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二柱】(05)(完)作者:郦优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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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郦优昙
字数:73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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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无题
正做的快活,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梅行书因此不由自主地夹紧,铁柱被夹得不住呻低吼,「媳妇儿,媳妇儿你太紧了……放松点、放松点!」
可任他如何咆哮和着急,梅行书仍然紧张的不行──万一被人发现,她这一世英名可就真的丢尽了!所以即使她也想放松,可一想到门外有人,就仍然紧张到不行──铁柱被夹得连连气,但又舍不得拔出来,还在一下一下的进入着,并快乐着,真是叫人难以割舍。
「……谁……呀……」一点都不夸张,声音都是飘着的。梅行书抓住铁柱的两只胳膊,勉强出声问。
「回小姐,澹台少爷和少夫人已经到了,正等着见您和姑爷呢。」
小婢女的声音很是清脆,可梅行书哪里有力再回答?先前那两个字已经用尽她所有力气了。高来的又快又急,也许是因为门外有人的关系,她更了。铁柱被她高时的一冲,也浑身打了个哆嗦,对着门口咆哮:「让他们等一会儿!」然後用力冲撞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後几下将热辣辣的汁都进梅行书的身体里。高大的身躯犹然趴在汗的娇躯上息搐,缓了缓才起身帮媳妇儿和自家收拾一下。
梅行书身体弱,哪里能有铁柱恢复的快,她四肢无力,娇躯酸软,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弹一下,虽然不好意思,但仍然任由铁柱给她擦拭下体和汗珠,然後娇柔地趴在他怀里,让他用毯子先把自己包好,再取过肚兜亵为她穿上。明明是五大三的一个汉子,可做这些事情时却总是让她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最温柔和体贴的男人。
等到收拾好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外头的人等得怎样。梅行书犹然瘫软,所以当然是铁柱去开门,房门一开就看到澹台非那张乌黑的脸正瞪着他们瞧,眼睛鼻子嘴巴好像都拧一起去了。铁柱瞅着澹台非就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当下也黑着张脸,双手环,大个子在门前一挡遮住屋里所有景象:「干啥啊你?」
问他干啥?他倒是想问问他们俩大白天的躲在屋里做什麽了!屋里那股子味道,还有之前这莽夫的声音,他要是听不出他们在干什麽就真的是见鬼了!可澹台非有话说不出,自己有什麽立场去质问?人家夫俩恩亲热,关他这做义兄的什麽事?於是他深一口气,强自镇定道:「金针过的时间到了,你说我来做什麽?」
他以为铁柱会再跟自己呛起来,没想到这汉子居然哦了一声就算完了!梅行书正坐在软榻上看着他们,角含笑,但眼角眉梢分明带着意,粉颊晕红的模样一看就是做了坏事。他心里有气,可看着梅行书那娇媚的模样却又心里一动,心道,她真是美丽!即便自己方才知道他们在屋里做了什麽苟且之事,可如今这样一眼看来,却仍然忍不住为之倾倒。
想到这里,他愈发开始後悔自己当初为何会执意娶胧月进门,胧月虽然也很温柔美丽,但和梅行书一比,就未免有些相形见绌了。这些天他闭着眼睁着眼清醒和睡眠的时候都想着她,总觉得自己如果不得到她,就像是白活了一样,遗憾在心头堆积,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铁柱和梅行书可不知道他心底的这些念头,二人只当他是客,礼遇相待。梅行书因为还酸着,不怎麽想动弹──当然也是动弹不得,所以铁柱就担当起了脚夫重任,端茶送水喂糕点,就连梅行书坐累了想换个姿势也是他帮忙的。
因为身体疲乏,所以梅行书不想多做纠,直接让了位置让澹台非坐到软榻上,自己则起身站着为他施针,可这一站不得了,就觉得小腹一热,好像有什麽东西从私处了出来……她猛地倒了口气,金针差点拿不稳紮做道。
铁柱立刻扶住她的小手,不解地看着她。梅行书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连忙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可一张俏脸已经涨红了,胧月也关心地望过来:「妹妹怎麽了,脸怎麽这麽红?可否是不舒服,还是染了风寒?」
梅行书连忙摆手:「不,我没事,多谢嫂嫂关心,我只是觉得屋里有些热。」她在撒谎……而那东西还在往下,幸好冬天衣服穿得厚,否则还不丢脸,不过即使没人看到,现在她也觉得羞死了。
素指微微下,梅行书轻轻了口气以抚自己扑通直跳的心口,小心谨慎地为澹台非紮针,好在这时间并不是很长,一会儿就解了,这回她没有停留,收好金针便扯着铁柱朝外奔,想赶紧回房沐浴净身换衣服──她的下面已经润一片了,全是他进来的东西!
看着他们夫俩远去的身影,胧月眼里欣羡不已,澹台非却是神复杂,手指抚到软榻的毯子上一点润,眼神越发深邃。
回到他们住的院子,梅行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下人抬水沐浴,净完身换上干净衣服,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总算不用再夹着腿走路了──回来的路上虽然柱子说要背她或者抱她,但是梅行书认为那样更丢人,一路上她都是夹着腿走回来的,虽然竭力保持优雅和端庄,但不知道从旁边看是不是很怪。
这时候铁柱早洗好了,他向来不干净邋里邋遢的,拿水冲冲就算了,非得梅行书盯着给他洗才会乖一点。不过这几年下来也慢慢养成了好习惯,至少不再那样糊里糊涂冲冲就差,他会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因为如果没洗干净,媳妇儿是不准他上的。
小嘉懿正一个人在上玩得乐呵,小脚也不知怎的伸到了嘴巴里,正啃得开心,那胖嘟嘟的小金童模样别提有多可了,见爹娘都凑过来,立刻给面子的咧开小嘴笑,还把脚丫子伸向爹爹,好像是在请他一起吃。
此章无题
忍不住握住儿子的小脚,一口含进嘴里,小嘉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胖脚没了,五官猛地挤到了一起,立马哇哇大哭起来。铁柱一看儿子哭了,吓得赶紧松开小胖脚,然後装作一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生怕被媳妇看见自己干的好事儿。小嘉懿见自己的脚又回来了,立刻止住了眼泪,咧开没有牙的小嘴呵呵笑,眼角却还闪着泪花。铁柱不腹诽:总觉得这小子像是生出来克他的。
正想着,梅行书走过来了,她听到儿子的哭声,又看到铁柱像犯了什麽错一样站在那儿拘谨的很,便问:「柱子,你是不是又欺负嘉懿了?」
「没有!」否认的又快又急,更让人觉得可疑。「俺没有!是他自己突然哭的!」他亮出空空的双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儿子的眼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梅行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铁柱一开始还强撑着理直气壮的面具,可过了没多会儿,在媳妇儿了然的眼神下唰的垮了下来:「俺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把脚伸出来给俺咬的嘛。」说着还瞪了瞪襁褓中才两个月大的儿子一眼。
梅行书不觉好笑,说也奇怪,其他的小孩子见到铁柱第一眼都会被吓哭,可小嘉懿却一点也不怕,而且还认人,特别喜被爹爹抱,这父子俩有时候真是闹的叫人啼笑皆非。「好了,我也没有要说你的意思呀。」伸手捏捏他的大耳垂,问:「我刚刚看了时辰,你要再不去找爹爹,可就要挨罚了,上次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还嫌不腻啊?」
闻言,铁柱这才想起来练武的时间到了,他赶紧朝外冲,跑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抱住梅行书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後鲁地啃咬她的小嘴,亲够了才继续朝外跑,边跑边说:「反正已经晚了,不在乎再晚一点。」怎麽着都得亲个过瘾才行。
梅行书忍住笑意,把白白胖胖的儿子从摇篮里抱起来放到上,她现在闲得很,偶尔去书房帮爹爹看看账,其余时间都是自己的,陪儿子玩或者是看书弹琴都可以,没人干扰。小嘉懿从一个小天地被放到了无垠的旷野中,登时更高兴了,明明小手小脚还是软趴趴的没有力气,可却心高的很,硬是想去抓梅行书拿来逗他的小拨鼓。那白可的模样实在是逗人,梅行书忍不住将他抱起来用力亲了一口,心都是喜悦和怜。
子就这样幸福且平淡的过去,澹台非的治疗也到了最後一次。
将手中金针收起,梅行书轻声问:「义兄近来觉得身体如何?可否还有异常之处?」见澹台非摇头,她又转头去问胧月,「嫂嫂呢?经过这些时的调理,可觉得好些了?我让你注意运动不要总是坐着不动,嫂嫂可照着做了?」
「多谢妹妹,我已经好多了,还觉得身体愈发强健起来,能围着梅府跑上个几圈也不累呢。」胧月轻笑,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她充恋的眼神织在澹台非身上,这些时以来,丈夫对自己好了许多,虽然不似刚成亲时温柔深情,但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尤其是鱼水之时……胧月忍不住红了一张小脸,素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不定已经有个孩子的存在了呢。
「那就好。」梅行书起身叮嘱,「义兄的药不能断,还要再喝上几看看效果,但大致上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行书在这里恭祝二位早得贵子,儿孙堂。」说完,优雅地一福身。风华姿态,在在都是那麽令人移不开眼。
胧月走过来给澹台非穿上衣服,细心地一个盘扣一个盘扣的给他扣上,铁柱见完事儿了,立马也奔了过来,拉着媳妇儿就坐下,嘴里咕哝了句听不明白的,也不知道在抱怨什麽──反正只要梅行书和澹台非一见面,他心里就不,嘴巴也就停不住了。
澹台老爷和夫人在小嘉懿月时喝了月酒就回家了,偌大的家业无人照料坐镇总是不行,而胧月则用自己身体出了病没有走,澹台非为了陪伴,也留了下来,借以暗地里治疗。现在已经是最後一个阶段,他们也可以回家去了。
铁柱是松了最大一口气的人,他早就盼着澹台非赶紧滚蛋不要再在自己面前晃悠──鬼知道哪天他会忍不住冲上去给他一拳。
没见过这样的人,垂涎别人的媳妇儿垂涎的那麽理所当然。
听了梅行书的祝福,澹台非的神并没有胧月那般羞涩和幸福,而是眼神复杂的暗沈下去。但当场没有说什麽,表现的一派自然,只是有礼地对着梅行书微笑颔首:「这麽些子麻烦义妹照料,打扰许久,义兄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
「说的哪里话,梅家与澹台家不分你我,何谈打扰。」梅行书亦是微笑,礼貌而生疏,表达出来的和她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个意思。
大家彼此出笑容,但心底想的什麽谁也不知道。
因为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澹台非和胧月也准备启程返家了,但收拾东西和告别以及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事情都需要花费时间,所以又多停留了几。这几梅行书的工作也开始加重,梅老爷又开始故态复萌,把账本什麽的都丢给了女儿,自己成抱着小外孙吆喝女婿练武蹲马步,乐呵呵的好像真老了似的。倒是害的梅行书大晚上还要去书房看帐,因为梅老爷重掌家业的这段时间里,对於比较复杂的账目他都是看了就扔一边,好多地方都没仔细看──反正有厉害的女儿在,他随便嘛看看就算了。所以梅行书还得每一本都再重新翻过以检查父亲是否遗漏或者是出了岔子。
点灯提笔,将出了问题的地方每一笔都誊写在纸上,书桌上还摆着几盘糕点水果,都是梅夫人心疼女儿送过来的,不过对女儿的心疼比不上对宝贝外孙的疼啦,为了老爷有时间和自己一起陪外孙玩,咳咳……难免就要辛苦辛苦女儿了……
正聚会神地看帐,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11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因为是大晚上,再加上梅行书比较喜安静,所以书房留着伺候的下人不多,也就一个婢女和一个书童。她扬声道:「进来。」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两个下人分别站在门的两边,中间却赫然是澹台非。
这麽晚了,他来做什麽?再过两他们便要启程回家了,有什麽话非要在这时候说?心里虽然不解,但梅行书还是礼貌地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微微颔首:「义兄。」
澹台非走进书房,示意身後的下人将门关上,却被梅行书阻止了,她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对着两名下人分别道:「你就在门外,哪里都不许去,你去看看时辰,把姑爷叫来,就说我有话跟他讲。」分派完後,才不疾不徐地看向澹台非,「义兄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对於梅行书的不解风情,澹台非心里又是钦佩又是愤怒,他自觉样貌才气都要胜出铁柱不知多少,可为何她待他却是这样冷淡疏离?心里的不让他皱紧了眉头,充火气的话就这样不经大脑冲了出口:「我是澹台家的少主子,家财万贯,人又生得俊俏,哪里配不上你?你为何总是对我这般不冷不热,好似我们什麽关系都没有?!」他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她嫁给一个山野村夫还自罢了,可她居然敢对他视而不见,尤其是他的示好,她居然将其视为空气!这才是最最让澹台非无法忍受的──一般男子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他们哪怕是真的不好,也是不容许自己喜的女人瞧不起的。当然,梅行书并没有在言行中表现出瞧不起他的样子,可澹台非这般自负的人,哪里容得下他人的忽视?对他来说,梅行书的没有反应,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义兄,请注意你的身份与言辞。」梅行书淡淡地瞥了一眼被命令站在门口的婢女,她恭恭敬敬地垂首俯贴,看样子是个乖巧的,不会随便说话。
「我的身份?你还不清楚?我是被你任抛下的未婚夫!」越看她那冷淡的模样越是愤怒,澹台非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几个大步走上前去,与梅行书之间相隔仅一个书桌,然後怒视着她,想从她眼底找出些许的愧疚与心虚,可她仍是坦诚地望着他,好像不管他怎麽怒不可遏,在她看来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你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梅行书看着动的澹台非,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始终避免与他碰面或者过多接触,结果还是免不了要开堂布公的对峙吗?「我承认,当年的确是我的错,不该留下退婚书不告而别。这是我的错,我不曾否认。但是,现在你只是我的义兄,我已经罗敷有夫,而义兄你也使君有妇,过去的事情还需要再提吗?如果我得到的消息不假,在我离家之前,义兄便已经是红粉知己天下了。」梅行书愈发觉得这情景可笑,若非长辈好,他们几乎可以称得上陌生人,可两个陌生人却在大晚上的讨论这种会令人误会的话题。她有心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想快些打发了澹台非。
可那厮却只是窒了一下,随後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与你有着婚约!」言下之意便是错不在他。
「对呀,所以我也不曾怪过你呀。」梅行书微微一笑,依然如梅花般高雅俗,言谈举止仍然端庄秀美,没有丝毫不敬或者是鄙夷厌恶。「我以为这件事两家早已和解了,难道义兄迄今犹然念念不忘?」梅行书很清楚,对於澹台非这样的男人,只有用将法才管用。你越是说他用情至深,越是说他不忘旧情想要与她暗度陈仓,他便否认的越是厉害──因为会伤害到他极其自负的大男人心。
果然,澹台非下意识地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呢?一时之间,他竟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了。他能说什麽呢?自己大晚上的,跟犯了疯病一般跑到这里来找茬,若说没有什麽非分之想,有谁信?!
梅行书主动给他台阶下:「想必是这几的使得义兄情绪略有不稳,待晚上回去让嫂嫂给你煮碗安神汤,按按太,自然就好多了。今天晚上什麽都没发生,义兄以为呢?」
澹台非又能说什麽?他张了张嘴,神颇为挣紮,看得出他对梅行书倒是真的有那麽一些喜,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尊受到了打击。可梅行书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将账本合起来,心里盘算着铁柱应该也快到了,便离开椅子,对着澹台非道:「一个人对牡丹花一见锺情,便在家里养了倾国倾城的牡丹,觉得牡丹是世上最美,为花中之王,可有一天突然邂逅了从没见过的白梅,便又觉得白梅清冷俗,风姿绝伦,想着要把白梅一同移入花园之中,可看看久了,他才会发现这只不过是自己一时被白梅惑──因为他从未见过这种花,心底最的,到底还是牡丹。」越过澹台非,梅行书看到自家的汉子远远的奔过来,便轻笑着越过他去接。「劝君惜取眼前花哪。」
铁柱气吁吁的跑过来──他刚被勒令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又被岳父大人练得要死要活,虽然分了,但天气还是寒冷的很,可他火力旺,就只穿了件薄衫,如果不是府里有许多丫鬟,他还想直接打赤膊呢!「媳妇儿,咱回去啊?」铜铃大眼猛地瞧见那个最讨嫌的澹台非,铁柱猛地瞪大眼,指着澹台非就要发问,却被梅行书一把捂住嘴巴:「义兄只是来问我关於他身体的事儿,你可别嚷嚷大声,万一给人听见就不好了。」
傻大个歪头想想好像也是这麽个理,这种身体上的隐疾,一般面子的汉子都不会大白天问的,於是他不气了,咕哝一声道:「那咱回去吗?」
梅行书点点头,示意书童将书房门锁上,澹台非自动走了出来不碍事,表情有点呆滞,好像还在想梅行书方才说的话。
不过铁柱可不许自己在场的时候媳妇儿的目光落在别的男人身上,所以早在书房锁好门之後扛起了媳妇一路狂奔回他们的院落去了,至於澹台非──嗯,他咋样咋样吧!
此章无题
澹台非和胧月离开的那天,正好赶上小嘉懿拉肚子,也不知道是怎麽就着了凉,家里上上下下都好不着急,所以除了梅老爷和梅夫人去送行之外,铁柱跟梅行书就待在自己的院落里照料儿子了。
那天晚上之後澹台非就没在梅行书面前出现过,用膳的时候都说是身体微恙所以不曾出现,也不知他想通了没有。不过梅行书并不担心,因为这次告别,还不知哪能再见呢。再说了,澹台非从来都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人,她担心的另有其事。
梅家虽然也涉及其他产业,但主要还是在做输出,不少东西直接输出海外,进入邻国番邦,梅家的船队更是拥有朝廷所发的出海状,不受海域限制,所以消息什麽的都十分灵通。
从知道元贞在扶桑之後,梅行书便一直都很注意那边的消息,当她得知元贞有难,扶桑内部开始分裂的事情之後,更是愈发的寝食难安。她这辈子光明磊落,不曾做过任何有愧良心的事情,可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元贞。当年她一心认为允熙是先帝之子,对其虽有几分防备,可对远湘却是十分信任,导致了本该属於元贞的江山最後尽落允熙之手,瞬间改朝换代。此事若是说起来,当真是她的不是。虽然最後她用计将他送走,自己也跳崖,算是为他殉国,但那又如何?倘若自己能够再严谨一点,那元贞今又怎会需要蜗在一个海外小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他是她此生唯一亏欠的人,亏欠的太多太多,再也还不了了。就算有足够的兵力将江山夺回来,但是夺回来的代价,又是多少白骨!她怎能忍心!
所以梅行书在得知扶桑内战火连天的时候,便立刻想要启程前去,这辈子,她都必须保元贞的周全,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做换──可她不知该如何对铁柱说,对爹娘说。嘉懿还那麽小,自己此番一去,谁知要何时才能回来?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一年,更也许是十年,这麽久的时间……她要如何开口?更何况,舍得吗?她舍得吗?离开她最的莽汉,离开她的爹娘,离开她刚出生才几个月的儿子!
可不去,後九泉之下她要如何面对先帝?先帝临终托孤,定然想不到有朝一自己会有负所托。
和这个忧虑比起来,澹台非本连小事都算不上。
梅行书在这复一的忧虑里愁眉不展,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愈发担心孤身在扶桑的元贞。他今年也不过双十年华,上次在战场上相见,他已经是那麽冷酷与无情,完全不像是当年那天真的少年。她亏欠他甚多,又如何才能弥补?
如果照实对铁柱说了,那傻子肯定是要跟她一起去的,可梅行书不敢冒这个险。万一自己此番一去不回,小嘉懿没了娘,难道还要没了爹吗?她不能带任何人去,只能一个人。所以虽然心里着急烦恼,但大脑已经下意识地做了选择与决定,她什麽都没对铁柱和爹娘说,可暗地里却已经把该做的准备都做了,只要下定决心,便随时能走。
一走了之……当年她便任的一走了之,十几载不回家,後来与柱子成亲,被皇帝带回去,又是不告而别,现在还是要这样……难道她此生注定如此?
就算她犹豫的下去,元贞却等不下去了。梅行书安在扶桑的眼线不时带回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元贞本是外族人,又情冷淡,虽然受扶桑君主信任,但朝内朝外对他不者是大有人在。他一个人,没个信任的在身边,做什麽都是碍手碍脚,到底不如在天朝来的顺遂。势力一旦被削弱,想再建立起来可就难了,不如趁此机会,在元贞还保存着实力的情况下助他夺得扶桑大权,这样的话,岂不是一劳永逸?只是她要抓紧时间才是,如果能够快刀斩麻迅速得手,也许自己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能有与皇帝一对一谈判,彻底得到自由的机会。
谁知道呢?成败在此一举,端看她能不能下这个决心。
其实梅行书此人向来当机立断,只是因为遇到了铁柱,有了孩子,牵绊太深,便不忍离去。她习惯了有铁柱温暖的膛与高大的身影陪伴,也习惯了一转头就看得到他在她身边,更习惯了一家人这样和和乐乐在一起过着快活的子,安逸久了,又如何能够舍得下呢?
舍不下也要舍,如果她想要一次得到解。
梅行书暗自下了个决定。
在某个安静的白天,她应该在书房里算账的时候,她拎起早已准备好的简洁的行囊,留书一封,准备从後门离开,负责接引的人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可後门一打开,她却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铁柱难得的在面对她的时候出一脸凝重的表情,还有深深的怒气,只是他努力制着。他瞪着梅行书,沙哑地问:「媳妇儿,你要去哪?」大眼死死盯着梅行书手上的小包裹,铁塔般的身躯如同一座大山,钉在地上,挡住梅行书的光与去路。
「柱子……」他怎麽会在这儿?他不应该会知道啊!梅行书对自己的行为有绝对的信心,她不想的事情,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铁柱黑着一张脸:「俺瞅着你屉里的信了,嘉懿饿了的时候你去喂,俺给你收拾的时候瞧见的。」他原本是大字不识几个,後来岳父大人嫌弃他文不成武不就的配不上他媳妇儿,铁柱咬咬牙每天跟着梅老爷又认字又练武,虽然和书生不能比,但大致上也能认清字,所以那信上的内容他都看见了──刚开始他觉得这是媳妇儿的隐私,自己不好看,但後来一不小心瞄到一句问话:准备何时前来?这才让他起了疑心。
梅行书愣了一下,好半晌,无奈苦笑摇头:「原来如此。」终究是百密一疏,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两人对峙了很久,铁柱哪里是能沈得住气的人,可他瞪着自家媳妇儿瞪到眼珠子痛,她还是不开口。万不得已之下,他瓮声瓮气地问:「那你啥时回来?」
他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比如说十天半个月之类的。可梅行书却温柔地看着他,良久,无奈笑道:「柱子,我不想骗你,我也不知道要什麽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也说不定。我不想骗你,不要我,好吗?」
铁柱又急又气,他哪里是想她,他怎麽舍得她?「那俺不管,俺跟你一起去。」
「不行!」
没想到媳妇拒绝的那麽快,铁柱猛地瞪大眼:「凭啥?!俺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柱子,你听我说。」梅行书轻轻叹了口气,「我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万一我回不来──」她有点局促,看样子并不像说出这样的话,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说不行。「你得帮我照顾爹娘还有嘉懿,他们如果失去了我,那麽绝对不可以再失去你。答应我,柱子。」她走上前来,抱住他壮的,小脸埋进他的口,铁柱很快的觉到了衣服被泪水沾,媳妇哭了……他第一次见媳妇儿哭。「媳妇儿……」
「答应我。」
他想拒绝的,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好。」一发现答应了她,铁柱懊恼不已,成亲这麽久,他就没有一次能够拒绝她的要求的,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俺有个条件,要是一个月後你不回来,不管怎样,俺先去找你。」
一个月?不行,太短了,她没有把握在一个月内处理好所有事情:「三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两个半月。」
「三个月。」
「……」铁柱气结,瞪着怀里一脸严肃认真的小女人,很想跳脚。「你一个人走,万一遇上坏人怎麽办?」他必须得在她身边保护她心里才安稳。
「不会的,放心吧,船上有咱们家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而且我已经和远在扶桑的元贞取得联系,不会有事的。柱子,你知道我的,不论做什麽事情我都会处理的很好,不会有半分危险。」梅行书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在他的瓣上亲了一下。「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谁都阻碍不了我们。」包括皇帝,他们的未来将真正的充光明。她要借此机会彻底将事情解决掉。
铁柱沈默了很久,圈在她纤上的大手慢慢地松了下来:「爹娘那里咋办?」
「放心,我留书了,他们看了自然就明白了。」忠君国,是爹爹从小教导自己的,他老人家还教导她做人要无愧於心,如今她愧对先帝临终所托,没有为元贞保住应该属於他的江山,现在元贞有难,她若不去相助,後黄泉之下相见,定当无地自容。「柱子,我走了。」
他闷闷地点了下头,两只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心里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想大吼想咆哮想发怒,可在她面前他什麽都做不出来。「媳妇儿……」追上去一把抓住梅行书的手,铁柱将她用力抱紧,沙哑着道:「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三个月後你若是不归,哪怕是死俺也要去找你。到时候俺就不管爹娘还有儿子了,所以你一定要准时回来,听到没?!」
难得柱子会这样凶神恶煞地对她说话,梅行书轻笑,「好。」
於是在他万般不舍的眼神下,梅行书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尽头,再也看不见。
铁柱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始终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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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後:收到梅行书报平安书信的铁柱很是高兴,难得没去练功,跟儿子坐在铺了厚地毯的地上玩耍,小嘉懿已经四个月大了,手脚都利索了起来,最做的事情就是躺着啃脚趾头,看到爹爹拿着张纸傻笑,他好奇地睁大眼睛,咿咿呀呀的叫着,想引起爹爹的注意力。铁柱果然看了过去,那白的小脚丫在他面前晃呀晃,小嘉懿更是咧着没有牙的粉红小嘴呵呵笑──小东西笑,比梅家任何一个人都笑,除非饿了或者是拉了了,否则几乎听不到他的哭声。「嘿嘿,你娘的信,她说一切平安,事情已经办了一半,一个月後就能回来了,儿子,你高兴不?」
小嘉懿很给面子的笑,藕般的小手小脚四处挥舞,跟听懂他老爹的话一样动弹的更厉害,铁柱看着长得像极了媳妇的大胖儿子一眼,忍不住轻轻戳了戳小嘉懿的胖脸。小嘉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巴一扁就要哭,铁柱一看儿子要哭,紧张地四处看看,没瞅着岳父大人在才松了口气,赶紧抱起小祖宗哄啊哄,小嘉懿伸出小胖爪朝他手里的信招招着要,铁柱哪里舍得,赶紧往怀里一揣然後摊摊手表示没了。小胖子就傻傻地看着爹爹的手,不懂刚才还在的白白的东西为什麽一下就没了,傻眼了好半晌,扁嘴,呜哇一声嚎啕大哭。
这下可吓坏了铁柱,他赶紧哄,可听到宝贝金孙哭声的梅老爷闻声而来,一见小嘉懿在铁柱手里大哭,登时怒了:「你对我的金孙干啥了!」
冤枉。「俺啥都没干啊!」
「不可能!那为啥金孙会哭!」他们家小嘉懿可是懂事有乖巧,没人照顾的时候自己抱着脚丫子都能玩儿个半天,不饿不拉的时候本不哭,现在哭了,肯定是柱子这臭小子干了什麽坏事!
