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改编版)(卷09)作者:紫曰(frank51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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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曰(frank511127)
字数:63437
第九卷
第一章、峡口遇袭
项少龙和龙君并骑出城,前後四周均是护驾高手。自传出他项少龙即将前来邯郸的消息後,赵都原本已紧张的气氛,更如拽了的弓弦,迫得人透不过气来。虽然人人摩拳擦掌,看似有成竹。其实人人自危,都怕成为遭到不幸的一个。于此亦可见自己建立了「崇高」的声誉,无人敢轻忽视之。
龙君策马挨近了他少许,道:「为何不见贵仆龙善呢?」项少龙暗赞龙君细心。在这兵凶战危,人人防备的非常时刻,换了是任何权贵,若有滕翼这种高手,必会要他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所以项少龙出门都不把他带在身旁,实在不合常理。他微笑道:「内子还是第一趟来到大城市,购物兴浓,没有人陪着总是不太妥当的。」
龙君只是随口问问,并非起了疑心,改变话题道:「李园视董兄为头号情敌,实在是错了目标,教人发噱。」项少龙奇道:「君上何有此言?」
龙君微笑道:「纪嫣然真正看上的人是项少龙。唉!嫣然自己或者没有察觉,她看项少龙的眼神与看其他人时有着很大的分别。在那时她可能仍未知上了项少龙,但我已肯定地知道了。」项少龙心中暗檩,这龙君确是个有锐观察力的人,一不小心便会给他由眉梢眼角看破玄虚,自己真要打醒十二个神才好。
龙君冷哼一声道:「我才不信纪嫣然和项少龙之间没有密约,只要盯紧纪嫣然,终可由她身上把项少龙挖出来。」项少龙皱眉道:「君上不是要对付纪才女吧?」
龙君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直视她为红颜知己,她投向项少龙亦是自然不过的一回事。董先生尚未见过项少龙,这人确是不世的人材,无论谈吐见地和襟气概均独特出众,本人若非与他站在对敌的立场,招揽他还来不及,但现在却必须不择手段,务要把他置於死地。」项少龙故意试探道:「我虽然自知没有得到纪才女的希望,可是却也觉得她颇看得起我老董。嘿!凭君上的眼光,她看我的目光比之看项少龙如何呢?」
龙君点头道:「她的确很看得起你,问题在她是个相当死心眼的人,项少龙有先入主的优势,你和李园只好死了这条心了。」项少龙笑道:「事情看来还未绝望,有君上这麽厉害的人对付项少龙,他能活的子应屈指可数了。那时纪才女不是可再行挑选对象吗?」
龙君苦笑道:「事实早证明了所有低估项少龙的人,最後都饮恨收场。无论赵人如何布置,我仍深信项少龙有神不知鬼不觉潜入邯郸的本领。以吕不韦和项少龙的狡猾,怎会任由行踪给秦国的敌对派系出来,其中定是有诈。」项少龙背脊生寒,直冲脑际。他愈来愈发觉龙君这人不简单,难怪能成为信陵君的劲敌。现身在邯郸的诸国权臣中,厉害角除田单这重量级人物外,就要数这不形於外的龙君了。
不过他的弱点就是:嘿!似乎「上」了自己,所以推心置腹,希望赢取他的好。我的天!这是如何一塌糊涂,错综复杂的一回事!
这时人马远离邯郸城郭,沿着官道往藏军谷驰去。两旁山野秋意肃杀,树木枝叶凋零。龙君的亲随都似有种到城郊来活动筋骨,轻松一下的意味。龙君见项少龙沉不语,知他正在思索和消化自己的说话,欣然续道:「项少龙最重要的仇人有三个,就是孝成王、赵穆和郭纵,一天项少龙仍在,他们三人恐怕难以安枕。」
项少龙忽地涌起不安的觉。这是一个职业军人的警觉,并不需要什麽实在的理由。这时人马正要进入一道藏军谷必经的窄长山峡,四周尽是茂密昏暗的雨林,若有人要偷袭,这里实是个理想的地方。项少龙倏地把马勒定。龙君冲前了十多步後,才勒马走回头来奇道:「先生有什麽问题吗?」其他人见龙君立马停定,都停了下来。
项少龙望着前方山峡的入口,皱眉道:「项少龙与君上是否亦有过节呢?」龙君微愕然,转马头,循他目光望往峡道的入口,向手下喝道:「给我开道!」当下驰出十多人,朝峡口冲去。那些人的盾牌仍挂在马侧处,显然谁也不相信峡道内隐藏着敌人。
项少龙也大惑不解,有谁要对付龙君呢?难道只是自己神经过,摆了个大乌龙。龙君轻松地看着手下驰进峡谷去,微笑道:「项少龙若来对付我,就真是本末倒置了。而且他怎知我今天会到藏军谷去呢?」项少龙那种不妥的觉愈趋强烈。以往担任特种部队时的严格训练,再依墨氏补遗的静养法修练,加上多次遇劫,对於异常情形特别,他的第六灵更多,且屡次助他逃过大难,否则可能已饮恨於咸街头了。秋虽挂在天边,可是他心中却充寒意。
龙君忽道:「董先生想清楚了本君那天的说话了吗?」项少龙大头痛,岔开话题道:「为何贵侍卫们仍未回来呢?」话犹未已,啼声传来,龙君其中一名手下出现峡口处,遥遥向着他们打出一切无恙的手势。
项少龙颇尴尬,暗忖自己杯弓蛇影,太多疑了。反是龙君安他道:「小心点总是好的!本君对董先生的小心谨慎非常欣赏。」人马续往狭谷开去。龙君以他那「娇柔」的甜腻语调道:「先生有否想过纵横战场,创一番男儿的不朽事业呢?」
项少龙暗叫厉害,此人确有一般人所久缺的灵锐,看出自己并非只是甘心一辈子养马的人,故另入说词。此时离峡口只有百多步的距离,项少龙忽然又觉出有某种危机,但却只是隐隐捕捉到点模糊的影子,并不具体。随口答道;「我除了养马外,对兵法一窍不通,拚拚蛮力或尚可将就,怎能统领三军,驰骋沙场?」
龙君娇笑道:「先生不用自谦,只看贵属训练有素悍不畏死,便知先生是天生将材,否则田单那会如此顾忌你。」现在离峡口只有五十步的远近,先头部队已开始进入峡口。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掠过项少龙脑海,缰勒马,狂叫道:「快掉头!」他终於想到不妥的原因。
刚才龙君那个回转来表示可安全通过的手下,打完招呼後便立即匆匆返回峡道里,实是於理不合,因为峡内已有十多名龙君的亲卫;作为开路部队,自应扼守着首尾两端和峡道内各个重要战略据点,好待龙君通过,才可撤走。否则若有敌人由两旁拥出,封死峡口,他们岂非给困死峡道内?
项少龙本亦不会因龙君那手下一时疏忽而起疑,但因早生警戒,所以才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做作是免了处身於埋伏的敌人和他们队伍中间的险地,才要匆匆避入峡道里。此时龙君和四周的手下们都皱起眉头,觉得他疑神疑鬼得太过份了。前头的几个人竟不理他警告,自行驰进峡道里。
龙君礼貌上勉强勒马停下,正要说话时,惨叫声隐隐由峡道内传了出来。众人变时,峡内涌出无数敌人,人人手持弩箭,弓弦响处,前方十多人猝不乃防,倒栽着下马。同一时间杀声四起。两旁茂密的树林中伏兵冲出,一时间四周尽是如狼似虎的敌人。这些人全是平民服饰,骤眼看去至少有数百人之众,龙君的手下亲随,虽无不是身经百战的锐,但敌众我寡,弩箭的威力更是难挡,尚未有机会作反抗时早溃不成军,成一片。
项少龙矮身避过两枝弩箭,但下面坐骑一声惨嘶,跳起前蹄。他连看看战马何处中箭的时间也没有,双脚猛蹴鞍蹬,侧身离开马背,扑往身旁的龙君,揽着他的飞跃下马,落到路旁草丛时,龙君的座骑早颓然倒地,浑体了劲箭。龙君自是敌人的首要目标。他的头号手下焦旭和尚未受伤的亲卫亦滚下马来,抢过来保护龙君。
龙君想跳起来抗敌时,项少龙抓着他直滚入树林里,四周虽刀光剑影,全是喊杀之声,但受树木所隔,敌人又过了第一轮的弩箭,匆忙间未及重行装上弩箭,正是逃命的好时机。剑风扑面而来。项少龙背靠草地,飞起两脚,重重撑在敌人下要害处。那两人惨叫声中,抛跌开去,撞倒了另三个扑来的敌人。
「锵!」项少龙长剑出鞘,又有两人溅血倒地。当他跳起来时,龙君惊魂甫定,拔剑以力弹起,一声「娇叱」,剑若游龙,扑上来的敌人登时又有两个仆跌一旁。焦旭等十多人此时且战且退,来到树林之内,护着他们。项少龙只见四方八面全是敌人,知道不妙,迅快地作出对敌人包围网虚实的判断,狂喝道:「随我来!」血展出重重剑影,一马当先冲进林里。
他剑势淩厉,膂力惊人,兼之在林木间敌人又难发挥以众淩寡的威力,真是挡者披靡。「当!」一名敌人竟被他连人带剑劈得飞跌开去,吓得本要扑上来的其他人也立时退避。不过这只是昙花一现的好景,随着後援开到,无数敌人再拥扑而至。项少龙进入墨氏守心之法,沉着气领着龙君等,连杀了七八个敌人,深进密林之内。
项少龙趁隙看了龙等一眼。此时剩下来的随从除焦旭外只有七个人,人人浴血受伤,形势危殆。但敌人仍是水般涌上来。龙君虽奋勇拒敌,但亦已浑身鲜血,只不知那些是由他身上出来,那些是由敌人处溅上他的衣服去。
右後肩一阵火辣。项少龙狂喝一声,反手一剑,透入了偷袭者小腹去,接着健腕一抖,架着了由左侧劈来的一剑,趁对方退闪时,就在这?那间的空隙连消带打,运剑猛刺,硬进敌人膛里。敌人见他如此强横,都退了开去,使他倏忽间深进了数丈。
「砰!」龙君一个跄踉,撞在他背上,显然又中了敌人毒手。项少龙君大喝道:「不要理我!」挥剑杀了另一个扑来的敌人。
「呀!」己方有一人重伤倒地,形势危殆之极。项少龙血剑有若闪电般掣动一下,倏忽间再有一敌倒地毙命,猛扯龙君,同时向焦旭等喝道:「随我来!」硬撞进左方的敌人里,重重剑,迫得敌人纷纷退避。
在这等浴血苦战的时刻中,项少龙展现出本身惊人的魄力,悠长的气息和多年来接受特种部队的严格训练,就像个永不会劳累的机器,纵横敌阵。百忙中他不忘审度四周形势,见到左方不远处有道斜坡,连忙呼召龙君等随他闯过去。一招「以攻代守」,疾施狂击。「呛!」的一声,敌人之剑只剩下半截,大骇下早中了项少龙侧身狂踢,口鲜血重重撞在身後大树处。
项少龙闪了一闪,再反手一剑,刺入了由後抢上来的敌人左胁处,同时虎躯一移,以肩头撞得对方带着一蓬鲜血,仰跌地上。此时他已成功冲杀到斜坡边缘,力顿减,往下偷隙望了一眼,只见下方一条河,滚滚过。项少龙大喜过望,冲了回来,闪电出剑,奇准无匹刺入了正围攻龙君、焦旭等人其中一个的眉心去,那人登时气绝倒地。
项少龙运剑横扫,迫开了敌人,大喝道:「跳下去!那是唯一逃生的机会。」转身扑往龙君,搂着他滚下斜坡,也不知撞断了多少矮树,碎了多少花叶,往下翻滚而去。焦旭和另外五名亲卫,那敢犹疑,都学他们由坡滚下去。
「蓬……蓬……」八个人先後跌进河中,立即染红了一片河水。项少龙扯着龙君,顺着湍急的河水向下游泅去,迅即去远。敌人喊杀着沿河追来。
前方水响骤增,有若山洪暴发。项少龙等还不清楚是什麽一回事时,去势加速,忽地发觉虚悬半空,原来到达了一个高约两丈的水瀑崖边,迅即随着水瀑去势,往下面水潭堕去。水花高溅。众人跌得头昏脑时,河水又把他们带往远方。敌人的喊杀声给远远抛在後方去。
项少龙和龙君等由在半途遇上的赵兵护送回邯郸城时,已是三更时份。伤口虽包紮妥当,但因失血和劳累的关系,众人都面苍白,力尽身疲,其中两人还发着烧,急需治理。赵穆和乐乘等早得飞报,在城门处焦急地等待他们。赵穆一直与龙君私下勺结,项少龙又是他登上王位的希望,自是心焦如焚,乐乘则身为邯郸城守,若让龙君这魏国重臣出了事,他亦难辞其咎,所以都是同样关心。
赵穆和乐乘抢上载着项少龙和龙君的马车,见两人样子虽吓人,却非是致命之伤,都松了一口气。龙君脉脉含情看了项少龙一眼,费力地道:「若非董先生舍命相救,我如今恐难有命再见两位了。」项少龙心中苦笑。算起来龙君可算他死敌之一,可是当时却无暇去想这个问题,就算有此一念亦不会见死不救。这正如田单的批评:「心软」正是他最大的弱点。
乐乘沉声道:「有没有见到项少龙?」项少龙和龙君同愕然。後者皱眉道:「看来不大像是项少龙,不过当时形势混之极,我们顾着逃走,顺河而遁,本未有机会看清楚敌人。」
乐乘道:「我已派出兵,封锁所有要道,搜索远近山头,希望可以有好消息禀知君上。」龙君和项少龙听他口气,已知他没有把握。偷袭者既能神不知鬼不觉潜至邯战三十多里的近处,自亦有撤敌的本事。但谁要干掉龙君呢?项少龙当然心知肚明不是自己干的。
龙君不知是否因身上多处创伤,脸深沉,没有说话的兴趣。当下赵穆和乐乘亲自分头护送龙君和项少龙回府。善柔和田氏姊妹等早接得消息,在大门处他入内。乐乘浑身久闲,告辞去了。
善柔怨道:「早知我陪你去呢!」乌果奇道:「是什麽人干的。」
田贞田凤用力扶着他回到内宅去,两对俏目早哭得红肿了。项少龙苦笑道:「让我醒过来才向你们详说一切好吗?」忽然间,他记起了龙君那个手下峡口他们入局的情景。虎躯剧震中,他已猜到想取龙君一命的是何方神圣了。难怪龙君的脸如此难看。
第二章、诈伤不起
田氏姐妹和善柔正心慌意为项少龙敷药包紮时,项少龙心中一动,向乌果道:「有没有方法把我得难看一点,我要让人以为我伤重得起不了身来?」乌果搔了一会大头後,善柔不耐烦地道:「让我给你个死鱼般的模样吧,包可把任何人吓个半死!」
田贞田凤都忍不住掩嘴偷笑。项少龙道:「这还未够,最好得我的伤口像有血水渗出来的样子,若身子也发着烧就更采了。」田凤笑道:「这个包在我们姊妹身上,只要在被内暗置个暖袋便成了。」
善柔和乌果对望一眼後,才往他瞧来,均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项少龙对乌果道:「待会天亮时,你立即派人出城,请大哥和小俊挑一半人回来,另外我还要你立刻找一个人来见我。」当下说出了联络蒲布的手法。
乌果知道项少龙定有重大行动,快地去了,田氏姊妹则去那暖袋。善柔坐到沿,在亲自为他的假脸颊抹上一层灰白的粉底前,皱眉道:「你不打算告诉我想干什麽吗?」项少龙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摇头道:「不行,若有人摸我的脸,岂非黏得整手粉末,那谁都知我是伪装的了。」
善柔一言不发,走了出去,不一会提着个盛东西的布囊回来,神冷然地负气道:「人家本应不理的了,快告诉我是什麽一回事,否则本姑娘便不使出看家本领,教你装病也无从装起来。」项少龙苦笑道:「先动手好再说,否则时机一过,有人闯来我时,妙计便要成空了。」
善柔嘟着嘴儿,气鼓鼓地由囊内取出七八个大小瓶子,倒出状之物,在一个陶盘子里调着。项少龙伸手过去,摸上她弹力惊人的美腿,柔声道:「我要杀一个人!但现在仍未到揭晓的时机!」善柔娇躯微颤,往他望来。
天尚未亮,孝成王在随从拥护下,到来看他。当他见到刚烫得额头火热、脸难看有若死鱼般的项少龙时,吓了一跳道:「董卿家!他们又说你伤得并非太重,不行!寡人立即要着御医来为你诊治。」这回输到项少龙吓了一大跳,忙沙哑着声音道:「大王恩重,鄙人不胜,我只是因浸了河水,受风寒所侵,又兼失血过多,只要躺几天便没事了。何况我手下里也有通医道的人,鄙人吃惯了他开的药,若骤然换过别人治理,可能会巧反拙哩。噢!」
最後那声自然是故意装出来的痛呼,还让孝成王看到他被子滑下来後出「血水渗出」的肩胁伤口。孝成王想不到他情况似比龙君更严重点,发了一会呆後,双目凶光闪闪道:「有没有见到项少龙?」旋又一拍额头道:「寡人真糊涂,忘了卿家从未见过这反贼。」
项少龙心中好笑。沉呤片晌後,孝成王又道:「今趟全仗董卿,若非卿家舍命护着龙君,他定然没命,那时怎向失了命子的安厘待,今次的和议亦休想达成了。」项少龙心内苦笑。自己来邯郸本是为了杀人,岂知机绿巧合下,反先後救了赵穆和龙君,现在连他也有点不相信自己是项少龙,更遑论其他人了。故意问道:「大王必见过龙君了,他有没有说是项少龙干的呢?」
孝成王摇头道:「龙君只比你好一点,神萎顿,不愿说话。不过若非项少龙,谁人能如此厉害。亦只有他才可与藏在邯郸的余暗通消息,现在他成了秦人的走狗,自然要对付我们五国的人了。」项少龙听他口气,仍不把燕国当作盟友夥伴,由此推之,这昏君尚未向李园和田单的力屈服。
孝成王见他两眼撑不开来的样子,拍拍他烫热了肩膀,道:「董卿好好休养,寡人会遣人送来疗伤圣药。」站起来又道:「原来董卿的本领非只限於养马,往後寡人自有安排。」
孝成王走後,项少龙真的支援不住,劳累死沉沉睡去,糊间,隐隐到门庭若市,不住有人来探望他,乌果自然在旁鼓其如箕之舌,把他的伤势夸大渲染。其实不用他赘言,只是弥漫房内的伤药气味和「不住渗出血水」的伤口,已是最强有力的说明了。
到正午时份,蒲布来了。项少龙抖擞神,和他商量一番後,门人来报赵雅来看他,蒲布忙由後门遁走。赵雅挨到榻边,探手便摸上项少龙刚烫热了的额角,吃惊缩手道:「你生病了!」项少龙半眯着眼笑道:「没什麽事!雅儿陪我睡两天就会好的。」
赵雅吁出一口气道:「人家吓都吓死了,你还有闲情来调戏人家?不过你还两眼有神,一点都不像生病呢。」项少龙心中一檩,知道赵雅看出了他唯一的漏。
赵雅道:「偷袭龙君的主使者可能是田单、李园,甚或赵穆又或是信陵君,但绝不会是项少龙。我想得到,这些人必会想得到,最清楚的该是龙君了。」项少龙知道赵雅心思缜密,本只疑心信陵君一人,被赵雅这麽一说,信念立时动摇。他自然知道这事与赵穆无关,但田单和李园均有杀死龙君的动机,都是凶嫌。魏国的权力斗争,主要是魏王和龙君的一方,跟以信陵君为首那一派系的角力。龙君更是安厘的命子,若他有什麽三长两短,安厘定会对信陵君生疑,并要置之死地。魏国内一起,最大的得益者自然是十分想瓜分三晋的齐楚两大强国了。现在人人认为秦国内部不稳,无暇外顾,想向外扩张势力,正是其时。
项少龙正在苦恼时,赵雅忍不住娇躯前俯,低头以香印在他嘴上,温柔地吐出香舌。项少龙回应着她灵活的舌头,同时探出手,捏着她丰的酥。赵雅倾身相就,全身抖颤,情漾。
正销魂间,赵雅猛地身後退,脸红如火,娇连连道:「看你有伤在身,先饶过你这次。」又横他一眼道:「等伤好了後!人家要你怎样赔我,你就怎样赔我!」
项少龙虽火焚身,却也知现在不宜,叹一口气道:「好啊,到时连本带利一起赔,你可得照单全收喔!」赵雅脸蛋一红,娇媚笑着嫋娜去了。她前脚才走,纪嫣然芳驾即临,见到项少龙可怖的模样,热泪立时夺眶而出,到知道真相时,始化忧为喜。
