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1.1-3.4)【作者:我劝你早点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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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劝你早点归去
字数:147747
转者按:【如梦】三部:【如梦如梦】【知否知否】【曾记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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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后唐庄宗李存勖《如梦令·曾宴桃源深》
我曾经在幻中不小心瞥见了月华洒下时的淡淡清冷,也在烟雾里没注意地就看到了一丝又一丝细雨般的目光。就好像一场梦境啊,就好像一场梦境啊,夜渐深了,我嗅到了花香,只见月亮已经离我远去,只剩那场若有若无的梦境还在我的眼中在我心里萦绕着。
如梦【如梦如梦】
第一章:初始
我看过好多书,例如《大卫·科波菲尔》,再比如林格写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把《麦田里的守望者》第一段背出来。
「你要是真想听我讲,你想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可能是我在什么地方出生,我倒霉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我的父母在生我之前干些什么,以及诸如此类大卫·科波菲尔式的废话,可我老实告诉你,我无意告诉你这一切。首先,这类事情叫我腻烦;其次,我要是细谈我父母的个人私事,他们俩准会大发脾气。对于这类事情,他们最容易生气,特别是我父亲。他们为人确实很不错,我并不想说他们坏话,可他们确实容易生气。」
好长一段《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内容我都记得住,甚至都能背出来,也许这本书里的霍尔顿。考尔菲德所经历的生活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的生活却在遥远的地方引着我,让我对它生出无边无际的兴趣吧。
所以,忍不住反复阅读这本书。哪怕我这个人,是同学眼中的好学生,是老师眼中的优生代表,是「别人家的孩子」,可我内心或许还是有些也隐藏着些叛逆的吧。
我无法讲出我跟霍尔顿的相似之处,因为我整个人比他优秀多了,是的,没有夸张也没有骄傲,就很客观的评价,我清晰地认识到我比他优秀很多。我不会被学校开除,我不会在愤怒的时候将自己的手砸伤,也不会有奇怪的情观念。因为,我所接受的,我所经历的,我所选择的,都是为了成为一个理想中的人,一个不断地变得更好的人。
这是故事的开头。
时间是无数条往下边飘的河,在这飘的河上,我,还有我们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会发生什么。有时候我在想,也许这就是生命或者说人生有意思的地方吧,正是因为这些有意思的时候存在,我们这百无聊赖的人生才显得有趣了些。所以,我从来不会在意前面会有什么出来,不太在意会有什么发生,因为即使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我都会一一解决,任何的困难都会被我一一踏平。
从来都没有疑问过为什么的,或许是因为我生来如此吧。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了正在发呆的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摆了摆脖子,听到关节之间脆响。我的思绪正在从无边无际的空想之中缓缓坠入到我的脑袋中。
嗯,上课了。这节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也是班主任王兴的课。老实说,我觉得这个班主任还算不错的,对待学生也特关怀,讲题的方法也很独到,虽然觉的反应有时候有些慢,但想想四五十岁的人了,估计忧虑的事情也很多吧,哈哈,对他也就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了。
王兴迈着略微蹒跚的脚步走到讲台上,又像平常那样,为了引底下坐着的学生的注意力,而缓缓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上。我们都不用起立问候的,这个是老王的规矩,因为他觉得我们都悉了,也就没必要了,只希望我们能够省去这些多余的环节,把更多的时间放到学习上。
我很奇怪,这点时间应该也没法提升多少啊,但是想着不用起立,那还是蛮舒服的,毕竟,我是那种能坐着就不愿意站起来的人。
注意到我们底下坐着的学生都已经被他引了目光之后,王兴先两只手一下,然后清了清喉咙,带着他那略微沙哑的嗓子说:「同学们,我们体检的时间已经确定了,我们理科班是排在25号的样子,还有两天,这两天大家注意作息规律,注意饮食规律,我知道我们班上同学体检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要紧张,顺其自然就行了。然后,记住,体检那天不能吃东西,血之后才能吃东西。记住了吗?」
「记住了……!」下面是同学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老实说,我一直觉得我们班的氛围特好,节奏也很好。
也许这也是我们班是整个学校理科班里成绩最好的一个班的原因吧。王兴听过我们整齐的答复之后,也出憨憨的笑容,点了点头。
「那我们开始讲课了,同学们把昨晚考的试卷拿出来,今天我们接着讲试卷。」
「上节课我们讲了选择题,填空题,这节课我们讲一下后面的几个大题。这些题对你们来说都不难,但是要细心,我们班上能拿分的同学很多,我不想看到因为心大意而丢分的情况存在。」他又碎碎念地念叨了几句。
终于开始讲题了。我摆了摆头,说实话,这些题真的没点挑战。也许整个高考在我面前都没什么难度了,除了语文我没有信心拿120之外,其他的我还真没啥害怕的,当然还得除了英语。英语是我的梦魇,是我从小到大的梦魇。
我现在仍然清晰的记得,高一刚进学校分班,我是在尖子班,没错。但是,我的英语成绩,150分的总分,我考了68分,难以接受的成绩。
虽然后来我一直通过各种正规的方法提升,也研究过一些奇怪的套路去提升,但是英语始终是我的梦魇,以致于我现在的英语成绩只能是勉强及格,这样子,我跟其他的学生,其实没多大差距了。
我们班的学生可以说没有偏科的,我是个例外。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还是会进到还算不错的大学的。
一晃神,王兴已经在台上讲完了一个小题了,说实话,他的解题方法在我看来,真的是,既显得啰嗦,又费墨水。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都不知道为什么不直接用出来。
随手转着笔,我开始思考等会儿下课拉着谁一起去吃饭。女朋友?这个是不现实了,她们文科生最近在体检,而且今天恰好就是她们班体检。所以,不能让她一起了。那随意找个损友一起吧。
很快,下课,拉上陈袁丁一起去吃饭了,说起陈袁丁,他的名字一直是我们吐槽的重要目标之一。不过今天我们俩都没有互损,只是一起开心的吃了一顿,又回教室趴着休息了,下午去打打篮球,晚自习接着做题,嗯,今天就这样好了。
平淡却也真实,临睡前收到小女朋友发的消息,会心一笑之后给她随意回了几句。
「嗯,真是可啊。」
如果可以这样顺顺利利的就好了,可是,哪有一切都顺风顺水的。哪怕我自认我是天选之子也一样,更何况,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连英语都学不好的普通人。但有时候,你心底从未出现过的坏情况,偏偏会落到你的头上。
正如周国平的那个寓言一样。谁怎么知道那个落难的王子在明天不会变成自己呢?也不知怎么的,近来这段时间总是会走神,总是会无法控制自己的就开始胡思想,总觉得好像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可我自以为,除开我九岁那年的事情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对我来说算是大的问题了。挫折吗?在我看来,也都不算挫折了。
今天是24号,跟往常的课没什么区别。高三狗嘛,两节英语两节语文一节数学就是上午的课,可能这几个会稍微有些调整,但课就是这些课了。下午的话就是物理化学生物轮番轰炸了。
因为,我们班的成绩都是比较理想那一类,学生们也都算是比较「懂事的」,老师们包括班主任也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已经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好了的,顺着目前的路往下走,就可以,就可以通往成功了。
摇了摇头。不苦笑了一下,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觉老是走神,老是发呆,注意力总是集中不起来,也许是力有些大吧。很奇怪,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准备下课去打篮球释放一下。我又再一次集中注意力,听讲台上老师讲的那些没有多少营养的练习题了。
王兴又在课堂上给大家强调了,明天需要体检,让我们所有人早上不要吃饭不要喝水,今晚回去早点休息不要熬夜,晚上不要吃东西,也不要烟喝酒什么的。虽然有些唠叨,但是大家都还是认真听他讲完。
下课之后,我陪着张宾白还有罗英杰一起去打了会篮球。打了一会儿篮球之后,觉整个人神状态都好了很多。打完篮球之后,罗英杰去小卖部买可乐,我和张宾白一起去洗手回教室。
因为球场到教室还是有点距离,又是课间出来打球的,铃声响了之后,我们俩走得也急促了些。
这时候,张宾白左右摆头看了看,低声音对我说:「陈俊熙,你听我给你说个事。」
我很少见到他这样大大咧咧的人的正经模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又低声说:「你最近咋没送你女朋友回家了?」
「恩?怎么了。」我这时候算是反应过来了。他带着一副有秘密的样子说:「我说你可别生气啊,我最近看到你女朋友跟一个男生一起回家的,旁边也没其他女生也没其他男生,你知道的因为你回家是往城东,我们都是往城北的,所以我会注意到。你跟你女朋友是吵架了吗?」
他应该是怕我生气,先给我解释,然后又猜测了一下。
「我们很好啊,我们没吵架,相处也很好啊。」我很奇怪,但我知道我跟她之间是百分之百可以相互信任的。
「你说的跟她一起的男生是不是长得高高瘦瘦的,戴着一个方框眼睛?」张宾白连连点头,「哦,那是她邻居,我认识,我们关系都还不错的,因为高三最后几个月了,她怕影响我休息,所以让我别送她,另外,她还怕她爸妈知道我跟她的关系,所以,我就暂时都没去送她了。」
「不过」,我接着补充说:「那个男生就是我们隔壁班的呀,也是个学霸呢,我记得上次是我们理科生里的第9名,他叫陈袁丁。」
「哦,你说陈袁丁?就是那个我们英语老师总是夸奖作文写得好的那个?」这货现在好像是一点都没怀疑了,也许是为了尽快转移话题,离之前尴尬诡异的语境,还稍微提了几个声调用着夸张的声音问着。
「是啊,就是那个。」我稍微有些头大地说到。
说着说着,我们自然忘了这个话题,又讨论了下NBA的情况,这货很喜骑士队,或者说他很喜骑士队的三巨头吧,可我偏偏不喜骑士队,因为我在球场上给自己的定位是手,理所当然的,我更偏勇士队。
我们俩又争论了几句,他信誓旦旦地说今年骑士队肯定会再次夺冠,而我则冷笑不已,不屑地对他说:「只要今年没有『黑哨』,詹姆斯肯定夺不了冠军了,相信我吧,今年水花兄弟状态贼好,死神杜兰特发挥又那么稳定,伊戈达拉也表现得中规中矩,其他板凳球员发挥也可以,追梦格林防守还那么到位。你的骑士队没有机会了。哈哈,去年你们夺冠只是运气好而已。」
这货看到我分析得头头是道,想要反驳好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不轻不重地推我一把,然后获胜一般朝前冲去,我哭笑不得,摇摇头加快脚步走进教室。
喝着罗英杰递过来的冰红茶,朝他点点头,拧开瓶盖,大口喝了一口,然后伴着学校里放的眼保健的声音开始做眼保健。
做着做着,我就开始睁开了眼睛,因为我之前听罗英杰给我说过,这个周是一个好看妹子来我们班检查我们做的情况,于是我眯着眼睛,睁开一条,朝教室门那儿看去,站着一个穿白T恤的好看妹子,看来罗英杰这家伙还真没骗我,这妹子怪好看的,眉细细的,额上没有刘海,扎着一个短短的马尾,眼睛大的,嘴巴小小的秀气得很。
我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刚刚轻轻地走进我们教室,我忍不住想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时候,她好像知道我在窥视她一样,转过头来看着我,瞪了我一眼,朝我做了个鬼脸,我看她这幅可模样忍不住笑了,于是我对她眨了眨右眼,龇了龇牙。然后想着不能太过分,就闭上眼睛开始认真做了。
这时候,我觉到了一阵清风袭来,只觉得好像身边站了个人一样,接着一股馨香浸入我的鼻子。
是这个好看妹子站到我身边了吗?我顾不上其他的,停下做,偏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她已经迈开小巧步子往教室门口走了。
我忍不住做出男生都会做的举动,低头看去,她穿着过膝的裙子,但还是把她那苗条白皙的小腿展了出来,看她一步接着一步走远了,我忍不住动了动喉咙,了下口水。这妹子觉给我的觉,还真的让人有点心动啊。
我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有女朋友的人还盯着别人看,我真的。我顿了顿心思,然后开始做第四节眼保健。
「嘿嘿,等会儿去问问罗英杰这个好看妹子叫啥名字好了。」我忍不住窃笑了几声,这时候眼保健也快要做完了,语文老师也走了进来,最近的复习内容是文言文复习。稍微有些枯燥,不过「之乎者也」之类的也不难,所以还能听得进去吧。
很快,一天又要结束了。想着明天要体检,不知怎么的,都还有点紧张。回到家,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回屋看书,想着明天就要体检了,今晚准备早睡,就不追《火影忍者》了。
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经常去看的网站。不是那种网站。是一个作家的个人网站,上边更新了一些文章,还有两三部小说。
我看的这部小说其实是我女朋友推荐我去看的,说是特别人来着,其实我觉得还好,讲的是一对男女是挫折是伤痕的艰难情之旅,只记得里面好像有一句无病呻的话语,得我女朋友心的。好像是如果全世界都对你恶语相加,我都还愿意说出一开始我就对你说的情话。我是唯你至上主义者,我只愿意守候你。
「这有什么,这就是一个民谣歌手的歌词,再加上朱生豪的情书而已。」我实在没办法Get到这个点,但是为了完成女朋友布置的「政治任务」,我还是每天都会时间切看,虽然觉得索然无味,完全比不上这个作者之前写的那一本好像坠入梦境的那本幻想类的小说,不过我还是很认真地去看了。
嗯,不得不说,这个作者文笔确实不错。笔名是什么「奈何人是剧中人」,嗯,很奇怪,这句话是什么东西吗?等会儿可以搜索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手机响了。
我迅速接通。
「乖乖,复习完了吗?」我知道是她打来了电话,「嗯,是呀。」手机里传来甜但不腻人的好听声音,声音有一点点嗲,好像她正通过声音在跟我撒娇,想要我拥抱她一样。
我忍不住心里的笑意,笑到脸上,心里暖暖的也甜甜的。
「你呢?今天怎么样,没有走神吧?」她还没等我说什么,又接着问道。
原来她还记得我前几天给她说的问题,我最近老是走神的情况。
「没有啊,我今天上课都超级集中的,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的那几个朋友。」
「你的那几个朋友?哼,全都是猪朋狗友吧。」她否定着。听着她那黏着耳朵的声音,我又觉得有这样的女朋友成就十足,也没反驳,就顺着她的话说。
「对对对,他们都是猪朋狗友。我这是择友不慎啊,好在我还有个小仙女。」
「哼,你知道就好。你早点休息哦,你明天还得体检呢,我妈好像来我房间了,挂了。」她说着,后面声音明显低了很多。我轻轻「嗯」了一声,静静等她挂电话。
她那边顿了下,挂了电话。本来之前还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追一下《火影忍者》,但她督促了我之后,瞬间就不纠结了,去随意洗了脸,刷了牙,准备睡觉了。
一夜无梦。
这天,我一如往常。早起,收拾好一切之后。看了看主卧方向,跟往常一样,他们都还沉静睡着。桌上放着小笼包和九豆浆,这是我每天去小区门口买的。她老人家替我买了早餐之后,一般会跟楼下的王她们一起去小区的老年人活动中心门前的广场去打太极了。
不由得轻笑了下。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过上这样的生活,替子女买好早饭,然后跟老伴去广场上去活动呢。
虽然我爷爷已经过世了,但他还在的时候,跟我总是和气一团,相敬如宾。虽然他已经走了三四年了,但我总觉他好像没走远,他的影子还在我的身上。比如他之前每天中午饭吃了之后,不会去午休,只是泡着一杯浓茶,拿着《江南报》,仔细把报纸翻来翻去。
又比如,我在我爷爷去世之前都不会在早晨去锻炼的,这是我爷爷的专属习惯,但是后来我爷爷走了之后,这习惯好像转移了一样,转移到了我身上。
真希望,以后的我和小凛会跟我爷爷一样。那样和和气气,和睦就过完一生了。想到这儿,我赶紧跟她打了个电话。
「小乖乖,快起来了哦。」那边好像正在刷牙了,含含糊糊地回答着:「知道了,你今天体检,不要吃东西哦。不要紧张,就跟往常一样就好了。」
我心里一暖,微微一笑跟她说知道了。
早安。
很快,到了学校指定我们集合的医院,东合市临远区人民医院,到了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已经到了七七八八了。王兴姗姗来迟,到了之后安排班委整理同学们排队之类的。
整理好了之后,他补充了一句「同学们,放平心态,这个是为了高考做的体检,完了就赶紧去吃东西,完了之后赶紧回学校上课,不要费时间。」
「好的。」我们都整齐回答,然后按照顺序一个个进医院,按照指示一项一项地开始检查了。
先是血化验,然后是去眼科检查视力、觉,然后是内科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各种东西。跟张宾白打了声招呼,我俩一起连带着罗英杰一起去检查了。
血之后,护士小姐姐还很温柔地提醒我们,之后可以去吃东西了。我们三想着反正得花点时间,就想着赶紧去把其他的也检查了。
来到外科,我一直很好奇这两个二货的身高体重,所以赶紧跟了过去,检查完了之后才知道张宾白这货比我还矮两三厘米的样子,因为他看起来很瘦,所以显得比我高,我心里很是不平。
再看看罗英杰这家伙居然有179CM,居然比我高了三厘米,不过我们的体重就都还算平均,我稍微重点,有71千克,比这两个人都重了两三千克的样子。
这两个逗在知道我的体重之后,还调侃了我几句。我笑着拍了他们两下,一起去部透视检查。
「诶你说,这个检查得做多久啊,我想赶紧完了去吃饭呢。」张宾白还朝着罗英杰问着。
「应该很快吧。」罗英杰是敷衍的语气,让张宾白很是不,但看到前面就是负责检查的医生了,所以也克制住了自己好动的天,只恶狠狠地说:「你这坑货肯定会检查出问题来,看你平时气吁吁的模样,每次打篮球都坑我和陈朋。」
「滚。」罗英杰赏了他一个白眼。
「巴拉巴拉……」张宾白还吐吐舌头,跟张宾白做了个鬼脸,先进去检查了。
可能才一两分钟吧,张宾白就活蹦跳出来了。我让他先去门口等我们,接着是罗英杰走了进去,也过了两分钟左右就出来了。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跟罗英杰说:「你们俩先去帮我买好早餐,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于是我走进了放室,不知怎么地,心里那种不安的觉越来越浓。许是看到我有些不自然,负责检查的医生在窗户那里放低了声音说:「同学,不要紧张,只是例行检查,很快就结束了,放轻松。」
我对着那个一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站到了指定站的地方。轻轻了口气,然后看到检查的机器从头顶前方缓缓落了下来。然后按照医生的指示转了转身子,很快就结束了。走出放室的时候,替我检查的医生叫住了我。
我心里一紧,是我预的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帮我检查的医生跟旁边的医生打了声招呼,示意他帮忙检查下去。走到我身边说道:「同学,你的检查好像有点问题,你是哪个班的,你们班主任是谁?把他联系方式给我,你的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我们需要给你做个全面点的检查。」
我虽然懵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报出了王兴的电话号码。很快,王兴急冲冲地来到了放室旁边的医生办公室,我正呆滞地坐在凳子上。
「医生,你好,我是他的班主任。我们这个同学具体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情况吗?」王兴一脸关切地问着替我检查的那个医生。那医生这时候下了口罩,一幅炯炯有神的样子,因为嘴角挂着和善笑意,让人觉得很有亲和力。他开头说道:「据透的结果」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补充「我们这位同学,他的肺部有一个肿瘤,目前不确定是良还是恶,我们这边是建议他中止高考体检,然后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什么?肿瘤,那不是癌症吗?这怎么可能?我,我才16岁啊。我呼急促了起来,王兴看到我的变化了,先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先别急,陈朋,还没做好检查,等我们检查完了再说。」
接着问医生,「你们这个检查的准确率……」还没等王兴问完,那个医生说道:「这位老师请您放心,我们这边检查的结果肯定不会有问题了,说实在的这位同学这个情况我们今年负责的体检工作里也是第一次遇到,但是我这边是建议这位同学尽快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那他的高考体检怎么办,我希望他能把高考体检做完再去做检查,希望不会影响到他的考试吧。」王兴略一沉,跟医生商量到。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那你先带着他做完检查,尽快去肿瘤科挂号,做全面检查。」接着又安抚我说道:「同学,你先别担心,检查完了再说,乐观一点,你这么小的年纪,还有大好青等着你呢。快去检查吧。」
我木然点了下头。失了魂般跟着王兴跑上跑下地去检查了。
后来,怎么做完检查,怎么一个人失了魂一样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怎么等来我爸的,我都没什么印象了。只觉得一片混沌。心里只是在担心,我会不会就这样大好年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如果我走了之后,我关心的人我的人会怎么样之类的。
忘记这些之后,我爸已经来了。我看到他的瞬间,只觉得我自己又能站起来了,整个人都能继续勇敢下去了。他先在我旁边坐下,对我说:「你妈那边我暂时还没告诉她,等咱们检查完了再说。儿子,我相信你运气没那么糟,咱爷俩一定可以过去的。走,跟我一起去做检查。」
看他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隐隐有血丝出现,我猜应该是来的路上用袖子重重擦过眼睛的原因吧。
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暖意,一定会好起来了的。我安着自己。庆幸的是我爸来了,有他在前面去跟医生们,我整个人都自在了很多,心里背负的力也没那么大了。有他在,只觉得自己好像脊背都温暖有力了些。
「你律所里事情多吗?」我问道。
「今天确实有个会议要开,一个比较重要的案子,所里其他几个合伙人都到了准备讨论,但是也不是少了我就不行。再说了,那些事情都没有儿子你重要啊。」我爸带着笑容给我说道。
「嗯。」我重重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没事的。」
很快检查完了。
我注意到我爸神都凝重了几分。跟我说:「俊熙,你听我说,我再去跟医生核实一下,你在这儿等我。」
说完急急忙忙再去找刚刚检查的医生去了,我迟疑了一下,跟着他走了过去,看到他正在医生办公室里跟医生在讨论,我能从他时高时低的声音中听出他的焦急不安,也能听出他那不安之下藏着的舐犊情深。
我屏住气。听到医生说什么「……肺肿瘤……扩散……手术……」之类的,我心里一凉,我这个是什么情况,是有多么严重吗?我只觉得刚刚我爸过来给我的那股支撑瞬间被撤除了,整个人脑袋一重,差点一股坐到地上。结果真的那么糟吗?
「你没事吧,陈俊熙?」
这时候我听到了张宾白的声音。
我木然地回过头,看到张宾白在医院走廊处正朝我走过来。我心里一暖,仓促间吐了口气,然后勉强挤出个笑脸,给他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没事吧?」他一边把手里的早餐递给我,一边问道。
我能从他语气听出浓浓的关怀,起码我还有这么几个贴心的朋友,我心里突然也不是那么消极了。
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直以来不都是顺风顺水的吗?我相信,这次也是。
我想了想,还是给他说了,「医生说我身体里有个瘤子,也就是癌症,现在我还不确定情况怎么样」这时候我看到他明显变了脸,我赶紧补充着说:「不过问题应该不大,现在我爸还在跟医生核实,而且我这人什么都不好,但运气不错,肯定不会有事情的,你不用担心,嘿嘿。等我尽快检查,完了之后,再去找你们打篮球。」
张宾白也没能说出什么来,换做是我,如果我最好的兄弟之一得了可能是绝症的病,我也会六神无主吧。他还是很快调整过来了,应该是不想让我想得太多,只重重点头,然后像小孩子拉钩一样郑重地对我说:「说好了,我跟罗英杰等你,我们三个一起去体育中心人。」
听到这儿,我也忍不住笑了笑。
「恩,好的。」我也诚恳回答着。只希望事情可以尽快结束,希望这癌症可以尽快离我而去,最好的是,希望我只是在梦里,在一个我没有想过却绕着我的噩梦里,只要我醒来,梦就会消失,一切又都会好起来的。
跟张宾白说了几句之后,我又叮嘱他,别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不知道怎么地,我不太希望别人知道我检查出癌症的消息,因为说到底,我始终没能接受这个坏消息。
我们班的学生陆陆续续都体检完了,我也催促张宾白回去上课了,因为之前就已经跟班主任请了假,所以我也就不用去管了,直接在医院等着具体的消息了。
等着一个或好或坏的消息。
等待是最让人焦灼的事情,我最讨厌等待。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尤其是等待,这种事情是最容易一点一点消耗耐心的。
觉等了好半天,我爸终于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不知怎么的,觉他好像苍老了几分,也沉重了一些,结果很差吗?结果很差吧。
「爸?」我不安地询问道。
「没事,咱们换个医院再看看,走吧,我带你去江南医科大再检查下。」他语气好像又疲惫了几分,我不由得生出几分内疚心痛。江南医科大是在我们江南省的省会南都市,距离我们东合市临远区还有四个小时的车程吧。我看了看已经走在前面的父亲,也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在他后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跟我爸从医院地下停车场开车出来之后,在车上,我把之前张宾白他们买的早餐递给我爸,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接过东西,就说:「我们暂时不告诉你妈,先去医科大检查吧,那边我有个大学时候的朋友,我之前给他发了微信,到了可以直接去找他,挂号的事情也不会那么麻烦。」
「恩。」失魂落魄的我只得安静听我爸的安排,但我还有些疑惑,怎么地不告诉我妈呢。
我也很想被她关心啊。我也很希望得到她的安呢。
想着想着就沉沉睡去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已经走走停停地在南都市了。因为之前我爸跟人联系过了,所以我们直接去了医院,也看到了一个看起来特优雅的阿姨。我爸跟她打过招呼啊之后,就让阿姨带我去检查。在这过程中,还问了我好些问题。
我在忐忑不安中回答了这些问题,在检查过后又在忐忑不安中开始了焦急的等待。什么结果?谁知道呢。
浑浑噩噩呆坐了半天之后。
「俊熙,俊熙。」我突然听到我爸很急切在叫我。我马上回过神来,「怎么了?」
「刚刚跟你刘阿姨过了,应该之前的那个医院检查不准。你的病情还是良的,你不用担心,肯定能够好起来的。不过咱们得尽快住院做手术治疗,我也会让你妈暂时放下她那边的事情尽快过来看你的。」他放慢了语速补充着。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医生刘阿姨是我爸妈在大学时候的好朋友。不过我也没做过多的思考,就按照他们的安排,说是先要输,然后明天下午就做手术了。听着这个消息之后,觉人都振奋了一些。
因为有刘阿姨的关系,入院手续这些办理的很顺利,很快我就躺在上了。接着就看见头戴白帽子,戴着口罩的护士姐姐已经拿着药瓶朝我走来了。毕竟是江南医科大的,护士都特别专业,受着冰凉的体顺着我的血管进入我的身体,觉整个身体随着手臂也都凉了下来,整个人也没那么浮躁了。
我爸说是要去办理各种手续,终于得空了,坐在我病房里,开始掏出微信。开始跟律所里的人发号施令了,说什么让新来的实习生去法院拿个传票之类的。听得我头晕乎乎的,莫名其妙又开始犯困了。看他很忙,也不给他打招呼,就直接又开始陷入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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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过了两三个小时吧,输扎的是手背,觉得手背凉凉的,有种刺痛的觉,我醒了过来。正想侧过身子去头柜子上拿一下矿泉水。
正好,看到一对眼睛。那眼睛正以我为中心,注视着我。我从来都没受过这样的眼神,那眼睛里的关怀,那眼睛里晶莹润,那眼睛里的急切。再看眼睛上边,长长的睫正轻轻晃动着。视线看向整张脸的时候,看到淡淡的眉线,看到秀气的鼻梁,看到薄薄的嘴……
我终于没有继续傻乎乎地看下去了,主动开口。
「妈」我声音有点沙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已经到了一会儿了,这事之前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呢。你们都到了医院,你爸才告诉我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听到这温柔的声线,突然有种很想哭的觉。觉自己之前受了莫大的委屈,现在终于被自己最亲的人安抚了一样。
「嗯嗯。」我只是含着哭腔点头。她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拂过我的眉,着我的头发,「没事哦,我已经问过你刘阿姨了,明天手术之后就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了。」
「嗯嗯。」看见她之后,总觉得莫名心安。看着她的时候觉温暖多了,哪怕冰冷的体正缓缓注入我的血管里,血管都受不到凉意了,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一整天都顺利过去了,晚上的时候也没什么食,只喝了点粥,看了看我妈给我带来的书。虽然我一直想跟段美凛说点什么,但又没有想好,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什么都没说,就像往常一样打了招呼,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在做手术之前,刘阿姨还特地了时间过来跟我叮嘱了注意的东西。很快,我就给推进了手术室。看到这充斥着消毒的白茫茫的手术室,心里是很忐忑的,转念一想外面有爸妈都在,心里突然静了下来,深了口气。
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起来,天花板上亮着不刺眼也不温暖的白光,手术台上还有灯照了过来。先是消毒什么的,这个刘阿姨给我说过了。没注意之间,护士已经取了针,我还没什么特殊的觉,只是觉得浑身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的。
接着是输,我还从来都不知道麻醉是通过输来进行的呢。我在心里默默念了句。
渐渐地,我有种呼都缓慢下来的觉,好像被一种又疼又麻木的觉袭击了。往手术台上的镜子上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医生又开始在我身上进行消毒了。
这个之前刘阿姨也简单说过,这个是需要消毒,然后开刀进去,把肺里的肿瘤取出来,然后合。这个过程,我还是第一次了解,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经历了,我在这个时候突然生出这个念头。
医生的刀已经划来我的皮肤了,因为是在肺里,但不能从膛正面开刀,是在靠近腋下的地方开刀的。只有轻轻的刺痛,这是麻药在起作用了。但我还是觉得有种莫名的觉,只想一切都尽快结束了。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刘阿姨说的,不舒服的话就赶紧闭上眼睛,这样会好受些。于是,我再没多想,看了一样头戴帽子和口罩的医生,就缓缓闭上眼睛了。
其实那个时候,手术本都没开始吧,也许。
因为我还没受到疼痛,疼痛是后面清醒过后才猛然占据我的。而我,在那个时间段,完全丧失了对自己意识、思维和体的掌控。
如梦如梦第二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觉自己到自己拥有睁开眼睛的能力了。与此同时,我能受到的就是部靠近腋下的地方,好像被人用一直径10厘米左右的利器狠狠捅了进去的那种痛。
「嘶……」
我不由得了口凉气,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
「水」我听到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发了出来,原来是我自己说出来。真是想象不出来的疼痛啊,这种觉,着实难受。
甚至,高二暑假的时候做的包皮手术一点都不疼了,比这个真的差远了。这种疼痛是真的让人难以忍受啊。要是可以昏过去就好了,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在我说完「水」之后,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人从我身边起来的样子。过了大概几十秒吧,我的嘴就觉到了一次纸杯的那种冰凉。
轻轻张开嘴巴,一点点将水咽下去。
这个时候,我的眼睛好似终于恢复了功能。我好像从来没有那么用力过,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之后,突然觉得浑身的疼痛都没那么严重了一样。觉嘴里刚刚咽下去的不是温水,而是我最喜的百事可乐或者冰红茶。
我看到了我妈妈正弯着,两只手朝前伸过来。一只手扶着我脑袋,一只手稳着纸杯,轻轻地将纸杯倾斜着。一如之前,我从她好看的眼睛里看到的尽是的关怀,这次,我还看到了躺在白病上虚弱的自己,还有她眼睛里那种一点都没有掩饰的心疼。
「熙熙,都过去了,都好了。」她温柔的声音在这刻听起来,好像是天籁一样。我心里面突然觉得一阵放松,看到母亲之后,既觉得心疼她,又莫名生出些有个人可以依靠的时候的那种委屈。
「嗯」
我终于挤出一个字。
妈妈看到我,说话了过后。就对我出了她那招牌式的温柔笑容,
「再休息一会儿吧,辛苦了,乖乖。」她接着说道。
我总算熬过来了,谢天谢地。听完妈妈的话过后,我合上眼,心里想着些平时催眠的东西,抵御着部的疼痛,缓缓睡去。
又在医院里煎熬了三四天,虽然父母都不太放心,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还是得到了医生的出院许可。其实,我一直都还是比较强壮健康的,这次也只是疼痛难耐而已。只是,有时候人在当下永远不会知道以后可能会有更加难以忍受的苦痛,那种折磨人的意志的疼痛会一阵一阵地朝我袭来。
出院手续在我妈办完之后,我就半是颤颤巍巍地跟她一起去刘阿姨的办公室拜访了一下,期间她们俩说了些体己话,刘阿姨鼓励了我几句,可惜我啥也没听进去。只记得刘阿姨语重心长地叮嘱我「俊熙啊,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妈妈噢。」我对着她微微一笑,心想我会不好好照顾我妈妈么?她可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啊!然后又陷入了关于自己不确定未来的沉思。
之后的考试怎么办呢?
害!烦心事多着呢。好久没跟段美凛汇报情况了,出院了在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跟她发QQ消息,看她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的模样,让我觉得除了家人之外,还能有着其他人的关怀,这种觉可真好。
跟来医院差不多的时间,我妈就已经开车把我带回家了。把车停好之后,我妈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给我说:「俊熙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考个驾照,给你妈减轻点负担啊,开车好辛苦。」
我不由苦涩一笑,这不是年纪没到么。但是还是乖巧地握住妈妈的手,然后站在她身后推着她坐到沙发上,轻轻给她肩。
不知怎么的,好像已经很久没跟她这么亲昵了。有多久了呢?久到我忘记了,久到我都忘记上一次妈妈在我给她了肩膀之后夸我懂事是什么时候了。
人一长大,就会跟至亲拉开距离么?我不由得想起龙应台写的《目送》,心里没来由生出几分酸涩,我要目送她老去么?又或者是,她要目送我慢慢成长,离开她么?
不经意间停下手上动作,她又瘦了。
她以为我累着了,赶紧说:「乖熙熙,妈妈知道你懂事,赶紧歇着吧,你才做完手术没多久,不能累着了。刚刚也是妈妈不聪明,才由着你给我肩。」
说着,指着她旁边的沙发,「快坐下,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我乖巧地坐到旁边。看着她眼睛里我的影子,她确实很忙啊,忙着处理舞蹈学校的事情,忙着处理自己开的店,还要时时惦记着我们一家人的各种事情。
我突然移开了盯住她眼睛的视线,我试图在她脸上找出她劳过度的证明。但,她还是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哪怕轻轻地笑着,我都没能从她眼角看到一条鱼尾纹。我看到的是她顶好看顶好看的眼睛,细细的眉、还有近距离展示在我眼前轻轻跃动的睫,我的天老爷啊,这就是备受造物主恩宠的女子么?
突然想到,要是以后段美凛以后也能跟我妈一样永远保持知优雅就好了。
「妈,您真好看!」我不由得夸赞道。
「是是是!在俊熙的眼里,我一直都好看对不对。」说着便伸着手宠溺地摸我的头,「可是啊,妈都老了,我只想看你健康快乐地度过你的人生呢。」
「哪有?我妈才24岁吧,不,才17岁吧。比我大一岁,当我的姐姐好不好?嘻嘻嘻……」我当然知道我妈年纪是多大,她今年39了,但是备受造物恩宠的女子哪怕39也跟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般无二,真庆幸这样的女子是我最好的妈妈呀。
打闹一番过后,我妈叮嘱我赶紧去休息。还让我别去洗澡,别去运动,反正就把出院的时候医生叮嘱的又叮嘱了一遍,还给我添加了好多限制,总之,现在的我除了吃饭睡觉啥也不能做。
唔,那就休息吧。
又在家里呆了几天,才去学校继续上课。虽然一段时间没回来,但还是觉得很悉,跟张宾白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嬉戏打骂,除了打篮球。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刚开始来上课,我还没什么觉,但是上了两天课之后,我只觉得头疼得很,明明知道知识点简单得很,我也知道复习这些题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但是就是一直思考不出来。至于英语,英语的话,我一直都不怎么能思考的出来的,现在更是觉得学习英语犹如折磨一般。
我没太在意,结果很快,测验来临,我的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差,一科比一科差。在科任老师一一找我谈话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好像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我的学习状态、复习状态全都跌落谷底了。我甚至连一个组合题都要思索半天,排列组合之类的送分题都会让我熬出汗水。
跟班主任谈完之后,我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忍不住拿出题来研究,不知怎么的,只觉得现在连做题的时候我的两只手都是颤颤巍巍的,我该如何是好啊。
心底隐隐生出一种觉,那就是这个状态跟我做了手术有关系。而且,这种状态说不定会影响我后面的复习状况乃至我的高考。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背后一凉,然后强笑着安自己,事情肯定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放学之后先送段美凛回了家,她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车上的时候,只是安静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一路上言又止,终究没有问出来。因为,她知道只要我想说我就会第一时间告诉她,但是我不想说的话,我有一百个借口可以敷衍她。
到了她家小区门口之后,我微笑着目送她离去。转头回家,到家之后,我妈已经在沙发上等我了,看她的样子,估计是等我半天了。
「俊熙回来了,先把东西放下,过来休息。」她温柔地说到。
「嗯。」我把手里的东西拿回房间扔在上,三步化成两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么,好儿子?」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转头看向她温柔宁静的脸庞,突然觉得安宁了许多。轻轻吐了口气,然后给她解释起来。不用问她,我都知道肯定是我的老师给她反映过我的情况了,说不定还不止一个老师。这种经历在我跟段美凛谈恋的时候我就有过了,所以对于她知道我的所有事情我一点都不惊讶。
「最近看书的时候,觉得不在状态,头疼。」
「做题的时候,觉得心烦意,明明没有分心的可能的,但是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看到题就觉得我可能做不起,我肯定会做错,」我重重呼了一下之后,接着补充说:「妈,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可能都没办法参加高考了,我会不会没法去读你们跟我约定好的大学了啊。」
她先是深深看我一眼,然后缓缓开口道:「傻孩子,我又不是说非得要你考上什么厉害的学校,你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仅此而已,这样我就放心,也就知足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我宽地说:「没事的,这个对我来说是小问题,我可以解决的。」
她温柔地捋了一下我的头发之后,轻声告诉我「其实,我也不怕你担心,这个事情我已经让你爸问了你刘阿姨了,你刘阿姨说这种情况的出现其实并不常见,估计时因为手术有其他后遗症,也可能是你的心理作用,俊熙,我给你说这件事,其实就是相信你足够成、强大,相信你可以克服这个小小的难关。」
接着,又用温柔眼睛注视着我。明明心里底气不是那么足的,但是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心底莫名生出了万丈豪气,微微一笑「嗯!没问题的,这个对我来说也只是小问题,我肯定可以解决的。妈你就别担心了」,说着,又把头贴过去,这种亲昵的接触总让我心头生出温馨舒适。
过了一会儿,我依依不舍地回到房间,开始慎重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我还有多久高考,没多久了,也就两个月左右了,我仔细在心底盘问了下自己,之前掌握的东西有没有被我遗忘,最近有没有重新把新的东西接收、收。
想了半天,躺倒在上,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时是叫我去吃饭了,很快吃饭了之后,回到卧室,跟段美凛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匆匆上接着睡了。
是什么原因呢?最近好像很嗜睡一样。隐约之间好像听到妈妈在旁边喃喃低语什么,但是意识已经陷入睡眠了。
又过了几天,我能够明显觉出来,之前的状态在我身上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起来了。担心会有坏结果,然后发挥不好,这已经成了一个恶循环了。连着几次小测验我都翻车了,总觉得头疼不已。接着,我爸也暂时放下了手里的破产案件,专门带我去吃了饭,跟我沟通了半天。
虽然觉得很是温馨,然而没有什么作用。
一晃,只有一个月了。一直绞尽脑汁给同学们写留言,真的太多了留言本需要我写了。我甚至总结出了写留言的种种套路出来,例如什么怀念过去,什么祝福对方有一个美好未来,什么慨时间真快之类的。
真是可惜啊,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些人在以后说不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又或者基本不联系除非他们结婚了,所以啊,人与人之间究竟时靠什么维系的啊?