铁柱真是冤枉,媳妇儿不在家之後,岳父大人欺负他的次数越来越多,反正背着岳母大人能欺负的他都使劲儿欺负。「这真不是俺的错。」他诉苦,为表自己的清白从怀里掏出媳妇儿的信,「是这个啦,嘉懿要这个,俺不肯给,他就哭了。」言下之意就是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不就是张纸?咱家又不是买不起!」梅老爷嗤之以鼻。「给他玩不就好了?」
铁柱默,道:「这是媳妇儿寄回来的家书。」
「那又怎样,给──啥?!」话说了一半僵硬的拐弯儿,「这是淑儿的信?那你怎麽能给小孩子玩呢!」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原来说到底还是他的错。铁柱觉得自己说啥都是错,还不如什麽都不说呢。他撇撇嘴小心翼翼地把书信叠好放到怀里,见儿子有人带了,自己也就能去练功了。这一个月他练功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晚上有时候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半天,最後只能爬起来到外面打拳。
媳妇儿啊,你啥时候返家呢?俺想死你了。他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心里想到梅行书信上所说,大脸上忍不住出笑容,真好,媳妇儿再有一个月就要回家了。等到她回来……下腹猛地一紧,铁柱赶紧虎虎生风的挥起拳头以发旺盛的力,不知道多少个晚上,他一想起媳妇儿柔软的身子,就全身发热发烫,然後把手伸进裆,一边喊着媳妇儿一边,等到释放的那一刻,身体是足了,可心里却愈发觉得空的。尤其是每天早上醒来,伸手习惯地朝里一摸却没有悉的娇躯,那种失落和空虚的觉,铁柱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拳头耍的越来越快,但心里的影子却挥之不去。她在对他微笑,踮起脚尖亲他的,眼神那麽温柔……铁柱发现自己想媳妇要想的发疯了,这样下去说不定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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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月:时间过得越来越慢,有时候铁柱觉得媳妇儿好像都走了好几年了,可一看子,他在纸上一笔一划的记录着时间,明明才过去一个多月,第二个月还没有完全结束。为了等媳妇回来,从来手笨的他勉强自己从岳母大人那里学会了折绢花,每过一天就折一朵──平均一朵得花一个时辰才勉强成个样子,现在卧房里已经堆积了快六十朵,可媳妇儿还没有回来。
这个月的家书怎麽也不寄呢?难道是因为快回家了所以就没寄了?嗯,一定是这样没错,铁柱越想越觉得有理,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再过几天第二个月就要过去了,媳妇儿很快就要到家啦。
於是他等啊等啊等,等过了第二个月,梅行书却并没有回来。
铁柱怒了,她又没回来又没寄信回家,她怎麽可以这样?!可滔天的愤怒过後是巨大的恐惧,媳妇为什麽没回来?她为什麽连信也没寄回来?难道是出了什麽事情?!这样一向,铁柱害怕的不能自已,他快速的收拾了个小包裹就要去找,却在家门口被岳父大人拦了下来。
铁柱父母早逝,自己子又暴躁易怒,村里没几个人敢惹,更没有人敢管他的闲事儿,大伯虽然养育了他,却因为大娘的刻薄彪悍也不敢对他多加问事,直到娶了梅行书进门後他才第一次受到被人管教的滋味儿,现在媳妇儿出了远门,他以为没人能管住自己,把岳父大人跟岳母大人给忘得光光。
被堵在门口训了一顿,又是嘉懿太小不能没爹陪着,又是淑儿聪明机智不需要他们担心,又是要他留下来好好照顾他们二老──铁柱很想反驳,您二老比俺这个大个子都还活蹦跳的呢,咋就需要俺照顾了?──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否则梅老爷肯定拿着竹竿追着他打。
铁柱子虽然鲁了些,但也不失为中有细,他不算傻子,能看得出来二老心中的担心其实不亚於自己,只是表面上表现的很平静而已。哪怕那个女人再怎麽深谋远虑聪明机智,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从他们身上剥离的骨血,他们怎麽可能不担心?!她那麽小就离家,十几载後方才回来,可回来不到一年又再度离去,二老心里又怎能受得了?!
於是他故意唱反调,气得梅老爷抓着木追着打,闹了半天才在梅夫人的劝解下消停下来,大家都有志一同的只等待不说话,因为他们都相信梅行书会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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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月:第三个月开始的时候,梅家终於收到了梅行书寄来的家书。信上的话寥寥无几,只是说暂时无法回来,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还需要一个月。也就是当初说好的三个月。
铁柱的脸越来越难看,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黑着一张脸的,本来长得就凶神恶煞的,如今再这样冷着脸,就更吓人了,府里的下人们都绕着他走,要是面撞上,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低头,哪里敢与他面对面。
他按捺着子等下去,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发火,想咆哮,想不管不顾的去找她。可他什麽都不能做,因为梅老爷跟梅夫人几乎全天候监视着他,生怕他偷跑。
於是铁柱强自按捺住已经沸腾崩溃的心,深呼,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没事没事媳妇儿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俺不气也不急,就等她回家……但是在她回家之前,他总能写封信寄给她吧?!
认识大字但写出来却难看的要死的铁柱用了一天时间认真的把信写好,然後利用自家的船队带到扶桑,再继续在家等啊等啊等啊等,梅行书却始终没有回来,甚至连回信都没有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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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梅行书坐在府邸之中,周遭尽是大摞大摞的卷宗,桌面上还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正是军情紧急的时候,但她却并没有看面前的任何一样东西,而是笑着读着手上的家书。
媳妇儿亲启:距你离家已有三月,何时归?
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柱子。
短短这麽几个字,却看得梅行书忍不住笑,不错不错,居然一个错字都没有,她当然不知道这是铁柱向梅老爷递并请求订正的结果,原稿大概错字有一半。
「先生看什麽看得这麽开心?」
正乐的时候,厅门口走进来一个修长的少年,他眼睛含笑面如冠玉,端的是玉树临风文质彬彬。
☆、(11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将手中书信收起,梅行书微微一笑道:「家书而已,不是什麽金贵物什。」
元贞倒也不以为意,眉眼含笑,依然有些孩子气──这孩子气只在他所信任的人眼前展现。「说到家书,先生会嫁给那样一个男子,着实令元贞意料不到。」在他心目中世上还没有能配得上先生的男子。不可否认,当他第一眼看到铁柱的时候,心里真是充震惊和不敢置信,先生居然会看上那麽一个人!任谁第一眼看到这样反差巨大的两个人是夫的时候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
梅行书并无意跟元贞谈论太多,那是她的家事,她所专属的记忆,「他很好。」简简单单四个字将其一笔带过,随後问道:「与中川大人谈判的结果如何,他可否愿意借钱给我们?」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用来填充做背水一战用的军饷。
元贞点点头:「愿意。」
「有附加条件?」梅行书立刻从他眼神里看到其他讯息。
元贞的反应是点点头,不在乎的样子:「他说借钱可以,但有两个小小的要求。一是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如果失败了,那他认栽,但绝对不能把他给拖下水。」
「二呢?」
「如果成功了,就要娶他的千金入门。」
闻言,梅行书微微拧起眉头,她在前来扶桑的时候也带了大笔银两过来,但很明显是不够的,所以只能把主意打到扶桑国内家底比较丰渥的大臣身上。这位中川大人便是中立派中最有钱的一位,以前便对元贞多加欣赏,料想他前途无限,便想将女儿嫁给他,却被元贞拒绝了──他已经有了数名温婉可人的侍妾,而中川大人的千金……据说十分骄纵任,虽然元贞有自信能够将其降服,但总觉得娶那样一个女人做正室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娶当如梅先生,如果遇不到能与先生相提并论的女子为,那麽他宁愿一辈子只要侍妾不立正室。
想了一会儿,梅行书出无奈的笑容:「真是令人发噱,他居然真敢提出这个要求?」就算是刚来扶桑才三个月,每处理重事定计取胜忙得恨不得能有四只手会分身术的人,都对那位中川小姐的恶行知之甚详,此女好男,元贞生得秀气绝伦,她如何能不喜,已是双十年华还未嫁出去,比元贞还要大上一个月,城里稍有姿的美男子都遭过她摧残,声名狼藉。再加上子又骄纵无比,几乎没人喜,想不到年纪大了,也想嫁人了,而且还是看上人品样貌都是人中龙凤的元贞。中川大人倒是宠这个女儿,居然还为了她愿意下这个血本,万一元贞失败,他的家当可就算是打了水漂了。
「哼,有利可图,只不过赌一把而已,有什麽不敢的?」对此,元贞嗤之以鼻,蠢人的胆子大都异於常人。就连自己当年不也是平白赌了一把才得来的今的地位?否则哪里有此刻的元贞?
说的倒也是。梅行书轻笑,取了个小册子过来递给元贞,元贞疑惑地看向她:「这个是?」
「梅家在扶桑有不少据点,在来此之前我犹豫了几个月,我不想来的,但还是下意识地开始拓展在这里的势力,没做别的,只是在筹集资产。」梅行书微笑,示意他看看小册子里的数字。「这些是咱们现在可以动用的,虽然比不上中川大人的家产,但也为数不少,足够应付了。」她怎麽可能会让元贞去娶一个他本不喜,除了样貌本一无是处的女子?这样的话,她哪有脸面去见先帝?
元贞对此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相信,数来萦绕於眉头的难题就这样刃而解了!他喜形於,忍不住赞道:「先生真是我的及时雨!」
对於他的夸赞,梅行书只是微微一笑:「你现在就可以去联系诸事了,咱们尽早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元贞颔首:「我与先生所想一致,这便前去,先生告辞。」
看着元贞渐行渐远的背影,梅行书了自己的脖子,以前在家里看书看得脖子酸痛,总有一双大手为她捏,可现在──她甩了甩头,决定把想念暂时存起来,等到回去的时候再一一说给他听。说到回去……那傻子肯定已经气得跳脚了,但爹娘应该制得住他。这边的事情也大概到了尾声,她也希望早点完结早就回去。
想到这里,她连忙低下头继续先前没有完成的繁缛工作,想早点完成早点回家。
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她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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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月:第四个月快到末尾的时候,铁柱真的在家里捉狂了,又吼又叫又舞大刀,梅老爷把家里的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派遣上了,不仅所有的出口都被堵上,就连墙壁都是每隔一段间隔站一个人守着──就是怕铁柱一个人偷跑出去,梅老爷一得空就盯着他,使劲给他苦头吃,可铁柱愣是一声也不叫,全都挨下了。至於,梅夫人……她每带着小外孙,铁柱一得空她就把小嘉懿给他,有儿子带,他总不能偷跑吧?
越是被关在家里,铁柱的脾气就越坏。他已经在强力克制了,可怎麽做都是不行,越是想忍越是叫自己忍耐心里就越是生气和愤怒,恨不得能抓个人过来扁一顿。
她没回来、没回来、没回来!!!!!
一想到她不在身边,一想到她没回家,一想到她言而无信说三个月内回来却没有!铁柱就忍不住想要抓狂和咆哮──他每天对着院子和老天吼,借以发自己中的怒气和郁结。这种愤怒就算是儿子白胖胖的小脸和笑容也无法纾解。
但是在第四个月底的时候,梅行书回来了。全家的人都去门口接,而铁柱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可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夫纲啥的也是要振的,再说了,媳妇撒谎骗他,他总不能还颠颠跑去接她吧?最重要的是,他要叫她知道,他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这一点她必须清楚!
然後给他巨大的补偿才行!
否则他绝不善罢甘休!!
☆、(22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她去的时候带了多少东西,回来就也带了多少,至於扶桑那些新奇玩意儿,以前船队经常在回航的时候带回来,所以她的行囊少得很,就那麽两件换洗衣物和一些银两,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
大家都在,甚至连小嘉懿都待在梅夫人的怀里着大麽指咯咯笑,他已经开始长牙了,虽然只是几个小小的粉尖尖。小孩子没记,哪里知道面前这个是自己的娘亲,他挥舞着小手,一点也不认生,笑嘻嘻地望着梅行书,居然还伸手要她抱。梅夫人有些讶异,把宝贝外孙递到梅行书怀里,啐道:「这小子,外婆带了几个月,见到娘亲就倒戈了。」
梅行书抱着胖嘟嘟呵呵笑的儿子,忍不住低下头去与他贴脸,「乖嘉懿,你又长胖了好多。」抱在手里开始有点重量了。
小嘉懿仍然嘻嘻哈哈的笑,见到娘亲温柔的脸,忍不住伸出小胖爪想去抓她的头发,梅行书轻轻躲过,问梅夫人跟梅老爷:「爹,娘,柱子人呢?」好生奇怪,那家夥得知自己回来了应该会冲出来接才对,怎麽会连出现都不曾?
修长的手指逗着怀里的小嘉懿,小家夥被他逗得咯咯笑,别提有多可了。倒是梅老爷跟梅夫人听到她的问话,分别咳了一声,俩人互看一眼,最後还是由梅夫人开口道:「柱子啊……柱子他……他在家里呢,哪儿都没去。」
「我知道他在家。」梅行书奇怪地看了爹娘一眼,蓦地恍然大悟,「噢……他生气不肯出来见我是不是?」失笑。「怎的数月不见,成了孩子脾气?娘,您先帮我带着嘉懿,我去瞧瞧柱子生什麽气呢。」
「好,你去吧。」小两口好几个月没见,也是得见见了。
将行李给一旁的管家,梅行书对着爹娘行过礼便朝自他们居住的院落走去。到门口一推门才发现门被栓起来了,想来房里的那人正在气头上。梅行书不哑然失笑,当然──她没有笑出声来,万一被柱子听见可就不好了。那还不得气死。
她站在门口一会儿,平息内心的笑意,轻轻叩门:「柱子?」
里面没有回应。於是她继续敲门喊他,铁柱的意志力也没多强,当梅行书喊到第三遍的时候他便在里面瓮声瓮气的回答:「叫俺干啥?!你不是在外面乐不思蜀了吗?干啥还回来?你心里还有俺这个丈夫吗?还有咱们的儿子吗?还有这个家吗?!」
哎呀呀,这可是柱子第一次这样对她说话哩,梅行书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疯狂,她不仅不觉得害怕愧疚,甚至还觉得这样的柱子分外有魅力和可!她先是忍笑了一会儿,然後清清嗓子,表现出自己在认真反省的模样,声音也软绵绵的:「柱子,我知道我错了,可我现在回家来了,你难道不想我回来吗?你不给我开门,是想我再走吗?也罢,反正那边的事情也没有彻底完结,我想我还可以帮帮元贞做点什麽。」
铁柱在梅行书面前从来都是傻乎乎的,她说什麽他就信什麽怕什麽,虽然她的语气温柔,而且还可怜兮兮的,可他真怕她转身就走了,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又要等很久才能见着她?他挣紮了几秒锺就做出了决定,一把拉开房门,把梅行书紧紧抱到怀里,抿着嘴巴瞪着她,一副极其不开心的样子,半晌,低声威胁:「如果再有下一次……俺、俺就不管儿子跟爹娘,死也要跟你一起去!」
梅行书怎麽会看不出某人心软了,她轻笑,主动反手搂住他的,承诺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铁柱这才算是肯低头看她了,但仍然是气哼哼的,看样子梅行书如果不再说点儿好听的他是不会原谅她的。
「真是对不住,这次的确是我的错。」她微微一笑,从他怀里仰起如玉的小脸,数月不见,她依然美丽,只是眉眼间有些许不容忽视的疲惫,铁柱猛地想起来她刚赶了这麽远的路回家,自己居然还拉着她闹脾气,当真是太过了。「媳妇儿……你不会再走了吧?」他还是得先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之後才能安心,否则就算不问心里也会惦记很久的。
梅行书知道他的顾虑,红扬起:「我保证。」
「那……那好吧,那俺就原谅你这一次……」铁柱纠结许久,才道。既然这事儿算是解决了,那麽那个奴就又回来了:「媳妇儿你要不要洗个澡先?俺都叫人把水给你准备好了,还有换洗衣服,都搁在那儿呢,走,洗澡去?」
被铁柱这麽一说,梅行书也觉得自己身上有些脏了。她扭了下肩膀,顿觉浑身黏腻。在船上的时候淡水缺乏,她只洗过几次澡,而海水洗澡会让身体发干变柴,需要淡水冲。下船後她立刻又赶回家,身上黏腻异常。「好。」然後乖乖被丈夫牵过去。当她看到浴桶里的热水还有早就准备好叠放整齐的衣衫时,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他们家柱子面恶心软,虽然嘴上怨她怪她,但仍然把这一切准备的井井有条。
褪下衣物,肚兜亵散了一地,然後爬进浴桶,热水浸泡身体的觉实在是太了,好像整个旅途的疲惫都被消除了一样。不过身上的污垢积了一层,梅行书皱皱眉──她可从来没这麽脏过。「柱子……」
「媳妇儿?」在屏风外专心等候的汉子立刻回应。
「你过来一下,我够不着自己的背!」
闻言,铁柱动的起身,还差点自己绊倒自己。他张嘴就想说话,但却发现声音沙哑,赶紧清清嗓子:「好……好!」
屏风後面水汽缭绕,佳人的美背也因此若隐若现。偶尔她会水到身上,丰的部便会因此呈现在他眼前。铁柱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拿过搭在桶沿上的浴巾,他颤抖着大手在白的背部抹了两下,换来梅行书不的抗议:「用力些,我觉得我背上的污垢能下好几层来。」她因此动了两下,青丝在水里摆动,如同动人的水藻,看得铁柱狠狠咽了口唾沫。「媳、媳妇儿……」好想摸一把哦!他都好几个月没碰她了!
「嗯?」
「没、没事儿……」他忍了下来,但另一只大手仍然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了那如丝水滑的肌肤一把。
梅行书趴在浴桶边缘享受着丈夫的帮忙,不觉有些昏昏睡。铁柱擦着擦着,手就越来越不规矩,一开始还是摸摸背和纤,但不一会,当他发现梅行书似乎并没有制止的意思後,胆子就大了起来,糙的大掌偷偷往前摸,拢住两颗硕大的房。沈甸甸的,十分,竟然还有水出来!!
那滴白的体让铁柱再也忍不住下火,他轻轻喊了声媳妇儿,见梅行书没有回答,便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了起来。梅行书是真的累了,连哗啦啦的水声都没能把她醒。
铁柱将媳妇擦干净,搁到上,自己则站在前咽着口水凝视那雪一般的体,然後慢慢地伸手去摸。那对浑圆的房是他的最,可能是因为水太过充足的原因,鲜红的头上已经开始渗出来了。怎麽能费呢?铁柱心想,然後慢慢低下头去,他大口大口将里的水咽进腹中,一只空了就再换一只。涨对女子来说是很痛苦的,梅行书原本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呻了一声。
铁柱捞过被子,翻身上把自己跟媳妇儿都盖进去,猴急地钻到她双腿间起来,他憋了好几个月了,没办法搞别的,得先纾解一番才行。
梅行书虽然在睡,但仍然有反应。她不时地皱起眉头扭动肢,甚至会因为被的过分发出一连串的低。黏嗒嗒的水声从被子下面传来,铁柱的津津有味,滚烫的舌尖将两瓣贝分开,钻进去,用力搅动,然後再住花上方的那粉白的一粒,使劲儿一──太刺了,使得梅行书在睡梦中得到了高。
高过後,仍有余韵,梅行书无意识地搐着小腹,但此时正是铁柱进入她的好时机。他火速握住自己的大具了几下,然後抵住口了进去。「嘶──」他倒了口气,好!!
怕吵醒自家媳妇,所以铁柱并没有用力,但即使这样也足够他得到快了!巨大的具在泥泞的里快速进出,虽然力度不足,但速度上足以弥补。而梅行书始终没有醒过来,她随着铁柱的发出呻,他加快速度她就叫的快些,他得慢她就低低的呻气,别提有多销魂了。
「媳妇儿……」铁柱叫,觉得尾椎开始发麻,越来越,茎越来越大,小腹处开始发紧,好像所有的望都在那里集中式的。「媳妇儿、媳妇儿!俺要了!!给你!!给你啊啊啊──」
突突突,滚烫的如般扑入柔的子深处,烫的梅行书全身痉挛出,双方同时到达极乐的顶峰。
梅行书被这一烫竟睁开了眼。她茫地望着铁柱,好一会儿後,当自己被他掀起来成跪趴的姿势时才反应过来。「柱子……柱子你干什麽?」
「干你。」铁柱言简意赅的回答,往前到梅行书背上,双手握住她的房,下身一个用力又了进去。既然媳妇儿醒了,他就可以用力了吧?一次本足不了他好吗?「媳妇儿……你真紧,的俺死了……啊啊,干死你干死你!!」他低吼,拼命朝里捅,好像要把两个卵蛋都一起进去一样。粉的股被他撞得啪啪响,梅行书跪在上,双手紧揪着单,皱着眉咬着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呜咽声──铁柱太用力了,仿佛那大头捅到了她的肚子里。「啊啊啊……柱子,柱子轻一点轻一点……疼……你得太深了啊……」她张着嘴巴呻,白玉般的身子被铁柱干的猛往前冲。
铁柱没什麽技巧,他就是有力气持久力又强,所以梅行书被干了好几次他也依然没有释放,先前已经过一次了,现在他有足够的力继续。「重一点才舒服!媳妇儿……你里面这里,硬硬的。」他说,顺便用大头磨蹭了几下,谁知道就这简简单单的几下,梅行书又尖叫着了身!铁柱边着边问:「媳妇儿你的好快,是不是好几个月没被俺,也想了?说,你有没有一个人过?」
梅行书才不会回答他这麽无的问题,可铁柱见她不回答又开始撞击那的点,害的她带着哭腔求饶:「没、没有……我没有……」她才不会做这种事,而且她本就不是重的人,谁会像他这样不要脸?!
