不睬做甚!!」
「要杀你还不简单,等太到了顶,你们的人头就要落地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让你看场好戏。」
「少绕圈子!!有就放!」
「老二,那女人如何?不错吧。」哈术赤拍了拍看得发呆的鲍二,笑着问道。
「嘿嘿,是不错,是难得的好东西。只是,只是将军说要让我上了那婆娘,可是现在?」
「对,现在。」
「在哪?」
「就在这里!」
鲍二的脑瓜子「嗡」的响了一下,他一时搞不清哈术赤是不是在开玩笑,在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后,鲍二才问道:「将军,您,您不是在打诨吧?」
哈术赤一脸严肃,瞪着鲍二的小眼说:「军中无戏言!」
鲍二无语了,作为哈术赤的老下属,他很清楚这位老上司的脾气,只要他发了话就算要你下油锅也得去一趟。
方才在欣常丁氏的体时,鲍二就来了反应,可一想到要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上她,小祖宗顿时了一半的气。
哈术赤做了一个手势,那两个押解丁氏的士兵先用脚猛地撞击她的小腿,使其双腿向两边迈开,然后把她按跪在地上,接着用手按住她的头一直到地上,使丁氏的股高高地厥了起来。
哈术赤向鲍二打了个眼,示意他过去,鲍二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一边小步地走上前,一边松开自己的带。
看到自己的子快要受辱,王独眼气得火冒三丈,作为混绿林的人,他很清楚身边的女人一旦落入敌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是当着面来侮辱无异于往伤口处撒盐。
「你这个狗娘养的蛮子!!你敢碰她一汗……!」
「哈哈哈,真是一条只会吠的狗,都快要人头落地了,你还神气个什么,这么心疼你家婆娘就别去当贼。
我是让你见识一下,当贼的女人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伴随着哈术赤的笑声、王独眼的骂声、丁氏的哭喊声,好不容易把带解下来的鲍二看着眼前的尤物,小祖宗竟尴尬地软了一半。
如此众目睽睽的环境似乎并不利于自己发挥,再说昨晚才和青楼女战了几个回合,元气还未完全恢复,鲍二掏着自己的玩艺儿半天都使不上劲。
「小二!你还愣在哪干嘛,你那东西不会那么没用吧?若是没用我就帮你废了它!」
「你这狗腿子!你要是敢动她,老子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比起快要见阎王的王独眼,鲍二还是害怕一向言出必行的哈术赤,无奈只好深呼几下,酝酿一下情绪,注意力都集中在丁氏那两块又白又圆的股上,还有中间那两个防线全无的,慢慢的小祖宗开始有反应了。
于是鲍二抓紧机会,一把搂住丁氏的,小祖宗马上捅入她的中,丁氏马上疼痛得惨叫起来,哭喊得比之前更厉害了,身体开始用力地挣扎。
押解的士兵见丁氏挣扎,于是更用力地按着,丁氏整张脸完全贴在了地上,几乎叫唤不出来了,而鲍二也配合着用双膝着丁氏的小腿,不让她趴倒在地上。
丁氏虽然年近四旬,不过皮肤倒还滑腻,鲍二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小祖宗越来越硬,开始有节奏地做「进出」运动了,双手慢慢地从她的部游走至下垂的房,一边抓一边还用手指着她的头。
看到鲍二玩得如此投入,哈术赤高兴得咧嘴大笑,里面士兵的笑声也是此起彼伏,王独眼骂了半天也渐渐收了口,又骂声转为了痛哭。
「我没用!我没用哪!!你爹临死前将你托付给我,可我却……」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窝囊废吗?王独眼,知道跟大夏国作对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了吧?你也不用太伤心,你们一家很快就会团聚了。」
「果然是件上等货,只可惜不能在刑房里把玩……」鲍二一来状态不佳,二来周围的环境实在过于吵杂,还没等哈术赤狠狠地数落王独眼一番便发了。
气吁吁的鲍二完事后仍想好好地抚摸丁氏那滑滑的皮肤,只是自己现在的样子活像一条公狗,犹豫了一会后鲍二才站了起来,快快地拉上子。
「混帐东西,这么快就完事了?早知你这么没用就换老子上了!」哈术赤见鲍二草草了事,忍不住骂上了几句。
「老子还没看够,乌喀,你来!!」在哈术赤的一声令下,其中一个押解丁氏的士兵马上站起,三两下了盔甲,拉下子,把另外一名士兵推开后抓起丁氏,把她翻了个儿,掏起那玩艺儿就往丁氏身下捅去。
丁氏反绑着的双手顶着后背,上身又被那士兵着,全身的关节似乎都在发出难以忍受的疼痛。
丁氏哭喊得比之前更厉害了,脑袋拼了命地往两边晃,奋力挣扎的女人似乎令这个士兵更兴奋,一边干还一边疯狂地笑。
当鲍二战战兢兢地走回哈术赤身边时,哈术赤狠狠地赏了鲍二一个耳光,骂道:「没用的废物!!好好看看咱们是如何上娘们的!!就这么两下子尽丢我的脸!!」
冷不防被打了个耳光的鲍二只觉天星斗、耳朵嗡嗡作响。
那名叫乌喀的士兵干了一刻多才鸣金收兵,然后哈术赤又命另一个继续上,直至帐内所有士兵都玩过一遍才罢休,可怜的丁氏被折磨得口吐白沫、脸发青,下体还不停地着血,而王独眼则自尊心尽毁,愤恨得坐在地上涕痛哭。
鲍二歪传第二十四节:
当押解王独眼夫妇的队伍出现在街道时,自然引来了众多好事之徒的目光,由于事前官府没有张贴通告,因此街道上并没有围上太多的人,不过经过一轮奔走相告后,在接近十字路的大街很快就被挤得水不通了。
哈术赤的心理摧毁战看来十分有效,匪首王独眼坐在马上垂头丧气,完全没有绿林好汉上刑场时昂首的豪情,而受尽折磨的丁氏几乎整个人都要伏在马背上,还没上刑场就已经只剩半条人命。
至于刽子鲍二,先是当众玩了一场「真人表演」,后面又被哈术赤打骂了一顿,整个人显得灰头土脸,若不是他穿着公服和背着大刀,光看这模样别人八成以为他才是要上刑场杀头的死囚。
鲍二看着丁氏那白白的脖子和后背,想起早上在军营那一幕,越发觉得自己像条公狗,自从除去了老仲和审通等人。
鲍二一下青云直上地成了牢头,不管在府里还是在外头都威风八面,哪个不敢唤他一声「俊爷」,不过在匈奴人面前,自己始终是那条被唤作「小二」的狗。
「王八蛋!!哈术赤你这杀千刀的喝血蛮犬!等着瞧吧,老子能干掉审通,迟早也能干掉你!!你他娘就给老子等着吧!!」鲍二一边走一边心里暗暗地骂道。
在刑场上时,他甚至把王独眼联想成哈术赤,眼睛几乎要出火来,嘴里大喝一声地挥刀向下,刀碰到地上还溅出几星火花,王独眼的脑袋如箭般向前飞出,几乎要滚落刑台下。
看到「哈术赤」人头落地后,鲍二才稍稍地解了气,完了还不忘对着「哈术赤」尸身啐上一口唾沫。
丁氏被押上刑场后倒是十分安静,既不哭也不闹,泪水大概早就干了,脸上只剩下深深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一直稳稳地跪在刑台上,即使看到丈夫的脑袋被砍飞眼皮也没眨一下。
鲍二用布抹了抹刀上的血,绕到丁氏的身旁准备动手,和往常特地梳起观音髻的女犯不同,丁氏仍保留着原来的发髻,髻尾挡住了半个脖子。
这令鲍二多少有点不,不过最令他不愉快的是丁氏发髻上那支纹金凤簪竟被哈术赤收去了,因为他过去听说若在军营中处斩女匪,身上的饰物自然归刽子所有,丁氏虽说不是在军营中行刑,但那发簪按理也该由刽子收去。
「呸!」鲍二气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举刀前还不忘打量一下丁氏的身,看到她身体在微微地发抖,脖子和肩部的皮肤还现出了皮疙瘩。
「到底是个娘们。」鲍二轻蔑地说了一句,然后手起刀落,将丁氏那的颈脖一分为二,身体猛地搐了一下,头颅已经向前滚出几尺。
丁氏的脖腔在出了几注鲜血后上身便「通」的一声倒下,不知道是膝部肌僵硬还是脖腔出的骨头卡在地上,丁氏没有整个人趴倒,而是厥着大股跪倒在地上,部随着搐的身体烈地扭动着。