这段时间,老师们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我们严格苛刻了,只是还是时常叮嘱我们不要松懈,在高考之前,都要一直紧绷一条绳,决不放松。
可惜,我这个状态,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就连高考之前给我们打气的第三次摸底考试我都考得一塌糊涂,我甚至开始自暴自弃了。
天天一放学就去网吧看《火影忍者》,因为手术的缘故,还不能去打篮球,只能来网吧补番了。越看鸣人心里越不是滋味,明明别人都可以愈挫愈勇,而我却一蹶不振。真是不甘心,但又觉得找不到解决办法,什么也没做好,只有苦恼白白增加。
实在扛不住了,总算在我爸的许可下请假回家了。准备休息几天,再回去。
休息的几天除了每天跟段美凛发发短信,每天吃饭之外,我基本都躺在卧室里,真的就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真是奇怪啊,明明觉自己遭遇的奇怪的事情很多了,自己的接受能力应该说比较强了啊,为什么还是一副无助的样子啊。
休息了三天之后,傍晚,拒绝段美凛来看我之后,我妈突然闯进房间,催促着我起,要我陪她去散步。
害,我最不喜的就是散步了,不过既然时母亲大人的命令,那我还是乖乖顺从了。
跟她出了小区,往旁边的人民公园慢慢走去。
不经意之间,我才发现我已经比妈妈高出很多了。以前时她的跟虫,巴不得每天都黏着她,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她也忙起来了,像这样平静地一起散步的机会反而少起来了。而我,也成长起来了啊。虽然,心底还装着一个一点都不成的小孩,但是我真的成长起来了。突然有些自责,自己自暴自弃不说,反而让妈妈担心了。很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就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余晖已经散尽,只余些淡淡的晚霞再慢慢变浓变暗。周围不断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小孩子吵闹嬉戏的声音,汽车鸣笛的声音,但我不知道怎么的,在母亲身后的我在这一刻觉到了无比的安静。
突然,我想起了问什么了。
「诶,妈,咱家旺旺呢,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见到它了。」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继续朝前走「总算想起我们家还有条狗了是吧,以前总是答应我会好好养,结果呢,一点都不上心。之前你不是做手术吗,我就把它带去我一个宠物店的朋友那里了,怎么,想它了?」
这下,我反而被将住了。
「就好一段时间没看到了,怪不习惯的。什么时候,我们把它带回来吧。」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我朋友家把那只离家多的狗狗接回来吧。」走在我前面的母亲像一个少女一般突然快起来,就好像平里我给段美凛说了什么她喜听的好消息一样。
看她高兴起来,我也觉得顺心了许多。
在她带领下,我们沿着人民公园旁边的建设路又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然后转了几个弯。接着,她指着我们面前的一个不太大的门市,然后告诉我已经到了。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还有三两个人在忙碌着,进来之后发现房间空间还是蛮大的,只是门比较狭窄了。
这时,一个年轻小伙走了上来。带着一脸和气的笑容「琳姐,你过来了?是要把你们家的旺旺接回去是吗?」
还没等她回答,又接着说:「旺旺这段时间还是乖巧的,好像还长胖了一点点。」
我妈也微笑着跟他点头。
这个时候她注意到我了,「哦,琳姐,这是你弟弟吗?今年多大了,你弟弟可真帅啊。」很别扭的觉出现了,哪怕是礼貌地夸奖我,这家伙也没怎看我,反而目光都停留在母亲身上,这种目光让我极度不,于是我一步站到母亲身前,宣示一样告诉他,「我是她儿子。」
看到这人眼神不自然闪烁了一下,面也尴尬了起来。妈妈在旁边补充到「恩,对啊。这是我儿子陈俊熙。」
接着对我说,「这是妈妈的朋友,是一个很厉害的宠物医生,旺旺的小命也救了两回呢。快跟人打招呼,叫云哥。」
那青年小伙这时也恢复了一开始自来的模样,自顾自地介绍起自己来:「俊熙好,我叫付嘉云,你叫我云哥就好。刚刚真不知道你是琳姐的儿子,对不住了。」
说话的时候还略一点头,搞得我反而是不通情达理了一样。
稍微咧了咧嘴,然后点头跟他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在付嘉云的带领下到了他们宠物店专门待客的地方,坐着聊了一会儿。
全程是他们在说话,而我在一旁干坐着听。什么最近有什么狗人士去救下自己的狗狗啊,什么最近宠物容易染的病菌之类的。听得我是云里雾里的,只是我才发现原来妈妈这么喜狗狗,而我以前对她的了解也太少了。
可能就局限在她开了一个舞蹈学校,一家服装店。
汗颜之后,发现付嘉云也确实很厉害,是一个专业强得过分的人。说起宠物来,口若悬河,一直停不下来。干坐了半天之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机智地摸了下做手术的地方然后轻轻呻了一声,妈妈马上关切地问我是不是要回去休息了。
看到我点点头之后,就跟付嘉云说了几句客套话。带着我们那只好久都没见到的白萨摩耶,然后出门跟我做了出租车回去了。
在车上,妈妈又问我「是不是伤口疼,现在觉怎么样了?需不需区医院看看。」
我其实没什么问题,看到她这么担心,我反而有些愧疚了。连忙摇摇头「我没事啦,只是走太多了,想要好好休息了。」
「都怪妈妈,明明你做手术还没多久,就带你走这么远的路。」
「没事啊,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希望我振作起来。」说完之后我又忍不住问:「刚刚那个,是妈妈的朋友?我以为您的朋友是一个阿姨呢。」
先是噗嗤一笑,然后慢慢给我解释起来。原来是一年前,我们家旺旺得了重病,去了好几个宠物医院都没看好,恰好妈妈舞蹈学校里的一个培训老师给她介绍了付嘉云。然后,付嘉云也是厉害,没两天就把旺旺治好了,后来再有一次旺旺好像过还是怎么回事,也是付嘉云给治好的。
而且,在她看来付嘉云确实一个善待宠物的人,是一个善良的人,跟其他的为了钱而接触动物的人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妈妈很是欣赏这个人。听完介绍之后,我们也差不多到家了,但是我心里对于付嘉云对于我妈妈的态度还是芥蒂。只是要到家了,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个事情,总不能直接说我觉这个人对你有非分之想吧。
我相信她。我相信她和爸爸的情。
又过了一两天,我算是休息得差不多了,还是重拾信心回学校继续上课了。
距离高考,还有24天。24,我看了看班级墙上的提醒还有多久高考的历本,忍不住笑了笑,这可是我超级喜的球星的号码啊。正如现在的我永远不知道未来的事情会怎样一样,我哪里会知道退役了的Kobe会在下一年里遇到意外永远离开我们呢。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休息调整的作用是很明显的,我觉得到我的状态有了很明显的提升。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之所以考得不好不是我没有掌握好,而是我本没发挥出我的水平而已。
而现在,之前离开我的那些知识点重新一点一点回到我的脑海里。一条一条的线索清晰起来,一个个公式在我心里也被点亮了。很快,小测验来了,这次总算考出了正常的水平了。
重要的不是某一次测验我能考多少,而是我真的很有信心可以考上理想中的大学!这种强烈的直觉在给我积极暗示的同时,也让我有了更强大的动力。
放学之后,我送段美凛回家,然后再回到家。
往在家里等我的妈妈却不见踪影了,虽然之前她也经常忙忙碌碌不见踪影,但是我做手术之后我基本每天都会在家守着我吃饭的。跟打了招呼之后,就吃饭刷碗。过了好半天还是没回来,这个时候我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然后急急忙忙给她打电话。
可是,连续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我又接着给父亲打电话,结果他那边含含糊糊地,告诉我跟我妈在一起的,让我早点休息。
带着浓浓的不安,我在上翻来覆去想要睡觉。结果始终睡不着,掏出手机准备看看朋友圈,发现我爸朋友圈里赫然出现:求求各位相助,我人因遭遇车祸,现在需要输血,所需血型为Ab型Rh血,有相关的线索或者有认识的人是这个血型的请联系我,非常谢。
两眼扫完之后,我整个人觉天都塌下来了。再看到他的定位东合市临远区人民医院,匆匆把手机拿了,在屉里抓了一把零钱,朝门外冲出去。
很快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跟爸爸通了电话,虽然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但是还是告诉了我具体在哪里,同时也很郑重地告诉我情况可能不是很好。
听完之后,我又忍不住再催促了下出租车司机,「师傅,快点快点,我比较急。」
「小伙子,你看我已经开到最快了,再快就要出事了。」接着,他还想跟我说点什么,可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过了好一半天,总算到了医院了。
好久没这么跑了,之前没觉得,现在反而觉得做手术的地方有点隐隐生疼。我咬了咬牙,来到我爸给我说的位置。看到他正一副沮丧的样子坐在走廊的银椅子上,凌晨一点的医院,已经很安静了。我跟我爸打了个照面之后,就呆呆看向那扇合著的手术室大门。
既希望里面的医生早点出来告诉我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又害怕里面推门出来的医生告诉我已经尽力了之类的话。
突然想起我爸发的什么Ab型的Rh血型,来的路上我搜索了下,这种血型非常少见,叫什么熊猫血来着,难怪我爸一副沮丧的样子,想来是没有问到有这个血型的人吧。
突然想起我就是Ab型的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什么所谓的Rh血型,想到这里我赶紧告诉我爸。因为之前体检的时候,测了血型,所以我知道我是Ab血型这回事,我就告诉他了。他先是一愣,然后拍了拍头说,「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他好像知道我是Ab血型,我记得我没告诉过他啊。
不过看他又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接着来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过来先是对我们和善一笑,然后说:「陈律师你好,我是院长让我过来配合你们做个血检查的,是这个小兄弟吧?」
我爸先是礼貌地致谢之后,然后赶紧配合着医生把要核实的问题都核实完了。
我们两个都很着急地,催促着医生去给我做血型检查。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医生总算问完了。
接着,又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她是你的什么人,小兄弟?」
「是我妈。」我回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医生很慎重地对着我爸说:「陈律师,有件事情必须给你说,因为我们血库里没有李女士的血型,所以才让你找,但是由小陈给李女士输血的话,小陈与李女士属于直系近亲属,直系近亲属之间输血会有极高的风险,这种风险就是输血有可能会发生一种严重的输血反应,就是输血相关移植物抗宿主病,也就是Gvhd,这种情况如果不发生就最好,如果发生了死亡率在99%以上。」
他看了我们一眼,接着补充到「因为她这个血型实在很少,我们血库里找不到,而且就已有的献血志愿者里也没有这种血型,所以你儿子是这个血型既是万幸,又是莫大的不幸,因为风险真的太大了。现在因为李女士的情况也很不理想,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你们之后,你们来做决定吧。」
听到这消息,我只能木然转向父亲,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些意见。看着他有些空的眼神,我能觉得出来,他现在也面临着极大的力。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医生,先让我儿子准备着吧,说不一定他的血型跟我人没法匹配呢。即使匹配了再看看到时候是否需要,再做打算吧。另外,我也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径知晓由Ab型熊猫血的。」
我心里还是极为佩服父亲的,在这个时候依然能作出准确的判断,最起码他还能保持冷静,这已经比我好了太多了。
经过这个小曲之后,我心里又多了些沉重的负担,只愿意尽快看看血型是否匹配。
医生也看出了我这焦急的状态,对我点点头示意之后,带着我去了一个类似治疗间的房间,然后了我一点血。然后又告诉我可以去休息一下,接着他进了一个小房间忙碌起来。
觉又过了漫长时间,他终于带着笑容走了出来。告诉了我们好消息,说是我跟妈妈的血型都是最稀有的熊猫血。
谢天谢地!
虽然今晚时间过得格外缓慢,但是还好事情目前在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前进着。
准备了好一半天,还是不见医生叫我进去。就忍不住问医生,什么时候开始输血。那中年医生告诉我,我妈妈这个情况是出车祸造成了失血过多,但是做手术的时候不宜输血,所以还要等手术结束,看手术的情况再做进一步打算。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了吧,我爸妈的他们的朋友都来了一两个,我因为比较担心就懒得去一一打招呼了。反而我爸倒是很坚强的样子,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觉悟吧。不管面对多大的力,都得支撑住。而我,则只是想尽快地见到妈妈然后做到我该做的事情。
又过了半天,手术室的门总算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全副武装的医生,跟刚刚那个中年医生起来。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陡然间提高了音量「让直系亲属输血,这太危险了,肯定不行!」
听到这,我跟父亲不由得靠了过去。那位之前给我血的医生在一旁解释道:「我们医院血库里本没有这种类型的血,而且在这么急切的时间里要找到Ab型Rh血型,」他摇摇头「基本上不可能。」
「另外,患者家属已经知道面临的风险了,我刚刚已经一一告知了。患者家属也愿意承担这个风险,之后我们让他们签署一个承诺书,完成我们的职责就行了。」中年医生显然是个领导之类的,看他下了决定之后,另一个医生再没说什么。
只留下一句「那我去做准备。」
接着,又有人拿了承诺书过来让父亲签字,签了之后父亲跟我对视了一眼,我能看出来他跟我一样的,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手术室里的妈妈能够安然无恙地跟我们一起回家。
我坐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只觉得我的人生现在都挤在了一团。如果不是期待着里面的妈妈可以平平安安,那我现在估计已经崩溃在这个凌晨中的医院里了。
妈妈,你一定要没事啊。
折腾了半天,我总算半躺着了。看到医生开始血,我心里莫名觉得安宁了下来。很快,我就可以救下我最的妈妈了。我以为我会在她所在的手术室,但是医生解释说现在还不能进手术室的。
我看着血一点一滴从我体内出来,只觉得这血的太慢,的太少。恨不得,就像那些个编剧鬼才描述的那样,可以直接用一输血的管道,连接我和妈妈的血管,然后把我的血直接一股又一股地输入她的身体里。
停下胡思想,只是静静地看着血缓缓滴入管道,进瓶子里。一旁的护士隔一会儿便问我有没有不舒服的觉,我摇摇头,当然没有,现在除了想要救下妈妈,其他的觉都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了。
输了大概一小袋吧,我觉。
这个时候,医生走进来说,「已经400毫升了,先不要血了,我们去患者那边看看情况再说。」
我连忙询问医生:「医生,400够吗?我估计不够,要不要再点啊。我没事的,经常打篮球的,比较结实的。」
医生温和地对我笑笑「小兄弟,这个可不是越多越好,是要看情况做选择的。而且,你一下子了这么多血,你也要注意休息。」
看着他拿着我出来的血,我稍微松了口气,希望有用吧。
接着我跟照顾我的护士打了个招呼,用手里的消毒棉签按住刚刚血的地方。走回妈妈所在的手术室外边,跟父亲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看向了手术室,我仿佛看到我的血正通过细细的管道,一滴滴融入妈妈的血中去。
一如她之前对我的点点关怀,一点一点让我长成现在的模样。我没有半点拯救妈妈的成就,心里只有的忧虑。
坐在冷冷清清的走廊里,突然生出一种觉,那就是我以前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己特别关心的人好像就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远远离开我,再不给我留下半点痕迹。隐约间,好像听到人说什么舍不得之类的话,是啊,谁能舍得呢。
医院这个地方啊,总是这样,就好像一个小小的悲离合的戏台,生老病死都在这里上演。
我摇摇头,又起身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幸好凌晨已经没什么人了。
仿佛又过了漫长时间,里面的医生总算出来了。
没事了。我隐约生出一种明悟。
接着我就听到了眼带笑意的医生说出了我最想听到的好消息:「病人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了,现在我们准备把她转移到其他的看护室,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守着她了。」
我觉我眼睛都润了。连忙说:「谢谢!谢谢!」
这个时候,父亲也来到我身边对医生表示谢意。
很快,我们就陪着护士把妈妈转移到了看护室,父亲的朋友们在跟父亲说过些话之后也都一个个回去了。
父亲本来还打算让我回去休息的,但是看了我一眼。还是放弃了那个打算了,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庞,我只觉得心疼不已。
但是,坐在她身边听着她柔弱的呼声,我只觉得这个时刻即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了。
父亲则是站在后面看着我坐在妈妈的前,我们在一同等待她醒过来。
我在打瞌睡的时候,听到妈妈低声呻声,手足无措的我赶紧叫来护士。护士过来之后,也只是把照顾我妈妈需要注意的事项给我说了一通,就走了。
只等我看着妈妈微微抖动的眼睫,还有眼皮下眼珠在转动的痕迹。我只觉得心疼不已,我做手术都没有体会到这种觉,现在,降临在我身上的只有对眼前这个人的无尽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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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如梦第三章
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跟父亲一起喝了粥的我正在前打盹,总算觉到了
妈妈清醒过来了。
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然后勉强地出笑容:「俊熙,让你担心啦。」
我咬咬嘴,控制发酸的鼻子。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真的好害怕。」
这个时候,父亲也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又连忙问妈妈要不要吃东西,要不要喝水之类的,问完了之后才站起身,让她跟父亲说话。
没事了,没事就好。看到她忍受着疼痛还告诉我没事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只无声走到走廊里,觉着喜悦和心疼种种复杂的觉一次又一次冲击着我,然后任由泪水缓缓下来。
突然想到,不知道她在我做手术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我这般备受煎熬呢。心疼之余,又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了。
回头想去听听父亲跟她在聊什么,然后悄悄走进去的时候,发现父亲正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而妈妈已经休息了,害,还说来看看他们恩的一幕呢。
由于学校都是安排复习了,后面基本没什么新知识了,我直接给王兴请假。然后再急匆匆去家里拿了复习的书,和几套模拟题就又匆忙打车回医院了。
正好,父亲说要去跟这次事故的肇事者联系下,处理这个事情。这个时候,我才想起要问问我妈妈这次意外的具体情况。然后听父亲代了几句之后,他又先看了闭目养神的妈妈一眼,然后离开了。
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妈妈和父亲之间已经有了莫名的距离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很难把这个觉说清楚,但我就是知道他们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可就在这个当口,我也不好去问或者说什么之类的,还是保持沉默吧。
让妈妈安心养伤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是妈妈一个劲劝我回学校复习,虽然她没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但是,冥冥之中,我知道她清楚的,她很清楚我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离开她回学校的。
于是接下来,我除了照顾她,就是在旁边做题看书。让她安心些,也让我有了舒心的觉。她再劝我的时候,我就说:「妈,您能不能别影响我的思路啊,这个题我就快要做出来了。」
顺带扬了扬手里的练习题,这下她略微苍白了脸稍微红了一下,「这不是担心你嘛。不识好人心,哼!」说完别过头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余光扫到她的时候,又见她一副忍不住转过头来看我的模样。心里一喜,她可真是可啊。
又解决了几个解析几何题之后,觉她老是在病上扭过来扭过去的。这可不太好,才做了手术。于是,我赶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马上叫医生。」
「没有啦。」她声音很低。看到我看向她的时候,头都快低到前了。
然后接着说道:「想上厕所了。」
也是,这都好一段时间了,上个厕所也是正常的。于是,我赶紧按了头的按钮,过了半分钟那边才有个急促的女声传来「什么事?」
「护士姐姐你好,这个的病人需要上厕所。」
「上厕所,你自己帮忙不就好了吗?我这很忙的。」那边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可病人是女的。」我声音不自觉提了几个分贝。眼看上她头更低了,于是放低声音补充,「她是我妈。」
「小弟弟,我们这很忙哈,既然是你妈妈,那就麻烦你照料一下好吧。记住,病人现在还不适合做走动,你就让她在上方便就是了。」
「这……」我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跟妈妈说,「妈,你别动,我准备下盆。」
「我不要在上,这太不方便了。我要去厕所。」她肯定的声音让我不知道怎么办,等护士过来肯定不行。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但是看她一副憋了很久的样子,又不忍心再让她熬下去。只得口应承下来,「好好好,我扶您过去。」
掀开白的棉被,看她穿了白的病人服。间好像绑了一大圈,应该就是伤口的地方吧。心疼之余,我更在心里叮嘱自己一定要小心翼翼的。免得让她遭受更多的疼痛,要不我抱她过去好了。
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生出这个念头。我也懒得跟她招呼了,伸手把正在输的瓶子取了挂在我脖子上,一只手从她的膝盖下面伸了进去,一只手揽住她的脖子,然后公主抱抱起了她。
「我抱你过去吧。」
她没说什么,只是把头靠在我膛上。
很奇怪,妈妈明明身高接近170厘米,但是现在抱起来却觉轻的过分,真就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了。
赶走在心头四处闹腾的那只猿猴,动了动喉结把口水咽下去,步伐稳健地走到厕所门口,右脚轻轻一踢,进去之后,先是轻轻轻轻放下怀中的妈妈,提醒她站好,然后把马桶盖掀开,又搀扶着她坐下。
这下,该我纠结了,我是不是应该出去啊?我是不是应该问问她要不要我出去啊。
没有犹豫很久,主动说:「妈,您拿好输瓶,我出去一下,等您方便完了我再进来。」
「怎么……」
听她声音很低的说话,我不看向她的脸。
她头很低,我只能看到额头和她的右边脸颊,这两处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都好像被火炉烤了一遍一样,红的过分。
「怎么拿呀?我拿不了。」她声音跟蚊子一样了,又像是抱怨,又像是气急败坏,我还隐约听出了点撒娇的味道。
「不准出去,你要给我拿着。」这下,她好像找回了身为母上的尊严。也许是越说越自然,她的身份天然的高贵让她重新获得了自主权,于是,这般命令我了。
这个命令我倒觉得是恩赐了。仿佛在最适合打篮球的天气打完了篮球,喝了冻得刚刚好的百事可乐。这个明明有点尴尬的场景却给我带来了沁入心底、渗入骨髓里的甜,这是什么情况?
没来得及细细思索。
看她已经坐在马桶上准备将子往下了。明明知道是在厕所里,但是我还是觉到自己的呼重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稍微举高了输瓶。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看的,但还是忍不住低头看向正在缓缓把子扒下来的妈妈。
就跟小时候看到电视里男女主角接吻的镜头,明明很想看,但是因为不好意思等原因不能看,就用手掌遮住眼睛,然后分开手指,从指中偷偷地看。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我知道疼痛还在她身上一刻也没有停息地折磨着她。想到这儿,又心疼了几分。见她总算把子扒到了膝盖处,我能看到浅蓝病号服里裹着一条细细的黑的布带。
略一思索,我就知道那是她穿的内,应该是比较小巧那种,所以经由子的动作一裹,现在细小得像一布带一样。
那布带像是发动机,一直催促着我那颗不争气的心脏猛跳不止。已经沸腾的血,在我身体里四处翻滚,我能清晰地受到我的脸红了,因为没有用手去碰触我都觉发烫不已,我也能受到下面也被沸腾的血点燃,早起举起高高火把。
我不由得弯了弯身子。想要避免她看到这尴尬的一幕,其实我想多了,因为在这个时候,想必她也是尴尬到了极点了。但是,隐约间还是看到她有些躲闪、有些慌的眼神。
过了好十多秒,她还是没有没能出来。这个时候,脑子突然短路地说:「原来您跟我一样,有人在旁边就会紧张的撒不出来啊。」
我这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语气,虽然是觉得新鲜,但是确实不适合在这里说出来,更何况这玩笑的对象可是我尊敬的妈妈啊。
刚刚说完,恨不得马上给自己一巴掌,然后就听到她羞愤的声音:「俊熙,你个小混蛋。」
还没听完,我就听到了嘀嗒两声,接着是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她身下传出来。噢,看来我这玩笑还是有用的嘛,我不腹诽着。因为这个病房等级还算不错,所以,病人用马桶上厕所还是方便的。
那嘀嗒的声音变为淅淅沥沥的声音,一阵阵传到我耳朵里,我只觉得时间过得漫长了起来。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啊,竟然照顾着自己的妈妈上厕所,还在一边起了反应。
我16年以来接收的所有东西在这一刻不断提醒我要收回自己这颗胡思想的心。
可是,我好像做不到了。
接着,水声渐渐熄了。只听到最后的一两声滴水声,好像是在告诉我母上上完厕所了,赶紧说点什么话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
我清了清嗓子,「妈,我扶您站起来?」
「纸,我要纸巾。」觉她今天对我说话的声音全都是羞愤的声音了。
我想都没想,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看她把纸简单一张一折,然后右手从身体侧面伸到大腿以下。我总算明白过来了,为什么班上女同学上厕所都会带纸巾了,我还在想这些人是每次都要……
现在我明白了。要是张宾白知道我现在的思维活动,准在一边嘲笑我蠢萌蠢萌的。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嘲笑我,我一定反驳不出半句话来。
接着,摩擦声音传一会之后,就看到妈妈把一张有些润的纸扔在了旁边桶里。然后开始慢慢地提子,先是把那块黑布条展开,我再次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然后妈妈忍着疼痛总算把那条不算大的内提了上去,接着又把病号子缓缓拉了上去。
然后我扶着她站了起来,先把厕所门打开,然后公主抱把她抱回上。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用着方式抱别人呢,这对象也不是一般人,正是我最尊敬最喜的人呢。
体会着刚刚的柔和触,我又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而妈妈上了厕所之后,就变哑巴了似的。也不说话,估计是太尴尬了。把被子拉了盖住,好像陷入了沈眠一样,不过看她红得过分的脸,还有不太均匀的呼,我知道她心里跟我一样也都不大平静。
我也赶紧拿出书来,努力看书,想把刚刚这尴尬的境遇通过看书来忘掉。接下来她休息着,我看书刷题一直到中午的时候。
父亲回来了。因为我跟我妈都不想吃外卖了,于是我就准备去外面买点粥回来。而且之前也实在太尴尬了,必须得给自己、也要给妈妈一点时间,消除掉那些尴尬。但是不知怎么的,现在的我,脑袋里完全没有要让他们两人独处的想法。
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只觉得一阵阵发凉。赶紧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去点了粥拿回医院了。
拿回来的时候,听到妈妈病房里正有人在说些什么,走进一看。原来是父亲在跟医院里医生在讨论换病房的事情,说是没有护士专门照顾很不方便。然后还说如果医院不能提供专人照看的话,就准备换医院了。
好像医生跟父亲的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于是医生只是略一思索就答应了下来。我转头看了妈妈一眼,我就明白过来了,是她提出来的。也许她也觉得极度不自然吧,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确实可以避免更多的尴尬情形的发生了,而且有了专门护士的全时段照看,我跟父亲也都能放心些。
很快,在医生的协调下,妈妈又搬进了一间大了很多的病房了,从五楼搬到了十一楼,我倒是没什么觉,只是希望她能够安静地养伤就好了。
忙完了之后,本来打算安静地做会儿题,没想到因为病房里我跟妈妈都很沉默,安静的过分。这时候,我听到了父亲在外面打电话说话的声音。
「噢,是李大壮啊,不用,没事,没什么大问题。」(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跟他打电话的人不叫李大壮,是一个姓李的律师,所以父亲都是称呼他是李大状的,这好像是律师行业里的称呼来着)只是,当时我和父亲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在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谋划着报复举动了。
接着那边又问了妈妈住的哪一间院,说是要过来看看。父亲一直在拒绝,我能够从父亲的声音里听出他的不耐烦,只是因为礼貌而没有挂断电话,一直在那儿说着客套话罢了。
「我不希望有律所的同事或者同仁来影响她休息了,我们律所的同事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了。」父亲又一次强调着说,这下,「李大壮」那边也终于不再执着了,父亲很快结束了对话。
想来是这个「李大壮」知道我妈妈受伤了,于是打电话给我父亲,想要过来看看吧。但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大壮」在听到父亲说他们律所同事来过就没那么急切想要知道妈妈住院的地方了。
不过,懒得去理了。突然,我想到了父亲之前去处理发生妈妈发生车祸的事情。
于是就问他:「爸,妈妈车祸的事情,您去处理得怎么样了?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我联系对方的时候,对方是准备私了。但是我看到你妈躺在病上,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已经跟公安局的朋友联系了,这人已经涉嫌危险驾驶罪和通肇事罪,以为花钱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父亲像是在跟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想多了,我还不缺那点小钱。」补充完之后,又叮嘱我赶紧去看书备考,不要影响到自己考试。
我虽然没太明白父亲是怎么去处理妈妈车祸的那件事的,不过听他意思总得让那个人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才让我放下心来。哪里有伤害了我最心疼的人,还能安然无恙花钱消灾的?总得让他付出点其他代价吧。在这一点上,我跟父亲的想法落在一块儿了。
至于那肇事者的名字什么的,我不兴趣,也没问,父亲也没提。只是又看到他这两天一直在打电话,忙着联系什么局长什么检察院的同学之类的。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虽然父亲一直都很忙,但是基本每天也是要回家的,不过前段时间,有十多天基本没怎么回家,只是每天给家里打电话,说是在准备一个案子的庭审。具体是什么案子,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很复杂的案子。反而,这段时间倒是基本天天大部分时间都能看到他,我心里一暖,知道对于父亲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关于肇事者的事情,我已经失去兴趣了,一门心思只放在了两个地方,八分在妈妈身上,两分在不久之后的高考上。Emmmmmm……想了想,也许是九分半在她身上,半分在复习上。
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说实话,剩下的时间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做题维持手,不让自己做题的头脑生疏就可以了。又只剩十八九天了,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每隔几天做一套模拟题,不出我意外,除了英语,其他科目都能拿到还不错的成绩了。因为是自己做题自己对答案修改,所以自己打分还相对严格了些。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刚刚上小学的时候,妈妈每天下班回来还要据我们老师给我们安排的家庭作业,耐心指导我,慢慢地跟我分析,也许我对学习的兴趣就是那个时候培养起来的,我对于学习的思维也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想到这儿,就又充干劲地继续背英语作文了。现在也好,因为有专门的值班护士就在病房的隔壁房间候着,妈妈有什么不舒服或者不方便的,隔壁的护士姐姐很快就过来了。当然了,我也不希望有个人一直窝在这个病房里,跟我们又没有什么说的,只是呆呆玩玩手机或者跟我尬聊,那就没意思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妈妈什么事都不使唤我了,我反而觉得不自在了。总觉得还是应该做点什么才对,于是趁着妈妈让我给她回家拿衣服的时候,想着给她煮点东西什么的。
说干就干。下午的时候,我出了医院,先打车去菜市场提了一只,然后赶紧拿回家,在路上一边搜索汤的做法,一边研究,发现还有什么调料之类的没准备,赶紧又跑到楼底下的沃尔玛,这回我还又买了一只,因为之前那只没有切。
以前我在家基本不做饭的,高中之后全家人更是没让我做过饭。所以,手生是难免的,不过我又不是做饭,只是炖汤而已,应该小菜一碟吧。
按照度娘的指导,把洗了血污,然后又一股脑儿按照顺序烧水、放、按量放佐料什么的。虽然我想过来替我,不过被我拒绝了,只在一旁给我提提建议什么的。
现在只等汤炖好了就可以了。趁这时间,赶紧去把妈妈的衣服给她洗了,虽然她没安排。但是这种小事,想来也不用她安排,直接把衣服都放进洗衣机里,放了洗衣就算完事。
然后去到她房间,给她找要穿的衣服。按照她的叮嘱,我在左边的衣柜看到了她的衣服。不愧是女人,这衣服的种类和数量都超乎我的想象,还有很多是我没见过的。想想也是,一是我妈除了跳舞、养狗之外没有其他的兴趣好了,二是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女人呢。
心里边想着,手上没停,找了几件宽松的衣服和运动。虽有些不好意思,又拉开衣柜的夹层,准备拿些换洗的内之类的。想到这里,就想到之前在医院陪她上厕所时,那一紧紧勒在腿上的黑小布条。没来由的,脸发烫的同时,下面硬的可怕。
夹层拉开后,看到的东西真的震撼我了。自我记事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女的贴身衣物吧,毕竟我连内衣店什么的都从来没进过。
丽的蓝、鲜的红、魅惑的黑、优雅的紫,好多种颜的内折叠了放在夹层中,有棉质的,有丝料的,有化纤料的,还有些我也说不出的种类,只在心里生出叹,女人的衣柜真是了不起,连这小小贴身内居然都可以有这么多分类。
稍微平复下自己心情,赶紧挑了几件穿起来应该很舒适的内,又拾了几件看起来柔软的文,简单叠一下放进袋子。
到厨房时,觉已经能闻到煮的汤正在散发好闻的香味了。我在家几乎从来没做过饭的,拿出保温杯,把汤和一一倒进,顺带拿小汤匙舀了一丢丢汤汁尝尝,觉味道很不错,虽然跟我做的有差距,但第一次能做成这样我已经很意了。
小心翼翼的拧紧保温杯,跟打了声招呼,先是晾好妈妈的衣服,然后提着保温杯和妈妈的衣服直接又赶回医院。一路上,我不生出妈妈会怎么样看待这杯汤,要怎么评价呢,颇有点第一次写了作文,希望老师表扬我的那种心理。
回到医院后,她正在休息,我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坐到了她边的椅子上,两只手像是平时放在课桌上一样放在上,没来由的,竟生出想要一直这样安静地持续到永恒的念头。
纤细的眉挂在眼睛上面,长长的眼睫像是忠诚的守卫捍卫者眼睛,虽仍是闭着眼睛,但是我知道等睁开眼睛时候,任何时候都可以惊到看到那双眼睛的。鼻梁随着沉睡中的呼轻轻抖动着,往下是健康的红润,是平时总对着说些温柔话语的樱桃小嘴。
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我傻笑了一下。赶紧清空脑袋里的种种想法,一看手机,已经呆呆坐了两个多小时了。估计她也快醒了,为了不让她知道我一直在偷偷看着她,赶忙拿著书坐在旁边看起来。
赶紧最近复习倒是比较顺利了,连带着做英语的正确率都高了很多。
没多久,醒过来的她看着我正在复习,笑着跟我打了招呼,然后叫来隔壁的护士姐姐帮忙带她去上了厕所。几分钟之后,她重新躺在了上,这时候,我想起来我准备的汤还没给她喝呢。
于是,赶紧献宝似的把还是温热的汤小心翼翼的端到她面前,把病下的那块木板架到上,再给她介绍我给她准备的汤。
「臭熙熙,都快要考试了还在整这些。」她有些生气的语气让我心里有些没底,只能讪讪地说:「那您还是尝尝呗,毕竟我都已经煮好了。而且这可是我认真做的,是我第一次给别人炖汤呢。」
她注视着我,然后说:「怕不是第一次炖汤,是第一次做菜吧?」
带点调侃的语气对我说,唔,还真是,这好像还真是第一次做菜呢。不过,想想自己试过味道应该还可以,又沾沾自喜起来。
看她用汤匙舀了一小勺递进嘴里,好似在品尝什么仙浆玉一样,甚至还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虽然她还没说什么,不过我知道她对这个汤还是很意的。
因为我觉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些笑意。但还是很期待她的评价。
「你知道吗?熙熙,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士给我做饭呢。」接着又脸笑意地补充
「很好喝啊,咱们家熙熙也长大了,知道照顾人了。」但是不对吧,难道我爸没给她煮过吗?我还没问。
她倒是先说出来了,「你爸?!没有。我生你的时候都没有,那个时候都是你煮的。至于你外公的话,你知道的,我们所有人都暗暗祈祷他千万不要下厨。」说着跟我对视一笑。
我还是很高兴的,能够煮出让她意的东西来。而且听她这么一说,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次,倒不免生出些飘飘然的觉出来。
再没说什么,看她一点点吃完,不剩半点汤汁在杯底,就觉得成就十足。完了之后又大肆夸赞了我一番,还跟我开玩笑让我去新东方学校当老师。
稍稍歇了一阵之后,就收拾好保温杯。在收拾杯子的时候,她很郑重地告诫我,说不准我在考试期间再做菜煮汤了,不过我也知道她的意思,就连忙点头保证。而且确实距离考试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余下的这段时间,就处在一个比较认真的状态复习了。虽然以前我复习起来也算比较认真的,不过怎么说呢,觉因为手术完了之后有一段时间自己的状态很是低,等找到了复习的状态之后,反而又能够更加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我很确信我能够做得很好做到更好。
已经是五月末了,天气已经有一点热了。东合市基本上天天放晴,不过往年东合市也是很少下雨的,所以也算习惯了,况且现在也没到热得不行的时候,只是有些担心,害怕天气热了会影响妈妈身体的恢复速度。不过,转念一想,在医院这么好的医护条件下,肯定可以很快好起来的。
这天,刚刚到楼下买了几瓶冰红茶上楼,因为妈妈叫护士帮她上厕所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正好趁这个时间下来买点东西啥的。买好冰红茶之后,正准备回医院,看到医院门口那条路上停了一辆黑的越野车,正好走了两个一看就是社会闲杂人员的样子走到车前,上车之后,车辆随即离去。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去仔细追究。只是赶紧拿了冰红茶,迅速赶回病房。回到病房之后,发现妈妈已经躺好休息了。问她要不要喝冰红茶啥的,看起来她好像有些困了,勉强叮嘱我好好复习之后,再没补充什么,就微微皱上眉头闭眼休息了。
是啊,哪怕她现在还能天天叮嘱我,时时看护着我,我也应该知道她现在正在忍受着疼痛,忍受着疼痛的时候继续关心我,想到这里,又觉得心疼不已。
正好,有个之前特长班的好兄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我了,给我打电话报喜,说是自己的体考分数线已经出了一段时间了,之前因为我有段时间没在学校,所以没有给我说,我还是佩服的。能够考到92,这就意味着只要他文化成绩上了普通本科或者重本的分数线,他甚至可以尝试冲刺下北京体育大学。
想想还有些羡慕,不过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气。我这哥们是我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我报了学校的体育特长生,准备说是锻炼锻炼,因为自认为身体素质很不错,而且去考核的时候负责的老师对于我的整体表现还是很意的,再加上我的文化成绩算是上水准,所以特长班的老师还是比较同意我去跟着训练的。
那个时候的我甚至计划好了把篮球学好,上大学之后去打Cuba,毕竟看了太多热血的篮球动漫了,所以脑子想的就是要通过打篮球证明自己。
可惜,我都训练了一年。也就是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了,有次跟妈妈一起去外公家的时候,外公知道了我在训练体育,而且想要走体育特长这条路。大发雷霆,先是责骂了妈妈一顿,然后又语重心长的劝谏我,叫我放弃这条路,又给我分析了很久。
我一开始郁闷不已,明明这就是我选择好的方向,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外公说的有道理,当然最主要的是妈妈后来认真跟我讨论了很久,分析了以后学体育之后能走的方向,除了专业运动员之外其他的其实竞争很大,而且选择的方向不多。
慎重思考之后,我还是放弃了体育特长的训练。不过,还是经常跟以前训练体育的朋友一起打球,一起打比赛什么的。
然后得知好兄弟袁金毓体考直接考了92,那当然很替他高兴的。在那之后,又滑入很平淡的生活了。
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段美凛今天还给我发了她们教室里张贴的还剩几天高考的照片,我清晰地看见:距离高考只剩6天。
要是我在班上,估计张宾白会很动地告诉我「今天距离高考还剩6天,6是他喜的球星在热火队的时候的球衣号码」之类的,虽然最后的这段时间没在学校,没有陪着最好的朋友们一起度过,但是想到我在陪伴着最重要的人,又觉得心安理得了。
只差一点点时间,考完了我就可以天天呆在这里了。而且其他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专心陪伴她养病了。等妈妈身体好了,还可以按照预定计划跟段美凛一起去海南旅游呢,这个可是我期待了很久的。
虽然最近跟她联系没之前那么密切了,但是她还是很理解我的。也一直关注着我的复习状况,还来妈妈的病房探望过。对于我跟段美凛的关系,妈妈还是很支持的,因为她知道我是那种谈恋也不会影响我自己的学习的人,相反,有个人在背后支持我的话,我反而有更充足的动力能够继续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
而且,段美凛大方、懂事、乖巧,很讨妈妈的喜。甚至我都很确定,以后我不会面临有婆媳烦恼之类的,但是后来的事情发生了,也慢慢抹去了我的这些念头。
还有六天啊,时间真快。这种慨是一阵又一阵侵袭过来的,只有在我放下所有焦虑的时候,这种慨就会趁虚而入侵占我的脑海,这种时候我往往会觉得莫名的空。然后又要花上一段时间来慢慢调整,但是如今我倒是很快恢复到复习看书的状态。
只有五天了。
老师通知我回去照毕业照。看样子也差不多了,段美凛也已经跟我谈起这个事情了。我跟妈妈打了招呼,就回学校,跟张宾白他们几个推推搡搡地到照相地点集合。看到大家都笑着、都开心着,我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心里一直有的重重担心在这一刻也稍微卸下了一些,跟好友们一个个合照,跟自己喜的老师们也一一合影,然后特地跟几个经常打篮球的好兄弟合照。当然,也去拉上段美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照了好几张照片。
回到教室后,已经堆了一大堆留言册了。好像有很多朋友给我拿了留言册什么的过来,苦笑一下,想了想,就带着留言册回医院了。准备在医院把这些留言册写了,之后再给这些个朋友们吧。
回到病房时,妈妈正安静睡着觉。我跟护士姐姐打了招呼,就先坐到妈妈的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接着拿出留言册,一一写,写祝福、写伤、写怀念之类的。突然有些好奇妈妈以前有没有写过这些东西,也许写过吧,她这种漂亮女生肯定有不少人会找她写的。
大概写了三个小时左右吧,这时候妈妈也醒了。我们又闲聊了几句,顺带聊了聊毕业合影和留言册的事情,不过好像她们毕业的时候没有太多仪式的东西,只是简简单单的毕业合影然后考试了。
今天是要去试坐还有领准考证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试过于紧张了,还是有其他的缘故,但是我想,我只需要平常心对待,这个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因为在我看来,考试真的没有什么难度了(英语除外)。
有成竹地给妈妈说了自己会考的很好的,让她准备好奖励之后。就出门了,之前她跟我商量好了,考试这两天一定要安心待在家里好好备考,就不准我来医院了,我拗不过她,只能乖乖听她安排。
走到医院门口,恰巧看到了前段时间到了那辆黑越野车,也不是我记忆深刻,只是那辆车在这个地方看起来显得莫名的不搭。我随意扫了一眼,看到三个人走了下来,看起来很是壮的样子,脸平静,但是眼神闪烁地往四周扫视着。
我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这三个人每个人都背了一个双肩包,我经过他们之后,好像也觉得很普通嘛,就三个有胡须的油腻中年男人,估计是探望朋友的吧。我没再多想,回过头一看,这三人正是去住院部。
突然觉得整颗心沉了下来。好像一大早的那种不安宁的情绪又出现了,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还没给妈妈说。转念思索,之前在病房应该都说了的吧,应该没什么没说的了。
不对。念头闪了几闪,我赶紧往妈妈的病房跑。这几个人好像不太对,我边跑边祈祷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冲到住院部大厅,一看电梯,正在往顶楼去,两部电梯都在往上,还有一部电梯是医疗设施专用电梯现实维修状态,我想都没想,赶紧往楼梯冲去。
十一楼。虽然我平时经常锻炼,但是由于之前手术的那段时间没怎么运动,还是汗气了。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妈妈的病房里,里面传来了女人的笑声,我推门进去,原来她正在跟护士姐姐聊天说笑。
噢,是我想多了。我拍拍脑袋,是不是我有点神经质了。盯着妈妈质疑的目光,我快步走到她面前,「妈,我突然有点想您,嘻嘻。」她先是白我一眼,然后问:「怎么出汗了?」
我随口应付着,心想难道那些人真的不是来找妈妈的吗?