项少龙坐拥着怀芳香的美人道:「你见过龙君没有?」纪嫣然欣然道:「你这人真厉害!什麽都瞒你不过。唉!我竟是最後一个知道你受伤的人。心焦如焚时,还要强迫自己先去探那扮女人的家夥,以避嫌疑。这还不止,来见夫君时,又要以野女人的身份拜见自己夫君的如夫人,给她以审犯的目光语气拦路盘问,夫君啊!你来给嫣然评评理,还我个公道好吗?」
项少龙听得头大如斗,一对手滑入了她的衣服里活动着,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又改变话题道:「遇袭前龙君和我大说心事,劝我对你要痴心妄想,因为纪才女上的既不是董匡,也非李园,而是六国的头号通缉犯项少龙。」纪嫣然在他无礼的手下抖颤扭动,着气道:「六国头号通缉犯,少龙你的用语真是新鲜有趣。唔!难怪龙君一直盯着人家了。噢!少龙!你想死嫣然吗?啊!再这样,人家不肯放过你了。」
项少龙吓得连忙停手,谁说得定有人会在此时来探伤呢?纪嫣然伏在他身上脸红似火,息着道:「少龙猜到偷袭者是那方面的人吗?」项少龙抚着她粉背道:「我想听听才女的意见。」
纪嫣然咬着他的耳朵道:「最大的疑凶当然是信陵君,我才不信他今趟没有派人来邯郸,好夺回被你偷了的鲁公秘录。不要说他,我看谁都在打秘录的主意。」项少龙苦恼地道:「若秘录是在郭纵手上,那李园和郭秀儿的婚事就必可谈拢了。」
纪嫣然坐直娇躯,傲然道:「若我即时绝了李园的心,他们的婚事可一说便合。」项少龙恍然大悟。像郭秀儿这种家世显赫的绝美女,没有男人会嫌弃的,问题只是关乎在名份上。郭纵自然不肯让女儿屈居人下,更不要说作妾嫔了。但李园的难处却是必须虚正室之位以待纪嫣然,这就是与郭秀儿婚事尚未能谈拢的主要原因。
纪嫣然记起前事,惊疑道:「我看项郎比鲁公更厉害,鲁班便设计不出你那些使人拍案叫绝的攀爬工具了。」项少龙心叫惭愧,与纪嫣然亲热一番後,乌卓等大队人马,借探望他作藉口回来了。这俏佳人难舍难离的走了後,乌卓、荆俊、乌果和善柔都聚集到房里来与他商议。赵致亦早来了,这时随众人来看他。
坐好後,项少龙微笑道:「假设今晚乐乘给一批蒙着头脸的人斩了首级,你们说别人会怀疑是谁干的呢?」众人无不心头剧震,瞪大眼看着他。他的行事太出人意料了。善柔姊妹「啊!」一声叫了起来。赵致探手过去,紧握着善柔的手,动得眼也红了起来。
荆俊奇道:「两位嫂嫂和乐乘有深仇大恨吗?」项少龙心中暗叹,乐乘一直是赵穆的头号爪牙,赵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怎会欠得他一份。赵致听这小子毫无嫌隙地唤她作嫂嫂,欣喜地瞧他一眼,才红着脸垂下头儿。善柔对「嫂嫂」之称是一副受无愧的样儿,双目寒光一闪道:「当来捉拿我善家上下的人正是乐乘,他还……唉!」黯然垂首道:「我不想再提了!」旋又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道:「我要亲手把他的人头砍下来。」
乌卓慎重地道:「三弟真有把握吗?乐乘这人狡猾怕死,出入均有大批好手护卫,现又正值城内草木皆兵之时,恐怕不易得手。」项少龙有成竹道:「草木皆兵才正有空隙。能人所不能,生命才可显出真趣,刺杀讲的是策略,只要能准确把握到乐乘的行踪,我们就可心策划出整个行动,定下进退和掩人耳目的行刺方法。」
乌卓仍犹豫地道:「这样做会否打草惊蛇,教人知道我真的到了邯郸呢?」善柔不屑地道:「胆小鬼!」
乌卓登时变。此人极重荣辱,怎受得起这麽一句话,尤其出自女人口中。赵致大吃一惊,怨怪地摇撼着善柔手臂。项少龙不悦喝道:「你难道不知我最尊敬乌大哥吗!竟敢以下犯上,快给我道歉!」善柔也知自己过份了,竟「噗哧」一笑,道:「我说的不是乌大哥,只是见小俊发着抖,才冲口说他是胆小鬼,教乌大哥误会了。」
荆俊瞪大眼睛,一副被冤枉了的神态,及见赵致向他频打眼,惟有把这只死猫硬进肚内去。乌卓那真的和她计较,亦知在善柔来说,这可算是变相的道歉了,摇头苦笑道:「我非是胆怯,而是希望轻重有序,不致因小失大吧了!」
荆俊屋及乌,忙打圆场道:「胆小的只是我这小鬼吧!乌大哥神勇无匹,怕过谁来。」众人都给他夸大的言词惹得莞尔失笑,气氛顿时缓和融洽了。项少龙分析道:「乐乘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动辄可使我们全军覆没,最大的问题,是谁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仍忠於赵穆,又或早给孝成王拉拢了过去,更大的可能是他只忠於自己,就像墙头上的小草,那方风大势强,便靠向那一方。」
待众人完全消化了他的说话後,续道:「假设赵穆明天要造反,那今天他就必须向乐乘和盘托出我们跟他的关系,好增强乐乘的信心,也免致在调配上出现问题,那时就非常危险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善柔姊妹、乌果和荆俊均眉头大皱,显然把握不到项少龙所指的危险。只有乌卓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是的!我明白为何必须先干掉乐乘了,因为假若他是孝成王布置赵穆阵营内的细,自然会立即把我们的底细告知孝成王,那时我们死了都不知是什麽一回事呢。」
善柔等这才恍然。项少龙微笑道:「杀死乐乘,还另有个大大的好处。」今赵连乌卓都要大惑不解了。项少龙淡然道:「我们把整个刺杀行动成似是而非,看似是我项少龙所为,但细想又觉不像的模样。凭着乐乘墙头草的特质,赵穆与孝成王必然互相猜疑,都以为对方是借我项少龙作掩饰干的,你们说会带来什麽样的後果呢?」
众人听得无不倾服,谁人能想得如此周详呢。荆俊叹道:「两人自是疑神疑鬼,摩拳擦掌,立即要作正面冲突了。」乌卓点头道:「最好那昏君立即召回廉颇或李牧其中一人,回师勤王保驾,那赵穆便被要马上发兵叛变,我们亦有机可乘,在浑水里捉了赵穆这条大鱼了。」
善柔皱眉道:「但最大的问题是怎样才可砍了乐乘项上的人头呢?」项少龙从容一笑,待要回答时,手下来报,田单到了。项少龙心中檩然。现在邯城内,他最顾忌的人,就是田单了。
第三章、暗夜杀机
田单进了寝室後,在那刘中夏、刘中石两兄弟左右随护下,迳直来至榻旁,亲切地道:「董先生好些了没?」项少龙见田单自有一股威淩天下的气势,更是提高警惕,不敢说错半句话,点首施礼後道:「最近得了那对姐妹花,生活荒唐,酒过度,只浸了一会河水,便受寒凉所侵。噢!田相请坐!」
田单微笑摇头道:「很多时我都喜站着来说话。嘿!看董兄两眼神光照人,怎会是酒过度的人呢?只是一时用过了力道,故易受寒吧!」项少龙知道难以在此人面前作假,真正地苦笑道:「看来是这样了!」
田单定神看了他一会後,淡淡道:「董兄手下的儿郎们,是否由董兄一手训练出来的呢?」他这麽一说,项少龙立即知道那天自己硬闯城门迫孝成王表态时,此人必有份在旁观察,心下檩然,知他动了疑心,却若无其事道:「要养马,首先就要防范别人来偷马,南方多蛮夷,所以鄙人每天都训练他们,好作防备。」
田单沉呤片晌,点头道:「若董兄能把我大齐的兵将,练成像董兄手下儿郎们那样悍不畏死的英,虎狼之秦又何足惧哉?」项少龙放下心来,原来田单看上自己这点长处,暗叫厉害。他项少龙最大的长处,就是把特种部队那一套,搬到这战国的时代来。而这长处一下便给田单抓个正着。
两人对视顷刻後,项少龙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来,瞧着正凝视着他的田单道:「鄙人明白了,田相请给点时间董某。」田单想不到他如此坦白直接,反觉愕然,旋即欣然道:「我明白董兄乃忠於情义的人,否则亦不会舍命救回龙君了。换了谁在那种情况,都只会自行逃命。」
项少龙装作因伤口牵扯痛得皱了一下眉头,摇头道:「当时鄙人绝没有想过其他事,只知同舟共济,应付危难。」田单双目神光一闪,沉声道:「听龙君说,董兄当时早有所觉,未知董兄为何能有此先见之明呢?」
项少龙给他的眼光和问题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也快点离开,装出疲倦神,淡淡道:「养马首防盗马贼,由其运送马匹途中常有马贼埋伏偷袭,遇多了自然些。又或者是与马儿相处多了,沾染了点它们锐的灵觉,其实每逢有大灾难来临,甚或天气的突然转变,上至飞禽走兽,下至蛇虫蝼蚁,均有异样举动。」
毕竟项少龙并非犯人,他总不能锲而不舍,问个不休。田单叹道:「董兄确是非常之人,今次偷袭的主使者不知走了什麽倒楣运道,竟遇上了董兄,致功亏一篑。以董兄如此人材,楚王考烈或者会看走了眼,但申君黄歇怎会把你轻轻放过呢?」他虽似在抬捧项少龙,但其实步步进迫,誓要摸清对方底细。
项少龙暗叫不妙,此人才智高绝,一不小心,给他抓着尾巴就完了。苦笑道:「申君恐怕连我的样子是怎样都记不清楚,有什麽放过不放过?董某对楚人早心淡了,再不愿想起他们。」今趟轮到田单暗叫厉害,项少龙「闲话家常」式的答话,教他更觉此人高深莫测,使人难以捉摸。点头道:「楚人目光短浅,只求眼前安逸,又屡错不改,确是不值一提。但若楚国落入李园掌握中,董兄认为会出现一番什麽局面呢?」
项少龙冷哼一声,哂道:「李园此人薄情寡恩,心狭窄,纵情酒,靠的又是裙带关系,能做出什麽大事来?」田单双目出如电神光,凝定在他面上,哑然失笑道:「董兄确是识见过人,教田某怎能相信你只是个甘於养马的人哩!」
项少龙整条脊骨都寒渗渗的,乾咳一声道:「田相太夸奖董某了。」田单正容道:「董兄若有经世之志,就不应留在赵国这垂死之地,应为伏枥之骥,其志放於千里之外。董兄乃聪明人,当明田某之意。」
项少龙知他仍只是在招揽自己,反放下心来,颓然挨到枕上,叹了一口气,却不说话。田单虽乃雄辩滔滔之士,却拿他没法,输到他苦笑道:「董兄可是有什麽难言之隐?」项少龙装作辛苦的勉强坐高了点,挨着榻子捧额沉道:「还不是因为先父遗命,着鄙人回赵设置牧场。生死有命,很多事鄙人都不大放在心上,只不过与田相一见如故,田相知遇之恩,才想到再作好好思量,希望田相体谅鄙人的苦衷。」
他坦白若此,田单觉察到很难再迫他立即表态,深一口气後,奇锋突出道:「偷袭者定然与项少龙全无关系!」项少龙吃了一惊,装傻道:「田相有何卓见?」
田单踏前一步,轻拍了他肩头,微笑道:「但愿有一天董兄能踏足齐境,田某必以上宾之礼款待先生,好好休息吧!过两天董兄复元时,我希望能到董兄的牧场打个转。」竟避而不答项少龙的问题,就那麽走了。累得项少龙肚疑问,不知此君尚有什麽高深後着。
吃晚饭时,各人均因即将来临事关重大的刺杀行动引至心事重重,气氛并不热烈。赵致随便吃了点後,便放下筷子,看着项少龙开怀大吃。荆俊是唯一神情特别兴奋的人,逗赵致道:「致姊啊!不吃你那来力气呢?」赵致低声道:「人家不饿嘛!」
善柔低骂道:「真没有用,又不是有人来刺杀你,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田贞田凤这时过来为各人添酒,乌卓阻止道:「今晚不宜喝酒!」转向项少龙笑道:「龙君派人送了两大壶酒来,一是药酒、一是补酒,哈!我看三弟今趟麻烦了。」
项少龙对龙君的和关怀大头痛,苦笑无言。善柔冷哼道:「让他给人宰掉不是一了百了吗,偏要舍命救他,惹得一身烦恼。」赵致惶然道:「大姊啊!」
善柔瞪她一眼道:「你就只懂做应声虫。」项少龙惟有和乌荆两人对视苦笑。善柔拍拍小肚子,伸了个懒,声气道:「今晚的行动千万不要少了我,现在本夫人先去睡一觉好的,你好给我准备一副那些飞墙攀壁的玩意,我要最好的。」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说做就做,回房睡觉去也。田氏姊妹忙分出一人,服侍她去了。赵致战战兢兢向各人道:「诸位大人有大量,切勿怪柔姊,她……」项少龙笑道:「致致放心,没有人会真个怪她的。」
乌卓点头道:「不愧是惯於刺杀的高手,懂得行动前尽量休息和松弛,我们好应向她学习。」此时乌果领着蒲布的拍档刘巢来到,苦候消息的众人大喜,请他坐下。略诉离别衷情後,刘巢道:「小人接到蒲布的通知後,立即联络刻下正在乐乘府内办事最可靠的几位兄弟,做了一番工夫,终有点眉目了。」众人大喜聆听。
刘巢道:「乐乘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兼且做尽坏事,怕人舍死报复,所以行踪隐秘,出入均有大批高手护着,到现在仍未有我们的兄弟能打进他内围的圈子里。」荆俊愕然道:「你不是说有点眉目了吗?」
刘巢道:「平时是那情况,但这两天邯郸城内形势紧张,乐乘调了大批府内家将,加入了他的亲卫队里,因此我们亦有两个兄弟混了进去,否则真是没有脸来见项爷了。」项少龙皱眉道:「他像是很怕我会对付他似的!」
刘巢愕然道:「项爷和他有深仇大恨,他自然怕得要命哩!」这回输到项少龙奇道:「他和我有何深仇大恨呢?」
刘巢一怔道:「什麽?项爷竟不知舒儿是给他和赵穆轮致死吗?他事後还侃侃而谈,自诩曾恣意玩过了项爷的女人呢。」项少龙起初一愣,随即会意,先告知刘巢当原委後,道:「舒儿虽然逃过一劫,但此人心残暴,仍不可留。」
乌卓问刘巢道:「今晚乐乘会在那里呢?」刘巢道:「这些天来他为了城防问题,大部份时间都留在东门旁的指挥卫所,很少回家,事实上他亦恨不得可以不回将军府去。」
项少龙沉声道:「他怕什麽呢?」刘巢道:「乐夫人是孝成王的妹子,赵雅的姊姊,非常厉害,乐乘有点怕她,在外面胡搅鬼混都要瞒着她。」
赵致担心地道:「若他今晚仍留在指挥卫所,我们那有机会呢?」刘巢道:「他另外还有三处别府,好放置新回来的女人和别人赠给他的姬妾,此人残忍好,最美女,给他得残废或死去的女子数不胜数。最近邯郸一位大臣开罪了孝成王,由乐乘负责抄家诛族,他私自留下了对方两名美妾,准备享用,这两天他尚未有暇去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们估计他这两晚定会忍不住溜去一逞兽的。」
项少龙心下恍然,至此才明白到朱姬对乐乘恨怨的起因。乌卓再诘问有关乐乘的一切,包括那藏娇别府的位置,车乘亲卫的情况,与其他关系的细节,刘巢逐一详细答了。乌卓问完後,向项少龙夸奖刘巢道:「刘兄弟确是了得,显然一直都在做工夫呢。」
刘巢谦虚地道:「自大梁之行後,我们这群兄弟谁不愿为项爷卖命,在我们眼中,天下英雄人物,无一人能及得上项爷。」项少龙点头道:「今次事了後,你们就随我回咸吧!以後有福同享,客气话再不说了。」刘巢大喜谢过。
项少龙亲自把他送出去,叮嘱他着令混在乐乘亲卫内的己方兄弟,今晚千万要找个藉口,不可随行,才返回内宅。乌卓等去预备今晚的行动,只留下赵致和那双美丽的田氏姊妹花。项少龙定下神来,想起回邯郸後,他一直接触到的都是乐乘客气可亲的一面,虽明知是虚情假意,但总没有什麽直接的仇恨,现在当然全改变过来,这种人死了,对大家实有利无害。
项少龙对这时代最看不过眼处就是把女人视作玩物和奴隶的态度。有权势者若赵雅等,说到底仍是依附着男人而生存。人的权利应来自比较客观公平的法律保障,想到这里,不想起了法家的李斯和韩非子,自己可否设法影响他们,使法治能代替了专言人治的儒家。但细心一想,只要一天是君权至上,真正的法治始终是水月镜花,毫不实在。
赵致这时上来挽着他道:「董爷啊!你现在的脸很难看,真教人担心。」项少龙心中檩然,自己这种状态,实不宜进行刺杀的任务。探手搂着赵致的肢,柔声道:「致致今晚要留在这里,好好等我回来。」
赵致一震道:「啊!不!人家要随在你身旁,不要小觑了人家的剑术好吗?」项少龙手往下移,大力拍了两记她的粉,正容道:「你的身手和剑术都非常高明,可是你却从未试过杀人,那完全是另一回事,乖乖听我的话,明白吗?」
赵致想起要杀人,打了个寒噤,垂头无语。项少龙忽地想起松弛的妙法,凑到她小耳旁道:「致致你到房内等我,不准你身上有半件衣物,待会我进来立即与你好,听到了吗?」赵致又羞又喜,「嘤咛」娇呼,出他的怀抱,不敢看他,迳自奔进房内。田氏姊妹呆看着他们,似明非明。项少龙把两女招前,左右搂紧,又亲又摸道:「明晚就轮到你们了!」
项少龙把田氏姐妹峰峦起伏的娇躯摸了个够後,来到赵致房内。赵致当真乖乖地躲在被褥之中,只出一张俏脸,显然身上已是不着一缕。项少龙哈哈一笑,三手两脚把衣衫全,出一身强健的体魄,将棉被一掀,钻入赵致软香的温柔乡里,寻幽访胜。
项少龙一入被窝,马上寻着赵致一双修长玉腿,顺着滑腻的肌肤摸至处,潺潺,正候君入内一探。项少龙门路地将粉腿一分,吻上那滴初开的,舌尖深入道探顶,赵致已不可自制地抓住他的头发,叫出声:「啊……啊……那里……喔……不……不要……嗯……你……你……欺负……人……家……喔……」,同时两条玉腿扣住项少龙肩膊,随着呻不住夹紧。
项少龙啜饮着赵致淌不已的琼浆玉,两手探前握住俏的双,逗引着人的头。赵致此时已被他的调情手段得骨酥麻,浑身无力,只想龙茎赶紧入,与项少龙合体,水犹如决堤般涌出,溢项少龙的齿之间,香鼻,令人火狂烧。
项少龙双手捧起赵致翘,起身而上,赵致一双玉腿已迫不及待地上际,龙茎噗哧一声直入,猛送急,赵致立时扭,高低合,声回斗室,烛火摇曳,个把时辰後才渐趋宁静。
二更时份。城东指挥卫所大门开处,驰出一队约二百多人的骑士,布成阵形,开上长街,再转左折入靠城墙的快道,沿城巡行。除了头尾各有四个灯笼作照明外,队伍中间的部份没入了黑暗里,教人看不真切。两排各四十人的骑士,列成长形,一个接一个靠外档而走,像两堵活动的墙般护着走在中间的五组骑士,人人手持长盾,向着外侧,即使有人在屋檐或道旁放箭偷袭,亦休想可一下子中他们。更不用说中间的骑队了。
中间那组骑士人数特多,足有五十人众,周边者都持着高盾,教人知道这组内有着重要的人物。其他四组各约二十人,均手提长矛,既可冲刺,又可作掷击之用。在秋风疾吹下,更见肃杀森严之气。
蹄声踏碎了深夜的宁静。组与组间隔了足有三十多步,就算遇上伏击,亦很难将他们完全包围,除非敌人兵力十倍於他们。走了半里许路後,人马离开靠着城墙的车马快道,折右回到城里去。天上厚云重重,不见星光月。一直追踪着他们的兵团队员,忙攀往高处,借火光在敌人视线难及处,向最近的队友发出讯号,指示乐乘队伍的位置。