这个「暧昧」的姿势让台下的男们发出阵阵怪叫,各种秽的言语是此起彼伏,可鲍二高兴不起来。
这个姿势让他想起了早上发生的事情,以往女犯头颅被斩掉后,身躯很快就会趴倒在地上,而丁氏却来个股朝天,仿佛是在嘲笑他早上的丑态。
鲍二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飞起一脚便踢往丁氏的间,丁氏的尸身顺势侧倒在地上,右叠着左、右腿着左腿,像放上砧板的鲤鱼一般两边扭动着,脖腔仍旧「吱吱」地向前着鲜血。
台下的观众见没戏看了,扫兴得喝起倒彩来。
鲍二越发没了兴致,捡起王独眼和丁氏的人头随手就放在监斩官的桌子上,也不等监斩官点朱砂就往回走了。
「李亥,把这里收拾好!」
「是。」
鲍二扔下一句话后便翻身上马,扬起一阵尘土消失得无形无踪。
李亥得令后马上安排其他的刽子和差人清理尸体和现场,自己则悠然自得地到附近的店铺收「吉利钱」了。
「陈麻子,才这么点钱啊?」李亥抛了抛手中的铜钱。
「李爷,这不少了,上次才给了……」
「住嘴!!上次归上次,这回归这回,难道你老小子昨天拉了稀今天不用拉吗?」
「哎哟,李爷,不是老夫不想给,最近委实给得太多了,不算出红差的,鲍爷要讨曾家的女儿又要找老夫要贺礼,成亲时又得送一笔,棺材本都快给完了。」
「你少给老子哭穷,谁不知道你陈麻子占了块好地方,今天不是又杀一个白皮的娘们了吗?几个上等房收钱都收得手软了吧?」
「今天这红差没出告示,谁昨天晓得来订房……」
「你绕来绕去就是不想给吧?」
「能否宽个几天……?」
李亥很快地点头应允,转头便走了。
陈麻子是又惊又喜,以为躲过了一劫,谁知好戏才刚刚开始。
只见李亥对着摆丁氏尸身的两个刽子说了几句后,他们便一人一边抓着丁氏的脚掌。
「嘶嘶啦啦」地拖着尸身往陈麻子客栈走去。
丁氏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刽子们割去,尸身往前拖动时双手软软地向后伸开,前那两块尚未僵硬的房像果冻般抖动着,正准备散去的人们看见此情此景便晓得有戏,于是又慢慢地凑了上来。
陈麻子看到刽子们拖着一无头女尸前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两名刽子已经用那条从丁氏手腕解下来的麻绳,将尸身的双脚结实地绑了起来,绳的另一头抛过客栈门前悬挂招牌的木杆子上,然后边拉边扯将尸身倒吊起来。
「李爷,这,这是何故……?」
「哈术赤将军有令,这对贼公婆的尸身要曝尸十。」
「曝尸?曝尸也不该在这里啊。」
「谁说不行?只要是在刑场附近都可以,再啰嗦等会把王独眼的尸体也挂在你那。」
「哎哟,李爷开恩哪,这尸体挂在这里叫老夫如何做生意?」
「真是不识抬举,这么标致的女人挂你那不正好可以引大家过来,给你招揽生意呢。」
「李爷别闹了,好啦好啦,我给就是了,只求你把这块臭搬走。」
「哼哼,早点识相不就好了,偏要自找麻烦!」
陈麻子含着老泪把一小皮袋银子给李亥,李亥把皮袋子在手心里抛了几下,心意足地笑了起来,这才命人把丁氏的身从客栈上放了下来,拖至牌坊下拉开四肢摆放供人观看。
王独眼尸身上的子被去,着「把儿」躺在丁氏的旁边,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则悬挂在他们尸身的上方。
一切打点完毕后李亥等人才趾高气扬地离去。
虽说尸身没有挂在客栈门口,但并不代表陈麻子的生意不受影响,每逢碰上牌坊下要曝尸时,附近的店面铺子几乎门可罗雀,人们一来觉得尸体横在路边觉特别晦气。
二来一两天后尸体会发出难闻的臭味,所以即使是女犯曝尸也就头一两天有人来围观,之后大多都掩鼻而过。
附近店铺的老板更是叫苦连天,心中恼怒却不敢擅自去挪走尸体,因此平如过街老鼠的野狗出现时人们不但不赶,甚至还会故意丢上一两块新鲜的生到尸体旁来引它们,希望野狗们把尸体上面的啃光。
十之后,当营牢里的衙役准备把尸体拉到城外葬坟时,王独眼和丁氏的尸身几乎变成了骷髅,不少尸骨东一块西一块地散落在刑场周围。
「看到了吧,这就是作贼的下场!」负责押运尸体的衙役总不忘高高在上地对旁观的人说上一句。
鲍二歪传第二十五节:
「曾家有女初长成,不料竟作鲍家妇。」过去不管是老仲还是旗下四大金刚,三四妾是家常便饭,鲍二如今已经贵为一牢之首,家中怎能没有飘飘彩旗?
如今有权有势的鲍二早就四处物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一来为足自己的情和权,二来也可为鲍家继后香灯。
而第一个成为他猎取的对象是东城富豪曾老财家中的女儿曾小雁。
曾小雁年方十七岁,生得是国天香,早在她十四岁那年,不少公家商家的纨子弟都上门提亲,不过曾老财似乎都看不上,至于当时还是在哈术赤手下当跑腿的鲍二就更不用说了。
可提起曾家那漂亮的女儿,略有耳闻的鲍二就经常和酒朋友谈起她。
有一次鲍二和二楞等人在街上溜跶,刚好碰上曾老财和曾小雁等人从知府大人家中出来,鲍二离远看到衣着华丽、相貌楚楚动人的曾家小姐顿时心神意,要不是轿子周围站了一众身强力壮的家丁,恐怕鲍二早就凑上前看个清楚了。
虽说两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不过偶尔在凤巢办事时都会想起她的容貌,仿佛已经获得了她的芳心,从而达到神上的足。
都说癞蛤蟆吃不了天鹅,不过凡事总有例外,特别是时来运转的蛤蟆,连富家子弟都看不上的曾老财居然会把掌上明珠嫁给「下三滥」刽子手当妾就是一个明证。
自从匈奴人入主安定后,很多富豪都倒了大霉,短短三年间不少曾经风光一时的大富之家都因莫须有的罪名相继被抄家灭族。
其中就包括经营布匹药材生意的王家,其前任家主便是那位与娘合时暴死的王大财主,王大财主死后家业由长子继承,但生意上的实权是掌握在母亲邢氏的手中。
过着有如皇太后子的邢氏又怎会想到仅仅是因为儿子与屠孟威做过一些军
服和战旗生意便被打为「叛」,一家老少全数锒铛入狱,而邢氏和几位「姐妹」
惨被匈奴人当成季狩猎的猎物。
那一场前无古人的狩猎女的活动中,其中一个令鲍二无法忘怀的便是邢氏被猎杀的场面。
尽管在匈奴士兵长的驱赶下一群赤着身躯的妇女们瑟缩地挤在一块,但鲍二还是一眼把邢氏给认出来了,作为鲍二入行后第一次随行斩决女犯,不管是台上的主角娘还是台下的配角邢氏都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特别是那个一边捧着丈夫灵牌一边对娘破口大骂的「泼妇」,鲍二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副标准的怨妇模样。
令鲍二料不到的是,如今这位「泼妇」竟如当娘一般被了个光,在一群大男人面前坦着雪白且丰腴的身躯。
这位平里养尊处优的贵妇似乎不晓得跑是个啥概念,邢氏一边惊恐地哭喊,一边双手抱碎步地在草丛漫无目标地快步走着。
盯上邢氏的是一名脸胡子的匈奴骑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策着马跟在邢氏身后,仿佛一只有成竹的老猫在跟踪一只幼鼠,贴得近了便扬起手中的皮鞭使劲地劈在地上,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唬得邢氏尖叫地奔走起来。
由于邢氏离上坡距离最近,因此鲍二等一干观众们看得最清楚,那骑将似乎对邢氏这头不擅长奔跑的猎物失去了兴趣,在赶了两个来回后便摇头叽里咕噜地咒骂起来,他收起了皮鞭,从马鞍的皮袋里出硬弓,拈起羽箭对准邢氏便将过去。
鲍二只见得骑将手指一松,箭矢就瞬间穿过了邢氏的肩头。
那突如其来的剧痛邢氏哪里受得了,在一声凄厉的嗥叫声后邢氏消失在草丛中。
骑将见得了手,下马从背后出两尺长的弯刀,大步地走向邢氏「消失」地方,伸手往下一抓,执住邢氏的发髻便扯将起来。
那婆娘发出了比中箭时更响的惨叫声,半截身躯从草丛中了出来。
骑将抓住发髻往后一拉,邢氏的脖子便如拱桥般向前弯着,接着骑将手中的弯刀在邢氏脖子中间用力一拖,鲜红的血马上从那长长的血口子飞溅而出!