我果然有些神经质了。这个时候妈妈让护士姐姐给她准备点温水,护士姐姐出去了之后。妈妈看着我,伸手握住我的手。「加油哦,俊熙宝贝儿。」我笑了笑,弯下去抱了抱她。
又叮嘱了我几句,说是什么放平心态,说是什么淡定自然之类的。然后就又催促着我赶紧去领准考证了,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昨天留在这里的冰红茶。正要出门的时候,听到敲门得声音传来。
很奇怪,父亲早上说了今天会晚点过来的,而且最近也没有人说要过来探望妈妈。那应该是护士姐姐打水回来了,我想着。
「请问是李束女士的房间吗?」外面一个厚重低沉的男声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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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末尾:
1。关于这本书,只是准备写个短中篇,如果我的笔力能够驾驭得住的话。目标的话,暂时模仿七大(后会X无期),尽量不太监,不烂尾。当然,我还是特别希望把自己构思的故事完整地展现到各位朋友面前。
2。非常谢各位看到这篇文章的各位彭于晏、小李子,希望我接下来写的各位能喜。特别谢给的红心和评论,我都有认真去看,包括一些建议,我都看了,我也会在后面更注意细节的。还有谢银大(银钩铁画)的推荐,我也是银大的忠实读者。银大赛高!
3。本来写好了好一段时间了,可惜不知道怎么的上不了这个网站,所以发晚了点。下一章会尽快写了传上来的。
4、本书的女主不叫李束。
5、最后,祝各位元宵节快乐!身体健康!
2021年2月26我劝你早点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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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如梦第四章我记得今天父亲没给我们说有人回来探望妈妈,并且之前还清楚地表明,他不会让自己的同事过来影响我妈养伤的。
那门外的是哪位?我意识到不对劲,边走向门看看能不能赶紧关门,边回头向妈妈做出噤声的竖手指动作,之后用口语示意她报警。我觉我们之前的默契远不如现在这一刻,因为我看到她完全是按照我的想法在做着。
我沉声向门外回答:「李束?不认识,你们走错了。这里是王欣欣的房间。」
外面「哦」了一声。突然猛地准备推门进来了,平时打篮球的我爆发出让我自己都惊讶的力量,迅速把门退回去,并且尝试着把锁锁上。
「就是这间,快过来帮忙!」外面那个男声又传了进来,我不着急起来,也不知道今天我跟妈妈是否可以安然无恙。但容不得我多想,门外推门的力量陡然加大,我甚至有种抵不住门外巨力的觉。
听着身后不远处妈妈正在跟电话里说我们的位置的声音,我不由得再爆发出更大的力量,把门死死挡住,并且努力出手把门关好了。总算松了口气,看向我妈,看到她对我点头示意,我知道应该没事了。
突然听到巨响从门传来,我知道外面的人在踢门了。我赶紧在病房里四处扫视起来,我得做最坏的准备——如果门外的人闯进来了我得用什么东西跟他们搏斗,而不是跟他们讲道理。
病房里能有什么东西呢,我念头急转,把我平时在病房里休息的那个简易抵住房门。然后迅速走进卫生间里,拿了拖把,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武器,回过头时,看到我妈妈正在努嘴示意挂着输袋的那个架子。
我赶紧把输袋取下放一边,然后把拖把放到底,免得这个东西会被门外的人当成武器。然后把我平时做的木凳放在身边,等外面的人进来的时候砸过去。
这些东西说来话长,其实转瞬间我就已经做完。
「俊熙,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等会儿他们进来你空跑出去,找人来帮我。」她在旁边低声却显得冷静地说着,我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既没有解释也没出声,也许我就想着她看到我的眼神应该就明白我的真实想法了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丢下她呢?
「砰砰砰!」完全在我意料之中的,门被推开了。先冲进来的一个是寸头壮汉,看到他的瞬间,我就觉得之前把拖把放在底下有些多此一举了,因为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店里才有的那种水果刀。
虽然心里一颤,但还是按照之前预想的,提起身旁的凳子狠狠砸过去。这个寸头壮汉侧了侧身子,然后一脚踢在飞过去的凳子上,我第一步计划受挫了。
但是,我脑袋突然清晰了起来,打水的护士小姐姐很快就会回来,我妈妈已经报警了。我只需要在保护我和我妈妈的情况下,与这三个歹徒周旋就行了。
那个歹徒跨进门之后,狠狠一推,光听那扇门传出来的声音,我就知道那扇门已经不堪重负了,今天过后那扇门应该完全就会坏了,想想也是医院的房门也不是银行的门。
门推开的时候,看到另外两个目凶光的歹徒站在寸头的身旁,在门打开之后,便一起挤了进来。挤进来之后,很默契地持刀向我大步跨了过来,三人边向前走边朝前挥刀,我心里一怯,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马上意识到,这个狭窄房间里,我不能再退半步了,再退半步我身后的人就会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我突然握紧手里的架子,看他们不断进的步伐,我知道多想无益,高举架子,从肩头上狠狠砸下去,三个歹徒里,一个下意识后退,一个往旁边一侧,另一个则是举刀要接下我这一劈。
「锵」应声传来的是我手里架子弯了,但是上面输的钩子却也勾住了他的后脑勺,我想都没想,下意识一拽,想要把他拖过来,但是这家伙也反应过来了,想要蹲下出被架子卡住的刀,我哪里能顺他的意,赶在旁边两人冲上来之前,一个跨步上前,一脚踢出去。
又震又痛的觉从我脚上传了上来,这歹徒双手放了刀直接往后一扯,好巧不巧,正好给我踢到了病房里装水果皮的垃圾桶。
可气又可恨!
我赶忙一手拿架子,一手拿刀,使劲一扯,终于拿到刀了。再看那边两个拿刀的歹徒已经重新冲过来了,我这种只是有些蛮力、体能还不错的人,只能挥刀砍,让他们不过来。
但是这样始终会出纰漏的,那个寸头的歹徒趁我在向另一个方向挥刀的时候,直接举刀直直刺了过来。我确实躲闪不及,也确实没法跟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相比。
身体里全部的神经都在提醒我,我的左腹部被刺中了。
「嘶……」我倒了口凉气,这反倒让我明白了这个时候我在干什么,我不是中二病发作,也不是小时候跟同学打架的好勇斗狠,是要保护我身后的人!
我咬着牙齿,忍住疼痛迅速挥刀斩去,那人一看不对,作势要退,疼痛、热血一股脑儿冲到我头顶,我这个时候做出了跟鸣人和自来也去找纲手的时候发生大战的时候的动作,我那早已放低子的左手猛地抓住他想要出去的刀。
什么都没想,我只想趁这个机会砍他两刀,一刀也可以。另一个歹徒趁这间隙再向我扑来,这时候的我反而在打斗这个事情上冷静了下来,往左一侧,我还是砍中了那个刺中我的歹徒。
再收刀招架向我扑过来的那一刀时,始终慢了一点,这次好像刚好扎进我之前做手术的地方了,那歹徒看到刺中了我,准备扭动下手腕,让刀在我身体里搅动一圈吧,但没想到的是,我比他高些,臂展却比他长了更多,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本能般地挥刀斩向他的脯,虽然他想退回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在回的时候,前也被我狠狠划了一道,我知道应该划的不深,不过那不断着的血真的很有冲击力。
受伤的人也许是被我这悍勇吓住了,只往后面退。但是我完全没放松下来,一是还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二是我怕他直接把刀给扔过来。
身上两处伤口在不断提示我,疼痛不断侵袭着我神经。那边三个歹徒目光了一下,又重新朝我了过来。
「熙熙!你快走啊!」我听到身后声音有点沙哑的妈妈喊了出来,我听出她的哭腔,但我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只是恶狠狠地盯着面前几个人,到现在我脑子里完全没有什么战术或者策略了,只是想着只要吃了一刀那就要补回他们一刀,能砍到一刀就算我赚了。
我本来想让她注意保护自己,但是我觉我说不话来。而且我确信只要说话,觉自己就会气,那样我们可能就真可能走不出这间病房了。
三人在缓缓朝我紧过来,这时候我知道没有再多思考的时间了,也不能给他们组织起进攻的节奏。只喝了一声,不退反进,拿刀横在身前,瞪大了一双眼,咬牙朝前冲去,其实也就三两步远,我这么一冲反而让他们略微有些惊讶。
也许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我是没可能向前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快到冲到他们身前了。我右手握刀,左手扶住刀把,从右侧往左边砍,三人虽然有些惊讶但还不至于手足无措,立马抬刀架起,免得我砍中他们。
这个时候,我听到外面护士小姐姐大概在楼梯口的位置,高声:「保安,快点,就在那个病房,1109。」听到这里,我神一振,我知道我和妈妈很快可以熬过去了。注意到三个歹徒脸慌了起来,我手上力气更是加大了几分。
没想到的是,虽然歹徒慌归慌,但还是又一刀划中了我。我闷哼了一声,觉自己快要往后倒去的时候,心里又生出一股不甘,就快了,就快了。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从我头顶略过,飞向对面三人,马上我就从三人的反应中看到了,原来是妈妈把自己病旁边桌上的保温杯砸了过去了。
我虽然没回头,但我可以想象得出,她那颤颤巍巍的身子,忍住疼痛扔出保温杯的模样。
「熙熙,到我这儿来,到我身后来。」已是哭腔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但我知道我不能退,我不可以退。
不但没退,我又忍住了那一刀,仍旧朝前挥去,奈何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连刀尖也没有碰到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这个时候,我看到三人眼神互相看向了彼此,好像是眼神了一下,那个声音低沉的歹徒说:「我看这小孩也是那个人的至亲,教训到这样子也差不多了吧。反正那个女人和这个小孩都一样,老大说的都是那个人的家属,砍了谁都是一样的。」
寸头壮汉说到:「来都来了,不把他砍昏,怎么跟老大代?」说完作势要继续砍过来,这个时候我已经能够听到楼道那边传来好多人走在楼道上的踏步声音了,脸上有疤痕的歹徒喝了一声「走!」然后转过头冲出病房房门,旁边两人也一般狼奔豕突逃窜了开去。
来不及细细思考这三个歹徒说的话,疼痛已经让我直不起身子了。本能使我不由自主想要蜷缩着身子躺倒在地上,觉身子往后重重倒去,却靠进可能不够有力但是却足够温暖怀里。
这个时候,她身上的好闻香气一股股绕过血的腥味钻进我鼻子里,我努力仰着头想要看看她。
「傻孩子。」我看到她从眼睛里出两条小小溪,看到那泪珠像我小时候在雨天抬头看天一样速速向我坠来的样子,「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走……啊?」听到她断断续续又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突然觉得安宁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想起她不顾一切挣扎着拿保温杯在我身后保护我,想起她大声呼唤着「到我后面来」的声音,我很想像平时那样带着调皮的口吻说「别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可我说不出来话来,只能勉强了个笑脸。
突然想到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那我想,虽然我不够成强大,但我可以保护我最重要的人了吧。
好像有很多人涌进了这个小小的病房。
我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那股好闻的味道还在我鼻腔里窜。
……
……
「俊熙,车上别动,抱住妈妈。」听到温柔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我妈妈在叫我。我今天开学了,妈妈接我回家。可我抱哪儿呢,我抬头看向四周,身边长得高高大大的人都拉住车顶上的吊环,或者扶住桌椅,我什么也够不着,哪里都抓不住。
正苦恼到要生气的时候,她伸手引导我两只手环住她的一条腿。我不高不矮,刚刚可以抱住她的膝盖上面一点,找到依靠的我,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就那么紧紧抱住。用我小小脑袋紧紧贴住她那条棉绒的黑子,只觉得妈妈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是的,毫无疑问,她就是最强大的人。
伴随着自己的呻声,我醒了过来。鼻子里充斥着病房的味道,脑袋还来不及细细回顾之前做得那个好像是梦又好像是自己回忆的东西。就听到旁边有人兴奋地喊「医生!医生!」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知道我已经昏有五天了。高考在昨天下午就已经结束了,不过这对我来说好像不那么重要了。我在得知妈妈的安全之后,只觉得庆幸不已,也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旁边外婆低声说:「俊熙孙儿哦,好在你命硬,医生都说。」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外公打断,「让他好好休息,等他好了再说。」外公那强硬的语气和不容许半点反驳的态度在这一刻到让我觉得亲切不已,还好还好,我和妈妈都安然无恙。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配合著医生的检查,回答了好一些问题,就木木然地看着护士来来回回输什么的。
躺了好半天了,外婆去给我买了粥回来,我忍不住问:「,我妈呢?」因为外公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女儿,所以我妈在我小的时候都教我叫外公外婆「爷爷」的。
她把粥一汤匙一汤匙地舀着喂我,叹了口气「你妈她本来好的差不多了,之前说是又剧烈活动,扯到伤口了,现在还在病房里休息着呢。」我知道,肯定是她挣扎着站起来扔保温杯的时候,枉我还自我陶醉说自己保护了她,结果还是那句「为母则刚」啊。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跟你妈妈现在都在机关医院,是你爷爷安排人把你们两个都送到这家医院的。很安全的,市委的家属生病都会在这个医院。」她后面又在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可我已经没耐心听了。
只偶尔又听到说什么爷爷很生气,骂了我爸一顿什么的,还好我们母子俩没事,不然指不定爷爷会生气成什么样子。现在的我,半是听着外婆在我旁边絮絮叨叨讲着讲那,半是抵御着从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
还好这个事情上我有些经验了,想象着自己正处在一个很温柔的怀抱里,睡意慢慢裹了上来,我又沉沉睡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6月10了。我看到段美凛正坐在我头,两只手握住我的左手。像个泪人一样,只是低低啜泣着。
「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我没事了,我没事了,别哭了。」我笑着安她,我正要在说些什么。
已经看到她直起身子,接着弯,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薄薄的嘴已经贴在了我的上,我下意识抿了下,却尝到了少女嘴角那滴滴泪水,说不出来味道,也许是心疼吧,也许是怜惜吧,又或者是腔浓浓的意吧,我缓缓将还着输管的右手移到她的头上。轻轻拂了拂她的发梢,温柔说:「我没事了,我会很快好起来的,相信我吧。」
没有言语,她仍旧啜泣着,甚至声音更大了起来。
我灵机一动,问她:「我外婆呢?」她一听我在问她问题,缓缓止住啜泣,低声说:「我来的时候,陪她聊了一会儿,她现在应该是去你妈妈的病房去了。」说到这里,也许是女孩子的天吧,担心我外婆走进来,她赶忙用纸巾擦干眼泪,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重新坐回旁边的凳子上。
只是,两只手仍旧握住我的左手。好像这是我跟她之间不能改变的习惯一样,我的手习惯握住她的手,她的也是。
简单问了问她考试的情况,她说自己发挥还算正常,我就知道基本上她能去自己想去的大学了。虽然我们之前还约定了要一起去同一个大学,不过现在这个状况,我也不知道那个约定还能不能实现了。是的,我茫起来了。
我知道她不会在意我会多花一年的时间,但是我却在意。心里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觉,就好像那部关于董子健饰演高考的电影《青派》一样,如果高中毕业之后,一对恋人中有一个去了大学,另一个没去的话,觉总是不太稳定的。
兴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胡思想,我摇摇头将这些不太适宜的想法驱赶出脑海。又耐心听着她讲了好一些关于最近发生的趣事,什么奇怪的高考题啊,还有考试之后聚餐时有人表白啊,还有陈袁丁叫她一起去旅游什么的…她还在讲,但是却没注意我脸沉了下来。
我以平静的语气问她:「陈袁丁考得怎么样?」「他啊?应该还不错吧。这两天陈叔叔和袁阿姨都有跟我妈他们说起过,说是总算考完了,准备让陈袁丁好好出去放松下什么的。」她那种替自己好友高兴的神情让我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想表现出自己是个小家子气善妒的小男生,于是笑着说「哇,那还是厉害的。厉害的。」
「是吧?」她又问到。
「嗯嗯。」
段美凛好像还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于是安我说「俊熙你才是最的,这次虽然没能去考试,但是你做了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你保护了阿姨,这件事情在我看来远比高考考分考状元都更有意义。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英雄,我会等你一年,不,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说完,又用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注视着我。
在她这般注视下,我反而为我这奇怪的妒忌心理到愧疚起来。重重点头道「嗯!好,我也相信我可以做到的。而且,我一点都不后悔,反而很庆幸保护了我妈。」
又闲聊了几句,父亲的朋友又来了几个看我,看着病房里堆着一大堆的水果,还是营养品什么的,本来我还想让段美凛陪陪我的,但是看到这么多人来了,我怕她觉得尴尬不自在,就让她先回去。
「那我去看看阿姨,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我明天早上再过来。」她温柔地对我说,完全不顾及病房里其他大人看着她牵着我手的目光。
我的那份小小的虚荣心得到足了,好像让诸位叔叔阿姨知道我有个特别漂亮的女朋友这件事让我自豪起来。我知道我现在眉梢都带了点笑意,对她点点头「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看到她袅袅身影出了房门。
然后又应付起各位叔叔阿姨的提问,虽然我也知道他们是关心我。不过,我实在不怎么擅长应付这种多人轮番提问的情形。在回答得差不多了,就在翻身的时候呻了一声。
其中一个阿姨赶紧说:「熙熙,好好休息吧。我们改天再时间来看你。」
「谢谢张叔叔,谢谢聂阿姨,还有陈阿姨,谢谢王姐姐,谢谢杜叔叔。等我好了,接你们到我家吃饭。」我也客客气气道谢。
总算一个个都走完了。虽说我休息了好几天了,但在病房里除了睡觉之外,我只愿意花时间跟段美凛聊天。
甚至,连玩王者荣耀的心思都没有了。当然,我这个状态应该也玩不了王者荣耀,毕竟我连翻身都痛得不行的。
之前注意力没集中在自己身上,现在好好体会的时候,便觉得身上无一处不痛,右手输的地方那种冰凉的觉又在慢慢侵蚀着我。
突然好想明天快点来,好想段美凛来看我的时间提前。
也好想,尽快好起来。赶紧去给妈妈打招呼,去她面前告诉我没事,告诉她我很好。
很快,一个周过去了。虽然每天都在问我外婆,我妈的情况,但是每次的结果就都是快好了。
觉自己恢复的速度还算是比较令自己意的。每天也有段美凛来陪着,我甚至觉得自己受伤也好的,因为我可以享受到这来之不易的温柔和甜了,这段时间里没人会不知趣地来打扰我们。
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便是沉溺在她在耳边说的情话了。以前,总觉得她不够我似的,经过这次的事情我觉得能够在自己难熬的时间陪着我,这样的女生我居然觉得她不够我,我是有多么贪心啊,给我妈知道了,肯定得骂我一顿。
这段时间,她没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的任何人,只是在病房里没人的时候就凑在我耳边低声说着些让我这脸皮不厚的人一直脸红的话。我甚至不准她出去给我买东西,到了饭点了就点外卖或者让我外婆他们给我带过来。
真的很想整个人都跟她腻在一起,就一整天,一整天不够,腻上余生我才意。
然后,有人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低头为我读书,但只有我能看到她那羞红的脸颊。
她愈是这样,我便愈是她。
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我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因为没去参加考试的惘,忘却了我之前因为小心眼的种种不乐。这便是眼中只此一人,仅此一人的情形吗?
快到晚上了,她陪我用耳机分线器听完最后一首歌。是电影《名扬四海》的曲。
IfIaskyoutostay,wouldyoushowmetheway?
Tellmewhattosaysoyoudon’tleaveme……
于是我转头沿着耳机线、顺着耳机分线器,看向她的耳廓,看到她正在注视着我的双眼。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看她的,但是如果我是一个旁观者的话,我知道那对眼睛应该填意吧。心里没说的话,都用那双眼睛说给她听了。
我没发出半点声音,她却听到我心底的声音。然后在我外婆回来之后给我外婆要留下来照顾我,我外婆也和善一笑就说去我妈的房间了。
之后,她又踱步到我身边坐下,「今晚我陪着你吧。」
耳机里的歌没放完,刚刚唱到后半段。
那个温柔深情的男声正唱到
AndmaybeI’mnotready.
ButI’lltryforyourlove.
Icanhideupabove.
I’lltryforyourlove.