苦守在乐乘别府外的项少龙等人,迅速判断出乐乘前来的路线,作出布置。项少龙等伏在屋檐上,他们连头脸都紧里在黑布里,只出一对眼睛,有若一群只在黑夜出动的幽灵。当看到昏暗的灯笼光线出现在长街远处时,提到喉咙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假若乐乘不是由这方向来到别府,今晚的行动只好作罢。
蹄声滴答中,猎物由远而近。左旁的乌卓道:「乐乘虽荒恶,但不愧赵国名将,只看这兵阵便知他果有实学。」右旁的善柔低声道:「乐乘是我的,我要亲手割下他的狗头来。」
项少龙故意挨了过去,以嘴轻啮了她耳珠,才耳语道:「这是个城市的捕猎场,谁的本领大,谁就可有最大的斩获。」善柔秀眸寒芒一闪,别过头摆出不屑看他的姿态,却没有挪开娇躯,令项少龙泛起销魂刺的觉。
此时提着灯笼的先头部队已来到他们隐伏的下方,走了过去。敌人一组、一组地奔过长街,气氛愈趋紧张。项少龙知是时候了,轻撞了乌卓一下,此时有乐乘在内的最多骑士那组人,刚来到眼下街心处。
乌卓发出一下尖啸,划破了有规律的马蹄声。敌人无不骇然大震,往两旁望去。「飕飕」声响个不断,伏在两旁屋檐上的锐团员,弩箭齐发,取马而不取人。战马的惨嘶声,人的怒喝声,震天响起。
灯笼堕地,黑暗里战马吃惊跳跃,情况混。可是整个队形仍能大致保持完整,足见赵军确是训练有素的兵。乌卓知是时候了,再发出攻击的暗唬。项少龙仍未动作,善柔已豹子般扑出屋檐,先落下了几尺,然後淩空飞出长索,扣挂着间的攀爬工具,天兵般在暗黑中来到大街的上空处。
同一时间两旁掷出十多个燃着了的火球,隐约里照出了敌人的位置,而此刻敌人仍以为攻击者由两旁攻来,茫不知大群煞星早到了头上处。这批天兵掷出的飞刀,准度力道均无懈可击,当敌人惊觉时,最少一半人中刀堕马,本是完整的队形,立时溃不成军。失了主人的马儿更是横冲直撞,成一团。
乐乘那组人因是众矢之的,受创最重,五十多人被放倒了近二十人,余者纷纷翻下马背。中刀者多是伤在面门或口的要害,?那间宁静的长街变成屍横马倒的修罗地狱。项少龙等藉索从天而降。项少龙脚未触地前,左右撑出,两名来不及下马的敌人面门中招,飞堕马下。到他落在地上时,血出鞘,三名扑来的敌人登时有两人了账,另一人给善柔由後砍了一刀,惨呼着倒向项少龙。
项少龙一闪避开,环目一扫,只见地上燃烧着的红光里,十多名亲卫正护着神仍算冷静的乐乘,往一旁的巷口退去。长街喊杀震天,兵团员由两旁扑出,手持巨斧,砍杀着溃不成军的敌人,使乐乘那组人变得孤立无援。项少龙与乌卓打个眼,领着四名手下扑杀过去。善柔有若出柙雌虎,劈翻了两人後,再掷飞刀,後发先至,竟抢在项乌两人前头,进其中一人咽喉内,不愧第一的女刺客。
乐乘大喝道:「上!」登时有五人扑前往项乌等人,他自己却继续退却。项少龙大喝道:「乐乘贼,让我项少龙取你狗命。」
乐乘此时已退至巷口,心中大定,狞笑道:「有本事就过来吧!」善柔从项少龙身侧掠过,剑芒猛起,先一步上敌人。项乌等怕她有失,忙抢前出手。一时刀光剑影,杀气翻腾。这批人均是乐乘身边最优秀的剑手,堪堪挡着他们。
乐乘正要转身逃入小巷时,掩护他的人纷纷中箭倒地。荆俊领着数人跳将下来,把乐乘等迫得仓皇退回街上。前方的人这时已支援不住,纷纷溅血倒地,乐乘无奈下大喝道:「跟我来!」剩下来的六个人随他往项少龙等处奔过去。
乐乘一声厉叱,唰的一剑劈出,快逾电闪,转眼和项少龙换了三剑。他的耳力那及得上项少龙,到最後一剑时,抵挡不住,震得倒退了三步。荆俊此时清除了拦路的敌人,一个空翻,落地前蹴起双脚,不分先後,「砰!」的撑在乐乘背心处。乐乘跄踉前仆,头盔掉地。剑光一闪,刚斩了一名敌人的善柔不知由那里扑出来,抢在项少龙前,娇叱声中,乐乘立即人头落地,身首异处,惨死当场。
乌卓执起首级,发出撤退的号令。横过长街上空的长索亦纷被套回,不留半点痕迹。整个行动,不出半盏热茶的工夫,彻底显现了特种部队高效率的神和有若爆炸的攻击力量。熊熊火光里,地上全是屍体和血泊内呻的赵兵。
第四章、城守之位
赵穆清早便来找项少龙,两眼布血丝,眼神闪烁不定,显是了方寸。项少龙却是仍未睡醒,惺忪中挣扎起来,拥被而坐问道:「侯爷为何脸变得比我还要难看?」赵穆坐到榻沿,定睛打量着他好一会後,才沉声道:「你的伤势如何?」
项少龙试着艰难地活动一下两条手臂,摆出硬汉的样子,闷哼道:「其实只是皮伤,不过受了风寒,躺了一天一夜已好多了。」赵穆并没有怀疑,事实上在此次有命回来的人中,如今尚没有人能爬起榻来,项少龙假若龙虎猛,才是怪事。
赵穆「唉!」的一声恼道:「乐乘昨晚出事了!」项少龙「剧震」失声道:「什麽?」
看着项少龙瞪大的眼睛,赵穆叹道:「昨晚乐乘返回别府途中遇袭,头都给人砍掉,二百多名亲卫非死即伤,唉!」项少龙骇然道:「那个项少龙真的这麽厉害?」
赵穆冷哼道:「事发时附近民居的人确听到有人自称作项少龙,不过这批人全蒙着头脸,无人能看到真面目,事後搜捕的人发觉城东一批城兵亦被人干掉了,只留下些攀城的长索,可是城墙外却不见足印。」项少龙「神大振」道:「那麽说项少龙仍应潜伏在城内,侯爷还不赶快挖他出来。」
赵穆气道:「还用你教吗?现在整个邯郸城都给翻转了过来,除非项少龙和他的人变成了会打的耗子,否则定要现形。可是直到此刻连他影子都摸不着,你能告诉我是什麽一回事?」他显然心情恶劣,失了平时对这董马痴的器重和客气。项少龙心中好笑,装出沉思的样儿,好一会後才道:「谁坐上了城守之职?」
赵穆颓然道:「暂时该是成胥!」项少龙变道:「此事相当不妙。」
赵穆道:「你明白了,乐乘一死,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孝成王。对项少龙有什麽好处?项少龙若要杀人,何时才轮到乐乘。孝成王这一着确是心狠手辣,说不定是赵雅那人教他。项少龙若能来去自如,我和孝成王早没命了。」项少龙咬牙道:「先下手为强,侯爷若能通过晶王后下毒,岂非可一举解决所有问题吗?」
赵穆苦笑道:「你当晶王后是我的手下吗?她才不会蠢得直接参与?杀行动。但假若能杀死孝成王那昏君,我会有纵她的方法,唉!你教我现在该怎麽办?」项少龙大乐,终清楚了这贼和晶王后的关系了。看来他们只是在互相利用。
赵穆见他沉呤不语,还以为他在动脑筋为自己筹谋,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有些事急也急不来,幸好我尚有你这支无人知道的奇兵,仍未算一败涂地,但少了乐乘,自是声势大弱,田单绝不会像以前般热心对待我了。」站起来道:「先养好伤再说吧!我还要见见其他人,好安抚他们的心。你设法再由赵雅处探听消息,看孝成王有什麽动静。」
项少龙道:「侯爷小心有人会变节,人心叵测,很难说哩!」赵穆没好气道:「这个本侯怎会不晓得,以後有事我才再找你。」
赵穆去後,项少龙躺在榻上,思起伏。田氏姊妹来为他梳洗更衣时,善柔神采飞扬以轻快的脚步似小女孩般一蹦一跳走了进来,含笑来到他身後,香肩轻碰了他一下,得意洋洋道:「最大那头老虎是谁打的呢?」项少龙失笑道:「当然是另一头雌老虎,董某甘拜下风了。」伸手往後,把她搂得紧贴背上,带来高度的刺。
善柔心情极佳,任他轻薄,出奇温柔地道:「我们只伤了十多人,真是奇闻罕事,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不若索把田单都干了,那时你要人家怎样从你都可以,像她两姊妹那样也行。」田贞姊妹立时俏脸飞红。项少龙大头痛,扯开话题道:「你那乖妹子到那里去了?」
善柔挣了他的後抱,嗔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算什麽好汉子?」正他梳头的田贞轻轻道:「致夫人到外面去探听消息。哎哟!」当然是给善柔扭了一记。
项少龙转过身来,捋起衣袖道:「这麽霸道的女人,我老董还是首次见到,让我把驯野马的功夫,搬来对付你!」善柔起酥,来到他身前,杏目圆瞪道:「你敢!」
田贞田凤知他又大耍花,都含笑偷看。项少龙伸出大手,往她脸蛋拧了一下,在她用手拨前,缩了回去,笑道:「姊姊进步多了,只是动手而不出刀子。」善柔「噗哧」一笑,白他一眼,那样子既娇媚又可。项少龙不由心大动,想把她抱个怀时,善柔却溜了开去,到了房门处,才回首娇笑道:「你还未够本领令本姑娘心动,回家再多学几年功夫吧!」笑着走了,银铃般的笑声像风般吹回来。
项少龙恨得牙时,田凤笑语道:「柔夫人其实心中煞了董爷,平时总和我们谈着你的。」项少龙挽起两女肢,柔声道:「那你们呢?」
两女娇羞垂首。看着两女同一个模样,不同的娇态,项少龙给善柔起的心化成了原始的火,暗忖今天邯郸成一片,要探视伤势的人昨天又来齐了,偷得浮生半闲,不若和这对玉人儿风快活一番,也不枉此刻。心到手到,登时一室意。两女苦候的恩宠,终在这美妙的时光,降临到她们身上。
田贞田凤两姐妹被项少龙一双魔手探入衣裙内抚不停,已是钗鬓淩,娇不已,迫不及待地迅解罗衫,转眼一对粉雕玉琢的香体就上了项少龙的身躯,两双小手忙碌地把项少龙的衣衫尽,出她们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壮硕体魄。俩个美人儿搀着项少龙来到上,让他舒服地四仰八叉地躺平,田凤随即滑至项少龙下身,纤纤小手分别握住龙茎与龙丸套着,檀口轻启,舌灿莲花,将龙茎含入卷,田贞则趴伏身上,一对丰盈玉抵在他膛蹭滑动,头如两颗樱桃不住顶磨,舌尖微吐,舐着壮硕的肌,留下处处香涎,疏,摩娑着贲起的臂膀,沾黏滴滴,玉手更是抚遍项少龙各处地带。俩个美人儿上下其手,项少龙如登极乐仙境,授魂予,不知今夕何夕。
项少龙两手也没闲着,一手在田贞间幽後庭探索抠,一手在田凤酥沟间捏掌握,温香软玉抱怀,好不销魂!姐妹俩樱桃小口作声不得,喉中发出阵阵哦声,体如蛇鳝般扭动滑腻,大腿内侧均已水潺潺,苦候着项少龙的临幸。
田凤只觉口中龙茎如烙铁般火热狂涨,几顶入咽喉深处,得浑身发软,见一旁田贞玉摆,微开,已是滴晶莹。松口让龙茎立昂首,顺手便将田贞娇驱带过,跨坐在项少龙身上,玉手握住龙茎对着田贞,一而入,四溅,项少龙与田真送合,套,田贞已不克自制地叫出声:「啊……啊……小贞……喔……项……项爷……啊……小……小贞……要……要死……了啊……啊……啊……」
田凤伏在项少龙腿间,眼前壮坚的龙茎在田贞间快速忽隐忽现,体内涌现着田贞传来的超绝快,让她情漾,两手不住自己水泛的。项少龙猿臂一伸,把田凤拉上来跨坐身上,大嘴凑上猛,口,糜腥香四溢,田凤猝不及防,也是声狂叫:「啊……啊……啊……喔……项……项爷……啊……喔……不……不行……啊……啊……啊……」,姐妹俩俏脸相对,犹如对镜自揽,一般地销魂娇,一般地娇声,两具曲线优美,火辣的体,以同一角度姿势对坐扭动着,项少龙只觉自己是世间最幸运的男人,早已忘记此刻仍身在群敌环伺的险境中,全心全意地享受这对美尤物带来的绝顶高,也让她们从此在他身边享受安定幸福的生活。
项少龙醒来时,田贞田凤动人的体,仍像八爪鱼般把他紧不放,故他只略动一下,立时把这对娇慵死的姊妹花惊醒过来。两女一看窗外,只见光漫漫,吓了一跳,忙爬起身来。项少龙被她们玉芽般粉雪白的美丽体得意情,差点不下想把她们拉回帐内的冲动,不过记挂着邯郸的情况,才勉强起。
两女欣然地为他梳洗穿衣,看着她们玉脸孕含着的幸福和快乐,项少龙心神皆醉,两手像她们般没有半刻闲着,得两女小耳都红透时,才出房去了。大厅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见不到。项少龙甚写意,这种宁逸的气氛,实是罕有,涌起懒洋洋什麽都不想做的觉,走到一张卧几躺了下来。
田贞此时整理着衣衫婀娜多姿地走了出来,来到他旁盈盈跪下柔情似水道:「董爷吃什麽东西?奴家去来给你。」项少龙给她一提,肚内顿时饿雷打鼓,伸手摸着她脸蛋道:「随便好了!嘿!那头雌老虎到那里去了。」
田贞忍俊不道:「老虎白天自然是躲在虎里睡觉!小凤服侍她去了。」言罢天喜地去了。
项少龙合眼假寐时,荆俊和赵致连袂回来,看两人没有芥蒂地言谈甚,他更天朗气清,心怀大放。乐乘一去,整个闷局都改变了过来,主动权已稳於手上。
荆俊和赵致陪他进膳时,後者道:「我从未见过邯郸城变成这个样子,街上处处都是赵兵,逐家逐户去搜查问话,我们行馆的武士都被徵召了去帮手,得人心惶惶。」项少龙一边狼虎咽,边问道:「是否有人认为是我干的呢?」
赵致以崇慕的眼光看着他道:「董爷你最厉害就是没有出动飞针,那已成了你的招牌,所以现下人人疑神疑鬼,我师傅甚至怀疑是李园干的,嘿!真是好笑!」荆俊道:「我从未见过致姊这麽开心的。」
赵致横了荆俊一眼,嗔道:「真多事!」荆俊连忙微笑赔罪。项少龙心想这就叫一物治一物了,道:「大哥到那里去了?」
荆俊道:「大哥回牧场去了。」低声音道:「趁赵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民居时,送那些受了伤的兄弟回牧场治理休息,免得被人发觉出破绽。」
项少龙放下心来。乌卓为人明谨慎,必有瞒天过海之法。荆俊又道:「大哥本来想找三哥说话,但三哥……嘿!」赵致杏目一瞪道:「小俊你为何吐吐,究竟你三哥怎样了?」
项少龙那会怕赵致,由几底探手过去,摸上赵致的大腿,这娇娃儿立即住口垂头。田凤这时捧着一壶酒,由膳室走出来道:「董爷要不要尝尝龙君送来的补酒?」荆俊鼓掌道:「三哥最需要就是这东西,你也过来陪我们喝两杯吧。」
两女的俏脸立时烫了起来。项少龙啼笑皆非,哑然失笑道:「若非虚不受补,凡男人都需要这东西,来!把小贞唤来,大家高兴一下。」时间就这种乐的气氛里度过。到黄昏时,善柔才神地离开卧室,拉着赵致到後园拜祭父母亲族的亡魂。
荆俊最热闹,领着十多名手下,名之为探听消息,其实却是去闯闲逛。项少龙没有阻止他,因为这才合理,他们没理由对邯郸的事不闻不问的。心中记挂着纪嫣然,但却知自己不宜出门,惟有下这人的想法,找着田贞田凤闲聊,逗得她们心花怒放。其他男人喜的只是她们的体,那有人肯听她们倾吐心事?赵致现在已成了他半公开的情妇,索留下不走,他也不忍拂逆。
吃过晚饭,当项少龙以为将可过一个安静晚上时,忽来速之客,竟是平山侯韩闯。在厅内坐下後,韩闯细察他的容,点头道:「董兄真是比马儿还强壮,脸比昨天好多了,伤口还痛吗?」项少龙道:「侯爷有心,今天确好了很多。唉!想不到乐乘将军就这麽去了!」
韩闯出冷酷神,不屑地道:「这世上有些人假若忽然给人杀了,事後定没有人可猜出是谁行凶的。因为被他害过的人实在太多了。若有机会,我也会他两剑,昔乐乘驻守赵韩边疆时,便曾多之侵入我境犯事,两手染血腥,哼!」项少龙一阵心寒,平见韩闯与乐乘称兄道弟,子里却是这麽一回事。故作惊讶道:「原来乐将军是这麽一个人吗?」
韩闯道:「不要再提这个人了,让我们商量一下将来的事。」项少龙心中嘀咕,难道他又要怂恿自己去对付李园?韩闯接过田凤递来的香茗,地看着她的背影,咽了一口涎沫,才灵魂归位道:「董兄今次回赵,不外是希望有一番建树。但养马终是养马,顶多变成第二个乌氏,与官爵无望,董兄认为我这番话对吗?」
项少龙心想就算我真是董匡,也绝不会到形势更弱于赵国的韩国等死,表面上却道:「侯爷看得起鄙人,自是不胜,只不过……」韩闯打断他道:「董兄误会了,当然哩!若董兄要来敝国,本侯定必之至。但今次要商量的却是邯郸城守因乐乘之死腾出来的空缺。」
项少龙呆了起来,韩闯身为韩人,那轮得到他来管赵人的事?至於城守一职,等若赵王的护驾大将军,非是赵王最宠信的人,休想染指,那更是他从没有想过的事,包括在梦里的时刻。韩闯得意地道:「董兄想不到吧,但若知晶王后乃本侯族姊,便知我对赵国朝政并非没有影响力。」
项少龙这才记起晶王后乃在三晋合的一的大计下,嫁与孝成王的韩国王族,自然与韩闯多少有点关系,不暗责自己疏忽,讶然道:「这个鄙人倒不知道哩!」韩闯傲然道:「只要我在晶王后跟前说上两句,包保她可影响孝成王的决定。自赵穆失势後,对孝成王最有影响力的人就是晶王后和赵雅了。」
项少龙心中檩然,知道自己像低估了龙君般看错了韩闯。此人紧赵雅,固是因贪她美,但更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要通过赵雅摆布孝成王,从而兵不血刃的兼并赵国。这麽看,赵穆充其量只是晶王后的一只棋子而已。在这战国时代中,谁不为生存而竭尽心智,明里暗里作着各种图谋。皱眉道:「孝成王不是选了成胥代乐乘吗?」
韩闯不屑道:「成胥是什麽东西,硬将项少龙的功劳分了一半过去,才混至今天的位置。声望能力均不足以服众,现下是事急马行田,暂时的措施吧了!」项少龙心意大动,若真的当上了城守,赵穆还不是他囊中之物。但想想却又觉得孝成王绝不会上这个大当,苦笑道:「鄙人来到邯郸子尚短,股都未坐暖,连排队的资格都欠缺,韩侯不用费心了。」
韩闯兴趣不减道:「董兄太小觑自己了,目前的你已在邯郸臣民中家传户晓,声势如中天;从千头战马的大礼、以至力挫楚人、硬闯城门、勇救龙君,若以你为城守,谁不认为最是称职。」项少龙摇头道:「只是硬闯城门一项,便休想大王肯点头。」
韩闯出个狡猾的微笑道:「黑可以说成白,白可说成黑,靠的仍是一张嘴巴。若孝成王起用你,正可表示出他的豁达大度,用人唯才。董兄是万事俱备,久的只是说话的那张嘴巴吧!我也可以设法影响赵雅,有她两人为你说项,何愁大事不成?」项少龙今次确是目瞪口呆,一颗心却活跃起来,怔怔地看着韩闯道:「这番恩德,董某应怎样报答侯爷呢?」
韩闯见他意动,比他更为雀跃,哈哈大笑道:「大家自己人,还要说这种话吗!来!我先安排你见晶王后一面,其他迟些再说。」长身而起。项少龙忙装作强撑着陪他起立,送他出门。韩闯边行边道:「记紧绝不要和赵穆或郭纵牵上任何关系,且同时不要开罪赵雅或郭开,那样城守之位,八成会落在你身上。嘿!孝成王对你救回龙君一事,确是非常欣赏!」
项少龙道:「龙君好了没有?」韩闯哂道:「若你要躺上一天,那他最少要躺十天才行,噢!那对挛生姊妹花采吗?」
项少龙那还不知醉翁之意,心中暗骂,低声道:「那对姐妹花刚收入府邸,就送去我夫人处服侍她,到现在伤痛未癒,本没得机会。到我休养生息,来真个当上了城守,这才会有空领略她们姐妹的妙处咧。倒是她们出自赵穆府中,侯爷该小心些才是。」韩闯无奈叹道:「董兄说得对,应是谨慎点的好。晶王后那处一有消息,我便来通知你。」
送走了韩闯後,项少龙差点要高声大叫,以出心内兴奋之情。谁料得到,干掉了乐乘後,竟带来这样妙不可言的可能结果呢?