「真的没有?」铁柱很是失望,空出一手扳过她的小脸亲吻。梅行书摇摇头,被迫伸出舌头与之共舞,身体极度舒,但内心却把铁柱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
他干的越来越兴起,俨然一副不把她折腾死就不罢休的样子,大具在滑的里快速进出,将打成了白的泡沫。两人合的私处已经泥泞不堪,可铁柱仍然不足,他觉得自己还是的不够深,於是更用力,捏的更大劲儿。梅行书真的已经开始哭出声了,她又累又困,先前已经被折腾过一次了,疲惫的身体被快侵蚀的越来越强烈,她觉得自己快要到达极限了。
怎麽会觉得自家这大个子好说话好欺负呢?他明明就那麽不好欺负!梅行书呜咽着,想求饶,但又觉得他撞得自己很舒服。「啊啊……柱子、柱子……」
「媳妇儿……」铁柱捏着她红肿鲜的头,在她耳边说着下话调侃:「你的头肿了,水都出来了……这几个月没俺帮你,你都怎麽的?」说着话,下面还在撞击。
梅行书哪里敢不回答,否则不知道他还要发什麽疯:「嗯、嗯……晚上、晚上的时候……自己挤、挤出来……」
「那挤出来的呢?」依然不甘休。
「啊……我、我──」梅行书低下头,被干的口水,「倒了……啊啊……」
「好可惜……」铁柱呢喃了一声,「以後都不准倒掉,都给俺喝,行不行?」
无!实在是太无了!这样无的话他居然也说得出来!!
梅行书想骂骂不出声,只能狂的点头又摇头。得到了足答案的铁柱高兴了,正好他也濒临极点,便在几下凶猛地入後,抵住柔的小子,尽数了进去。
☆、此章无题
这一次做完,铁柱算是勉强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他轻轻地把梅行书放倒,去干净的水和布巾给她擦拭身子,而梅行书已经困的受不了了,随便铁柱怎麽折腾都没反应,双手揪着被角便睡了过去。铁柱轻手轻脚的动作,很快便也上了,将媳妇儿抱到怀里,试了试她另一边的被角,确定盖紧了没有漏风,然後闭上了眼,很快也呼噜睡去。
第二天一早,梅行书醒过来的时候铁柱早就起了,外面头正大,估计已经是晌午了。她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饿,想来从昨儿个回家到现在她还是滴水未进呢。也不知道柱子跑到哪里去了。梅行书困难地起身,顿觉浑身酸痛,尤其是双腿间的部位,尤其酸。她捶了捶自己的,原本是想伸个懒的,可後来发现自己本没力气,只好作罢。掀开被子一看,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臭柱子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正想在心里骂某个不怜香惜玉的人几句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梅行书赶紧将被子拉到脖子之上,瞪着莹莹水眸看某个不怜香惜玉的人走过来──还带着一脸傻乎乎的笑,哪里还有昨天晚上的得瑟跟野蛮。敢情是从她这里得到了藉和纾解,在她面前就又变回本了。
一见梅行书坐起来了,铁柱赶紧狗腿的巴过去,把手上的托盘放到凳子上,坐到边抱着梅行书狠亲了一口:「媳妇儿,你醒啦?饿不饿?俺给你了吃的来。」
岂料梅行书本没在看他,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托盘看,在他的亲吻下偏了偏头:「我要吃东西,快些。」她真的快饿扁了。
媳妇儿吩咐,铁柱焉有不从。他迅速把食物端过来,很是周到的一口一口吹凉,再用汤匙喂给梅行书。梅行书真是饿了,一海碗的粥她吃掉了一半,还不算上小菜和馒头。吃喝足後她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了点神,伸手敲了下铁柱的脑袋,问:「嘉懿呢?」
一醒来就问儿子……难道他就不重要吗?铁柱为此气结,「在娘那儿呢!」气哼哼的。
梅行书微微一笑,摸摸他的脸,柔声问:「还生气啊?」
铁柱很想点头,但一接触到梅行书温软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摇头了。「俺……没、没有。」
「那就好,去帮我拿套衣服过来好吗?」
听话的某人连忙去拿衣服,还自动自发地伺候她穿上。
梅行书一脚下,昨天的太烈了,所以现在坐起来部还有那麽一点点疼。幸好她的身体向来比寻常女子要好上许多,年少时期骑马打猎都不在话下,勉强算能走路,但还是有点踉跄,下面肯定肿了。「对了柱子,过些子我教你看帐好不好?」
「好啊。」媳妇儿说的事情他都习惯说好,可是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问题:「啥……啥?!媳妇儿你说啥?!」
梅行书对着他微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美丽:「你没有听错,我要教你看帐。」
傻眼了:「……啥?!俺??俺哪里是看帐的料子啊!!媳妇儿,你胡说啥呢,俺连字儿都还认不全呢,到现在千字文都没背完,你要教俺看帐?!」他儿就不是这块料!虽然嘴巴上说要好好读书改变以前目不识丁的状况,但事实上他一看书就犯困,一听到读书声就昏昏睡……叫他这样的人去学看帐,媳妇儿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啊!
「你是一家之主,当然要你做这些事。」梅行书轻笑,了自己的腿,铁柱见状立刻凑上去帮她捶,面带讨好和求饶:「媳妇儿……还是算了吧,俺真的不行──要不这样,媳妇儿你看行不,先带俺看几天,你再视俺的情况决定如何?」他想了又想,想出了个好方法。自己什麽德行自己最清楚了,保准媳妇儿看一天就受不了,最後还是得饶了自己不是。他没啥大本事也没啥大心思了现在,就想每天练练武抱抱媳妇儿,如果儿子能不跟他抢媳妇儿就最好了!
梅行书想了想,也觉得铁柱这样说得有理:「好,那就先这麽定下来了,既然柱子你也同意,那咱们明天就开始如何?我先带你去各个商行看一看,让你先了解一下程。」
明、明天?这也太快了吧?!他还以为能够逍遥一段子呢!!铁柱很想抗议,可又不敢,最後转念一想,反正等明天媳妇儿一看自己那状态就会罢手了。他挠挠脑袋,决定还是先把今天给过好了再说。刚想问媳妇儿要不要洗个澡或者再吃点儿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她话里好像还有别的意思:「等下,媳妇儿,你、你刚刚说咱明天要出去?还是去商行??」啥时候他们能光明正大的出去了?这麽长时间他们可是一直呆在府里从来都没有出去过的,别说是去商行,就是连逛大街都没有过!!所以现在是怎样,他们啥时候开始可以出门去了?!
听到铁柱质疑了,梅行书轻笑,没想到他也不笨。「对呀,你解了,可以随意出门了,高兴吗?」
「……」铁柱眨巴眨巴铜铃大眼,不懂。
知道他是不懂的,梅行书捏捏他的鼻子道:「你以为我为什麽会迟了这麽久才回来,比一开始预计的整整多了一倍的时间?」铁柱依旧茫然地眨着眼睛,依旧不懂。「……啥?!」梅行书瞧他这副呆相,心里觉得好笑,抿了抿瓣道:「傻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多出来的时间我全部花在扶桑与我天朝际上了,皇上如果不想两国战,也不想梅家所有的银子都使在元贞身上,他就不会动我们──哪怕我犯了女扮男装欺君罔上之罪。但先帝都未曾因此怪罪於我,他又能做什麽呢?更何况……和江山权力比起来,我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她甚至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皇帝会在她和天下之间如何选择。
铁柱被成功安抚到了,他咧开大嘴哈哈笑:「那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他终於不用再每天被憋在家里闷死了!
评论列表 (2)
☆、此章无题
难得解,铁柱在了梅行书几天一解相思之苦後便出去溜达了,其实他也没啥事儿要做,就是在府里被闷了太久受不了。溜达了几,放风放够了,也就安静下来了。以前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现在可倒好,几乎把整个天朝给走遍了。
梅行书正跟梅老爷在对弈,就瞧见头牛冲了进来,直直地闯到她身边,也不管梅老爷就在一旁,对着她就拱,两只铁掌捉住她的,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梅行书眨了眨眼,跟爹爹相视一眼,不知道自家这天不怕地不怕火大起来连皇帝都敢揍的汉子是怎麽给吓成这个样子了。把黑棋先落,然後摸摸铁柱的头,发现早上自己给他绑的发髻略有些了:「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问完,便慢条斯理地将某颗被梅老爷偷偷放上去的卒子拿下来。「爹,下棋可不带作弊的。」
当场被抓包,梅老爷的脸不是很好看,他孩子气地把期盼抓:「不下了不下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这不孝女,一点都不知道让着爹爹!爹爹白疼你了!你难道忘记你小时候爹爹多疼你了吗?那时候你还不会下棋,是爹爹教你哒!」
对耍孩子脾气的爹爹,梅行书很是无奈。她一边被丈夫,一边被爹爹赖,未来加上个儿子黏,她也算是圆了。「爹爹……你忘记了,你只教过我一次就没再赢过了。」
梅老爷一窒,蹦起来跳脚,指着女儿的鼻子:「你你你你你──你这不孝女!!你太伤爹爹的心了!你──」
罗里吧嗦个没完,铁柱很不媳妇儿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可岳父大人面前他哪敢僭越,最後只能忍着先。梅行书被父亲闹的没办法,只好摇头道:「那您任意取三颗棋子走如何?」
原本还假哭的梅老爷瞬间笑眯眯的出脸:「好好好。」立刻下手,梅行书眼疾手快地挡住他,莞尔:「爹,你把我的将拿走,咱们这盘棋还下什麽呀?」
又是一窒,这回梅老爷哼了一声,勉强改拿了其他三枚,还算有良心,至少给她留了一个车一个炮,倒是将另外一枚车一枚炮还有一枚马给拿走了。梅行书看着忍不住好笑,觉得爹爹真是小孩子心,那麽输他一回也无妨。赶紧把他打发了安抚自家这汉子才是。可这输,又不能输的太明显,免得伤到了爹爹的自尊……梅行书考虑再三,漫不经心地走了几步,故作不经意状好像没看到自己已经被到绝境似的,然後走了步死棋。下一秒就看到梅老爷兴奋地蹦起来大吼大叫我赢了我赢了,还喜不自胜地奔出了房间,看样子是找梅夫人报喜去了──他终於赢了女儿一把!!
见爹爹走了,梅行书轻笑,拍拍铁柱的肩膀问:「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啊?」
铁柱这才抬起头来,不情不愿地被她推开,抹了把汗:「媳妇儿,俺跟你说件事儿,你可不能生气啊。」他边说边用眼角余光瞄了梅行书一眼,好像生怕她生气一般。
「你先说说是什麽事,我再考虑看看生不生气。」梅行书才不会先给承诺,据经验,柱子绝对有这个能力把她气死,所以还是先把话说在前头,万一自己不高兴了,也不会被之前的承诺所束缚。该罚还是罚,该生气还是生气。
铁柱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道:「那啥……俺今儿个不是出门去了嘛……又遇到那李阿秀了。」见梅行书眉头一皱,立马扑过去抱住她谄媚讨好:「俺保证绝对没理她!」
「『又』……是什麽意思?已经不是第一次遇着了?」摸摸他的脸,梅行书锐的从他话里挑出了刺儿。「你这几死活赖在家里不出去走动,就是因为遇到这李阿秀,被她的受不了?」
闻言,铁柱觉得略为窘迫。他挠挠脑袋,觉得自己丢人了,居然对付不了一个普通妇人。要不是看在以前是同乡的份上他哪里会理会那个李阿秀啊,啥未婚夫……他早不知忘到哪里去了。这要是男人,他早一拳挥过去了──以前他是连女人都打的,反正只要看不谁都揍,要不是後来被媳妇儿勒令不准揍老弱妇孺,他才不会躲着那李阿秀走,一拳揍过去,不就啥事儿都没了?「也不能这样讲……」他觉得自己的男自尊被狠狠地伤害了。自己一个汉子居然会被个女人吓得没处跑,好几天都只能待在家里,虽然家里有媳妇儿,可很多时候自己儿得不到媳妇儿的注意力啊!!
听到柱子口气里的委屈,梅行书忍不住莞尔。她轻笑:「她想怎样?要银子?之前那次咱们不是给过她了?」那妇人也忒地贪心,心术不正至此,上次她离开之时,明明答应过不会再来的。想来那李阿秀是不敢来梅府,只能借由同乡之说着柱子了。「苦了你了,怎麽不早些对我说?」
他是想说来着,可又觉得为这种小事打扰媳妇儿太不好。再说了……身为男人,不仅不能为媳妇儿排忧解难就算了,还要她为自己的事情心,铁柱越想越觉得不,怎麽自己这麽没用?他明明是个纯爷们儿的说!「有什麽好说的……要不是媳妇儿你不给俺动手打人,俺早揍上去了。」
「你若是真揍了,咱们可是要赔钱的。」梅行书忍不住笑意,亲了他一口,「今儿一早出去没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是否因为又被上?」见铁柱点头,她笑意更深:「她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先给我说说,她都跟你说了些什麽?」
铁柱对天翻了个白眼,「说上次咱家给的钱被她男人抢走了,又去赌,还输光了,说她怀孕了啥的,没钱买东西吃,想回家又没盘巴拉巴拉巴拉……」
哪里来的那麽多事情。
梅行书摇摇头,也觉得好笑。「那也无妨,过几咱们回铁家沟去,捎带着她一起也就是了。」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铁柱明显傻眼了:「……啥?」他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说带着她一起回去。」
「不是不是不是,俺说的不是这个……」铜铃大眼里映出狂喜,「媳妇儿,你说真的啊?!咱真的要回家去啊?!」真是太好了!!
梅行书轻笑,点头:「对,也该回去看看了,毕竟三哥三嫂还有四叔四婶儿,王大娘,大伯他们都是真心待咱们好的,咱们好歹也要报个平安才是。」再说了,那里是她嫁给柱子的地方,是他们成亲的家,如何能够不回去?「柱子,你是喜乡下的那个家呢,还是喜梅府的这个家?」
被问及这个问题,铁柱有那麽一点小纠结。他有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遂小心翼翼地瞄了梅行书好几眼,确信她不会生气才道:「乡下的那个家。」
「为什麽?」有那麽多活要做,家里还穷,没多少银子,他为什麽会喜那里?梅行书觉得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倒不是认为柱子是个嫌贫富的,她当然知道他不是,但一般人不是都会喜条件更好的吗?为什麽他不?
「嗯……」嘴笨的人苦思冥想着解释。「也不是说这不好啦,事实上这里好的很、好的很!俺每天不用干活儿,就练武,别的啥事儿都不用干,偶尔要是闲不住去厨房劈柴都会被管家带回来,说有辱身份,而且这里还有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其实也没啥不好。」他又瞄了梅行书一眼,「但是吧……俺还想喜以前的家,虽然每天打铁,家里的柴要自己砍,活要自己干,还有猪啊啊驴啊要喂啥的,但俺就是喜。」要是媳妇儿能跟他一起住回去就好了。虽然他知道这只不可能。且不说梅家家业需要媳妇儿掌控,就说岳父岳母,他们也不可能让媳妇儿跟自己住在铁家沟啊,还有儿子,他也希望儿子能从小多读书,以後做个跟媳妇一样聪明有本事的人,可千万别跟自己一样,除了力大无穷,其他啥都不会。
「我很抱歉。」梅行书温柔地捧住铁柱的脸,「以前的子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了,但是如果你喜,咱们每年都回去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她真的很抱歉。
铁柱摇摇头,咧开大嘴哈哈笑:「没事的啦,媳妇儿跟带俺回去一起俺就很开心了,在这里也没啥不好的啊,每天有吃有酒喝,还有岳父大人教俺武功,咱还有了儿子,每天不用干活多轻松啊,就是媳妇儿你忙了很多,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俺一回家就瞅的着你,现在就不行了。要跟你亲热都得大晚上等你忙完的。」他越说越不开心,越说越不,越说越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就像是这回,媳妇儿回来也有一个月了,可他要她的次数用十手指头都数的出来!要是在老家,他早抱着媳妇儿在炕上滚来滚去,啥事儿都不干了,哪像这样受罪啊。
也许她上的就是这样子的他。梅行书笑着摇摇头,道:「你尽是想些坏事,好啦,既然决定回去,咱们早些收拾收拾吧,原本我想的是只咱们俩带着嘉懿回去,但爹娘他们好奇心过重,非要看看老家是什麽样子。要带着他们一起的话,就势必少不了下人和伺候的婢女,想必得是浩浩的一堆了。而府中需要有人坐镇,我把诸事都给了各大商行的掌柜,积的账本则都等到我回来再看。」
一听到不对盘的岳父大人要跟着一起回去,铁柱立马傻眼了:「媳妇儿,爹娘他们要一起啊?!」他眨巴眨巴眼,只想到一个问题。「咱家只有两个炕,本不够睡啊!」他还想在家里的炕上跟媳妇儿好好亲热亲热呢,这怎麽、怎麽一下子多出这麽多人来?!
「无妨,到时候让爹娘他们自己折腾去。」既然是他们主动要跟,那她可不帮忙。「你先去收拾收拾?跟管家去库房里看看,有什麽东西带回去,也好送给三哥四叔等等好的乡亲们。至於那个李阿秀……她就给我解决好了。」
铁柱点点头,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媳妇儿啊,那个李阿秀是个疯子,真要带她一起上路吗?」
「只是捎着她回去而已,让她跟下人在一起,不会妨碍到我们的。」梅行书报以微笑,点了点铁柱的额头:「快去吧。」
铁柱走後,她陷入了沈思,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命下人进来,让他们去把李阿秀带到书房。
想来那女子是一直在梅府外面守株待兔的,否则柱子也不会被的要抓狂,下人们也不会不花多少时间就把她给带进来。
梅行书握着朱砂笔,在账本上的错处画了个圈儿,好像完全没看到书桌下有个李阿秀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下朱砂笔,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李阿秀并非不怕铁柱,她是走投无路了才会住这麽一个又有钱又认识的旧识,毕竟两人曾是同乡和未婚夫,铁柱不可能会对她怎样,但对於铁柱的子,梅家的大小姐,李阿秀是害怕的,她从来没见过地位这麽高的人,以前在村里,以为村长里正就是最大的官儿了,何曾见过梅行书这样的人?更何况梅行书曾是上位者,周身气质自是不凡,区区村妇自然是害怕的。即使梅行书温柔儒雅面带微笑,但那种不怒而威的气息也够令人不寒而栗了。所以李阿秀哆嗦着嘴好久没敢讲话,她想起以前自己拿了梅家的银子,答应不再纠的事情,可现在自己居然又来了,人家怎能不气?
「你不必害怕,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梅行书没想到这女子居然会如此害怕自己,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很有亲和力哩。「今见你,也没什麽事情,只是闲话家常而已。」
李阿秀依然哆嗦着。
梅行书微笑着问:「我听柱子说你已离家数年了,那麽到底是多久呢,可还记得确切的数字?」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李阿秀小心翼翼地瞄了梅行书一眼,确定她好像没有其他的意思,才怯生生地回答:「大概有五六年了,俺也记不大清楚。」
五六年……倒真算得上不短了。梅行书暗忖,又问:「那这五六年里,你从未回乡过吗?」见李阿秀点头,她倒也不意外,「你的爹娘和公婆呢?你完全不担心吗?」
提到爹娘公婆,李阿秀的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她噎噎地道:「不瞒小姐,俺想俺爹娘都想死了,可俺没钱回去,俺家汉子一开始说是来这里做生意,可谁知好景不长,他才赚了没几个子儿就上了赌钱,镇与人在赌坊鬼混,哪里还管得了俺这个媳妇儿?俺屡次劝他,开头他还愿意跟俺敷衍两句,现在本是理都不理俺,俺要是说他了,还会挨揍!」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哀戚,「要是就俺一个,那也没啥,毕竟俺是他媳妇儿,可现在俺有了娃,不能再给他打了,偏生他赌输了就喝酒,喝醉了回家就打人,俺实在是受不了,在这边也无人照顾……」说着,觑了梅行书一眼,希望自己的悲惨遭遇能让她对自己生些怜惜,最好能帮忙给点银子就好了。
梅行书却并没有顺她心意的提出给银子的想法,她只是沈思了下,便问道:「那你想回乡去吗?」
「当然想!」自己刚刚说没路费了,这梅家小姐应该会给点银两让自己当盘吧。思及此,李阿秀表现的更加可怜无助:「俺想回家去,好歹还有俺爹娘公婆照料着俺,不至於让俺的娃吃苦。就是俺没攒够盘,怕走到半路没钱了,俺自己还好,可万一娃儿出事了怎麽办?」
梅行书笑看着她算计,心里颇为好笑,这李阿秀倒也不是个坏心肠之人,虽然心术不正,但也称不上大大恶,只是小打小闹的耍点心眼罢了。毕竟她跟自家柱子是同乡,虽然前头她毁婚约在先,但自己也得多谢她与柱子解除婚约,否则柱子怎麽会是自己的呢?这勉强算得上做了件好事,便帮她一回也无碍。「我与柱子这几正盘算着回铁家沟看看,你可要随行?」
李阿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如啄米:「当然当然!」她寻思着跟着他们走,自己不但吃喝不愁,还有马车坐,那可比牛车啥的舒服多了,而且不用花几十文车资!
「我们返乡,是为见柱子的亲人,捎带你一程倒是无妨。可你要记住,不能妄想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否则会很难看的。」梅行书微微一笑,神情文雅,说不出的柔和,但愣是让人打心眼儿里发颤,不敢起坏心思。「你现在可以回家收拾去了,待到我们启程,我会命人去接你。」
「是是是,是是是。」嘴上忙不迭的答应着,李阿秀额角冷汗涔涔,先前那占便宜的想法也不知哪儿去了。她迟钝的大脑现在才想起来梅家是怎样的大户人家,若是梅小姐想跟自己过不去,那就是死自己都不用费劲儿呀!而自己居然还想着要占便宜……莫不成真的是活腻歪了?!「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那、那俺这就回家去了,嘿嘿、嘿嘿。」傻笑几声,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
「慢着。」在她转身走了没两步後梅行书却叫住了她。李阿秀哆嗦着又转回来,「小姐还有啥吩咐?俺、俺急着回家饭咧,俺家汉子也快到家了。」快快快让俺先走吧,再不走的话就要被吓死了!至少给俺点时间缓冲,让俺别这麽怕啊!
梅行书掩住眼底笑意:「我命人取些银子给你,供你这几生活,可别又给你丈夫拿去赌了。」说着便示意一旁伺候的书童去取银子。心里好笑,刚说她家汉子赌钱去了不按时归家,这却拿丈夫快要到家的理由想早点走。不过梅行书心里虽清楚这是李阿秀的推搪之词,却也并未揭穿。
拿了银子的李阿秀又是道谢又是急迫的走了,剩下梅行书在书房里看着她的背影乐不可支。铁柱早在门外瞄了好久,见那瘟神走了,赶紧冲进来,却瞅着自己媳妇儿笑眯眯的,他挠挠脑袋,示意书童出去把门带上,问:「媳妇儿你笑啥呢?」啥事儿这麽好笑啊,也说给俺听听──他的眼神如是说。
梅行书摇摇头,幸而椅子够大,盛得下他一股坐下来。不过青天白的给他抱在腿上坐着的觉有点怪,门又没关死,一会儿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推门进来,她的威仪和形象可就没了:「柱子,好好坐着,别抱我。」
铁柱却不愿意松开:「媳妇儿,你还没说你笑啥呢。」
她能笑啥呀,「我笑那李阿秀其实还有意思的。」
有意思……哪里有意思?!铁柱搐了下额角,「媳妇儿,咱真要带她一起回家啊?」他可不想,那女人烦得要死,总是想着法儿的要从自己身上捞油水。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怕他家媳妇儿,就想从他身上下手,还拿什麽旧情,说啥对不起,他本不在乎好不好?只要媳妇儿在自己身边,其他女人他管她谁谁谁啊?