大概是喉咙被割断的缘故,邢氏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两条手臂如扯线木偶般往半空胡挥舞着。
在放了一会的血后,骑将才继续将弯刀放在邢氏的脖子上来回拖动,只听得「咖勒」一声,邢氏的脑袋就被生生地割了下来,成了骑将马鞍上的一个装饰品。
狩猎结束后,士兵们到「打猎场」里将无头的女尸们用马驮回营帐,邢氏的尸身距离最近,有两名士兵都懒得将她放在马上,直接一人揪一边地把邢氏抬了回来。
当那副白皮肤的身被狠狠地扔在一块矮矮的木案上时,鲍二连忙凑上去看个清楚。
邢氏身材丰,可惜皮肤已经没有滑润的觉,而且房和部的略显垂塌,这大概是王大财主看上娘的原因吧,同样是砍了头的身,娘那副尽管血尽褪,但身材的线条依旧丰腴而。
还没等鲍二鉴赏完毕,四五个赤膊大汉已经拿着家伙前来料理邢氏的身了,只见有一个人拉着邢氏的右腿,一个手上拿着阔面砍刀的胖子对准她下腹和右腿间的连接处砍将起来。
不知是刀磨得不够锋利还是胖子力气不足,邢氏的右腿没能一刀砍断,于是胖子有如劈柴一般「当当当」地砍了起来,抓着邢氏右腿的那个人则用力往后拉,三两下的功夫后,大腿终于被砍断。
于是那家伙狞笑着提起邢氏的大腿打量了一下,仿佛口水都要下来了,之后他拿着那截大腿径直往营帐的厨房走去。
邢氏的四肢就是这样被先后砍下来,陆续地送往厨房,那张不怎么锋利的阔面刀大概是砍钝了,胖子随手一丢然后换了另一把短柄弯刀,破开了邢氏的肚腩。
看着一副蛮好看的女人身被割得七零八落,到可惜的鲍二只好走开。
想当年,娘在刑场被斩首后,仍嫌不够解恨的邢氏花了钱让刽子把娘的身送到王家,还特意请了郑伸来刀屠宰,把割下来的剁成碎末包馄饨。
也许这就叫做报应吧,邢氏在开怀地品尝娘的时没想到几年之后自己也成为别人饭桌上的一道菜。
几天后,王家的男丁们悉数被送上刑场杀头,又一个富商家族被灭族,所谓兔死狐悲,其他幸免于难的富豪也是人人自危,为了保一家之平安情愿拿出半个家产来巴结匈奴人或是他们手下的鹰犬。
曾老财虽然没和屠孟威做过生意,但作为城中数一数二的盐号,七拐八拐还是能算得上和叛有「生意往来」,正当他惶惶不可终时,一个理想的「保护伞」就自动送上门来,此人便是鲍二。
老早就垂涎曾小雁美貌的鲍二有权有势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他只派了李亥和几名手下到曾家去求亲。
「一牢头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来讨我的女儿,而且还不亲自来……!」曾老财看到李亥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就一肚子气,但他却不敢发火,只好在心里痛骂,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请了李亥等人进屋。
因为他很清楚那个姓鲍的如今已是安定城第二个老仲,匈奴人手下的一号鹰犬,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来时匆忙,不曾准备齐全,小小薄礼还望曾老爷笑纳。」说罢李亥命两名手下各自打开手中的箱子,让曾老财看看里面那金灿灿的黄金。
「俊爷可真是客气,小老儿怎受得起这厚礼呢。」
「这只是区区薄礼,若曾老爷肯点这个头,后自有厚礼相赠。」
「难得俊爷看得上我家的小女,只是小女已经和何家定了婚约,真个是遗憾呢。」
「那就让姓何的退了这婚约!」
「这……」曾老财忍住怒气,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才笑着回答。
「我家小女既无容貌也无才学,怎配得起俊爷这等人才,何况婚嫁大事,岂可说改就改。若俊爷有意,小老儿甘愿当个媒人,寻个好人家女儿,还望李爷……」
「你这厮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俊爷看上你家女儿是你家的福气,婚嫁大事也不过是父母之命而已,只要你老人家点个头,我就不信何家敢来硬的。」
「话,话虽如此,可子已定,贴子早就送往两家的亲朋好友,如今临时变卦,叫小老儿后这老脸往哪搁。
难得俊爷如此有诚意,小老儿还有一小女,年方十四,长得也算乖巧,若俊爷不弃,等明年小女十五岁,小老儿作主将她许配给俊爷,如何?」
「这事我作不了主,待我回去禀告俊爷才行。」
曾老财留了李亥一行人在家吃饭,好酒好菜招呼还送了厚礼,心想这鲍二还算通情达理,虽然有点委屈小女,但既巴结了鲍二又不用违背与何家的约,怎么说都算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鲍二歪传第二十六节:
正当曾老财庆幸自己暂时免了一劫时,一场灾难却降临在另一个商人家族,那就是与他们有婚约的何家。
当天一大票匈奴骑兵包围了何家的几处住宅,并将一家老少连同家丁佣人上百口人全数抓了回去,理由是「私通魏国」。
说起这个所谓的证据实在荒唐透顶,何家主要做的是药材生意,几个供货人都来自北方的上郡,这里曾是后秦的领土,后来被赫连并,可是在去年,上郡被北魏攻下,成了北魏的领地。
对于生意人来说,管他「城头变幻大王旗」,只要有钱进帐就行,何家的采购还是照做不误,谁知竟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一个「私通魏国」的罪名。
何家上百口人全部被剥去了衣服,着上身,脖子上绑上绳子一个连着一个,活像匈奴人攻城掠寨时抓的奴隶。
庞大的游行队伍走了好几条街,讽刺的是抓捕当天竟然光明媚,围观的人们都不由得叹天公不开眼,正在家中花园悠闲地品着茶的曾老财被远处传来的哭号声吵得心神不宁,连忙唤来管家看看外面是什么回事。
半盏茶的功夫,脸发青的管家连跑带跌地奔回花园,气吁吁地向曾老财回报:「老……,老爷,不,不好了,是……,是……」
「站起来说话,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外面是什么回事?难道是郑老爷子咽了气?」
「是,是何家!何家一家老小全部被匈奴人抓了起来,现在正押回府中!」
「什么??!」
曾老财双手一抖,茶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按照这几年匈奴人「锄」的逻辑,与何家有婚约的曾家搞不好也会被打成反贼,想及至此曾老财一时气紧,竟晕厥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自己已经睡在上,边围了老少和儿子,还有那位脸发青的管家。
「曾福,老夫的脑袋还在吗?」曾老财着气问。
「在,在,老爷,您已经睡了快一天了。」
「快,快,赶快去找鲍二……,不,是鲍大人,不管花多少银子,一定要打通他的关系,不然咱们一家几十口怕是人头不保……」
「老爷……」
「还磨蹭个啥?快去!!」
「老爷,李亥来了,就在外面等着……」
「什么??李亥……,有请,快请!!」
就在管家出去后,曾老财死活要下穿衣,老少怎么劝都劝不住,曾老财边咳边嚷:「真是一帮愚妇!没看到何家的下场吗?说什么也不能让那姓李的有半点不高兴,不然咱们就等着黄泉相见吧!」
家人们见苦劝不住,只好七手八脚扶他下,捶背的捶背、穿衣的穿衣、着鞋的差鞋,折腾了半天才扶着他到书房。
在书房,李亥的样子比上次更拽,连礼都懒得行了,一股就坐下连正眼都没去瞧曾老财,倒是身为主人家的曾老财战战抖抖地坐在檀香木椅上,边着气边堆起笑脸,一旁的仆人还不停地为他擦汗。
「李……,李爷……」
「老曾啊。」李亥这口吻像是跟下属说话。
「我是把好话说尽,可俊爷不答应呢,他老人家就是看中小雁小姐,非她不娶呢。」
「李爷,方才丫鬟告知,小姐染了风寒,未能出门,可否等她……」
「你这老头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你可知道咱俊爷是何等人物,跟他作对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哼哼,别忘了以前柴大将军在你那里采购过盐,还有屠孟威,听说他手下的军需官也常到你家的铺子走动。」
「这,这,李爷明察,小老儿跟他们素无往……都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能先查别人的底细吧。」
「那可说不清,这几年不少名门大户都倒大霉晓得吧?就说那何家,就是因为与叛外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别忘了你们曾家还与他们的婚约呢,搞不好背地里也与魏人有勾结。」
「哎,哎哟,小老儿是本份生意人,从不招惹是非,李爷真个要明察啊!」
「这还不简单,现在咱俊爷不是给你机会了吗?只是你和俊爷做了亲家,别说是非不会身,往后这生意自然做得风生水起,白花花的银子自个就会跑到你家的钱箱里,何乐而不为?」
「这……」曾老财惊吓得脸煞白,身边的仆人还不停地为他擦汗锤背。
「别在这里犹豫了,如今你答应是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何家就是你的下场!」
「好……,好,小老儿答应便是。」
「哼哼,算你聪明。过两天咱俊爷会上门来拜会你老人家,到时可记得要侍候得周到点。」
「一定一定,小老儿定当恭俊爷到来。」
「礼金方面俊爷已经备好两份,到时也会一起上门。」
「呃?两份?俊爷客气,娶小雁一份就好。」
「你在装傻呢?忘了上次你承诺的东西吗?」
「……」曾老财已觉头晕目眩,李亥的质问就像利斧般往自己的喉咙砍去。
「李爷恕罪,小老儿年老健忘,请李爷提醒则个。」