第五章、掩耳盗铃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转身回府,雅夫人的车队与韩闯错而过,驶进宅前广场里。项少龙连忙了上去,亲自为她拉开车门。赵雅欣然看着他,柔声道:「可以起来走动了吗?」项少龙陪着她登阶入府,活动着手脚道:「再不爬起来,闷也要闷出病来了。」
赵雅笑道:「你的身子比龙君好了,到现在他仍赖在榻上,看来没有十天八天,休想复元过来。」接着低声音问道:「韩闯来找你干吗?」
项少龙领着她往外宅的东轩走去,道:「那会有什麽好事?还不是想来拉拢我。这好的家伙还看上了我那对挛生姊妹花,想借去风快活,给我回绝了。哼!他不高兴又怎麽样,我的女人一旦从了我後,再不许别人碰她们一手指头!」。赵雅听了心中,忍不住低骂了韩闯两句。
项少龙暗叫惭愧,认真来说,他并不比韩闯好多少,因为田氏姊妹也是他由赵穆处接收过来的,分别处只是田氏姊妹是甘心从他罢了!赵雅挽起他手臂,由侧门穿出轩外的园林,往园心的池塘走去,低声道:「王兄对你仍有怀疑,要雅儿来问你和赵穆究竟是什麽关系?为何他对你特别照顾?今早又匆匆前来找你?」
项少龙一耸肩膀道:「你就照我的调调回答,说本人无须向任何人解释为何某某人对我特别好,又或对我特别不好!我董匡管他的娘。」两人这时来到池边,赵雅拉着他坐下来,笑道:「人家很看你摆出生气的样子,就像个撒野的孩子。」
赵雅小鸟依人般靠贴着他,皱起鼻子道:「唔!你仍是搞得浑身药味,真剌鼻!晚上来找人家时,先让人家伺候你洗乾净点。」项少龙心中大悦,揽着她的纤笑道:「你不是喜我这调调?这样才像董匡的样子。」
赵雅花枝颤般笑了起来,项少龙莞尔笑道:「现在大家都说你的旧情人闯进城来行凶,你反倒还很有闲情逸致的样子,小心被看出破绽了。」
赵雅美目往他瞟来,白他一眼,接着「噗哧」笑道:「一般人都会以为是你项少龙到来杀人放火,那只是不明情况的人像盲人般只懂瞎猜。」
项少龙笑道:「那邯郸还有谁与乐乘如此深仇大恨,非置他於死不可?」赵雅贴得也更紧了,人的酥有大半在他臂上,仰望天上明月,柔声道:「杀人定要有仇恨吗?乐乘这人不只仇家多,还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想杀他的人还少吗?」
项少龙笑道:「想不到杀了个乐乘会有这麽多猜测,他真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雅儿是不是想乘机拿自己来奖赏我一下?」赵雅俏脸一红道:「人家早就是你的,哪能算奖赏?对雅儿来说,你的宠才是人家最大的奖赏哩。好啦,快给人家一个说词,好回去跟大王差。」
项少龙见她神态娇美可人,好久没有这种打情骂俏的甜,也随之心情大好。赵雅道:「你这人喔,总是独行独断,现在邯郸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是全盘皆输,赵雅担心死了。」项少龙道:「你就说他此行本就没有什麽机密,只是来向我询问楚国的情况。而且还颇有点心事,说不定是给你那神出鬼没的旧情人项少龙吓怕了呢。」
赵雅娇笑道:「你呀,还真是神出鬼没哩。大王真的认为乐乘之死,赵穆的嫌疑最大!他认为赵穆以己算人,行错了这步棋,所以对他仅余的一点犹豫都不翼而飞。」项少龙皱眉道:「那大王为何不立即把赵穆抓起来?」
赵雅道:「问题就在於你做的太乾净俐落了。二百多人,在不足半盏热茶的时间内非死即伤,赵穆的手下还未有这种本事,所以大王认为定是田单在背後给他撑,派人出手杀了乐乘。但没有真凭实据,他不敢轻举妄动。王兄虽很想把廉颇或李牧召回来,但这担心正中了他的计。」项少龙暗叫了声我的天,原来田单无辜地给卷进了这场事件里,说不定李园亦难以幸免,乐乘之死,确是影响甚广了。
项少龙晒道:「看来这几天我还是到牧场去窝着好了,不但可以远离是非之地,还可以藉口专心养马,没事多抱抱女人,快快乐乐过一阵子。」赵雅娇嗔道:「你倒好,溜出去跟别的女人逍遥,那人家怎麽办?」
项少龙笑道:「你就晚上准备好热水,等着我摸去香闺让你服侍我洗澡,顺便领赏吧!」
赵雅笑得差点气绝,按着小腹辛苦地道:「唉!和你一起光过得真快,只恨我还要入见王兄,待会人家来陪你好吗?」项少龙苦笑道:「大家都知道我现在身上有大小七处伤口迸裂血,你跑来我就成了舍命陪佳人了。」
赵雅嗔道:「你就有一堆藉口,我不管,晚上一定要来,否则就换我摸过来了!」项少龙吓道:「好雅儿,别闹了好不好?现在情势这麽,一不小心被发现才真的全盘皆墨了!」
赵雅笑着把他拉过来,笑道:「你这人呢!不和你瞎了,送人家到门外好吗?」项少龙和她手牵手回到东轩,穿过回廊,往外宅走去。赵雅心情畅美,哼着项少龙以前听惯的悦耳小调,脚步轻松愉快。
赵雅登上马车,才抓帘隔窗对他轻轻道:「自你走後,人家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成功在望,人家想到即将随你远走高飞,真是高兴死了!」项少龙心内百集,凑上去低声道:「以後我们再也不分开,让你天天领赏如何?」
赵雅俏脸烧红,含情脉脉看着他道:「记得你说的话,雅儿到时会盯着你兑现的。」帘子放下,隔断了项少龙的目光。
项少龙立在广场处,想起赵雅的情意,别有一番滋味。直至马车去远,回到厅里,只剩下善柔和荆俊,前者正兴致地研究着摊开在方几上的地图,後者频打呵久,只是苦於无法身。项少龙奇道:「她们呢?」善柔不耐烦地道:「谁知你是否舍得回来,我把她们赶入房内睡觉了。」
荆俊苦着脸道:「我又没曾像大姊般睡足一整天,为何不顺便赶我去睡觉呢?」善柔一手把地图卷起,瞪他一眼道:「你的脚长在我身上吗?自己不懂回房怪得谁来。」
荆俊失声道:「刚才我说要去睡觉,是谁拉着我来看地图的?」善柔自知理亏,猛地推了荆俊一把,娇喝道:「快滚!现在有人陪我了。」
荆俊摇头苦笑,向项少龙投来同情的眼光,一溜烟般遁出内当去。项少龙坐到善柔对面,道:「给我看你画了些什麽鬼东西出来?」善柔正要再把地图摊开,闻这收到背後,杏目圆瞪嗔道:「你再说一遍!」
项少龙退让道:「好姊姊!请给鄙人欣赏一下你呕心沥血的杰作好吗?」善柔化嗔为喜,把图摊在几面,喃喃道:「呕心沥血?你这人最懂夸张其词。」
项少龙定神一看,立时给引了去。这张邯郸城内外一带的地理形势图,极为细,虽及不上二十一世纪藉助空中摄影的行军图,但已是非常难得,想不到善柔有此本领,但这亦是一个出刺客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善柔见他全神贯注,欣然指手画脚,解释起来。项少龙听得不住点头,默默记着。到善柔说得小嘴都累了时,外面传来三更的报时声。
项少龙伸了个懒,打着呵欠道:「今晚陪我睡觉吗?」善柔俏脸一红,横他一眼,珍而重之收起图,摇头道:「我现在没有半丝睡意,你自己回房睡个吧!致致在我房里,倘若喜,就把我这个把你看得比老天爷还大的妹子抱走好了。」
项少龙故作漫不经心道:「你睡不睡悉随尊便!」便往寝室走去。善柔跳了起来,叉嗔道:「喂!」
项少龙心中好笑,停步而不转身,背着她道:「善小姐有何指教?」善柔道:「你究竟肯不肯助我们姊妹对付田单?」
项少龙这才扭转虎躯,把手递向她道:「来!到我的睡榻上好好商量。」善柔左右脸颊各飞起一朵红云,令这别具风格的美女更是明照人,狠狠盯了他一会儿,跺脚道:「去便去吧!若你只是骗子,我便一刀子干掉你。」
项少龙笑着走过去,拉起了她柔软温热的小手,凯旋回房去也。才踏入房门,善柔猛力一挣,把纤手由他掌握里回来,转身走。项少龙一个闪身,拦着去路,讶道:「不是说好了吗?」善柔脸红如火,小手按到他膛上,以免撞进他怀内去,摇头道:「不!不成!」这才收回玉手,站直娇躯,垂头避开他意图不轨的灼人目光。
项少龙大刺,哈哈笑道:「你又不是未和我在榻上厮混过,有什麽不成的呢?」善柔猛摇螓首,赧然道:「不!我知道今趟是不同的。」
项少龙见她仍不敢看自己,失笑道:「原来凶霸如虎的柔姊竟也有害怕得羞答答的动人时刻!」善柔勉强仰起泛红霞的粉脸,一触他的眼神,又吓得垂了下去,跺脚娇嗔道:「你让不让路?」
项少龙伸手便解她襟结,淡淡道:「你喜就动刀子吧!」善柔给他的手摸上来,不要说动刀子,连站直娇躯都吃力异常,颤声道:「啊!饶过我好吗?」
这时对方练的手,已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襟头敞了开来,出雪白的内裳和深开着隐见沟的襟口。善柔整个人抖颤起来,闭上美目,呼急速,人的酥剧烈起伏着。项少龙把她内衣襟口再往左右拉开,滑至肩膀处才停了下来,使她那道剑伤和一大截粉丰并洁白如雪的肌和刀削般的香肩,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项少龙左手按着她赤祼的香肩,腾出右手以指尖轻触着那道剑痕,怜地道:「是否仍很痛呢?」
善柔随着他指尖划过像吃惊的小鸟般颤抖惊栗,「啊!」一声张开了小嘴,呻道:「当然痛!你......噢!项少龙!你在欺负人家。」
项少龙把手移上,抓紧她另一边香肩,俯头吻在她的剑痕上。善柔那还支撑得住,发出可令任何男人心动神摇的娇。项少龙顺手掉的她的下裳,将她拦抱起,往卧榻走去。善柔两手无力地上他脖子,把俏脸埋在他肩头,剧烈地息着。当项少龙揭帐登榻,她才回复了点气力,由他怀里滚下来,躲到榻靠墙的内沿去。
项少龙火狂昇,迫了过去,探手便去她亵衣,想起那晚和她纠後,她下摆敞开,美腿毕的人景像,小腹内便若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野火。在善柔象微而无丝毫实际效用的推拒下,这平刁蛮霸的美女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雪白内衣和香的短。善柔忽地清醒了点,死命拉住襟口,以免光尽时,对方无礼之手已抚上她浑圆结实的美腿。
善柔秀眸无力地白他一眼,颤声求道:「项少龙啊!不能这样的!你连门都未关好呢!」项少龙啼笑皆非,遍抚了她一对玉腿後,爬起榻来,笑道:「我还以为大姊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竟怕一道没有关上的房门,我便顺你意思吧!」
当他重回帐内时,善柔坐了起来,狠狠瞪着他。项少龙嘻嘻一笑,坐到她身前,膝腿碰,俯前道:「柔柔你忘了带匕首吗?」善柔「噗哧」失笑,横了他娇媚的一眼,没好气道:「即使有刀在手又如何呢?区区一把匕首,可以阻止你这鬼吗?」
项少龙肆无忌惮地探手过去,由襟口滑了进去,抚上她具有惊人弹的酥,啧啧赞道:「你不但是一的刺客,还是一的天生尤物。」善柔一对秀眸迸出情火,两手无力地按着他肩膀,娇道:「你放肆够了吗?」
项少龙到雄风赳赳,充征服这难驯美女的快意,反问道:「柔姊又够了吗?」善柔那还睁得开眼来,忽地回手隔衣紧抓着他作恶的大掌,着道:「停一停好吗?」
项少龙还是首次还听到她以哀求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让右手留在最战略的要,才暂停活动,笑道:「那又怎样?」善柔勉力撑起眼帘,盯着他撒娇道:「人家早说过你今晚要图谋不轨了,你看现在得人家成什麽样子?」
项少龙故作惊奇道:「什麽样子?当然是最人可的样子哪!」又再捏不休。善柔全无抵抗之力,随着他的动作抖颤呻,求道:「让人家再说几句话好吗?」
项少龙得意洋洋暂止干戈,以征服者的雄姿道:「这时候还有什麽好说的?你应知接着会发生什麽事吧!」善柔娇羞不胜,垂首点头道:「就是知道,所以才想和你这大坏蛋作个商量。」
项少龙大笑道:「两军战,一方败北,除了屈服投诚外,还有什麽可商量的。」善柔大嗔道:「谁要投降,你只是小战得利,人家......」
项少龙更乐趣盎然,收回右手,笑道:「噢!我差点忘了你仍有土地没有被占领,京城还未失守。」当他的手沿腿而上时,善柔羞急下回复了力气,一个翻滚,出他的魔爪,由身旁滚至外档榻沿处,娇笑道:「不要过来,否则我立即溜到房外去。」
项少龙毫无追赶之意,好整以暇地转身後移,靠贴墙舒服地伸展长腿,指头一勺道:「夫人乖乖的给我过来。」衣衫不整,钗横鬓、光大的善柔叉嗔道:「不!」
善柔见项少龙有成竹地餐着自己无限胜景时,又软化下来,可怜兮兮地道:「除非你答应不再侵犯人家。」项少龙没好气道:「这时代有那一场仗是尝到甜头时,会忽然退兵呢?善柔你已长大成人,应知今晚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了。」
善柔幽幽地瞟了他一眼,然後认命似的移到他身旁,学他般挨墙而坐,伸展着一对美腿,出奇地柔顺道:「你该心知肚明,由人家要扮你的夫人开始,就已经认定你是我的男人了。但我就是受不了男人们的高傲自大,最不服气是像我们女儿家天生出来便是供他们辱欺,动辄施,唉!我不愿再说了。」项少龙心叫惭愧,原来善柔有着这时代其他女想也不敢想的看法,伸手搂着她香肩,凑过去封上香,温柔地让双方默默享受着那会使男女魂为之销的接触。
善柔情意绵绵地反应着。分後,项少龙把她的俏脸移向自己,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美目道:「我尊重柔柔的想法,那今晚便到此为止,你睡在我这里,我自己找地方睡觉好了。」善柔呆了半晌,幽幽道:「你要找致致还是田家姊妹?」
项少龙笑道:「我又不是真的夜夜无女不,不是还有间空房子吗?我就到那里睡,改天等柔柔求我攻城掠地时再说。」善柔有点动道:「想不到世上有你这种男子,处处为人设想,好吧,我们一起到那里去好了。」
项少龙愕然道:「一起去?」善柔回复平那刁蛮的样子,一撅小嘴道:「待会你对人家作恶完毕,立即给本姑娘滚回这里才睡觉。事後绝不准对任何人提起,也休想我会像致致般对你千依百顺,除非是我主动就你,否则再不能随便对我无礼。」
项少龙一呆道:「这是否叫掩耳盗铃呢?」这次轮到善柔发怔道:「什麽是掩耳盗铃?」
项少龙解释道:「偷铃的贼,自己掩上耳朵,听不到逃走时铃铛的声音,便以为别人都听不见,不正是小姐现在的行为吗?」善柔笑得弯起了蛮,嗔道:「那怎麽同?这里并没有供人掩耳的铃声呢?」
项少龙笑道:「柔姑娘似乎忘了自己呻的美妙声音呢?」善柔大窘,恶兮兮地大力拉着他下榻去,狠声道:「来!快天亮了。」
项少龙忍俊不住捧腹狂笑道:「柔柔你忘了榻上地下,都有你盗铃的衣衫物证。」
两颗刻烈跳动着的心,在恬宁的深夜,就像铃声般使他们到全世界的人都在聆听着,注意着,登时泛起作贼偷情的刺滋味。俩人进房掩上门後,善柔反将项少龙一把按在上,整个人跨骑在项少龙间,一双手瞬息将项少龙衣衫尽。项少龙一边卸下善柔衣衫,一边讪笑道:「柔柔这是山大王强民夫呀?」,善柔娇笑道:「人家说过会主动就你,你既然这麽为人家设想,就好人做到底,让姑娘我当一次强抢民夫的雌老虎又会怎样?」项少龙哈哈笑道:「柔柔真是半点不吃亏,还请大姐怜香惜玉,别把小生剥皮拆骨了。」说罢两手一抬作投降状,一副任卿大嚼的顺从样。
善柔被他逗得花枝颤,伏在膛上娇笑不已,正准备接话调侃他时,忽然一愣,原来项少龙趁他不注意时,微,坚硬滚烫的龙茎竟陷入善柔紧密的
股,顶在後庭菊孔,作势入。善柔仅稍知第之事,吓得连忙抬起丰,生怕真被趁虚而入,却反而把幽谷完全暴在龙头之前,项少龙正捉狭地向前一送,龙茎竟歪打正着地入户之中,龙头半入,将善柔指不可留的口撑了开来,善柔吃痛,不住哀叫出声,同时玉疾,身而起,一对粉拳擂在项少龙前,娇嗔不已。
项少龙笑着搂住善柔滑腻柔顺的体,在她耳边轻声安着,两手着她弹十足的翘,同时温柔地抚她粉软细的。善柔犹自不依地扭动抗拒,却只是徒具形式,不一会就软化下来,任他一双魔掌作怪肆。
项少龙撑起上身,把善柔搂在际间,一手自後方探入股之间,在上轻捏软扣,一手握捏住善柔俏的粉,同时啜着另一边的头,舌头顶卷,加上一火烫龙茎在茂密的阜上磨磨蹭蹭,这般多管齐下,饶是善柔这悍坚忍的女刺客,也不得不全面溃败,娇,漫,蛇款摆,玉腿紧,粉臂绕颈,态毕。
善柔被项少龙一番调情手段得火焚身,终於不可自制地抬起丰,项少龙知趣地用手扶着龙茎对着已水泛滥的,善柔暗自咬牙,一沉,龙头顺势陷入紧窄的膣道之中,善柔心一横,腿一紧,娇躯向下一坐,处女薄膜应势而破,长硬的龙茎直顶入花心口,善柔只觉间撕痛裂,身躯内更如五脏移位般,硬是忍住没哀号出来,但两手十指已狠狠掐入项少龙背肌之中,恨不得把这磨人生活剥。
项少龙见善柔这般逞强,心中不忍,肩膊虽被她掐着也不喊痛,温柔地吻住她银牙紧咬的朱,舌头在齿间缓缓舐,双手在善柔背脊抚滑动,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减轻痛楚。一会功夫,善柔紧绷的肌肤渐渐放松,紧扣的齿关也缓缓分开,任项少龙轻着她的香舌。项少龙趁机以最小幅度缓缓动,善柔黛眉微皱,随及舒展。项少龙深口气,心神完全开放,将两人体内所有情形尽收心底,随善柔膣道内的紧缩滑润,渐渐加大送幅度,一手捏着她起如樱桃般的头,一手抚摸着丰及玉腿处。两人合之处,一缕落红顺茎而下,滴在被之上,随後频率渐快,溅四溢,两人上点点珠。
此时善柔已是苦尽甘来,膣道内水狂涌,龙茎送更为顺畅,此时善柔全身已被此生从未尝过的高快包围,仅存的一丝矜持已烟消云散,抓着项少龙的双手改为撑持,扭,反客为主地随着项少龙的顶上下套。项少龙顺水推舟,以逸待劳,舒服地坐着让善柔的双在眼前上下翻飞,耳边尽是声,此起彼落。
项少龙尽情享受这般香风月,待觉善柔渐显疲累却高迭起之际,随即龙茎狂顶猛送,同时将丹田中积聚电缓缓释出。善柔本已酥软魂销,不知所以,被这一轮猛烈送加上电刺,直如登顶後遇龙卷狂袭,整个人飘在高空无从着力,却被雷电击,高与酥麻快混成一体,最後一丝清明终於崩溃,狂喊着不知所云的叫声,却如骤雨般合送。项少龙轻吁口气,直到底,关一松,与电猛然溅而出,善柔只觉体内一股灼烫热入小腹,同时花心极度酥软麻痹,眼前金星直冒,脑筋一片空白,猛地抱住项少龙全身抖颤不已,良久之後,两人筋疲力尽双双瘫软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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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各怀异心
次清晨,初尝果的善柔果然遵守言诺,若无其事地拉着赵致到花园练剑,荆俊惦记着那美丽村女,天刚亮就回牧场去了,剩下田贞田凤陪项少龙吃早膳。乌果此时进来道:「平山侯使人传来口讯,请三爷午後时份到他的行馆去。」项少龙心中一动,立知想他做城守的不是韩闯而是晶王后自己,否则韩闯那能这麽容易约到这赵国的第一夫人。
细心一想,此亦合情合理。现在邯郸诸将,都隶属不同派系,只有他仍尚未与各大派系扯上关系,若被封城守,自然对晶王後生出知遇之心。异孝成王归天,晶王后成为掌权的母后,他项少龙就成了她最有力的心腹大将了。但她为何会看上自己呢?