看到她的眼睛,听到她的声音我确信我自己是陷入糖罐里了,也确定此时此刻就是幸运的时刻。
因为都吃了东西了,我们就继续闲聊着。这个病房里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搅我们。
心里不由得生出些小心思,窃喜起来。
收拾好耳机。刚听完那首温柔的歌尚在我耳边回响着。只是简单一首歌,倒让我觉得这也是我跟段美凛之间的的证明了。
据说,如果人觉得快乐,就会觉得时间飞快,如果觉得自己在备受煎熬,就会觉得度如年。而现在,便是前面一种觉降临在我的世界之中。好像我们还没怎么说话,就已经十点过了。虽然有些羞赧,但她还是照料着我简单洗漱了。然后我便重新躺在上,不知怎么的,竟生出自己是个弱女子希望被段美凛「宠」一番的念头。
心里暗暗骂自己一句,然后安静地躺在上,听着她在洗漱间用自己去开水房接好的热水开始洗脸、刷牙,又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进来坐到了我旁边。
因为她也没怎么化妆,所以洗完脸我觉得好像跟之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看起来更清新了,白天的疲倦仿佛被这热水一扫而光。在她微红的脸上,我只看到了青女生的无限活力,看到晶莹的肌肤正反着天花板上洒下的光辉。
我猜想自己看她眼神应该是略显痴傻的,因为看到她的羞意正一点点表现出来。先是脸红,接着是别过头不怎么看我,最后就把头埋在我间「陈俊熙,不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又不是没看过我!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打车回去了。」
听到她这样威胁我,我只能乖乖服从「行行行,这还不是你太好看了,这能怪我?」
又嬉戏打闹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那一会儿你睡我旁边噢?」
「那不行,要是倒你伤口怎么办?你还」
还没等她说完,「我没事,这都快好了的,特别是每天看到你,那种想要治愈自己的想法就是最好的药物,你在我这里比所有的医生、主任、专家都有效。」
「就知道胡说,不过你别想了,我等会儿就把那个椅子拉开休息就行。」
「哎呀哎呀,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冷的,而且我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不信你来看看。」正要给她展示一下自己完全没事了,却在说话间不小心扯动了一下,咧嘴「嘶」了一下,了一口凉气。
她看到我这般模样,倒有些忍俊不。
最后说「好好好,你别瞎动了。跟个傻狍子似的,你这样以后我怎么放心啊。」明明带点埋怨的语气,我听着听着却觉得心里甜出一朵花来。
护士也已经做了最后一次检查了。这个病房里只剩我跟段美凛两个人了。见实在拗不过我,她最后还是把鞋子放在凳子脚边,将外套叠放在凳子上。在确认把门关好了之后,先是对着淡淡一笑然后低头重新坐上我的上。
这都不需要说什么。我的手跟她的手就像磁铁一样,住了彼此。因为我左手还有留置针头,她就两只手握住我的右手。明明很安静,我却在耳朵里听到自己不争气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将血全都往我脸上送,我脸愈发烫起来,不用看我都知道自己脸红得不得了。
但她亦是如此。
我轻轻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躺上来。
这次没拒绝,躺在了我侧边。六月的夜晚不算热,她刚躺上来就把那薄薄的被单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轻轻靠在我肩上。
开始低声告诉我,其实她之前还有些生气,想着为什么我一直没给她打电话发消息,连着好几天一直都没有我的消息。后来问到我家才知道我已经住院了,她又着急又害怕,既自责也后悔。
「在看到你睁眼睛看我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陈俊熙,你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定要给我说,就当我求你了。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么煎熬,有多么难受,我自己在家偷偷哭了好多回,来看你回去的第二天,我眼睛都是肿的,我妈还问我是不是被谁气到了。」她润着眼眶对我缓缓述说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我,」
她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这样我又没说你做错了,但是你下次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呸呸呸,这种事情永远都没有下次了,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准长时间不联系我。」
「咱们说好了,你以后必须每半天主动给我发消息,告诉我你的去向,告诉我你这半天过的怎么样,告诉我有没有去鬼混,还有每半天告诉我一次你有多么在乎我~」她继续在我身侧补充着。
「哈哈哈」我听她这么一说实在忍不住发笑。
等我笑完之后,她两只手握住我的右手。微微转身,看着我,稍微昂起头,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我把右手伸到她背后,揽住她的肩膀,左手这个时候也受不了半点疼痛,我左手轻轻捧着她的侧脸。
缓缓向她靠近。愈来愈近,我可以很清楚的嗅到她身上的香气,可以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眉。我先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侧头,吻上她薄薄的嘴。
润滑的觉从我嘴上传来。我可以受她轻轻的呼,明明是有点急促的,但是被她掩饰得很好。我闭上了眼睛,我无师自通般轻轻啄她的嘴。
想到身边的这个女生为我掉过那么多泪水,我就心疼的不得了。用我最温柔的动作,轻轻吻她,两只手捧住她的脸颊之后,轻轻抚摸着,受到她微烫的脸颊,受着她主动的吻。
觉正是这么多天一直都有她的陪伴,我才勉强觉得这些天不那么难熬。转念一想,跟医院也算是有缘的,反反复复一直在医院呆着。心里面忍住吐槽的望,只默默祈祷希望以后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了。
闭着眼睛,我却能清晰地「看到」她对我数不清的柔情,那一个又一个的热吻点燃了我。双手托着她的脸庞,以更大的热情回应她。用我门牙轻叩她的银牙,以我鼻梁贴着她的琼鼻反复厮磨,让我舌头尽情尝到段美凛的甜。
不自觉间。我的两只手已经从她间,从T恤底部暗度陈仓,已经攀上她的罩上。不知道什么颜,只觉得材质不错,触很好。因为完全不知道怎么解,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让她替我解开这一层既是束缚又是阻碍的布料。
只能再把手往上爬升,从沟处滑下去。轻轻着,受无尽的柔软一阵又一阵冲击着我,血四处沸腾,特别是下身的血早已沸腾到将本来休息的分身也带动起来了。下面的弟弟正随着我手捏的时候的那种触一下又一下的抖动了,这个时候她也把本来环在我脖子上的双手往我膛上移,也许是想到我的伤口,于是我觉她往后面仰了一下。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于是睁开眼睛看。
她的手在背后活动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可我手上却觉到了。她把那层束缚卸下了。我无半点阻碍的碰触着那两团柔软,心底霎时间被巨大的惊喜充斥了,我都还没提要求什么的,她却主动把罩下了。
不过不知道是她的略小还是我的手掌比较大,我觉我一只手握住一团软绵绵的兔子,还是觉得兔子不够大。我舌之间没停过,仍然在含住她的舌头细细品味,仍旧在轻轻咬她的薄薄嘴。
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那两粒不算太大但却慢慢硬了起来的头,我听到她从鼻腔里传出的哼声,这倒给了我更大的更多的刺,两只手从她房下面往上面推,从下一点一点往上挤,虽然没听到她的反馈,但我却受她吻我越来越用劲,仿佛亲吻也可以是一件需要用大力气的事情一样。
她缓缓把手挪到我的间,两只手刚好停在我的间。
我睁开了眼睛,看她紧闭着眼睛主动的侧头吻我嘴,看她抖动着的漂亮睫,明明想要继续捏那两只「兔子」的望还是很强烈的。但我却从她腋下,将两只手抱住她。静静受着她一次又一次甜的攻势,在等她累了停下歇息的时候,将她抱紧、抱进我怀里,虽然还是有些痛,但是这份疼痛在我看来却也不值一提了。
趁着她歇息的时候,我在她耳边说:「段美凛,我好喜你,我真的好喜你。」
耳朵被她的脸紧紧贴着,这个时候我听到她温柔的声音:「陈俊熙,我也很喜你,真的真的很喜你。大概超出你的想象的那种喜你。」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两只兔子比较谁更谁,一个说我更你,另一个却说是我更你。一个说,我你就像从我们这里到月亮那里那么你,另一只没说话后来却说那么我你会从这里到月亮那里再从月亮那里绕回来。
我却只能喃喃一遍又一遍重复「我你啊,我真的很你。」她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又重新用温热的嘴再次贴上我的嘴。
让我沉浸在这个温柔的海洋里了。
亲了许久,她的手却在我不经意之间从我那蓝的宽松病号子里伸了进去,握住了那之前一直在不断抖动现在勉强平复下来却坚硬无比的分身。
「嘶……」我了口凉气,虽然是隔着内的,但觉得被段美凛的手握住的那种觉正在使我不断失控。我和她动作多了起来,两三下,我跟她的子都已经被彼此了下来。
PS:最近一直忙着跟生活对线,已经加了一个月的班了,时间太少了,所以发晚了些,下一章已经在写了。祝各位读者周末愉快,身体健康。
【如梦如梦】第五章
我能清晰地受我跟她都在一阵又一阵的气了。不是剧烈运动的那种气,而是浑身被彼此身上的热气发出滚滚的望,我跟她都在渐渐被对彼此的望所占据。
耳边还能听到她一遍遍的喃喃「你」之类的话语,浑身的血却早就沸腾得过分了。
很奇怪,我是那种奇怪的人,即使是多么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人,我好像也可以分散些注意力到其他的地方,比方说,我现在还隐隐约约想起了之前她来到我家,我们那次愉旅程,虽还没走完,但我觉得今天应该可以走完那段旅程。
一下子,眼前的刺把我所有的心神都拉了回来。
她那平时略微有些冰凉的手,也不再冰凉了,带着些汗水黏在手上成了润,她用那只手从我内里伸进去,握住了那早就硬的不可能再硬,得不可能更的分身。
我全身的觉细胞、觉神经全都被下一子收纳了去。所有的觉都是下面出来的舒、销魂,我更动情地吻住她,吻住她的脸颊、吻她的额头、吻她的鼻尖、吻她的眉梢,因为害怕留了口水在她脸上,我都是在她好看的脸上轻轻一啄,明明很想反复沉溺在其中去深吻,但都还是克制地轻轻一啄。
亲她的时候,鼻腔里传入她的一股一股的淡淡香气,这香气不是化妆的香气,只是她平时用的沐浴、洗发的味道,关于香气的这个问题我之前还真的跟她讨论过,讨论的结果就是她用的沐浴和洗发香波,附带的结果就是我是个变态,每天只知道闻她的味道。
以前觉得嗅到她身上的香味,这样一种觉会让我觉得宁静,会让我心神安定下来。今天不一样,现在不一样,我能受到自己的脸涨得通红,脑袋越来越热,所有的热血都被怀中的她点燃了。
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次,我跟她都懵懵懂懂的,既对彼此都充斥着慢慢的意,又带着些对青涩气息没有完全除去、成的味道已经缓缓浮现的身体的好奇,我跟她相拥着,明明在不小心碰触到伤口的时候还有些疼,但不知道是意战胜了疼痛还是望打跑了疼痛。
心里既期待也动,也许就在今天就可以结束处男生涯了吧。
也许就在今天,我跟她可以继续完成上次未完成的忌之旅了吧。
因为还有留置针在手上,我跟她都小心翼翼的避免碰到我的手背。当我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的时候,她就用两只手挂在我的手腕处,温柔地触碰着我,就像温柔贤惠的子在安抚丈夫、又好似粘人的媳妇在为身为老公的我掸去身上的灰尘。
总之,越看她一眼,就越喜一些。多看几眼,明明已经沉沦下去的我竟然还有继续沉沦的余地,于是便也心甘情愿地投入这份愈发难以自控的喜之中。慢慢的,我不再侧躺着,翻过身子,双膝跪在上,弓着身子,趴在她的身上,两只手支撑着上半身。
偶尔牵扯到伤口还让我咧嘴一下,但是我不愿意发出因为疼痛的呻声,因为不想打断跟她的这次奇妙旅程。
我俯下身子,从我的视角朝她看去。许是我的注视太过赤,少女的羞涩一点都没有遗漏地展现在我眼中,脸颊像是苹果一样深红,特别是两块苹果肌,深红的颜让我不住想要轻轻去品尝几口。
睫正一上一下不停颤动着,正如睫主人的内心一样应是不安的。余光往耳边看去,看到段美凛耳朵也是红的很,没去摸她的耳朵,我就知道她的耳朵现在肯定发烫的。忍不住笑了笑,两只手支撑着身体的同时,放低脑袋,重新吻上她的嘴。
这次我不像之前那样吻得急促,只是贴着,轻轻含住她的珠,像是小孩子糖一般,舌头也伸到她的嘴巴内,轻轻扫着、刮着她的颗颗银牙,也着她那偶尔伸出来调皮的舌头。
「哼~」,耳边传来她的轻哼声,好像这样轻柔的样子倒使得她更是动情不已了,我在品尝她的甜美中,找到了她的两只手,分别握住。
两人几经配合,她便自己的手心朝上,我的手盖上去,刚好跟她指贴着指,就好像我与她平时牵手一样,握住了彼此,只是我们平时牵手是左右牵着,而今却是上下「牵着」。
接着,我便缓缓把脑袋下移,以我脸庞对着她的樱桃小嘴,示意她亲我脸庞。没有半点迟疑,她已经动情地用嘴上了我的脸庞,我的脸甚至可以觉到她那润细腻的嘴,带着些温热,好似火炬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点燃着我。
好像是我喜的女歌手猴西【Halsey】在我耳边唱着「Gasoline」,点燃着的汽油带着我全身的望在我身上肆着,浑身的血一次接着一次在身体里来回翻腾,的那硬的发痛的觉已经一次连着一次的提醒我,它想要释放。
我顺着往下吻,吻过她的下颔,在她脖颈间留下无数细密的吻,沉重的鼻息洒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间,她那白皙的脖颈也慢慢染上红霞。
听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呼。我缓缓出双手,攀上初具规模的双峰,完全躺着的她,前的两团软软峰峦变得不那么显眼了,但是触碰上去的温柔触却还是没有变化。
跟她亲吻抚摸了一会儿之后,我就已经扒下身上内。身下的好家伙没半点束缚之后,一下子高高举起,是对我才将它释放出来的不。
无师自通的,我沉下身子,高高翘起的顶住段美凛那微微分开的双腿中间柔软处。
我重新趴在她身上,在她耳边细声说到:「我想要了。」身下的却是比我还着急,已经一跳一跳地弹在她的柔软之处。
「哼~」、「嗯~」,不知道是在答应我还是发出呻声,听到她这声音,我下意识的就勾住她的内的边缘,少女的女看起来有种可青的觉,上面还有好看的开通图案,脑中突然闪过前段时间给妈妈拿换洗衣物的时候看过的那个柜子里的,一柜子。
这个画面闪现了一瞬之后,我就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这一幕。她先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应该是想到我身上有伤,然后就抬了下股,配合着我把那条内拉了下来,顺过大腿,滑过小腿,然后她出一只脚,正准备出另一只脚的时候,我止住了她。
「这只脚不用出来,就让它挂在上边吧」,看到她疑惑的眼神,我补充到「这样看起来点」。说话间,下面的又狠狠顶了一下,她很不好意思地嗔骂一句「变态」之后,也就顺从我的意见,没有了多余的动作了。
只是我觉她的脸颊都快被她自己埋进间了。
忍不住调戏她,「怎么了,低头是想仔细看看刚刚握住的坏东西是吗?」
「陈俊熙,你是不是想死啊,死氓!」她的声音又急又气,看她做出想要推我的动作然后又止住了。我知道她是在顾虑我的伤口,不免心疼她这般模样。
「唔,我错了。」说话间,重新堵住她的嘴。
在亲吻的时候,拉住她的手,去握住下面是不是弹一下的分身,然后示意她握住,她一开始有些不配合,后面还是握住了。
但是在握住之前,掐了一下,倒也不疼但还是刺的我倒口凉气。给她重新握住之后,下面的兄弟不但不安分些,更是变本加厉的在她手中跳动着。这很奇怪,对于即将与她发生的这件事情我虽然是很期待的,但是多少还有些少年的青涩,但是下面的分身却是一点含蓄都不讲,反而想在段美凛的小手里表现自己,完全没有半点讲礼仪的意思。
脑中虽有此念头,但我手上还是没停。拉住她的手,一起往她双腿间最柔软处靠去。觉就动了一下,下面的顶端已经触碰到了那处柔软。
我浑身都颤了一下,摇动着身子,想要让在她桃源处四处转转什么的。这不转也没什么,下面的小脑袋在桃源处居然觉得是滑腻,下面已经泥泞一片了。
忍不住朝下一看,这时候她也松手,手挪到一边,抓住单。下面的与桃源汇处,我看到的是马眼处已经分泌出滴滴水珠,而她桃源中已经汇集了足够多的了,好像要汇成小小溪一条,好让我身下那条又黑又又硬的鳝鱼钻进那神秘的一般。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小在哪里,但是能看到两边的已经充血变得起来,也略微的张开了些角度。我知道她跟我一样,唯一的一次经历就是我们高二寒假的那次,而且那次也谈不上是完整的经历吧。
我能觉到她真的很紧张,也因为她今天的这样主动而动不已。说实话,今天这样的场景我也是期待了很久了,少年成的体质让我那想要发出来的望一阵一阵折磨着我,而今这份折磨着我的望好像要被我足了。
且不说这些。
扬起的正被自己所得到的触一阵又一阵的刺着,下面在她的小手引导下,慢慢进她那微微张开的。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这条桃源幽径从来无人来访,我来过一次却只是叩门未进,今我便要进着长着些许「茅草」的蓬门一看。
重新抬头看向她的脸颊,除了红的发烫之外,紧紧闭着双眼的,我能觉到她其实想看看我是怎么进入她的身体的,但羞意让她本没半点勇气往下面看。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
「段美凛,我想亲你。」
「嗯?」
怕她没听清「我说,段美凛,我想亲你了。」
「你亲啊你,干嘛要说?」她不解的问。
我知道她的羞意,知道少女的羞涩正全面笼罩着我身下的可人儿。但是,她的这份娇羞正是我觉得美得不得了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她,也许就是想要看到她那含羞的一面。
俯身低头,重新吻住她嘴。
说话间,补了一句,「我会很温柔的」。
*********
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反派死于话多是有道理的。
做关键的事情的时候,不关手机的话很容易影响自己在做的关键事情。
好家伙。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这有什么。我看都没看是谁打了,直接把手机挂了。正把手机放回去的时候,又打了过来,我稍微瞟了一眼手机,但是没注意是谁,再给挂了。
真是奇怪,又打来了一次。
还没等我按挂断键,身下的段美凛温柔说道:「你赶紧接电话啊,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
又急又郁闷的我,好好看了看手机,是我妈打过来的。
「妈,怎么了?」我平复了下呼,平稳地问到。
「熙熙,你现在怎么样?」那头传来的是外婆的声音,好像有些着急。
「,我没事,正要休息呢。」
「你妈她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些,她说她疼得很,你如果能过来的话就过来看看,你妈妈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听她着急的说完,我心里生出不太妙的觉。
本来她就因为车祸受了重伤,然后在我跟三个歹徒搏斗的时候,在后面勉强站起来的时候还拉扯到了伤口。
不太妙,不太妙。
「你给我爸打电话了吗?」我赶紧问外婆。
「打了打了,我也不知道你妈怎么回事,看她神不对,你能过来的话赶紧过来吧。」
还没等我说什么,接着补充道「医生已经过来了,我先挂了啊。」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下面的热血早已经散往四处了,也没半点其他的心思了。低头看向段美凛,刚刚打电话的事情她也知道了,然后她拿主意般地说:「咱们赶紧收拾一下,我先去阿姨房间看看,应该没什么事,你别担心。你先好好休息着,我去看了之后回来告诉你是什么情况。」
接着她便从我身下出身子,又从被子底下掏出自己那条有卡通图案的可内穿上,我这才注意到,之前让她挂在小腿上的内已经被她蹬到了被子底下了。
接着扶着我慢慢坐在上。
她两三下把剩余的衣服都穿上了。
「帮我也穿上衣服,我也要过去。」我对她说到。
「俊熙,我知道你担心阿姨,但是我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好不好?我马上就过来接你,行吗?」
「我没事的,你一下我。」我指了指衣服。
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很难拗过我,然后就小心翼翼帮我把衣服穿上。穿好衣服的我,看到她脸上还没褪去的红霞,还有刚刚在意情之下有些凌的头发。
「你去洗个脸先,你脸好红啊,头发也有点。」她自然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去了水洗脸去了。
我则是慢慢支撑着自己站到地上,我对自己的恢复情况还是有数的。
我知道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想想也是,这里应该是全市最好的医院,然后我是在最好的医护条件下养伤的,更何况我还只是个16岁的体育生(曾经是),这么一想来,居然生出些沾沾自喜的念头。
同时,又想到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又可以跟段美凛重温这场旎梦境了。
傻笑了一下之后,看到段美凛也已经收拾好了。
我在她的搀扶之下,走到门边,她开门之后我们一起走了出去。这还是我受伤以来第一回走出我的这个狭窄人的病房,第一回走出病房就是为了去看我妈,我倒觉得这个事情很合理。
出门一看,就在我房间的左边。门口没人,但是门是开着的。两步走过去,往里一看,已经站了好几个医生和护士了。外婆正站在边,看到她老人家着急的眼神,我愧疚不已,刚刚居然挂了好几次她的电话,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之后。
在段美凛的搀扶之下,我走到外婆身边。
「怎么样了,?」
「不清楚,还在等医生的诊断结果。」外婆有些疲倦地说道。
「我爸呢?」
「说是在路上呢,我也不知道到哪儿了。」外婆的语气是埋怨,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我真的不明白,工作!工作!工作真的比人还重要吗?」很显然,除了埋怨之外,外婆已经生气了。我赶忙劝她几句,然后让她先去坐着。
在进来的时候,已经让段美凛把门关上了,门内除了我之外,竟然全都是女的,医生是女的,还站了几个女护士,都以一副备战姿态站在我妈妈的窗前。
还有一个女医生,正在看着妈妈的情况。
妈妈的衣服解开的,里面的T恤已经染成了红,应该是血已经浸出来了。
知道这个时候着急也没用,只得先等医生检查。段美凛扶我在一边坐下了,没来由的心里生出一阵烦闷,不知道妈妈的这个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也真的搞不懂父亲为什么不守着妈妈。难道工作真的那么重要吗?事业真的那么关键吗?
事业肯定重要,前途肯定重要,但是于我而言,家人远比我的前途重要,哪怕我自认为自己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就好像今年高考已经结束了,还有一个周就要出成绩了,但是我既不觉得遗憾也没到可惜,只有一阵庆幸,庆幸我那时候回去了并且保护了妈妈。
现在的话,就希望那份幸运可以让她安全的醒过来。
段美凛也看出了我的紧张,一旁握住我的手,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医生好像是检查完了,说是要带妈妈换病房继续检查,不排除做手术的可能,而且也不让家属守着了。
外婆争执了几句,我安抚了外婆几句也就没再说什么。
临走前,医生特地叮嘱我「小伙子,你身上还有伤,不要走动了,先好好静养吧。」
「嗯」我点点头。只是这种时候我如何能静得下心来修养呢。
因为妈妈已经在医生的照顾下了,我跟外婆暂时也就无事可做,只能干等着了。外婆在医生、护士们走了之后,又让我去好好休息,我说要去妈妈病房前守着,也被阻止了。
最后还是跟段美凛回到我的病房等着。
回到房间之后,对视一眼,之前的那份暧昧的情愫也消散了,这时我们也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之前的事情,也没有想要继续的想法。
只是段美凛柔声在我耳边安着我。
扶我半躺着休息了之后,就跟我规划着等我伤好了之后一起去旅游,问我想去哪儿之类的。其实我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那位既是哥哥又是弟弟的兄弟之前骑车去了西藏,然后坐飞机回来,后来我在看他的时候,已经黑了好几个度,也像个农民工一样,整个看起来就很让人心酸,从那以后,我告诉自己,要去旅游的话只去天气宜人,环境舒适,好吃的东西多,好玩的事情多的地方。段美凛在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倒没觉得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只觉得她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愿意去的地方。
「那你呢,你想去哪呢?你愿意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我们依偎着的时候,我温柔地把我心里的想法告诉她。
「我吗?我想去西双版纳,想去桂林,想去朔,想去稻城,想去的地方有好多的,你准备跟我一起去了吗?」她歪着头问我,是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
这种问题,她在我这里永远都得不到否定答案。我当然愿意啊,这一生都愿意用来跟她去想去的地方,只要我妈妈的伤好了,我们就可以立即出发。
「当然。」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陈俊熙啊,你真的好可啊。」段美凛在一旁开始了她不常见的夸赞。
「你要不要好好休息下,阿姨那边估计还有些时间才能确定结果,我可以先去看看怎么样了。」段美凛柔声问我。
「我睡不着,不过你先去看看吧。一会儿回来看我。」
她很快踩着优雅的步子出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难免生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说实话,我其实很担心之后会往什么方向发展,也很茫,焦虑自己到底以后会不会做得足够好。
说到底,我好像担心的是我跟段美凛到底怎么走下去啊。
对这个事情,我真的有些自信不足了。
过了一会儿,她带了点吃的东西回来,递给我之后,说起外面的情况来。听她介绍我才知道,外婆去妈妈那边守着,妈妈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说已经没出血了,但还是得采取些医疗措施。
这种时候,无能为力的我只希望在她身上的伤能像《海贼王》377集里索隆收伤害之后,淡淡说一声「什么也没有发生」,可这也只是幻想,只希望她可以尽快好起来,我只有这个想法了。
大概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外婆来告诉,妈妈那边已经稳定下来,现在已经休息了,而且我父亲也过来了,虽然来的很晚很慢,总算过来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既是为了妈妈的伤情稳定下来,也是为着父亲总算赶过来了。
这样一来,疲倦也涌了上来,就躺着休息了。
等我醒的时候,段美凛已经回家去了。醒的有些晚,外婆说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也没叫我,她让医生先去看其他的。有时候,对外婆这又溺我,又时常骂我还真的无奈的。
一看已经十点多了,看手机,段美凛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是叫我记得吃早饭、好好休息之类的。
看了下期。
2019年6月15。今天是父亲节。哦对了,之前段美凛给我发消息还提醒我记得给我父亲表示一下。我还真不知道表示什么,我之前都是用自己零花钱给父亲买点小东西什么的,这种其实很奇怪,就用他的钱给他买礼物,他还很高兴。
不过今天他也在医院的,晚点等他过来的时候可以亲口祝他节快乐什么的。
不过奇怪的是,我问外婆的时候,父亲已经没在医院了,说是看到妈妈稳定下来就回去了,说是有什么案件要忙。
真的很奇怪,有什么案件要忙比得上还在医院的妈妈么?
不过,还是给他发短信祝他节快乐。过了许久收到他的回复,先是夸我懂事了,然后让我好好养伤,照顾好妈妈之类的。
老实说,他们两个之间好像出了些什么问题,不过我现在还是不太肯定,也许这就是多年夫的相处模式也不一定呢。没再多想,医生过来看了之后,说我恢复得比较好,应该再过10多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就是硬要折磨我了,旁边外婆还说,「这可不行,你身子骨脆,得多养养,再住20天再出院」。
我的天,现在都已经够折磨了,还要再熬那么久,我是真受不了。不过,我没胆当面反驳她老人家,只说要去看看妈妈怎么样了。她看我昨晚无恙地去看了,今天也就宽容地许可了我的要求。
甚至都没用她搀扶,我就重新来到妈妈的前。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平静的面孔,我在一旁鼻子酸得很,只想做个黛玉直掉眼泪,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许是觉到身边有人,她醒了过来。动了动长长的睫,睁开眼睛。看到我坐在旁边,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微微抬了抬手,我赶紧握住她的手,问她渴不渴,在听到她说不渴之后才安静下来听她说话。
「傻孩子,你当时为什么不去找人帮忙?」这算是我们受伤后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她下意识的意思应该是在责怪我当时为什么不听她的赶紧跑出去,只是她换了一个问法。
我苦涩一笑。
「我做不到啊。」是啊,我做不到,我怎么可能放下她逃跑啊。「你看我们现在不都没事吗,而且你看我恢复得多好,医生说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倒是你要安心养伤,好好休息。」
我伸手去捋了捋她额间散下来的几头发,看到她苍白的脸庞难免又生出些难受的觉。她看我这般模样,就问我「熙熙,你看妈妈都好久没化妆了,是不是看起来好丑啊?」
「当然不是。」我摇摇头。
「不管化不化妆,你都是最美最漂亮的妈妈,永远都是。」我听到自己嘴巴和内心同时说出这句话。她略显苍白的脸颊,许是最近休息、饮食不好,看起来瘦了些,平时保养的很好的缘故,她的皮肤还是很好。
因为失血的厉害,她的脸跟之前比起来多了份不健康的白皙。薄薄的嘴也略显苍白,以往的健康红也不那么明显了。但是她这份虚弱,让我心头生出无限的怜惜,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她好起来了之后绝对不会让她再生气了。
她笑骂了我几句之后,就跟我谈起以后的打算,我说我想去当兵,虽然读书也有意思,而且我也算是擅长读书的那一类,但以前就觉得当兵这个事情比较引我,甚至在放弃体育特长生这个选择之后,考虑的就是国防大学和军校了,偏偏在这个事情上,我有个人非常支持我,那就是我外公。
早年从军队里出来的,他对于军队那一套非常推崇。有一次知道我有考军校的想法之后,便表示出了大力支持的意思。我隐约记得他当时还说什么除了当兵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不是爷们干的。
今天再谈起这个事情的时候,看得出来,我妈妈对我要当兵的想法不是很支持。「你知道吗,俊熙,你去当兵就得很久很久才能见你一次,而且当兵也有好多限制的,也不知道你这样受了伤之后军队会不会招。」
听她这么一分析,我知道她想让我去做其他的事情。便顺着她的思路问她。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单纯希望去复读一年重新考一个大学。
虽然不觉得这个事情对我有多大的挑战,但是我确实不想去体验第二个高三。不过,本着以后再慢慢改变她的想法的念头,我还是模棱两可地答应了下来。
然后随便聊了聊其他的,本来很想问问她跟父亲有什么事情的,但是觉问出来始终不恰当,再说了不管他们怎么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矛盾的。
然后就问她昨天医生治疗的情况,她愣了一下,然后给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事情,估计就是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伤口了。「那你得小心些,身上有伤口的,翻身一定要注意些。」看她点头答应之后我才放下心来。
*********
又过了五天,这几天都是在段美凛的陪伴下度过的。略微有些遗憾的是,我跟她再没那种刚刚好的氛围,但是也没事,等我伤好了还要跟她一起去旅游的,嘻嘻嘻,转大人的机会有的是。
关于之后去旅游,父亲已经替我安排好了旅游的钱了,只等我伤好了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去了,我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去哪个地方而已。
仔细想想,我去旅游的钱应该也不需要安排吧,估计他一两个案子就够了跑很多地方了。
明天就是22号了,虽然我没有高考,但是我知道22号就可以查成绩了,虽然我已经平复下来,但还是有些奇怪的觉,有些不甘心,明明我也可以很厉害的啊。
又到夜晚了,段美凛走了过后,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这几天妈妈也需要静养,我又不好一直待在她那边,就只能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发呆直至睡着。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睡着的,也许是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吧。没有用手机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就单纯的失眠到很晚的时间。
今天是段美凛查成绩的时候,所以她暂时还没过来。我想,所有经历过高考的人都知道,对于这种决定自己一辈子的大事上,参加了高考的人都难免会有些忐忑。而我的话,没有考试,不过我身边的人都参加了,我主要就是好奇段美凛会考多少,我对她还是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的,觉得她应该是随便考考就行了。
晚点的时候,张宾白、罗英杰他们几个经常一起打球的也都给我发了消息,就也都算是常规水平吧,都超重本线几十分,应该都能去不错的学校了。听到这个我还是比较为他们高兴的,我这人在朋友面前还算是比较豁达的,所以他们也都不用顾虑我的想法什么的。
当然,也都一一祝福他们。顺带都了解了一下他们的志愿什么的,也在班级的QQ群、微信群里看到一个个炫耀似的报自己的成绩,班上也有好几个数学140以上的,虽然我也不觉得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有多难,但是多少还有些不平衡。
下午的时候,段美凛来医院了。文科生也能超重本线好几十分,我听到之后也是高兴不已。外婆知道之后也是一个劲地夸赞,眼神里是欣赏。
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之前的不平衡也就在这个瞬间一扫而光了。这段时间的沉郁也都如太破开乌云一样,全都散开了。
如果,后面没听到段美凛补充的东西的话。
「你知道吗?陈袁丁他是我们东合市的市状元耶!太厉害了!」段美凛在一旁像是献宝地告诉我,外婆对状元也想多了解下,我反而不太了,别人说陈袁丁怎样我都不太在意,我不喜我女朋友崇拜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男的,这让我很不舒服。
但因为今天段美凛出了成绩而且考的比较好,所以我也不想扫她的兴,也在一旁做惊讶状。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陈袁丁高兴,这种时候我自然也没法做个小家子气的人,也在一旁夸赞了几句。
段美凛没听我夸赞还好,听了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炫耀一样给我说什么,平时陈袁丁看起来也不怎么用功,还经常问她问题之类的。越听我心里越不是滋味,不过还是笑着应付着。
聊了好半天,我一直在试图引导她转移注意力。总算聊到她的志愿上来,她的想法到也很简单,就是单纯想去我们之前约定的上海,可惜她的分数距离复旦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不过上海那边还是好多不错的大学,我就开导她,其实志愿这个事情要综合来看吧,学校、位置、专业、就业前景这些都要综合考虑的。
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我还特地找人问了问,段美凛的这个分数适合报哪儿的学校什么的。至于专业的话,我其实也没那么看重,我觉得重要的是学自己想学的东西吧,再说了我也有信心即使她不挣钱我也能养活她的。
所以,一直鼓励她去报汉语言之类的专业。不过,这种事情上,她还是反复在纠结。
「没关系,咱们慢慢选择。」我喝了一口外婆给我们准备的饮料之后对段美凛说到。
「嗯,反正我要去一个学校等着你明年来找我。」讨论完了之后她这么对我说。
我其实不怎么想复读,也不想去参加高考了。只想去当兵,但她这么一说我倒生出去复读高考的想法,再考虑看看吧。
笑着答应。
后面去跟妈妈打招呼之后,段美凛也回去了,我还继续找人问女朋友填志愿,应该怎么填什么的。
再去跟母亲大人请安的时候,她一脸调笑地看着我「人家段美凛都说要去找个地方等你,你还不准备下开始复习,收拾好心情去复读吗?」
「妈,这个事情我再考虑考虑吧。」
「臭小子,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了吗?这又在骗老娘呢?」她一副生气的样子。
不过看她这样子,我便放松了些,觉得出来,她的恢复也还算不错。
不过妈妈和段美凛都希望我去复读的话,也许我大概率会去复读吧,至于以后怎么样,未来去哪儿对我来说都不那么重要,只要会在段美凛所在的地方。
剩下的子,就是每天出时间跟来医院的段美凛讨论志愿的事情,还有就是跟妈妈一起闲聊,剩下的时间就是用来看还没看完的JOJO第五部,这部从去年就开始的动漫也是蛮引我的。当然,觉自己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上分,毕竟是个王者荣耀高手。
因为知道妈妈渐渐好起来了,段美凛已经确定能去好的学校了,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
至于后面填志愿什么的也都不值一提,反正纠结也纠结过了。
搞笑的,我之前还以为很快就可以出院的,结果还是想多了,硬是给我住了快两个月了,每天在这里我人都快发霉了。
今天是7月30号了,JOJO也在前两天更新完毕了。不知道怎么的,总觉自己忙完一件事情之后,就会觉得空一阵。也陆陆续续地跟看望我的朋友们都聊了很多,他们或多或少都对我这情况表示了惋惜,也许有同情,不过那些同情也都被我忽视了,我觉得其实也没什么。
张宾白、罗英杰过来的时候,还特地给我买了石原里美的写真集,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跟这两人聊完之后,也约好之后等我伤好了一定还要再比几场。
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好像不是跟他们见面,而是在跟他们道别。我们已经走在岔路口,他们继续往前走,而我也许要拐弯往其他方向,也许要在这个地方停滞一年。
这些茫充斥在我这个快17岁的少年心里。
还有就是,我的生也快到了,特别希望能在生之前出院,之前都跟段美凛说好了,等我生的时候一起出去玩的。还差几天,也不知道这个计划能不能实现。
最近她志愿填完了,来医院也就是陪着我玩游戏。与其说是陪我玩游戏,不如说是我带着她上分。什么李白、娜、诸葛亮之类的,用小号带着她随便玩玩都能赢。
要不是在医院里还会闻到药水味之类的,我都快以为我置身天堂了。
八月了。可惜的是,我生还是在医院过的,不过最好的事情就是妈妈也下到我房间来了,估计我们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虽说是在医院,但还是进行了小小的仪式。妈妈看我的眼神很集中,有那种灼人的觉,让我在她的注视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至于段美凛则是一点都不掩饰地看着我,再加上外婆,说实话在几个的注视下我都不太好意思了。
还好我的那些个好兄弟都出去了,他们在这起哄的话那还了得。过了好一会儿,妈妈回房休息了,外婆也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段美凛拉住我,一口吻了上来,绵了好一阵之后才回去。
8月6。这也许是第一个在医院里过的生,出生的话也许不算吧。今年算是特别的一年。
第二天,我起的比较早,正想着之前段美凛是怎么过来的。也是无聊就站在边,看着医院底楼发呆。看的还是比较清楚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辆又一辆的数。接着一辆电动车划入我的视线,看起来是我的同龄人。不由得多关注了几眼,看起来个男生骑电动车载着一个女生到医院的样子。
眯着眼睛看了下,那女生看起来有点眼,电动车停下来了。两人下车了,靠得很近好像说了什么的样子。很快,那个穿了明黄T恤的女生进了大楼,那个男生则骑车离开了,好像看起来有点像是我悉的谁,我思索了好一会儿,好像是陈袁丁。今天陈袁丁看起来不太一样就是留了长发的样子,那另一个是?