「你不是说还有一小女要嫁与俊爷吗?」
「这……,小老儿……」
「你该不是想反悔吧?俊爷体谅你年事已高,这婚事不用等到明年,今年就和小雁小姐一块办了,姐妹双双入豪门吧。」
「李爷,小女才十四岁,年少无知,可否……」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姓何一家罪状已定,三天后押往平安门刑场,门抄斩!!」
「好,好……小老儿答应了,答应了。」
「这才像话,好了,我还有事,暂且告辞。
我劝你就别一副死不断气的样子,和俊爷做了亲家,往后荣华富贵不断,还保你全家安宁,真是打遍灯笼都打不到的好事呢。」
说罢,李亥怪笑着背着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又气又怕的曾老财终于支持不住,口里出一股黑血,扑通一声倒在书桌上不省人事。
鲍二歪传第二十七节:
自从鲍二将曾氏姐妹纳入房中后曾老财便一病不起,一年后就呜呼一声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曾老财死后鲍二干脆将曾氏家业全部据为己有,手上掌握了钱庄和盐号后权势更是看涨,正是「匈奴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除匈奴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在他之上,那便是他的正常氏,常氏膝下虽无儿女,但鲍家旗下所以生意都由她打理,掌握着鲍家的财政大权,因此鲍二对她是言听计从。
尽管常氏充许鲍二纳妾,但对此「约法三章」。
其一,常氏在鲍家的「红旗」位置不能动摇。
其二,所有妾氏居住的大院,里面的丫鬟家丁全由她亲自挑选,定期向其报告妾氏的情况。
其三,若妾氏生了男孩必须接来由常氏亲自抚养,当作自己腹中所出,妾氏不能与其相认。
鲍二尽然心中不,可毕竟自己不会做生意,同时也乐得将担子丢给常氏,况且这些法度并不妨碍自己与曾氏姐妹,也不干扰自己在刑房玩女犯,还能多时间来吃喝玩乐,所以除去面子上的问题,鲍二还是乐于接受常氏的条款。
这一年,刘觉亲率步骑五千配合太子赫连昌的大部队进攻西秦的领地,掠夺了大批生畜人口回来,为了防备随时撕毁和约的北魏,刘觉让大批的奴隶夜赶工扩建城墙,挖壕沟筑战楼,不少男女活活累死,尸体被随意丢往郊外。
当蓄养的奴隶数量不足时刘觉便开始在城内抓夫,一时之间整个安定城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很多青壮年经常东藏西躲,生怕成为城外累累白骨的一员。
除了抓夫外,牢房中的男女犯人几乎都被带往城墙做苦工,除了留少量衙役看守年老或残废的犯人外,大部分的狱卒刽子都兼职当了监工,若发现有人偷懒或逃走的,抓住后就地处死,作杀儆猴之用。
「啐,居然要做这种无趣的工作。」鲍二在烈下骑着马,一边用皮鞭柄子挠一边小声地抱怨,由于东边城墙在扩建后还要加建堡垒作为要,工程量非常大,需要的奴隶也多,匈奴士兵人手不足,因此分配在此处的衙役也最多。
不过鲍二好歹是牢头,处置奴隶并不要他亲力亲为,做做样子巡逻一圈后就可呆在处乘凉,即使是这样鲍二也觉得又闷又累,心里巴不得早点回城找年轻貌美的曾家姐妹去去火。
就在他准备回去乘凉时,又一个奴隶「偷懒」被监工抓住,正要拉往城墙下斩首。
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刚砌好的城垒下面堆了奴隶的人头,有些还比较新鲜,有些则已经腐烂,样子都看不清楚了。
今天被抓的奴隶是个青年女子,大概是累坏了,只是用背靠在土堆边打了个盹,结果就被监工发现,匈奴工头不由分说要下令刽子将她押下杀头。
尽管炎热的天气难以起刽子们的兴趣,但他们还是「依例」将女子的衣剥光,又热又累的女子毫无挣扎反抗的样子,任由刽子将自己身上的布料子扯下,出自己那又黑又瘦的身躯。
鲍二皱了一下眉头,在他的眼里这种女子只能算「次货」,和老仲一样碰上这种货就会很大方地让给其他下属。
就在他坐在营帐边喝口水那会儿,女子的人头已被砍下,脑袋放到城垒下的人头堆上,身体则丢在运废料的推车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运走,因为按照平的情况估计在这之前还会有一两具尸体堆在上面。
乘了会儿凉的鲍二总算觉得舒服点儿了,扭头看一看女子被杀头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滩血,人头和尸身都被拉到别处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也看过一个被押往刑场杀头的一个女匪,也是长得又黑又瘦,负责斩首的刽子样子很陌生。
不用说,像这种货不管是老仲还是四大金刚都懒得去杀的,不过对于少见多怪的鲍二来说,哪怕是这样的「烂货」光了杀头也会去凑热闹,好像不看一眼就会亏了似的。
那天幸好围观的人不算多,他总算挤到刑场外围,亲眼看着那黑瘦女匪被斩下头颅,之后还有点意犹未尽,晚上睡觉时还自个了一把。
忆及至此,鲍二脸上出了奇怪的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现在的自己别说是那黑瘦女子,就算是身材相貌一般的女子都没兴趣去碰。
毕竟吃上了常氏和曾家姐妹那样的燕窝鱼翅,过去曾经美味可口的大白菜已经弃之如草履了,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就在鲍二自鸣得意的时候,李亥突然脸大变地跑到他的面前,哭喊着说:「俊爷,方才家丁来报,说老爹快不行了。」
「什么??李甲他……」鲍二大惊失。
自从鲍二山变凤凰后除匈奴人外谁都看不起,唯独对李甲仍当老友来看待,以至于李甲病倒后鲍二把他那刀功一般的儿子李亥都提上来当副手。
如今听说李甲快不行了,鲍二难得地出了关怀和紧张的表情,在向监工的匈奴骑将告假后便带着李亥一众人飞骑返回安定城中。
鲍二等人一到李家大院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主卧,看到病榻上的李甲已经奄奄一息,旁边两个大夫都表示回天乏术了。
当李甲得知鲍二也来看自己时,他强打神,特意吩咐老婆儿子和其他人退出居室,说是有话要单独跟鲍二说。
看到病得骨瘦如柴的李甲要跟自己单独说话,寻思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于是连忙凑到边。
「我鲍胜俊一生坎坷,旁人亲人都不把我当东西,这辈子真把我当兄弟的除了老六就是你了,没想到老六生死不明,你又要离我而去。」
「小,小二……,我可以这样叫唤你吧?」
「行,咱们是兄弟,可不比别人,有什么要求就直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小二,有些话一直想跟你说,可是总是忌讳着。现在好了,总算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李甲李甲,你这老头还真不把我当兄弟,有啥话直说就好。」
「听,听说最近匈奴人在抓夫建城墙吧?」
「是又怎样?」
「唉,小二,听我一句劝,别再助纣为了。自从匈奴人入城以来,这安定城就再没安定过,每天都是腥风血雨,城内人人自危。这些蛮子非但不施仁政,还挖空心思榨干百姓,如今百姓对他们是恨之入骨……」
「嘘!你,你疯了?被人听到可就完了。」
「嘿,你瞧。这里就我跟你,我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竟然也怕成这个样。
想当年不管是符家还是姚家,咱们气不顺骂几句从没见过谁有事,可如今……,唉。我这老骨头虽然身子不行,可耳朵没聋,平里听到不少东西,着实让人心寒。」
「我还道你要讲什么,这种事情谁不晓得,如今这些匈奴人势力大得很,最近还打了几回胜仗,从乞伏老儿那夺了不少地盘。
连柴大将军的龙武卫当年也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安定城里面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算心里愤恨又有什么用?敢说个不字就是全家死光,还不如巴结他们,倒有好子过。就连你,区区的老刽子能住上这大院子是沾谁的光。」
「古人有云『得人心者得天下』。」李甲临死也不忘卖自己的学识。
「不仅是刘觉这些当大将的,就连夏主赫连都嗜杀成,他们治下的百姓无不怨声载道。反倒是那些魏人,所到之处施行仁政,免赋减税,百姓归心。
就这安定城里,不少人都暗里盼着魏人打过来呢……」
「好了好了,这种话就别再说了,你是不怕死,可也得为自家人着想,你儿子也混到这个份上……」
「这个不肖子,平里不学无术,若不是二爷您照顾,他哪有今天。只是,如今他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怕后咱李家大小不保……」
「别说得那么严重,那些大官大商平里还不是坏事干尽,搞死他们是为民除害。」
「可在外头活活累死的民夫们呢?难不成他们也活该?」
「李甲,咱们兄弟一场别跟我吵架行不?」
「二爷,我李甲就是把你当兄弟才给你说这些话,知道你肯定不听,可我还是得劝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怎么回?像屠孟威这样吗?我都混到这个份上了,难道撒摊不干?」
「找个借口请辞,过回普通人的子,等会我也劝劝那不肖子。」
「老李你倒说得轻松,要是把官辞了,没权没势,钱再多地再多又有何用?