乌果见他沉不语,不敢打扰,正要退下,给项少龙召回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乌果恭立禀告道:「平静多了,但街头各处仍有赵兵截查行人,孝成王又出通告,不准居民收留任何陌生人住宿,所有旅馆都有赵兵盘查。」
田贞、田凤对乌果都很有好,见他毕恭毕敬的样子,不住偷笑,乌果每当项少龙看不见时,亦对两女挤眉眼,逗得两女更是开心。项少龙忽道:「乌果!」乌果吓了一跳,连忙应是。项少龙道:「你给我找人通知纪才女,说我黄昏时会正式去拜会她,希望能和她一起吃晚膳。」
乌果领命去了。赵致和善柔香汗淋漓地回来,坐到项少龙两旁,田氏姊妹忙起来侍候。项少龙想起善柔昨晚动人的体、狂野的人美态,心中一甜道:「你们不要先洗个澡吗?」
善柔不置可否,赵致却兴高采烈道:「饿得要命哩!」又边吃边道:「柔姊今天的步法慢了很多,我也跟得上了。」项少龙自然明白步法慢了的原因,差点把口内的馒头了出来。善柔粉脸通红,狠狠在几底扭了项少龙可怜的大腿一把。
赵致先是一呆,旋则似有所悟,俏脸也红了起来,垂首默默吃着。气氛尴尬之极。项少龙心中好笑,在几底各模了两女一把,才拍拍肚子站了起来,道:「我也要出外走走,活动一下筋骨了。」赵致「啊」一声起来道:「等等人家吧!我差点忘了师傅嘱我带你到武馆去。」
项少龙笑道:「这是否一个邀请呢?」赵致俏脸飞红,横他一眼道:「你的脚又不是长在我身上,谁管得你到那里去。」甜甜一笑,再送上媚眼,这才去了。
项少龙向低头大嚼的善柔道:「我们等姊姊来!」善柔大嗔,一脚猛扫过来。项少龙大笑闪开道:「好柔柔,还以为自己的脚法像昨晚般厉害,得我差点没命吗?」
善柔气得七窍生烟,取起一个馒头照面掷来。项少龙潇洒从容地一手接过,顺便咬了口,若有所思道:「怎也没有柔大姊的好吃。」在善柔疯虎般跳起来前,他早继赵致之後,溜进澡房里去。
那天早上就在武士行会度过,赵霸问起「龙善」,项少龙推说到牧场去了。赵致指导行会里的五十多名女兵在教场练时,赵霸把项少龙拉到一旁,亲切地道:「昨晚大王把我召进里,亦有问起你的事。」项少龙愕然道:「什麽事?」
赵霸低声道:「主要是关於你和贵仆龙善那天力挫李园的情况,我当然是赞不绝口哩!」项少龙连忙道谢,心内却是十五十六地嘀咕着。孝成王或者尚没有那种明能察觉出他的可疑处,但郭开却是狡猾多智的人,说不定会对他们这批牧马大军生出疑心。当然孝成王可能只是想给他安排一个适合的职位,所以向这赵国的总教练作出徵询。
听赵霸口气,孝成似还问了他另外一些事,待会定要教赵致打听一下。为了众人的安危,真要赶快通知赵雅,观察郭开的诡谋。
吃过午饭,项少龙把赵致留在行会,独自往韩闯处去。邯郸的气氛大致回复平静,行人显着减少了,不时碰到巡城的士兵,见到他无不施礼致敬,比以前当卫官时更要威风。韩闯行馆四周更是防备森严,布赵兵,项少龙推测是晶王後比他早一步来了。她为何如此着紧自己呢?可见她定是有所图谋,才急需一个亲信为她抓紧邯郸城的军权,而他这新来者是最适合了。
记起了席间晶王后与赵雅的不和,进一步想到若晶王后推荐其他人,赵雅定会反对,若是荐他董马痴嘛,赵雅便或会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态度了。经通报後,韩闯到大厅他,先把他引进侧厅,神凝重道:「待会小心点说话,我这王姊非常厉害,说错半句,你这城守之职便完了。」韩闯续道:「今趟我来邯郸,还另有任务,就是把敝国的七公主护送来与太子举行大婚,晶王后藉口来探她,绝不会启人疑窦。」
项少龙心中恍然,此次政治婚姻,必是由晶王后一手促成,亦可见六国里,赵人与韩人特别亲近。趁这机会,项少龙问起合纵一事,韩闯苦恼地道:「还不是田单和李园藉燕国的事大作文章,这两人互相勾结,对我们三晋视比秦人更危险的威胁。我和姬重都有点怀疑偷袭你和龙君的主使者是他们两人,既要杀死龙君,亦想把你除掉。」
项少龙心中檩然,事实上经赵雅提醒後,他对初时猜估偷袭者乃信陵君的人这信心已开始动摇了。虽说田单想笼络他,但那只是另一种「除掉」他项少龙的方法。在这时代了,不能用者便乾脆杀掉,免得便宜了别人。这时有人来报,晶王后可以见他了。
项少龙随着韩闯,穿过两重天井,经过一个大花园,在内轩里见到这赵国的第一夫人。施礼後,晶王后向韩闯打了个眼,後者和婢仆侍卫,全退了出去,剩下两人对几而坐。华裳美饰衬托下,这一国之後更是雍容华贵,照人。项少龙暗拿她与平原夫人比较,确是各擅胜场,难分轩轾。
晶王后目光灼灼打量着他,淡淡道:「董先生知否本後今天为何约见你吗?」听她语气,项少龙更肯定看上他的是她本人,而非韩闯,後者只奉命穿针引线吧了,恭敬答道:「韩侯说过了,晶王后知遇之恩,鄙人後纵使肝脑涂地,也定要回报。」
晶王后丝毫不为他的明示忠诚所动,冷然道:「本後看得起你,是有两个原因,先生想知道吗?」项少龙愕然抬头,暗忖难道这独守的美妇看上了他的「男」?晶王后美目深注地瞧着他,缓缓道:「第一个原因,就是因田单也很看得起你,所以你董匡绝不会差到那里去。」
项少龙出恍然之,同时好奇心大起,问道:「敢问晶王后另一个原因是什麽呢?」晶王后轻轻一叹道:「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也像你般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可惜时机不巧,他永远也不能为我所用。」
项少龙心中一震,自然知她说的人,正是他自己。晶王后见他沉无语,讶道:「先生不想知那人是谁吗?」项少龙低身一揖道:「王后既未提及此人姓名,鄙人自不便追问。」晶王后对他的善解人意意地微微点头,语气转冷道:「你和赵穆究竟是什麽关系,为何他竟千方百计把已送出的田氏姊妹设法转赠与你呢?」
项少龙知道此刻绝不可有丝毫犹豫,耸肩道:「巨鹿侯由鄙人进京开始便恩宠有加,至於是什麽原因,鄙人便不知道了。」晶王后瞪了他顷刻後,沉声道:「由今天开始,董匡你只能对大王和本後尽忠,否则便会横祸临身,莫怪本後没有提醍你。以先生的才智,不用本後明言,也该明白是什麽一回事吧!」
项少龙暗叫厉害,这女後把孝成王抬了出来与她并列,真真假假,确教他难以分辨。她一方面利用赵穆,但同时亦防赵穆。晶王后又道:「巨鹿侯有没有和说过什麽特别重要的话?」项少龙思索半响,道:「巨鹿侯似乎很不喜李园,常问我有什麽对付他的方法,其他就没有什麽特别的了。」
晶王后意地点头,改变话题道:「赵雅是否常来你呢?她长得不美吗?为何你总是对她若即若离。」项少龙知她是借问此等私事,来测试自己的忠诚,故意闷哼道:「鄙人不喜容易招蜂引蝶的女人。」
晶王后笑道:「本後很喜你这种率直的格,但若你想登上城守之位,便必须与赵雅虚以委蛇,这就算作本後对你的第一个吩咐吧!」项少龙故作为难之,歉然道:「请恕董某人一个,实很难蓄意去诓骗别人。晶王后若是命鄙人赴战场与敌决一生死,鄙人绝不会皱半点眉头。」
这叫以退为进,若他为了城守之位,完全违背了一向的作风,反会教这毒辣无情的女人看不起他了。果然晶王后丝毫不以为忤,娇笑道:「我早知董先生不是这种人,不过赵雅这样的尤物确易使男人动心。本後也不是迫先生去骗她,只是要你向她略显男风本,便当她是个送上门来的歌姬好了。」
项少龙见她媚态毕,心中一,故意逗她地笑道:「这也是道理,不过我自家知自家事,凡是和鄙人好过的女人,事後都难以离开鄙人,而我也不喜跟我的女人再跟其他男人有所瓜葛。赵雅如果上鄙人,到时岂不麻烦?」晶王後本是狠狠瞪视着他,旋则花枝颤地笑了起来,大有深意地横他一眼道:「为何你们男人说起对女人的本领,总自夸自赞,教人怎晓得谁才是有真材实料呢?」
项少龙听她如此言语挑逗,很想说既有怀疑,何妨一试,不过终不敢说出口,哑然失笑道:「听晶王后一说,才知原来其他男人也是如此自夸的。反正又不必像沙场上一较真章,谁肯自甘下风?」晶王后忽然俏脸飞红,知道说漏了口,这岂非明着告诉对方,自己和很多男人有过一手吗?项少龙蓦地想起近水楼台的成胥,这个忘恩背义的小子,说不定亦是藉晶王后的关系扶摇直上,但为何晶王后不保他续代城守,反选上了自己呢?旋又恍然,若这有野心的女人于朝廷内外都有她的人,自然是更易纵政局了。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尴尬。
晶王后站了起来,脸容回复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冷然道:「我走了!此事你绝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本後绝不饶你。」项少龙心中大骂,表面当然做足逢工夫,直至把她恭送出门外,才松了一口气。向韩闯告辞时,韩闯大作老朋友状,坚持要找天和他到官所趁热闹,这才放他离去。
项少龙闲着无事,早点往找纪嫣然,隔远便看到田单的车队浩浩进纪嫣然寄居的刘府,吓得掉头便走,先回府去。善柔和田氏姊妹都不在,问起来才知善柔要去逛街,拉着她姊妹去了。乌果陪他来到寝室门前,低声询问道:「乐乘的首级已运至牧场,大爷问三爷如何处置?」项少龙道:「请大哥看着办吧!过几天风声没有那麽紧时,便把这贼人头送返咸给吕相,再由他给姬後。并着他们至紧要不可出消息,否则谁都知道乐乘是我们杀的了。」
乌果领命去了。项少龙回房倒头睡足两个时辰,才再匆赶往刘府去,善柔等这时仍未回来。落西山,由於居民没事的都不敢出门,市容更见惨澹。项少龙大兴触,暗忖其实这都是孝成王这昏君一手造成的。不过这更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否则休想有小盘这个未来的秦始皇出现。唉!这或者就是邹衍所说的天命了。
到了刘府,纪嫣然正苦候着他,使人把他直接领到小楼见面,邹衍也在那里,三人相对,自有一番喜。纪嫣然预备了一席美的酒菜,三人围几坐下时,这俏佳人为两人亲自斟酒,对饮一杯後,她才怨道:「到今天才有你的讯息,累人想得多了几条白发呢。」邹衍哈哈笑道:「你的秀发若真是这样不争气,我便代表天下男人罚你一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项少龙向纪嫣然陪罪後,再向美人儿打了个眼,後者会意,挥退了服侍的两个下人。纪嫣然低声音道:「果然是你们做的,真厉害,二百多人?那间非死即伤,不但震动全城,连田单李园等亦惊骇莫明,疑神疑鬼。」邹衍皱眉道:「不过这一来也暴了你们的行藏,刚才田单来拜访嫣然,说起此事时,他便表示怀疑是项少龙做的。」
项少龙心中微檩,知道纵可骗过孝成王和赵穆,却绝骗不过这一代枭雄,幸好他还有滕翼这着暗棋,足以惑他耳目,点头道:「他来找嫣然还有什麽目的?」纪嫣然关切他安危,没有答他,反道:「怎办才好呢?若他真个怀疑上你们?」
项少龙笑道:「不用担心,现在邯郸城内人人互相猜疑,孝成王等便怀疑是田单和赵穆联手干的,而且我尚有布置,足可使敌人疲於奔命,草木皆兵。」邹衍笑道:「草木皆兵?这句形容对邯郸确是非常贴切。我和嫣然也研究过乐乘被杀一事,还以为非你下手,一来因你们人手太少,二来均认为你不会在活擒赵穆前,会来这麽打草惊蛇的一手。」
纪嫣然关心则,怨道:「少龙!你太鲁莽了。」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我是经过再三思量,才有此一着。趁着力战受伤的当儿,没人会怀疑到我身上,才付诸行动。」接着说出了杀乐乘的原因,与随之而来的後果。
同时道:「若有人事後调查,会发觉当时我府内只有百多人,头号手下龙善又不在城内,谁会相信我们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来。而翌晨这批人又完好无恙地出城返回牧场,更令人想不到他们是袭乐乘的人。」纪邹两人不能置信地瞪着他。以百多人对付二百多人,竟能不损一兵一卒,此事谁会相信。只是此点,就算明如田单,亦不应怀疑到他们身上了。
纪嫣然松了一口气,再为他添酒道:「你这人总是能人所不能,教人吃惊。唉!一天不见你,嫣然也觉子难过哩!」项少龙歉然道:「可是今天我来找嫣然,却是要你和我分开一段时间,先一步回咸去。」
纪嫣然纤手一震,酒斟到几上去,变道:「怎也不能答应你的了,此事没有商量,什麽理由都不听。」项少龙求救的望向邹衍,这大哲学家亦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纪嫣然为邹衍的酒盃注酒後,甜甜浅笑道:「不讲理一次也是没法子了。」
邹衍帮口道:「少龙为何想我们先到咸去呢?」纪嫣然夹了一箸菜肴放往邹衍碗内,微嗔道:「以後再不准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
项少龙投降道:「好了!我就打消此意吧!才女意了吗?」纪嫣然深情地瞥他一眼,会说话的美眸似在说「算你啦!」的样子。项少龙惟有与邹衍对视苦笑。後者道:「邯郸非是久留之地,你有什麽新计画呢?」
项少龙道:「若真能登上城守之位,很多事都可刃而解,否则只好用计谋把赵穆骗到牧场去,强行将他擒回咸。」纪嫣然道:「先不说赵穆是否有胆量离城,就算肯离城,没有一二千人护行,他也绝不会踏出城门半步,且会步步为营,所以这只是下下之策。」
项少龙冷哼道:「现在我正与时间竞赛着,问题是赵人正在等待我不存在的亲族和牲口到达邯郸的一天。所似我定须在短期内迫赵穆谋反,他若变得孤立无援,还不是任我鱼,现在最大的难题仍是时间。」两人均为他到烦恼。
项少龙想起田单,再问道:「田单来访是为了什麽呢?」纪嫣然俏脸微红道:「还有什麽好事,他正式向人家提出邀请,要嫣然到齐国作客。」
项少龙暗忖田单倒直接了当,道:「嫣然怎样答他?」纪嫣然道:「我告诉他要考虑几天。因我要问过你才回覆他。」
项少龙沉片晌,道:「你和我的关系,看来只有龙君一人猜到,此情况对我们大大有利。虽仍未知偷袭龙君的人是谁,却间接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解去了龙君派人监视你的威胁。」纪嫣然欣然道:「人家不管了,今晚定要去找你,因人家有很多心事想和你说话呢!」
项少龙奇道:「什麽心事?现在不可以说吗?」邹衍笑道:「要不要老夫避开一会?」
纪嫣然霞烧玉颊,狠狠在几下跺了项少龙一脚,羞嗔道:「邹先生也在笑人家。」项少龙心中恍然,明白所谓心事只是说给邹衍听的堂皇之词,其实是捺不住思,要来和他倒凤颠鸾。项少龙看看时间也差不多,笑道:「那今晚董某人便恭候纪小姐芳驾,噢!你们知否乐乘的葬礼何时举行?」两人均大摇其头。
他沉片晌,问起李园的情况。纪嫣然道:「他每天都来串人家门子,听他口气,这一轮他和郭纵过从甚密,看来郭纵把女儿嫁他的事已成定局。」项少龙为郭秀儿这可美女的未来命运叹了一口气後,告辞离去。有很多事目前急也急不来,惟有看看城守之位会否落到他身上了。第七章、美人如愿
项少龙才踏进府门,乌果便接着他道:「雅夫人来了,我请她到内堂去等项爷。」他早看到广场上赵雅的座驾和赵大等随从,门外还有队赵兵,连忙问道:「柔夫人和致姑娘呢?」
乌果道:「她们回家去探望正叔,今晚不会回来了。」项少龙道:「她们有没有碰上头?」
乌果道:「柔夫人亲自接待她,致姑娘则躲了起来。」项少龙松了一口气,迳自举步往内堂走去。
才跨入门槛,凭几独坐的雅夫人抬起俏脸往他望来。项少龙到她身旁坐下,柔声道:「怎麽啦?」赵雅娇嗔道:「你昨晚怎麽没来?害人家等了整晚。我不管!现在大家都知道我送上门来了,今天非要还人家一个公道!」
项少龙虽吓了一跳,但知道赵雅不是这般不知轻重,定然有要事。还好才奉了晶王后旨意可以公开「勾引」赵雅,连忙告诉她晶王后找他过去的事,同时道:「现在晶王后要拱我当城守一职,你又正好送上门来。到时在大王面前记得要做戏做的像样点,免得被那女人看出破绽。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何要事?」赵雅笑道:「人家是接到消息,说你扮作行脚商人,出现在邯郸东面三十里的一条小村庄处,还与当地的守军发生过战呢。」
项少龙心头一定,滕翼终於出手了,关心地问道:「那有没有捉到人呢?」赵雅丢来一个媚眼,笑笑道:「荒山野岭,且项少龙神勇无比,谁能拿得住他?」
项少龙搂着赵雅的纤,轻吻她的俏脸道:「项少龙再怎麽神勇,也逃不出雅儿的情网,还不是手到擒来?」赵雅地伸手摸上项少龙的脸颊,俏目出灼热无比的神,咬着樱道:「那还不赶快抱赵雅到房里去?」项少龙心中叫苦,纪嫣然待会定来找他,应付完赵雅这超级妇後,那还有余力藉这纪嫣然这专属娃呢?
赵雅粉脸燃烧起来,微嗔道:「你还犹豫什麽呢?」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把她拦抱了起来,心神回到二十一世纪曾看过的情片,搜索所有片段,参考各种花式,看看可有特别彩的,否则若仍沿用惯常那一套,定足不了这饥渴已久的女人。
赵雅动得不住抖颤,只是给项少龙抱着,不须有任何动作,已情澎湃,难以自。项少龙踏进房内,掩上房门,把她横陈榻上。赵雅望着他,脸红似火,不住息,那放的样儿,人至极点。项少龙坐到榻旁,为她宽衣解带,随着项少龙的动作,赵雅终於身无寸缕,在项少龙的挑逃和抚下娇柔得只懂无力地扭动、息和呻着。项少龙把她逗了个够後,跨上身去。赵雅的反应烈得近乎疯狂,项少龙的衣衫暂态被她撕扯剥光,粉臂玉腿如章鱼般紧虎躯,龙茎已被淋漓的猛而入,花心狂,膣壁紧缩夹,几乎无法拔出。
项少龙想到还要保留体力应付纪嫣然,龙茎顺势更加进,龙头将赵雅花心深处都撑了开来,口气收摄心神,专心享受这绝世尤物带来的极致高,隐隐忆起酒吧皇后周香媚的也是这般狂销魂。同时嘴痛吻着赵雅朱,两舌如火如荼地卷绕斗,两手抓握着赵雅丰软的房,指夹住硬的头,使劲捏,不断溢出手掌,痛快至极。
赵雅卖力地叫狂嘶,扭摆,项少龙关紧守,毫无决堤之象,赵雅却已连连,四溅。项少龙见她现在这般狂模样,伸手将她侧翻,抱起滑的右腿搭在肩上,跨坐在左腿部,赵雅登时大开,项少龙抱住赵雅玉腿,猛狂送,间拍击不绝,水溢出,漫在赵雅大腿与项少龙股间上,送更加滑顺迅疾。赵雅已是小嘴大张,声嘶力竭地狂喊:「啊……啊……啊……啊……少龙……搞……搞死……雅……雅儿啦……喔……喔……喔……快……快……雅儿……要……要……」
项少龙被她这麽狂放的样子染,站起身来出龙茎,一股水淌而出,赵雅急的两腿大开,却被项少龙抓起双腿倒立在上,被项少龙大嘴封住,狂猛,阵阵水如琼浆玉灌入咽喉。赵雅陡然被项少龙倒着抓起抱住肢,一时不知所措,却见眼前龙茎如怒目巨蟒,昂首猛颤,张口叫,项少龙正好龙茎前顶,赵雅正好一口含入,直送喉头,险些窒息呕,连忙退出少许,两臂抱住项少龙大腿,小嘴含啜,任项少龙上下顶,姿势完全倒置,令赵雅惊诧讶异不已,但个中滋味却是更胜以往,销魂魄,竟是高猛袭,全身火热。
项少龙待双臂稍疲,旋即将赵雅体翻转上,两手擘开後庭窄孔,藉龙茎是滑黏之便,一即入,赵雅娇呼一声,项少龙双臂由後抄起赵雅腿弯一合,将赵雅娇躯整个迭合抱起,粉腿紧夹,一对豪挤出,同时龙茎猛顶缓出,赵雅只觉自己如同情郎手中的人偶一般,後庭门被送得涨痛裂,完全无法自主,彷佛要被分解拆散,却充被征服淩的极致快。
赵雅此时已完全叫不出声,只能由喉头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但项少龙还未足,抱着赵雅走到房室中间,弯下身让赵雅双手双脚着地,翘着汁溅,狼藉不堪的玉,任项少龙握紧纤,恣意挞伐。项少龙到兴起,两手轮番猛打赵雅粉,白皙滑的瓣立时泛红肿,赵雅几曾受过这般狂暴刺的,内心潜藏的被快霎时如挣缰索的野马,完全解放而出,带着狂喜的嘶喊叫道:「少龙……啊……再来……再……用力……雅……雅儿……还要……啊……啊……好……好……要……要死……啦.」
项少龙越搞越起劲,完全忘了待会还有纪嫣然要应付,把赵雅抱起坐在桌沿,龙茎猛送入赵雅已溃堤狂涌的中,同时送出丹田中的电,刺着花心与膣壁的神经,赵雅此时已沉溺在被项少龙霸淩待的心理超绝快,加上与电击的生理强大高,终於全面崩溃疯狂,犹如被巨大漩涡卷入深海的孤舟,只能狂喊叫。项少龙倏地到关一阵麻,大喊一声,龙茎猛送,将灌注强大电的注入赵雅子,瞬间令赵雅如自深海底直送天际之外,全身痉挛搐,两眼一黑,瘫软桌上,无法动弹。
项少龙振起余力,将赵雅抱到上一起睡去,醒转後两人均疲倦死。项少龙虽心悬纪嫣然,但一时实无法爬出房门去,幸好虽是荒唐了足有一个时辰,但时间尚早,希望她尚未来就好了。
榻上的赵雅,确是男人无与伦比的恩物,又懂讨好男人,比她美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比她更狂放娇痴的女人却没有几个。赵雅翻身把他个结实,当项少龙还骇然以为她想再来一个回合时,这美女凑到他耳旁道:「我真的很开心,开心得纵然立刻死了也无悔!」
赵雅的香吻两点般落到他脸上,以令他心颤的眼神深注着他,一个翻身,把他在动人的体下,香吻再次洒下,道:「少龙你真是女人的克星,你说只要常过你滋味的女人都会离不开你,别人或许当你是吹嘘,但雅儿知道绝对是千真万确!」探手便要来抓他的龙茎。
项少龙抚着她人的香背,一个翻身,把她在体下,深深望进她眼内去,低头重重封上她的香。赵雅狂野地反应着,不知由那里来的力气,肢体得他差点透不过气来,陷进歇斯底里的状态中。
绵良久,项少龙的大嘴才能身。赵雅意情,息着道:「少龙!唤我的名字好吗?」项少龙凑到她耳旁低唤道:「雅儿!雅儿!」这两句登时惹起另一场风暴。