没多久,段美凛敲门进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鲜活力的明亮黄,她套着黄T恤,很合身,看起来也很有活力。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有种被扎的觉。
「你怎么过来的?」意外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
「打车过来的啊,还能怎么过来,飞过来啊?」她边靠近边对我说。
接着补充:「这么久都是打车过来的,怎么,要给我报销车费啊?」
她这么一说,我觉自己脑袋一沉。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深深了口气,我知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得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极大程度上确定我和段美凛的关系走向,所以我很谨慎,也很理。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应该没什么,他们只是偶尔一起过来,而且陈袁丁本来想上来看我,但是因为临时有事要回去了。
在这么想的时候,偏偏想起来几个月之前,张宾白告诉我段美凛跟陈袁丁走的很近的事情。我下这些念头,笑着问她「吃饭了没?要不要点个茶什么的?」
「不需要,你要让我犯罪啊,我要保持身材,茶这些东西我都要少喝的。」听完她这么一说我觉还是很正常的,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对了,给你说个超级好消息。」她突然兴奋起来。
「噢?」
「陈袁丁他进北大了!太厉害了。」她眼睛里闪耀着光芒说到,看她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心里被出了些什么东西似的,幸好我是坐在上的,不然看到她刚才的样子以及听到她说话的内容,我就会立即瘫坐到地上去。
「哦哦,那还是厉害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干巴巴的在夸赞,只知道自己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就在这一刻,我心里生出些明悟,我这个人好像不适合谈恋,或者不配去喜别人。
这念头只是袭击了一下就远远逃开,但是那种不安的觉一直在心里萦绕着。
听她说了半天,又听她介绍她们小区里的叔叔阿姨们是怎么惊讶,是怎么夸奖陈袁丁的。
后面看我没什么兴致,她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只说自己有些累,昨晚玩游戏玩太久了。
她也许还因为陈袁丁被录取的事情高兴不已,也没注意到我的异常。后面让我早些休息之后,就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儿就说有同学来接她要走了。
这下我看的很清楚了,是陈袁丁来接的。八月初,天气还是很热,但是我只觉得心寒得很。为什么她不如实告诉我,是陈袁丁送她来接她走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张宾白、罗英杰这些都给我报喜了,我也都一一祝福了。反而段美凛填在上海的第一志愿没有被录取,我跟她着急了起来。
10号,她打电话来给我说,她要去北京了。没一会儿,就跑到医院来跟我分享这个事情。
要去北京了,陈袁丁也是在北京啊。
整个人被名为嫉妒的情撕裂了,段美凛来的时候我也笑不出来了。所有的理智也都被我那扭曲的情绪驱赶开了,她笑着对我说,今天想要多陪我一会儿。
而我,心里除了嫉妒再无其他的情绪了。凭什么啊,我是段美凛男朋友,为什么我要嫉妒啊。
后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一句话「我这种人就不适合恋,因为会唤醒我的占有、控制、疑心病,也会勾出我的狭隘、自私、,然而这每一种情绪足以令我和我相的人痛苦,还会越越严重」。
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很难去接纳别人,也很难再去真的全身心去喜一个人了,因为我觉我的所有的喜都是带着自己病态的占有的,我不愿意所珍的事物被分享,在情里,我的这个特点更是被我夸大无数倍。也许是太年轻太幼稚了吧,也许我那个时候本不懂得什么是情。我也不太明白怎么在情里珍惜一个人,怎么在一段情里让自己和对方都能收获快乐,享受幸福。
陈俊熙,不要犯错啊。你现在就在做你今后有可能最后悔的事情,你的理应该来引导你做出正确的选择啊。完全没用,妒火已经把我焚成灰烬了。我忘却了之前的那些情歌,忘记了她在我耳边的喃喃耳语,只确认眼前的她要去北京读书了,而且是和陈袁丁一起过去的。
后面发生的事情虽说不符合情理,但是也许符合我的规律了。只是那些规律带来的后果确实是我,当下的我难以忍受的。但是,我还是说出来了。很久以后,我在想,如果当时的话我没说出那些话,我的故事会不会不一样,又或者我跟段美凛有没有走到最后的可能。我不确定,我真的不确定。
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确定,那就是我可能要永远这么幼稚下去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颤抖着说出那句话的。
「段美凛,我们分手吧。」
PS:祝各位周末愉快。近有让我高兴的事情发生,时间也稍微多了点,所以趁着有觉补一章。下一章应该是在五一左右。
另外,大家的评论我都在看,后面就会更多地往男主和妈妈身上写了。谢各位的支持。
【如梦】【知否知否】第一章今天八月十五号。
十号那天我跟段美凛提出分手的时候,我觉我自己被卡在那里了,我觉她好像也被突然的话语给震惊到了。她反复追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真要我说出为什么吗?我问她:「陈袁丁是不是喜你啊?」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问:「你吃醋了对不对?陈俊熙,我们刚谈恋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要信任彼此,心里有什么都不会遮遮掩掩的,你还说你会永远相信段美凛,你现在是永远在相信我的表现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理的人。或者说称不上是一个人,只是一团燃烧着愤怒和嫉妒之火吧。
我说:「前两天我看你过来的时候,是他载你过来的。」看到她表情有了变化,我接着说「你上来的时候,我问你是怎么过来的,你说你是打的过来的。我没有记错吧。」
这下,看到她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了。「陈俊熙,那我这么说你愿意相信吗?其实那天只是恰好要到医院附近的书店拿东西,我就顺路过来了。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你,只是我不希望你胡思想,单纯地不希望你胡思想而已。」
说话的时候,她眼睛一直看着我。我能受到她的那种真挚,那种诚恳,但是我实在没办法接受,所以只是定定看着她,也算是表示我那要分手的决心吧。
后面她怎么解释,我都听不进去了。后来我想了想,也许我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底气,我不觉得我明年能拿下咱们市的市状元,陈袁丁确实很厉害。也许我对我跟她的情不够自信,我觉得可能比不上他们从小就有的青梅竹马。又或者,我对于他们即将于一个地方读书,我不相信陈袁丁。
再或者说,我其实不够喜段美凛。也许,这就是本原因了。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坚定了起来。
就在这里,我要跟她分手。
后面她再说了些什么,我都没理会了。外婆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两个不对劲,先是拉着段美凛到门外去说了半天悄悄话,进来对着我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接着让我给段美凛道歉。我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外婆又怒又气,骂累了之后,劝段美凛回去,但是她不肯,就像个委屈的小猫站在我的边。
外婆见劝不动我,去把我妈也叫来了。我妈过来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先是瞪了我几眼,然后细声细语地劝段美凛,让她回去,让我静一静,之后会好好劝我的。
段美凛无奈之下回去了。临走前还深深看了我一眼。她那眼神,若是在平时我都好像好好观察好好描述一下,只是当时我确实没有心思了。
也许那个时候只想着跟她分开了,一门心思希望她厌恶我,希望她能够跟更好的人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她就过来了,但我真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之前说的句句情话不是出自我陈俊熙的嘴巴一样,好像之前约定一起去旅游只是我们在幼儿园的时候的过家家一般。
整整一天,我半句话都没跟她说,也都说不出来。后面又是我妈来劝她回去,之后妈妈坐在我身边好好跟我谈起这个事情来,问我是什么想法,我只觉得自己既幼稚又傻,但是我一点都不想改,我生来就是这副鬼样子,也改不了了。
自暴自弃的想法完全体现在妈妈的面前。我跟她说:「我只是觉得谈恋就是幼稚的小孩子的游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谈恋了。」
「俊熙,我知道你跟段美凛可能有什么误会,你现在完全被情绪控制着的,妈妈也不是说要你去跟你不喜的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考虑怎么措辞更能让我接受。接着补充「但是,妈妈希望你可以好好地跟她沟通,有什么想法都跟彼此说出来,你知道吗?妈妈只是单纯地不希望你,不希望我十七岁的儿子第一场恋就有了不好的体验,虽说妈妈对你谈恋比较开明,也没对你们谈恋发表什么看法,但是妈妈觉得你们现在的状况,如果你能够冷静下来好好跟段美凛谈谈,可以试试解决问题。退一步说,既是解决不了问题,也可以让彼此明白究竟在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真的不留遗憾。」
妈妈轻轻抚了我头之后。
温柔地说:「妈妈希望你不留遗憾。」她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温柔,久病未愈带着一点无力,但是完全没影响她的任何一句话在我心里的重量,我很认真在听她的话,但是这些话确实无法对我产生作用了。
过了很久再回头去看,想想那个时候如果我赶紧去挽留,段美凛应该毫无疑问地会留在我身边。
但是过了很久之后,我只觉得庆幸,没有去挽留,因为如果那个时候去挽留了,我可能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而极有可能忽略那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深知她为我好。在勉强笑了笑之后,我还是很肯定对妈妈说「我想清楚了的,我很确定。」这个时候,我心里生出一个念头:陈俊熙,你要再去复读一年,然后考一个市状元来看看,然后你也去北京。
也许是想要证明自己,又或者是单纯地不甘心,那个时候,心间闪过了这个念头。只是出现了一刹那,就被我抹去了。
「我也会好好跟她说清楚的。」我望着妈妈的眼睛,坚定地告诉她。
「那就好,我家的熙熙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了,妈妈也不会替你做所有的决定,但是妈妈希望你不管是做什么决定都要想清楚,确定了之后再去做。」
温柔地注视着我,她说「我希望你幸福噢。」
「谢谢妈妈!」我知道不管我跟任何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永远都是在我这边的,不管我的对错,不会区别我的判断是否准确,没有任何原因、不存在任何理由,她就是永远站在我这边的。
我张开双手,她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也稍微分开双手,靠近我,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头贴着我的头,像是轻轻摩擦着我的头发一样,虽然我没看到她的脸,但我知道她是笑着的。
「俊熙宝贝,又长回去了噢,也不看看自己都几岁了,还知道在我这儿撒娇了。」听到她声音里是笑意,我觉所有的郁闷都稍微冲散了些。
在心里暗暗下决定,明天跟段美凛说清楚。
8月12。段美凛来了,我知道我怎么说可以彻底让她死心,于是我想好了,她来的时候,我就把她最不能接受的话说给她听,这样一来,也算是对彼此的解了。
她眼睛已经不像之前,红肿得过分,两个红核桃挂在她眼眶里,看到她这样我自然觉得心疼,但是我也已经懒得去改变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等她坐下来,跟我说了很多话之后,耐心等她说完,看她的样子,也许是她觉得她说的话已经打动我了,看起来她有种如释重负的觉。
认真听她说完之后,我静静地看着她「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想跟你分手吗?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她眨了眨红肿的眼睛,点点头。
「原因很简单,我不相信你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很,就好像之前睡觉了闭上眼睛,走路迈开腿一样自然。
她死死盯着我,好似要把我进她的眼眶,刻进她生命力一样。我能从她眼睛里看出她的固执,她的疑惑,她的不甘以及她的委屈。
这下,我不再看她了,也许是看着她的红眼睛,我会心疼,我可能会反悔。又或者,我只是单纯想要让自己尽快死心,让她尽快解出来,长痛不如短痛,不必再折磨彼此了。
虽然没再正视着她,但是我还是知道她静静坐着,无声无息,在我以为她快要成为望夫石的时候,她站了起来,又是那种死死盯住我的目光,然后走了,没跟我外婆打招呼,也没去我妈那边。
我去窗边等着,她下了楼梯,像个木偶一样一步步走到住院大楼门前的广场,从这个位置看下去,她的靓丽我已经看的不太清楚,只很确定地知道她这次真的走了。
我裂开嘴,苦笑了一下。
没有半点征兆,泪水两股,已从眼眶里决堤而出。
哈哈,我这算是什么啊。跟她分手不是我提出来的吗,跟她分手不是我之前最想做得事情吗?现在算是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吗?我质问我自己,到底是怎样啊。
我没法给出自己答案,只是泪水一直下淌。我没输的那只手,死死握住的栏杆,弓着,缓解着心理上和生理上的难受。
嗯,这下,我跟段美凛算是正式分手了。
稀松平常又是两天。八月十五号。外婆跟妈妈都有意识地避着我,也都没跟我多说什么。晚上,她们带着吃的东西过来的时候,我跟妈妈说:「我想出院了。」
声音从我口中出来,我才知道我已经两天没说一句话了,两天没说话,嗓子却沙哑得过分。
「好好好,咱们出院,熙熙没事了,咱们明天就去办出院手续,明天咱们就回家。」妈妈在旁边说。
外婆在旁边言又止,看得出来,比起安我,她更想骂我一顿,也许是之前妈妈跟她待过,所以她克制住了吧。不过也许看我这副模样,心疼远远多于责备,也在一旁说「乖孙孙,身体肯定早就好了,明天就带你去办手续,去家,给你做好吃的。」
兴许是觉得这样完全不能起到安我的作用,「给你钱买你之前说的想买的那个什」立白「皮肤,还是李白皮肤,管他什么皮肤,只要你想要,就给你买,咱们回家好好歇着。」外婆在一旁试图用所做的承诺让我振作起来。
我笑了笑。点点头。吃完后躺下休息了。说实话,身上的伤过了这么久已经没什么觉了,也许是心里的疼痛超过身上伤口的痛楚,所以觉得那几条横在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在心里却已经有了一条永远都没可能愈合的巨大裂了。
我真是个弱智。我为什么要说那些傻话呢。
我真是个傻。我为什么要说那些气话呢。
我不等明天了,我现在要出院,我现在要去找段美凛,我现在要去找她,我要跟她道歉,我要跟她和好,我要跟她说清楚,我要跟她说我以后再也不孩子气了,我要跪在她面前请求她原谅我。
我换好了衣服,带了手机。走得急,也不准备给外婆她们说什么。
等我去了回来再说吧。回来再给她们解释好了。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其他的事情比去见段美凛更重要了。也许是好几个月没运动了,从电梯里走到医院门口居然有些气。
在拦车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人给我发了消息,不过,我本没有心思去看了,只想着尽快去找到段美凛,过了一会儿,看到张宾白给我打了电话,很奇怪,但是想着应该这个点不早不晚应该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当我自己已经休息了,明天再去回他电话吧。
赶紧拦车,上车了之后,给司机报了个地点之后,就催促司机师傅搞快点,我从来没发现我有这么迫切过,想要去见到她。
心里也有些忐忑的,完全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自责将这忐忑冲散,催促着我赶紧想想之后到了怎么说,说些什么,如果她抱我的话,我应该跟她说什么,如果她泪的话我该怎样安。
很快,我到了段美凛小区门口,跟着一个刷了卡的人进去,到了她家楼下的,我想着要不要去跟她打个电话,不过我想了想,既然都已经到了她家门口,也许直接去她家里会更有诚意些吧。
敲了敲她家的门门,现在已经是八九点的时间了,说晚不晚,说早不早了。我内心是忐忑,门内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谁啊?」我一听,这是段美凛的弟弟,之前经常着我带他上星耀的小孩,心里一喜「是我,你哥,开门。」
「姐姐不在家,他们去吃陈袁丁的升学酒去了。」里面的小孩打开了门,对着我说。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是啊。爸爸妈妈去出差了,姐姐去吃升学酒去了。」段美凛弟弟一本正经给我解释着。
这,心里的忐忑没有减少,莫名添加了几分焦躁,也许这段时间的郁闷让我愈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吧。
我对小弟弟笑了笑,说「之后别给你姐说我来找过她,过几天哥哥带你上王者。」
小孩听我这么一听,连连点头,乖巧地问我要不要喝饮料。我摇头,然后再代了几句,直接走了。
到了楼下,突然茫起来,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想了想,准备在她家楼下的路旁一个亭子里坐着等她。
一直盯着段美凛可能过来的方向,夏的夜晚,星星稀稀拉拉地挂在天上,月亮今晚也没有出来,周围安静得过分,也许如我内心一样,等待着某种判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次又一次以为她来了,但是路过的人不是她,我就这样期待着,然后受着不是她的那种失落。
她来了。
因为我听到她的笑声,还是那么悉。
我正要冲下去跟她说明的时候,愣住了。
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站了一个男生,分明就是陈袁丁。我的眼睛被固定住了,无法转动。我的手臂被绑在了身上,无法动弹。我的身子被钉在了远处,半步都挪不出。嗓子也如吃了哑药一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呆呆看着她俩从我不远处走过,陈袁丁伸手摸了摸段美凛的头顶。
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鼻子酸痛得过分,之前所有的疼痛都没让我觉得鼻子酸痛,此时此刻却让我觉得泪腺崩溃,泪水一直在往下。
我忘记了我是怎么回到医院的,忘记了今晚的天气,忘记了我去找段美凛的原因。回了医院之后,径自去躺下来了。
我的世界崩塌了。我在心里对我自己低语。
……
……
第二天一早,外婆招呼着我把住院手续办了。这时候的心里种种难受我半句都说不出来,因为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愿意接受段美凛的解释,也无法忍受我女朋友要去跟一个她很崇拜的人一个城市读书。
我的小家子气、我的善妒心理让我失去了她。偏偏这件事情我半个字都无法向外婆或者妈妈倾诉,是我自作孽啊。
像个木偶一样办完所有的手续,在妈妈的前坐着。
「俊熙,我过两天也出院了,回去好好照顾你。你在家要好好吃饭,不要熬夜,少玩游戏。」她看着无打采的我,在一旁叮嘱着。
「嗯,好的。」我点点头,只是这点头好似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一下子扑倒在她的沿上,两只手伸长了放在她的被子上。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趴着,哑着嗓子泪。我做了什么啊,我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我彻底失恋了。
妈妈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抚摸着我头发,好像那抚摸能给我莫大的勇气一般,明明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好像好受了一些。也许只有在她身边,这份难过才有所减轻吧。
外婆先回去了。说是下午再过来。
我在妈妈怀里哭了好半天,总算决定要振作了。起来,坚强地告诉妈妈我没事了。然后过了好一会才站起来。拒绝了她要我再休息一下的要求。
先回去了。
走到医院门口。抬头一看,乌云笼罩着。一点一点的雨水已经从高楼间坠下来,好像我下来的时候,雨也下来了。等我站定在医院住院部大厅门口的时候,倾盆大雨毫不留情地正冲刷着地面。
再次抬头看了看从楼上落下的无数条细小水线,我低头扎进了雨幕之中。
八月十六。
找不到方向,我想做一叶水中的扁舟,波将我冲往何处,我就向何处。完全没有意义,我心甘情愿在这一刻被完全不被注意的意外结束这无意义的人生。
不知道在瓢泼大雨中走了多久,我走到我家小区门口了。整个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是干的,脑袋上还有水在往下面滴,脸上也有水滚滚而下,我分不清自己是在泪还是在被雨水冲刷着脸庞。
旁边有人打着雨伞匆匆忙忙地走过去、行过来,我像个木头一样呆站在原地。除了雨声,这个世界在此时此刻没有其他声音了。
但是,我好像听到了无数人在嘲笑我一般。
「哈哈,陈俊熙居然那样…」
是啊,我好像听到了来自全世界的廉价嘲笑声。心里的疼痛一点点刺着我,让我知道我还清晰地受着,然后慢慢走到家中。
开门的是,一边把我来进去,一边骂我。
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她说的所有内容。心里也全是委屈、烦闷,只想洗个澡睡觉了。
在的数落中,洗漱完,吹了头发,刷了牙,往要做的事情全都一一完成,躺到上。
正好看到墙上贴着她给我买的草帽海贼团的三大主力的海报,看着这个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明明我们之前还那么好,明明我们前几天还那么好,现在怎么这个样子了?
我真的不明白。也许我也再没有明白的机会了,后面给我煮了东西也没有心情去吃了。
整个人被一种叫做沉重的负面情绪住了,所有的其他觉都在此刻隐形了一般。只觉得沉重,只觉得鼻子发酸。哪怕好像眼睛再不出泪水了,但还是有种想哭的觉。
我到底要怎么样啊,我到底应该怎么样啊?
……
……
房外的雨应该没有停过,虽然很疲倦了,但还是听了一整晚的雨。翻来覆去的想,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到了天亮的时候,我也没有半点睡意。
既不想去吃饭,也不想打游戏,更不想看书,我什么都不愿意做,只想在这里静静耗上这么几天,最好等到我有了心思去做其他事情为止。
这就是失恋的滋味吗?
觉得最嘲讽的是,我现在觉得自己难受的时候,段美凛应该很快乐。但是,转念一想,也许她快乐就很好了呀。
呆坐了半天,又睡了一天。着自己起来去吃了东西,然后去医院看望妈妈。
我去之前没有提前给她打电话,到了她得病房也是直接推门进去的。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付嘉云也坐在一边,妈妈边的柜子上放了一束花、一袋子水果。也不用想,花和水果应该都是付嘉云买过来的,这是他妈的什么情况?
我完全没看付嘉云,只是定定看着妈妈,我的眼神是要她给出一个解释。妈妈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开口说道:「俊熙,这是之前你见过的,宠物店小付,小付说我好久没去宠物店看过了,才知道我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
又转头对着付嘉云说:「这是我儿子俊熙。」
付嘉云这才站起来,重新填我的视线,带着礼貌的笑容问候:「俊熙,你好。我才知道你妈妈跟你出了事情,本来应该早些来看你们的,不好意思。不过看你已经完全痊愈了,也很替你高兴。之后要注意多休养,身体好了之后,我请你去我那边坐坐。」
我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心里被莫名的违和占据了,这是什么鬼?妈妈不是基本没有让人来看她吗?除了外公外婆还有父亲之外,居然还有其他的人出现在这里,还是个男的。
这个事情对我来说真的有些震撼。
我对付嘉云没什么好。他虽然举止很礼貌,说话也很周到,但我就是对他没有好。说不出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于是,我把这个觉归因于自己失恋了,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
干坐在旁边,听她们聊着最近宠物店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存心想破坏她们聊天的氛围,就戴着耳机,边听歌边哼歌。
这下好了,没一会儿,付嘉云起身说有事要走,临走之前又给我说之后有个新开的密室邀请我去玩。
玩?我跟你很吗?
我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是我脸上表现出来了。对着他再次点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开。
等他完全走了之后,我去把门关上了。
转头看到妈妈正一脸寒霜地看着我,「陈俊熙,你怎么回事?你还是小孩子吗?我有不尊重你的朋友吗?你就这么对待你妈的朋友的?」连着问了我几个问题,当场把我问得一愣一愣的。
「妈,咱不是说没有人来看咱吗?怎么来了一个我不悉的人啊?」说着,我还是乖乖坐到她边,然后两只手握住她的手。
「还咱?咱们的大少爷不是失恋嘛,有了媳妇忘了娘,昨天都没过来呢,还咱。」
「这不是今天就过来给您请安了嘛,您就别生气啦。」我故意拖长尾音,反正在自家妈妈面前撒个娇、卖个嗲什么的,不是很自然很正常的事情嘛。
「熙熙,其实你不用来看我的,我很快也就出院了,妈妈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你应该给你自己多一些时间。」她放低声音,温柔对我说着。
我扬了扬眉头「我其实还好啦,我觉得还有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等着我去做,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本就没什么的。」
她轻笑了两声,也许是听出我是在嘴硬,但是也没有拆穿我的意思。「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宝贝儿,等我出院了,妈妈陪你去看《不正》,我知道你喜彭于晏,怎么样?」
听到这里我还是很开心的。「那我陪您去看《一出好戏》吧,我知道您一直都很喜舒淇,而且据说那部电影口碑还不错呢。」
「好啊,好啊,现在就等我这两天办理出院手续吧,在医院住了这么久,我觉我人都要生锈了,我都有些好奇我种的那盆花是不是还活着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忍不住吐槽一下「保准活着的,应该跟我养的仙人掌差不多。」
之前她买花的时候给我买了2盆仙人掌,我养死了一盆,然后她老是取笑我养仙人掌也能养死。
我在医院守了她一天。
外婆下午的时候回病房,说让我回家休息。我当然不肯,我之前没有守着妈妈是因为自己确实很难过,本没有心思放到这边来。不过我现在稍微好些了,还有就是,过来居然看到了付嘉云,这让我觉得很是不。
必须得守在妈妈身边,免得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来这里。毕竟父亲比较忙,由我在这边守着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妈妈跟医生也沟通过了,就在这几天就会办理出院手续了,她也快康复了,说实话,我自己出院的时候因为整个人太沉重,完全没有半点康复、痊愈的喜悦,但是想到妈妈在这两天就要出院了,心内的霾也都散了许多。
我让外婆回去休息。我在这边照顾妈妈,其实说是照顾,现在她基本也都不需要我做什么了。伤口也基本痊愈了,只是医生好像是听过了谁的嘱咐,坚持要我妈妈多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也许是外公的安排吧。
不过也好,反正这段时间过了,就可以健健康康的出院了。
在晚上,医生来例行查房的时候,妈妈还跟她讨论其怎么淡化疤痕的事情。
在一旁听得我差点笑出来,不愧是女人,美才是她的天。这都还没完全痊愈,就想着淡化伤疤什么的。不过,想想也是,她可是那种要做致女人的人。
说起来,我几乎没看过她不体面的样子。这也是让我自豪的地方,妈妈在我眼中永远是完美无瑕的。
晚上的时候,她又跟我提起来,她说「熙熙,我听说复读班现在已经开始上课了,你怎么考虑的?」
我没说话。
她接着道:「你之前答应我的,说是准备好好复读的,现在复读已经开始报名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自责,如果当时我没事的话,你就可以正常去考试,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你心目中的学校的。」
「妈,你别说了。这不是您的错,我也从来不后悔。保护到了您,是我最自豪的事情。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选择,再来十次我还是会,再来一百次,我也会坚持我的选择。」我半点不动摇的注视着她那双如水眸子缓缓地说到。
她先是轻轻一笑「我知道,我都知道。你都说了多少次了,但是,高考对你而言真的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啊。妈妈真的不希望你就那么停滞不前,妈妈希望我们家熙熙可以考上好的大学,可以去享受自己的生活,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可以享受自己的人生,可以去大学里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
听她说了那么多,我也很郑重地对她说:「妈,您知道吗?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家人,您、父亲、还有、外公、外婆,你们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我的前途,而且,我还有其他的选择,我还有无数的可能,都说」条条大道通罗马「,我觉得除了读大学可以通向罗马之外,我还有很多条路可以通向罗马,我不愿意把我的人生就局限在读大学这条路上。」
见她还在思考,我赶紧补充:「而且,您也知道的,外公也特别支持我去当兵,当兵也一直我最想做得事情。我觉得没考大学,也许就是我当兵的最好的契机。您说呢?」
「熙熙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温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带着些无奈的语气说到。
「不管怎么样,我永远是您的好儿子。」我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虽然是夏天,但是因为白天输的缘故,她的手还是有些冰凉。
她把手从我手中出来,摸了摸我的头发,带着些开玩笑的口吻「是啊,好儿子翅膀硬了,都不愿意听我的话了。」
我知道她真的很希望我去读大学,但又不想在这个时间跟她争执,于是,我又使出了跟往常一样的伎俩「那这样,我这几天好好思考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等想好了,第一时间跟您汇报好不好?」
她白了我一样「就知道哄我。好好好,那我就等着你的答复吧。」
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等她洗漱完,我也把病房里的折叠拉开,做好休息的准备了。
在关灯之前,她喊了我一声,然后定定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说了句「睡觉。」
灯已经关上了。
……
一晚过去。
早上,我先问了妈妈想吃什么,然后准备出去给她买,虽然她让我点外卖,但是我总觉得外卖不卫生,所以还是自己出去带过来会更好些,而且,自己去买不是更能体现自己的孝心嘛。就这么想着,出了医院,接着走了好一段路,今天她说她想吃姜鸭面,还让我记得多加点醋。
想了想,医院附近觉没什么煮面好吃的店,于是我稍微走的远了些。走了老远一段路,总算看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店,有很多人在这里吃面,应该味道还不错,进去看了看,正好有我准备点的姜鸭面,然后给老板叮嘱一番之后,自己也点了一份。
一开始想在这里吃,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准备带回去,陪着妈妈一起吃。
人很多,所以等了好一半天,才算是把我的两份面煮好了。
我拿到面之后,直接打车回去了。
带着想要邀功的心情,我开了妈妈的病房的门。让我不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了付嘉云坐在病房里,旁边又他妈的买了花,还买了包子。
完全不掩饰我的不,我走到妈妈边,也不想跟付嘉云说话,直接问妈妈「这个人怎么又来了?」
「陈俊熙,给我放尊敬点,这是妈妈的朋友。」她有些生气。
这倒让我更不了,什么道理,我妈居然会因为一个外人生我的气。我先是看了她一眼,再转头看了看镇定自若的付嘉云,眉头一皱:「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天天来自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陈俊熙!」我听出她高了几个分贝的声音,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可我没觉得我自己做错了,这个人分明就是图谋不轨,我不信我妈看不出来。
把架子放好,把面放到她面前。我既不想认错,也不想低头,但我更不想她生气或者不吃饭,于是,把筷子准备好,把面也准备好,做个鬼脸「请母上用膳。」
她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骂道:「神经病。」但还是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夸我选得好,我也懒得用余光去看付嘉云是个什么样子,也不关心。
就挡在中间,反正我想着怎么让他难堪就怎么来。
妈妈快吃完的时候,父亲过来了,带了水果,还买了粥,还带了些其他妈妈平常吃的零食。
进来一看到,有付嘉云,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见过,他还是笑着向付嘉云打招呼。
接着,我刻意跟父亲透,这个付嘉云昨天也来过。父亲听了之后,非但没什么不,反而笑着又谢了一遍,谢小琳的朋友来看她。等她出院了,一定请他一起之类的。
人给我傻了。我寻思正常也没人会天天去看一个异朋友吧,父亲是怎么想的,我无法得知。
但是我觉得这样我无法接受。听到付嘉云是开宠物店的,还笑着跟他谈起开店的事情,说自己之前代理过一个合伙开店,后面起了纠纷的案件。然后又询问了下店铺的规模什么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父亲来了之后,付嘉云跟妈妈倒是半句话都没能说上了。
直到付嘉云走的时候,父亲也都笑呵呵地跟他约一起吃饭。
不知道付嘉云是怎么想的,也猜不出来父亲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很清楚,我自己是怎么想的——付嘉云最好别来了。
快到中午了。我跟父亲一起,把妈妈的出院手续办好了。然后父亲把妈妈的东西收拾好,我替她拿了衣服,至于那些水果、牛什么的,妈妈自己也不想吃,就让我给前台的护士姐姐拿过去。
父亲看了看头的花,也没问,就扔进垃圾桶。妈妈看到了也没说什么,我能觉得出来,他们之间有种我无法得知的默契。
下了一楼,父亲把所有的东西搬进车里,我搀扶着妈妈慢慢走过去。父亲打开了车门等着,因为妈妈腹部还有伤口,所以不适合坐要系安全带的前排,我就陪着她坐在后面。
一边让她分享出院心得,一边看着车窗外的房屋往后飞奔。
时间真快啊。
眨眼已经快到九月了。
这段时间,自己经历了好多。我有种错觉,好像自3月、4月我住院做手术到现在以来,好像我一直坠在梦里。说不清楚自己是做了美梦,还是遭遇了噩梦。但是之前那段时间,确实好像是梦境那般,不真实是一方面,缓缓从我记忆中溜走也是一方面。
【如梦】【知否知否】第二章
到家之后,妈妈啥都没说,准备先去泡个澡。关切的问了好多,被父亲
拦了下来,一一解答。
真好,总算回家了。
等着所有的事情忙完了,已经下午两点左右了。因为父亲特地嘱咐过,所以也没有做饭,准备一家人去外面吃一顿。算是庆祝我和妈妈出院。
本来不怎么想出去的,但是想到难得我和妈妈出院了,还是答应了。
出门上车之后,父亲提议说请个司机,说是请司机,但也是为了照顾老家那边的一个堂叔吧。名字叫陈伟,我接触不多,不怎么了解。就偶尔回去的时候见过一两次,印象中就是一个有些胖,经常傻笑的人。
妈妈还没说什么。就表示支持,说什么堂兄弟之间还是应该适当照顾什么的,还说了有人帮忙开车,家里会不那么担心些。
想想也是,平时父亲很忙,应酬也多,有个司机会好些。而且妈妈这次事故出了之后,我们全家都有了危机。不知道这危机的源头是什么,不过总觉得以前那种平淡普通但是安全的生活好像跟我们距离很远一样。
没一会儿,到了饭店,父亲先去跟饭店的人沟通。过了一分钟的样子,把我们带到了7楼的包间,我记得这家酒店也就7楼。应该是父亲跟饭店的老板认识吧,反正这个不奇怪了。
父亲先举起被子,让我们一起为妈妈和我出院喝一杯,除了父亲在喝红酒之外,我们都端起了盛了饮料的高脚杯。
「让我们一起为李琳和俊熙出院喝一杯,希望咱们一家人以后健健康康的。」我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的喜悦,不比我的少。
也在一旁高兴地补充「小琳和熙熙总算出院了,这段时间都把我担心坏了。还好人没事,以后可得多注意了。」
这个时候,父亲先是环视一周,然后是愧疚地说:「其实都是因为我,这次李琳和俊熙受伤都是因为我。」
我、还有妈妈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是我听错了,还是?
父亲接着说:「我知道你们都很困惑,其实我一直都很愧疚,一直在考虑怎么给你们说出来比较合适,今天李琳和熙熙出院了,我觉得今天是个合适的时间。」
没什么神的妈妈这时候也打起神来,虽然是在吃东西,但是我看她也是很认真在听父亲讲的内容。
接下来父亲的讲述,让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一次,我一直觉得我们生活的环境、社会、世界应该是充光,是正义的,听他讲完,让我觉得我之前的认知不一定全都正确。
前一段时间,父亲天天都在忙,经常加班到很晚,甚至都没怎么回家。是在忙着代理一个很重要的刑事案件,一个在当前国家政策背景下的一起很重大的刑事案件。
在反复强调不要说出去之后,父亲告诉我们,之前代理了一起涉黑质的案件,犯罪嫌疑人正是去年在电视新闻里出现了好多次的王文汉。
听父亲介绍,这个王文汉在被逮捕的时候,就有人预测王文汉必定是被判死刑立即执行的,有人放出话来说是,王文汉在上面的靠山倒了,而且王文汉手上确确实实有人命的。虽然我对法律不太了解,不过以我朴素正义观看来,这种情况死刑立即执行的几率很大,这也是很正常的。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如果真的这个王文汉杀了人,那他被判死刑不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父亲接着说,王文汉委托了一个北京的律师,再加上父亲一个,委托了两个律师作为他的辩护人。之前特别忙的那段时间,实际上就是在为王文汉那个案件开庭做准备。
说到这里,他眼里是愧疚,「这个事情,我确实后悔了,我在接受委托之前,认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这种级别的刑事案件我也办过好几个,但是没想到的是,这次,这个王文汉的案件,下面的水太深了,不仅仅上面有人要收拾他,他的对头也放出话来要收拾他。」
父亲了太,有些挫败地说:「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的,即使辩护的结果没有达到预期,我也能通过这个案件有更大的名气,但是没想到」,看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死刑立即执行的案件,给我和另一个律师真的扳了回来,王文汉被判无期徒刑,他涉嫌的罪名包括故意杀人罪、组织、领导黑社会质组织罪、抢劫罪、组织卖罪、妨害公务罪、强迫易罪、敲诈勒索罪、寻衅滋事罪、职务侵占罪、虚开发票罪、虚假诉讼罪、行贿罪等十几个罪名,确实,我刚刚接手这个案件的时候,我也觉得他必死无疑了,但是没想到案子审理完了之后,判下来的结果居然是无期徒刑。检察院已经提起抗诉了,但是我看高院估计不会轻易改判了。」
我很纳闷,「爸,为啥你都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死刑立即执行了,结果还给判成了无期徒刑,这个人涉嫌这么多罪名,不是应该被立即毙吗?」
父亲看着我,缓缓说:「熙熙,你还小,有的事情你可能领悟不了,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简简单单的表面现象。一件事情,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一件事情,是有很多原因的。我其实一开始不怎么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看法,有你自己的观点。比如这些事情,你知道之后,我甚至不确定会给你带来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但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而且你知道了之后,就长久来看,对你是好的。」
他这么一说,我直接愣住了。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就是非黑即白,不是弯的就是直的,但是好像我对我身处的这个世界不够了解。
不过,这些东西对目前的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件事情会跟我和妈妈受伤有关。
我直接问出了我关心的事情。
父亲接着说:「是这样的,王文汉基本是死刑立即执行的,我之前跟另一个辩护人做得最好打算也都只是死缓,但是检察院他们提供的证据,有两组证据被我挑出问题了,而且王文汉手里有不少钱,让案件里的被害人都出具了谅解书,而且不排除他也找人运作了,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无期徒刑。」
他看我们还是一脸茫,接着补充:「我之前说过,他的对头也希望他被判死刑立即执行的,所以,我和另一个律师接到他的案子的时候,其实就受到威胁了的,但是我当时觉得没什么,这对我来说是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等判决结果出来了之后,居然有人来伤害你们,你妈妈被车撞、还有那三个歹徒,我都查出来了,确实是王文汉的一个对头。」
接着他看向妈妈「在李琳住院的这段时间,开车撞了李琳的那个人、还有那三个歹徒都已经被逮捕了,敢打我家人的主意,我肯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两个案子都已经开过庭了,本来按照一般的程序来说,应该没这么快的,但是我找了同学帮忙照看,而且熙熙外公也找人过问了这两个案件,所以那几个人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他充歉意的看了我和妈妈,又说道:「我之前在接受委托的时候,就跟王文汉说过,只给他代理一审,不准备给他代理二审,现在这个案件确定二审了,但是我也不会给他辩护了。我的家人更重要,至于他的二审是输是赢跟我们都没有太大关系了,我只希望我的家人健康平安。」
说到这里,他向两边伸手,一边握住我,一边握住。看到这里,我也伸手握住妈妈,妈妈伸手握住了的手。父亲补充到:「以后,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了,我以后接案子一定会仔细考虑,综合评判之后再确定是不是接案子。」
之后,他端起杯子「今天最重要的,最令人高兴的事情是李琳和熙熙出院了,希望咱们之后都健康平安。」于是,大家都端起杯子,听到父亲的解释,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之前一直很忙,为什么妈妈住院的时候他也不怎么在医院出现,也明白了他的难处了。虽然在我看来,陪伴妈妈比起去让歹徒得到应有的惩罚跟重要,但是我也很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这个选择是他基于家人的身份、作为律师的身份做出的,所以我还是很支持的。
最重要的是,现在我跟妈妈都安然无恙,这才是最重要的。当然,那几个恶徒受到惩罚,这个消息绝对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这顿饭大概吃了两个多小时,吃完饭已经快五点了。
都在一旁抱,吃饭吃得太慢了,上的东西太多了。父亲在一旁淡定地说:「没关系,这家店我有80%的股份,饭店服务下老板,理所应当的。」
吃完饭之后,服务员带我们去旁边的一个饮茶间。服务员端了饮料上来之后就又下去了。
接下来父亲又花时间介绍了一下,他买下这个饭店的股份的情况。其实,也没有买多久,也就是今年年初开始谈的,大概在三四月的时候买的。妈妈倒没觉得惊讶什么的,想来她对这个事情是比较了解的。
我心里隐隐生出一个奇怪的觉「我是个富二代吗?」
自嘲一下,又听父亲介绍其他的事情。
说到后面,父亲替我们几个人倒了饮料,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熙熙,我听你妈给我说过了,你好像不是很愿意去把应该拿到的录取通知书拿回来?」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面那份不甘心被勾起来了,确实,我觉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难拿到。但是比起再去读一年,我觉我更希望去参军入伍。
我对他说:「爸,你跟我妈一直对我都很放心,也都希望我做出自己的选择,这次,我觉得去参军可能更适合我。」
「参军固然不错,但是你一个高中生文凭,去参军又有什么用呢?不说你外公不会去替你找门路,即使你外公放下脸面去给你找出路,以你一个高中生文凭,参军,你是想当两年义务兵然后回来去打工还是去当保安呢?」他在一旁严肃的反问道。
是啊,我当兵是为了当义务兵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呢。
「爸,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当兵罢了,我现在不想去考虑太多。」
他情绪缓和下来了些:「熙熙,你现在还小,你做的决定,我和你妈都要负责,你所做的决定对你是不是更有利,我和你妈都有义务提醒你。现在,我和你妈都更希望你回去再拼搏一年,把你应得的东西拿回来。」
「爸,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也深信你们不会害我,但我觉得读书真的没意思,我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是当兵。」我认为还是有必要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们。
「俊熙,你是因为你的情不顺利,接着你就失去斗志了吗?你妈觉得很愧疚,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要是自己没有受伤,要是自己没有住院,要是你没有去就她,你现在肯定也拿到北京那边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他那一字一句近乎是呐喊出来的话语穿进我耳朵里。
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但我不认为我是因为段美凛的原因。
「这个我跟我妈说过,我不后悔去保护了她。保护她是我觉得最自豪的事情,再来一次两次三次我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说完后,我看向我妈「妈妈,请你相信我,我之前说的每一句话,包括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真实的想法,我不后悔,我觉得那是我应该做得事情,您,真的不用愧疚,这是我的选择。易地而处,如果我面临危险了,我相信您和我爸也一定会身而出,站在我前面为我遮风挡雨,我们是家人啊,您为什么会到愧疚呢?」
「熙熙」她温柔的声音想起,「妈妈不是说,责怪你保护了妈妈,你保护了我,我也很高兴,很庆幸,但是你保护和你没去高考之间有着必然的关系,所以我才会觉得愧疚。妈妈认为,因为妈妈的事情,让你失去了去更高学府深造的机会,这才是妈妈愧疚的原因。你明白了吗?」说完,她用她那双含水的眸子注视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不知道如何反驳。
「熙熙,啥也不懂,但是你爸你妈肯定不会害你。你看你爸现在也算是成功了,我觉得着吧,你听你爸的准不会出错。」也在一旁帮腔。
这,不是说庆祝我和妈妈出院吗,怎么变成了对我不去考大学的批斗大会了?
我人傻了。
我裂开来。
于是,我赶紧使出我的杀手锏。「那我下来再考虑考虑吧。」
「熙熙,我和你妈看着你长大的,你是怎么想的,我们都很清楚。你也不要逃避了,去做更适合你做的,去做对你更好的。」父亲还在一旁毫不松懈的补刀。
「我再考虑几天吧。」
「熙熙,就我知道的,高二已经补习了一个多月了,不是,现在他们已经是高三了。至于复读的,也已经开班好一段时间了。没有什么时间考虑了。」
父亲和妈妈对视了一眼。
接着说:「熙熙,我们知道你很辛苦,那这样,你跟你妈出去旅游几天,我去把复读的手续给你办好,你回来直接去上课,这样行不?」
妈妈在一旁答应道「嗯!就这样,我觉得好的。」
我愣住了。看向,希望平时宠我的能帮我说句偏向我的话。结果,只是笑眯眯地点头。合著全家都已经商量好了,就等着这顿鸿门宴把我说服。
「我明天说行不行?」我最后说到。「最近真的好累啊。」我不隐藏我的埋怨的语气。埋怨谁呢,也许就只是在埋怨自己吧。明明自己都在正确的路上的,但是自己执意要走到错误的路途上去。
妈妈有些不忍心了,我知道她永远不愿意把我的太急,看了父亲一眼之后「嗯,咱们都听熙熙的,等你明天说吧。」
这么看下来,他们两人还是很有默契的嘛。我之前还担心他们两个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以确定,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他们两个会毫不迟疑、毫不停顿地对我施展出男女混合双打。
这时候,父亲松了口气,对我说:「这样,晚上,我要去我朋友家吃酒席,跟我一起去,去认识认识,也当是散散心,怎么样?」
我当然一口气回绝。
妈妈在一旁说:「去吧,就当散散心,老是待在房间里,人都憋傻了。」
我无奈点点头。
接着,父亲一边替我们点饮料,一边介绍这个店里的其他有特的饮品和小吃。一边给我说他小时候的趣事,我是没什么觉,听了之后倒是乐呵呵笑个不停。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父亲驾车送我们回家。接着,又让我换上衣服,一起去他朋友那边吃饭。本来不想去的,奈何拗不过他们。
于是穿上衬衣,别上领结,又找了西加皮鞋穿上。出门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妈妈直打趣:「哎哟喂,咱们家熙熙真帅。」
我说了句「当然」之后就到门口,跟父亲一起出发了。
在路上的时候,听父亲介绍,他朋友姓周,叫周鲲,说是自己有一家律师事务所,就叫鲲鹏律师事务所,是跟一个叫魏鹏的律师合开的。
虽然不知道开律师事务所的条件,但是,我可以肯定能开律师事务所就代表着,这个人已经是很厉害的人了吧。
因为这个人,也跟父亲一样,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了。
然后,父亲接着介绍,今天去周鲲家吃酒席呢,其实就是周鲲的女儿考上了大学,周鲲请自己的朋友来见证,来庆祝。我们这边也都这样,谁考上了大学,家里人总会请人吃饭。
我是没什么觉,只觉得我有些可惜,如果我今年也考了,那说不定现在我也在办升学宴了呢。这个念头在我脑袋里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我抹除去了。不觉得可惜、后悔,只是憎恨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
很快到了酒店,父亲带着我进去。在门口处,一个着肚子的中年人,正笑呵呵地对着不断进去的人打着招呼。我和父亲走近之后,「兄弟,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先进去,等会儿咱俩必须喝一个。」
父亲也很高兴地说:「之前有其他事情,忙完了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恭喜老哥,等你空了咱俩必须得多喝点。」
接着对着我说:「这是你周伯伯。」
我在一旁乖巧点头「伯伯,你好。」
周鲲看到之后,也笑眯眯地称赞到:「小伙子真是帅气啊,这是你家俊熙吧?」
父亲在一旁点头。
「俊熙,我还是在你小的时候看到过你了,俊熙有空多来伯伯家玩。」他在一旁和蔼看着我说到。
我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们两个又寒暄了几句,然后父亲领着我走了进去,找了指定的地方坐了下来。随意吃了点桌上摆着的糕点,然后低头玩玩手机。
没多久,周鲲站到我们桌子旁边的一个台子上,清了清嗓子之后,对着话筒:「各位来参加我宝贝女儿的升学宴…」
剩下的内容已经被我左耳进右耳出的特异功能一一屏蔽了,只听到旁人在鼓掌的时候我才鼓掌。心里面想的事情却是与此时此地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了。
接着就是上菜,吃菜。直到周鲲领着女儿来我们这桌敬酒,整桌人都站了起来,周鲲先敬大家「吃好喝好!」接着介绍站在他旁边的一个洋溢着青气息的女生,长头发、黑眼睛,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是那种我扯她头发估计也不会大声骂我的那种人。
我也带着礼貌的笑容对着他们父女敬酒,在大家对周鲲的女儿的祝福声中喝下杯子里的饮料。
周鲲又说了几句之后,就接着去其他桌敬酒了,临走时,我看了下那个女生,巧得很,她也正在看我。我对她眨了眨右眼,笑了笑。她却瞪了我一眼,我心想这表现跟我猜的样子估计有很大的差别啊。
埋头对付碗里的饭菜。
酒足饭之后,我跟父亲说我想回去了。他不同意,说要让我去跟周鲲的女儿认识下,这,是真的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呢,我还要复读呢,是认真的吗?