「对呀,到底算是同乡,把人扔下总是不好。」梅行书微微一笑,对她而言,李阿秀本算不上威胁。千军万马她尚且不看在眼里,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普通女子?「怎麽,你怕她又找你麻烦呀?」
闻言,铁柱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要是你肯让俺揍人就好了,俺打打不得,骂骂不过,只能躲着呗。倒是她怕你,只要媳妇儿在身边,她就不敢对俺怎麽样了。」
这话说得忒地可怜,可也忒地好笑。梅行书挑挑眉,道:「我保证她不会再有机会着你了,就算你让,我还不许呢。」柔荑揽住他的脖子,低声说:「你可是我的夫君,别的女人别想碰你一下。」她的独占也是很强的,只是自制力超群,极少表现出来罢了。
铁柱不恼了也不气了,但大脸却唰的一下红了。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回铁家沟倒是顺利的,就是一路上梅老爷跟铁柱老是磕到一起,这个看不顺眼那个,那个看不这个,都觉得对方特别烦,但一到梅行书或者梅夫人出现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俩人能从剑拔弩张的状态立马互捶一拳表示翁婿相处愉快,梅行书跟梅夫人看在眼里也不拆穿,就让这俩大男人以为他们天衣无好了,反正对她们俩没啥损失,权当是翁婿间培养情的特殊方式。再说了,铁柱也不见得讨厌梅老爷,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有的时候半路休息他打点野味来烤,先把最的给梅行书,剩下的第一时间就先给梅老爷跟梅夫人,最後才是自己吃,所以他对梅老爷也好的不是?而梅老爷……如果他真讨厌铁柱,又怎麽会教他武功还把女儿嫁给他呢?照他老人家的意思,早着俩人和离然後给梅行书找好丈夫了。
所以……要闹就随他们闹吧!只要闹的不太过分就行了。
从梅府到铁家沟,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路上没怎麽停,原本大家都是准备骑马的,但梅夫人不会,所以只能坐马车,托她的服,李阿秀也享受了一回这待遇,至於梅行书……她向来不坐马车,一路颠簸崎岖,哪有骑马来得畅快,骑马顶多是磨得股疼,坐马车的话可是全身酸痛,哪个比较好,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只是……和铁柱共骑并不在她的愿望之中啊!
他们带的人不多,只是两个小厮两个婢女还有一个车夫而已,梅行书常年只身在外,早习惯了凡事亲为,而铁柱出身农村,更是不喜别人伺候,只有梅老爷跟梅夫人,很多事情都习惯了下人准备好,没个贴心的在身边服侍总觉得不对劲儿。梅行书便在家里挑了比较懂事机灵又勤练的小厮和婢女随行,沿途也能有个照应。
他们到达铁家沟的时候正是傍下午黄昏。
铁家沟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她或者是柱子的离去有丝毫变化。村口那棵大榆树还是那麽高,树下也依然摆着张小桌子,不少村民正围成一拳嗑瓜子聊天,远远看见有着气派的马车还有高头大马过来,大家都纷纷站了起来,翘首踮脚着朝外看,有的村民觉得为首的那个男子长得颇像村里的柱子,但又不敢相认,因为柱子从来没穿过那麽好的意思那麽气派过,但不是他又是谁呢?
铁柱认出了村口的人,笑哈哈的打着招呼,村民们这才敢认,一个个都出羡慕的神,铁柱衣裳的布料,看起来就是个好的,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呢。还有那马、那坐在他身前的美貌女子……啊,那不是柱子家的媳妇儿梅子吗?!
梅行书对着众人微微一笑,点了下头,铁柱下马,改为牵着,梅行书则仍然坐在马背上。梅老爷并没有对村民们出笑容──在外人面前,他向来是严肃冷漠的,借此来表示出自己梅家主事者的威仪。但他身上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场已经让铁家沟的村民们觉得有迫了,所以即使他们都认得柱子,也算是人,却都不敢怎麽打招呼。铁柱还挠了挠脑袋,不解为啥自己都下马了还没人跟自己说话。
不说话也没办法啊,天都快黑了,他们得赶紧回家打扫收拾一番,不然今天晚上可就没得住了,距离最近的客栈都在镇上呢,离得很远,而且也不见得舒服干净。
於是铁柱牵着马走在前面带路,梅老爷和车夫则跟在後面。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门很干净,铁铺的门锁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积什麽灰尘,就连门板都是干净的。铁柱掏出钥匙开了门,先进家,院子里一样干净,只是没有菜没有葱,圈和驴棚里也没有和驴罢了。他们真的离家两年了吗,为何觉得本没离开过呢?
梅行书接过铁柱手上的钥匙去开堂屋的门,果然不出她所料,堂屋就要脏了,桌子板凳还有橱柜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有些地方还长了蜘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住人了,而且还有一股很大的霉味,开门都觉得呛鼻。
「咳咳……」忍不住咳起来,梅行书扇了扇已经冲到鼻尖的霉味,抬脚踩了进去。地面有点,她立刻先去开窗,等这股难闻的味道从屋里飘走。
「媳妇儿……这,这咋回事儿啊?」铁柱傻眼了。
「想来是三哥三嫂帮忙打扫的,但是屋里是咱们家,他们不好进来。」梅行书轻笑,摇摇头,「没想到他们如此重情义。」一和铁大娘比起来,那可真是高下立判。
梅老爷凑上来:「哇,淑儿,你以前就在这里住啊?」他嫌弃的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居然在这种地方住了这麽久,想着就心疼!於是老人家立刻掉过头去瞪铁柱,都是他的错他的错他的错!要不是这个傻小子,淑儿会受这种罪?!──老人家想骂人就骂人,完全忽略了之前是宝贝女儿主动离家出走的。
梅行书回头轻笑:「这已经是不错了,房子是翻修过的,柱子特意让人把地基打高,爹爹,你看屋里也不是很呀。再说了,当初是我自己在铁家沟生活的,关柱子什麽事呀。」她很怀念这个家的,在她心里,这里和梅府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她的心应该在的地方。
梅老爷受伤了,宝贝女儿居然因为傻小子反驳自己……他义愤填膺地别过头,转眼就瞧见梅夫人已经带着小厮婢女都打扫起来了,而且夫人居然还对他招手,叫他一起打扫!!
开、开什麽玩笑,他是老爷耶!是梅家的大家长耶!!为什麽他要去做这种活?!可在夫人的瞪视下又不敢不从……於是梅老爷忍着心委屈,也去帮忙了。
梅行书看着爹爹受挫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又怕打击到老人家的自尊心,强行忍住了。
☆、(11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屋子里的确脏兮兮的,但幸好铁柱当初离家前将被子褥什麽的都揭了放进了柜子,勉强还可以盖,东屋西屋的炕也是干净的,稍微打扫下就行了。米粮什麽的在大缸里也都保存完好,只是没有菜,但梅行书以前腌制的小菜还都密封着,大晚上的对付一顿还是可以的。
铁柱很久没有碰过锅台风箱了,早自动自发地举手要烧火,梅行书则洗手做菜,梅老爷不乐意了,他哪里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亲自下厨?但梅行书执意要做,他也阻止不得。
只有腌菜,还有去年风干的腊,勉强算是一道菜,其他的就只能用小菜来凑了,小两口有说有笑的做着饭,但突然听到有人喊「柱子、梅子」。两人对视一眼,铁柱继续拉风箱烧火,梅行书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了出去,发现竟是铁三哥和铁三嫂。没想到他们会来,梅行书倒是先愣了一下。
他们很久没见了,铁三哥铁三嫂记忆里还是那个荆钗布裙的梅子,乍一看华服美衣觉气场完全不同的梅子,都愣了一下,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起来:「那、那啥……俺跟你嫂子在村头听人说你们俩回来了……寻思着今晚你们可能没得吃,就、就给你们送点儿吃的来……哈、哈哈……」
梅行书忍俊不,她有那麽可怕吗?不过想想也是,当初被王大娘捡到,她可是用了好长时间才让老人家相信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家的闺女的,想必是此回出去,养尊处优久了,又有些高高在上的意思了。她轻笑着道谢:「多谢三哥三嫂,这怎麽好意思呢,还麻烦你们,我们回来了,都没来得及去你们家拜访,却劳烦你们特意跑了一趟,梅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铁三哥听了,嘿嘿笑了几声,有点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干啥这麽客气,多见外呀。」
是呀,一家人啊……他们是难得愿意对柱子好的人啊。梅行书微微一笑,心里对他们甚是:「是,是梅子的不是,还请三哥三嫂莫要见怪。」
「怎麽会呢。对了,梅子啊,你们这趟回来还走吗?那驴子仔啥的柱子当时走的时候都牵在俺家养着呢,现在你们回来了,待会儿给你们牵过来?」
梅行书连忙摇头,他们要那个做什麽呀,「不了,还是三哥三嫂你们留着吧,我跟柱子这次回来住不久的,还得回去呢。」
铁三嫂毕竟是妇人,好奇心颇重:「梅子,你们走了这麽久……是去哪里了啊?为啥还要走?这铁家沟不是你们的家吗?」
梅行书正待答话,堂屋里梅夫人走了出来,她看到有人前来,但不知道是何许人也,所以出来看看。铁三哥跟铁三嫂哪里见过这样雍容华贵的夫人,登时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见他们二人明显地忐忑起来,梅行书连忙走过去搀住母亲的手臂:「娘,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柱子的三哥三嫂,我们住在铁家沟的时候,多亏了这二位照顾我们。」
梅夫人听是对女儿照顾的,便出了笑脸,有礼温和却又不失身份:「多谢二位了,能让淑儿如此挂念,想必二位对淑儿是多加照顾了,我这做母亲的,在此先谢过二位。不如二位今晚留下来共餐如何?」
铁三哥夫妇对视一眼,都有点犹豫,梅夫人的气质很明显不同於镇上那些小姐夫人,只是站在她面前,他们便觉得迫强烈,若是同桌进食……他们怎麽可能吃得下?!
「娘啊,天都黑了,想必三哥三嫂家里已做好了饭菜,更何况他们还有几个小侄儿需要照顾,怎麽好留下来呢?」梅行书扶着梅夫人,笑着替铁三夫妇拒绝。梅夫人也想到了这点,到时同桌,的确是有些不妥,便顺着梅行书给的台阶下了:「也是,是我疏忽了,那二位请自便吧,我先失陪了。」
铁三夫妇连忙应声,梅行书见他们实在是紧张,忙说话为他们解围:「三哥三嫂,先跟柱子见过再回家吧,等明儿个,我再跟柱子亲自登门拜访。」
正说着,铁柱就从锅屋走了出来,从背後握住了梅行书一只手,对着她先是嘿嘿傻笑:「媳妇儿。」说完赶紧对铁三夫妇打招呼:「三哥三嫂。」
铁三哥一开始还没敢认,被铁柱在肩头捶了一拳才回过神,跟柱子抱了一下,哈哈大笑:「真的是柱子,柱子回来啦?!」
铁柱就只嘿嘿傻笑,梅行书瞧他那傻样,忍不住摇摇头,挣开他的手去屋里了,不一会儿捧着一个雕刻致的漆花木盒出来,递给铁三嫂。铁三嫂吓了一跳,哪里敢接,只是看便觉得这木盒价值不菲:「不不不,梅子你这是啥意思啊?给俺这个干啥啊?」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麽致的盒子,哪里敢接?
闻言,梅行书微微一笑:「无妨,三嫂,我们这次回来带了不少东西,镇上是买不到的,这里面啊,是些布料还有吃食,你们不必推辞。」当然,还有一百两银子。她没有给的太多,一百两对他们而言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够他们用上个十年跑不掉。只是,不能当面说出来,否则他们夫俩哪里会接受。
被梅子这麽一说,铁三嫂便接下了,等她回家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除了上好的布料及些孩童零食外,居然还有张百两银票!当时她就想回来还,但梅行书却不肯收,当然,那都是後话了。
送走了铁三夫妇後,铁柱略为不舍,他还想跟三哥喝两杯聊聊天呢!梅行书踮起脚尖,叩了他的脑门一下:「好啦,人都走了,还看,明天咱们还有事要做呢。」
「啊?」傻大个傻眼了。「啥事啊?」
这个笨蛋……「明天啊,咱们得去四叔四婶家大伯家王大娘家,还有几家比较好的人家去,把咱们的礼物送去呀,再说了……我还担心铁妞儿现在的情形的,不知道那陈瘸子待她如何,咱们去看看,也好心安。」铁妞儿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唯一一个拯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的人,但此番,若是那陈瘸子待她不好,她定要带她回梅府,好好照料她一生一世。
这麽一说也对哦,铁柱挠挠头:「是哈,还是媳妇儿考虑周到。」
「好啦,咱们吃饭去,吃完饭赶紧安歇,明儿啊,估计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呢。」得知他们回来的讯息,她可不敢保证铁大娘会轻易放过这捞油水的好机会。「还要那李阿秀,我方才让车夫送她回家,不知道怎样了,车夫还未回来,咱们也不必等着,让婢女给他留了饭便是。」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当晚的膳食还算丰盛,虽然没有鲜,但之前家里风干的腊也别有一番滋味儿,至少梅老爷是大快朵颐完全放不下筷子了。
有小厮婢女随行,家务活也都不用梅行书跟铁柱亲自做了,趁着下人们洗碗收拾的空当儿,梅行书先去看看爹娘的屋子里有没有什麽缺的。现在天气刚好不冷不热,一被子足以,但梅行书唯恐二老缺什麽不方便,把水壶碗什麽的都给准备齐全了,油灯里也加了油,她把自己跟柱子住的西屋让了出来给二老,房子是之前临行前重新盖的,所以干净的很,并没有什麽太大的问题。
下人们则分别在西屋的外间睡,当时为了方便,梅行书特意让工人多修了几间以备卧房用,不过家里少,除了东西屋是木制大外,外间的小屋还都是土炕。但事到如今没办法,只能凑合。
等到梅行书回到东屋的时候,铁柱早早地就已经钻到被窝里等着她了,见她进来,从被子里冒出一颗头就对着她傻笑,嘿嘿嘿,叫了声媳妇儿。
难得瞧见铁柱包的这样密不透风,梅行书忍不住莞尔,走到边坐下,笑眯眯地问:「怎麽这麽早就上了,你玩够啦?」平常都是三催四请才肯上睡觉来着。
铁柱小小声问:「媳妇儿,儿子睡没?」
梅行书点点头:「刚在爹娘那边睡下了,但不知道会不会醒。」小家夥不是很好带,特别磨人,夜里总得起来个两三次,尤其是一睁眼看不到自己,还不知会哭成什麽样子。
那就是说暂时没他们的事情了嘛,反正爹娘他们会处理的。心里这麽一想,铁柱就觉得足了。他嘿嘿一笑,抱住梅行书撒娇:「媳妇儿……」半个多月没亲热呢,舟车劳顿十分辛苦,中途在客栈打尖,他都舍不得吵醒媳妇儿,怕她休息不好的说,现在到家了,他可以开荤吃了不?望着梅行书的双眼愈发润,梅行书甚至有股错觉,好像自己面前蹲了只大型犬一样。
被铁柱一抱才发现他没穿衣服,连亵都没穿就大喇喇的遛鸟,整个人跟牛皮糖一样在她身上。梅行书哭笑不得,转念一想两人的确也是很久没亲热了,遂也没多做挣紮就给铁柱得逞了。於是铁柱开荒播种浇水施肥,做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头大汗都不愿意从梅行书身上下来,要是可以,他宁肯死在媳妇儿的肚皮上!
家里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虽然隔着个堂屋,但梅行书还是担心会被下人和爹娘听见。她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但因为多没有亲热的缘故,铁柱力气特别大,一点都不温柔,特别鲁,鲁的每次撞入都直直地捅开的子口,大约每两三下梅行书便得不大不小的高一次,再这样被他下去,她就要死了!「柱子……你、你别那麽用力啊……」被强制跪在被褥上,单手扶着头,另一只手被铁柱反扣在背上,浑圆的股翘得老高,特别惑。
这情景像极了他们新婚之夜,铁柱想起房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啥都不懂的铁匠,後来初尝云雨,哪里能戒的下来,恨不得没没夜的待在她身边不离开是最好。「媳妇儿,你别忍着,想叫就叫出来,不会有人听到的。」就算听到了也没人能说什麽,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咋还有些事儿不能做吗?
梅行书才不听他的,她咬紧牙关,肢一阵一阵的打颤,铁柱松开她的手过来抓两颗的,顶端的头被他一捏,立刻的颤动起来。梅行书快要受不了了,私处不时地收缩着,因此夹得更紧,铁柱没多会儿就加快了速度,缴械投降了。
就在梅行书松了口气以为能就寝了的时候,铁柱却抓着她的把她翻了个身,哪可能那麽快结束呢,那不是在侮辱他的能力吗!!
一次本不够!
做了这麽久夫,铁柱也到了媳妇儿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她想干啥的境界了。於是在她开口拒绝之前他就封住了她的小嘴,就着还在小里的汁一个猛子了进去,然後对着雪白的娇躯又是亲又是啃,梅行书被他得完全没了脾气,刚刚高过,他就这麽烈,她哪里受得了?不过铁柱一疯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尤其是很久没有碰过她了,今晚想让他适可而止,梅行书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
所以第二天早上太都照进屋子里来了梅行书也没醒──她又累又困,哪里有力气爬起来,也因此错过了早膳。
午膳之前,她勉强醒了,但还是乏得厉害,眼皮像是黏在一起似的睁不开,神智倒是十分清楚。「嗯……」光有点刺眼,又没拉蚊帐,梅行书了眼睛,发现屋里没人,那傻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尝试着下,但双腿间又酸又麻,还有些微的刺痛,昨晚那傻子没完没了的发疯,可把她折腾的够呛。
正想着呢,傻子就推门迈腿进来了,一看她醒了立刻傻笑着凑了过来。「媳妇儿,你醒啦?饿不饿?俺都从山上回来了呢。」早上起来先给媳妇儿擦澡,然後吃了早饭就扛着斧头扁担弓箭上山去了,幸好还有匹马,不然现在他应该还在路上呢。「俺打了头鹿还有几只野兔跟山,还挖了点草菇跟野菜回来,嘿嘿嘿,娘都料理好了,还给媳妇儿你煮了粥呢,你瞧!」说着,献宝似的凑到她面前,梅行书险险避开那张大脸,示意他把托盘搁下。
铁柱赶紧狗腿地放下托盘给媳妇捏捏肩捶捶背,以期弥补自己的过失。「媳妇儿,衣裳俺都给你准备好了,要不要俺帮你穿?」黑眼珠在瞟到梅行书致的锁骨和口那一块若隐若现的肌肤时直了一下,但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了。咳咳,虽然还想要,但媳妇儿肯定会打他的。倒不是怕被媳妇儿打,就怕打疼了媳妇儿的小手呀!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你啊,该干什麽就干什麽去吧。」梅行书叩叩铁柱的脑门,让他走开。「我自己来就行了,爹娘还有嘉懿呢,都在做什麽呢?」
「爹娘在堂屋下棋看书呢,儿子又睡了。」那头小猪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过得可惬意了,一点都不需要担心。
听到父母寻乐儿子睡,梅行书微微一笑,到很意,正想开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吆喝声:「柱子、柱子!梅子、梅子!!你们回来了啊?!俺跟你大爷来看你们啦!!」竟是铁大娘。
闻言,铁柱眉头一皱,嘴里嘟哝了句什麽,梅行书没听清,但她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照铁大娘那脾气,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闯进来是绝对有可能的。「柱子,你先出去应付着,既然大伯也来了,你不出去总是不好。」
铁柱点点头,先出去了,梅行书赶紧穿好鞋子去梳头发,等她出去的时候正好铁柱将铁大伯及铁大娘都进了屋里。一见到梅行书,铁大娘立刻出热络的笑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语气说道:「哎呀,俺当初一看就知道梅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瞧瞧你那气质容貌跟身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咱们铁家能有你这样的媳妇儿啊,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哎呀……瞧瞧这模样,长得可真俊,咱家柱子就是有福气,他爹,你说是吧?」说着还撞了撞铁大伯的口,笑意洋洋的看着梅行书。
第一次享受到铁大娘的热情,梅行书还有点吃不消,她出礼貌的微笑:「大娘谬赞了,进屋说去吧,我爹娘也来了,大伯是柱子的长辈,应该与他们见一面才是。」
铁大伯连忙应声,跟在他们身後进屋去了。
梅老爷跟梅夫人正在堂屋下着棋,见女儿女婿带了些人进来,都纷纷站起来,按理说以他们的身份是不必站起来接普通的农民的,但他们尊重铁柱,所以对於他的家人也都会以礼相待,平等的看待对方。
「爹,娘,这是大伯大娘,柱子从小父母双亡,是大伯收留了他,我们成亲後也对我们很是照顾。」一边说一边示意下人把凳子搬过来给他们坐,但梅家夫妇何等的明,从女儿的话中便听出了大概,她话中只提铁大伯,便证明铁大娘并不厚道。二人身居高位多年,察言观阅人待物方面都是人,用眼睛一看就能看出对方的人品及素质。梅老爷伸手:「请坐。」
铁大伯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物,他所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村里的里正和村长,像是梅老爷这样浑身充迫的大人物,他哪里见过,又怎麽敢应付,若非知道这是柱子的岳丈,他就要吓死了,现在即使还站着,但腿肚子都开始在打哆嗦。「好、好好……」
众人纷纷落座,铁大娘不甘被忽视,几次想要发话想让梅老爷梅夫人对自己刮目相看都被无视了,他们夫俩似乎只对她家那糟老头子有兴趣,说话什麽的都只对他,对自己只是有礼疏离的笑笑,没怎麽搭腔。好强了一辈子的铁大娘怎麽可能甘心,她眉头一皱,亮出大嗓门儿:「我说亲家啊,这当初咱们铁家娶梅子进门,那可是花了不少银子,要不怎麽说咱们铁柱豪大气呢,就算当初梅子没啥嫁妆,他也不嫌弃,就一眼,瞅着梅子就给喜上了,死活要把人给娶回来,俺跟他大伯这做长辈的能说啥呢,亲家你们说是不是?这孩子喜就好了嘛!…………」
说来说去,是委婉的暗示梅子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没有嫁妆,还要抬高下自家,说明自家多不嫌弃,既然自家不嫌弃,那你们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点呢?
铁柱越听脸越黑,他XX岁的时候就出去学手艺了,铁大娘早早就说了两家人不是一家人,说他学了手艺那就自己能成家了,现在怎麽又成一家人了?铁家他真心的就只有大伯,对於这个大娘还有那俩堂弟,他是一点情也没有。
可他还没来得急发火,向来是个老好人耳子又软的铁大伯居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闭嘴!瞎咧咧啥呢?!没瞧见人家爹娘在这儿?柱子这麽些年,给咱家干的活儿还少啊?!」从娶了这娘们儿进门,他们家就没安生过!村里头多少人家因为她那张走哪儿哪儿的臭嘴跟自家恶,导致见了面连话都不说一句,现在柱子好容易娶了个好媳妇儿,又出息了,她还想从人家身上占便宜,还没完了她!
思及那不得不嫁给陈瘸子的女儿铁妞儿,铁大伯越想心里越是恼怒羞愧,最後用力叹了口气,说,「对不住,俺、俺先回家了,等等再来看柱子跟梅子,还希望亲家不要怪俺。」说完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铁大娘傻眼了,「老头子?老头子?!」咋啦?她说啥啦?她又没说错啥!他们家现在可是出了个县丞老爷,难道还配不上梅子家不成,这照她说啊,民不与官斗,梅子家还得讨好他们家才是呢,现在她开口要点钱有啥啊。
梅老爷拧眉:「淑儿,你说那一开始救了你的王大娘家在哪儿呢?待会儿让下人去把她接来,咱们一起吃顿午膳,爹要好好谢谢他们家。」
梅夫人也点头道:「你爹爹说得对,还有你大伯,让柱子请来吧,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也说说今後的打算。」
梅行书想了想,心里盘算着也得去邻村把铁妞儿接来,她很久没看着她了,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必须得看到她好好的才行。
铁柱点头:「那俺现在就去?」
一句话都还没说完,铁大娘就话了:「那敢情好,俺待会儿就叫人去镇上把二子叫回来,铁大跟他媳妇儿也都在家呢,待会儿俺一起叫他们过来哈。」
……毕竟也算是亲戚,总不能赶人家走吧,但梅行书还真不想请他们一起吃饭,到时候在桌上还指不定会闹出什麽事儿来呢。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出乎梅行书的意料,铁妞儿被接来的时候,竟身着一身天蓝的缎子衣裳,虽然称不上多麽好的布料,但在乡下已经算得上是十分不错了。而陈瘸子也跟着一起来了,他并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暴躁和喜待女人,至少从梅行书的角度来看,这陈瘸子对待铁妞儿,甚至称得上是温柔体贴。铁妞儿的智力略略有些缺陷,但也不至於愚蠢,基本的情绪还是有的,她子温驯怕生,除了梅行书不怕之外,当初就是铁柱也能让她吓得半死,但对陈瘸子她却没有丝毫惧意,甚至还拉着他的手久久不肯放开,陈瘸子一要松开她就发出不的哼哼,使得陈瘸子不得不全程握着她的手,连跟梅行书打招呼都没有松开。
这个倒是梅行书始料未及的,不过她乐观其成。陈瘸子若是对铁妞儿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她也能安下心来离开。也因此,她对陈瘸子的态度也好了许多,铁柱也跟她一样,都没想到陈瘸子会对铁妞儿这麽好,那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因为铁妞儿信任他。
铁妞儿也还记得梅行书,她带着羞涩的笑容,怯怯的走上前来拉住了梅行书的手,对於她的这个举动,梅行书很是讶异,要知道铁妞儿是十分胆小的,如今能主动对她示好,陈瘸子绝对功不可没。「嫂、嫂子……」她小小声的唤着,抬起头飞快地望了梅行书一眼,然後又立马低下头。那害羞的小模样像个孩子似的,梅行书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咱们先去坐下来好不好?嫂子带了好些吃食给你,你看了定然喜,待会儿回家的时候带点回去。」
铁妞儿羞涩的点了下头,她的变化算得上是很大,比起以往的胆小怯懦,现在算得上是稍稍外向了些,智力似乎也有了点长进。梅行书看着她的模样,慢慢地看了陈瘸子一眼,道:「你待她很好,谢谢。」
陈瘸子面对梅行书有些拘谨,但还是点了下头,然後说:「铁妞儿是俺媳妇儿,俺对她好是应该的。」
这个回答出乎梅行书的意料,据村里人说陈瘸子喜打老婆,脾气又坏,当初铁妞儿嫁过去的时候,他看起来也的确是个不好相与的角,可现在一见,怎麽跟以前不一样了?