再云收雨歇时,赵雅伏在项少龙身旁,侧头望着他道:「你真厉害,只凭百多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杀死了乐乘,得大家疑神疑鬼。」
项少龙舒服地伸展着仰卧的身体,伸手在她仍然红肿的丰重重打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再摩挲着道:「大王曾怀疑过董匡吗?」赵雅叹道:「当然有啦!不过你的手下次晨便神抖搂地离城而去,又没有半个受伤的人,使大王疑心尽释,再有谁人斗得过你呢?」
接着低声道:「人家可求你一件事吗?」项少龙笑应道:「是否又要用这已离不开我的身体和我作易呢?」
赵雅惶然道:「不!雅儿不敢,只是求你。」项少龙道:「说吧!」
赵雅像受惊的小鸟般靠过来,把俏脸埋入他宽阔的膛里,楚楚可怜地道:「当年妮夫人一事,实是赵穆一手促成,王兄事後非常内疚,但米已成炊,那亦是他疏远赵穆的主因。自乌家和你到了秦国後,他整个人像老了十多年,且病痛身,老天早在折磨着他了。」项少龙哂道:「他似乎全忘掉了自己的女儿。」
赵雅一震道:「你真不肯放过他吗?」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就看在你份上,我不再和他计较了。」跟孝成王计较,已是秦始皇的事了。
赵雅大喜道:「少龙你真好,下命令吧!你要人家为你干什麽都可以。」项少龙拍一下赵雅的翘,笑道:「今天已经领了这些奖赏够不够?赶紧去帮你夫君多卖点力吧。」赵雅足得不住点头,欣然道:「事不宜迟,现在雅儿立刻去见王兄,这城守之位可包在我身上。唯一会反对的人只是郭开,他早有心中的人选。」项少龙见她这麽卖力,今晚又不再他,喜出望外,亲自为她穿衣着服,了一大轮後,把她送出府门。看着她的车队远去後,掉头返回府内时,乌果过来道:「纪才女刚到,嘿!三爷真厉害,换了我便应付不来了。」项少龙心中苦笑,刚跟赵雅梅开二度,今晚更要加把劲向纪嫣然差了。
进到府内,纪嫣然迫不及待地扑入怀中,不依地娇嗔:「嫣然不管啦!人家再也不要这样偷偷摸摸,你赶快让我嫁进你家门,不然整天看别的女人都能光明正大跟你颠鸾倒凤,嫣然会嫉妒死的!」。
项少龙虽然体力已经神奇地完全恢复,但右手仍不自觉地下意识地撑着际,心里暗自叫苦,这在二十一世纪只有小说漫画才会出现的无边福,真的实现却叫人有点吃不消。幸好心里虽累,但兄弟不累,龙茎在纪嫣然冶无比的娇躯惑下,马上又龙虎猛地傲然立,完全不输主人特种部队锻链下的强悍。项少龙两手一抄,抱起纪嫣然往内房而去,展开另一场横的第大战。
项少龙醒来时,早已上三竿,还是给善柔醒的,只觉浑身乏力,不由暗自警惕,看来身体的回复能力也是有极限的,不堪半天之内数度征战,如此下去,铁打的身上也捱不住。善柔一脸娇嗔,捏着他鼻子道:「看你成什麽样子,睡到中午也不够,管少你一晚也不成。」项少龙坐起榻沿,伸手搂着她蛮笑道:「昨晚若有你在,我现在想爬起来都不行呢!」
善柔身开去,跺足道:「你不守承诺,又与赵雅鬼混,人家恨死你了。」项少龙愕然道:「乌果告诉你的吗?」
善柔绷着俏脸道:「他敢不说吗?赵雅跟着还有纪嫣然,也不顾自己的身体。」项少龙站起来做了几个舒筋活络的动作,笑道:「柔柔陪我去练剑好吗?」
善柔那曾见过二十一世纪的柔软体,惊异道:「你的练功方法从那里学来的?」项少龙笑着指了指脑袋,问道:「你的妹子呢?」
善柔道:「回武士行馆去了,她是教头来的嘛!」这时田氏姊妹走进房来,喜道:「董爷终於醒了。」项少龙心叫惭愧,梳洗更衣後,拉着善柔到园中练剑。
正劈劈啪啪对打着时,滕翼雄壮的笑声在一旁响了起来。项少龙大喜,着乌果代替了自己陪善柔,回内堂与滕翼共进早膳,同时把这几天的发展毫无遗漏地和盘托出。
项少龙道:「有赵雅相助,我们可以大干一场,首先就是要破坏六国今次的合纵之势,乘机狠狠挫折一下田单和李园。」滕翼讶道:「你不是对田单有点好吗?」
项少龙给他看穿心事,老脸一红道:「初时我还肯定偷袭我们的人是信陵君,但现在愈想愈不像,极可能真是李园和田单合谋干出来的好事,意图破坏三晋合一。待会我去探访龙君,打听他的口气。唉!我很易便会信任人和为人所惑呢!」滕翼同意道:「这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乌果这时来报,雅夫人来了。项滕两人对望一眼,均想到她定是有好消息带来了。
第八章、杀机四伏
赵雅得项少龙雨滋润後,一副黠慧风的俏样儿,神采飞扬,笑靥如花,美目盼兮,明照人。看得项滕两人眼一亮,难以相信。她隔远便施礼,娇呼道:「董爷龙爷两位贵体安康,赵雅专诚前来拜晤。」项滕两人脸脸相觑时,这美女在小几一旁嫋娜多姿地坐了下来,向两人甜甜一笑道:「依董爷吩咐,小女子幸不辱命。」
项少龙失笑道:「请先自行报上,看你立了此怎麽样的功劳。」赵雅巧笑倩兮的横了他风韵人的一眼,傲然道:「大小功劳各有其二,且让小女子一一道来。」
滕翼笑着为她奉上香茗,叹道:「第一功自然是造就了一个董城守出来,对吗?」赵雅眉花眼笑道:「有龙大哥惜,赵雅对未来的担忧一扫而尽了!」
项少龙心中涌起无限欣,含笑道:「快报上其他功劳,看可值得我董马痴更多予恩宠。」赵雅俏脸闪亮光,喜孜孜道:「人家已说服王兄,把李牧调回京师,对付赵穆的,这可否算另一大功呢?」
滕翼猛地伸出手来一拍小几,低声道:「如此一来大事已定,那到赵穆不立即作反?」项少龙伸手和他紧握着,赵雅也把纤美的玉手参加了这三手的联盟。三人收回手後,赵雅道:「那女人果然在王兄前推荐过董爷,王兄还来问人家意见,妾身遂痛陈利害,顺带立了另一功劳。」项滕两人讶然望向她。赵雅像只快乐的小鸟般,得意洋洋道:「人家对王兄说:若能以那马痴作作城守,因他不隶属任何军方派系,赵穆定会加以笼络,那时董马痴便可将计就计,打入赵穆的阵营,尽悉虚实,说不定可得到他谋反的凭据,那时李牧回来,便可将一网打尽了。」
滕项两人大喜,同声赞叹。此着确是妙不可言,可使他们立即作出各种布置和进行计画。滕翼认真道:「忘了我是滕翼吗?唤我作二哥吧!」赵雅甜甜的叫了声二哥。项少龙警告道:「雅儿你若以现在样子去见人,那等若在脸上写着我项少龙回来了。」
赵雅飞他一个媚眼道:「董爷不用担心,大家都知道本夫人现在被董马痴的一滴糖与男人雄风得不能自己,项少龙还要靠边站呢。」滕翼忽地低喝道:「大姨子何不出来一叙?」
项少龙早知她在旁偷听,赵雅却吓了一跳,往後廊望去。善柔换过贵妇式的常服,千娇百媚地走了出来,但俏脸却绷紧着,显是不高兴项少龙与赵雅。赵雅的脸亦不自然起来。善柔木无表情并示威地故意坐到项少龙身旁。
滕翼忙向项少龙打个眼,後者早有成竹,微笑向赵雅道:「有了雅儿这妙计,假设我真的找到赵穆与田单合谋的证据,雅儿认为你王兄敢否对付田单呢?」善柔「啊」一声叫了起来,神大振,看着赵雅。赵雅乃挑通眼眉的灵美女,除了项少龙这命中克星外,善柔那是她对手,故意卖个关子道:「这事到时再看吧!若计策得宜,什麽不可能的事,也可以变成可能的。」善柔登时落在下风,在几底狠狠扭了项少龙一把,要他为她说项。
滕翼先一步道:「齐国怎也比赵国强,今赵田单亦非孤身来邯郸,过万兵布於城外,我看你王兄只好忍下这口气了。」赵雅道:「齐国的中兴,是因田单而来,此人若去,齐国有何足惧,不过那过万齐兵,又有旦楚这等绝代名将统率,确非易与,现在随侍田单身旁的全是能以一百的好手,纵使以你们的实力,恐亦难以讨好。」
善柔冷哼道:「只要能制造出一种形势,迫得田单要仓皇逃返齐国,我们便有机可乘了。」项少龙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现在先是要找到可令孝成王信服田单确与赵穆合谋的罪证,其他的应迟一步才想办法。」
善柔喜道:「你这回可不准骗人呢!」项少龙苦笑道:「你最好对雅夫人尊敬点,否则她怎肯为你尽心力。」
赵雅趁机道:「董爷怎可这样说柔夫人,她对人家是很尊重的!」善柔俏脸一红,唯唯诺诺含混过去。
项少龙想起秘录,问道:「鲁公秘录现在是否落在郭纵手上?」赵雅傲然道:「当然不是呢!秘录现在里雅儿的夫人府内,小昭她们夜赶工,已复制多一份出来,等大王指示才会把副本给郭纵,但仍要看情况的发展,若郭纵决意离赵,他不但拿不到鲁公秘录,还要死无葬身之地。」
项少龙问起小昭这群可的美婢,赵雅笑道:「她们赶工完成已回到夫人府,小昭她们不知多想你呢!」项少龙想到李园追求赵雅,非只是向他报复那麽简单,实是另有图谋,不暗责自己思想不够密周到。向赵雅道:「你要小心点,田单李园等无不想把秘录到手上,说不定信陵君也派了人来抢回秘录。他对你恨意甚深,唔!我要派些人贴身保护你才成。」善柔道:「不若由我们姊妹保护夫人吧!」
项少龙不悦道:「你是想找机会行刺田单吧!」善柔气道:「我善柔是那麽不为大局着想的人吗?真是不识好人心。」
见到三人无不以怀疑的目光瞪着她时,善柔可地耸肩道:「不信就算了。」项少龙站起来道:「趁我尚未当上城守前,先去找龙君探个口风。唉!我复元了都不去问候他,实在说不过去。」
善柔冷冷揶揄道:「到时不要给他倒了。」项少龙打了个寒噤,狠狠瞪了她一眼。善柔掩嘴偷笑时,赵雅盈盈而起道:「雅儿也要走了,就让人家顺便送你一程吧!」
龙君坐在大厅的一端,蓆上加舖了厚毡,後靠软枕,以一张绣上了美丽图案的薄被盖着双腿,有点儿「花容惨澹」地看着项少龙由家将引领进来,柔声道:「请恕本君不便施礼,董兄亦不用多礼,请坐到奴家身边来。」项少龙眼光落到侍候他的四名年轻男仆上,他们都长得出奇地清秀俊俏,充脂粉味儿。龙君笑道:「董兄不用怪,他们都是出的美女,只不过穿上男装吧了!」
项少龙心中大奇,难道龙君也女吗?这可是「千古奇闻」了。坐好後,接过香茗,那四个男装美女和十多名亲卫默默退出厅外。龙君眼神深注地瞧了项少龙一会後,眼里出的神,轻轻道:「董兄救了奴家一命,奴家应怎样谢你呢?」项少龙暗忖你唯一谢我的方法,就是千万莫要用你「那种心意」来报恩。口上却道:「董某只是为己及人,何足挂齿?君上好了点吗?」
龙君眼中寒芒一闪,冷哼道:「他们还要不了我的命。」项少龙低声音,开门见山道:「究竟是谁指使的,有仇不报非君子,我老董绝不会放过害我的人。」龙君闭上眼睛,没有说话。项少龙不悦道:「君上是否有事瞒着我,那天在峡口诈我们入去的是谁?」
龙君睁开眼来,淡淡道:「那人叫夏月,赵人早找到他,只不过给人割断了喉咙,再不能说出任何说话了。」项少龙一怔道:「好狠辣,竟乾脆杀人灭口。」
龙君冷笑道:「杀了他也没有用,此人本是齐人,投靠了我只有两年,本君见他剑法不错,人又似乎忠诚可靠,想不到竟是田单派来的细。」项少龙一震道:「真是田单主使的。」
龙君闷哼道:「本君早便奇怪田单为何会亲来邯郸,现在终明白了,他本对合全无诚意,只是希望趁秦政未稳,一举掉我们三晋,他对赵人更是不安好心,想趁李牧到了边疆,廉颇仍在攻打燕都的有利时刻,进行赵的谋。说不定他的大军已分散秘密潜进赵境,甚至以各种身份,躲在城里,准备里应外合呢。」项少龙从没有把田单的问题想至这麽严重的地步,大吃一惊道:「君上已把这推断告诉了赵王吗?」
龙君摇头道:「事关重大,我又没有凭据,怎可随便说出口来。过几天我身体复元後,立刻返回大梁,以免成了被殃及的池鱼,董兄若肯和本君一道离去,本君自有妥善安排。」项少龙奇道:「君上难道坐看赵国给田单灭了吗?」
龙君嘴角出一丝寒的笑意,平静地道:「那有这般容易呢?董兄尚未答本君的问题。」项少龙摇头道:「君上的好意董某心领了,因我的族人和牲口均在来此途中,我怎能说走便走;何况董某始终是赵人,怎能看着赵国落入田单之手。而且这个仇我必定要报的。」
龙君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田单现在的实力太强了,恐怕你们大王亦奈何他不得。经项少龙一役後,邯郸守兵只在三万人间,大半还是老弱之兵,李牧廉颇又远水不能救近火。董兄若想躲过灭族之祸,只有到大梁一途。除非你现在立即向田单附降,否则他定不会放过你,没有人比他更心狠手辣了。」项少龙被他说得心生寒意,暗想自己确有点低估了田单。幸还有赵穆这只棋子,否则死了都未知是何事。站起来道:「董某自有计较,君上好好休息吧!」
龙君知无法说服他,叹了一口气,闭目再不说话。项少龙默立片晌,告辞走了。街上光漫天,但项少龙却像浸在冰水里。街头宁静如昔,但他却涌起了危机重重,杀气四伏的可怕觉。与龙君一席话後,项少龙茅顿开,想到很多以前没有想过的可能,勾画出一幅完整的图画来。
田单是个充扩张野心的机会主义者,准确地把握了战国目下的形势,乘虚而入,希望首先并赵国。乌家堡一役後,邯郸守军伤亡惨重,本没有壮丁补充,只能以老弱及妇女充数。赵国军方的两大支柱,廉颇正与燕人战,李牧则要应付寇边的匈奴,无暇分身。故国都空虚,田单遂借到来商量合纵为名,带来一支虽只万许人,却能威胁赵国存亡的兵。
当然!这万许人并不足够亡赵,龙君猜测田单另有大军潜入赵境,项少龙却不大相信,因为这只会打草惊蛇。而龙君有此想法,只是因他尚不明白田单和赵穆的关系。通过赵穆,他将可控赵政。孝成王一死,晶王后自然成了赵国的幕後纵者,那时就可用卑鄙手段兵不血刃地害死李牧和廉颇这两名大将。两人一去,赵国还不是田单的囊中物吗?
至於袭杀龙君一事,则是出於外上的考虑。其他五国,必不会坐看齐人扩大势力,并赵国。所以田单必须争取他们的支持。燕韩可以不理,前者正与赵人开战,後者过於积弱,几乎是每战必输的长败军。剩下的只有魏楚二国有干预能力。
魏赵齿相依,势不会同意赵人的土地变成了齐人的国土。楚国却是另一回事了。魏国乃楚人北上的最大障碍,一天没能收拾魏国,楚国便难以进军中原。於是田单以此与李园作换条件,由齐楚分别并赵魏两国。所以才有偷袭龙君之举,将他项少龙列入袭杀的对象,自然是李园的主意。可是给他破坏了,使田李两人的如意算盘打不响。
而更使田单了阵脚是乐乘的被杀,原本天衣无的倾覆大计,立即受到致命的打击。因为田单终对公然攻打赵国有上很深的顾忌,那是三晋的其他魏韩两国绝不容许的事。现在田单只能靠赵穆控赵国,除掉李廉两名大将,其他都是下下之策。在这种情况下,若他项少龙登上城守之位,便变成了整个核心斗争和关键的人物了。
滕翼翼听完他的分析後,摇头叹道:「这就是所谓合纵了,真教人不胜悲叹。」项少龙苦笑道:「我们今次来邯郸原是要报复,但这样发展下去,为公为私,都先要设法破坏田单和李园的谋。难怪赵穆这麽有把握控制晶王后,全因有田单直接的支援。」
两人又谈了一会,项少龙回房稍息,到黄昏时份,赵王派人来召他入,项少龙大喜,立去见孝成王。今次赵王在内接见他,晶王后、赵雅、郭开和成胥四人全在场,行了君臣之礼後,孝成王赐他坐到上座去,然後才轮到郭开和成胥。晶王后和赵雅则坐在对席处,两女均脸有忧,显然这城守之位,仍有此障碍。
项少龙心中惴然时,孝成王以问伤势作开场白,他一一应对了,当然表示已完全康复。孝成王神有点凝重,沉声道:「董卿剑法高明,又深谙兵法之道,只看你手下儿郎,便可窥见端倪。却不知有否想过从军报国,若能立下军功,将来晋爵封候,可以预期。至於牧场之事,可由你下面的人去做,董卿只须掌握大局,不必为余事分心。」项少龙眼角扫视郭开和成胥两人,只见他们均脸有得,似是知道城守之位没有他项少龙的份儿。
但为何孝成王却透出有个重要的位置给他的语气呢?脑际灵光一闪,已想到问题所在,及两女为何眉头大皱了。关键仍在成胥。两个都是重要军职,但对他项少龙来说却有若天渊之别,相去千里。项少龙心中凛然,知道若任孝成王把决定说出来,此事势成定局,没有人可以在短期内改变过来。成胥这小子虽藉晶王扶摇而上,但显然在已与郭开结成一,再不受晶王后控制了,难怪晶王后要改为培植他。
心念电转间,项少龙地道:「多谢大王知遇之恩,臣下就算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大王。所以有几句平时不敢说出来的话,现亦要向大王陈告。」这一着奇兵突出,包括晶王后和赵雅在内,无不讶异,不知他有什麽话,要冒死说出来那麽严重。孝成王动容道:「董卿尽管奏来,寡人绝不会怪你。」
项少龙肃容道:「今次鄙人毅然抛弃一切,返国开设牧场,故因自己身为赵人,亦因承先父遗命,回来落叶归,所以义无反顾,只要大王有命,任何安排,均绝无怨言。」孝成王不住点头,表示赞赏。项少龙再慷慨陈词道:「可是经鄙人这些子来审度形势,我大赵情况,实势似累卵,随时有覆亡之祸。」
众人无不变,郭开皱眉道:「董先生是否有点言过其实呢?」他身为孝成王座前第一谋臣,若看不到项少龙察觉的事,便是有亏孝成王的重用了,当然大不高兴。孝成王截入道:「董卿可放胆说出来,不用有任何顾忌。」
项少龙淡淡道:「大王可请其他侍候的人暂且退下去?」孝成王微一沉,挥退了所有娥侍卫,殿内只剩下他们六个人。赵雅眼中出醉神,她最的就是项少龙这种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晶王后亦美目异采连闪,对他更是刮目相看,暗忖自己并没有拣错了人。
郭开和成胥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不过却不信他能说出什麽石破天惊的话来。项少龙沉声续道:「现时天下大势清楚分明,因秦政未稳,各国都得到息之机,力图扩张势力,以争取一统天下的本钱。今赵各国使节云集邯郸,名之为谋求合纵,其实却是争霸为实,比之在战场锋,更要凶险百倍。」成胥冷笑道:「董先生是否有点危言耸听呢?」
孝成王亦皱眉道:「合纵乃五国之利,纵然仍有点问题,但也不致於坏到这种地步吧!」晶王后和赵雅不知应如何口,惟有保持沉默。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诚心谋求合纵的,只是我们大赵和魏韩两国,其他齐楚两国尚无切肤之痛,何须紧张。」
郭开冷笑道:「即使齐楚心怀鬼胎,但我大赵刚大败燕人,声势如中天,韩魏又不会坐视齐楚逞威,况且齐楚始终顾忌秦人,凭什麽来图我大赵呢?」项少龙微笑道:「凭的当然是谋诡计。首当其冲的就是龙君,假若他不幸身死,最受怀疑的人当然是信陵君,就算安厘不把账算到他头上,但权力均衡一旦崩颓,魏国必然会出现权力斗争,魏人那还有暇去管国外的事。那时最大的得益者将是齐楚两国,使他们瓜分三晋的大计可迈进无可比拟的一大步。」
孝成王为之动容,他们虽有怀疑过偷袭者可能是田单又或李园,但始终止於揣测,没有项少龙说得这肯定和透切。成胥截入道:「董先生最好小心言词,若让这番话漏出去,定会惹起轩然大波。」赵雅冷冷道:「敢问谁会漏出去呢?」成胥登时语。
孝成王颇不高兴地瞪了成胥一眼,神凝重道:「董卿对此事有没有什麽实据呢?」项少龙道:「当时鄙人就在龙君之旁,自然了解到整个过程,关键是在龙君下有一名叫夏月的侍卫做内应,据龙君告诉我夏月乃齐人,投靠他不足两年,事後此人更被割破喉咙,主使者为何要杀人灭口?当然是不想此人被抓到。若他是信陵君的人,大可随其他人逃回魏境,又或回魏後才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不用着迹地当场处置,正因行凶者仍须留在我大赵境内。」
这回郭开和成胥均无言以对,事发後行凶者把伤的人全部挪走,留下遍地魏人的屍骸。但因龙君并没有告诉他们有关夏月的事,所以并不知道其中一具屍体是被灭口的细。好一会後,郭开道:「龙君为何独要把这种机密事告诉董先生呢?」项少龙淡淡道:「鄙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又希望把鄙人招揽回魏,才没有瞒我。」
孝成王脸变得有那麽难看便那麽难看,狠狠道:「好一个田单和李园!」又冷哼道:「董卿须谨记楚人最不可信。」
项少龙道:「第二件便是乐将军被刺之事,乐将军乃邯郸城防的中砥柱,乐将军一去,若没有德望均足以代替他的人,定会出现军心不稳的局面。那时只要田单或李园勾结一些怀有异心的当朝大臣将领,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们纵有名将李牧廉颇,却远在外地,亦势将回天乏力,所以鄙人才有这一番陈词。」众人登时想起田单驻在城外的过万兵,若邯郸出现内,这批齐兵足可左右整个形势的发展了。
假若没有赵穆和他的,区区齐兵自不足惧,但现在却是另一回事了。郭开和成胥均哑口无言。他们都像稍前的项少龙般,虽看到危机,却从没有想过会严重到可立至亡国的地步。孝成王铁青本已苍白的龙颜道:「董卿有什麽奇谋妙计,可扭转这危险的局势呢?」项少龙以退为进道:「鄙人一介武夫,那有什麽妙策,这种大事还是由郭大夫和成将军为大王运筹决策吧!」
郭开和成胥均大尴尬,一时间教他们拿什麽出来化解这错综复杂,牵连广泛的危机呢?孝成王不悦道:「难道真没有人可给寡人出主意吗?」郭开无奈地乾咳一声道:「当今之法,微臣认为只有速战速决,把有怀疑的反贼秘密处死,免去了心腹之患,那时田李两人纵有谋,亦将一筹莫展......」
晶王后截断他道:「那岂非硬迫立即策反吗?乌家堡一役後,实不宜再见动了。」成胥道:「这事可由小将执行,保证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一网打尽。」
孝成王不道:「成卿家清楚谁是吗?可能仍在部署时,贼子们早动手造反了。」赵雅娇笑道:「王兄啊!你现在知道王妹的话有道理了吧!只有把董先生委为城守,才能进行计中之计,把一网成擒。」