但是转念想到段美凛,心里哼了一声,嘴上便答应了下来。
一顿饭大概吃了两个小时,说实话我也没吃什么,主要是扫视着周围的人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些我不关心的东西。
饭后,周鲲过来给我父亲说了个地点,之后,我父亲让代驾开车过去。
等了一会儿之后,周鲲跟她女儿也过来了。我之前以为是周鲲和他的其他朋友都会留下来一起喝酒的。
等他到了我一看,原来只有他跟我父亲,这是他跟父亲真的很要好吗。我自己也有关系很铁的朋友,父亲有关系好的朋友我自然应该替他高兴的。
他们坐下之后,周鲲叫了酒过来。听他们介绍,我才知道周鲲女儿叫周简。那个女生也大大方方地介绍:「我叫周简,周围的周,简单的简。」
父亲看了我一眼,我也乖乖做了个自我介绍。
接着,周鲲又夸了我几句,父亲也不断赞扬周简。合著我是来听商业互吹的吧,我在一旁腹诽着。
酒来了之后,周鲲对周简说:「你带俊熙出去转转吧,我陪你陈叔叔谈点事情。」
一边的我直接愣住了,这是什么鬼,真就怕没人要自己的女儿吗?我寻思,长头发、大眼睛,这样的女生在高中那个环境少说也有好几个男生追吧。为啥这样都给我们制造机会,都给我制造机会?
父亲的面子真的这么大吗?
看着父亲对我示意了一下。我就在周简的带领下,一起走了出去。
两个高中毕业生,有太多可以聊的了。吐槽班主任、年级主任,八卦学校里的校花校草,抱怨不理解自己的父母。
谈完了之后,我问她什么时候去学校报到,她说快了。她也问起我的情况来,知道我没有参加考试之后只是替我遗憾,知道我是为了保护我妈妈之后,又两眼小星星地看着我。
我心里窃喜一下。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崇拜我的小女生,也仰起头看向夜空,点点星辰亮在天上,听着旁边女生在低声说着自己对于读大学的期待,对于自己以后的规划,我在一旁衷心的祝愿她。
这个酒店的顶楼没有什么声音,很安静,天上偶尔又闪着红灯的飞机掠过天际。
夏天就要结束了啊,心里突然生出这个念头。
我静静嗅着旁边这个女孩子身上的淡淡香气,隐约听她说着,明年考去她的大学,然后她带我这个学弟。
我们两个明明都没有沾酒,我却有些模模糊糊地答应了下来。
觉没有聊多久,父亲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和周简回去。我一看手机,原来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
我和周简一边往回走,我一边问她:「怎么今天没见到你妈妈呢?」
「他们早就离婚了。」她不屑地一笑「律师都是冷漠的,我爸跟我妈情一直不怎么好,他们已经离婚好几年了,只不过我是跟着我爸住的。今天他的小三不适合出现,所以他才拉着我帮他开车的。」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想揭开别人的伤口。
「没事,都那么久了,其实之前他们相处的模式,就像悉的敌人一样,也许离婚了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也是,我在他们中间,还总考虑怎么劝架,他们离婚了我也没有那些苦恼了。」她在一旁故作轻松地说着。
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名叫周简的人,看起来很文静,但是很有自己的主见。看起来应该是很的人,但实际上却是很冷静、理智的人。
说了几句之后,已经到了父亲他们喝酒的地方。
我跟周简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俩正脸带笑意地看着我们。周鲲在一旁打趣:「俊熙,我的宝贝女儿很少跟男孩子走这么近呢,如果你以后欺负我家宝贝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无奈报以尴尬笑容。
周简说的话倒是给我解围了,「爸,你真的好讨厌啊。俊熙学弟跟我只是好朋友。」
「这么快就成为好朋友了?」他故作惊讶。「倒是很难得呢。」
听他们又闲扯了几句。我们四个人一起到了楼下,周鲲跟周简一起上车,周简上了驾驶位,进去过了几秒钟,那辆大众像猎豹一般冲了出去。
我对周简的认知又得刷新了。
父亲叫的代驾也已经到了,上车之后,跟代驾司机指了地点。
父亲就开始问我对周简的觉,我能有什么觉,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不可能就叫我立马喜上别人吧,更何况,我今天早上都还在因为段美凛而闷。
我语气平静地说:「我没什么觉。不过,我确实应该去复读,去考一个自己想考的大学。」
他看到我这样,很意地笑了笑。他跟我都知道,当我这么冷静地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下了决定了。
最近好多事情挤在一起,让我复读的想法总算确定了下来了。父亲又待了几句,让我之后复读上点心,好好补一下英语。
然后又告诉我,已经把我和妈妈的机票订好了,让我们一起出去玩几天。
「那你呢,你的年休应该还没有休过吧?」我肯定是希望全家人一起出游,最好是自驾游,我喜外面的景从车窗外映入眼帘的觉。
「年休?我没有年休的。最近要忙其他的案子,等这几个案子忙完了,应该能碰上你放国庆,到时候我再跟你们一起出去。」
听他说完,我重重点了点头,我们一家人应该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一起出去玩了。父亲忙自己的律所,妈妈也在忙自己的服装店和舞蹈学校。
很多时候,连见到他们的次数都很少。有时候,我也在想,物质上的充沛是否有家人的陪伴那么重要,我没有体会过条件艰苦的生活,我实在没办法做出答案。但是,我理解他们。
第二天,张宾白和罗英杰来我家看我了。听他们说起,我才知道,勇士在今年又拿下了NBA总冠军,之前住院也没怎么关注这个,虽然过了好一段时间才知道,我还是觉得既高兴又自豪,毕竟我可是有好几件30号球衣的。
知道这个之后,我必须在张宾白面前炫一下,「我就给你说了,你们骑士16年夺冠只是运气好,我勇士队才是真正的强队,去年冠军,今年再次夺冠,你以后还能跟我吹?」说完哈哈哈笑起来。
张宾白没看我,反而看向罗英杰,「你看吧,我就说,只要这小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在咱俩面前哔哔的,你输了吧,两个王者荣耀的皮肤,我选。」
罗英杰一脸无奈:「愿赌服输。」
好家伙,原来俩人拿我打赌。
闲聊几句之后,知道两人一人去了四川大学,一个去了西南大学。「哟,你们两个都近的啊,是要以后还约着打篮球吗?」
说完,大家都有默契地笑了起来。
之前班主任老是强调,毕业之后,时间就会很快,我之前没觉得,现在看来,确实很快。我没有经历暑假,但是他们的暑假却要在我面前结束了。他们也准备出去旅游一趟,回来之后休息一段时间就去大学报到了。
又闲聊了好一阵,妈妈推门进来了,笑着跟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回房休息了。张宾白莫名其妙地说:「这是你妈?看起来好年轻啊。」
我自豪一笑「那当然了。」
看我们桌上的水果已经吃完了,就又洗了一些给我们端上来。
接下来,这两人又反复问了我的伤情恢复情况,我反复回答我没事之后,他们才放下心来。
张宾白又问起我之后的打算,于是我把准备复读的想法都告诉他们,两人表示十分赞成,也告诉我,只要我再坚持一次,一定会考上比现在班上大部分同学还好的学校的。看到他们这么相信我,我其实觉得欣喜也觉得力很大。不过,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说完之后,罗英杰问我跟段美凛怎么回事。
我能怎么回答呢。「哎,是我太幼稚了,想法也不成,段美凛值得更好的人吧。」
也许他们两个都听出我的语气里的酸味,张宾白站起来拍了拍我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么帅妹子随便找。」
我和罗英杰笑了起来。又聊了好久,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因为我出院没多久,不适合喝酒,也没吃一会儿,就各回各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罗英杰给我QQ发消息。我才知道,我去找段美凛那个晚上,张宾白恰好看到陈袁丁和段美凛一起,还跟陈袁丁起了冲突,后来甚至跟陈袁丁动了手,只是刚刚没有告诉我。我突然想起来,我去找段美凛的时候,张宾白好像联系过我好几次。原来是这样,我心里发涩的时候,又觉得心底生出阵阵暖意,原来我陈俊熙也是有挚友的,不是吗?
回家就跟高高兴兴地跟妈妈一起准备外出的东西了,在一旁看着我们收拾,一边嘱咐我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多照顾妈妈什么的。
能够出去放松一下,我肯定是超级高兴的。也很兴奋地跟妈妈讨论到了目的地之后准备买什么东西,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估计买东西都是替妈妈买衣服什么的吧,唔,还要给外公外婆和带纪念品。
以前每次给外公带了东西回来,他都衣服不意不高兴的样子,但是每次又都把我和妈妈给他带的东西放在书房里。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给妈妈说起来。妈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人类的本质规律之一,真香定律。」
妈妈特地看了天气预报,深圳那边这几天天气晴朗,她嘱咐我带上帽子和防晒衣,还让我带点防晒霜。我这种懒癌晚期的人,宁愿黑也不愿意抹防晒霜的。不过还是没给妈妈说出来,只是乖乖带上。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觉妈妈的虽然看起来有些高兴,我从她眼睛里却看不到喜意。相反的,我只觉得她很低落。很奇怪啊,明明我跟她都出院了,而且还能出去游玩一趟,觉没有不开心的理由啊。
很想问她,但终究没有问出来。因为我脑海里还回想着出院那几天的事情,隐隐有种不妙的预。虽然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是觉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远比我没有参加高考更重大的事情。
不过我很快将念头转到眼前需要收拾的行李上来,我装了一书包。妈妈则是装了一口小小的行李箱。
我特地问妈妈她的药带没带,她却说自己已经没事了,不用带药。说完之后还在我面前做了一个扩动作,看起来是伤口应该完全愈合了,倒是这个扩动作让我心跳跳了几拍。
我咳嗽了一下。把最后的东西收拾好,静静地期待著明天的到来。我跟她计划的是,明天一大早,就坐出租车去机场,然后直接飞到深圳。然后找酒店,然后去逛街、吃东西。我之前跟她讨论过,要去的地方包括南山的乐谷、海上世界、体育公园,她则补充到要去购物公园、深圳图书股、深圳音乐厅。
早早洗漱完毕,跟和妈妈道晚安之后,就回房休息了。也许是心情比较动,一直没睡着,想著明天到了那边怎么玩怎么耍。
大概十二点才沉沉睡去吧。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了醒过来。
不是因为其他的,只是因为在梦里看到段美凛了。我的意识在提示我,我跟她已经分手了,我又想起那天那场暴雨。起身开灯,灯光在眼里都是模糊的,因为眼眶里浸着泪水。
我应该怪谁呢?
想到这里,就更痛苦了。我失去那个最适合我的人了。口一阵阵发闷,呼也慢慢开始急促起来。我头靠在头,深深了口气,沉浸在这一晚的悔恨和痛苦之中。
段美凛,对不起,但是我想你了。
【如梦】【知否知否】第三章我都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今天是跟妈妈一起出去的子,我告诉自己必须好好珍惜,说起来,读高中以来,我就很少跟她一起出去玩了。
今天她化了淡妆,浅浅的描眉的痕迹,不太鲜的。穿着一条浅粉的宽松子,内穿一件白T恤,外搭一件无扣子的衬衣,手腕上挂着一个白的包包。整个人看起来既知又带着无限的活力。
看我呆在原地,她温柔笑着提示我该出门了「傻小子,想啥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着脸装怪地说道:「呀,这不是看到大美女了嘛。」说着,帮她把箱子拖着,出了门打车去机场了。
因为还是很担心她受伤的事情,忍不住又问她:「妈,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她又喜又恼地说道:「陈俊熙,我记着的,这是我出院之后你第八次问我了,是不是要老娘把衣服了给你检查检查你才放心啊?」说完之后好像又意识到有些不对,说完又瞪我一眼,把遮伞打开。
傻傻一笑:「我不是担心你嘛!你之前出院的时候都走的不利索,而且,我还害怕咱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对你的康复有影响呢。」
她定定地看着我:「熙熙,你放心好了,我的伤早就没问题了,之前不利索是好一段时间没有自己走路了,有些不适应,过了这两天我觉我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别说走,现在我都可以跑了。」说完作势跑,我赶紧拉住她,「好好好,我相信你。」
「妈妈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真的没事。」
她温柔地靠近了我,让我也到遮伞下面。一边拦车一边对我说:「而且,这次妈妈是陪你一起出去玩,回来之后你可是要再奋斗一年的,所以妈妈希望你好好享受这趟旅程。咱们约好,这趟旅游呢,不仅仅是庆祝我们熙熙生,还是熙熙复读之前最后一次放松喔。答应我,回来之后,就全身心投入到你的学习中,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好吗?」
说完之后,她就用那双温柔的眸子注视着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拒绝的可能。重重点点头,应该是她希望我尽快走出段美凛带给我痛苦吧。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尽快走出来,但是我既然答应了我妈妈,我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做。
不一会儿,已经招了车了,到机场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在候机大厅里玩手机,不知道她在跟谁发微信,我一个人在旁边玩游戏。她发了一会儿之后,问我打完了没,我们快登机了。
我说:「也不看看是谁,一把游戏,只要我想结束,我就可以很快结束的。」
噗嗤一笑之后,她说「主要是要看看是谁的儿子,才可以这么厉害。」
得,能说的全给您说了去。几下结束了这把游戏,我跟她推荐起王者荣耀来,这个游戏其实很简单的,有很多好玩的英雄,也有特别的模式,完了之后,我还对她说:「之后我去复读之后,你帮我每天拿拿首胜吧?」
「首胜是什么意思?」她有些好奇的问。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听到机场广播的声音了。一边走,我一边给她解释一些关于游戏的术语。看得出来,因为是我在讲,所以她还是有兴趣的,我在心里想着「我不会培养出一个游戏瘾很大的妈妈出来吧」。
上了飞机之后,我还在给她介绍游戏机制什么的。直到自己都累了,才跟她说要喝饮料,然后让空姐给我们准备了喝的,然后喝了些东西之后。
我开始觉到昨晚堆积的困意慢慢涌了上来,看了妈妈一眼,自然而然挽住她的手,靠在她的肩头缓缓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妈妈在我耳边温柔地说「我们已经快到了喔,到了之后咱们先去酒店,然后陪妈妈去购物广场,这次你必须陪我逛完广场。」
出了机场,就叫了出租车。等我把行李放上车,钻进车里的时候。前排的司机已经很热心地在给我妈妈介绍起深圳的主要景点了,关键还一口一个「美女」的,听得我很不,我知道我妈是美女,但是我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在她跟前献殷勤。
不过,妈妈还是笑着听司机介绍,时不时问问我们来之前制定的计划中的景点。「美女是跟你弟弟一起出来旅游吗?最近倒是好多高考完了的学生跟父母来这边玩,我都遇到了好几个来着。」
这么一说,我妈直接笑得快合不拢嘴了,但接着说:「你猜呢。」这时候,我把我妈手里的水拿过来,直接喝了一口。这个动作应该是给前排的司机看到了。
「噢,你的小男朋友啊。」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回过来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我跟妈妈对视一笑,她正要解释,我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说,主要是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知道太多自己的事情。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她还是看懂我的意思了,所以她也没说。
只是笑咪咪看着我。
这下前面的司机完全确认下来了,就带着暧昧的语气给我们推荐主题酒店。还说自己虽然没去过,但是知道很多年轻人都坐自己的车去过。
这下,我虽然脸皮厚,但也觉得很不自在。余光扫过妈妈,只见红霞染上她的脸颊,整个人看起来也不自在。但是看她的意思应该有些责怪我,为什么不直接说我们不是情侣。
没多久,总算下了这唠唠叨叨的司机的车了。看我们在酒店门口下车,那司机还补了一句「小两口要玩高兴啊,深圳人民你们。」
妈妈什么也没说,下车了在台阶上等着,我赶紧去后备箱把行李提出来,好家伙,司机还在说「哟,美女,你你男朋友懂事啊。」
我恨不得把这司机嘴给堵上。什么也不说,赶紧把东西提好了,跟在妈妈背后一起走进了酒店。
这边的酒店是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在网上定了的,所以过来之后就只需要在前台拿了房卡就可以进房间休息了。妈妈对订酒店什么的很在意,选酒店都会反复挑选,我也不知道其他女是不是这样的,反正我自己是觉得随便选一个就行,只要干净,只要可以安静供我休息就可以了。
不过妈妈在选酒店的要看评论,要看评分,要看位置,要看网上放出来的照片。慎而又慎,选个酒店就这么复杂,有时候我也无力吐槽,虽然我也不敢吐槽。
我们在四楼,在电梯里的时候,妈妈还问我:「我记得那个腾讯大楼好像就在我们明天要去的景点的路上,要不要去顺带参观下?」
「我其实没什么兴趣,如果你想去看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看看。」对于这种钻进钱眼里的公司我其实没啥好,不过主要是他出的游戏还有些可玩。不过,对于他公司的大楼,我确实提不起什么兴趣。
妈妈也只是问问,她对这个应该也没啥兴趣的。见我兴致不高,也就没再提了。只让我赶紧收拾好了,跟她一起去吃饭。
我心想:我能有什么收拾的,肯定我等你的。
不过还是乖乖笑着点头了。
我把我的东西放好之后,心想妈妈肯定会收拾比较慢,就躺在上躺着看看关于游戏的资讯。还没多久,她已经给我打电话了。
「快点开门,我在你门口。不是说让你快点嘛。」听她这么一说,我赶紧蹦起来,拉开门。
看向门外,我直接呆住了,门口处站着的妈妈变了一个样,她的头发给盘起来扎在脑后。额间有几缕头发斜斜挂着,鼻子立着,染着淡淡红的嘴。眼睛清澈明亮,因为站得比较近,我甚至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我的模样。看出我呆呆站在她眼前的模样。
她准备开口说话,我预测她应该会说「臭小子」之类的。我赶紧说了句「啊,这是仙女吗?太漂亮了。」
「少油嘴滑舌的。赶紧走,我们去吃饭,饭吃了去逛逛,先去商场,今天陪我去血拼!」她示意我跟上,然后转过头踩着优雅的步子往前走了。她穿着一条白的吊带裙,刚刚从正面我可以看到V型领口,甚至还往下面扫了一眼看到那条让我不断在后面口水的若隐若现的沟壑。她背对着我朝前走的时候,我看到她脖颈到肩膀,肩膀再到上半背都了出来,只觉得干舌燥的,眼前的白让我既觉得兴奋,又觉得自己居然会因妈妈的美丽而兴奋,对这份兴奋到羞。
看她手里提了之前的那个手提袋,如一阵风袅袅掠过走廊,裙子的部很细,但是完全觉不到她的间有任何多余的的样子。反而,微微翘起来的部,在一步一步之间一下又一下的拨了我的那颗不太安分的心脏。
「干什么那么慢啊?」
我赶紧冲到她身边,主动伸手为她提包,然后自然而然地挽住她的手,好像我们都忘了之前在出租车里的尴尬情景。这一刻,我是陪她吃饭逛街的乖儿子,而她是我美丽知的好妈妈。
心里莫名充了幸福,昨天晚上关于段美凛的难受好像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我们俩去饭店吃饭,吃饭了之后去商场购物。平时基本不逛街的我,今天居然出奇的不觉得累,也许觉得是陪着妈妈就不会有疲惫吧。
她买东西觉毫不留情,好像在跟谁作对似的,看到稍微意的裙子、衣服就买,然后我在一旁提着,不知道怎么的,觉她不是在买东西,是在发什么一样,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心底生出的那一股不安的觉。看她买衣服买裙子买的愈开心,我心里便觉得愈不妙。
到底怎么了?
不过,我还是笑着陪她转着,她选我就在一旁等着,我穿着新的裙子出来转着圈问我,我也就认真说出自己的看法。
一个下午。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跟我的那位美丽知的妈妈逛街,手上基本没有空余的位置了,她手上也挂了好几个袋子了。她看我走路都有些气吁吁了,看着我捂嘴一笑,然后说「走走走,咱们去吃东西吧。」
出商场大门的时候,我用软件联系了一个快递公司,然后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替我把东西打包,我填了家的地址和的电话。
看到我的时候,那个快递员明显吃了一惊,估计他很少看到一次寄这么多东西的吧。
终于,填好了之后,看他装好,我付款。
妈妈好像等得有些无聊了,因为知道她心情不太好,我一直都在尽量安抚着她,不让任何可能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发生。颠颠跑过去,问她去哪儿吃东西。
她报了一家饭店的名字。好像叫什么「什么什么榭丽」来着,这个名字听起来不怎么讨我喜。没一会儿,我跟她坐车到了,噢,原来这家饭店的名字叫做「金梦香榭丽」,灯光略微昏暗,烛光却在这个环境里显得耀眼了。
一闪一闪的烛光,让我莫名生出一个念头。在这里,就在这家名叫「金梦香榭丽」的饭店里,是不是曾经有一对又一对亲密的恋人,坐在桌子旁边,两人手捧着手,脸对着脸说着呢喃情话呢?
说不定,还有两个都是警察的人恋人,历经了好多坎坷磨难,总算修成了正果,正坐在这家饭店的某个角落一边饮酒一边回顾之前的种种呢。
我笑了笑,没有心思去看饭店里的人了,也余地去考虑其他的东西了。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我跟妈妈坐在了一处靠窗的座位。楼下的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闪烁着车灯,房间里的烛光也摇曳着,这个时候,我都没办法不好奇为什么妈妈会带我来这个地方。
是啊,她为啥带我来这里呢。
仔细斟酌了一下,我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妈妈,你最近怎么了?觉你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她淡淡一笑,不过我还是从她云淡风轻一笑的背后看到了悬在不算高的地方的倾盆大雨「我没事,最近其实都好的。」
「那您……」我赶紧用上了敬语。
「熙熙,」她打断了我。「不管怎么样,我要你记住妈妈永远你。」我急忙点头。
「还有,答应妈妈,咱们回去之后,不管怎么了,你都要好好去上课,去考一个让自己意的学校。」她又补充着说到。
「嗯嗯!」我重重点头。
「来,陪妈妈喝点酒吧。」吃了些东西之后,她对我说。无数念头在我脑袋里旋转着,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我脑子疯狂运转,不断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不正常。另一边,又在考虑怎么转移注意力,怎么引起新的话题,比如她今天买的新裙子,又或者她在商场里给我买的球鞋。
正在努力思索的时候,她已经倒了酒,端着酒杯朝我示意。我也端了酒杯,轻轻一碰「干杯!」
我看她将杯子一倾,直到杯底对着天花板,杯子里的红酒已经被她咽进肚子,看她打了一个酒嗝。很快,红霞爬上她的好看脸颊。她接着又出带着些神经质的笑容,然后又继续把酒倒酒杯。
我既不想继续喝酒,也没有心思欣赏妈妈醉酒的美态,只是在思索怎么处理当下的这个问题。
要不打电话问问父亲。
这个念头生出来的时候,我顿时醒悟过来,应该是妈妈跟父亲吵架了。很奇怪,他们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我从来没见他们吵架过,相反,我时常觉得妈妈在提出些无理要求的时候,父亲都连带笑容的答应。
觉也不太像是会吵架的夫啊,他们两个。
会不会,是之前去医院探望妈妈的付嘉云,因为这个人让父亲跟妈妈之间起了矛盾,因为这个事情,所以从未吵架的他们还吵了架?
心里恨恨地骂了几句付嘉云。
脸上带着笑容,陪妈妈又饮一杯。「妈妈,慢点喝,您如果有什么烦恼的事情给儿子说好不好,让儿子替您分忧。」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到窗户外面,看着外面闪烁着的灯光,再看着她的这副模样,我不皱着眉头。
也许是她认为我对她的苦恼没有半点帮助吧。
「妈妈您说吧,如果我可以帮您,我就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您。如果我无能为力,那您大可以说出来,让我陪您一起苦恼,好不好?」
听我说完,她又转过头注视着我。可我看到的不是她的那双明亮的眼睛,我看到的是一对含着盈盈泪水的眸子。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伸手捧住她的两只手,正如我幻想的那对警察情侣一样,我捧住她的手。
「怎么啦?」才刚刚说完,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带着哭腔了。多奇怪,之前受伤我都没有哭泣的,但是看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里无法克制的悲伤就毫不留情地涌上了我的鼻尖,酸酸的觉一下子就要把眼里的泪水挤出来了。
她又说了一遍「熙熙,答应我,回去要好好学习,好不好?」
念头又在我心头转了几圈,我赶紧答应了下来。
「好的,我保证,我保证我回去之后会好好学习。」我不知道这次出来她已经对我重复几次这样的话了,但是我还是一次又一次答应她,心里也愈发确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个时候,虽然我没有问她,但是我可以确定应该是跟父亲吵架了,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清楚。我想现在就打电话好好问问父亲,究竟怎么回事。
不,我现在只想守着她,陪着她,不管她怎么样都在她身旁。这才是我应该做的,这才是我想要做的。
一顿饭,其实没吃多东西,倒是喝了很多酒。看她强忍着不哭出来的样子,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恨不能以身替之。如果她确实是因为跟父亲吵架而伤心,我能做什么呢,我能做的也许就是为人子的尴尬处,一边是尊敬的父亲,一边是心疼的妈妈,我不知道站在哪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说现在正在借酒浇愁的妈妈。
没再言语,只得她一杯,我也一杯。
看她渐渐酒醉的模样,我也觉自己的之前微醺已经越来越沉重。看她喝得差不多了,我坐到她旁边,让她别喝了,然后哄着她让她跟我回酒店休息了。
「不,我还要喝。」
「你已经醉了,你应该休息了。」我在一旁低声说道。
「不,我还能喝。」她又补了一句。
「行行行,咱们到酒店,我陪你喝个够行不行?」我只得继续哄她,如果能尽快把她哄到酒店,我就放心了。
「真的?」我转过来,用那双离的却闪烁着人光芒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心里不是很有底气。但是还是很肯定回复到:「真的。我陪您喝个够,咱们想喝多少喝多少,行不行?」
「熙熙,真好,嘻嘻嘻。」听她有些神经质的一边笑一边说到。有些奇怪的是,我好像也没少喝,但是只是有「加重的」微醺,确实没有喝醉。
看她答应了,趁她反悔之前,我赶紧叫服务生过来买单。然后叫了快车之后下楼等车,她整个人依偎在我的身上,虽然我们身上都有了酒气,但是我仍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她靠在我的肩头,我揽住她那柔软的手臂。
睁眼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旁边这个我心疼不已的人却好像遭遇了最大的打击。我不知道怎么去安她,只是看着从远处闪烁的车灯,一直摇晃着过来,然后从我们面前飞奔而去,留下红尾灯也飘然而去。
「妈妈,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低声在她耳边说到。
「嗯?」她好像喝醉了,没有听清楚。
「我会一直一直在您身边的,相信我。」
她醉意朦胧地看着我「我知道,我知道熙熙最好了。」说完之后,那抱住我部的手更用力了。
车总算来了。
上车之后,我报了一个地址。还好这个司机不是个嘴碎的司机,只是看得出来,他在看我上车的时候还有我下车的时候,都对我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也懒得去追究这些了,只想尽快把怀中已经醉的不怎么说话的妈妈尽快带回酒店。
在酒店电梯里,她已经是两只手环着我的脖子了。还好电梯里没有其他人,不然我又得尴尬到死。
电梯到房间明明没多远,我拖着完全醉倒在我身上的这位美丽女士,竟走了半天。
好不容易,走到房间门口,生出一个问题,是住在她的房间还是住在我的房间,或者把她送回房间之后回自己的房间?
心里面隐隐生出奇怪的念头,一个一个掐了下去。最后还是决定去她的房间,陪着她,害怕酒醉的她做什么糊涂事,或者发生什么危险。
她的房间其实就在我的隔壁,我问她「妈,房卡呢?」
觉得出来,她已经糊糊的了,只是糊糊地说着我听不清的话语,再看她的手,原来是放在包里的。
于是我从包里掏出房卡,慢慢把她挪进酒店房间。房卡进卡槽里之后,后脚把门踢关上,把她扶到了上,让她仰面躺着,我也顺势瘫坐在大旁边的沙发上。
缓缓着气,平复自己的心跳。
缓了好几分钟,觉自己的呼不那么急促了,心跳也恢复了正常。
嗯,既然已经把她安全送到她自己的房间了,我也应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但是,如果她吐了怎么办;如果她因为太醉了,梦游怎么办;如果她想不开怎么办。想了想,我还是就守一晚好了。
我不确定自己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还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最后,我还是留了下来了。
赶紧进浴室,冲了一个澡,冲的冷水。因为自己浑身在发烫,冲冲冷水可以降温。另外,也是为了醒酒吧。
想着今天基本没出汗的,于是也懒得回自己的房间拿衣服换了,但也不想穿其他衣服了,于是穿上内,裹上浴巾,走出浴室,准备回沙发上休息。
出了卧室之后。看到她正坐在上,明明看起来很颓废沮丧,在我看来却又带着别样的美丽。
「妈,你好些了吗?」
她回过头看了看我,微微一笑,我看得出来她清醒得很。
「嗯,我没事。」
「那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正想要去呢。」
这下我有些尴尬了,是要怎么做。是要出去吗?是要回去吗?
想了想,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啥也不说,啥也不做。拿着手机装傻。
听着淋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心里却开始纠结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基于什么原因不想出这个房间。
想了好一会儿,总算决定了,等她出来就给她说我要回去睡觉了。
在手机上跟几个朋友闲聊了几句,就看了看最近游戏更新的资讯。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又过了好一阵,她总算出来了。
头发有些散地披在肩膀后面的,宽松的T恤套在身上,我用余光往下面看去的时候,发现她用浴巾裹住了,跟我差不多。可我里面只穿了一条内,她下面穿了什么。我不由得好奇起来。
轻轻咬了咬舌头,我的意志结束了我的胡思想。
看她出来了,我站起来跟她说:「妈,你洗漱完了,就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明天咱们还要去其他地方逛呢。」
她没在意我刚刚说的。好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地走到那个小巧的行李箱边,打开箱子,拿出我叫不出名字的护肤品开始涂抹。
我走到门边,准备以行动告诉我她我要做的事情。
「妈,我先先回去了。」
「陈俊熙!」她的声音分贝很高。
原来她知道我在说话,只是她好像在把我所说的内容屏蔽了。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往我身上撒气,虽然我不怕,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自然。
「陈俊熙,我要喝酒。」她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我也听得很清楚。
这可如何是好?
我赶紧规规矩矩地走到她身边,放低声音:「妈,咱们之前已经喝的够多了。」
「我没喝够。」通过她的声音我可以确定她确实没喝够的样子,那她之前是假醉还是现在已经醒酒了,我猜不出来。
把这个事情拖过去,等她休息了就不会想着喝酒的事情了。
「嗯,妈,要不我跟您聊聊其他事情吧?」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现在就只想喝酒。」
我在一旁愣住了。
「我跟您说,之前的在商场的时候,有个事情超级离谱的。」
还没等我说完。
她补充道:「熙熙,我现在只想喝酒。要么你陪我喝,要么我自己出去找地方喝。」说完之后,她认真地看着我。
我懂了。就是自己心里的那股子气愤劲还没过去呢,可我有其他选择吗?