想来是天真纯洁的铁妞儿改变了他吧,梅行书想着,忍不住低低笑起来,铁柱从後头搂住她,悄声问:「媳妇儿,咋啦?」顺便挥手示意陈瘸子带着铁妞儿去屋里坐。
「柱子,你知道陈瘸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吗?为什麽以前村里人都说他的名声不大好?我看他虽然年岁比铁妞儿大了些,但人品格倒还算是不错,对铁妞儿也是尽心尽力,那为何村里却将他传的那麽不堪?」这一点她是真的不解,难道事实与传说有出入?她也懂得言的可怕,但陈瘸子打老婆总是事实,那又是为何……
铁柱歪着头想了想:「嗯,俺也不大清楚,但陈瘸子以前据说脾气很好,後来腿瘸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他那前几任老婆也不是啥善茬儿,陈瘸子早年听说还是个秀才,但上山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瘸了,便失了赶考的资格,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而娶进门的媳妇儿都是贪图他家里钱财,并不贤惠,成天只寻思着找事儿,陈瘸子从高高在上的秀才一下跌入云端,怎麽能一下子适应过来,所以……」
梅行书懂了,铁妞儿和那些女人不同,她虽然智力上有些缺陷,但勤劳、善良、纯洁,和让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是不一样的,而陈瘸子正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来抚和拯救他濒临死亡的心。当他不再悲伤和愤怒的时候,以前那个陈秀才自然也就回来了。
看着坐在屋里的陈瘸子正剥着花生,将外面那层红衣碎了,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铁妞儿摊开的手掌上,看着她到嘴巴里,虽然脸上笑容不明显,但却绝对是温柔的。梅行书的眼神慢慢柔软起来,人世间必然是有美好的,铁妞儿应该得到这些。
「媳妇儿。」媳妇儿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而在外人身上,铁柱表示很怨念。他把梅行书的抱紧,恨不得能将她进自己身体里去,「你看啥呢,他们有啥好看的呀,咱回去的时候要不要给他们留点银子?」虽然他对铁大娘还有那两个堂弟没情,但对铁妞儿这个堂妹还是愿意管的,更何况媳妇儿也喜,他怎麽能不闻不问呢?
给银子啊……「可以啊,咱们这回带的银子颇多,留些给他们,也好让他们改善改善子。」梅行书轻笑,表示赞同:「那待会儿你去拿吧,我给毕竟不好,你是一家之主,这事儿得你去做。」
铁柱点点头,对媳妇儿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的,「行,那现在?」
「现在?现在该准备接大伯一家人了,今天中午这饭就算吃完了也不会平静的,你真以为大娘会那麽容易就算了啊?照我说,她兴许会把全家人都给带来呢。」铁大娘占便宜,蹭饭,这谁不知道。现在知道能从他们家捞到更多好处,她又怎麽会放弃?那绝对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一听到血蛭似的铁大娘可能会来,铁柱的脸刷一下就黑了,他嘀咕就句什麽,梅行书没听清,这傻柱子是越来越喜嘟哝了:「好啦,别闹了,赶紧进屋去吧。」
不出梅行书所料,午膳的时候,不仅铁大伯来了,铁大娘也来了,不仅铁大娘来了,铁大铁二还有铁大媳妇儿还有家里两个娃儿,都一起来了,这一家人浩浩就坐了大半桌,一点都不带客气的。铁大娘嗓门大,整个屋就听见她声音了。
梅老爷跟梅夫人没啥反应,只是坐在首位淡淡地看着,就好像在看跳梁小丑一般,铁大娘对他们来说,本算不得什麽,因为是铁柱的亲人,他们才会容忍。
☆、(10鮮幣)此章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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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铁大娘一直没放弃要占领主导地位,可梅老爷那是什麽人,岂容得她随意放肆,只消一个眼神就让她不敢多言了。梅行书还是第一次见到铁大娘这麽安静,自己身为晚辈,出言不逊总是不好,想不到爹爹的威慑力居然能让泼皮破落户有如铁大娘这样的都害怕。
想把话题引到「嫁妆」从而捞点好处的铁大娘没能如意,心里自是不好受,可碍於梅老爷梅夫人,她也不敢把话题往这上面引,不过这并不是说她安分,只是表明她暂时没想到怎样达到自己目的而已。又过了一会儿,铁大家的两个孩子已经忍不住桌的菜肴开始动手抓着吃了,他们都没上过学堂,年纪也都还小,不懂什麽礼貌,在铁大娘的耳濡目染下只知道吃什麽都不能吃亏,看着便宜就要占,虽然大人们也都坐了下来,但彼此间寒暄客气话说了许久,小孩子哪里能忍住?更何况面前的桌子上的菜好多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家里一个月才勉强都吃到一次,眼前可都是啊!
铁大娘眼疾手快,「啪啪」两声就打掉了两个孙子脏兮兮的小手,眼睛一瞪眉一样,冲口便骂:「瞧你俩这死孩子,咋这麽不懂礼数呢?直接下手抓,嫌脏不嫌脏啊?」话尾一转改而指责儿媳,「瞅你教出来的儿子,一点礼数都不懂,没看着这有贵客呢吗?就眼都不长的下手抓,传出去丢人不丢人?!」说着还看了梅老爷一眼,完全忘了自己是在铁柱家而非自家了。这要是平时啊,俩孙子直接下手抓,专找好的抢,她可是想都不想就大大的赞扬鼓励一番──怎样都不能吃亏嘛!但今儿在梅家人面前,里子面子可都是要顾的,不然怎麽捞好处呢?「你看人梅子,家教好,长得也俊,做事干啥都那麽有绺儿,待会儿你可得跟你梅伯母好好学学,听到了吗?!」她打着这如意算盘,先让儿媳跟梅夫人讨好关系,双方关系好了,还怕自家过不上好子吗?
王大娘看不下去了,只觉得丢人,都是一个村的,这在梅子爹娘面前演这麽一出,她的老脸都要红了!於是赶紧颤巍巍地挪动了下凳子,然後问:「梅子啊,孩子呢,咋不抱出来给俺看看?」
梅行书轻笑,举起筷子示意大家边吃边聊──这不符合礼数,但无妨,今这是家宴,她不想把气氛得那麽僵硬。给王大娘夹了块入口即化的红烧,「嘉懿刚喝过,正睡着呢,待会儿吃完饭我再带您老人家看他去。」王大娘是真心疼她,对自己又有救命之恩,她得好好报答一番才是。老人家上了年纪了,难免有个发热病痛什麽的,她得好好合计下。
铁二从落座之後,那眼珠子就没从梅行书身上移开过。他以前见过的梅行书,只着荆钗布裙,便已经美丽俗,如今换上这绫罗绸缎,挽起发髻玉簪,更是显得整个人犹如飞天下凡而来,美貌不可方物,他本就对她有意,先前虽然克制着,但此番见到,哪里还能忍住,没直接口水就已经不错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目光太骨太赤,所以不住地靠夹菜扒饭来掩饰,可惜梅家人眼睛是何等锐利,哪个看不出?梅行书微微皱眉,梅老爷和梅夫人则相视一眼,至於铁柱……他已经火冒三丈恨不得跳过去给铁二一顿捶教训他了。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铁大娘急了,眼角余光瞟到二儿子,登时有了主意,出笑容,扯住铁二的手便道:「实话不瞒你们哪,亲家公亲家母,俺家这二子,可有出息了!十几岁时就考中了秀才,然後又中了举人,京城殿试还拿了前几名呢,这不,被分配回家做了县丞大人,依俺看哪,二子离升上县官大人不远了!到时候亲家要是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尽管说呀!」
铁大娘虽然明,但毕竟是个山野村妇,并不知道梅家的势力有多麽庞大,她只认为梅家虽然有钱,但那毕竟是个商人,能跟官家比吗?要是不跟官府搞好关系,他们家的生意能做得下去?自家出了个县丞大人,已经让她在邻里村内出足了风头,人人瞧着她都带着股谄媚劲儿,不少人登门拜访求她帮忙跟铁二求办事,这已经让没过过什麽富饶子的铁大娘晕的找不着北了。先前自己说话并没有得到什麽回应,但她觉得那是因为自己没有说出自家儿子是做官的,现在说出来了,梅家人还不得死活上来求拉关系呀?到那时候,她再「状似不经意」的提及钱的事情,他们还不得老老实实给?
越想越美,就差没有掐大笑了。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梅家人出啥惊讶或是讨好的表情,铁大娘不乐意了,寻思着该怎麽开口说呢。
梅老爷心里不屑,但表面上并无甚情绪,心里暗忖:你家只出了个小小县丞,可知以我梅家势力,就算是当朝一品大员也得点头哈?小小一个县丞,哪里来的优越?更何况我家女儿可是做过当朝丞相并有一代名相之称的梅行书,你一个芝麻小官,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心里虽这麽想,但面子还是要给铁大娘留的,毕竟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什麽时候还会回来,犯不着跟人过不去,她就是再混,也终究是柱子的大娘。思及此,梅老爷便微微一笑,「那就恭祝令公子能够早升官了。」完全没有讨好谄媚之意。
铁大娘还待说话,却没人愿意听了。她几次想嘴或者是掌控局面,但没人乐意搭理她,就连她儿媳都因为方才被撂了面子拉着个脸不瞅她,铁大伯觉得丢人,更是答不理,她也只能消停下来,折腾不出风了。
一顿午膳吃了有一个时辰,梅老爷从家中带了好酒,与铁大伯及柱子三人喝的不亦乐乎。
☆、(10鮮幣)此章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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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女眷便都到了内屋去,刚好梅行书也有话要问铁妞儿,男人们吃过一茬儿还嫌不够,又喝开了,陈瘸子非但是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喝酒竟是一把好手,跟梅老爷和铁柱都能聊得开,倒是铁二,做了官,有了官威跟架子,总觉得跟陈瘸子还有铁柱这样的人在一起喝酒是埋没了自己的身份,便有些端着,不过没人在意他,因为大家都忙着喝酒聊天呢。
屋里,梅行书牵着铁妞儿让她在畔坐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觉她的发髻说的十分整齐,这绝不可能是铁妞儿自己梳的:「铁妞儿,你丈夫待你可好?」
铁妞儿出笑容,有点害羞,但更多的却是幸福:「嗯嗯,多谢嫂子关心,言之对俺可好了。」
陈瘸子的大名叫陈言之,只是後来瘸了,大家便改口只叫他陈瘸子了。如果不是铁妞儿说,梅行书也不知道他原本的名字,听起来还有诗意的。「是吗?那……你愿意继续跟他生活在一起吗?如果你不想的话,就跟嫂子说,这番离开,嫂子便把你带上。」
一听梅行书这话,铁妞儿吓坏了,两只小手赶紧捉住梅行书的衣袖,仰着小脸哀求:「别、别嫂子,俺不走,俺要跟言之在一起。」
梅行书没想到铁妞儿会对陈瘸子的情那麽深,但如果两人两情相悦,陈瘸子也足够照顾铁妞儿,那麽她自然不会说什麽,只会乐见其成。倒是没想到,那暴力成的陈瘸子,居然会被铁妞儿这样的小傻瓜给降服了。「好好好,嫂子不带你走就是,你尽可放下心来来,你若想同他在一起,嫂子怎麽会不答应呢?」她赶紧安铁妞儿,让她别怕。
得了梅行书的保证,铁妞儿这才安心,她眨巴着眼睛,又开始害羞了。梅行书瞧着她这副模样,与梅夫人相视一笑,一旁的铁大娘开始不安分了,她就是瞧不惯,一开始瞧不惯梅行书,觉得她长得太俊俏,不像是个会好好过子的,而且她也气氛,为什麽其貌不扬一身缺点的铁柱能娶到这样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她家两个相貌堂堂的儿子就不行?再加上自从梅行书嫁给铁柱後他们那个小家蒸蒸上的情景,她的心里就更是不了。虽说现在自家出了个县丞老爷,但梅家既然那麽有钱,该帮衬下就得帮衬下,如此才能说得过去不是?「俺说梅子呀,你不用担心铁妞儿,这丫头现在过得可好了,那陈瘸子可是把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呢!」带着一股子酸味儿。
梅行书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铁妞儿天真烂漫,陈言之对她好也是应该的。」只有目光短浅狭隘刻薄的人才会那样欺侮一个小姑娘。
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得有点尴尬,铁大娘故作姿态的咳嗽了两声,正准备把话题引到钱财上,再委婉的试探捞点好处,一旁的铁大媳妇却开口了:「弟妹呀,你是不知道,这阵子来咱家可是小事不断哪!虽说弟弟是县丞老爷了,但他当真官儿,又能给家里图点啥?为了不把弟弟名声坏,咱家就是吃了哑巴亏都不敢说呀!」
梅行书想笑,哑巴亏?你们家若是能吃哑巴亏,那倒是奇观了!
铁大嫂不折不挠,梅行书的但笑不语并没有让她意识到:「现在弟弟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这普通村里的姑娘吧,觉得配不上,官宦人家的小姐吧,人家眼光高,咱家里虽然有点小钱儿,但要想娶个好姑娘,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听到这里,梅行书已经知道她想说什麽了。於是她坐到铁妞儿身边,扬起眉头问:「那大娘大嫂是看中了哪家的千金?」
见梅行书主动把话题扯到这个事上来,铁大娘高兴不已,忙道:「就是那亳州知州家的千金小姐,样貌脾都是一把抓,就是听说求亲的许多,咱家银两不够,置办不起那麽昂贵的嫁妆,但梅子你看,你弟弟也到了成家的岁数了,所以……大娘就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帮衬着点儿?」
帮衬点儿自然是没问题,毕竟他们是柱子的亲人,但是……亳州知州的千金?那可是朝廷正五品的官,铁二区区一个县丞,哪里能够高攀的起?「大娘既然有看中的小姐,我们自然是会帮衬点儿的,但不知铁二与人家小姐情如何?大娘又可曾上门提亲?」
这一问就把铁大娘问住了,但她毕竟是破落户,脑子里点子无数,当下道:「这倒是不曾,二子只是个县丞,在镇上还算有点权,但一到亳州,那可就什麽都不是了,梅子啊,你家家大业大,能不能看看帮咱们二子……」
这下子梅行书算是彻底明白了,情他们是想攀这门亲事,但本就没见过人家,这是要自己去搭线呢!
梅夫人皱了下眉:「在商言商,我们梅家跟那亳州知州素未谋面,要如何帮忙?更何况,我家老爷从来不为这种事情去与人攀情。」那亳州知州刘全,最好金银财宝,不知有多少次想借故攀上梅家,都被老爷拒绝了,现在这铁家妇人居然敢叫他们家去主动找刘全?且不说合不合适,就算合适,梅家也不屑和那样一个财的官员扯上关系!
被梅夫人呛回来,铁大娘便不敢再言语了,对着梅子,自己算是长辈,但对着梅夫人……她总觉得自己是个低下的老妈子样儿,在夫人面前四处蹦躂,自以为本事的很,其实不过是落人笑柄罢了。
「大娘,不是梅子不肯帮忙,实在是商人与官家是能不往来就不往来,若是铁二跟人家小姐情投意合,梅家愿意帮衬些银两,但若是求梅家去帮忙撮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梅行书温言说。
铁大娘心有不,但梅夫人在此,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嘴里咕哝了句什麽越是有钱越抠门儿,然後撇撇嘴,就不说话了。铁大嫂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婆婆都无话可说了,她又还能做什麽?只得尴尬的坐在原地,骨碌碌的转动着眼珠子,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麽。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铁大娘跟铁大嫂心里盘算什麽,梅行书是不关心的,他们在铁家沟呆不久,早晚都得回去,偌大的梅府没主人在总是不好。
将王大娘还有铁三夫妇以及铁妞儿安顿好,梅行书才放下心来,她总算不负所自己之人。至於铁柱……他觉得只要大家有银子,那就啥事儿都没有了,单细胞生物有时候真的好的,因为他永远都不会伤心和恐惧担忧,他只要每天吃穿暖就很开心了。
不过他们启程的那一天,铁大娘似乎还是不死心,死活着梅行书,拐弯抹角的索要「抚养费」作为养大柱子的报答,梅行书不乐意跟她争执,没说什麽,直接给了张一千两的银票,铁大娘捧银票的手都在哆嗦,看梅行书的眼又惊又喜,她原本寻思着有个一百两就了不得了,但是梅行书居然给了一千两!这可是他们家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大钱哪!
既然钱到手了,铁大娘也就不再纠了,她还需要采买东西去打通关系搭上刘全呢!
铁大娘走了,铁柱当然开心,他巴不得铁大娘早走早好呢,可一知道媳妇儿送出去一张千两银票,那表情刷的一下就变了。倒不是铁柱抠门儿,事实上他为人豪又大方,极其慷慨,不过那是对好人,对铁大娘这样的……他就是送出去一文都觉得心疼,心里这麽一琢磨,那可难受了好几天,但又不敢去质疑媳妇儿,这样过了几天,他就坐不住了,跑过来抱着梅行书问:「媳妇儿,你为啥给大娘那麽多银子啊?要是给,干啥不给大伯?」这银子到了大娘手上,还不知道会被拿去干啥用呢,不如放在大伯那里,也好有个保障。
梅行书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把铁柱看了个大红脸,他摸摸自己後脑勺,嘿嘿傻笑两声,说:「媳妇儿……你别误会哈,俺不是说你做的不对,俺就是不懂……」
不懂是对的,他要是懂了,那就不是铁柱了。
「我怎麽会误会你呢,你可是咱家当家的。」梅行书轻笑,用手肘撞了撞铁柱口,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问呢,但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好了。这钱呢……说是给大娘的,也对,也不对。」
铁柱更糊了,他茫然地看了看梅行书,不懂她在说啥,完全雾里云里:「媳妇儿……俺原来就不懂,你这麽一说,俺更不懂啦。」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反正媳妇儿会给自己解释的嘛。
「你说,咱给了她这钱,她会做什麽?」
那他哪知道啊,不过他知道这钱要是扔水里可能响一声,但给了铁大娘,那只会换来她的怨念:既然一千两都说给就给,为什麽不能再给多一点?
这倒是真的,铁柱不知道,梅行书也没跟他说,铁大娘是真的这麽暗示过,只不过被她装傻充愣糊过去了。要铁大娘他们家……别开玩笑了,怎麽可能?
「不晓得。」
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也不晓得,但猜猜看……应该会去买些东西装点下门面,当然,要是能给铁二买个大点儿的官儿做就更好了,不过可惜钱不够。一千两虽然不是小数目,但是对於家财万贯的刘全来说,也不算多。此人一生最为贪财,为了银子不知黑心判了多少冤案,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两家就且闹去吧。」梅行书微微一笑,「大娘定会拿出梅家来跟刘全套近乎,这门亲事,我看是差不多了。」她给的一千两银子,不过是为了让刘全相信铁大娘说的罢了。并非她心肠狠毒险,而是这颗毒瘤绝对不能再留了,虽然成不了什麽大气候,但终蹦躂的总是惹人心烦,更何况,之前看在柱子的面子上她已经十分收敛了,像是铁大娘这般背信弃义鼠目寸光的人,换做以前的她,早就下手整治了。
至於铁二……她早已派人去打听过,小小年纪,刚当了个县丞,便四处收礼受贿结营私,风评极差,只是碍於他在镇上的官位没人敢说什麽罢了。铁大夫妇倒是还可以,虽然利且目光短浅,小错不断,但也没犯过什麽大错,所以她便不与他们为难。至於铁大伯……摊上这样的子和儿子,只能说是他倒霉了。倘若他能够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柱子不会那麽小被赶出家门,也不会在成年後任由铁大娘占便宜,铁妞儿也不会被待的那麽惨,甚至还嫁给了个娶过三个子的鳏夫,而铁大铁二应该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身为一家之主,却将子女教育成今天这副模样,还有什麽好说的呢?
只是这些话,梅行书并不打算对铁柱说。
「但是……」铁柱挠挠脑袋问:「媳妇儿,这事儿对大伯不会影响吧?」
「我也不想瞒你,说不影响是不可能的,但是影响大小,就看大娘折腾的什麽样了。」梅行书淡淡地道,挣开了铁柱的怀抱,伸手去拿了块桃酥,自己先咬了一小口,然後送到铁柱嘴边,铁柱就着媳妇儿的印一口下去,嘴里嚼的香还不住说:「那指定坏事,大娘那折腾的本事,媳妇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不受次教训,她也不知道改。」说完大嘴一张将剩下的都吃了,还不要脸的要哺给梅行书,把梅行书给恶心的。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
「嘿嘿,媳妇儿,那等咱到家了……」的目光在梅行书口不住游移,言下之意十分地明显。
梅行书先是无语了片刻,然後点了下头,铁柱立刻喜的跟什麽似的,大嘴笑咧开,出两排白牙。梅行书瞧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伸手要把他凑过来的大脸推走,但铁柱不依不饶死活要她亲一口,梅行书到底拗不过,敷衍的蜻蜓点水亲了一口,铁柱虽然不意,但聊胜於无嘛。
小两口正在马车里打情骂俏呢,忽然听得前面一阵铁骑声,梅行书最是警觉,一把掀开帘子看了过去。
……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虽然早就料到皇帝会找过来,但是梅行书没想到会这麽快,居然在他们回家的途中赶来拦截,想必是刚得知这消息就来了。
「久违了,行书。」皇帝骑在千里驹上,隔了大概十步远,他轻装简从没带太多人,只有魏冲沈泽及几名大内侍卫随侍在侧而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不带多点人马来,也许他潜意识里就知道梅行书不会跟他走,此番前来,也只是想再见她一面,以相思。
梅行书以女子身份行了个礼,微笑道:「多不见,皇上一如以往风姿卓然。」
魏冲在一旁,虽然努力维持神淡然,但眼里的喜悦却骗不了人。
沈泽却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於梅行书不告而别的小人行径表示十分的看不惯。梅行书倒是没怎麽注意沈泽的反应,反正也不重要。她一点也不惊讶害怕,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在皇帝心中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江山权利。他想必也是知道了元贞已经盘踞了扶桑,虽说扶桑与大秦的实力不能比,但在元贞手上,谁也不知道那古灵怪的小子会想出什麽点子来,毕竟是个大麻烦。
权衡一下边境百姓和梅行书,自然是前者对皇帝更重要。
梅老爷跟梅夫人正在後头那辆马车上,此刻觉车停了下来,便开车帘,想问问是怎麽回事,却见女儿前面横亘了几匹高头大马,而女儿女婿正在与对方对峙。梅老爷立刻蹦躂起来,十分护犊子的冲到女儿女婿面前,对着马上的人怒目而视:「你们是什麽人!敢拦我梅家人的路!不想活了吗!」
被爹爹这气势十足的吼声吓了一跳的梅行书噗嗤一下笑了,爹爹净知道在嘴上说柱子不好,但子久了,这不就潜移默化了?瞧,这吼声,多像是铁柱呀。不过此时不是笑的时候,梅行书努力抑住心头的笑意,然後凑近父亲耳畔,轻声说:「爹爹,这位可不是他人,是当朝天子。」
「哦,是皇帝啊……啊?!」啊字拐了个弯儿,差点儿破音,梅行书更想笑了,但是如果笑了的话这个场面就会很尴尬,所以得死忍着,但想忍又岂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忍了半天也没忍下去,最後没办法,抓过铁柱一口咬住他肩头,小脸埋进他颈窝闷闷地笑,别人看不到她在干什麽,只看到她不停抖动的肩头和不时发出的气声。
这有啥好笑的?别人不知道,铁柱知道自己媳妇儿在干什麽,但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梅行书的笑点,所以他只是茫然地眨着眼,初见到沈泽时的愤怒已经烟消云散了,而且也忘记了自己为什麽要生气。
梅老爷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按理说,他是该行礼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介布衣,而面前的是那九五之尊,可这皇帝对自家宝贝女儿有着不轨之心,而且还害的女儿跳崖,若非宝贝福大命大,现在他就要哭着到处找女儿去了!所以……到底现在他该怎麽反应?眼角余光瞄到那个不孝女居然在偷笑,梅老爷不高兴地清了清喉咙,提醒梅行书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要是生气的话,後果很严重的!