看看那些大官大商的下场吧。」
「唉,既如此,二爷自己多保重。要是那不肖子也不听我劝,死以后,干脆随便找个地方葬了,上面不要墓碑也不要上香,我可不想死后被人掘坟鞭尸……」
「老李我看你病得不轻,倒是你自己要多保重。」
几天后,李甲咽了气,李亥为他风光大葬,鲍二也到场为李甲送行。
他们并没有按李甲的要求葬在无名的地方,因为在他们看来李甲纯属杞人忧天,夏国国势如中天,北魏又和南朝打得不可开,蚌鹤相争说不定渔翁得利,匈奴人的天下怎么可能会说倒就倒。
鲍二歪传第二十八节:
李甲的临终遗言并没有令鲍二回心转意,他依旧沉浸在权力为其带来的喜悦当中,以致于营牢都懒得回去了。
除大事外其余工作都由李亥负责,自己则连在常氏和曾家姐妹的温柔乡中,偶尔陪匈奴人上上桃红院,每逢有女犯要处斩才回去「检验」正身,分配任务。
也许近来女犯的「素质」有所下降,鲍二总碰不上「赛山鹰」或娘那样的极品,相貌身材一般的他已经看不上眼,于是都丢给手下去解决。
一年后曾家姐妹为鲍二生下一子一女,按常氏的「约法三章」,儿子由她「钦定」的娘女仆来抚养,女儿则留给曾家照顾。
已经拥有「天下」的鲍二还喜得儿子,其心情之兴奋是可想而知,儿子月那天还大摆宴席,城中各路神仙均有请到。
每席无一例外地摆山珍海味、琼浆玉,当年知府、老仲请客也不曾如此铺张,鲍二不惜血本地摆宴明里是庆贺儿子月,暗里是借机显示自己的财富和权力,一个不入三教九的刽子能混到这个份上确实是称得上前无古人了。
喝得醉熏熏的鲍二东倒西歪地回到房中,房间映着粉红的光,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金的纱帐缓缓地张开,常氏和曾家姐妹已经赤着身子坐在上等自己了。
「嘿嘿,三个一起来……,不错不错,老子今晚得大开杀戒了……」说罢鲍二像盲头苍蝇一样冲向金,谁知三位美女的肌肤还没碰到,自己的脑袋瓜就狠狠地撞在硬物上,顿时头冒金星,酒气散了一大半。
等鲍二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家的温柔乡里,而是在一间森森的监牢,香气变成了残羹汗臭的气味;背后躺着的不是平坦的花砖地板,而是高低不平的禾杆草;身上穿的不再是丝绸做的衣裳,而是脏不拉几的囚衣。
「混蛋,怎么又做起梦来了。」鲍二只觉头脑混混沌沌的,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
「这不可能,准是在做梦!!」鲍二闭着眼使劲地晃了晃头,以为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就能看到三位妾雪白的身躯,等他好不容易地扬起眼帘,眼前的风景仍旧不变。
鲍二有点发了,他用力地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脸皮马上痛得热辣辣的。
这不是梦,眼前一切都是真的,可鲍二似终不敢相信。
他绝望地挨在冰冷的铁栏边,不停地拷问自己的记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首先浮现在鲍二脑袋里的是香的画面,其实也就是不久前的事情,他在别墅里与常氏,尽管常氏已经年过三十,不过皮肤依旧雪白娇,更兼体态丰腴,抱摸起来特别有觉。
曾家姐妹虽然年青貌美,可惜身材过于苗条,手不佳,倒是常氏保养得当,不但容颜不衰而且房中之术也益老到,因此不愁女人的鲍二过几天总要和常氏亲热。
「老爷最近状态不佳嘛,不会是劳累过度,待我炖些虎鞭给你补补?」
「别开玩笑,老子有的是力气,哪里用得着补,只是最近烦心事多,总是不能尽兴。」
「哼,都当老大了,有事给李亥他们去做,自己烦个鸟。」
「你女人家懂个什么,最近前线吃紧,城中的不逞之徒开始蠢蠢动了。」
在几个月前,夏主赫连病死,与此同时,南朝的宋文帝暂停了伐魏的战争,于是魏主拓跋焘亲率数万锐突袭夏国的首都统万城。
夏国因为长年的对外战争和诸王子内耗,国力早就今不如昔,欺负走向没落的西秦和北凉还行,面对军事实力益强大的北魏军队几无抵抗能力。
数月后统万城被攻下,夏主赫连昌被俘,其弟赫连定只得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往西逃窜。
对于几年来一直过着王侯将相般子的鲍二来说,这一切无异于恶梦,前线不断有噩耗传来,城中的传言越来越多,尽管刘觉派人夜巡逻,碰到传谣之人便格杀勿论,结果适得其反。
「谣言」不仅越传越凶,各地甚至还有人组织暴动。
向来喜过「夜生活」的鲍二也不得不收敛起来,几处豪宅都布置得如堡垒一般,家丁打手夜在附近巡逻,偶尔要外出都是前呼后拥,还要多备两三台轿子来打掩护。
「谁敢捣,就杀了他。」常氏用手指在自己的颈脖上比划了一下。
「这是自然,不过捣的人多了,杀都杀不完。」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转胃口了,听说最近杀了不少女的,你居然一个都没碰。」
「别逗了,都是些反贼的姑婶婆娘,看着都想吐,给李亥他们处置便是。」
在新一轮的清洗行动中,首先受益的自然是「二当家」李亥,有几个相貌还不错的女犯都由他来处决,李亥自知刀功不好,怕上刑场时出洋相,于是寻铁匠铸了一柄利斧,行刑时让女犯的颈脖枕在木桩上,然后如劈柴般将女犯的头颅砍下。
虽然同僚和围观的人们背地里都嘲笑他,可由于忌惮他主子的权势也不敢当面挖苦。
然而随着战况的恶化,匈奴人的镇行动却招致城中更大的反抗,在拓拔昭攻陷东门后,当地百姓竟自发地拿起菜刀锄头等,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跟着魏军一起攻往匈奴人的营地。
夏军兵败如山倒,副将刘哈拔儿被魏将高师显杀死,大将刘觉率残兵往北逃窜,殿后的哈术赤及其手下被魏军全数歼灭。
鲍二的恶梦终于来了,就在城破不久,那时天还没亮,一群全副武装的魏军士兵将鲍二和常氏的「要」团团包围起来,守卫「要」的家丁平只敢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对着训练有素的部队只有不战自溃的份。
鲍二和常氏此时正在被窝里偎依而睡,屋子里的酒臭味还没有散去,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还以为是家丁喝高了打架闹事,谁知还没等他清醒过来,一群穿着皮甲的壮汉已经不由分说地将一丝不挂的鲍二和常氏从被窝里揪出。
忆及至此,鲍二摸了摸依旧赤痛的头壳,寻思这恶梦做得真够长的。
不,这一切不是真的,是梦!鲍二一边用头撞着铁栏一边不停地对自己说。
就在几天前他坐轿子出行,周围的百姓都走避不及,之后从李亥手中收到上个月的「吉利钱」,那沉甸甸的钱袋子仿佛还在手中着。
正当鲍二在现实和虚幻之间痛苦地挣扎时,几声猛烈的敲杠声把他给吵醒了。
「喂!老杂,甘大人来了,还不快起来!!」鲍二困难地扭过头,看着牢门外的那副鬼脸,难怪声音如此悉。
原来是营牢的刽子朱代,平被自己唤成「猪脑袋」的手下,就在几天前他看到自己还点头哈,俊爷前大人后的唤着,没想到这回改叫老杂了,看来这梦还真是黑白颠倒呢。
这时一个身穿皮甲的汉子走进了牢房,鲍二没有看清楚来者的样子,对火光映着的装束倒是记得很清楚,当晚把他和常氏抓走的人也是穿成这个样子的,看来此人绝非善类。
「老二,真的是你。」来人说话了,而且声音非常悉,随着来人慢慢地蹲下,火光已经能照到他的模样,鲍二终于认出来了,原来此人就是失踪多年的甘定六。
「老,老六?是你吗?天啊,我现在到底在做梦还是已经在黄泉下了?」
「你没做梦,俺确实是甘定六。」
「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你不是已经……」
「是啊,说来话长,本来一直跟着柴大将军的队伍,谁知碰上匈奴人,居然被杀了个片甲不留,柴大将军不见了,很多人都死了。
幸好俺一直留守营中,跟着几个兄弟趁逃掉,一直逃到朔州,碰上拓拔将军的人马,他虽然知道俺们是秦军,非但没杀还收留了俺们,之后我就一直在拓拔将军帐中当随军刽子。」
「你小子,运气好啊。」
「你运气也不差嘛,俺在雍州时就听说过你的威名了,居然把老仲审通这些霸王都干掉了,自己取而代之,那些从安定逃难过来的百姓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字,只不过……,一提起你的名字都恨得咬牙切齿。」
「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呆在店里混子好。」
「也许俺当初就不应该帮你讨刽子的位子,不然你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老子是时运不济,若不是这帮蛮子败得这么快,老子说不定能像柴俊一般当一军之首呢。」
「时运不济?俺虽然离开安定多年,可在雍州时听来了不少东西,说你谋害哥嫂,助纣为,勒索良民,强抢民女……」
「没,我哪有干这事?是他们冤枉我!大哥大嫂是被蛮子抓的,我只是在刑场刀罢了,至于什么勒索,那是蛮子要我干的,鱼在砧板上我不干不行。老六,你想个法子救我出去吧。」
「这些话你留在公堂上再说吧,俺只是一区区随军刽子,哪有本事救你。」
「为什么偏要抓我?帮蛮子做事的又不止我一个。」
「你以为只抓你一个?被军队抓到算你运气好,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咱大军入城后百姓都起来造你们的反了。
你那二当家李亥被拿着锄头木的百姓攻入,全家都被杀光,咱们想拦都拦不了,李亥一家的脑袋现在还挂在被百姓捣毁的院子上呢。
除他以外,还有不少平帮匈奴人做事的官员和商人家都被愤怒的百姓给捣了,咱们花了足足三天才把他们给稳住。」
「小萍呢?小雁呢?她们怎么样了?那天晚上小萍连衣服都没穿,你们不会把她……」
「别把咱们跟匈奴蛮子相提并论,咱们没对嫂子做些什么事情,不过现在和你一样,被关在女牢里面,等着上公堂。至于曾家的小姐们嘛,她们被娘家的人接回去了。」
「为什么?」
「你道你为何这么早被抓,大军一入城就有百姓到拓拔将军帐中告状,说是家中的妹子被你小子强抢为,请咱们主持公道。」
「难道是曾家的兄弟?」
「正是,还说你霸占曾家的产业,拓拔将军早就打算入城后收拢人心,于是下令将你和常氏捉拿归案,除了像李亥这帮倒霉蛋外,不少被百姓状告的大小官员都被抓了起来。」
「那,那我的儿女在哪?小雁生的儿子跟我们一块住的,也被抓起来了吗?」
「你那胖小娃子是吧,那天晚上和娘一起被士卒带回营中了,念他年幼,现在呆在军营中由那娘照顾。至于女儿嘛,听曾家兄弟说那婴孩已经夭折。」
「夭折?不可能,一定是被曾家这些禽兽给死了,老六,天地良心,就这些人还配告状,快找人把他们抓起来好好查查这事!!」
「老二,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吧,这几天不停有百姓到咱们这上状纸,大多数是告你状的,搞不好拓拔将军会用你的人头来安抚民心呢。」
「混蛋啊,怎么会这样!这怎能怨我,要怪就怪那些匈奴蛮子,是他们下的命令,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拿老子来开刀?」
「强抢曾家姐妹是匈奴人的吗?将何家灭门也是匈奴人的吗?到处勒索店家,强占他人田地都是匈奴人的吗?