我不可能真的让她自己出去找地方喝酒吧。
都没有太多考虑,心里面已经得出结论了。于是,我乖巧地说:「那我去找服务生拿酒。」
她有些傲娇地哼了一声,向我点点头。这觉是在向我示威啊,但我却无可奈何。
让她等一会儿。我去叫酒。
我给前台打电话,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准备让前台带点度数低的酒。但是没想到她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就站在我旁边,死死盯着我,难道我订酒也值得监督吗。
不过这样一来,确实只能让前台把最贵的酒带过来了。
我撇了撇嘴。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不太妙了。
挂完电话,就坐到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偷偷窥视她,她就在抹这抹那的,原来女人这么麻烦。
我心里吐槽了几句。她已经收拾完了。
然后坐到沙发上,之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这下我的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了,她坐过来的时候,那一股馨香就涌进了我鼻腔里。我很想转过头盯着她看,但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看她。
正要找些话题跟她闲扯的时候,房门外恰好有人在敲门了。我走过去之后,从服务生手里拿了两瓶酒,两只高脚杯过来。放到桌上,看了她一眼。
「喏,酒来了。」
她有些期待地走到桌子边,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示意我也坐下。
我坐下之后,她正在用开酒器打开酒瓶。看得出来,她很不练,开了半天都没打开,都有些生气了,把酒瓶递给我。
我简单看了看,三两下把酒瓶打开了。
她往两个酒杯里倒了酒,我寻思要喝酒也不是这么一股脑地猛喝啊。
我咳嗽了两下。「咱们慢慢喝行吗?」
我有些心虚。我怕她又喝高了。
她端起酒杯,跟我说起我小时候的事情。说实话,我小时候的事情,大多都被我记得很清楚。但是,又被我在刻意去遗忘。现在听她讲起来,突然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小的时候,去外公家,把外公养的花花草草拔的干干净净。然后外公气得又想收拾我一顿,然后又给憋回去的情形。听她讲起来,我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来。不过我没有什么窘迫的觉,只是觉得长这么大,经历了这么多,很难得。
「您还记得吗?」我喝了一小口酒。接着问「我第一次去上幼儿园,回来的时候,特别害怕,咱们在公车上,那个时候我很小也很矮,抓不到座椅,看公车的吊环也是仰望。」
她正认真地听我说话。
「后来,您就让我抱住您的腿。那个时候,就觉得很安全,也很安心了。不知道怎么的,这个事情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说完之后,我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还记得吗?」
她笑了笑「当然记得,那是唯一一次带你坐公车,那次回家之后,你哭的不行,从那以后,你幼儿园到小学毕业,都是我跟你爸开车接送你了。」
原来那个时候回家之后,我哭了,听到这个我还是觉得尴尬的。
我笑了笑,看她举着杯子,然后跟她碰了一下,慢慢将杯子里剩的不多的酒喝完。
然后她又给续上,看来她今晚是准备喝尽兴了。很奇怪,我虽然之前也喝过好几次,但是觉今天喝的已经差不多到了我的酒量极限了,但是我没醉,现在没半点醉意。
接着,她跟我讲她开的服装店,有两个店员最近做事情不是很上心,她想辞了,但是因为那两个店员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如果说就这样辞了的话好像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吧,我觉得这个事情都没什么好纠结的,直接辞了就是,但是这个事情在她看来好像得慎重考虑的。
然后给我抱怨,自己管理服装店的力很大,有时候还会遇到傻客户。我值得一边跟她碰杯,一边让她不要因为小人而让自己不痛快。
看她稍微平复了之后,我又给她说了说我的建议。
之后我们就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甚至觉我们两个没在喝酒,只是在不停地喝水而已。
我有些膨了。(我在心里警示自己)
眼看着那一瓶就完了。只剩一瓶了,她朝我努努嘴,我很懂事地把另一瓶酒也打开了。然后她欣然把两个酒杯倒,我寻思再郁闷也没有这个喝法吧。
我再喝了一口,之前那种有些不舒服的觉已经麻木了。酒在口中也没有什么味道了,我不觉得头晕,也受不到之前的辛辣了。
她心里还是很不痛快,不是因为她的那两个店员,也不是其他的事情。我很清楚知道她是因为跟父亲之间的矛盾,让自己很不痛快。偏偏其他事情我都能找些角度来开导她,只此一件事我无能为力。想到这里,我也苦恼起来,不经意间也放快了饮酒的速度了。
喝了那么多酒,多多少少让我思维有些混了。回去要是他们吵架的话,我干脆离家出走算了,我干脆不管不顾地去当兵去了。不对,征兵时间好像已经过了。我到底该做什么呢。看着她一杯一杯地灌着酒,我既苦恼也憎恶自己。因她的苦恼而苦恼,因自己无能为力而憎恶自己。
「继续啊,愣着干什么?」她看我好像在走神,一边用嘴轻触酒杯,一边在那边催促我继续喝酒。
得,今天就舍命陪您喝个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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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喝了剩下的一瓶,她没完全醉,我也没有完全醉。
又叫来了四瓶酒。服务生递酒给我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他皱着眉头。也许屋内的酒气已经散逸到了走廊内了吧,他把酒递给我之后就赶紧走了。
转过头,几步走到桌边的时候,她正等着我拿酒过来呢。我把剩余的四瓶酒都给打开,放两瓶在她那边,两瓶被摆在我这边。许是喝多了,我的官不是那么清晰了,我的意志力也很脆弱了。
她应该也是跟我一样,头顶的光正缓缓淌开来,不是一束束的光,而是一团团的光了。光线好像透过厚厚的玻璃穿进来的,不很清晰,是暧昧的觉。
她好像在说些什么话,可是我听不真切。好像是在骂人,我笑着端起酒杯,示意她继续喝,她那边不甘示弱地也举起酒杯向我挑衅。
又一大口酒淌过口腔顺着我的喉咙下去。她那边也差不多。
确实有些忍不住了,我觉我现在是半醉了吧。站起来想去上厕所,快给憋死了。
站起来走路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醉了。我已经站不稳了,就只得歪歪斜斜地往厕所走过去。把浴巾往洗漱台上一扔,走到马桶边,内往下一扒,开始放水。
走出来的时候,好像觉得内被自己了。没来由一阵恶心的觉,用手撑着墙壁,把内踩到脚底,然后准备走回去。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哦,浴巾。
把浴巾重新草草地裹在身上,踢了一脚那条不小心的内,然后有左晃一下右倒一下的走回桌子旁。
她显然是看到我走路的模样了,我走到桌子旁的时候,她都快笑的直不起了。
瞪了她一眼,「您没醉吗?」
她听到我说话之后,炫耀似的说:「没醉!」
猜不出来,不过她酒量确实比我大了很多。我是真的醉了,不过我也不愿意承认。
「来,继续!」
「我也要去上个厕所。」她声音突然低了些。
她赶紧站了起来,往厕所那边走过去。看她走路步伐平稳,完全没有喝醉的样子,我有些不甘心,难道我的酒量比我妈差那么多,为什么之前在酒店的时候她已经醉了,我却没什么觉呢。也许是,我之前喝的酒,后劲现在已经涌上来了,而她醉了之后已经清醒了吧。
她很快走了出来,她的脸好像更红了。应该是我的错觉吧,又或者是现在越来越醉了吧。但不知道怎么的,好像看她这么一副脸红的样子,又觉得自己醉的更厉害了。
她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倒酒。我虽然快趴到桌子上了,但是她要喝的话,我还是举起酒杯跟她继续喝。
也许饮酒真的可以让人忘忧吧,觉她没有再骂人了,也没有一副哭容了,只是一杯又一杯地跟我继续喝着。
不知道我们最后喝了多少,我也忘记自己有几次扶着墙壁去上厕所。她也是,但是隐隐约约看见她走路一直都是很正常的。不像我,走路没有一个走路的样子。
渐渐的,一开始还裹浴巾的我,后面只是把浴巾系在间。坐在酒桌旁,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离,我看不真切她了。应该她也看不太清楚了,她的眼神也愈发离了起来。
我已经越喝越少了,酒量确实已经到顶了。就在一旁傻笑着盯着她看,她先是嘲笑了我几句,然后继续一杯一杯自己续上。
后来,我是在忍不住了,上下眼皮在不断地打架。准备挪到上准备睡觉,心里最后的清明——妈妈可是要睡上的,我应该去睡沙发。
然后掉转方向,我往沙发走去。
脑海有个想法一直在转,但是忘记了,想不起来。花了好几分钟,我才想起来了,原来,今晚我到妈妈的房间,本来是为了照顾她的,结果自己倒是先要倒了,这是怎么的。
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自己醉的不甘心吧。
我又重新挪到桌子旁边,挪到她旁边。看着她酒杯里的酒,我一把夺了过来,不管不顾,仰头,把酒全都灌进嘴巴。
接着,拿起酒瓶,把酒全都倒进嘴里,让酒进我这已经醉到临界点的身体内。
喝完了。我松了一口气。
然后马上跑到厕所里,对着马桶开始吐。
很庆幸,刚刚跑到厕所的时候自己居然没有摔倒。一直吐,一直吐。胃里的酸水全都给吐了出来,泪水也都了出来。
不知道吐了多久。
妈妈什么时候在我身边轻轻拍我的背我也没注意到。
总算完了,我回过头,朝她笑了笑。她什么也没说,也许是我没听到。她只是伸出手,把我扶到桌子旁,我看了看桌子,酒瓶已经被她收了起来了。她给我打开了矿泉水,让我喝水。
我拿着水漱了漱口,然后把水吐进垃圾桶。自己没吐了,有些庆幸,也许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坐了好久,然后准备休息了。
妈妈扶我站了起来,把我往上扶。我示意我要去沙发,她不同意。虽然我醉了,但是我力气还是很大。无奈之下,她只得扶我到沙发上,让我躺下。
看着她染上红霞的脸颊,看着她离的眼神,注视着她。
我飘入一场美梦。
【如梦】【知否知否】第四章
我飘入一场美梦。
眼神是离的,意志也不属于我。我与真实的世界好像隔着一层虽然薄薄的但是永远看不穿的雾气。
糊糊中,我觉到身上凉了些,估计是身上的浴巾滑到地上了。房间内的温度刚刚好,我也懒得起来去把浴巾拾起来重新铺在身上了。
梦里有梦吧。
喝醉了就好像飘入一场梦里,可在这个梦里,大醉对我又入另一个梦境。
房里温度刚刚好,鼻腔里还能闻到让人不断沉醉的酒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股悉的馨香味窜进我的鼻子,那味道宛若一只调皮的猫儿,闯进我的鼻子内,用胡子拨我,让我鼻子发颤,让我身体偶尔都抖一两下。
忘记那股味道从哪儿来的,只是那味道跟酒味混杂在一起,只觉得既悉也让我愈发醉。我的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仰躺着,正是最舒服的姿势。
闻着那股香气,我伸出右手,在空中划了划,然后落在我的膛上,摸了摸我左边头,又略过右边头。在梦里的梦里,我伸手握住我的分身。再一次加深自己往常睡觉的习惯,用手摸过自己的上半身,然后握住下面的。
一如往常,握住茎,不轻不重,但是心里面那一团的劲儿一直在折磨我,于是我用手掌加四个手指握住,上面的血管已经膨的子,虎口呈九十度,用大拇指指尖去剐蹭头边缘,一边刮,一边转动自己的手掌。
我闷哼了两声。在梦里的梦里,我突然想起我好像不适合这样做。于是,我收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翻过身子,面对着靠背。
在梦里的梦里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翻过身子,仰面躺着。
隐约间,觉得身子重了起来。我的呼重了些,那股香气也浓了很多。没来由生出一个念头,我现在是《天龙八部》中的梦郎吧,因为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是我能觉到梦姑正趴在我的身上。
她身上的香气正一股股飘进我鼻子里,我觉得出来,与女子的那种细腻触正在通过我不太清醒的神经传到我不太清醒的大脑。我觉到有人用手温柔抚摸我的脸,然后是脖子,然后从我膛滑过,然后在肚子上来回滑动。
很温柔,温柔得我想溺死在这个梦里。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极致的体验,所以虽然我在梦里,但是我却很清醒,对一点很清醒——在梦里才有这种极致的体验吧。
眼睛未曾睁开过,但是我能见到眼前的梦姑正用上半个身子贴着我,用小巧鼻子触碰我的两边的脸庞,用脸颊轻触过我的脸部轮廓。虽然饮酒之后,官迟钝了很多,但是那种温柔的触正让我觉得自己在不断地向上飞升着。
灵魂在往虚无处飘去,集聚浑身望的却慢慢昂起了头。于是,我明白过来了,我现在是沉浸在一场旎美梦中。有梦姑正在我身边,与我脸贴着脸,双手握住我的双手,身子在我身上来回摩擦着。
细腻的触一次次冲击着我,每一个微醺的觉细胞在呐喊着,每一迟钝的神经都在迫不及待地告诉我的大脑——我的身体正处在终极的愉之中。
下面的硬的已经有些发疼了。好在梦姑没有继续折磨我的想法,总算停止了在我身上细细摩擦。只是直起身子,我以为她要离我而去,但是更大惊喜降临在我身上。
我觉间一重,原来梦姑坐到我的间。我不确定梦姑是面对着我,还是背对着我。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梦姑坐上来之后,微微撑着身体,用两腿之间,两瓣股之间的神秘隙摩擦着我那跟我身体近乎平行的。
如果我这个时候是站着的,那间的一定是直的怒目瞪着天空。我现在躺着的,那也就怒目瞪着我的下巴。梦姑正用她那神秘隙,从我的茎部慢慢摩擦到头出。她动一下,就停顿一下。我猜不准梦姑是在拨我,还是因为她自己过于所以要花时间去平复那种刺的觉。
原来不仅仅是我在享受,我身上的梦姑,我的梦姑也沉浸在这份享受之中。明明是在梦里,但是心里还是升起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意。
渐渐地,梦姑在摩擦了好几个来回之后,应该是已经适应了这份刺的觉。开始迅速来回摩擦起来,这跟做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因为是梦姑在为我这一切,我甚至觉得远比做更舒服。
稍微滑的觉从的顶部滑到部,又从部爬升回顶部。现在她滑动的速度快了起来了,但是从部滑到顶端还是得花她不少的时间。
接着,刺我的事情又发生了,梦姑那条神秘隙在滑回我到我的头处的时候,好像是用那隙的宽阔处刻意触碰我的头冠状沟,在梦里我都起气来。
也许是梦姑听到我的心声了,她在将那滑的神秘处留在我头的时候,还特地扭了扭,让我的头可以更全面地接触那处滑所在。梦姑这么刺下来,我的那硬的不能再硬到极点的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巧的是,又一次在她神秘隙滑上来的时候,头刚好跳动了起来,许是一直在敲门却没有被主人邀请进门,有些生气了,所以在门外重重敲门了。不巧的是,这一下刚好装进那神秘隙中。
「啊。」我听到一声短促的呻声。这个梦境可真是足够真实的,我脸上应该有笑意了吧。
梦姑这个呻声响起了之后,我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她。之前一直忍住了,因为我害怕自己在梦里唐突了佳人,梦姑会远远逃开。但是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我又蠢蠢动,紧紧闭着双眼,伸手向前探去。
两只手分别握住两团有些发烫的软弱,我是握住了梦姑的两团房吗?原来梦姑是面朝我的,我顿时明白了过来。但是隐隐约约有些违和。
于是伸手继续上下探索着,再往上的时候,觉到好像并到了一起了,心里有些纳闷,于是往下划,却摸到柱状事物,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我摸到的是梦姑的。之前的那份违和的原因也找到了,因为触碰到的是梦姑的,虽然软软的,但是软中却带着紧致。那份紧致正是梦姑的的紧致,我不由得好奇梦姑的房摸起来是什么觉。
不过在我认真探索的时候,梦姑完全停了下来,没有半点动作。我突然一惊,梦姑不会离我而去吧,到底是我的这双不受我控制的手让梦姑觉得不了吗?
于是我缓缓放下手。用动作告诉梦姑我不会再动这双可恶的手了。等了好一半天,梦姑好像是确定我不会再油手油脚的了,于是放心似的松了口气,又开始来回滑动。
她胆子大了起来,滑到我的头处的时候,用那神秘隙的最深处,反复研磨我的头,直到那头反复跳动,然后才又心意足地、又似炫耀一样慢慢滑回部,她像是一个征服者,从底部一路滑到头是在征服我,从头慢慢落回头底部,则是如将军凯旋。
梦里的我见到梦姑大胆起来,我的手又忍不住去扶住梦姑的两团柔柔的,反复。
梦姑又停了一会儿,不过这次她停的没那么久。没多久便又重复起滑动的动作,我甚至能听到她不再抑她的呻声。
她的神秘处征服我的头的时候,我在气,而她却是从嗓子深处挤出「啊」「啊」、「嗯」之类的短促的呻。
她的「嗯」字音最能我心弦,因为她把「嗯」这个音节拖很长,让我很清楚地知道梦姑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无尽的享受,当然,听她的声音对我来说也是无上的享受。我喜听她那细腻、软糯,一声一声进我耳朵,在我耳朵翻滚挠的觉。
偶尔听到的一声听起来有些沉闷,我猜测应该是梦姑在咬着嘴,又或者是抿着嘴,然后挤出有些沉闷的呻声。
「啊~」、「啊~」、「啊~」、「啊~」、梦姑不再抑自己了,也许梦姑跟我一样,经历了一场大醉,只想沉溺在这一刻的愉之中。「嗯,嗯,哼」,她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一样,梦姑也慢慢开始气,气的中间夹杂着「啊、啊啊、啊唧唧」之类的呻声。
那声音让我的一直保持着最硬的程度,我的手也肆意地着她那与世无双的,柔软不是最佳的觉,我独独喜柔软中的那份紧致。一开始的抚摸,到现在,对梦姑的亵玩让我觉得自己一直处在享受的巅峰,也许不是,她在带我往更高的山顶飞去。
如何带我去?
她用手握住我的手带我去,她用牵着我的手带我去,她用她那充无尽引力的神秘隙拉着我的引我不断地攀上更高处。
来回往复,我被她牵引着不断飞升着。我害怕醒过来,也不愿意醒过来,只想沉浸在这前所未有的足之后的愉中。
梦姑不再呻了,我听到她一阵一阵地气。
接着,我觉她的动作快了起来,不再拨我,不再挑逗我,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来回滑动。
那刺一次又一次如某种特殊的灵水冲洗着我的那一团没有形状的灵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没动了,不对,我的手握住的在不断地抖动着,抖动的幅度很小,但是却很频繁,像是无法自制的发抖一样。
接着,我的茎、我的下受到一股温热的水冲刷过。那水一而过,但是那过的觉却让我也抖动起来。
恨不得立马爬起来,将梦姑推到放平在上,然后着到极点的狠狠戳进梦姑的那处神秘隙。我要让她在我耳边高声呻,我要听她肆意地宣的声音。
但是身子好沉,我翻不了身,我爬不起来。
梦姑好像要起身离去了,我不甘心。我心里生出怨愤,我有些埋怨梦姑还未带我到达这愉的最高处。在我抱怨的时候,梦姑已经站起来了,因为我的部已经没有负重了。
兴许是梦姑歇了一会儿,她很快又叠在我身上了,这次觉她身子软软的,又给我一种她酸软无力的觉。应该是刚刚的愉让她也疲倦了些。
她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但是觉她每个动作都做得小心翼翼的,好像一不小心我跟她就要一起堕落到望深渊似的。
或者说,小心的是她。不知道怎么的,梦姑好像在刻意避免我下身的负距离进入她的身体,相反,我能很清楚地受她在避免跟我进一步或者再进一步的接触。
虽说跟刚刚一样的,但是她滑到底部的时候,应该是没力气了,总会轻轻撞我的两条大腿一下,然后又用力继续用那浅浅沟壑轻触过我的。
「嗯~」、「嗯~」、「嗯~」,我听到梦姑那抑的声音从她她鼻子里传出来,偶尔夹杂着她结实部碰到我的大腿的声音,这种轻轻的鼓掌声夹杂在她的呻里,夹杂在她的息中,让我耳朵里一阵阵发,让我下面的分身如火一样燃烧着。
偶尔划过的时候,偷抖动的时候碰到她最润所在的时候,她不由得发出「啊、」,短促得很,但却让我跟她都轻轻颤抖。
她的声音明明很近,但我又觉得好像是从房屋的角落出传过来,一声接着一声,腻了窜进我耳朵里。我看不到她,但是我知道她一脸娇羞,我虽未触碰到她,但我知道她跟我一样浑身发烫。
也不知道她坚持了多久,想来是她累了,力气不够了。所以她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力下降了,因为我的头碰触到她那神秘隙处的几率高了起来,慢慢的,运动累了的,她开始「哈~嗯」、「哈~嗯」、「哈~嗯」地不断气,没一会儿。
我听到水声,那种手指在水里搅动的声音,那种她身体不断沁出细小水,将我那对着下巴怒目而视的全都涂抹润。
很快,她那剧烈的抖动再次来临。
这次她没有再抑自己了。「啊啊啊啊啊」,这声音一次次冲击我耳朵,让我不断抖动,是要准备摇旗进攻。可是,没能找到进攻的目标,梦姑已经坐在我的大腿上。她的股正抵在我的卵袋处,那种紧致却又柔软的觉仍在提示我,梦姑还在我身边,梦姑现在正处于我跟她一起登顶的愉悦顶峰上。
大概过了几分钟吧。梦姑总算缓缓起身,转过身子看向我。我们的坐在浮在云间的船上,所以我不方便翻身,但是她还是站起身子,挪到我旁边。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不一会儿,我觉到她蹲坐在我身边。用两只手扶住我那尚未消停的,好像她说了些什么,可我没听清楚,也没听出来。
她开始双手握住我的那上下动起来,被她柔软的手握住有着别样的觉。
想来是累了,她换了手,用一只手动,然后换了两三次手。实在累得不行的时候,她还休息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动。
我知道,她的体力已经在之前消耗了很多,所以现在她了一会儿就得换手或者休息了。
可惜,我刚刚才体验了最刺的事物,现在仅仅是梦姑用一双柔软小手给我动已经不能给我带来更多的刺了。
梦姑的动让我完全没有的冲动,相反,我有些不意,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梦姑很奇怪,为什么不让我分身去到我跟它都想去的地方呢。
不知道梦姑在想什么。
她没有停下来,她哪怕歇息,也只是歇息了一会儿就继续动的工作。兴许是要让我出来?我心里一喜,想示意梦姑坐上来,自己动。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只得静静地享受着她的动,了很久了,还没出来,但她也不气馁。
但我气馁了。在她不紧不缓的动下,没有了刺之后,慢慢软下去了。
梦姑站了起来,如释重负一般,走到船尾去了。应该是要去船尾打水沐浴了吧。
……
……
……
头疼,我的第一觉。疼在我清醒的时候第一时间占据了我的官,脑袋疼。
人清醒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睁开眼睛的。于是睁开了眼睛,是在酒店房间里。昨晚断掉的记忆一点一点重新回来了,昨晚我跟妈妈喝了很多酒,然后我还做了一个很离谱,但是体验还算不错的梦。
我记得我好像没有梦遗吧。这可真古怪。想到做这种旎梦了之后,我忍着头痛往我的内上看去。
这一看,发现我肚子上尽是白体,我闭上眼睛,重新睁开眼睛看向沙发旁边的地毯时,我懂了。
地毯上铺着我的昨晚的白浴巾,还有一薄薄的毯子。这个时候,我想起来了,昨晚洗澡的时候,我已经只裹着浴巾了。
我没穿内。后面应该我是我睡着了之后,妈妈给我盖了被子。然后半夜的时候,我把被子踢开,把浴巾蹬开。做了一个旎梦,然后没有内抵挡,白体就落到了我肚子上了。
无语一阵。
妈妈应该还在睡吧。亏得她昨晚还给我盖了被子,看样子她的酒量超乎我的想象。
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强忍住头晕和恶心的觉,轻轻走向浴室。路过妈妈的的时候,听到她均匀的呼。她应该还在睡,于是我走路更加小心了。
走进浴室里。
紧紧关上门,然后打开花洒。
整个人靠在墙上,任由水从我头顶一股股地下来。好久没喝成这个样子,完全断片了,我以前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比较自信的,之后我要审慎地对待自己的酒量了。
突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记得我做梦,好像是没有梦遗的吧,结果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居然是一肚子的。
有些奇怪,不过,我没想那么多,赶紧收拾一下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吧。
在哗啦啦水声中,我很快洗好了。因为不想吵到妈妈睡觉,所以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再吹头发。
我把昨晚踢在地上的内拾起来。用浴巾裹住身子,迅速拿了手机,捎上房卡,小心翼翼退出妈妈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吹头发,换衣服。
时间不早不晚,刚好九点过。我手机充电了之后,又刷了下朋友圈。有几个开学得早的朋友已经去学校报到了。突然想起来,我回去也要去学校复读了。
稍微叹了口气,起身,去妈妈的房前,准备叫她起一起去吃饭了。
意外的时,我本来以为需要多等一会儿的,结果在门口一敲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里面答应了。
看来她也醒的差不多了嘛。希望她没有跟我一样,因为昨晚醉的太厉害,今天还有些不舒服。
她在里面应了一声之后,我又等了好几分钟之后,当我都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她总算开门了。
眼一晃,我还以为学校里的学妹蹦出来了。她扎着单马尾,上身穿着一件小吊带,下身穿着一条高的牛仔短,套着一双白袜子的脚踩着一双休闲鞋。看起来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居然是我妈妈,心里不由得窃喜起来。
看她收拾好了,正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我也不好再仔细盯着她打量,赶紧拉住她的手「走走走,咱们去吃饭」。
很自然的,我跟她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我心里想的是她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不应该问,我不想为难她,我只想让她重新快乐起来。
我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猜的话,她想的应该是不能再经历昨晚那些个尴尬的事情了吧。
我们吃完东西之后,去了深圳大学。老实说,长这么大以来,我过的大学也不在少数了,就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他们还带我去过北京的那两所顶尖学府,也许是要发我热学习的劲头吧。
看的高校多了,也就觉得很平常普通了。不过,看得出来,妈妈对进学府还是很期待的,我不忍扫她的兴,跟着她到处逛,在大门处、图书馆还有那个湖泊那里,还都分别给她照了照片。
看了我给她照的照片之后,她很意。又拉着我去食堂借饭卡吃了饭,然后给我讲了讲,以前她读书的时候的趣事。
当然了,这其中,少不了反复提醒我回去之后好好学习之类的。那我肯定是点头,无比同意。还一边承诺自己回去之后,一心只读圣贤书。
在学校晃了大半天,我们又坐车回酒店。
在路上的时候,她突然盯着我「熙熙,我想去海南看看海,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的眼睛里就藏着一片雾气之后的海,我的心早都融化掉落在里面了。我没法拒绝,也不会拒绝,我点头同意。
到酒店之后,我俩很快收拾好东西,然后提上行李。坐车往机场赶去。看到她伸手往窗外探去,看到她转头看向我的时候,脸的欣喜。
我也高兴。
老实说,我是不怎么想去看海的。不过,只要她想去的地方,我都要陪她去。这个念头在之前就一直种在我心头的,在这两天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之后,这个念头更是完全占据了我。
只要让她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吧。
进机场,上飞机,下飞机,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到三亚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不过还好,找了一家不错的酒店,办理了入住的手续。这家酒店还好的,有游泳池,虽然我们都很累了,也不想去玩水了,但是明天说不定可以早起去游泳。
今天,她很平静。没有昨天那副撕心裂肺的样子,就很自然地,跟我一起吃过饭之后,然后回房休息了。我们还在讨论,明天要去海边玩,我跟她说,去之前我要先买副帅气的墨镜才行。
然后,半夜,我被窗外的雨声吵醒。
下雨了。下了一整夜的雨。
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还撒着零星细雨,这样子,是没法去海边玩了。
看了看天气预报,说是今天下午到明天会晒太。希望如此吧,我跟妈妈也呆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快要到开学的时候了。虽然一开始我是不怎么想去的,但是既然答应了要去复读,那我就回去复读,而且会尽全力,去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吧。
把天气预报给妈妈看了之后,她还是雀跃起来了,跟我商量着准备先去买泳衣。
唔~泳衣,不错呀。
我跟在她身后,去找泳衣店还是比较好找的。
她先带着我去给我挑选了两条,我的想法是随便选一两条就可以了,毕竟是男的,我不在意好不好看,我只是介意是不是勒裆,其他的对我来说都还好。但是她执意要按照她的想法来给我选,最后,选了两条上面有椰子树的泳,很好,很有度假的觉。
紧接着去选了副墨镜。
之后,我想当个跟虫,跟着她去给自己选泳衣,但是到了门口之后,店员不配合我,非得说里面没有一个男士什么的,她笑着看了我一眼让我在外面等着。
等了好半天之后,总算看她提着袋子走了出来。
我殷勤地要去帮忙,手被打开。她吩咐到「赶紧找个地吃饭,我饿了。」
跟她找了饭店,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外面。光透过乌云,开始撒到地面上来了,我很高兴。
毕竟,来三亚总是要玩水的吧。来海边,不去沙滩怎么行。还有一个比较关键的,坐我对面的美女妈妈买了泳衣,买了几套,什么样子的,我对这些东西比较好奇。
所以,我很期待去海边,我很想去玩水。
看到天放晴了,妈妈也稍微高兴了些。但是,我还是知道,她多多少少有些隐藏自己的情绪的心思。
看到她这般想说又不说,我在一旁知道原因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安。真的是煎熬,对我来说,真的是煎熬。
午饭吃完了之后,我提议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我起来,看到外面已经晒着明晃晃的太了。于是我到隔壁房间,叫妈妈起。
她让我在外面等了半天,然后才出门,看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连衣裙,戴了一个遮帽。出门之后对着我粲然一笑,挽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去海边了。
酒店距离酒店不远,不过我们还是坐车过去。找了地方把背包寄存好,她穿上致的拖鞋,我则是赤脚跟她一起往海边走去。
这个时候,光稍微不那么刺眼了,其实是有点晒的,不过妈妈给我说出门之前她已经涂了防晒霜,所以也就还好。
海滩上已经站了不少人了,还有人在遮伞下,躺着惬意地聊天。她挽住我的手,一边指着前面人多的地方,一边拉着我想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到了那边之后,原来是一大群人在「下饺子」,这边有一个围起来的类似于游泳池的东西,有好多人在里面玩水。
这么多人,我肯定不愿意去的。看妈妈的表情,知道她对这个也是比较嫌弃的。
于是被她拉着,我们继续往前走。
走到人少的地方,我示意她停下来,掏出手机给她照相。光从我们的侧面斜着照过来,看到她好看的侧颜在光中显得很圣洁,她连着摆了好几个POSE,笑着比剪刀手,随意地摆了几个舞蹈姿势。
真是有气质啊,我在心里叹着。人又那么美,我有时候也在想,像她这么完美的女子,应该很少有朋友吧,应该更多的是嫉妒她的妖货吧。叹了口气,又觉得奇怪,父亲为什么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人呢,反而要惹妈妈伤心呢。
希望这次回去之后,他们能够好好谈谈。我也在想,怎么去劝解,让他们和好如初。
走了好长一截路之后,这里的人已经很少了,旁边零星地摆着几把遮伞,我走过去拉了两张躺椅,然后示意妈妈去躺着。
在看到我把T恤下来,特地擦了擦躺椅之后,她很坦然地躺了上去。太在墨镜背后显得很温和,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携手缓慢散着步,蓝蓝的海面看起来很是治愈。
我跟妈妈闲聊起来。其实,主要还是关于学习的事情,她对我最上心的事情也就只有学习了。
我又跟他讨论了下到底去哪个学校复读,她说她跟父亲已经给我安排好了,让我回去之后直接去上课就行了。我想也是,他们两个劝我复读,安排我复读,可以说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哈哈,所以我对这个事情也不怎么在意了,只是回去等着去学校,然后进入正常的复习阶段就行了。
与我而言,复读跟正常的高三应该没什么区别,就是正常的看书、做题就好。甚至说,因为我之前复读过的,所以所有的科目对我来说也都不怎么难,我只需要在英语上稍微用点功就好了,其他时间我可以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晒了一会儿之后,几朵云正浮在我们的头顶。我们在的地方暗了些,这个时候,妈妈提议一起下海玩一下。我自然是同意的,正好不远处有衣物寄放处。
我兴高采烈地拉着妈妈往那边奔去。
我把T恤了,在泳外面仍然套着短,然后在外面等着妈妈。不一会儿,她出来了。穿着一套连体长袖的泳衣,在浅绿底上,点缀着一个个白的小圆圈。看起来既显得她整个人更有气质,看起来无比优雅,两条大长腿白皙得我不断咽口水。
出痴痴笑容,我赞美道:「妈妈,您真的太漂亮了,这件泳衣还适合您的,把你的好身材都衬托出来了。」
听我说完,她脸红着说:「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知道说话。」
啊,我说错了吗。还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女人的心思,别猜别猜,我这说好话也会被骂,也不知道该进好还是该退好。
还没等我继续说话,她拉着我往海水跑去。
也许是看到想看的风景了,今天的她兴致很高,看到什么都兴冲冲的,一个劲拉着我到处跑。
踩到海水啦。
海水其实凉凉的,远处的海朝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奔过来,然后缓缓地散在我们的脚下。我牵着她柔软的手,往海慢慢走去,等到水差不多我们的部的时候,我们停下来了。
刚刚没注意,在我们走的时候,妈妈的泳衣的两边的长袖被拉了下来,出了光滑好看的肩膀,还有两浅绿的从肩膀上穿过的带子。
程度,我给九分。我没提醒她,因为我怕她不好意思,会重新拉上去。
让她站定,我给照照片。她背对着海洋,我想把她照的高一些,于是我蹲下去,可是怎么都不太意,于是我整个人坐在水里,海水淹没了我的肩膀,我用手机放在水面上,找好角度,示意她摆造型,然后连着给她照了好几张。
照照片这个事情,其实不需要多花心思,就简单地调整下角度,把人在相片中的位置调整好,就可以了。拍完了之后,我拿给她看,她很意。
然后把手机放进放水袋里,然后放进兜里。又一波海袭了过来,海水冲过我们,又往沙滩上过去。
云层渐渐散去,光重新撒下来。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我笑了笑,双手捧起水往妈妈泼过去。她见我这样,也笑着泼水反击。你来我往的,直到她的泳衣全都了,直到她累了喊投降为止。
虽然看起来累了,但是她脸上是笑意。她好像好久没这么快乐了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很少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意了。想到这里,我内心有些黯淡,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做她和父亲的工作,怎么把他们劝和好。
但是我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我希望她现在可以高高兴兴地享受这段乐的时光。
玩累了之后,她要我牵着她往岸上走。
走到浅水区,她问我有没有看到贝壳。贝壳?这地方哪儿来的贝壳,有的话肯定早就被人捡光了吧,不过我还是笑着说我们可以去人少的地方看看,说不定可以看到剩余的贝壳。
她高兴地答应。然后我们踩着浅浅的海水,往前走去。不知道怎么的,我多希望这一刻可以变成永恒。我希望,我可以跟她就在这浅浅海水里一直往下面走下去。
她偶尔回头让我走快些,看起来她已经看到前面的贝壳了。
我笑了笑,赶紧跟上她。
走了很久之后,总算捡到了两三个。不过她已经很意了,也许是走累了,她说想要回去了。
于是我们找到放衣服的地方,把衣服穿好,又去把我们背过来的包包找到,坐车回酒店。
时间不早不晚了。刚刚好适合吃晚饭了,吃过晚饭之后,我提议我们去游泳池游泳。
结果回到酒店之后,游泳池人太多了。
她有些沮丧,我知道她宁愿不游也不想去那个全是人的游泳池。
然后我赶紧拿出手机,搜索了半天,看到了一个距离刚好的水上乐园,好家伙,海边居然也会有水上乐园。
不管了,让妈妈收拾好东西,我们打车过去。
已经七点过了,我们进园之后,人已经很少了。
我跟她分别换好了衣服之后,走进游玩区。
天上繁星点点,我带着她在造池里慢慢游着。但她还是觉得不怎么意,于是我带着她往水上乐园的漂河道去。
这儿基本没人了。
上午下过雨,这里的水冰凉凉的,我找了一只「大鸭子」,扶着她坐了上去。我也躺了上去,我们躺着的「大鸭子」随着水缓缓朝前飘去,我向她靠了靠。嗅着她身上的好闻味道,看到她那件还没下来的浅绿的连体泳衣,她的袖子果然被她穿上去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让她闭上眼睛,她有些迟疑,但还是把眼睛闭上了。我又让她把手给我,她伸给我一只手,我握住这只手往「大鸭子」下面的水伸去。
她平躺着,一直手放在缓缓着的水里。
月华也很懂事地倾泻在这处美妙的空间里。我也平躺下来,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也放在水里。轻轻拨着,听着缓缓的水声。
「醉后不知天在水,船清梦星河。」我轻轻地出这两句诗。
她睁眼,是惊喜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示意她好好体验。
我们就这么飘在这溪上。
她的好听声音萦绕在我耳边。
「醉后不知天在水,船清梦星河。」
【如梦】【知否知否】第五章回到家了。总觉得之前在深圳和三亚的时间好像梦中一样。我跟她那晚上玩了很久才回去,第二天在酒店滩躺了一整天就回东合市了。
今天是去学校报到的子,我之前还在纠结去哪个学校来着。不过,既然父亲和妈妈已经安排好,我也就从善如了。
本来我准备自己去的,但是妈妈不怎么放心,非得跟着我一起去,害我又得社死一次(这么大的人还需要父母陪着报到)。
之前父亲已经联系过了,本来我的成绩是没问题了,只是没有参加高考而已,复读之后,我也很有信心可以拿到理想的成绩。所以,基于选择悉的地方这个原因,我还是很愿意回到临远一中继续复读的。很不的是,因为今年出了一个市状元,还是北大的尖子生。关键这人是陈袁丁。这人是段美凛的现在的男朋友,我整个人就不太好了。不是不太好,是很不舒服。
临远中学大大的火了一把。
抹去这些让我烦心的念头,跟妈妈一起下了车。下车之后,跟着妈妈一起去办公室办了报到手续。又听妈妈跟我的科任老师讲了些麻烦多费心之类的话。
巧得很,我的班主任还是之前的王兴。据说是因为我们班的成绩很好,所以,王兴被安排再带一届高三的学生的。因为临远中学没有专门的复读班,于是我就被分在了应届的高三班中去。
我先去班上,找了个位置坐上。其实我已经晚了很久了,这群弟弟们已经补课补了大概一个月了。我倒也不担心会遗漏什么知识点之类的,只是一个后面加入的人融入这个环境多少有些困难。只能多花些时间了,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念起张宾白和罗英杰起来。
王兴的数学课来了,因为他是班主任,特地介绍了我,让我来给大家做了个自我介绍。下课之后还特地找我谈话,叮嘱我好好复习,把握住接下来的这一年。
这些话我听得太多了,不过只要有人对我提起,我就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然后认真点头。其实我重新回来,我也是有自己的觉悟的,我做好准备了。
完了之后,我妈通知我晚上去吃饭。
「吃什么饭啊?跟谁一起啊?」
我跟你爸准备请你的老师们吃顿饭,毕竟是复读的,你的老师们对你可能不悉,自然要让他们多了解下你的情况,然后尽可能多照顾你。
我最烦这些请客吃饭应酬了。但是我还是答应要去,因为这毕竟是因为我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是我妈开车来接我的。我还没问,她就已经解释了「你爸有其他事情要忙,要晚点过来。」
正常,正常。他向来是比较忙的。在路上,妈妈开始给我抱怨起来,说王兴说话没有分寸。我有些纳闷,她把手机递给我。看到是她加了王兴的微信,上面王兴连着发了好多消息,发的内容全是些不合适用来夸奖学生家长的词汇,妈妈则是偶尔回了一个笑脸。
怒火顿时占领了我。
「妈的,神经病吧。」
「熙熙!你说什么话呢?」她有些生气,不知道是因为被王兴烦到了,还是被我说脏话惹到了。
「这狗东西人模狗样的。」我说话一点也不留情。
「熙熙,」她把车停在了路边,「我希望你理智点,我们现在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好好复习,考上理想的学校。」
「你知道的,对于你没有参加高考这件事,我很后悔。」她补充到。
「我知道。」
「我全都知道,但是我不允许别人不尊敬您。」我的怒气没有消下来。
她突然笑起来:「我知道你尊敬我,我知道。看看谁刚刚在跟我『您』、『您』、『您』的。」还没说完,她又忍不住笑起来。
我也被她得哭笑不得。把手机递给她之后,叮嘱她:「以后少跟这种人,这种人太猥琐了。」
「好好好,听咱们熙熙的。」
不多时,已经到了饭店了。
我们去包间之后,我的那些老师陆陆续续都来了。今天上课都已经见过了物理老师和英语老师了,至于数学老师就是王兴。我之前下课了特地问了下,据说我现在所在的班级的各个科任老师这学期特地的,因为我在的那个班级是要继续冲刺清华北大这类学校的。
所以,那个班级的老师都属于相当专业的老师了。王兴?数学讲的一般,但是看了这人给我妈发的消息之后,我只觉得这个人猥琐、油腻得很,无比让我憎恶。
老师们一个个都坐上来了,父亲临时打电话来说堵车了,要晚一点到,让我们先吃着。来之前已经点了菜的,所以,就等着上菜。听着各个老师在那儿夸奖我,我觉得很不自在,听到王兴的话让我尤其不,觉这个人除了虚伪之外就是油腻,除了油腻之后就是猥琐,除了猥琐之外,应该就是低俗了。心里所有的负面的词汇来形容这个狗东西都不够。
妈妈在餐桌上,还是笑着跟各个老师说我的情况,这个时候,王兴还主动帮着介绍。搁以前我可能会觉得他负责,现在我只觉得这个人是在我妈面前献殷勤,只觉得恶心。
不过我没有发作,来之前我妈已经特地给我代了。父亲来的很晚,来的时候,又对着每一个老师都敬酒。然后又把态度放的很低,让各个老师多照顾我。
那些老师看父亲的模样,也对他的工作生出好奇,父亲三言两语介绍了自己的工作,然后把话题转到老师们的工作上,总结起来就是老师这个职业很神圣,很伟大,其他的就是陈俊熙需要老师们多照顾。
我以前都没发现原来父亲说话这么讨人喜。看得出来,吃完这顿饭,老师们对我的印象应该很深了。另外,老师们也都在端起酒杯又放下酒杯后,一个个承诺以后就把我当成最重要的学生来看待,要好好督促我。
吃得差不多了之后,老师们也都一个个提出要走了。父亲先是挽留,然后又亲自送了一两个老师先走。妈妈则是坐在位置上,跟暂时还没走的老师闲谈着。
渐渐地,人走的差不多了,还剩一两个没走。一个是物理老师,也慢慢站起身,看得出来,他的酒量本不怎么好,已经打电话跟家里人说了,就等着家人来接。父亲又主动提出送他去门口,老师不好拒绝,就跟父亲闲聊着出去。
憋了很久,我准备赶紧去上个厕所,回来之后跟妈妈一起回家。
上完厕所回来,走到包间的时候,看到王兴坐在了妈妈旁边的位置,妈妈侧着身子,应该是刚刚站起来的样子。再一看王兴居然一副酒醉模样,就要往妈妈身上靠。