孝成王断然道:「董卿接命,由此刻开始,你就是邯郸城守,明天早朝时,寡人正式把城守军符赐与董卿,董卿万勿令寡人失望。」项少龙装作呆了一呆,才叩头谢恩。晶王后与赵雅当然天喜地,郭开和成胥却换了不善和狠毒的眼神,显是另有对付项少龙的毒计。这一切均瞒不过项少龙的锐目,心中暗笑,任你郭开如何狡,亦绝猜不到他和赵穆间的微妙关系。哈!现在他可公然去和赵穆勾结了。世事之奇,莫过於此。项少龙又请孝成王一并把滕翼委为副将,才离去了。
第九章、处处逢源
赵穆听完项少龙半点都没有隐瞒的说话後,兴奋得站了起来,仰天长笑道:「今回真是天助我也,若我有朝一坐上王位,你就是我的三军统帅。」项少龙心中好笑道:「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即布局对付孝成王,否则若李牧真的率兵回朝,就大事不妙了。」
赵穆沉片晌,问道:「赵雅给你驯服了这一点不足奇怪,为何晶王后都要为你说话呢?她和成胥早有一手,没有理由肯平白地助你这个外来人的。」项少龙笑着把韩闯的事稍作透,赵穆更是捧腹大笑,愁怀尽解,坐回他身旁道:「本候须透点你和我的关系与田单知晓,好安他的心。」
项少龙变道:「万万不可,除非侯爷肯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否则以他的明,怎肯轻信。不若由我诈作受他笼络,说不定反可收奇兵之效。与此人共事,等似与虎谋皮,定须防他一手。」赵穆点头道:「你想得非常周到,就这麽办。李牧也不是说回来就可回来的,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
项少龙道︰「侯爷最好找些人让我好向孝成王那昏君差,如此才更能得他宠信。」赵穆笑道:「纵使把所有人都让他知道又如何?不过此事让我再想想,定下了整个策略後,我们才可一步步推动。只要能装成是项少龙刺杀了孝成王,兵权又落在我们手上,那怕晶王后人不和我们合作。李牧和廉颇更休想有命再作威作褔了。哼!乐乘死了亦好,我始终对他有点怀疑。」
项少龙乘机问道:「田单和李园究竟是什麽关系?」赵穆道:「我看不外是互相利用吧!」
项少龙暗忖田单显然在这方面瞒着赵穆,不再追问,道:「趁我还未正式被委任,我要设法见上田单一面,好争取他的信任,侯爷有什麽指示?」
赵穆欣然道:「本侯对你信心十足,放胆去随机应变,待我想通一些环节後,再找你商量大计。」顿了顿道:「田单黄昏时会到郭纵处赴宴,你看看可否在路上截着他说上几句。」项少龙涌起一种荒谬绝伦的觉,欣然去了。
项少龙心情大佳,溜了去见纪嫣然,顺便把事情的发展告诉了她,趁机亲热一番後,才由侧门溜出去。
项少龙黄昏时策马截着田单的车队,登车与他密话。田单确是非常小心,那刘中夏和刘中石两大高手,仍在车内贴身保护着他。项少龙开门见山道:「鄙人想好了,决意为田相效力,生死不渝。」田单大喜,旋又奇道:「董兄你不是说要考虑几天吗?为何忽然又能匆速作出决定?」
项少龙正容道:「因为鄙人刚见过孝成王,他决意破例委我作城守,代替乐乘之职,所以才迫得鄙人作出取舍。决意今晚乘夜率众离去,另再派人截着来赵的亲族牲口,转往贵境,以示对田相的忠诚。」以田单的厉害,亦要呆了一会才定下神来,讶然道:「邯郸真是无材至此吗?为何孝成王竟会起用你个全无资历的人呢?我才不信孝成王有此怀和眼光。」
项少龙笑道:「可能是因为鄙人和雅夫人的关系吧,她自尝过鄙人的滋味後,知道鄙人对孝成王相当不,故借此职位把我留下来,好让鄙人能与她相宿相栖。」他一边说话,一边留意对方的神,只见田单听到自己与赵雅的关系时,眼中不住闪动着寒芒,显然是想到若能通过他董匡控制赵雅,便等若把「秘录」取到手中了。田单蓦地伸出有力的手,抓着项少龙肩膀,正容道:「董兄你千万不要就这麽溜走,你若真的坐上城守之位,对我来说更是有利无害,明白吗?」
项少龙故示犹豫道:「但是……」田单加重语气道:「由今天开始董匡就是我田单的好兄弟,祸福与共,决不食言。你安心作邯郸的城守吧!过两天我自然会进一步向你解说。」
项少龙心中暗叹,这时代的人真是个个都睁眼睛在骗人,田单一方面派人杀他,但一见自己利用价值大增,又再称兄道弟,若非自己身分特殊真是给他骗死了都仍未觉察。这时车队快要开上往郭府的山路,项少龙忙告辞下车,返府去也。
翌晨天尚未亮,项少龙与滕翼入参加早朝。孝成王当文武百官,正式把项少龙委作城守主将,滕翼为副将,又把军符、宝剑和委任状隆而重之赐与项少龙。郭开知事情已成定局,当然不敢再出言对。而其他亲赵穆的官将,又或属於晶王后或赵雅系统的人更是齐声附和。原本没有可能的事,就这麽决定下来了。事後众官将纷纷向两人道贺,着意巴结,使两人有今非昔比之叹。
早朝後,孝成王亲自陪项滕检视城兵,让三军上下无不知道两人得到他全力宠用,不敢不服。孝成王和他们两谈起守城之道,滕翼固是出当行,项少龙亦凭以前得来的知识,加上守城大宗师墨子的兵法一一应付,令孝成王完全放下心来,深庆没有所用非人。其他陪侍一旁的将领则无不惊异,皆因两人随口道来的守城兵法,很多均是闻所未闻,发前人之所未发,却又辟入理,原本心中不服的,此时亦无不折服了。
孝成王事了回後,项滕两人在另一副将赵明雄的陪侍下,回到东门兵卫指挥所,当项少龙在指挥所大堂高踞北端的将座,百多名偏将、裨将、校尉、队长等分列两旁下跪叩礼时,项少龙有如在梦中,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接着下来的几天,两人忙个不了,锐意整顿守城兵将,加强武备和训练,同时把自己的兵团员安进来,作两人的近卫。又把本在城兵中服役的蒲布等四名自己人,杂在一批人中升为裨将,以收如臂使指之效。
一切妥当时,项少龙方松了一口气,往见赵穆。这人把他召入密室,坐定後开怀笑道:「董将军你猜郭开有什麽对付你手段呢?原来这忘恩负义的家伙透过另一人来向本侯告密,说你是孝成王用来对付我的细,要我小心防你,教我差点笑破肚皮。」项少龙心中然大怒,郭开这种小人,为了一己私利,妄然置大局於不顾来陷害自己,好让他一事无成,确是险卑鄙之极。冷然道:「我们可否借此事把郭开扳倒呢?」
赵穆道:「小不忍则大谋,将来赵国落入我们手里时,我们才教他家破人亡,受尽惨刑而死,目下便暂让他得意一时吧!」项少龙这时才有机会把那天和田单在马车内的密议说出来。赵穆叹道:「王卓你这一着真是厉害,难怪这两天田单积极了很多,频频找本侯商议夺取赵政的事,现在万事俱备,欠的只是一个刺杀孝成王的机会。唉!我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项少龙道:「此事万勿之过急,我当城守时仍浅,尚未能真正控制大局。但每过多一天,我便多一分把握。目前最紧要是取信孝成王,干些成绩出来给他看。」赵穆道:「这个容易,现在我们先点布置予孝成王知晓,那怕他还不当你如珠如宝吗?」
当下两人仔细推详,好半天赵穆才说出了一堆名字,都是赵国邯郸以外一些城镇的城守或将领。项少龙见他眼神闪烁,心知肚明这些人说不定是与赵穆毫无关系的,只是赵穆想借他之手陷害他们,心中暗骂,皱眉道:「为何一个邯郸城内的人都没有呢?」赵穆犹豫了半晌,始肯透两个卿大夫和四名将领的名字,後四人全是负责邯郸周边或长城的守将,项少龙以前往大梁时认识的滋县城守瓦车,赫然在名单之上。
项少龙此时更无疑问这贼是在借刀杀人,当然不会说破,点头道:「侯爷在中的卫军里绝不会没有自己人,最好两个出来,好使那昏君深信不疑。」赵穆今次快地点了两个人出来,其中一个是曾随项少龙往大梁的营官查元裕。
项少龙更是心中好笑,知赵穆欺他不邯郸的情况,那知他对查元裕比赵穆更清楚其为人。故意戏他道:「唔!这样把我们方面的人暴身份,终是有点不妥当,不若鄙人避开了这些人,找几个替死鬼暂时用作牺牲,如此更能打击将来反抗我们的力量。」赵穆登时变,偏又有苦自己知,若此时改口,不是明着去骗自己这「亲信」吗,忙道:「我看还是过几天再说吧!倘你这麽快就得到这麽多准确的情报,实在於理不合。」
项少龙心中暗笑,同意道:「鄙人一切唯侯爷之命是从,侯爷认为时机到了,便命鄙人去办吧!」赵穆松了一口气,又见项少龙当上城守後,仍是这麽听话,欣然道:「本侯知道你最近提拔了一批人,我也有几个名字,你可酌量加以重用,可使你更能控制城卫。」
项少龙知道赵穆愈来愈信任他,所以开始透点真实的资料给他,拍保证道:「这个包在我身上,明天我立即把这些人安进重要的位置去。」赵穆大喜,说出了四个偏将的名字来。
在城卫的系统里,最高的官阶当然是作为城守的主将,接着就是两名副将,八名偏将和二十名裨将,均有领兵的权力。城卫分为十军,每军约三千人,军以下裨、校、部、队和伍。最少的军事单位「伍」就每「伍」五个人,选其一为伍长,上一级的「队」是五十人,由队长率领。一「裨」则是一千人,由裨将带领,在军方已属上层将领。
偏将的地位更高,有权领「军」,不过领军的偏将亦有主副之别,军与军间也有强弱之分,所以只要项少龙把这四人安到主领军的位置,又让他们统率了较锐的城军,便等若间接由赵穆控制了城卫了。项少龙自有制衡之策,并不怕他这种安排。项少龙知道赵穆绝不会将与他勾结的如数家珍般让他全盘探悉,心生一计道:「人心难测,侯爷究竟有没有办法,可保证下面那些人有起事来时义无反顾地对候爷作出全力的支持呢?」
赵穆苦笑道:「这种事谁可担保呢!」项少龙这时想到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合约,笑道:「鄙人倒有一个愚见,就是效忠书,侯爷可教那些人把效忠之语,立下誓状,与侯爷,将来万一侯爷有难,这些效忠誓书势将落到孝成王手上,为此他们想不祸福与共也不行,便只好全心全意和候爷作反到底了。」
赵穆那知是计,拍案叫绝道:「有你此条妙计,何愁大事不成。」项少龙自动献身道:「第一封效忠书便由我董匡立下给侯爷,以示鄙人对君上的恩和对侯爷的忠诚。」赵穆喜得差点把项少龙搂着亲上两口,连忙使人取来笔墨书。
项少龙暗忖除了个签名还可勉强应付外,他的字怎见得入,不过事已至此,惟有硬着头皮写下「董匡效忠赵穆」歪歪斜斜六个字,画了花押。赵穆那会计较,还更深信不疑他是出身「蛮族」。两人关系至此如胶似漆,再无疑忌。
离开了侯王府,项少龙忙入觐见孝成王,当项少龙禀上有密告後,孝成王把他引入书斋说话。项少龙还是首次与这赵国之主独对一室,知对方真已视他为心腹,恭敬道:「末将已成功打进赵穆的集团去了。」孝成王大讶道:「赵穆怎会这麽容易相信你呢?」
项少龙道:「一来因为我们一直关系良好,更因是我写下了效忠书。」当下把情况说出来,同时道:「只要我们能把这批效忠书取到手,那谁是,便可一清二楚,更不怕会杀错人了。」
这回轮到孝成王大笑起来,道:「董将军这着确是妙绝天下的好计,寡人今趟真是完全放心了,时机一到,董将军便给我把赵穆抄家,搜了这批效忠书出来,那看谁还敢造反。」项少龙道:「此仍非最佳之策,一个不好,便生内。何况还田单在旁虎视眈眈,我以为先由末将把这批效忠书到手上查看,清除了卫军里的贼,无内顾之忧後,再对付军队的余,那时就算赵穆有三头六臂,亦只有俯首伏诛了。」
孝成王兴奋地不住点头道:「将军看着办吧!这事全给你了。」项少龙又把与田单的关系代出来,听得孝成王两眼寒光闪闪,咬牙切齿道:「果真想来谋我大赵,给将军一试便探出来了。」项少龙再与他商议一番,这才告退。
项少龙刚离开书斋,便给一个娥截着,说晶王后有请。他早曾闻得孝成王因自己的「问题」,不大管晶王后的事,仍想不到她如此明目张胆,待他甫见完孝成王,便派他拦路请走,无奈下惟有随娥朝内走去。像上次般无异,路上所遇的莺莺燕燕,无不对他投以饥渴之,大送秋波。
这些天来天未亮他便要入早朝,又忙於城务,分身不暇,不但没有时间找赵雅和纪嫣然销魂,回府後诸女均早已歇息,田氏姊妹虽坚持要候他回来,但他怎忍心这对可的人儿捱更抵夜,所以坚决不要她们侍候,更与众女话也没有多说几句。今天稍有空闲,本想往访纪才女,或是见见赵雅,只恨又给晶王后捷足先登,不大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此刻,他仍未真正清楚晶王后和赵穆间那暧昧难明的关系究竟至何地步,借此机会探探口风也是好的!娥把他直带至御花园东的一座清幽小楼前,沿途卫无不向他肃然敬礼,使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虚荣和风光。另两名娥把门打开,抛着媚眼娇笑道:「王后在楼上等候将军呢!」他尚未有机会反应,两名俏娥已跪在两侧,侍候他下长靴。
项少龙一颗心跳了起来,暗想人一世物一世,自己落到这古战国的时代里,若能与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後登榻寻,总是难得的奇逢遇。忆起当她拒还,最後仍是拒绝了他时的媚态,一颗心不由热了起来。但又是不无顾忌,若给孝成王知道,他会怎样处置自己呢?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他登上小楼。每一步都像有千斤之重。
晶王後身穿华服,独自一人斜倚在一张长几之上,背靠软垫,见到他出现在楼梯尽处,欣然道:「将军来了,请坐到本後身旁。」项少龙硬着头皮,坐到长几旁另一方的边沿处,吁出一口气道:「王后何事相召?」
晶王后修长入鬓的凤眼霎了霎,幽幽一叹道:「董将军刚见过大王吗?唉!你大王近年的身体差多了,又不肯多点休息,真怕他下趟病了便再起不了榻来。」项少龙心立歛,再次领教到她的手段。她语气虽像关心孝成王,骨子里却在暗示孝成王若死,太子登位,由於年纪只和小盘相若,自然唯她之命是从,那时她就成了项少龙的主子,所以项少龙若懂时务,刻下定须看她脸做人。淡淡几句,便已恩威并施,还加上亲切和,令人很难抗拒。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说话,晶王后轻拍手掌,不半刻向两名女步上楼,把烫热了的白酒和酒盃放到两人间的小几上,又退了下去。晶王后亲自把盏,斟了两盃,举起从未做过半点活,活像葱并涂上红脂油的纤手,递了一盃给项少龙,自己再捧起一盃,向项少龙敬道:「谨以此盃祝贺将军你荣登城守之位!」项少龙忙道:「多谢王后提拔!」
「当!」两盃在空中相碰,晶王后以袖遮掩,一口气喝掉了那盃酒,放不盃子时,玉颊升起了两朵红云,更是照人。项少龙保证道:「董匡绝不会忘记王后恩德,王后放心好了。」
晶王后娇媚地瞅了他一眼,温柔地道:「本後自然知道将军非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呀!你那天的表现真是采,现在人家对你愈来愈放心了。哎!看你这人哪!坐立不安的样子,是否在怕大王知道你来这里呢?」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坦然道:「我知王后对鄙人恩宠有加,不过这麽相处一室,似乎有点不妥当,若大王误会了王后,鄙人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晶王后「噗哧」娇笑道:「你说话倒婉转,不像你平时的作风,明明是人家召你来,却说得此事像由你惹起似的。放心吧!大王不理本後的事,亦不会因此对你不,这样说你放心了吗?」项少龙愈来愈不懂帏内的事,一切似乎均非遵照常理而行,正思忖要怎样探听她与赵穆的关系时,晶王后凝视着他道:「赵穆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项少龙坦然道:「王后莫怪鄙人直言,赵穆虽没有明言,但却隐隐暗示王后是他那方的人,此事鄙人当不敢告诉大王,王后放心好了。」晶王后双目闪过冷狠的神,咬牙道:「告诉他又如何?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麽一说,项少龙自然知道又是与孝成王跟赵穆的游戏有关,想不到连王後都不能幸免,可知孝成王是如何荒无道。晶王后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幸好得董匡你提醒我们,想不到赵穆如此愚蠢,竟然引狼入室,连田单这野心家都去招惹。」项少龙差点要高声呼,这是有心算无心,晶王后这几句话,立即使他知道晶王后确曾与赵穆合谋之意,现在只是怕田单的介入,才临阵退缩力求自保。
这些人的关系,随着利害冲突,不住改变,假若赵穆真的得势,说不定晶王後又会重投他怀抱。晶王后瞟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为何不说话呢!」项少龙听她语气愈来愈亲切,心中一道:「鄙人心中正想着,若有什麽事可令王后开怀,即使赴汤蹈火,鄙人也在所不辞。」
晶王后格格娇笑起来,好一会後才风情无限地瞅了他一眼,柔声道:「你这人中有细,很懂讨女人心,难怪赵雅那蹄子给你得神魂颠倒,把齐雨、韩闯和李园三人都拒於门外,还神采飞扬,连项少龙都忘掉了。人家也很想试试那种滋味,好了!本後知你贵人事忙,不再留你了。」项少龙本听得心难熬,暗喜这高贵风的赵国之後终可到手,那知对方在最高时忽下逐客令,知这狡後又在玩似实拒的手段,心中大骂,但也暗松口气,脸上很自然地出失望的神,装作依依不舍地施礼告退。
第十章、郭府婚宴
回到东门兵卫指挥所时,已是黄昏时份,滕翼刚练兵回来,两人到了放竹简书的宗卷室说话。滕翼大致向他报告了城防的情况,结语道:「现在邯郸可用之兵,实际只是多於二万人,其他都是老弱妇孺又或全无训练的新兵,有起事来,只会碍手碍脚,徒士气军心。」项少龙道:「兵贵不贵多,二哥设法把新兵和老弱者调往城外几个营地,让他们接受训练和做些预防质的工作好了。」
滕翼道:「若要作这种调动,只是三弟手上那一半军符也不行,必须得孝成王把另一半虎符也授你才成。」项少龙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接着说出了赵穆提到四名偏将的事。
滕翼一听便明,笑应道:「晓得了!我可保证把他明陞实降,使之一筹莫展。」项少龙叹道:「若非有二哥助我,只是城防复杂无比的事务,便可把我烦死,真想不通以前乐乘怎可以夜夜笙歌,还藏纳了这麽多女人?」
滕翼道:「道理很简单,繁重的都由副将赵明雄做了,功劳则当然归他。这赵明雄实是个人材,只是因由廉颇提拔出来,才一直受到排挤吧了!听说乐乘数次想换掉他,都被你的雅儿亲自向孝成王说项保住了,想不到雅儿对孝成王这麽有影响力。」项少龙沉片晌,问起城外的齐军。
滕翼道:「我派了人在驻紮城北二十里的齐军营地四周设立哨岗,夜不停监视着他们的动静。表面看来,营地全无异样,甚至看不到有加紧训练的情况,但我却怀疑他们在暗辟地道,由於他们非常小心,所以才察觉不到。此事我已由小俊去侦查,很快应有回音。」记起一事,滕翼道:「噢!我差点忘了,龙君派人来找你,请你有空到他那里一叙,还有就是郭纵今晚又在府内大排筵席,这次不但有你的份儿,连我都没有漏掉呢。」
项少龙和他对望一眼,都摇头叹息,不胜慨。滕翼道:「我不去了,给你在这里镇着大局,现在邯郸表面看来风平静,其实内中杀机重重,一下疏忽也会令人悔之已晚。」项少龙道:「这里全仗二哥了,唉!你看我们是干什麽来的,竟为赵人化解起危机来。」
滕翼陪他站起身来道:「孝成王把赵穆拱手送你,三弟自然要作点回报,先回府走一趟吧!我看你这几天与善柔她们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十句呢。」项少龙苦笑着去了。
与以乌果为首的众亲刚开出指挥所,便遇上田单的车队,项少龙自然知道田单是特意来找他,连钻上他的马车去。那刘氏兄弟仍默坐车尾,项少龙坐到田单身旁时,这权倾齐国的人物微笑道:「董兄当城守非常出,令整个形势气象都焕然一新呢。」项少龙谦让两句後道:「为了取信孝成王,我派了人监视田相的护驾军士,请田相见谅。」
田单欣然一拍他肩头,笑道:「我田单岂是不明事理的人。」接着沉声道:「查清楚了是谁暗杀乐乘了吗?」
项少龙差点招架不来,忙道:「若我估计无误,该是项少龙所为,因为几天後便在邯郸附近一条小村落发现了他的行踪。」田单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淡淡道:「此事定是项少龙所为,其他人都没有非杀乐乘不可的理由。而且乐乘只是他第一个目标,第二个目标若非赵穆,就是孝成王。」
项少龙到整条脊骨都凉渗渗的,非常难受。田单冷哼道:「假设是项少龙所为,这问题便非常有趣了,他究竟潜伏在邯郸城内那个秘密处所呢?谁人作他内应?使他可如此确地把握乐乘的行踪。董兄可回答得这些问题吗?」项少龙沉声道:「若我是项少龙,定不会蠢得躲在城里,至於内应,对他更是轻而易举,乌家以前在此深蒂固,自仍有肯为他们卖命的人。」
田单微笑道:「可是他为何要打草惊蛇,杀死乐乘呢?若论仇恨之深,何时才轮得到他。」项少龙心中檩然,完全摸不着田单说起此事的用意,皱眉反问道:「田相又有什麽看法呢?」
田单望往帘外暗黑的街道,一字一字缓缓道:「项少龙是早回来了,我觉得到。」项少龙吓了一跳,低声道:「田相知否他在那里?」暗忖只要他指出自己,立时便出手把他杀了,至於後果如何,也不顾得那麽多了。
田单长长吁出一口气道:「项少龙是我所知的人中最厉害的一个,孝成王平白把他放过,等若错过了赵国中兴的千载良机。」摇了摇头,再叹一口气後,拍拍项少龙肩膀道:「记着我这番话吧,乐乘的近卫家将里必有细,只要详细调查当晚乐乘的亲卫有那些人藉故没有随行,便可知谁是内应,这事你给我去办好,若能抓得项少龙,我便可以用他来作几项采的易了。」