知府大人和主薄大人虽然在大军入城后也被抓了起来,不过这几天过堂后都被放了,只是被贬为庶民和没收财产。
拓拔将军并非不讲理之人,如果只是服从匈奴人命令而干坏事则罪不致死,假如百姓们状告你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就是你咎由自取了。」
「老六啊,老六!」鲍二突然哭喊着抱住甘定六的大腿。
「我,我知错了,求你回去给将军求求情,要我干什么都行,把我的家产田地全没收都可以,只求他饶我一条狗命,我发誓从今往后都不干坏事了。」
「看样子,这些事都是真的了。老二啊,你干嘛不一直窝囊下去,若你只是一名普通刽子,今天咱兄弟俩还可以到外面喝一杯叙旧。
俺真的很想帮你,可俺人微言轻,能进来看你已经不错了,过几天拓拔将军就要把你提上公堂,到时看你自己造化吧。」
鲍二歪传第二十九节:
尽管鲍二被捕已经过了十天,可他仍然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大概是因为现实过于残酷了,当他被提上公堂时,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
从天堂瞬间掉进地狱让他几乎无法适应牢狱中的生活,睡不好吃不好,每天都以泪洗面,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头发都开始花白了。
在公堂上和他跪在一起的是常氏,这位妇人除了面容憔悴一点外,身材倒没什么变化,窄窄的囚衣倒让她的双特别的显眼,两人并在一起不像是夫,倒像是父女。
主持审讯的是大将拓拔昭,这段时间除了出榜安民,处理入城善后工作外,他还特意对几名「罪状」较大的官员商贾进行审讯工作,轻则贬为庶民重则处斩,首级在城西刑场悬挂十天,并在城门下张贴他们的罪状。
而鲍二夫妇则是这轮审讯中的最后一场,原因是鲍二实在是罪行累累,告他状的百姓实在太多,于是拓拔昭决定把他们留到最后。
审讯当天衙门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人,他们一看见鲍二夫妇上堂立刻喊杀声四起,有几个后生还捋手捋脚似乎想冲进去打人,在外面维持秩序的高师显不得不命甲兵提起长,喝令百姓们安静下来。
「台下的可是鲍二?!」拓拔昭一拍惊堂木,对着鲍二喝问。
「小,小人。正是小人……」被人唤了几年俊爷的鲍二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你可知罪!!」
「将军明察,小人不知身犯何罪。」
「不知犯了何罪?那本将军就帮你回忆一下吧。来人,把证物传上来!」
这时一个衙役把一盘盖着白布的东西捧了上来,正当鲍二纳闷是啥物证时,白布一掀开,原来竟是一堆白骨,上面有一大一小的头颅骨,周围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骨头。
「鲍二,你可认得这个?」
「小,小人怎会认得。」
「这可是从你鲍家大院里挖出来的东西。」
「冤枉,小人从没在家里杀过人,怎会有这种东西。」
「几年前你在刑场上杀了你哥嫂,此事当真?」
「将军明察,确有此事,可小人只是刽子,我哥嫂是被哈术赤抓去,处死也是他下的命令,我心中纵然不忍也不敢违抗命令啊。」
「哼,居本将所知,当年在刑场上被杀头那女的,是一个叫小翠的女子,是吗?」
「这……」鲍二心中一惊,寻思这事怎会抖了出去,除了哈术赤和自己没几个知道啊。
「而真正的钱氏,连同她的孩子则是被你杀的,还埋在自家的后院里了,是不是?」
「冤枉,嫂子和孩子不是我杀的,是哈术赤动的手。」
「大胆!!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传证人!」
只见一个表情呆板的家伙被带了进公堂,惊魂未定的鲍二正想看看那个所谓证人的脸,没想此人竟是鲍家小店的「掌柜」大头。
「回大人的话。」浑身打颤的大头在听完拓拔昭的问话后说。
「那天小人买猪回来,看到大院一片混,小少爷被摔死在墙角下,而夫人她……」大头说这话时还不忘瞟了一眼鲍二。
「夫人一丝不挂地躺在案上,而脑袋却掉在地上,到处都是血,好吓人。」
「听说是你和鲍二一起处理了钱氏的尸体,可有此事?」
「是,是的。他叫小人把小少爷的尸体和夫人的脑袋埋在院子里。」
「那钱氏的尸体埋到何处?」
「吃……,吃了。」大头费了半天的劲才从嘴角崩出几个字来。
「他和小人一起把夫人的尸体解了,做成烧,自己吃了一部分,其他的当猪烧卖给客人……大人明察啊,小人是本份人,委实不敢做这样的事,是他我的,还说不干就到匈奴人面前诬我通敌,请大人明察啊!」
「你,你这个狗娘养的!!亏我如此待你!」鲍二气得七窍生烟,挥起老拳就要打向大头。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衙役不等他挥拳,两便把他打翻在地。
「哼哼,鲍二,大头所说可是真话?」
「将,将军明鉴!」倒在地上的鲍二一边摸着,一边用近乎于哀嚎的声音回答。
「大嫂和孩子确实不是我杀的,是哈术赤动的手,在刑场上拿小翠充数也是他的主意。」
「哈术赤已经见阎王去了,你尽可把罪名推向于他,既然人不是你杀,为何一开始不说实话?再者钱氏身为你家嫂子,她死了你非但没有半点伤心,竟然还下得了手剖尸吃,做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还敢说不知身犯何罪!!」
鲍二此刻真个是百口莫辩,知道真相的匈奴人全死光了,大头只是看到大院里的尸体,而自己威胁大头帮忙处理尸体和保密却是事实。
鲍二与自家哥嫂不和那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因此大头和附近的街坊都一口咬定人是鲍二杀的,就这样第一条陷害大哥,杀害嫂子侄子的罪名就成立了。
接下来钱家屠户、陈麻子、曾家兄弟和不少被鲍二、李亥勒索过的商户百姓
都纷纷上堂指证,整个堂审下来几乎用了一整天。
鲍二已经无力辩驳,他知道说再多已是徒劳,正像甘定六所说,拓拔昭正打算杀一批匈奴人的鹰犬以获取民心,自己当上「老仲」的那几年结下了不少梁子,要不是背后有匈奴人撑着只怕早就被人五马分尸了。
拓拔昭在结完所有的状子后,开始下判决了:「犯人鲍二所犯下的罪是证据确凿,不容抵赖。真可谓是恶贯盈、罄竹难书!
就算把你车裂一千遍也不足平民愤,不过吾主仁慈,曾吩咐过我等所到之处不可滥施酷刑,所以本将现判鲍二于三后午时押往城西刑场斩首示众,悬首曝尸十天!以儆效尤!」
尽管鲍二早料结果,可听到拓拔昭的宣判后还是吓得软瘫在地上,干裂的嘴不停地打颤,仿佛地府的牛头马面已经在他面前现身了。
至于常氏则被定了个谋害亲夫、与鲍二通、借夫权势敛财等罪名,也被判了个斩首示众,与鲍二同执行。
在听到判决后,常氏除了面褪尽外,并没有失态的表现,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
「俊爷,你可醒了?」
「哎,哎哟,是小雁吗?却才做了个恶梦,又长又吓人。」
鲍二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娇美可人的曾小雁正赤着身子伏在自己的身上,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原来是做梦,果然是梦,鲍二一边兴奋地自言自语,一边用手去抚摸小雁那苗条的身段子,可是总觉得什么都摸不到。
正当他脑子疑惑时,一阵猛烈的敲杠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一瞬间小雁的脸容和身子像微尘一般消散了去,周围富丽堂皇的景象刹那间变得如漆般黑暗,柔弱的烛光也渐渐变成摇曳不停的火光。
「快起来!老杂,甘大人来了!」
「我,怎么又做梦了……」
鲍二睁开眼睛,牢狱那森森的景象和早上不堪回想的审判让他心中充了绝望,他情愿一直活在「现实」世界里,而不愿意回到残酷的梦境中。
狱门打开后,甘定六走进来,看到鲍二倦在地上那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多看一眼。
「老六,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吧。我是真的后悔,干嘛这么努力往上爬,反正照样有吃有喝,就算杀不了漂亮女犯,有了吉利钱还可以上上窑子找姑娘。
说受气,以为不受郑伸和审通这群王八蛋的气就天下太平,结果还是得受匈奴蛮子的气。
这回城一破,指不定咱还能看看郑伸和审通被魏军杀头的窝囊样,气解了咱兄弟一起喝杯酒庆祝去。可现在……」
「什么都别说了,老二,你也许怪俺没跟你说好话,可看到那一拔拔上来告状的老百姓俺还真的说不出口,谁能猜到你这几年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的事情已无力回天,俺唯一可以做的是向将军请求把你那小孩认作义子,免得他小小年纪就没爹没娘。」
「真,真的?」
「将军已经答应了,放心吧老二,俺会把他养大的。」
「老六,真的没唤错你兄弟,那孩子就拜托你,鲍家有了后,这样祖宗也不会怪我了吧。
还有,孩子大了就对他说是鲍大的儿子,也别跟他说有我这样的一个叔叔,要是问起,就说爹娘都被匈奴人杀了。」
「行。老二,俺这次来,还想跟你说件事。」
「咱这次上刑场是由你的刀吧?」
「你怎么知道?」甘定六吃了一惊,实在是少见呆头鲍二如此睿智。
「都是吃刽子这口饭,想都想得到。其实我只是猜猜,如此便好,若是难逃一死,至少兄弟刀能让这心里舒服点,不然那些墙头草王八蛋肯定会对我万般数落,我可不想死前还受这帮狗贼的窝囊气!」
「既然你都知道,那俺也不多讲,今晚俺带了好酒,咱兄弟好好喝一杯,过两天好上路。」
「小萍也是由你的刀吧?」
「这……」
「不必介意,这也是好事情,与其让那些狗杂种上她,还不如给自家兄弟。」
「老二,你要是不舒服,俺可以不理会那鸟规矩。」
「不,老六你也别委屈自己,说是自家婆娘,当初讨她不过是为了对付审通,之前就是一青楼女子,万人骑千人上,身材还不是一般的好,用咱刽子的行话,那可是上等货。
想你在外面多年,估计没上过那么好的女子吧?这回就当是兄弟赏你的,嘿嘿。」
「别在这里装了,跟你这么多年兄弟还不了解你,俺要真上了估计你得哭出来。」
「哭就哭!咱们在这里当刽子多年,规矩还不晓得,你不上自有别人上,与其便宜那些吃墙头草的狗,还不如便宜自家兄弟……」
「放心吧,兄弟俺在外面虽然没碰上好货,可也不至于饥渴难忍,到时俺就在刑房里呆一晚上,谁也不让碰,行吧。」
「真是好兄弟!到时别忘了给咱收尸。」
「这是一定,你就放心好了。」
鲍二歪传第三十节:
三天过得真快,仿佛眨眼就到,鲍二一直没睡好,临刑前的一夜整晚没合眼,一直呆呆地看着小铁窗外的月亮,仿佛灵魂早已出窍,他不停地回忆这几年的风光子,觉只有那段时间他才真正活着,既然如今一无所有,死便死了。
鲍二到临死之际倒有看破红尘的觉,在这漫漫的长夜他倒是在疑心甘定六会不会履行自己的诺言,自己光是想像常氏那雪白丰腴的身躺在石的样子便已经「热血沸腾」了,那个长年在外打仗的楞头青甘定六会把持得住?