在爹爹无声的抗议下,梅行书勉强忍住笑意道:「还请皇上莫要见怪,我爹爹年纪大了,难免有点耳不聪目不明。」
这到底是在给他老人家解围还是在损他呀?梅老爷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不敢确定,只好恶狠狠地瞪了铁柱一眼。无端被瞪的铁柱委屈极了──他是招谁惹谁了呀他!
「既然是行书要求的,朕当然不会怪罪。」皇帝的态度是难得的心平气和,梅行书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他,他一直都是戾气野心十足,像是这样的表情和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难道他真的想开了?这麽偏的人也能想开?还是说他认识到了元贞与梅家巨大的威胁,所以不得不与他们妥协?想来想去,还是第二种可能最大。
「多谢皇上。」梅行书微微一笑:「不知皇上半路拦住我们的马车有何要事?我家中无人,着急赶回去呢。」
言下之意很明显,有事说事没事再见。
沈泽哼了一声:「梅相真是好本事,把大家都给骗了,若非知道你的真面目,我还当真以为面前站着的就是个普通大家闺秀呢。」对於梅行书不告而别一事,沈泽始终耿耿於怀,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会抱着这个遗憾了,因为梅行书明显不可能会跟他比试一番!现在她正站在自己面前,可却风姿绰约美貌无双,周身更是散发着恬淡文雅的气质,愈发衬得自己市侩庸俗了起来。
沈泽这种夹带的说话方式,梅行书早就习惯了,反正她也从来没在意过,随便他怎麽说。「不敢当,沈相谬赞了,行书现在的确只是梅家的女儿,不是什麽梅相,沈相说话可是要注意着些,万一传扬出去那多不好,您说是不是?」
魏冲始终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梅行书,他比谁都清楚,这次一别,即使彼此相隔不远,却也是终身不能再见了。为她好,也是为他好。
回想起两人初相识,那时候没有什麽勾心斗角,只是朋友之间的谈话心,谁会想到有朝一他们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呢?梅行书不曾怪过他,魏冲知道,但正是因为她不怪他,他才愈发觉得自卑和愧疚。说来也真是可笑,这麽多慕她的男子,各皆有,人中龙凤也不在少数,可她却偏偏都不,却嫁给了个普普通通的铁匠。
但那又怎麽样?梅相高兴的话就行了。
还有什麽比这更重要吗?
「媳妇儿他们来到底是想干什麽呀?」
双方互瞪对视的时间实在是太长,铁柱受不了了,於是小小声问。梅行书微微一笑安抚他:「只是来见故人一面,没有什麽其他的意思。你看他们轻装简从的,马上就要赶回去了呢,朝中大事可离不了这三位。」
☆、这是结局(一)
梅行书这声音并不算小,她本就是大大方方说出来的,不在乎皇帝听了会不会生气,可以说现在她是成竹在,皇帝此刻就如同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猛虎,只要隔着笼子,怎麽逗都没所谓。而她会很好的掌控节奏和距离,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所以皇帝听了,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生气。他看着梅行书,心知她是不会再跟自己走了,当下心中百味陈杂,实在是说不出什麽觉。他就这样定央央地凝视着梅行书,心头酸楚,只觉得,怎麽入她心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呢?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那个身着官袍都掩不住身书卷气的女子是什麽时候进入他的心的?自小,因为母妃不得宠,他便在中受尽欺淩,永远只能远远地看着父皇如何疼大皇兄和其他子女,对待自己反而平淡如水,而中人势利至极,他的中甚至有三月无人踏足。平常朝中之事,父皇更是不曾想过自己,更别提让自己担负重任了。
他怎麽能够容忍自己一身的本领才华就如此埋没掉?
对於梅行书,这个殿试一鸣惊人被父皇破格拔擢为左相还担任皇子皇女太傅,还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少年,允熙是充怨恨和厌恶的,明明都是人,他甚至还是父皇的亲生子,为什麽父皇对待一个外人比对他好?!从小到大所受的冷眼和轻视便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他恨不得把眼前这柔弱的少年撕成碎片!可是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找他麻烦,因为如果被父皇知晓,自己和母妃的子只会更难过,所以他用言语煽动其他皇兄皇帝去找梅行书的麻烦,可不管是谁,不管是什麽办法,在梅行书面前,都被游刃有余的解决了,那些曾经厌恶他的皇室中人甚至全部以他马首是瞻!
慢慢地,允熙就又改变了路线,既然不能硬碰硬,那他就迂回一点好了。於是他努力读书上进听梅行书讲课,将他布置的课业完成的十分出。就这样,他慢慢地得到了梅行书的认可和器重,从梅行书眼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希望。正逢大皇兄恶疾身不治身亡,父皇请梅相於皇子皇孙中物未来储君的人选,於是他有了奢望,如果自己能够得到梅行书的支持……那麽,是不是有成为储君的希望?只要他能够支持自己……那麽父皇那里是完全不需要考虑的!父皇对梅行书的信任世人有目共睹,只要梅行书承认自己……
只要他承认自己。
在结果出来之前,允熙真的认为自己是胜券在握的。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与梅行书相谈甚,结为至,梅行书也的确是父皇面前说了他许多好话,先帝因此看重於他,慢慢地对他这个儿子上了心。就在允熙以为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的时候,梅行书提出的人选却让他狠狠地被打击到了!
元贞!
那个臭未干的小鬼!
而不是他!
不是他!
哪怕梅行书说立嫡不立庶,他也无法谅解他!可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他什麽都不能说,他不能表达出自己心中因为这种巨大的希望被破坏之後是多麽的痛苦和失望!他认为梅行书背叛了自己!
先前二人好,京城里和朝廷都传言未来储君会是他,可谁知到最後梅行书提出的人选却是元贞!那个还不到XX岁的小鬼!
这种巨大的落差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可他不会在外人面前出来,让他们看他的笑话!
允熙带着微笑的面具,慢慢地卸下了所有人的心房,也亏得他一直都表现的没有野心,这才没人起疑。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夜夜在心底燃烧的,那股被背叛和被轻视的怒火!总有一天,他要君临这天下,得到应该属於自己的一切!
父皇没能继续活下去多少时间,因为他的身体已经破败到一定程度了,所以才会这麽急着立下新的储君。在先帝驾崩的那一晚,只有允熙一人没有泪──他对这个父亲没有任何的情,因为他从未曾重视过他,不过这都无所谓了,父皇既然驾崩了,他也就可以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允熙不确定梅行书知不知道自己的野心,毕竟在立了元贞为储君之後,梅行书忙着教导元贞处理政事,两人已经很少往来,而每次无意中见面,梅行书的眼神都是十分复杂的。可不管他知不知道,允熙都不在乎了,他要得到这天下,他要黄袍加身,谁都别想阻止他!包括梅行书!
远湘的出现帮了他大忙,她喜上了梅行书,因而成着他,这也为允熙的做了极好的铺垫。远湘年少无知,不懂他每次让她从梅行书那里拓来的书信卷宗都是些什麽,而梅行书亦是十分宠远湘,对待她并无多大戒心,这真叫人悲哀,但允熙为了皇位和江山,已经不在乎了。
为了放松梅行书的警惕,他慢慢地表现出自己的与世无争,并在适宜的时候表达自己的忠心。他知道梅行书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所以便从那个年you的皇帝身上下手,不出所料,小皇帝果然对他信任有加,这也为他创造了极佳的机会──比如说,得知传国玉玺藏在什麽地方。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麽水到渠成,他顺利得到了皇位,可他从来没想过要死梅行书,他想他留在自己身边,梅行书的治国之才是不可或缺的,可她居然宁愿死也不肯留在他身边,甚至用计把小皇帝送出外,自己跳入万丈深渊!
从得知梅行书跳崖的那一刻开始,允熙便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有某个部分跟随着他一起死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伤心,也许是心底那个隐隐的声音在蠢蠢动,失去梅行书,会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在这之後,先前心中那模糊的想法便愈发清晰起来,随着时间过去,梅行书的模样略略有些遥远,但心底的那个想法却越来越重。
梅行书,有可能是个女人!
☆、(11鮮幣)這是結局(二)
这是结局(二)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证实了。
梅行书已经随着那滚滚瀑布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了。
允熙以为这会是自己一生之中最大的遗憾,即使他不相信她死了,不看到屍体,他就一直认为她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里,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找到而已,不过这一天并不遥远,他终是能够找到的。
说到这里,他就该谢那个愚蠢的铁家沟的秀才了,如果不是他的愚蠢,自己又怎麽会得知梅行书的消息呢?当她是女儿身的消息得到证实,允熙说不上自己心底是什麽滋味儿。她拒绝了左相的高贵身份,也不愿对他低头做他的妃子或是与他求和,却自甘下嫁给了一个铁匠!
多可笑呀,她真的是嫁给了一个铁匠,一个又丑又没用的铁匠。他甚至连一百两的身家都没有,住着破破烂烂的屋子,她嫁给他,需要自己洗衣做饭大嫂呢劈柴……这麽低的事情怎麽是她应该去做的?梅行书就应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而不是窝在这麽个小地方,做个铁匠的小媳妇儿!
允熙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也知道自己用尽心机耍尽手段也无法得到梅行书的青睐,她对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过顺遂之意,做太傅的时候她心里只有元贞,父皇驾崩後她心里只有江山,到了铁家沟,她心里只有铁柱。作为臣子,她不对他效忠,作为女人,她对他无,连他用话刺远湘迫使她留下来,她也依然不发一语。到底要怎麽做,他才能占据她心底最重要的位置呢?到底要怎样做,梅行书的眼里才能真真正正地看见他,而不是那一句句一声声有礼疏离又不卑不亢的皇上?
枉费他允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面对梅行书,却什麽都做不了,想杀她,舍不得,想要她,却又要不到,他好像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其他的什麽都不能做。
他也比谁都清楚,就算梅行书不顾一切帮助元贞重夺大秦的江山,他也是不会怪她的。梅行书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角落,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他她敬她重她,但却永远都无法得到她。可最令他伤心的是,她宁肯偷偷不告而别,也不肯留在京城让他随时随地看到。为了与他永生不见,她甚至还只身去了扶桑帮助元贞取得扶桑大权──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牵制他!
行书呵行书,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即使背叛世界,即使世人都认为我无心无情,我也不会对你出手,你既然要离开我,那便离开吧,我又能做什麽呢?你总有一万种方法让我对你而不得。可枉你一生聪明绝顶运筹帷幄,却也不知道情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到如斯境地。若是你不愿再见到我,我便不再出现在你身边了罢,你且好好的,好好的。
但若是真有来生,我一定不做这个皇帝,而选择做那个普通的小铁匠。
皇帝静静地看着梅行书好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行书,你当真不愿跟朕回去吗?」话一出口,魏冲和沈泽也立刻看向梅行书,他们的脸上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都看得出他们同样希望梅行书回去。
可梅行书去拒绝了。她与铁柱相视一眼,两只手紧紧地牵在一起,温软又坚定地道:「行书只是一介女,只愿在家相夫教子,侍奉父母,再无当年的雄心壮志了。」
闻言,皇帝并没有出多麽讶异的表情,早在此番前来之前,他便料到了梅行书的反应。她若是不愿,他又如何再舍得强迫呢?当年强行黄袍加身,害得她跳下万丈深渊,如今,他又怎麽忍心,怎麽舍得?行书啊行书,你我今生难道是当真半点缘分也无?
「皇上请回吧,左相梅行书早已跳崖而死,如今活着的是梅家的女儿,铁家的媳妇,和朝廷再无一丝瓜葛了。」她轻轻福了福身,眼角眉梢的笑容依然如若当年初见时温暖柔和。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改变的从来都不是她。
总有人离不开,也总有人向前走,原地和未来,都有人一直待着。
皇帝蓦地苦笑出声,难得的没有霸气和跋扈:「朕早该想到的……朕早该想到的……」他说,喃喃地,一遍又一遍重复,也不知道是想说服自己,还是想说服旁人。早该知道她不可能跟自己走,早该知道自己并非她心目中的良人,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呀……「行书,今一别,你我今生,恐怕是再无相见之了。」他深深地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脑海和心底,好不忘记。
梅行书的反应依然是微笑:「行书恭祝皇上万寿金安,多福多寿。」
皇帝最後望了她一眼,像是怕自己忍不住想上前抢人似的,挥鞭策马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他和梅行书,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纠,还有什麽比这更让人伤心的呢?
沈泽见皇帝远去,对着梅行书狠狠地瞪了一眼,心底说不上的觉,既有不甘心,也有遗憾:「你我没比出个胜负来,我可不服!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赢了你!」说完也策马而去,留下梅行书看着他的背影轻笑,恐怕这一天你是等不到了,因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涉及朝政,从今以後,她就只是梅行书,铁柱家的小媳妇儿。
只有魏冲,久久不肯离去。他看着梅行书,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梅行书对他出笑容,安定而又慈悲,她从来不曾怪过他,但他自己却因此被折磨了这麽多年。当年的背叛一直都是他最心痛的事情,如果能够重来,他宁肯和她一起战死,也不要与她形同陌路。
可惜没有如果,不能重来。
「相爷……魏冲愧对於您!」他翻身下马,砰的一声跪了下来,双手伏地,终於说出多年来在心头横亘的痛苦与歉意。
即使梅行书不怪他。
梅行书松开铁柱的手,在他戒备十足的眼神里走向魏冲,将他扶起来,指着天边的夕说:「你瞧,太照常升起落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呀,一切都会过去的。
☆、(10鮮幣)鐵妞兒與陳瘸子(一)
铁妞儿与陈瘸子(一)
陈瘸子当然不是他的真名。
只是时间过去久了,大家都这麽叫,所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叫陈瘸子了,哪里还记得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是村里第一个考上秀才的读书人呢?
算算他已经多久没碰过书本了?从山上摔断腿之後,还是在第一个媳妇跟野汉子跑了之後,亦或者是自己的名声开始在村里发臭腐败之後?
总之他是不记得啦,这也没啥好在意的,反正他就是陈瘸子,那个喝酒打媳妇儿没人脾气暴躁易怒的陈瘸子,那个有了点钱到处欺负人看人不就打的陈瘸子,大家既然都这麽认为,也这麽看他,他又何必谦虚呢?
陈瘸子穿着大红的新郎官服,懒洋洋地走进新房,这是他娶的第四个媳妇儿,容貌身段都不比前面那三个,连智力都不行,不过这样也好的,至少她不会跟别人野汉子跑了,而且身子好好调养的话应该也能给自己生个一男半女的。想到这里,他略有点欣地拿起一边的喜秤,挑开了红盖头。
入目的一张小脸倒是出乎了陈瘸子的意料,虽然干巴巴瘦了些黑了些,但五官端正漂亮,农村见不着几个漂亮姑娘,像是铁柱媳妇儿那样的百年难遇,自己也不是有福气的人,铁柱虽没啥钱,但胜在年轻有力气能作为,哪能跟自己比,年逾不惑,还瘸了条腿。
他原本是想树立起自己作为丈夫的威风的,也好拿捏拿捏这小丫头,可铁妞儿那双眼里是害怕惊慌和不安,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却又不敢闪躲,如同他you年跟随父亲上山打猎时看到的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吓得瑟瑟发抖,可就窝在那儿,雪白的一团,不敢跑也不敢叫,只被动的等待命运安排。
明明是个傻子,什麽都不懂,还被铁大娘那麽待,可眼睛却那麽干净,干净的几乎透明,让他的心在一瞬间平静下来,只想好好的疼她一番,就像是当年捡回来的那只小兔子,把她养大,养好。於是陈瘸子试探地伸出手摸了摸铁妞儿的脸,铁妞儿没有反抗,只是睁着一双在巴掌小脸上大的吓人的眼睛看着他,她不敢动,因为嫂子跟她说过,不管发生什麽事,除非对方打她或者骂她,否则不要反抗,不然会招来更残酷的对待。
她很乖的,所以请不要打她也不要欺负她好不好?当陈瘸子的手再一次扬起的时候,铁妞儿吓得忘掉了梅行书对自己说的话,只下意识缩成小小一团,身子哆嗦着求饶:「别、别打俺……俺不敢了、不敢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会给自己狠狠地来上这麽一拳。
陈瘸子的手僵在半空很久,其实他本不是要打她,只是要帮她把那红盖头给拿下来罢了。可铁妞儿为什麽反应这麽烈?如果不是平常被人打骂习惯,她怎麽会如此害怕?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股子火气,很想将那欺负了她的人捉过来胖揍一顿。
但现在不行,他越是生气铁妞儿越是怕他,於是陈瘸子努力收起自己的怒气,然後出一个多年来不曾展现过的善意且温柔的笑容:「你,你别怕,俺不会打你的……只要你乖乖的……」不跟别的男人跑,也不听别人的瞎话害怕我,愿意跟我过一辈子,我发誓一定也待你好好的,不管你是什麽样子。
铁妞儿听了,忙不迭的点头,她最会的就是乖了,可怎样才算是乖呢?不说话不顶嘴啥活儿都干算不算乖?她单纯的大脑里想不出这些弯弯道道,只是歪着小脸想了半天,还是不懂,但也不敢问。
陈瘸子把盖头扔到一边,端了一旁桌上的吃食过来,铁妞儿一整没吃什麽东西,梅行书偷偷给她了颗馒头,还是瞒着其他人的,农村新娘子出嫁是不准吃东西的,一下来她就只吃了颗馒头和几粒红枣,完了还加上碗水,其他什麽都没吃,现在陈瘸子拿吃的给她,她又是个小孩儿心,就跟小动物似的,套近乎的最佳方式就是食物。
怯怯的看了陈瘸子一眼,铁妞儿了嘴巴,接过吃食,吃一口就看他一眼,吃一口就看他一眼,最後终於大口大口的吃将起来。陈瘸子看她这天真可的样子,也不住笑了,自觉腹中有些饥饿,便随着她一起吃了起来。
吃过东西後,两人的距离好像也拉近了很多,按理说新婚之夜,夫之间亲热在所难免,可陈瘸子怜惜铁妞儿懵然无知,什麽都不懂,并不强求行房。但不亲热并不代表不看,他帮铁妞儿了衣服,又给她洗了澡,可怜的小丫头什麽都不会,连自己洗澡都是傻傻的,陈瘸子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成了石头了,可当他看到铁妞儿身上那一道道新旧加的伤疤和瘦弱的几乎令人不敢想象的体态时,还是恼怒的恨不得冲到岳父家去理论。
这麽、这麽好的一个姑娘……他们为什麽要这样待她?!
她是这麽的天真无辜纯洁和懵懂,他们怎麽可以这样欺负於她?!
铁妞儿不懂为什麽他看着自己咬牙切齿,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麽,睁着眼睛眨呀眨,有点害怕。虽然眼前这人待自己不错的,但她还是不敢接近。
陈瘸子收起心底,对着她微笑,说:「你叫什麽名字?」其实他知道,但只是想再跟她多说说话而已。
得到的是小小声的回答:「铁、铁妞儿……」
「妞儿,那你知道我叫什麽吗?」当初做文人时候的觉似乎又回来了,陈瘸子下意识地把「俺」字改成了文雅的「我」字。
铁妞儿摇摇头。
「我叫言之,你记住了,陈言之,不准忘记,知道吗?」他代。
铁妞儿有点茫然,她为啥要记这个呀?不过虽然不懂,但她还是很乖的点头,反正只要乖乖听话,那总是没错的。
☆、(11鮮幣)鐵妞兒與陳瘸子(二)
铁妞儿与陈瘸子(二)
按理说第二早晨新媳妇儿要给公婆做一顿饭的,但铁妞儿不会,倒不是她不愿意学,而是铁大娘本就没教,她就把铁妞儿当成个廉价劳动力用,为了方便,连小脚都没给铁妞儿,就是为了能让她下地干活,铁妞儿在铁家大多数都是做些活,像是做饭补衣服这样的事情铁大娘还有铁大嫂是从来不让她沾手的,嫌她脏。
陈瘸子当然也不乐意让铁妞儿干,本来他家就有钱的,家里有几个下人,在附近几个村子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农了,爹娘对他要求也不高,能有姑娘家愿意嫁进来就很不错了,哪里还会去要求更多。他们原只担心儿子会不喜这个有点傻里傻气的媳妇儿,没想到早上一看,嘿,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当下就喜上了铁妞儿,哪里还会去怪罪她没给二老顿饭?
於是铁妞儿在这种温和的环境中越来越放得开,智力似乎也有了点成长的样子,不过她很是依赖陈瘸子,基本上不能不看见他,除了陈瘸子之外,她也能接受陈家二老,其他的人可就不行了。她虽然懵懂,但也不至愚蠢,家里有几个下人瞧她不起,她也是觉的出来的,所以除非必要她都不跟旁人亲近,子久了,原本略显乌黑糙的皮肤也在陈瘸子的娇养下滋润了起来,她本来年岁就小,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恢复起来容易,脸蛋白细腻了之後,整个人的气质也就有了质的飞跃,从黑瘦干巴巴的小村姑摇身一变成了可娇俏的美姑娘,有时候陈家来了客人,都不相信眼前这长得甜美至极的小丫头会是铁家那一直被人冷眼的小女儿铁妞儿。
陈瘸子待人好时,即使你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你,幸而铁妞儿天真纯洁,毫不贪心,也不奢求什麽,甚至在她的潜移默化下,陈瘸子那暴躁的脾气也有了很大的改善,陈家二老更是高兴,对待铁妞儿也如亲生女儿一般疼。他们陈家只有一个独子,原本前途无限风头出尽,可谁知道不小心摔断了腿,成了今天这样子,这麽多年过去了,他们也不奢求儿子能考取个什麽功名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只要他好好的过子就成了,赶紧给他们二老生个大胖孙子抱才是正经。
陈家婆婆一开始见到铁妞儿时还担心的,这麽瘦弱的小丫头,股小小的,身上没几两,能生儿子吗?可养了小丫头一段子之後,竟然见到妮子渐渐长开了,皮肤变白了,也胖了些,股有了,脸上也带笑了,而且跟儿子的情也十分的好,这怎麽能让她不到开心呢?
可这过门都快一年了,肚皮怎麽还没传出个信儿呢?陈家婆婆急了,夜里跟老头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彼此戳着对方叫对方去说,可这话怎麽好意思跟小辈说出口呢,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说自己老两口不正经啊?可不说,这肚子啥时候能有个信儿?
经过两位老人仔细商量,觉得还是从铁妞儿身上下手比较好,毕竟她单纯又善良,应该很好对付。这话当然要同样身为妇人的陈婆婆去说,要是公公说,那成何体统,像什麽样子。
「妞儿啊,来来来,婆婆跟你说件事儿!」一见儿媳妇一个人待着,陈婆婆立刻对她招招手,铁妞儿立刻跟只小狗样乖乖地蹭了过来,充孺慕之情的依偎到她腿边,仰着小脸认真地看着她,叫了声娘。这声娘把陈婆婆叫的心底一软,越看这小丫头越是喜,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问:「妞儿啊,言之人呢?今儿咋没跟你在一起呢?」小两口平时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今天这是怎麽了?
铁妞儿嘟起嘴:「他跟人出去收租子去了,叫俺乖乖在家等着。」不带她去……
这倒是,自从娶了铁妞儿,陈瘸子也开始慢慢和人接触了,而且口碑还不错,因为他有学问人又仗义,跟传闻中的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村人都愿意跟他来往,陈家的客人也较之先前多了许多,这是陈家二老乐意见到的,毕竟儿子人际关系好了的话,也不至於太过孤独寂寞。以後他们二老西去,也不用再担心了。
「这样啊,没关系,等言之回家了,婆婆帮你教训他。」
铁妞儿立刻出笑容,她现在虽然不能说十分聪明,但也颇为懂得看人脸,只是由於铁大娘多年的待对人十分胆怯害怕罢了,陈瘸子一开始知道是那挂名岳母搞的鬼时,气得要去铁家把那当做聘礼的银子拿回来,被二老拦下了,说是毕竟也算是铁妞儿的母亲,虽然不是亲生,但这样去要银子,对铁妞儿总是不好,他这才勉强忍了下来。铁妞儿见婆婆脸有些古怪,她子天真烂漫,不懂得什麽叫委婉,直接就问了出来:「娘,你身子不舒服吗?」说着还伸出小手去摸陈家婆婆的额头,被她拿下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娘没事儿……妞儿啊,娘问你哈,你……嗯,你跟言之……你们俩……」
老天,她要怎麽好意思说下去?瞧铁妞儿这双黑白分明干净透彻的大眼睛,她怎麽好意思问这样的话啊?人家小夫的房事,她这做娘的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娘?」
管他的!为了孙子!豁出去了!!