项少龙愕然道:「什麽易?」田单淡淡道:「例如向赵雅换她手上的鲁公秘录。」
项少龙不由心生寒意,这人实在太厉害了,若非自己有董马痴这身份,可以用这妙不可言的方式与他玩这个游戏,说不定真会一败涂地。此时马车驶上通往郭府的山路,车厢颠着,田单看似随意地道:「董兄的守城法是从那里学来的?」项少龙早预知了他会有此一问,耸肩道:「我老董差不多每件事都是由实际经验得来,打得仗多,自然懂练兵;与马儿相处多了,便知道它们的习,实在算不了什麽。」
田单沉不语,好一会才道:「董兄为何忽然看得起我田单呢?」项少龙装出诚恳之道:「养马的人,首先就要懂得相马,田相请勿见怪,以马论人,在鄙人所遇的人中,无人及得上田相的马股。」
田单为之啼笑皆非,但千穿万穿,马不穿,遂欣然受落,道:「你小心点李园,此人心狭窄,对你恨意甚深,不置你於死地绝不甘心,尤其是近赵雅投进了你的怀抱里,使他夺取鲁公秘录的好梦成空,更不肯轻易甘休。」项少龙此时更无怀疑,偷袭龙君者,非田单和李园两人莫属。
此时郭府在望,项少龙心中暗叹,想回去见善柔和田氏姊妹一面而不得,只不知会否见到纪嫣然、赵雅又或赵致呢?这些烦人的琐事的确使人失去了很多生活的真趣。
郭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气氛热烈。项少龙在进府前溜出车外,避了与田单并肩而临的场面。当他继田单之後,踏进府内时,田单正在郭纵的殷勤中,逐一与慕名的赵国权贵行见面礼,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项少龙心中暗喜,辞退了引路的府卫,溜到主宅前那美丽的大花园里,深深了几口清凉的空气时,香风飘来。
项少龙回过身时,赵雅喜孜孜来到他身旁,一把挽着他膀子,拉着他往位於园内美景核心的其中一座小亭走去,欣然道:「雅儿还以为董爷没空来了,唉!董爷真行,只是几天工夫,便得邯郸士气大振,防务周密,现在再没有人怀念乐乘了。」
步过两道小桥,他们来到位於小湖之上的亭子,人声灯光像由另一个世界传般,这里却似是个隔绝了凡俗的宁恬天地。项少龙挨着石栏,伸手搂着她的小蛮,微笑道:「我决定了为你王兄解掉邯郸的危机,你该怎麽谢我?」赵雅娇躯轻颤,靠入他怀里道:「那雅儿自然一心一意做董爷最乖最听话的女人啦!」接着低声道:「你不知道人家等你等的都快疯了,小昭她们也是一直等着你来接我们走。你真的没问题吧?」
项少龙故意道:「放心吧!本山人自有妙计,保证事後你王兄本不知项某人曾来过邯郸,还当上了城守。你总是对我没有信心。」
赵雅惶然道:「雅儿不敢了!」项少龙见她骇成这样子,心生怜意,亲了个嘴儿,笑道:「吓你的,你为我受这麽多苦,我怎会不疼你?」
赵雅惊魂未定地道:「真的吗?」项少龙知她成了惊弓之鸟,最易胡思想,作无谓担忧,正容道:「我董匡那有闲情来骗你这个到处找那滴糖的可怜女子呢?」
赵雅俏脸一红,跺足嗔道:「人家真不甘心,不管你变什麽样子,人家仍要情不自锺情於你,还要投怀送抱,受尽你的欺。」项少龙开怀大笑,手往下移,大力拍打了她两记隆,道:「别人想受我欺,我还要考虑呢!今晚郭府为何要大排筵席?」
赵雅奇道:「你真是忙得昏天黑地了,连郭财主要把女儿许配李园也不晓得。」项少龙一震道:「郭纵真的要走了,你王兄肯放过他吗?」
赵雅叹了一口气道:「合纵之议,到现在仍因燕国的问题谈不拢,王兄又不肯让步。郭纵这种只讲实利的人,那肯坐在这里等秦人来攻城掠地,现在他有了李园这娇婿,王兄能拿他怎样呢?」项少龙道:「若你也随我走了,你王兄不是更伤心吗?」
赵雅秀眸出怅然之,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这王妹对他还不情至义尽吗?妮姊如果不是你早有安排,早已香消玉殒。现在只有他欠我,我还欠他什麽呢?王兄的格人家最清楚的了,不要看现在他那麽恩宠你,危机一过,就是另一副脸孔,看廉颇李牧立了这麽多功劳,却受到些什麽对待。他这个人只有自己,雅儿心早死了,只想跟妮姊一样陪着你,去哪都行。」
项少龙道:「听你这麽说,我放心多了。」赵雅不依道:「到现在乃不肯相信人家吗?以後为了你,就算死,人家也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赵雅续道:「婚宴将在楚国举行,到时郭纵自然会到楚京主礼,你明白啦!」项少龙恍然道:「这确是高明的策略,好了!我们回去趁热闹吧!」
大力再拍她的粉,道:「你先回去,免得人人都嫉妒我的福。」赵雅娇痴地道:「今晚到人家处好吗?」
项少龙想起善柔,眉头大皱道:「晚点再说吧!纪才女今晚会否来呢?」赵雅道:「她早来了!还不是热眼找她的情郎,幸好给雅儿早一步截得了先手。」项少龙啼笑皆非,把她送走後才往主宅走去。
在园内正进行酬酢活动的宾客,见到他这赵国新贵,纷纷过来巴结打招呼,好不容易身时,给韩闯扯到一角道:「董将军真行,本侯从未见过我晶姊这麽看得起一个人的。」项少龙道:「还要多谢侯爷照拂。」
韩闯道:「这个放心,我已在王姊前为你说尽好话,但你却要小心郭开这小人,他正散播谣言,说你因和王姊有染,才藉她关系登上城守之位。嘿!这卑鄙小人自忖成了孝成王的情夫,才这样横行无忌,我真看不过眼。」项少龙失声道:「什麽?」
韩闯道:「难怪你不知此事,除了内的人,这事真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孝成王怎能没有男人?可惜你又不好男风,否则便可取而代之了。」项少龙浑身汗直竖,乾咳道:「请不要再说了!唉,我也倒楣,没吃到羊还惹了一身羶。」
韩闯亲切地道:「幸好你仍女!我王姊是不可多得的美女,等有机会你就知道了。你若能哄得她开开心心,将来太子登位,赵国便可任你呼风唤雨,那时千万不要忘掉我这位老朋友哪。」项少龙知道他是想通过自己间接控制晶王后,由此可见这赵国之後并非对他言听计从。心怕他再向自己索取田氏姊妹,拉着他往主宅走去,边分他心道:「侯爷出入小心点,偷袭龙君的人,说不定出自齐楚的合谋。」
韩闯变道:「什麽?」项少龙这时更肯定晶王后并没有对这王弟推心置腹,刚好撞上一群宾客,项少龙乘机身,举步走进宴会的大堂去。
正在堂中的郭纵欣上来道:「董先生荣任城守,老夫尚未有机会亲向将军道贺。」项少龙环目一扫,仍看不见他的两位儿子,心知肚明他定是重施岳父乌应元故技,先把儿子遣往外地布置,笑向他拱手为礼道:「应向郭先生道贺的是小将才对,先生得此娇婿,使邯郸所有有资格当丈人的,无不恨得口涎直垂呢!」
郭纵哈哈笑道:「与董马痴说话,实是人生快事。」此时大堂内聚宾客,怕不有近千人之众,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夫人贵妇,均盛装而来,衣香鬓影,谁想得到赵国正深陷在国破家亡的危机中。项少龙眼利看到大堂另一端处聚着今晚的主角李园,正神采飞扬地与围着他的田单、郭开、成胥等谈笑风生。晶王后凤驾亲临,却不见孝成王,显是表示不,只由王后出席。
另一边则是以纪嫣然为中心的另一堆人,邹衍亦破例出席,伤势初癒的龙君正与之喁喁私语,两人是老朋友了,自然份外亲切。赵霸和赵致则帮手招呼宾客,後者见到项少龙,美目异采大放,抛下了一群贵妇人,快乐小鸟般往他飞过来。项少龙正暗责自己湖涂,两手空无贺礼,见状乘机身上赵致。
这风韵独特的美女一碰脸便怨道:「董将军啊!致致这些天来想见你一面也不得,惦挂死人家了。」龙君见到董匡後也身来会。接着两眼出灼热的光芒,探手过来,暗暗紧握着他的手道:「奴家除大王外,从未像对董兄般如此一个人,无论发生了什麽事,董兄请勿忘记在大梁有个人正盼着你。」
项少龙给他摸得浑身发麻,既尴尬又难过,但是看到对方那孤苦无依,深情似海的样儿,又不忍挣他的掌握,幸好很多时他都不自觉地把娇美男人当了是女人,心理上才好受点,安地拍拍他肩头道:「董匡晓得了,路上珍重。」龙君识趣地松开了手,刚好此时韩闯走来,项少龙怕他向自己索取田氏姊妹,忙低声向龙君道:「君上请帮忙住这个鬼,好保住我家那对孪生姊妹。」龙君微一错愕,旋即会意一笑,欣然去了。
纪嫣然这时亦藉邹衍之助,由一群仰慕者里身出来,向他娇嗔道:「董匡!你忙得连见人家一面的时间也没有吗?」项少龙很想说就让老子今晚和你上吧,可是想起赵雅、赵致还有善柔,偏偏这麽简单一句就可令这俏佳人化嗔为喜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来,幸好仍有转移她注意的妙计,低声道:「他们来干什麽?」
纪嫣然气鼓鼓地道:「人家早说过他定要夺回鲁公秘录嘛!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董匡!你是否不理嫣然了。」今回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了,项少龙陪笑道:「你不怕邹先生笑你吗?」心中暗叹才歇几天,难道今晚又要连赶三场?
纪嫣然娇媚地看了邹衍一眼,嫣然一笑道:「什麽邹先生这麽见外,现在他是人家的乾爹呢!没人在时,你这没有心肝的人也要改变称呼呢。」项少龙讶然望向含笑的邹衍,笑道:「那我也没有好顾忌的了,今晚董某便来把心肝掏出让纪才女处置吧!」纪嫣然这才转嗔为喜。
项少龙乘机问道:「纪小姐用了什麽方法,才能绝了李园那家伙的痴想,肯娶郭家姑娘呢?」纪嫣然苦恼地道:「什麽方法都不成,他今天才来找我,说正虚位以待却给我把他轰了出去。」
李园这时不断往他们望过来,出嫉恨的神。锺声响起,入席的时间到了。
第十一章、赵失火
众人入席时,项少龙想起刚才纪嫣然随口冲出的话,愈想愈不妥,溜了出去找乌果。此时乌果正与在广场等候的众权贵亲随指天骂地胡说八道,见到项少龙来吓了一跳,尴尬地来到他旁,低声道:「三爷这麽快便走了吗?」项少龙那会和他计较,沉声道:「立即通知二爷,今夜极可能有人会入偷取鲁公秘录,教他设法防备。」
乌果搔头道:「卫军和我们城卫泾渭分明,除非有孝成王之命,否则我们踏入门半步都会给赶出来。」项少龙一想也是问题,道:「那叫二爷设法使人监视王,若有疑人,便跟踪他们看在何处落脚。唔!都是只动用我们自己的人较好一点,多留心例如地道那一类出口,说不定他们有办法得到王秘道的资料,又或藏有内应也难说得很。」乌果领命去了。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返回宴会的大堂去。主府在望时,右侧忽传来一把甜美的女声娇呼道:「董先生!请等一等。」项少龙听来声音很是耳,讶然望去。在八名女婢众星拱月中,郭家小姐秀儿一身华贵的大红袍服,由右侧的石板路盈盈而至,显是要到宴堂参与订婚盛宴。项少龙停下步来,有点讶异地向她道贺。
郭秀儿淡淡还礼後,向婢女们道:「我要和董先生说两句话,你们退到一旁去。」八婢大愕然,退往远处。郭秀儿往项少龙望来,神情忽黯,轻轻一叹道:「父命难违,秀儿别无选择,先生可明白秀儿的心意吗?」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坦白,呆了一呆,不知应怎样答她。就算两人间全无障碍,由於乌郭两家的仇恨,他亦没有可能与郭秀儿结合。
郭秀儿凄然一笑,背转了身,转过来时,郭秀儿手上多了个玉坠,踏前一步,入他手里,深情地道:「秀儿此生不能与先生共度,便由这玉坠代替,假若先生对秀儿尚有点情意,请把它挂在身上吧!秀儿死而无憾了。」言罢转身而去,低头匆匆走往主宅,众婢连忙跟上。项少龙紧握着仍有余温的玉坠,泛起销魂蚀骨的滋味。举手摊开一看。原来是只造型高古的凤形玉坠,若拿到二十一世纪的古董拍卖行,保证卖得钱可令任何人一世无忧。
想到这里,不暗骂自己,人家娇女情深义重,他却偏有这荒谬的想法。摇头苦笑,顺手把玉坠挂在颈项处,才赶去参加这盛大的晚宴。大堂内气氛热烈,以百计的女婢男仆,在酒席间穿梭往来,为客人捧菜添酒。大堂对着大门的一端只设四席。一席是郭纵夫妇和李园、郭秀儿,另三席则是晶王后、田单、龙君、韩闯、姬重这些主宾。其他席位陈列两旁,共有三重,每席四人,中间腾出大片空地,自是供歌舞表演之用。
一队乐师分布大门两旁,正起劲吹奏着,鼓乐喧天,人声哄哄,气氛热闹。项少龙趁人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刚进去的郭秀儿身上时,闪到席後,往前走去,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应坐到那一席去呢?这时代讲究名位身份,绝不能有空位便挤进去。幸好郭府管家高遥遥看到他,赶了上来道:「雅夫人早嘱咐小人,要与董将军同席,将军请随小人来。」
项少龙立头痛,若与赵穆同席,纪嫣然和赵致自然没有话说,但若和赵雅坐到一起,两女定会怪他偏心,撒起娇来就够他受了。硬着头皮随高往前方的席位处走去。
在场宾客,有很多人还是初次见到这登上城守之位的传奇人物,纷纷对他行注目礼。那些贵妇贵女们,更是狠狠盯着这外表豪雄伟,龙行虎步的猛汉。但项少龙内煎,不辨东西的只懂跟着高,在这广阔若殿堂的大空间靠壁行。高停了下来,躬身道:「将军请入座。」项少龙定神一看,只见三对美眸,正以不同神盯着自己。原来赵雅、纪嫣然、赵致三女同坐在前排第二席处,首席坐的则是赵穆、郭开、成胥和邹衍。
项少龙神大振,暗赞赵雅思虑周详,坐到席末赵致之旁,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若坐到任何两女中间,都有一人被冷落,但敬陪末席嘛?只显出他对三女的尊重。一时男的在羡慕他能与三女同席,女的却希望能代替三女与这声名鹊起的人物亲近。
鼓乐忽止,再起时,一队过百人的美丽歌舞姬,到了堂中心处歌舞娱宾。赵致凑过来道:「嫣然姊叫我问你溜到那里去了?」项少龙苦笑道:「方便也不行吗?」
赵致又倾侧到纪嫣然处,再凑过来道:「方便那用这麽久的?」项少龙啼笑皆非,差点把刚进口内的佳肴了出来,忍着笑道:「致致何时变了传声筒,告诉她凡事可大可小,老天爷都管不着。」赵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苦忍着又去传话。
赵雅和纪然听罢立时笑作一团,好一会後,赵致又喜孜孜转过来道:「今次是夫人问的,她说郭秀儿和你先後脚进来,又神有异,是否刚给你窃玉偷香,拔了李园的头筹?」项少龙暗呼厉害,捉狭地低声回了一句:「若我老董真的下手,哪可能只有一时三刻?人家姑娘更不可能还走得出来。」,赵致听了脸颊红透如霞,两女见状追问,赵致支支吾吾不敢讲,项少龙趁着乐声嘈杂在讲一遍,赵雅与纪嫣然听了也是脸红不已。幸好此时歌停舞罢,这通传式的打情骂俏,才告终止。
郭纵起立发言,宣布把郭秀儿许配与李园为,但正式婚礼却要在楚京举行,接着自是主宾互相祝酒,堂喜兴。项少龙细瞧郭秀儿神情,只见她像认命似的神如常,不住心头一阵触。若没有自己的介入,郭秀儿绝不会生出无奈的觉,因为李园确是女儿家们的理想快婿。不过自己空有奇谋妙计,亦难以为她解困,他们本注定了难以走在一起。
对战国的权贵来说,嫁娶全是政治游戏。愈有身份的女子,愈是如此。想深一层,乌应元把女嫁给自己,还不是一种笼络手段,只是凑巧乌廷芳恋上他,否则便可能是另一出悲剧。赵倩能与他有情人成眷属,实是罕有的异事了。怀触下,不多灌了两杯下肚去。
赵致耳语道:「致致恨不得立即把田单碎屍万段。不过人家却不急,因为知道董爷定会为致致作主。」项少龙暗忖你实在太看得起项某人了,柔声道:「多想点快乐的事不是更好吗?」
赵致不知想到那里去,俏脸红了起来,低声道:「致致全听董爷吩咐!」反令项少龙发起怔来。赵致和郭秀儿本质上并有分别,都觉得男当家作主乃天经地义的事,纵是违背自己的愿望和想法,亦乖乖奉行。分别只是赵致比郭秀儿幸运吧了!
由这角度来看,善柔和纪嫣然都是反时代风气的杰出女,就像墨子般反对极权和不必要的礼教和奢华。墨子始终是男人,故其论得以芳百代。纪嫣然等无论如何思想超卓,人们最终注意她们的还是她的美。
因郭秀儿的被迫嫁与李园,引发了项少龙连串的幽思,神思惘里,一阵急剧的足音把项少龙惊醒过来。整个大厅蓦地静了下来,人人均瞧着一名匆匆连滚带跑冲进大堂内的赵兵,他冲翻了一位女婢手捧的酒菜後,仍然丝毫不停地冲入无人的堂心,看到项少龙後,气急败坏地抢到项少龙席前,在全场触目中下跪禀道:「董将军不好了,王起火了!」全场为之譁然。
赵的大火终於熄灭,雅夫人的行烧通了顶,含侍婢在内只剩下三十具焦屍,其中有十多人本是生龙活虎的卫军,但却无一人能逃出灾场,身上都有明显的剑伤或箭伤。赵雅见状伤心焦急,全赖娥搀扶着。项少龙等匆匆赶回来时,卫已搜遍了整个王,却找不着敌人的踪迹,只发现行附近一条地道有条地道有被人闯入的痕迹,负责守卫该处的四名卫均被人以辣手活生生勒毙。
成胥的脸比旁边的孝成王还要难看,他身为卫头领,发生了这样的事,责任自然落在他身上,重则斩首,轻极也要革掉官职。孝成王气得双手发颤,在大批近卫重重簇拥下,暴恕如狂大骂道:「全是蠢材,若贼子的对象不是秘录而是寡人,寡人岂非……哼!」吓得卫跪远近,噤若寒蝉。项少龙想起小昭诸婢险些遭难,气得说不出话来。其他郭开等数十文臣武将,都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可怕的灾场。
项少龙心中是怒火,对方连侍婢等也不放过,自是存有报复之念,否则抢去秘录便已足够,何苦还要杀人放火?滕翼此时来到项少龙身後,轻拉了他一把,示意有话要说。项少龙退到远离众人处时,滕翼低声道:「找到那批凶徒了,他们藏在韩闯的行府里。」项少龙剧震道:「什麽?」
滕翼肯定地道:「绝错不了,小俊率人亲自跟纵他们,看着他们进入了韩闯的行府,现他们正密切监视着那里,保证他们即使懂飞也走不了。」项少龙心念电转。蓦地想起了三晋合一的大计,和这伟大构想的三个创始人,赵国的平原君已死,剩下的就是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还有另一人应就是韩闯的长辈,因为韩闯无论年纪和声望都了点。
一幅清晰的图画立时在脑海里成形。因平原君之死,赵国再无重臣推行这项计画,只剩下魏韩两国,仍在默默地进行这个梦想。这亦是韩闯暗中包庇信陵君的人的原因。若信陵君的人不是如此辣手,说不定项少龙会放他们一马,因为他本不将鲁公秘录放在心上。但牵涉到赵雅跟诸俏婢们的安危,那就天王老子也没得商量。忽闻孝成王喝道:「董匡何在!」
项少龙先向滕翼道:「立即召集人手,准备行动。」大步往孝成王走去。此时赵穆、田单、龙君、韩闯、姬重、晶王后、李园等全来了,人人木无表情,看着孝成王如何处理此事。孝成王铁青着脸瞪着项少龙,暴喝道:「你这城守是怎麽当的?连贼人入了城都不知道。」
李园、郭开、姬重三人立时出幸灾乐祸的神。反而韩闯默然垂头,显然连他都不知道信陵君的人如此手辣心狠,又牵累了项少龙。晶王后花容惨澹,扶着孝成王咬不语。项少龙一眼扫去,一丝不漏地收取了所有人的反应。他并没有像成胥等般跪伏地上,昂然道:「凶手早潜伏城内,只是等到今晚才动手而已!」
韩闯震了一震,出惊惶之态。李园等则挂着不屑的冷笑,嘲他推卸责任。因若凶手早便来了邯郸,那时他还未当上城守,责任自然不在他身上。孝成王显己失去理智,戟指骂道:「你怎敢说得如此肯定?」项少龙愈发清楚孝成王是怎样的一个人,静若止水般道:「此事如无内应,实教人难以相信,无论时间、情报、来去无纵的方式均是天衣无,绝非仓卒可乘。所以末将敢断言,凶徒定是在邯郸潜伏了一段长时间,到今晚才觑准时机动手。」
孝成王清醒了点,开始思索项少龙的说话。田单入道:「大王何不让董将军去主持搜索敌人的行动,好让他戴罪立功呢?」龙君亦出言附和。晶王后则低声在孝成王耳旁说了几句话。
孝成王抬起血红的眼睛,瞪着项少龙道:「寡人限你三天之内,把贼子找出来。」再望向伏地抖颤着的成胥道:「给我把这蠢材关到牢了里,若找不到贼人,就拿他作陪葬。」
成胥一声惨哼,给几名卫押走了。孝成王又望向项少龙,语气温和了点,轻喝道:「还不给寡人去办事?」项少龙漫不经意地环视众人,看到面忧的赵穆时还从容一笑,淡淡道:「如此小事一件,何用三天时间?明天出前,内失去的东西,将会放在大王案上,凶徒则会一个不漏地给大王拿回来,就算死了也让大王见到屍首。若办不到,我董马痴不用大王动手,也无颜再见明天的太。」话毕,在全场各人瞠目结舌下,大步朝门走去。
韩闯倏地变得脸无人,趁众人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到项少龙远去的背影时,悄悄退出,再由另一出口往项少龙追去。来到门的大校场处,乌果等百多名亲兵早牵马以待。项少龙面容肃穆,一言不发飞上马。韩闯这时刚刚赶上,大叫请等。
项少龙早知他会追来,使人让出一匹马来,与韩闯并骑驰出门。韩闯惶然道:「董将军要到何处拿人?」项少龙双目神光电,冷冷看着他道:「自然是到韩侯落脚的行府去,韩侯难道以为贼子会躲在别处吗?」
韩闯剧震道:「将军说笑了!」项少龙长叹道:「真人面前那容说假话,念在韩侯恩德,而董某亦知韩侯不知贼子会辣手至此。现在事情仍挽回的余地,只看韩侯肯否合作,否则有什麽後果,韩侯绝不会不清楚吧!」一夹马腹,战马倏地前冲。
乌果等如响斯应,马鞭扬起,全速追随後了的韩闯猛一咬牙,赶马追去。蹄声震天响起,惊碎了邯郸城住民的美梦。
(卷九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