他有点不太相信。
五更天刚过,朱代就迫不及待地命狱卒端了一盘酒菜上来,讪笑着说:「老子见你还算老实,最后一顿特别优待你,一个大烧鸭加糯酒。」
鲍二先是灌了几口,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啃起鸭子来。
朱代见他半天都吃不上几口,心里一竟将鲍二手中的鸭子踢落在地,骂道:「你这厮,哪个砍头鬼像你那样吃东西的,嫌不好吃就他娘别吃!」
鲍二既没有回骂也没有动手,好像无所谓一般将手往囚衣上面抹了几下,准备出牢了。
「哼,鲍二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照我看你才是名副其实的猪脑袋,等会就看看甘大人怎样砍你那玩意!」
面对朱代的冷嘲热讽,鲍二懒得答口,这些人的禀他是最了解的,当年郑伸审通之失势时,这些人前恭后倨的样子实在是见得太多,回想起来这些人以往称呼甘定六都以「小六」相称,如今却前一句大人后一句将军,真个是狗不改呢。
想到这里鲍二不自觉得笑了起来。
「哟,有啥好笑的,怕是死到临头吓傻了吧?」朱代看见鲍二不生气反倒觉得没劲,只顾指挥着老监头押着鲍二快点到刑讯室更衣。
所谓更衣其实只是去衣而已,像鲍二这种「罪大恶极」的犯人没必要让他体面地上刑场,两个老监头剥去他身上的囚衣,去脚上的布鞋,只给他留条脏兮兮的囚。
老监公拿块布为他抹了抹身,随便在他头上扎个髻就完事了。
此时鲍二就像只木偶一般,任由两个老监公摆布,梳洗完毕便要上绑,鲍二两条变得消瘦的手腕一下子就被扭到后背。
在一阵剧烈的筋骨痛后,双手的皮肤像有千百条蛇在上面游走,最后这些蛇聚在手腕处紧紧地在一起,让双手再也无法动蛋。
当那条带着木刺的斩牌在身后时,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随后朱代指挥着老监公把鲍二押往大厅,准备游街示众。
一行人来到大厅后停了下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要等随他一起奔赴黄泉的「伙伴」。
一直平静的鲍二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双眼不停地瞟向大厅另一头那又深又黑的走廊,他知道常氏很快就会从走廊里出现,但潜意识里又不希望她出来。
不过意料之中的画面还是呈现在他的眼睛里,只见在黑暗的走廊里有影子不停地晃动,有人由远及近地走来,随着人靠近火光照到的地方,大厅里的人终于看清楚来者的模样。
出来的人正是常氏,而且是以鲍二最不期望的样子——赤身体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尽管在牢里呆了快半个月,可是常氏的身材似乎并没有瘦削下来,仍是那般雪白丰腴,一双坚实对称的房随着常氏的步伐有节奏地上下弹动着,两颗头依旧如黑宝石般人。
常氏双手和鲍二一样被扭到身后绑好,背后着斩牌。
和鲍二不同的是监婆把她的身子洗得很干净,头发也梳得很顺,因此观音髻扎起来特别好看,相比之下鲍二的发髻像个用杂草扎成的稻草人脑袋般。
跟着常氏一起出来的除了监婆外就是刽子甘定六,当他走到大厅看到鲍二时,脸上出了极不自然的神。
鲍二心中一震,看着常氏那副不在乎且带有些许得意的样子,他弱弱地问道。
「昨夜,你,有干那事吗?」
「死相,你第一天混刽子的活啊,这可是惯例。」
「老二。」没等鲍二发作,一直没敢正眼看他的甘定六说话了。
「你也别怪兄弟不守信用,嫂子这副身材……,还真他娘的极品,俺确实只想呆一晚上,可下面这活儿实在忍不住,再说嫂子睡在上面还不停地唤着俺……,没办法,这火不出是不行了,不然俺得活活憋死。」
「你……」鲍二没敢骂甘定六,好歹人家还养着自己的儿子,话一出口就直接往常氏身上。
「你这妇!」
「死相!好像第一天才知道老娘是妇,老娘不是妇你还想从审大狼手上抢到我?再说平你干别人的婆娘就行,今天别人干你家婆娘就不行,你这人忒小气了点。
实话跟你说,人家甘兄弟的活儿比你的厉害多了,唉,只可惜今天要掉脑袋了,不然还想跟甘兄弟多战几回呢。」
鲍二虽然火气攻心,却不敢发作,一来刽子料理临刑女犯是惯例,自己当上老仲后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二来之前还装得十分大度地向甘定六「推销」常氏那人的身材,如今吃酸醋岂不自打嘴巴。
吃了哑巴亏的鲍二只好愤愤地摇了摇头,任着衙役将自己和常氏押出营牢外。
没想到天才蒙蒙亮,营牢外头就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这帮人一看见鲍二夫妇出来就群情汹涌,骂声喊声响成一大片,维持秩序的魏军不得不横着长柄子来阻挡愤怒的人群。
被扶上劣马的鲍二心里到一阵凄凉,平里街上的百姓看到他的队伍路过无不恭恭敬敬地让路,当时心里还得意非常,像六月天喝雪水般畅快。
直到今时今他才真真正正地看到,百姓对自己真的是恨入骨髓,如同当年审通等人上刑场时的样子。
鲍二一路无言,垂着那变得苍老的脑袋,弯着那消瘦的,任凭街道两边的人对自己叫骂和扔东西,脑子里几近空白,唯一在思考的东西就是盼着早点上刑场,结束那场可怕的恶梦。
倒是和他并排前行的常氏神态自若,板得直直的,脑袋不时地左顾右盼,仿佛路边的人是在自己,她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身暴在众人的目光中,相反还觉得莫名地兴奋,有时还发出得意的笑声。
在接近十字街口时她还主动地向围观的人群打招呼:「哟,这不是老关吗?还和几个老主顾一块来了。你小子平里不是总想看老娘裌衣里面的风景吗?今天你可捡到了,过了今天往后都别想再看啦!」
说完还得意地晃了晃前的那对豪。
「这妇,真不要脸。」鲍二心中骂道。
在低头走了大半天后这才扭着头看了看常氏,没想到这婆娘着身板骑马的样子还蛮好看,麻绳在她的手臂上勒成一节一节的活像一块白白的莲藕,前的那对晃起来时还真让人看着都大脑充血,尽管自己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极品,真的是极品!」鲍二心里暗暗地赞叹。
「娘跟她比都低了一两板,可惜了,要是老子不往上爬,等魏军抄了审通的家,说不定这副美妙的身就由老子来刀了。唉,真便宜老六这小王八蛋。」
街道上的百姓似乎也不忍心玷污常氏的身,尽管口里在骂,可石块、菜渣等东西只往鲍二身上丢。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还真把自己当绿林的女匪了。」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的鲍二看到常氏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为什么笑不出来?反正都要死了。再说看见你这身菜叶树渣的,想不笑都不行呢。」
「你难道就不怕死?」
「怕是死,不怕也得死。倒是你,一个大男人的垂头丧气,还不如审大狼,哼,老娘还真看走眼了,居然嫁给你这没种的家伙。」
「谁告诉你老子怕了,看见老子拉稀了吗?」被常氏这一刺,鲍二倒来了几分勇气,板当下直了好几分。
「只是老子没你如此不要脸,死到临头还晃着子来调戏人。」
「看见老人了呗,这些年哪个光顾小店的男人不想看老娘衣服里的风景,你这家伙不也是吗?反正都要光了游街,我不晃他们也能看个一清二楚,不是吗?」
「曝尸时就让他们看个够。」
「哼,亏你还当这么多年刽子,像咱们这么招惹人的,估计尸体往那一摆就会给人砍成碎块愤了吧。」
鲍二苦笑了一声,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重蹈郑伸和审通的覆辙,居然还傻傻地让甘定六替自己收尸,看来能把自己的脑袋下葬就得谢祖先了。
常氏大概是预料到尸身的下场,所以才在临死前积极地展示自己的风采吧。
谈间,押送队伍来到了刑场附近,鲍二和常氏都能清楚地看到牌坊上悬挂着大大小小的脑袋,都是这段时间被拓拔昭判了死罪的倒霉鬼,而边上的两三个空位则是留给他们的。
鲍二心中一阵冰冷,双腿有点发软,被衙役扶下马时差点摔倒,眼前的景他并不少见,可是平里都是他来砍别人的脑袋。
可今天却轮到自己,这一刻他有点儿理解童发、沐义之临刑前拉稀涕的窝囊样,因为他着实有一股透心的恐惧遍布全身的觉。
鲍二不想输给审通,更不想输给常氏这位女,尽管浑身打颤,可他竭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着板踏进刑场,可是双腿却丝毫不肯配合他的英雄行为,走一步拐一下,脸上的血也尽数褪光,白得快要发青。
倒是常氏依旧神采飞扬,在衙役的押解下大踏步地走上刑台,引来观众们的阵阵叫好声。
好不容易走上刑台的鲍二这回才明白,那些绿林豪杰临刑前的气概是装不出来的,管你平里威风八面,一上刑场便知谁是真英雄。
恐惧笼罩全身的鲍二懒得再装了,被衙役按跪在地上后干脆猫着,垂头败气地等着挨刀,而常氏则依旧着脯,部稳稳地在脚掌上,还微微地歪着头打量前方的监斩官,那副架势仿如赛山鹰再世一般。
负责监斩的是魏将高师显,他似乎也很欣赏常氏那女中豪杰的气概,边捋胡子边仔细地打量常氏那玲珑浮凸的身段,鉴赏了大半天后才开始宣读二人的罪状,最后就是习惯地问二人临刑前的要求。
「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竟有如此胆量,实在难得,本将就让你先讲。」
「我哪有什么胆量,就是风见得多,方知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男人玩够了,银子花够了,我自己也乐够了,别人没有的我都有,而且还能在自己最漂亮的时候死去,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要说有什么要求,这副身板子就不指望了,只要往那一摆,肯定被人剁成酱,我只求将军能保住这颗脑袋,挂完后找个没人知道的好地方葬了,我也就心意足了。」
「这很简单,本将可以答应你。」
「还有,脑袋砍下来后可要洗干净再挂哦,我可不想像平上刑场的娘们那样,脸是血地挂起来示众,多难看啊。」
「得,本将依你。」高师显苦笑了起来,真不知道该骂她臭美还是该夸她够英雄。
「鲍二,你呢?」高师显转而问鲍二。
「我……」仍在发抖的鲍二头脑是一片空白,他实在不知道都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可要求的,儿子也有指望了,难道像常氏那样要求「厚葬」自己的脑袋瓜子吗?