「你、你跟言之晚上睡的好吗?」老天……她这是在问的什麽,这麽委婉,单纯的铁妞儿能听懂吗?
「好啊。」铁妞儿点点头,能不好吗?「言之每天晚上都抱着俺睡呢,还给俺盖被子掖被角。」他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比嫂子还要好。
抱着睡……?是那个之後抱着睡,还是就单纯抱着睡啊?陈家婆婆尴尬了,不知道该怎麽问。「那个……妞儿啊,你们除了睡觉还干别的不?」
铁妞儿茫然了:「干啥?」
「就是……就是……」陈家婆婆窘迫的要死,「就是言之不你衣服然後你?」这话一问出来,她猛地闭上眼狂甩头,这不是她问的这不是她问的不是不是不是!!
☆、(10鮮幣)鐵妞兒與陳瘸子(三)
铁妞儿与陈瘸子(三)
铁妞儿仍然一脸茫然:「……啥?」这前半句她听得懂,毕竟睡觉哪有不衣服的,可为啥言之要她?他那麽重,要是着她,她怎麽睡觉啊?
从铁妞儿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这小两口儿就没房啊!陈家婆婆傻眼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麽,总不能让她这婆婆来教儿媳妇怎麽行那夫亲热之事吧?可、可她不说的话……还有谁能说?
想想白白胖手胖脚的孙子,陈家婆婆咬咬牙,对着铁妞儿招招手,示意她把耳朵凑近自己,然後细细地说了起来,铁妞儿不住地点头,认真地听着,小脸上一片严肃。
当天晚上陈瘸子回到家,照例先回自己房里,先把东西放下,然後搂过认真学女红的铁妞儿亲了一口,但她看自己的眼神却怪怪的。正想问,就到吃饭时间了。
罢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好了。
可吃饭的时候爹娘瞧自己的眼神也十分奇怪,而且这种奇怪和妞儿瞧自己的还不一样,妞儿那是略带着认真和探究的,但爹娘……是真的奇怪啊!「爹,娘,我脸上有什麽脏东西吗?」他问,顺便放下筷子去给铁妞儿添饭,回来时发现二老的眼神依然怪怪的。
陈家二老互视一眼,分别咳嗽了一声,由陈老爷子先开口:「没、没事儿……你脸很干净,很干净,很干净。」一连说了三个很干净,那可真是很干净了。
陈瘸子点点头,摸了摸铁妞儿的头:「慢点吃,我先叫人给你搬洗澡水进去,乖啊。」
铁妞儿乖乖点头,埋头扒饭。看着小两口互动的陈家二老再度互视一眼,在心底为彼此加油鼓气:很快的、很快的!马上咱们就有孙子可以抱了!咱们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
於是陈瘸子就在父母奇怪又期盼的目光里吃完了这顿饭,他习惯地在饭後会喝杯茶,然後牵着铁妞儿回房给她准备衣服,免得她又小孩子脾气洗完澡连亵衣都不穿就出澡盆。
他没跟她一起洗──从来都没有,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澎湃的望。正值壮年的陈瘸子望正浓,只是担心铁妞儿太过单纯,又什麽都不懂,哪里舍得要了她。她在他心里又是子又是妹妹又是女儿,这几种身份织在一起,让他对她又是疼又是怜惜,哪怕身体忍耐到爆炸,也舍不得真的对她出手。可今天晚上似乎有点不一样,妞儿怎麽洗了这麽久?
正准备叫她呢,就听见水声响动,想来是铁妞儿出来了。陈瘸子赶紧抓起一条薄被子冲上前去把人裹住,她身上还有些的,不知道会不会冷。
对於陈瘸子的温柔体贴,铁妞儿是习惯了的,也不曾觉得难堪,可今晚的她却隐隐约约有丝害羞,陈瘸子的察觉到了,心跳也有点加快。「妞儿……你咋啦?」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把沾的一缕黑发到耳後,习惯地去摸她的衣服,看有没有系好。可这一摸却发现──她居然没穿亵衣!「妞儿!你怎麽又没穿兜儿?」下意识往下一捞,「连亵也没穿!」触手所及是两片柔的黏腻的,哒哒的……小丫头长大了?居然有反应?
这麽一想,下面立刻硬的厉害。陈瘸子咽了口唾沫,立马把手回来,把铁妞儿放到上,口干舌燥地想要起身。他得再去洗个澡才行,不然……不然怕会控制不住地把她给拆吃入腹!
「嗯……要伺候言之,不穿。」铁妞儿喃喃地说,觉得他摸得她十分舒服,小小的打了个呵欠,虽然有点困,但还是要完成娘代的事。
……伺候他?陈瘸子傻眼了:「你、你为啥要伺候我啊?」小丫头莫不成是真的开窍了?这不可能啊,蓦地灵光一闪,他想他知道了。怪不得爹娘晚上的表现那麽奇怪……肯定是他们跟铁妞儿说了什麽,不然这小傻妞儿怎麽可能知道什麽叫「伺候」?「妞儿,爹娘跟你说什麽了?」
「说俺得把你伺候好才能给他们孙子抱。」铁妞儿单纯地在他颈窝蹭了蹭,又打了个小呵欠。完了小手在陈瘸子身上到处摸,毫无章法的摸一气,可就这麽摸居然也把陈瘸子的火给摸了上来。他想:既然小丫头有这份心,自己也等得够久忍得够呛了,今天花好月圆,择不如撞,也该让小丫头变成小妇人了。
这样一想,动作就大胆了起来。糙的大手顺着中衣下摆摸了上去,罩住一只软软的小桃子了起来。铁妞儿柔柔的呻了起来,身子如同一滩水般软倒在了陈瘸子怀里。
他已年逾不惑,而铁妞儿刚十六,这些子以来陈瘸子既把她当媳妇儿又把她当女儿,这麽小的姑娘在自己身下任由自己蹂躏,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刺和视觉上的足。
铁妞儿虽然什麽都不懂,但也知道不能随便在人面前身体,所以她有点害羞,身上衣服被下来时她还曾试图掩饰,但被陈瘸子温柔而坚定地拿开了手,之後她便乖巧地如同一只小兔子,躺在褥上任由陈瘸子对自己下手了。
经过这些子的娇养,铁妞儿已经从一开始又黑又瘦又干的柴火妞儿变成了白白娇弱可人的小香坠,她本身底子就好,收拾打扮干净了便清丽可人,村里那群大姑娘本没法儿跟她比。尤其是这子,是真正的娇羞乖巧,陈瘸子得此娇,哪里舍得对她大小声,可如若铁妞儿没有嫁给陈瘸子,又有谁知道她会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村里人都说陈瘸子好福气,这麽大年纪了,又娶过三次媳妇,这次娶到的铁妞儿居然还这麽漂亮,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只有铁妞儿知道,如果没有陈言之,自己会变成什麽样子,也许她不懂这些大道理,也无法组织出完美的语言,但她心里最清楚,比谁都清楚。
☆、(10鮮幣)鐵妞兒與陳瘸子(四)
铁妞儿与陈瘸子(四)
第二天一早,陈家二老见只有儿子一人起,互相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後便笑了──这还用说吗?自然是得逞了!
「儿子啊……昨晚睡得好吗?」陈家老爷子着手,期待的问。
陈言之正准备去热水给铁妞儿擦身子,被父亲这麽一问顿时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望着二老,不答反问:「爹娘认为呢?」
陈老爷子蓦地一愣,立刻打起哈哈来:「哈哈、哈哈,那当然是很好啦!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昨天晚上还有月亮,被褥今年也新换了,肯定睡得很好嘛!哈哈、哈哈!」边说边尴尬的後退──直到不小心踩到了老婆子的脚,老两口抱着脚还不敢呼痛,生怕被儿子看出什麽端倪来,哪里知道陈言之早就知道了。
陈言之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怕二老恼羞成怒,赶紧打了招呼走人。陈老爷子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叹道:「老婆子啊,你说……这事儿成了没啊?」
陈家婆婆想了半天,不大敢确定地说:「应、应该成了吧……不然妞儿平起的很早的,今儿咋没起呢?」越说越有信心,声音也大了起来:「肯定成啦!嘿嘿!妞儿真是不错!婆婆跟她说的她都记住了!做的实在是太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给她炖点补品!那可是要给咱抱孙子的呢!可得小心伺候着……啊──!!」尖叫一声,一抬头没想到儿子冷不丁出现在眼前,手上还端着个铜盆。
「娘,你说妞儿什麽做的很?」他问。
「呃……这个、这个嘛……」看向陈老爷子,意思是:你还愣在那儿干嘛!赶紧给我解围啊!!哪知道那跟她过了大半辈子的糟老头子居然装作什麽都没看到的样子把眼睛别开了!!
陈言之也不想把娘亲急了,当下轻笑:「娘,那就麻烦你去给妞儿做点补品了,她身子还不是很好,我怕伤到她,您多担待着点儿,今儿她怕是不能陪您聊天了。」
哎哟!那情好!!陈家婆婆高兴的眼睛都笑眯了,赶紧应承下来:「好好好没问题!娘这就去做!你今儿也甭出去了,就待家里陪着妞儿,知道吗?」见儿子点头,她立刻开心的走了,那动作,完全不像是个裹了小脚的妇人。
见母亲走了,陈言之又笑,问陈老爷子:「爹,你刚刚对娘见死不救,今天晚上是想睡书房吗?」大半辈子过下来,他可是比谁都看得清楚,爹虽然在外面威严不可侵犯,可在娘亲面前可是十足十的「管严」,今天敢这样无视娘亲,晚上可要惨了。
陈老爷子蓦地一僵,这次回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啥作死的事情,当下火烧股地跟着陈家婆婆的背影追过去,边追边叫:「老婆子!老婆子你等等我啊!等等我!!」
可哪里还看得见子的身影?
陈言之忍不住莞尔一笑,端着水盆和布巾回到自己的卧房,铁妞儿正好醒了,着眼睛刚坐起来,睡眼惺忪的,别提多麽娇俏可人。她的肩上颈上都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柔的部被青丝盖住了些许,但仍看得出上面还有指印和吻痕──他有点失控,因为渴望她太久。
把手上的盆放到一边,将铁妞儿搂到怀里,柔声问:「还疼不疼?」
铁妞儿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解他在问什麽,过了一会儿,软软地答道:「……嗯,饿。」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被子往下滑,出她白玉般的上半身。之前她换衣服背都是陈言之经手的,再经过昨晚的亲密,对他,铁妞儿更是毫无防备,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害臊的。但女子和男子不一样,她初经云雨,陈言之可不,他想别开眼却又不舍得眼前的美景,顿时得无比窘迫。
嚷饿,可言之却没有理会自己,铁妞儿第一次被冷落,顿时傻眼了,加上酸腿疼,顿时觉得委屈起来,鼻子一一的,眼看就要哭──幸而陈言之及时回神,抱着哄起来,铁妞儿虽然小孩儿心,但也很乖,依偎在陈言之怀里嚷着饿。
正好这时候饭菜送来了,铁妞儿那泪意朦胧的大眼立刻睁大,也不哭了,直勾勾就盯着饭瞧,馋兮兮的小猫儿样让陈言之忍不住莞尔。他摸摸她的小脸,然後亲了一下:「乖。」
铁妞儿不肯让他喂,非要自己吃,陈言之也不勉强,给她把托盘放到身前便去拧了布巾回来给她擦身子,铁妞儿饿极,乖乖地不动,反正她早就习惯把一切都给他来做了,但是在被陈言之掰开双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点羞涩。
她的双腿又细又白,骨节匀称,脚趾头圆圆的十分可,趾甲是健康的粉红,每一寸肌肤都极其白细滑,腿间除了处子血之外还有男的,已经黏在了一起,将她的私处得一片濡,很是不舒服。但陈言之动作十分温柔,竟没让铁妞儿觉得不适。
虽然饿,但铁妞儿食量并不大,只吃了一碗便了,她原想下,但双腿一动便无比酸疼,单纯的小丫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抬头狐疑地望着陈言之──在她心里,言之和嫂嫂一样,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但是言之比嫂嫂对自己还要好,她要什麽他都会给。当然她也不会恃宠而骄,更不会无理取闹,但她心里清楚的很,他对她很好很好很好……比对谁都好。
「……言之?」懵然的眼神如同甫出生的小鹿,干净的毫无一丝杂质。
被这麽纯洁的眼睛看着,除了把她拥入怀中,陈言之还能做什麽?「乖……很疼是不是?」
「刚才饿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吃了,就疼了。」小丫头委屈扁嘴,撒娇。
陈言之极铁妞儿对自己撒娇,她之前被错待太久,子软糯异常,连智力也因此有些退化,但他始终觉得不管她怎样都是他的妞儿,就算她一辈子都这样子,他也高兴。
☆、(11鮮幣)鐵妞兒與陳瘸子(五)
铁妞儿此时已经聪慧了许多,虽然仍然天真单纯,但也不傻了,梅行书临走前给陈言之留了许多书本,她也跟着学了点皮,反正言之愿意教她就乐意学,才不管别人说什麽,而且现在她出门的话大家都很喜她,再也不会有小孩子对她扔石子儿骂她是小傻子丑八怪了。所以当那个奇怪的女人出现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她虽然有点害羞,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因为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爹娘还有言之都出门去了。
「这位大婶……你找谁呀?」
正在嚎啕大哭的女人猛地一愣,旋即瞪大眼睛对着铁妞儿咆哮:「你叫谁大婶!」她今年也不过双十又三,虽然已经是妇人年纪,但也不到大婶的地步好吗?!
铁妞儿被她吓了一大跳,眨巴着眼睛後退了一步,没傻乎乎地把「你难道不是大婶吗」这样的话说出来,面前的妇人神略显憔悴,皮肤干燥头发枯黄,眼角都有了皱纹,穿着一袭灰蓝衣裳,这不是大婶吗?那她要怎麽称呼呀?「对、对不起……你来找谁呀?」说完怕对方不相信自己是这家主人的似的还拍了拍脯:「现在就俺在家,你有什麽事,跟俺说就可以了。」难道是亲戚,来投奔的?可这麽久了陈家的亲戚她也认识的差不多了,眼前这个大婶还是第一次见啊?
「你?!」妇人将铁妞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听见陈言之和二老都不在家,便出趾高气扬的神,也不嚎了,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到大椅上坐下,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似的。铁妞儿皱起小眉头,说:「你不能坐这个椅子,这里是爹爹才能坐的。」
妇人冷嗤一声:「这是俺家,俺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你管得着吗?!」
铁妞儿虽然聪明了些,但嘴巴还是有些笨,她又急又慌,不知道对方为什麽说这里是她的家。「这里是俺家……」
对方猛地目凶光,把铁妞儿吓得往後又退了一步,双手紧张地纠结在一起,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原来你就是那个狐狸?!趁着俺不在的时候勾引俺男人,真是臭不要脸!没娘养没娘教的就是不一样!」说完还用力推了铁妞儿一把。
铁妞儿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瑟缩了下,已经很久没人对她这麽凶了,好像後母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那妇人见铁妞儿好欺负,心里高兴,想来大家传说的陈瘸子新娶的媳妇儿有点傻果然不错,这样自己也好拿捏她,重新回到陈家看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见到铁妞儿之前她只是想来捞一笔,但现在……比起单纯的捞一笔,要是自己能重回陈家,这些好东西不就都是她的了吗?!
妇人看了看四周,出笑容,她离开陈家的时候陈家虽然算是富农,但可没有现在这样有钱,听说现在承接很有钱的大商人梅府的生意,虽然做的不大,但每年赚的钱可不少,瞧瞧这房子和摆设,她这辈子也没见过啊!早知道有今天的话,她才不会跟那挨千刀的死汉子私奔呢!搞得现在身无分文,连儿子都差点养不活,那贼汉子还成喝酒赌钱,连家都不回,要不是被急了她也不会想到还有陈家可以靠,虽然当初是自己先跑的,但当年自己以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身份嫁给陈瘸子那个年纪又大身子又有缺陷的男人,到底是陈家对自己不住,所以现在给自己点补偿也是应当的,对吧?自己愿意回来,他们应该她才是,铁妞儿虽然长得漂亮些,但脑子毕竟有问题,是个傻子,以後要是也生出个傻儿子怎麽办?还是她留下来比较好,公公婆婆应该也不会拒绝的吧?
铁妞儿看不懂眼前这妇人的表情代表了什麽,但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她有点害怕,就想出去,刚走了没两步就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膛。
陈言之险险搂住她,不懂她怎麽了:「为什麽跑这麽快,万一摔倒怎麽办?」摸摸她的小脑袋,一看铁妞儿眼里有泪花,立刻怒了。「妞儿,谁欺负你了?」
了鼻子,铁妞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原本坐在大椅上的妇人立刻下来朝这边走,脸上还堆着笑:「你回来啦?公婆呢?怎麽没一起回来?俺听说你们一起出去的呀?」
陈言之一看对方,脸登时变了,他眯起眼,冷冷地问:「你来做什麽?」
他本来格就斯文冷淡,後来腿摔断後的一段时间内变得极其暴躁,眼前的妇人便是在那时候嫁进陈家,三个月後因为他的坏脾气偷偷跟其他男人跑了的,陈言之和一般农村人不一样,他是个读书人,近年来走南闯北又见过不少世面,有了铁妞儿後也对自身愈加注意起来,现在穿着青缎长袍,黑发挽起,五官清俊,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妇人看着看着,脸便红了,以前怎麽就没发现陈瘸子长得这麽好看呢?如果当初自己嫁进来时他就是这副模样的话,她才不会跟人私奔呢!
想到这里,妇人红了脸道:「俺、俺回来看你呀!」
闻言,陈言之忍不住笑了,衬着他俊俏的脸,有着说不出的魅力。那妇人曾几何时见过这样的男子,登时心里又是恋又是後悔,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陈家二老也从後面走了进来,边走边问:「言之啊,怎麽不进去就站在门口啊?堵在这像什麽样子?妞儿呢?咋没看到?」
铁妞儿从丈夫怀里出一颗头打招呼:「爹娘你们回来啦?」
「回来了回来了,娘还给你买了新衣服跟新首饰,待会儿吃完饭後试一下跟娘看……啊!!你这女人来俺家干啥?!」原本温柔疼的语气在见到大厅里不请自来的妇人後变成了怒吼。「快给我滚出去!谁把她放进来的?不想在陈家干了是不是?!」
她平时真不是刻薄的人,乡里邻间都夸陈家老夫人是个好说话的,有善心的,但她对谁都好,就是对眼前这个女人不行!
给儿子娶了这麽个女人,是她这辈子最後悔的事情!陈家婆婆怒目瞪视着那衣着破旧又憔悴不堪的女人,觉得只是看着她都觉得恶心,恨不得立刻就将人给赶走。
☆、(11鮮幣)鐵妞兒與陳瘸子(六)
铁妞儿与陈瘸子(六)
在场的几人中,恐怕只有铁妞儿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儿了,但她乖的很,见公婆及丈夫脸都很难看,便咬着小嘴不说话,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在其他人身上来回打转,不懂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平常对自己笑的爹娘还有言之为什麽都这麽严肃,好像如临大敌一样,他们上次这样是嫂嫂来看她呢!难道说眼前这大婶跟嫂嫂一样厉害?
这不可能吧?
铁妞儿便又从上到下地将面前的妇人打量了一番,觉得怎麽也看不出她有哪些地方能比嫂嫂厉害的,长得没有嫂嫂俊俏,身段也没有嫂嫂美,而且比嫂嫂老多了……既然这样,那为什麽大家都要出这种表情,好像这大婶是什麽洪水猛兽似的?「言之……」她自以为小小声地踮起脚尖,示意陈言之低下头,然後附到他耳边问:「这大婶儿到底是谁呀?你跟爹娘为什麽都这麽不开心?难道是妞儿又做错什麽事了?」一想到还有後面这个可能,铁妞儿小脸一白。
陈言之顿时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给出个什麽样的表情。他伸出大手摸了摸铁妞儿的脸蛋道:「我们怎麽会跟你生气呢?妞儿乖的很,是你面前这位大婶来的烦人。」
「你认识她吗?」依然天真无的问话,真的只是问话,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问一下而已。
「嗯。」陈言之又摸摸她的头。「她是我的第二任子,就是後来我给你讲故事的时候那个跟人跑了的女人。」没想到几年不见憔悴成这副模样了,怪不得妞儿要叫她大婶,这副尊容不叫大婶难道要叫大娘吗?陈言之冷眼看着眼前的刘氏,只觉得她蓬头垢面面目可憎,哪里比得上妞儿温柔天真。
当初居然会娶了这麽个好吃懒做只重眼前利益的女人进门,每每想起都叫他觉得惭愧。若是早知道有一天会遇上妞儿,他必定会守身不娶以她入门。
「啊!」铁妞儿忍不住指着刘氏大叫起来:「她是那个坏女人!」她知道的!虽然言之没有跟她讲,但爹娘告诉过她的!这个女人跟人私奔後怕落入口舌,还在外面败坏言之名声,说他打老婆又酗酒,她是忍受不了才跟救她出火坑的汉子私奔的,当时在村里还有好多人拍手称快呢!又撒谎又不要脸的女人,她来陈家做什麽?!
「你说谁是坏女人?!」被陈言之冷眼,刘氏不敢有任何怨言或者反驳,但铁妞儿可就不同了。她恶狠狠地瞪了铁妞儿一眼,转脸对着陈言之道:「相公,你就看着这女人欺负俺啊?」
相公?!
陈言之还没来得及反应,怀里的铁妞儿突然尖叫一声:「你、你你你你不要叫!言之是俺相公!才不是你的!你好生不要脸,到人家家里来叫人!爹,娘──」她委屈地回头去看陈家二老,二老向来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疼入骨,如今一看她哭了,立刻对刘氏怒目而视:「你个不要脸的人,到我陈家来做什麽?就不怕我报官吗?!」
刘氏只是个普通村妇,听到官府当然害怕,但她今天来是有目的的,怎麽能被一句话吓走呢?於是她腆着笑脸道:「公公、婆婆──啊不,是陈老夫人,陈老爷子,」在陈家四口的瞪视下,她险险改口。「当初是俺做的不对,可俺现在知错了,俺愿意现在就回来,你们就原谅俺吧,好吗?」说着,出一脸的哀求,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指定会被她哄过去,可陈家人对她的真面目知之甚详,怎麽可能还会被忽悠。更何况现在陈言之的名声早就好起来了,他仗义斯文,有请他帮忙的他都尽心尽力,村里不少人家都是因为陈家的生意才过上好子的,以前那些传言早就被打破没人信了,本不需要刘氏再来掺和一脚。更何况现在谁不知道陈言之对他的小子十分疼呵护,几乎是有求必应?有铁妞儿这样的俏佳人作伴,还要刘氏这无情无义且又目光短浅不守妇道的妇人作甚?!
陈家婆婆冷笑一声:「你现在知错了,那你当初跟人跑的时候怎麽不想想言之会为此遭受怎样的侮辱?你跟人跑了还自罢了,却在外头说我陈家是非,你又是何居心?你这样的女人,说什麽知错了……别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陈家这小庙也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快走,快走快走快走!」老人家边说边摆手做赶人的动作,摆明了是儿不想见到她。
刘氏有点难堪,但还是带着笑脸去看陈言之──她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为人父母自然不希望有个对儿子不好的媳妇儿,但只要陈言之答应,陈家二老也不可能拒绝,他们疼儿子是出了名的,难道儿子的意愿他们也不顾了不成?再说了,她还有个杀手!呢!实在是不行的话她就把大宝带来,看他们认不认这个孙子!
陈言之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你识相些现在就滚,我还不计较,晚了就别怪我命人把你轰出去了!」把铁妞儿牵到椅子上坐下:「饿不饿?不是让你不用等我们吃饭的吗?」
铁妞儿娇地把小脸蛋在他大掌上蹭了蹭:「想等言之一起。」
陈言之忍不住微笑着拧了拧她的小脸,又冷眼瞪向刘氏,觉得此人在自家实在是碍眼,正准备叫人来撵走,刘氏突然大叫一声:「你陈家不认俺便罢,难道连孙子也不认了?!」
……
安静。
连一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陈家二老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抠了抠自己的耳朵……他们没听错吧,什麽孙子?!