鲍二瞄了瞄跪在自己旁边的常氏,那副丰的身材让他联想起当年娘临刑时那凄美的样子。
在呆了片刻后,鲍二竟提了一个让高师显哭笑不得的要求。
「我想看看小萍斩首时的样子后再死。」
「什么?你意思是让刽子最后才侍候你吧?」
「想我鲍胜俊……」鲍二临死前还要说一下自己改的风光名字。
「当年千方百计要当刽子,为的就是能靠近点看光股的娘们杀头,哪怕不能亲自动手。
老天爷真捉我,居然让我平步青云,到后来,我连女犯都不屑亲自杀了,没想到……,唉。
我这会也没啥要求,小萍这么好的货不能亲手侍候真是太可惜了,至少,临死前也想看看她人头落地时的样子。」
在场的观众听罢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然后轰的一声笑了起来,觉人们不是来看杀头而是来听相声,连常氏自己都被逗得大笑起来:「死相!还敢说老娘不要脸,我看最不要脸的是你。死到临头还要调戏老娘是吗?」
鲍二死到临头脸皮也变得老厚:「连脑袋都没了,这脸要来有何用。老子就是想看,有种你蒙我的眼皮。」
「肃静肃静!!」高师显连拍几下惊堂木,待周围的笑声停止后,他才强忍住笑问鲍二:「鲍二,方才便是你的要求,本将得警告你,别以为横竖一死就可以戏本将,否则马上将你改押平安门车裂处死!」
「哪,哪敢。小人就这要求,若将军不肯成全也没法子。」
「好,这要求还不简单。小六,等会时辰一到,先斩常氏。」
「死相!怕死就直说,少来胡闹。也罢,就让老娘给你这没种的家伙示范一下啥叫『从容就戮』。
呆会好好看着,看看老娘这颗头是怎样剁下来的,到时去阎王那好好跟我描述一下,不然做鬼都不放过你!」
刑场周围又响起了阵阵笑声和鼓掌声,高师显费了好大劲才让周围稍稍安静下来。
随着鼓声越来越密,时辰眼看就要到了,常氏扭过头对甘定六笑着说:「小六哥,呆会就拜托你了,早知你那活儿这么厉害,老娘就改嫁给你算了,居然瞎了眼嫁了个没种的,哼!」
说罢常氏端了一下跪姿,微微向前弯着,伸长了自己的脖子,轻轻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方才热闹的四周也随着时辰的临近而变得安静,和鲍二一样,他们都想好好地欣赏一下常氏这位身材相貌出众,又有英雄气概的女子斩首时的「英姿」。
鲍二此时也忘记了恐惧,在候刑时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常氏,常氏在跟甘定六打完招呼后便没再说话,静静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过鲍二还是能看出常氏情绪的变化,随着鼓声越敲越密集,她那折起两折的肚皮起伏速度显然变快了,被麻绳扎成莲藕般的手臂上也出了皮疙瘩,晕边缘那一排整整齐齐的小孔越越大,如同小粒般的两颗头也慢慢变长。
这画面对鲍二而言十分悉,每次常氏和自己时,手臂都会起疙瘩,两颗像黑宝石般的头也会因为发而显得收缩。
「这婆娘,她到底是害怕还是兴奋?」
鼓声一停,传令兵大呼时辰已到。
整个刑场的空气顷刻凝固了起来,围观的人们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
高师显看了看天空的云彩,然后执起斩签向前一丢,大喝一声「斩」。
早就站在常氏旁边候命的甘定六举起大刀,瞄准那白白的脖子上透起的骨节,然后运力砍将过去。
鲍二的心似乎也提到嗓子眼,就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常氏那颗扎着观音髻的脑袋应刀而落。
「扑」的一声跌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起来。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脖子上那个大血窟窿马上哗哗哗地冒出如泉水般的鲜血,有几注血水竟上了几尺高,常氏那雪白的肩膀和房上也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血迹。
就在甘定六收刀的那一会,不停地晃着房的尸身终于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两条白白胖胖的大腿在慢慢地向后踢着。
当脖子里出的血量逐渐减少时,常氏的尸身才由烈的挣扎变成轻微地抖动。
「好,好!!」
人群中有人鼓起掌来,其他人则像受了传染一般跟着鼓掌,甘定六对自己的战绩也到意,在用布抹了抹刀刃上的血迹后,弯下捡起那颗沾血污的人头,递到鲍二的跟前,说:「怎样,老二,兄弟这一刀你还意吧?」
鲍二先是看了一眼常氏那向上翻着的眼脸和嘴,皱了皱眉头,再看了看人头下面的切口,笑着说:「到底是入行早,比我切得还要平整,兄弟有这么好的刀功,那我就可以放心上路了。」
甘定六将常氏的人头往地上摆好,走到鲍二的身边,小声地说:「老二,兄弟要动刀了,把眼睛闭上吧,我会很快。」
「先等会。」鲍二意犹未尽地反覆欣赏常氏的头颅,还有那具趴在地上展示部和大腿曲线的身。
「这婆娘,真好看,没能亲手杀她真是我刽子生涯的一大憾啊。」
「老二,时辰已经到了……」
「老六,可一定要照顾我的儿子。」
「放心。」
「来,来吧。」
鲍二长叹了一口气,了板子,低下头,紧闭着眼睛和咬着嘴,脑子里一下子变得混,正当他突然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刀锋就掠过了他的脖子,一颗张口瞪眼的脑袋就这样滚落在地面上。
正像常氏所预料的那样,当鲍二和常氏的尸身被拉到牌坊下示众后,不少痛恨鲍二的百姓在魏军和衙役散去后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糟蹋他们的尸体,鲍二那眼睛瞪得贼大的脑袋悬挂在半空,无奈地看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
甘定六如同之前和鲍二约定的那样,十天后帮他收拾遗骨,由于尸体被破坏得太厉害,鲍二的碎和骨头和常氏的织在一起,都分不清谁是谁的。
甘定六干脆全部收集起来,连同两颗开始腐烂发臭的脑袋一起送往城外。
在一个平里看得到出落的小山头上,鲍二和常氏的尸首就葬在那里,为了不被百姓们鞭尸出气,甘定六既不竖碑也不上香,葬好后再也没有上这个小山头。
鲍二死后,拓拔昭打算任甘定六为新的牢头,不过想起郑伸、审通还有鲍二的下场,甘定六坚辞不受,而是选择领一笔安家费,带着鲍二的儿子一起返回雍州,远离安定城这个是非之地。
在雍州,甘定六拿着手上的安家费经营着一间小饭馆,不久便娶生娃,过上了寻常百姓的子。
他给鲍二的儿子改了个名字叫鲍秉,甘定六没有文化,想改个好听的名字却又不会,于是拿雍州刺史庄秉的秉字做名,望他后能念书当官,别像他和鲍二那样成为市井。
因此在鲍秉懂事之后他就特别小心,从不带他到法场看犯人处刑,尤其是女犯,甘定六不想让这孩子打起当刽子的念头,即使是每年一次带着他到安定城拜祭鲍大和钱大小姐的坟也从没碰过犯人游街。
不过作为总角之龄的小童,好奇心总是特别重,大人不带他去看,他越是想去。
十多年后,北魏终于统一了北方,关中再度恢复了符坚时代的宁静。
年过不惑的甘定六生意虽没做大,但总算能养活一家四口。
一天他坐在柜台边听了一阵酒客们谈话的内容,从他们的表情和言语便可得知,今天午时有犯人要押往刑场处斩,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女犯。
甘定六地看了酒馆四周,似乎没看到鲍秉在店里忙碌的样子,心里大呼不妙,便唤自己的小儿子过来。
「怎么没看到秉儿?」
「哦,兄长吗?今天早上还在这里,后来说是有点事要出去一会。」
「不会又去和街口那帮小童们玩耍了吧?」
「应该不是,是往镇子方向去了。」
「难不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