陈言之没有说话,依然冷静。
倒是刘氏看到陈家四口都没啥反应的反应,立刻破口大骂:「陈言之!你当真是糊涂了!娶个傻子来家!却不要俺给你生的儿子!你就不怕遭雷劈!个天杀的……俺咋这麽命苦啊!……」她噗通一声坐到地上抓着脚脖子嚎啕大哭,跟死了亲爹娘一样。
铁妞儿傻眼地望着眼睛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陈言之便松开了她的手,几个大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刘氏,声音冷的像冰:「你刚刚说什麽,再给我说一遍?」
刘氏被吓得猛地打了个嗝儿,也不哭了,略有些害怕地往後缩了缩,可一想到自己的王牌,顿时就又有了底气。
☆、(10鮮幣)鐵妞兒與陳瘸子(七)
铁妞儿与陈瘸子(七)
「俺、俺咋啦!难不成俺还说错了?!你娶了这麽个傻子来家,这麽久肚皮都没个消息!还不准人说不成?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戳着陈家的脊梁骨说话呢!不会下蛋的母要她有什麽用……啊!」刘氏猛地捂住脸,刚想破口大骂,陈言之冰冷的眼却让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你、你想干啥?!俺今天来这里可是大家都晓得的……你要是敢对俺做什麽……俺、俺是不会就这麽善了的!」
陈言之冷冷地拍了拍手,似乎刚刚那一巴掌比抓了大把狗屎都觉得脏:「如果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一句诋毁我陈家人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什麽後果。」因为铁妞儿,他的格的确是好了很多,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他脾气最暴躁易怒的那段时间,正是刘氏嫁进来的时候,她应该很清楚。
果然,刘氏被吓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对铁妞儿表示什麽不。她往後退了几步,才声如蚊呐的道:「那俺给你生了个儿子……你打算咋办?」
「儿子?」陈言之颇觉玩味:「你确定是我的?」她刚进门不久就跟贼汉子勾搭到了一起,给他戴了不少绿帽子,後来在他发现之前卷了家里不少细软跟人私奔,现在居然还敢回来,更可笑的是,居然还说给他生了个儿子?从她进门开始,他碰她的次数用十手指头都数的出来,在她与人私奔前,他至少已经有一个月没碰过她了,现在她却赖上门说给他生了个儿子?「像你这样不知廉名声坏透的女人,居然也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真是奇哉怪也。」
刘氏虽然泼辣刁钻,但毕竟是个妇人,当初与人私奔一是因为陈言之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二是因为那人巧舌如簧尽会捡她喜的话说,现在想想,自己怎麽就会鬼心窍的跟那人私奔了呢?回想自己在陈家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夫情深,但至少衣食无忧,而且还有下人可以使唤。而自从自己走了之後,不仅常衣物膳食要自己清洗料理,甚至一个月连顿都吃不上……她後悔了!她早就後悔了!
更何况她并没有撒谎,儿子真的有可能是陈言之的。「陈瘸子!你怎麽能这样说俺!俺嫁进你们陈家,虽然说不上有什麽功劳,但至少也有点苦劳吧?!你当时的脾气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底下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俺忍了大半年已经很不错了!」
陈言之一听,忍不住嗤笑,倒头来这无妇人反倒怪起他来了。「刘氏,容我提醒你一件事,你刘家家徒四壁,连个嫁妆都拿不出来,我娶了你,聘礼彩礼一样不少,说难听点,你是被你爹娘卖进了我陈家!从你嫁入陈家,我虽然待你谈不上多好,但从不曾打骂於你,你可倒好,不仅在我陈家作威作福,还拿我陈家的钱去养夫,你真当我是死的不成?如今你更无至此,居然还有脸来这里叫嚣,说你那孩子是我陈言之的种?!别说不是,就算是,我也不要那个孩子!你养便养,不养便罢,却是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文钱!」她肚子里有几花花肠子他还会不清楚?既然她身为母亲都拿自己小孩的名誉於不顾,他又何必给她留面子,「似你这般无之人,我陈言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可笑你居然还有脸活在世上,真不知道丢的是谁的脸!」
刘氏被骂的懵了,她虽然目光短浅刻薄无知,但好歹还有些自尊心和羞心,当时嫁到陈家时她不过才二八年华,虽然家里穷,但也对情和婚姻充向往。可嫁给陈言之後她才发现事情本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麽容易,陈言之虽然让她衣食无忧,在情上却是无比冷漠,这让她一个少女如何受得了?就在这时,牛三出现了,他能言善道又长得俊俏,最重要的是──他不残疾!他说他是外乡做生意的,把自己的事业吹得天花坠,她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哪里能懂到底是哪样?一个冲动偷了些银两首饰跟牛三跑了,害怕陈家把实情说出去还到处败坏陈言之的名声,一开始她还有些愧疚和害怕,可子久了,陈家并没有做出什麽回应,於是就连她自己都相信事情其实是像自己说的那样了!
刚私奔的一段子,他们不敢在本地逗留,因为有钱,子过得还算不错,可慢慢地钱花光了,牛三又染上了毒瘾,刘氏才知道自己本就是被骗了!而且牛三这还不是第一次骗人,他家里甚至还有四个子,都是这样被他勾搭上的!
得知事实的刘氏与牛三闹,可她一介女,哪里打得过人高马大的牛三?慢慢地她就受不了了,正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怀孕了!
牛三很高兴,因为他子虽然多,但一个孩子都没有,可好景不长,自从儿子生了下来,牛三的其他几个子也纷纷有了身孕,而这时候,牛三又从外地骗了个美貌女人回来!
这家里哪里还能有她刘氏跟儿子的立足之地?!
刘氏想了好几夜,才打算孤注一掷回来一趟。牛三得知此事竟然完全没有反应,他不仅答应她回来,甚至还主动把儿子给了她,只要求到手的钱跟他三七开。刘氏知道,牛三又有了好几个孩子,本不稀得自己给他生的。而且……她也是的确不知道儿子到底是谁的。
被生活的都要走投无路了,没钱的子太难熬,她又天生懒惰不做活,拼死拼活给人洗一天的衣服也不过十个铜板,回想在陈家的时候,衣食住行都有下人伺候着,哪里跟如今这般辛苦?她如何能够不悔?!
可回到家乡,她才知道自己走後,陈瘸子居然又娶了两个老婆!一个难产而死,一个是个傻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姑娘,刘氏很高兴,觉得自己有希望,听说最新进门的这媳妇儿到现在肚皮都没消息呢!
☆、(10鮮幣)鐵妞兒與陳瘸子(八)
铁妞儿与陈瘸子(八)
也不是没想过上门会被轰出来的情况,但刘氏绝对没有想到会这麽快,她知道陈言之对自己没有丝毫温情,但却没想过连陈家二老也会如此,她原以为看在儿子的份儿上,二老即使不会把她当成儿媳妇,也不会亏待了她的。
可现在成这样子,她要如何收场?家家不能回,陈家陈家也不能进,转身回去牛三身边也太晚了,她该何去何从?不,不行,她不能就这麽算了,她一定要拿到足够的银子才能善罢甘休,否则她绝不放手!刘氏暗地里咬紧牙关,按住心底所有的羞与不安:「当初俺跟人跑了九个月後才生下大宝,你说这算不算你陈家子孙?」
闻言,陈言之一怔,他大概是在她与人私奔前一个月碰过她一次,若是算来……十月怀胎,正是正常生产的时间,但也不排除有可能是早产,这麽说,那个孩子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神情一冷,盯着刘氏的眼睛也变得无比冷酷起来,在这世界上,除了铁妞儿,他绝不允许有任何女人为他传承子嗣!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要不得!
「这、这……言之……?」陈家婆婆傻眼了,她原以为刘氏只是胡说的,可没想到……居然可能是真的?一想到陈家的子孙落在外,她心里就一阵阵的疼,可要她承认那个孩子而伤害铁妞儿以及未来可能出生的孙子孙女,她却也是绝对不愿意的。
陈老爷也是眼神凝重,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决定权都给了自己的儿子,不管陈言之的决定是什麽,他都会接受。虽然私心里他也是希望能够有个孙子的,但和子想的一样,如果得到那个孙子是以伤害铁妞儿为代价的话,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铁妞儿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却也听懂了他们在谈论什麽,她的神一点一点暗淡下去,窝在陈言之怀里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刘氏的咄咄人和有恃无恐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他们在商量的事情她也听得懂,自己嫁进陈家後一年多了肚皮都没有个反应,一直都没能给言之生下个一儿半女,虽然嫂嫂给他们把过脉说没有问题,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可她还是知道的,爹娘都希望她能早点怀孕,可现在……她还没来得及怀孕,就有其他女人找上门来了。
觉得怀里的小家夥似乎情绪有些低落,陈言之低头看去,发现铁妞儿垂头丧气的,小脸上一片霾。「妞儿?」
铁妞儿被他一叫,猛地回神,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他,不解他叫她要做什麽。
陈言之摸摸她的小脸抚她,然後重新把视线投注到刘氏身上,神清冷:「刘氏,我且把话与你说清楚了。先不说你那孩子是不是我陈家的骨,即使是,也别想我会承认他,你更是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文钱,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陈言之从过去到现在,没有任何骨血落在外,你懂我的意思吗?」他不会给她一文钱,因为一旦给了便是所谓的封口费,既然不是他的孩子,他便问心无愧,绝对不会为此屈服。
刘氏傻眼了,她怎麽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後果,还未待说话,陈家婆婆也道:「说的不错,我陈家只有妞儿一个媳妇,後的孙子孙女也要由她来生,至於你的儿子……身为女子,连自己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哪一个,却来我家赖我儿子,当真是一点羞都不知了吗?」
「你、你们……难道你们就不怕俺出去到处说吗?你们陈家难道连名声都不要了?!」刘氏终於想起自己手中还有最後一个筹码,陈家是附近的大户人家,对名誉十分看重,现在陈言之好不容易把大家对他的观点变好,难道会再这样随意又抛弃吗?「俺先说了,俺、俺是不会轻易就算了的!除非、除非……」
「没有除非,言之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就走,还能留点面子,若再纠下去,我可不知道会有什麽下场。」陈老爷截断刘氏的话,眼神冷漠的一如陈言之。
刘氏咬咬牙,正准备暂时先罢了转身就走,没想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烈的大嚷大叫声,原来是牛三带着大宝来了,而且由於他的大吼大叫,陈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大宝看见刘氏,忙不迭喜的扑了过来,一边叫娘一边在她怀里蹭。他不喜牛三,因为他对自己一点都不好,动不动就会打骂,小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记好,牛三对他什麽样子他比谁都明白。所以这回一见到目前就高兴的不行了。
刘氏把儿子抱在怀里,心一横,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埋汰陈家人冷酷无情,给他们生了儿子,不仅不认,还要把他们母子俩赶出去,说他们家有了新人不要旧人,宁愿要个不会下蛋的母也不要活生生的宝贝孙子,说自己在外面带孩子多辛苦,孩子长到四岁了一个月都还吃不上一顿,长得比同龄人小了很多,又瘦又干,说……嘴巴一直没停,牛三站在她身边一句话都没说,他只要银子,才不管刘氏到底要怎麽做。
陈家婆婆为之气结,几乎说不出话来,这刘氏当真是胆大至极,居然光天化之下,当着陈家人的面便造他们的谣。
刘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惨,可现如今村里人大多数都仰着陈家鼻息生活,好多人家都是在陈家的铺子里做工,陈家人到底如何,他们比刘氏清楚的多,少东家虽然子冷淡寡言,但对他们从不亏待,不仅工钱给的比别家多,逢年过节甚至还会额外加钱,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会是刘氏口中说的那样?退一万步说,就算刘氏说的是真的,陈家对他们的好却是毋庸置疑的,再说了,谁会相信一个与人私奔毫无廉的女人的话?!
☆、(10鮮幣)鐵妞兒與陳瘸子(九)
铁妞儿与陈瘸子(九)
见情势并不如自己所料,刘氏慌了神,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是陈言之的儿子,这是陈言之的儿子,这是陈言之的儿子……可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更是让人认为她是贪图富贵回来敲诈的,瞧她抱在怀里的男孩,长得平淡无奇,塌鼻子淡眉大嘴巴圆脸盘,别说不像陈言之,就连陈家二老也没哪点像的。再仔细打量下刘氏,和当年刚嫁入陈家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同,当年她穿绸缎戴金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永远都用鼻孔看人,可现在她却身着布衣裳,头上只简简单单地挽了支木钗,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居然有几缕雪白点缀其中,皮肤糙风干,比起当年老了起止十岁。
这样一比,高下立判,刘氏到底是真心想让孩子认祖归宗还是回来要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正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一道震天响的吼声从人群後传了过来,把不少人吓了一跳,就连哭天抢地的刘氏都被吓得忘记眼泪了。
「都给俺让开!别挡路!让开让开!围在这都干啥呢?快让开!」
很多人受不了这大嗓门儿,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一条路,铁柱带笑的大脸就出现在众人面前。铁妞儿认识这个堂哥,他对自己很好,於是主动出笑容打招呼:「哥哥。」
「嘿妹子,哥哥跟嫂子来看你来啦!」莽汉咧开大嘴,两排白牙在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陈言之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两道雪白的光从铁柱牙齿上一闪而过。
「嫂子也来了?」铁妞儿一听开心的不行,立刻挣了陈言之的怀抱冲上前来,铁柱识趣的让开,身後一身淡蓝罗裳的梅行书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就如同雪地独放的梅花,那麽显眼和美丽。村里人都是知道她的,铁家沟出了名的俊俏巧手丫头,可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是大富商梅家的千金小姐,所以梅行书在铁家沟和附近的几个村子里就相当於神的存在。人人尊重敬仰她,不少半大不小能成家的小夥子还做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跟铁柱一样娶到这样的好媳妇儿的美梦呢!
摸摸扑到怀里的铁妞儿的头,梅行书轻笑,捏捏她的小脸问:「怎麽了,不开心啊?」小丫头脸上藏不住话,不过……谁若是真敢欺负了铁妞儿,她第一个不放过。「那坐在地上的是哪位啊,怎麽哭成这副模样,妞儿,你不会欺负人家了吧?」
她似笑非笑的问,眼神一直定焦在刘氏身上,能够悉人心的视线让刘氏不由自主的慌起来。把刘氏看得低下了头,梅行书便漫不经心地看向另一边的铁妞儿,示意身後的下人把箱子抬过来:「嫂子给你带了礼物,你跟陈老夫人进屋去看好不好?里面有许多好耍的,你定然喜。」
铁妞儿到底还是小孩子心,一听到有礼物立刻开心起来,陈家婆婆也知道梅行书的用意──把铁妞儿支开才好解决问题呀!於是她赶紧上前牵起铁妞儿:「妞儿啊,来,跟娘一起把这些东西到房里好不好?」说完对下人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还不忘对梅行书道谢:「多谢小姐,又让小姐费心了。」
「不费心,我喜妞儿,自然要对她好,若是有人叫她不开心或是让她哭了的话……我可不会饶过的,言之,你说是吧?」对着陈言之问,视线却若有似无地落在刘氏身上。
陈言之神坚定:「那是当然。」
「既然如此……咱们便进屋说去吧,这位……夫人,也跟着一起进来吧。」红浅笑,率先进屋,铁柱跟在後头,陈老爷和陈言之也跟着进去了,刘氏犹豫了一下,还是舍不得放过这个好机会,便抱着大宝拍了拍身上的灰後脚跟着,牛三站了会儿,觉得自己还是也跟着进去会比较好,於是追了过去。
没热闹看了,围观的村民们散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舍不得离去,不过这倒也是无所谓,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进不去的,所以自然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
陈家人对梅行书十分敬畏,陈老爷连上座都让了出来,不过梅行书并没有坐,而是坐到了上座旁边,并请陈老爷落座。她视铁妞儿为亲妹,对铁妞儿好的人她都尊重,铁妞儿叫陈家二老一声爹娘,她自然也会将他们当成长辈敬重……哪有晚辈坐上座而让长辈站着的呢?
得知了来龙去脉之後,梅行书忍不住笑了,她戴着笑意的眸光让刘氏心底一阵一阵的发虚。铁柱紧紧地黏在梅行书身侧,明明只有两个位子,梅行书坐着一个陈老爷坐着一个,可他就宁肯站在她身边也不肯离开她到下面跟陈言之坐到一块儿。
「如此说来,这位刘夫人是想让孩子认祖归宗,做回陈家长孙,然後自己也重回陈家做陈家的少?」
刘氏想了想,自己心底的确是这麽打算的,便点了点头。
噗嗤一声,铁柱没忍住,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就连皇帝跟沈泽都不能比,他们至少还会用点听似完美的语言来掩盖内心肮脏的想法,可刘氏……完完全全就是不知廉了。
听到铁柱的笑声,梅行书睨了他一眼,略带无奈和笑意,铁柱立刻拿手捂嘴表示不会再发出声音了。反正他不担心,有媳妇儿在,绝对不会有事的。
「不可能。」陈言之冷笑。「这两件事你最好想都别想。」
刘氏正待撒泼,却见梅行书看了过来,一句大骂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人都险些被呛死。
「刘夫人,你说孩子是陈言之的,可有证据?难道仅凭你九月生子便可以确定吗?自古女子有孕者虽说十月怀胎,但真正十月生下的反倒寥寥无几,更何况,在我看来,这孩子长得可一点都不像是陈言之,倒是和你旁边的这位壮士颇有几分相似。」
☆、铁妞儿与陈瘸子(十)
大宝长得的确跟陈言之没有半分相似,陈言之是双眼皮高鼻梁薄,皮肤白皙长脸,而大宝却是单眼皮塌鼻梁厚嘴,皮肤黝黑的方脸,说这样的两个人是父子关系……那可真是没人会信,因为他们长得太不像了!
刘氏明显呆了一下,但仍然不肯放弃:「这、这也不能就说他们不是父子俩啊……」在梅行书面前,她原本的志得意和有成竹都像是被噎在了喉咙里,怎麽也说不出来了。明明早就下定了决心,可一对上那双温和乌黑的眼睛,她便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嘴巴张开,却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苍白的反驳。
「既然你认为是父子,那麽……不如滴血认亲如何?」梅行书也没有生气,依然微笑,端起手边的茶水啜了一口,视线调往陈言之身上问:「你同意吗?」
「任凭小姐做主。」陈言之点了下头,但不忘下但书:「不过我话说在前面,不管这孩子是不是我的,都别想陈家会承认他,而且,如果不是我的……就休怪我将你二人告到官府,判你们个敲诈勒索无通之罪!」他语气冰冷,眼神像是能出刀子来,着实是把牛三和刘氏吓了一大跳,大宝甚至已经被吓哭了。
刘氏懵了,她自己心底也不是十分有底,之所以敢回来,是因为实在是被急了,想在陈家捞一笔,可她怎麽也没想到会要求滴血认亲啊!而且大宝如果不是陈家血脉的话他们还要把他们告上官府!这、这可如何是好?
毕竟是个山野村妇,听到官府二字心底是怕极了的,他们不像陈家这麽有钱,进去了的话,要是陈家想,就是死他们也不是难事啊!
相比较起刘氏的慌,牛三更是没胆,他直接就被吓软了腿,如同烂泥一滩倒在了地上。梅行书瞧着他这模样,淡淡地瞟来一眼道:「我也觉得言之此话有理,如果是在明知孩子不是陈家骨的份上前来认清,那麽就是敲诈,再加上你二人之前通携款私奔之事,依我天朝律法,男子应受阉割放之罪,女子则要浸猪笼,你二人可要想清楚再说话,不要让自己追悔莫及。」说完一挥手,带来的婢女立刻走上前来:「小姐。」
「你去端碗清水来,为了以防他们二人认为我们做了手脚,带这妇人一同去吧。」
「是。」
可刘氏却往後退了几步,开玩笑,她哪里敢真的去水!从长相上来看就知道大宝肯定不是陈家的骨了!这要是真的滴血认亲,查出自己是来敲诈的,那、那自己岂不是很快就要没命了?!
就在刘氏吓得不行的时候,一旁的铁柱发话了:「俺跟你们俩说,俺媳妇儿那说话可是一言九鼎,绝对不带任何折扣的,要是给俺知道你们是假的,是来抱孩子上门求财欺负俺妹妹的……那就别怪俺的拳头!」说完一拳击在身前的大八仙桌上,那结实的红桧木大桌,瞬间化为齑粉。牛三已经彻底吓傻了,铁柱本来就长得凶神恶煞,做出凶狠的表情时更加吓人,夸张一点来讲,就跟地府的夜叉差不多,牛三如何能不怕?他怕的脸煞白嘴直哆嗦,眼看就要子了。
梅行书又是微微一笑,美目转到铁柱身上,轻声斥责:「我说你呀,可别吓着他们,万一这孩子真是陈家骨该怎麽办?让下人先把水端来,直接验证不就行了?」
她话音刚落,牛三就嚎啕大哭一声,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把一切都招了:「俺招、俺招!俺说实话!你们不要把俺送到官府去啊!!」凄厉的哭声过後,手指死死指住刘氏:「她!都是她!都是她教唆的!(是她是她就是她我们的盆友小哪吒!)她说家里没多少银子了,她有个赚钱的良方,把大宝当成陈家的儿子送过来,陈家为了名声肯定会给俺们封口费,这一切都是她想出来的,跟俺没关系啊!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把我送到官府去!求求你们了!」抬起头,已经是涕泪纵横狼狈不堪了。
闻言,刘氏破口大骂:「牛三你个挨千刀的!当初你不是也答应这麽干的?怎麽就成俺你的了?你敢说你没有这麽想过?!……」
「那、那也是你先提出来的!俺怎麽会把自己的儿子送人呢?只有你这样水杨花的女人才会这麽干!」牛三动起来,对着刘氏他可是完全不怕的。「你自己财心窍,还想拖俺下水,你想得美你!……」
两人之後骂的实在是不堪入耳,还是铁柱一声吼使得他们都不敢再废话了。梅行书问牛三:「你怎麽就确定大宝一定是你的孩子?」要知道他们父子俩长得可也不像,只是从眉宇间隐隐约约有着牛三的样子,这孩子还想像刘氏多一点。
梅行书的话牛三哪敢不回,「回、回小姐,这娃儿是在俺跟这婆娘私奔後十个月才生下来的,他肯定是俺的儿子,就是当初这臭婆娘说少说一个月也没什麽,银子到手了才最重要,俺才肯答应跟她一起来这里的,这一切真的是不关俺的事啊!俺没想过要来敲诈钱财的!」他睁着眼看着梅行书,求她相信。
「这麽说,滴血验亲不必做了?」
「不必不必,俺承认大宝是俺儿子。」牛三涎着笑。
「既然这样,剩下的事情便是陈家的私事了,我也不好手。到底要怎麽处置这二人,还是言之你自己决定吧。」梅行书起身,铁柱立刻牵起她的手。「我跟柱子去看看妞儿和陈老夫人,二位费心了。」
陈言之和陈老爷子连忙道谢,看着他们夫二人远走,才互视一眼。
牛三抱起大宝一脸的紧张,刘氏则傻傻地坐在地上,手还抓着自己的脚脖子。陈老爷子哼了一声,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言之,这两个家夥,可不能就这麽算了!」
「那是当然,爹。」陈言之微微一笑,让人如沐风,可牛三和刘氏却都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在去找铁妞儿的路上,铁柱皱眉:「媳妇儿,那要真是瘸子的种可怎麽办啊?你应该滴血认亲的,这样就不会出错了。」
梅行书只是对他笑,道:「滴血认亲本没有用,别说是人和人,就是人和狗的血,那也能融到一起去。我是见那二人神张皇,诈他们一诈而已。」
「那、那要是他们没被诈出来,而是要滴血可怎麽办呢?」铁柱傻眼了。
「笨。」伸手弹他个脑瓜!儿。「可以先让牛三先验哪,先验的血融到一起了,後面的那个还需要验吗?」
铁柱听了,不由得张大嘴巴赞叹:「媳妇儿……媳妇儿你真的好,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
拍马可是没用的,她早就免疫了。「好啦,快走吧,妞儿还等着我们去看呢。」拍拍铁柱的膛,示意他把步伐加快一点,走得慢的,要什麽时候才能到?
两人的背影在走廊里穿梭,声笑语始终不停。
至於牛三和刘氏的下场……各位看官请脑补吧麽麽哒!
(脑补,让生活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