怒气顿时充斥了我的脑袋,我的脑袋发热了。
我能觉出,我眼睛应该也红了。
三步并作一步踏上前去,看到妈妈也机灵地往我一侧挪了两步。
「你妈!」
我大声骂出来。
与此同时,我的拳头落在了王兴的脸上。
「啊!」顿了一两秒,我听到了他死猪般的哀嚎。但我没停下来,连着几拳补了上去。在妈妈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王兴已经被我打成猪头了。
父亲从外面冲了回来。拉住我之后,问我怎么回事。
我花了几分钟平复怒气,一边看着躺在地上像只死猪的王兴,一边说出怎么回事。
父亲看了看我,然后让我跟妈妈先回去,然后给我说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这种时候,我打人了,怒气也稍微消了,就还是听父亲的意见了。走之前,又狠狠踢了王兴一脚,然后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俊熙!」父亲有些生气。
「我这就走。」然后被妈妈拉着走了出来。
「妈,你没事吧?」我有些着急,之前都急着打人去了,还忘记了问妈妈。
「我没事,就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令人厌恶。」她那厌恶的语气没有半点隐藏。
「妈,怎么回事啊?」出来之后,我询问到。
「这个王兴,我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装醉,在你上厕所的时候,说要跟我讲之前你有段时间不在状态,我知道你之前有段时间确实不太对劲,所以准备听听。」
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我做手术回来之后,确实有段时间不在状态,复习也是一塌糊涂。
妈妈应该也是关心则,忘记了王兴这个狗东西,也许是低估了他的胆。还好,这个狗东西连妈妈的衣角都没碰到。
「然后呢?」我接着问到。
「然后,他就坐了过来,我隐约觉得不对。就把椅子往后面拉了,准备先出去找你爸。」
「嗯。」我点点头。
「接着,他就借着要倒的姿势坐到了我旁边。我那个时候,已经站起来了。」说完,她明显有些心有余悸。
「没事了没事了。」我安抚到。
「我们先回去吧。」她带我去停车场驱车回家。
回家了,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
父亲回来了。
因为看到跟妈妈都坐在客厅里,他走过来说了说到底怎么处理的。
他说,他威胁要告王兴猥亵,然后我是在正当防卫。接着他补了一句,你对王兴的行为已经超过了正当防卫的限度了,不过王兴不懂,而且他也不在理,所以,他明天会因为自己喝多了摔了一跤,需要请假去医院。
「哼。」我的怒气还在我腔里盘旋。
「俊熙,你要冷静点。平时见你,也觉得你很懂事的,怎么今天做事这么冲动,你有好几种妥善解决的方式,但你选了极端的方式。如果我没在的话,后面你怎么收场?」
父亲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平时很冷静,我一直都很冷静的。但是,王兴触了我的逆鳞了,没打残他算她运气好。不过我没说出来,这件事也就算翻篇了。
等他说完之后,我把我在回家路上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说不在临远一中复读了,这个地方的人渣让我觉得恶心,提出来之后,我还补充了一句,真让我去复读的话,我自己去报到,也不用你们去请老师吃饭了。
他们两人沉默下来了。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反对,我就知道其实他们也不是很希望我继续在那儿读书了。那就讨论着换个地方呗,实话说,那个地方因为之前段美凛跟我在那里留着很多回忆,我宁愿不回去。
一起讨论了一下,决定让我去东合市林县高中复读,那个地方是大部分都是复读班,而且林县高中也是我们东合市数一数二的高中,他的升学率比临远一中好了很多,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林县高中距离我家有点远。
只能住校了。其实也还好,一个大男生住校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于是,我父亲开始打电话联系自己的朋友,说是自己之前有个当事人是林县高中的招生办主任,可以打个招呼之后直接去上学。
没多久,他告诉我,已经联系好那边的学校了。
准备让我明天去报到。我们家在东合市临远区,从我家开车过去,我在地图软件上搜了一下,大概一个小时多一点。
因为父亲明天有个案子要开庭,所以就由妈妈送我过去。
回卧室之后,注意到有人通过QQ群加了我,我扫了一眼,好像是个动漫头像,略一思索就添加了。然后,发现是我们复读班的群,我想着我都不在这里上课了,直接退出群聊了。
然后洗漱休息。
躺在上准备休息,但是突然想起没有好好跟父亲聊聊他跟妈妈的事情,转念一想,最近他应该也比较忙吧,工作除外,还要跟我联系复习的班级,还要去处理其他的琐事。
是心事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跟妈妈开车到林县高中报到。
她在校外等我,我把报到手续办理好之后,又出学校买了住校需要的东西,诸如洗漱用品,还有上用品这些,然后加上自己放在车上的大行李箱。
一起拉到了寝室。
妈妈在临走前,跟我吃了一顿饭,然后给我说周天来接我。因为林县高中,周六也会补课。周天的话,基本上午都是自习,下午才会放。一个月大概有3天月假,都是把学生当成读书机器了吧。
答应她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然后去上课去了。
父亲的朋友,所谓的招生办主任是个看起来很和气的人。我猜他跟父亲的关系应该比较好,因为我到了他办公室之后,他还亲自带我去办公室,找了我的新班主任,一路上简单了问了问我的情况,还鼓励我,让我尽快找回复习的状态。
笑着向父亲的朋友点点头,跟着班主任进了指定的班级。
进去之后,安排好了位置。
就步入普通的上课模式了,上课,做题。
之前听说,班上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复读生,所以大家的觉悟都比较高,也没有说因为我是新来的,就对我特别关注,这样很好,我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在人际往上。
既然来了,就像妈妈叮嘱我的那样,我就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后像是入魔似的学习,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做题。
甚至连洗漱的时间都被我缩了。
一周完了,我虽然也很想回去,但还是跟我妈说了让她不用来接我,等我下个周再回去。
第二个周,觉学习的状态勉强找回来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处于正常的学习状态了,我对于自己学习状态的恢复还是很意的。
然后随后的一次小测验,把我的些许骄傲和沾沾自喜击碎。英语,92分。
这下把我给整破防了。之前还想在妈妈来的时候,告诉她我最近复习状态不错,这下这种话是说不出口了。
于是,自己想了想,还是让妈妈这两个周都不用来接我了。周末都把时间花在教室的,有时候,对于自己花了很多时间却还是没有提升的英语,我是到特别沮丧的。
但是,回过头一想,我甚至没有沮丧的资格,时间已经不多了。略一回顾,我连一个周一节的体育课都没有去上,请假的原因是自己做了手术,不适宜剧烈运动。
打球更别说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摸篮球了。
*********
国庆了,我们放五天,因为学校食堂也会放假,所以只能回家了。
妈妈听到我要回家之后,很欣喜,说要提前过来接我,还说已经给我买了我想吃的零食。
以前很期待假期,现在我对假期的望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我只想见到她。
我在校门口找到了妈妈开的红Minicooper,然后示意她打开后备箱,我把行李放进去之后,钻进车内,在副驾驶位置上坐着。
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示意妈妈可以开车了。
我没注意到她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好几十秒,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转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熙熙,你瘦了好多,真的瘦了好多。」她眼睛闪烁着润泽的光芒。
然后就问起在学校的生活,问我习惯不习惯,问我吃的怎么样,跟新同学悉得怎么样。
恨不得一股脑把所有的问题问完,说真的,这还是我九岁以后这么长时间离家,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恋家的人,但是比较奇怪的是,这次我还算适应得不错。
在我被问了好多问题之后,我们总算到家了。
回家之后,我妈就在打电话联系些什么人,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隐约听到什么买什么东西之类的。
回家了,也帮忙着张罗了一大桌菜,不知道怎么的,平时在学校,吃东西只是为了不饿肚子,回家吃饭吃得比较好我还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也觉得我瘦了很多,不过说真的,我没有很明显的觉,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变化。
吃完饭之后,我妈说要我带我回林县。
「啊,回林县干什么?我们才从那边过来。」我十分不解,虽说这个短短的国庆假期我不会出去玩,但是也不用马上就又回学校吧。
「我认真想了想,你在学校肯定照顾不好自己的,我们去林县买一栋房子,然后你不住校了,我在那边照顾你。」我听她坚定的语气慢慢说了出来。
「啊?」我愣住了。
「完全不用啊,我自己在学校还好的,而且也没必要在那边买房子吧。」我想了想阻止了妈妈。
「那怎么行,你才在学校一个月没到,就已经瘦成这个样子,我怕你这学期完了人都废了。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得得得,您决定了就好。
「那爸爸的意见呢?」我小心翼翼地询问到,因为我不确定他们的关系现在是什么状态。
「他能有什么意见。他不是每天都很忙吗。你不用管他,我已经联系好人买房子了,我们等会儿过去就选一下合适的房子就好了。」我发现了,我每多问几句,她那想在林县照顾我的想法就更坚定,我从她的语气得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继续劝她了,但是,我心里在想的是:如果妈妈去林县了,那她跟父亲的关系怎么办。我甚至不直到他们和好没有。
嗯,这次一定要问问父亲。不然,这个事情始终是搁在我心里的石头,让我自己觉得硌得慌。
至于为什么问父亲,而不是问妈妈的话,我觉得父亲是个理智的人,对于什么事情都比较理智的,至于妈妈的话,问了她她不一定会说。
不过当下还是听妈妈的,东西吃完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妈妈又回了林县。在路上,我还试图让妈妈放弃这个主意。我跟她说,我觉得没有太大的必要买房子,主要是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
然后我还特地强调了,我在学校很好,我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的。这句话没说还好,一说,她就开始重复我瘦了多少多少下来,我其实觉得没什么的,觉是她过于了,体重轻一点重一点又有什么呢。
我现在还记得,我去班上的时候,班主任给我说过一句话,「如果你复读的时候,没有轻几斤的话,说明你可能认真的程度还不够。」虽然我觉得这句话完全是无稽之谈,但是,这句话提醒了我要足够的努力。而且,我已经把自己该有的努力都做到了,我对自己的努力程度还算意(在英语成绩出来之前)。
那,我就给她说,我们可以租房子的。妈妈给我解释的是,租房子不好租,因为那附近租房子的也不少,而且租房子之后有很多麻烦的事情,可以直接买下来,比较方便,而且等明年我高考完了之后,这个房子还可以卖出去的。
最后她补充了一句:「钱有什么用呢,即使有用也应该用在熙熙身上啊。」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她了,就乖乖跟着她去看了房子。本来预选了五家的,在看第二家的时候就确定了,因为距离学校也就十多分钟。
房屋的家具也就那样,虽然跟自己家里比起来差了很多,但是我来这里也不是来享受的,跟妈妈商量了之后,就确定了这家。小区名字叫南岸花园,南岸花园二期2单元一号楼24楼,其实能在林县一中附近找到这么一套出售的房屋已经很难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又忍不住问了妈妈,她的工作怎么办,其实妈妈的工作比较特别,她是江南大学毕业的,学的舞蹈那方面的专业,生了我之后,就在东合市开了舞蹈学校,除开舞蹈学校之外,还有两家卖衣服的店铺,虽然没怎么去她的店铺,但是我知道她的店铺经营状况还是蛮不错的。
虽说她这也算自由职业,她有没有去现场可能影响不是那么大,但是她这样撒手全身心去陪读,对自己的事业的影响……
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劝她放弃这个念头。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而且这个念头还在不断地加深。虽然她没有把这个念头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但是从她的举动我都很清楚了。
既然都已经把这些事情定下来了,也就不用再去想其他的了。
又花了国庆假期的最后几天,总算把事情忙完了。其实,也没怎么从家里搬东西,因为套房子里的家具也都还算不错,装修也是去年才结束的,所以我和妈妈对这套房子都比较中意的。
然后,我又去学校走了程。学校的老师都还是理解的,毕竟这所学校附近像我这样的学生还不在少数。接着就开始了正常的学习生活,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个一直细心照顾我的人。
虽然嘴上一直拒绝妈妈这样过来照顾我,因为我认为这样会显得自己很没有独立的能力,但是,在妈妈的照顾下的时候,又不由得说出王境泽说的那两个字「真香」。
其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之前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学习机器,除了看书就是上课,吃饭都只是为了填肚子而已,我连篮球都不怎么碰了,可想而知,我的付出是多么巨大。但是妈妈来了之后,虽然她没跟我做够多的沟通,但是,我觉得莫名心安,觉得自己有了一个依靠,觉得自己底气更足了,虽然还是觉得力很大,但是在这种时候,觉得自己的动力也更充足了。
在这个班级相对悉点的几个人,都跟我说,我最近状态好了很多。我微微笑着,跟他们说我自己有了新的诀窍了。
周末了,这天看书看累了。在上厕所的时候,登了下QQ,发现又有人添加了我,我以为是复读班上的同学,也没有深究,就通过了。
也看到了之前添加我的那个用了动漫头像的人,他好像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我点进去一看,原来是我应届高三的时候,经常来我们班级检查眼保健情况的那个妹子。我记得好像可的,不过印象中已经模糊了。
除此以外,发现差不多的时间段有人加了我的微信,不过因为不太在意,加了之后也没问,好在那人比较知趣没有烦我。连带着微博和抖音都涨了粉丝,这个有点奇怪,因为我的微博和抖音基本没人关注的,最本的原因就是我几乎不在微博和抖音上发东西。
随便跟在成都和重庆读书的两个好兄弟发了发消息,然后就放下手机继续看书去了。其实复读的时候,心里不是滋味的,别人都已近去了大学开始有意思的新生活了,而我还停滞在原地,有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平衡。但是想到我之所以留在这里的原因,我又觉得庆幸起来了。
然后,又以更充足的动力继续去看书做题了。在妈妈来了林县之后,我的状态从读书机器调整了,调整到我应届的时候的那种状态。读书做题,没有给我枯燥的觉,反而给我一种有意思的。我知道,我的功利心还是很强——在很大的程度上,我这么努力就是想要妈妈开心。
但是,如果我在做一件本来功利的事情的时候,能够从中得到些乐趣,也算不差了吧。
妈妈过来了的这几天,我晚自习下了之后就没在教室看书了,下晚自习之后就飞奔回家。怎么说呢,我一开始还不太习惯称呼最近新买的房子是「家」,但是我慢慢地确定下来:只要妈妈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回家之后,妈妈已经备好了热饮和宵夜,其实妈妈做这些也还是比较擅长的,比我擅长几十倍吧。我一边喝一边称赞,然后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在以后也要争取做些好吃的孝敬妈妈。
她看我大快朵颐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甜美笑容。好像我吃这么多,就是对她的最大的鼓励似的。她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充力量,同时又温柔得我整个人都快融化。
有时候,心里会生出奇怪的念头:我居然在跟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起生活,我们是单独生活的。没有人打扰我们,没有人影响我们。
说起来,很奇怪,我们到林县买了房子,是妈妈的主意,我那个时候没有听到妈妈说父亲介入过这件事情。而且有些奇怪的是,我们搬到林县之后,父亲也一直没有过来看过。
突然想起,之前从海南回来的时候,我本来就准备问问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因为暴打王兴那件事,我又匆匆忙忙赶到林县读书,所以一直都没来得及去问他,之前国庆的时候回家,也没看到他人影。也许又在忙着处理什么案子吧,当律师可太难了吧。同时,我在心里给法律这个行业打了一个×,以后读大学的时候绝对不会去学法律的。听人说「劝人学法,千刀万剐」。看到父亲这个状态,学法应该不会是一个好的选择。
其实,我担心的就是父亲对自己的工作太过于上心,让他忽视了妈妈,导致他们的情不好,这种事情只让我不安。而最近妈妈和父亲两个人的状态,让我的那份不安愈来愈发沉重。
好不容易到了10月27号了,难得周末,因为之前放了国庆,所以这个月不会有月假,不过周天下午还是正常的放半天。我上午的考试结束之后,就冲回家里了,想问问妈妈要不要回城里。
不过不知道怎么的,她对回东合的兴致不高,然后我就主动请缨担任做饭的重任。先是看了看冰箱里的菜,觉得没有我想做的菜,然后拉着妈妈带我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本来南岸花园小区里就有超市的,但是我觉得超市里的菜总是不够新鲜,用地图搜了一个菜市场之后,就让妈妈驾车过去。
菜市场选了半天,选好了之后出了停车场。突然路过一家化妆店,妈妈说要去买两瓶护手霜,还告诉我最近用护手霜比较多。我想了想也有道理,以前在家的时候,多是做菜,现在妈妈做饭做菜的话,肯定要注意手部护理吧。
10月的光撒在车盖上,我觉得光有些刺眼了。于是,准备从储物盒里拿出太镜戴着。
一开打储物盒的时候,在看到太镜的同时,还看到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我皱了皱眉头,这个是之前妈妈买东西的什么说明吗?
于是拿起来打开一看。
这内容完全把我的世界击垮了。这张纸上,最上面的字是「离婚协议书」,我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应该不是那两个名字,不是那两个我最悉的名字。于是我将眼睛往下面挪,直到看到了最下面。那张纸最下面的左面分明是楷体写着:陈建勋,而右边则是娟秀字体写着:李娕。
整个人先是惨遭雷击,然后又被扔入海里。这两个名字,我有些颤抖的用手重新将这张纸挪到眼前,重新确认着,没有错误,就是我的父亲和妈妈。突然有些呼不过来了,好像之前的取肿瘤的伤口裂开了,好像之前保护妈妈所受的伤口也在这一刻被人撕开了,被人扼住喉咙的我觉得难以呼了。
这是什么啊。
他们不是那么恩吗?可是他们签的名字上面,印着的红指印好像是在嘲讽我似的。这算什么啊?这究竟是什么啊?
我是在做梦吗。对,我应该是在做梦,我就是在做梦。
为什么,我一直引以为豪的家庭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碎裂了。我突然想着,看一看时间。不看不要紧,一看时间,发现是在2019年9月3。那个时间,不就是我跟妈妈从海南回来的那几天吗。
我没兴趣看协议书的内容了,赶紧按照折痕叠好协议书,然后放进去,把太镜也放进储物盒。
觉时间停滞了。呆呆地看着车外的光,外面明明是光明媚,我怎么觉得冰雪覆盖了这个世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提了东西打开车门进来,把塑料袋放到后排座椅上之后,还递给我了一瓶冰红茶。
我有些木然地接过来。我在想为什么他们要离婚,为什么他们俩要欺骗我。我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但是,我却想起了,在深圳的时候,那个脸泪痕的女人在伤心不已的时候,一直要我承诺回来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好好学习。
原来,她早就知道后面的事情了。我还在好奇究竟她和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最可怕的噩梦已经降临了。
我强忍着痛苦告诉自己,不要再让她不高兴了,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了,不要让她发现什么端倪,我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也许他们会复合呢,又或者,我不应该再让她再难过一次了。
吐了口浊气,接过冰红茶之后,也问起她关于护手霜的事情来。心里也明白过来了,她之所以回东合的兴致不高,完全是因为东合现在应该是她的伤心地吧。
究竟父亲做错了什么,让妈妈要跟他离婚啊。我想马上打电话质问父亲,但是又想到他们向我隐瞒这件事情,也许就是想让我不受影响,让我正常的复习吧。可是,偏偏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
这种事情我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经发生了,它带来的影响不是我可以接受的。
跟段美凛分手的那种后遗症仿佛又复发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两个月前我失去我最喜的女孩,现在我最的家人都决定分开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回到家之后,为了不让妈妈看出我的不正常,我还装作很正常地去做饭做菜。去客厅拿东西的时候,看到她在沙发上安静坐着,虽然眼睛看着电视,但是双眼完全没有聚焦。
我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我现在只觉得好心疼。她明明最应该被呵护的时候,她还全身心地来陪我读书,放下自己的事业,整天在家里为我做菜做饭。
边炒菜的时候,我一边滴泪。好在厨房距离客厅比较远,她应该听不到我的啜泣,也看不到我哭泣的挫败样子。但是,更伤心的人应该是她啊,她那么着父亲,她那么崇拜父亲,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居然就跟妈妈离婚了。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我有些茫了。
等我把炒的不怎么样的菜端上桌子的时候,妈妈回过神了,正在耍手机,我把碗筷摆好了之后,让妈妈去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还笑着夸奖我菜做的不错。
我看向电视,电视里的这一集已经放完了。正是去年大火的电视剧,名字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电视里传来歌声,那歌声内容分明是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知否知否】第六章
之前在车上的种种思绪又浮现出来,我懊恼不已,为什么陈俊熙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啊,明明最重要的家人都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而我居然还自怨自艾地沉浸在失去段美凛的那份小小悲哀中无法自拔。
在我对面安静看着我吃饭的女人,她在深圳的时候了多少泪水,她在回来之后用了多少纸巾擦泪,她在照顾我读书的时候究竟花了多少多少时间去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跟段美凛只是谈了短短几年而已,而我父亲跟面前的这个女人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的岁月,比我年龄还大,我很难去想像妈妈在失去父亲的时候是一个什么状态,但我记得很清楚:她在那个什么饭店坐在我对面吃饭的时候了好多泪水,大概是我这辈子见她过最多泪水的时候吧,她看我受伤的时候差不多也这般规模了。
我捏了捏拳头,轻轻吐气,笑着对她说:「妈,今天我来收拾吧,你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她那双好看眼睛充笑意「那你作业呢?算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还是我来吧。」
「不,您必须休息。就当这是我的请求了。」我使出撒娇的这个撒手锏。
「得得得,去吧,赶紧收拾完了,空看看书。」
「嗯,我知道的。」
她有些不放心,又说了句有些重复有些矛盾的话「也要注意休息啊,身体要紧。」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赶紧去收拾了。
三两下收拾完,就回到客厅靠在她身边。不知道怎么的,现在我真的很想每时每刻都守在她身边,害怕她有一秒钟离开我的视线,看到她的每一瞬间和没看到她的每一刻我都觉得心疼不已。趁着周末的半天,我还是多陪陪她吧。
坐在她旁边,她就一直问我学习的情况,跟同学相处的情况,其实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也都还好,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而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安她。
又内疚起来,这他们都已经离了一个两月了,我现在才知道并且想说去安她。我可真的是不称职啊。
真不知道是怎么的,或许真的应该找父亲问问了。
但是他会给我说吗。我知道父亲一直是把我当成一个成理智的人来看的,虽然我的一切完全称不上是成的,但是我能够觉得出来,他是把我放在跟他一个层级来沟通的,他不会忽视我的观点和想法,也会在倾听我的想法之后发表他自己的意见。
但这件事情上,他不一定可以像往常一样了。而且,他们两个瞒着我,应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影响我的高考吧。这种事情,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但是如果我去问的话,他们就能确认我已经知道了,那他们之间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到现在,我都还抱着幻想,想着之前在车里看的东西是假的。
不知道,妈妈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希望那张纸是假的,是不是也有回头的想法。我猜不出来,也不敢去试探,现在的我只想让她不那么难过,特别是看到她了那么多泪水之后,我只想她能够在以后的子享受平静生活中的小确幸。
那么,我会在之后尽可能给她多带去些小确幸。打定主意之后,就一边跟她聊学习的近况,一边谈以后的规划。她一边侧耳认真听着,温柔注视着我,然后鼓励我。
到这个时候,我仍是她的世界的中心啊。
李琳啊李琳,你可不可以自私一点啊。看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没有半点欣喜,只有无尽的愧疚。
一边听她讲话,一边躺在她靠在茶几的大腿上,我好像是《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里的菜月昴,总算躺在了心心念念的艾米莉亚糖的膝枕上。我脑勺枕着她柔软的大腿,听她说,她对我的种种期望。我看了看她宛若天鹅般优雅的脖子和下巴,然后答应她我会在以后做得更好的。
她低头看着我笑着,看她笑的那么自然,我知道她此刻是真的因为我答应了她所以高兴,但是她心里的悲苦也许只是被她藏起来了吧。
我很想让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害怕我的这份好奇心会给她带来第二次更加剧烈的伤痛。我深知,她有多么喜我父亲,也深知她对父亲的崇拜程度。
我以前看过一部小说,里面说很多女人终身都是为男人而活的,我想,妈妈的前半生就是为父亲而存在的吧;那她的以后,她的意义会指向谁呢。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问起我和段美凛最近有没有联系。我顿了顿,回答道:「早没有联系了,我已经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她的号码也被我拉黑了。」
她沉默了一下。接着说:「班上有没有好看的女孩子,如果有的话,在休息的时候可以多找别人聊聊天,等你高考完了,妈妈很支持你去谈恋的。」说着,她又用手抚摸着我头顶。
我笑了笑。
「我找不到让我意的女生了,我最羡慕得情就在我家中。」我不知道我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是告诉妈妈,我很向往她和父亲的情,希望他们能回到从前;又或者,是想告诉妈妈我在这个时候,本没有半点谈恋的念头;还是想要知道她和父亲,以前是怎么走到一起。
她沉默了下来。
「妈,你也没给我说过,你们以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啊。我可以听你说说吗?」念头在心里翻了几翻之后,我忍不住问出来,我想,如果妈妈在这个时候能够重温以前她跟父亲的甜子,或许我可以挽回现在已经破碎的家庭,或许,父亲和妈妈真的可以破镜重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幻想,但我真的不愿意我最喜的家人就这么分开。哪怕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拧巴。好奇怪,我在别扭什么啊。
不过,没再纠结这个,她一边抚着我额头,一边开始讲述起她和父亲的故事。
他们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本来都是东合的人,不过父亲家庭可能不是那么好,不过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江南大学的法学专业,妈妈则是学校里的艺术学院的学生。他们是通过学校组织的活动认识的,听她讲,当时是妈妈陪着室友去看演讲比赛的决赛,然后就看到了在台上大放光芒的父亲,听她说起,虽然很平淡,但我想十几年前,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那个人,妈妈的眼睛里应该是小星星吧。
父亲是那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东西的人,所以他在大学的时候参加了很多活动,表现很好,很得老师们的青睐,也引来许多女生的喜。
不过那个时候,父亲一个女生都没看上,他告诉妈妈,他大学的时候本都没准备谈恋的。也许是没遇到最好的吧,在遇到妈妈之后,不仅放下以前的想法,还一个劲地追求妈妈。
听妈妈说,她以前收到过父亲写的情书大概都可以一行李箱了。花了很长的时间,他们总算走到一起了。他们在一起之后,他们两人的情不仅没有影响彼此的学业,反而是彼此互相鼓励,在毕业的时候都拿到了优秀毕业生的称号的。
他们毕业之后,就从江南省的省会南都市回来,回到了东合市。其实他们也争论过,当时父亲一心想留在南都市,他觉得南都市是可以实现他所有才华的地方,而妈妈不一样,妈妈是一个恋家的人(或许我就是遗传到她了,我也很恋家),所以妈妈执意要回到东合市。他们那个时候差点都闹到分手了,后来父亲还是妥协了,我想那个时候,他们都相信情是可以战胜一切的,情也是高于一切的。
不知道现在他们对待情的看法是什么。
我在想他们有没有和好的可能,也想听听妈妈的真实想法。但是,我真的希望她能够快乐。
突然有些不忍心,我想让去回忆过去的美好生活,让她重新跟父亲回到过去,但是看到的却是她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意。
她还在笑着给我讲。她甚至在安我不要太在意过去没有成功的恋经历,要好好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我知道,她是在提示我不要沉浸在段美凛带给我的那段情的后遗症中。
李琳啊李琳,我求求你了。
我眼睛有些润了,我试图瞪大眼睛,好让眼里的润不会演变成滚滚泪水下来。
我开始自责了,我试图让妈妈回到过去,也许她本不想回到过去呢。还有,她是一位独立的女,我不应该把我这幼稚的想法强加到她身上去。我是应该去尊敬她,而不是以自己的幼稚想法去试图影响她。
她还在说,很自然,就好像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又好像是她和父亲已经白头偕老了,她现在正在火炉边讲起她和父亲的情故事,但这都不对。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很久了。我及时打断她,让她去休息一下。然后承诺会去完成家务。
她笑了笑:「没事,你也难得休息一下。家务活可以等之后再慢慢做。」
顿了顿,她接着问我:「好不容易休息,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
外面已经不太早了,不过这个时常答应我的要求,而从不向我提出要求的人。今天问我要不要出去逛逛,我拒绝不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她一起出门。
没有开车,只是拿了遮的东西,一起出门,一起往不确定的目的地出发。
不知道我们那天下午走了多久,只是觉很久没运动的自己有种久违的肌酸痛。回去的时候,手臂上挂了她买的东西。看她笑着领着我回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过了这么久,也许今天才是有意义的一天吧。
****……
过了好几天了。每天正常上学放学的我,继续跟函数、几何作斗争,也试图嚼烂更多的英语单词,至于理综的话,没有太明显的提升,不过我的目标是稳定着那个成绩就好了。
也许是跟妈妈在那个下午聊了很多,我也试图让自己去接纳新的生活。我说的接纳新的生活,不是每天经历的内容有什么调整,而是改变自己那份翳的心态,主动跟那些同学打招呼,别人来问题也不板着脸了,也试图跟同学们开玩笑,我是试图去结像张宾白、罗英杰那样的朋友了。
慢慢明白过来,人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独立前行的吧。
所以,段美凛会跟陈袁丁走到一起。所以,我也需要新的朋友吧。慢慢的释怀了,虽然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自己才开始生出要跟自己和解的想法。
今天下晚自习之后,我回到家之后,看了看手机。看到QQ上又有人在给我发消息,不是罗英杰他们。而是那个不太悉的QQ号给我发了消息,趁着今天还有些力,随便闲聊了几句。
聊的时候,总觉得那个人有些悉,而且怎么说,那个人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有种似曾相识的觉,很奇怪。我记住它的名字的了,它的网名是「倒了」,多少有些无厘头。不过我也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觉得稍微多了一件有点意思的事情罢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自己多少有些被「倒了」引住了,忍不住想跟它说话,我隐约猜测应该是个女生,不过我又完全没有让任何一个女生进入我的生活的想法,而且目前的我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复习然后在明年的高考拿到自己想要的成绩。
所以,我就冷淡了下来。不过这个人好像也很能理解我似的,也不怎么干扰我,反而鼓励我做好自己在做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的,今晚有些想念段美凛的身影,也渴望听到她的声音,不知道她在北京过的怎么样,不知道以后的我和她还有没有可能再见面。
然后我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全是段美凛。
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我起的时候,忍不住给了自己两耳光,有种恨自己不成钢的觉。之后,又难免失落起来,那个我抛弃的人,竟然还不停出现在我梦里。
这是在报复我吗?是在报复我太薄情了。
也许是在惩罚我吧,惩罚我之前的种种幼稚行径。
因为昨天晚上一整晚都在梦到段美凛,所以今天郁闷了一整天。刚好下午的时候,刚好同桌约我去公园里打场野球,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摸篮球了。在确定时间是在晚自习,而且距离小区不远之后,我同意了。
然后晚上回家之后,准备的是跟妈妈打了声招呼,就换上装备跟同桌去了公园打球了。但是她都没在家的,然后我就给她发了短信,给她说我要去打球,估计得很晚才回来。
我给自己预计的时间是打到很晚,毕竟很久没打球了。而且,也想着在我新的同桌面前展示下我的球技,人嘛,多少有点虚荣心的。
到了公园的球场之后,正好是三打三,跟他们组队了正好上场。灯光撒在球场上,十月份的温度已经有些低了,但是跳动着的时候没有觉到凉意,倒是久违的热血让我浑身发热。同桌连着给我传的几个球,我全都给点进了。但是,因为很久没跳了,变向有些不自然了,下运球也有些生疏了。
不过,打着打着觉还是上来了。连着进球,进了好几颗之后,我同桌也表示我确实很厉害,不断轻呼「好球好球!」
在我后仰跳投进了之后,还听他放的彩虹「陈俊熙牛!」
我笑了笑,觉得也意的。
在场上打了有半个小时吧,很久没打了,体能下降了很多,就找场下的人换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看到球场边有一个年轻妈妈带着一个小孩子在散步。我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触,然后突然想回家了,想去陪着李琳。
看着我同桌还在场上打,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妈妈给我回消息了,说让我好好放松一下。
打开QQ,跟那么介个好友发了发消息,告知他们近况。然后,我同桌也准备下场休息了,因为想着明天还要去上课,于是就想着早点走,跟同桌商量了下,我就准备先走了。
不一会儿,我就到了楼下,本来想给妈妈打电话的,但想了想给她带了杯茶就上去了。
打开钥匙,轻轻扭动,然后走进屋内。妈妈没在客厅里等我,也许是想着我应该还在打球吧,所以也没像往常一样在客厅里等我。
她应该在卧室里吧。
我轻轻推开卧室,端着手上的茶走了进去。
卧室里只开了一个壁灯,有些暗,她正靠着玻璃墙坐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走了进来。我皱了皱鼻子,因为看到她正坐在袅袅的烟雾里,我走近她身边,距离着四五步的样子,蹲了下来。
看到她优雅又颓丧地坐在那个角落。烟应该刚刚点燃,放在旁边的Zippo打火机好像也在告诉我刚刚握住它的人正在经历内心地震。我轻轻把茶放在边上,然后在她正对面改变蹲着的姿势,完全坐着。轻轻挪动着,两条腿盘起来。这个时候好像有人在我耳边拉着大提琴,拉的曲目是类似于《火影忍者》里的《宁次之死》之类的音乐。
我之前没在她身边,但我能想象的出来,那个我称为父亲的男人——陈建勋刚刚就坐在她对面,用他平时沉稳平和的语气说着一句句足以让她崩溃无数次的话语。
然后她不甘心,尝试着追问了几句。父亲用他那副永远理智的模样,微微笑着继续说着让我想伸出拳头的话语。我仿佛看到了,妈妈先用左手打开打火机,然后右手两个手指优雅地夹着香烟,烟头接触到火苗的时候瞬间冒出无数细小火星。她点完烟之后,手指轻轻拨回打火机的银盖子,点的烟好似点缀,由她两个手指夹着。打火机已经灭了,但我从她眼睛里看见了打火机的亮光仍然在她的眼睛里闪烁。
那双眼睛里里浸着泪水,但却仍然倔强地留在那里。
而我,现在看到的是。她过肩的头发披在脑后,头顶刘海散落在她的眉间,让我在看到她的泪光的时候有种隐隐绰绰的觉。其他的东西在我眼里都模糊起来了,只有她的脸庞聚焦在我眼睛里。那缓缓燃着烟头,配着那双视线微微朝上的眼眸。
这应该是最心碎的场景吧。
*********
过了好久,烟熄灭了。我把差不多凉了下来的茶递给她。她喝了两口之后,将茶放在一旁。我伸出手将她揽住,直起身子跪在地上。把她揽在我肩头,没有听到她啜泣的声音,没有觉到她抑自己的抖动,只是平静。好像一片死海一样平静,没有声音,没有花,没有一片帆、一条船。只是一片孤寂的海永恒平静在这处空间里。这不仅仅是李琳的落泪,也是陈俊熙的心碎吧。
突然后悔自责起来,我为什么要去打篮球啊。我为什么不多花点时间留在这个地方守着她呢。念头一转,也许她已经在我上课的时候若干次点燃香烟了吧,之前过足够多的泪水了,眼睛也润了无数次了,所以现在的她才能平静着,才能像风掠过之后的平静吧。
她缓过神来之后,对着我抱歉地说着:「自己最近心情不好,本来想着趁我打篮球的时候,烟舒缓一下情绪的。」
她顿了顿「没想到你回来那么早」。
我知道了,原来她以为我还在打篮球,所以出空隙来跟自己的情绪做对白了。
沙着嗓子,我对她说:「你不用躲着我的,我特别希望能陪着您,能守着您,我想一直都待在您身边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我突然明悟过来了,明悟我应该是为谁存在了,也明白了谁是我的存在的意义了。
我们对着坐着了很久,她才催促我去洗漱睡觉。我一边洗澡一边在想以后怎么开解她,念头在心里一个个地闪烁着。
妈妈的好不多,偶尔追追剧,喜吃好吃的,愿意去接触有关时尚的东西,而且她自己还是服装店老板,自己又开得有舞蹈学校。这些综合下来,我想我可以总结出她愿意接受的排解忧伤的方式。
但是很快,我被自己打脸了。她现在的世界只有一个人,就是我。她放下自己的工作,把自己的事业都给其他人来打理,我是她的太,她只守着我转的。以前的事情都不能给她带来局限了。我有些沮丧,但是还是没有放弃怎么开导她。
我空问了几个人,失恋了怎么走出来。
是啊,失恋了怎么走出来呢?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有人给我说出去旅游,这个显然不合适。有人给我推荐了几部治愈的动漫,我觉得这个不太能适合推荐给妈妈。有人给我说需要时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对,也许时间是最有效的,但是也是最缓慢的,我想拉着她走出离婚的泥沼,逃离悲伤的笼罩。有人给我说,喜上一个人是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我想杀人,我怎么可能让妈妈又去另外喜上其他人呢,这个建议被我第一个否定。
怎么说呢,问的人多了,我也体会了一句话,「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有人给我推荐玩游戏,这个听起来还不错,而且之前也给妈妈说过关于游戏的事情,她对我关心的事情向来不会太抗拒。
于是,过了几天之后,我刻意在她面前玩王者荣耀,她看了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能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头。终于有天吃过饭之后,我拿出手机,听到悉的「Timi~」,她没去做自己的事情,坐在我对面。
盯着我,我挪开盯着手机的视线,问她:「怎么啦?」
「熙熙,我知道你力大,也知道你需要放松,但是你怎么老是玩游戏啊?」
「最近游戏有很多活动,我就完成下任务而已。」我有些嘴硬的语气,让她更不相信我说的内容。
「让我看看!」她一把夺了过去。看着正在进行的游戏,杏目瞪着我,「不准玩了。」
「妈,那个任务真的很重要,完成了之后可以得到纪念皮肤,那个皮肤也只能通过这个方式得到,是非售的。」我有些心疼又有些表演地说到。
「你这游戏能当饭吃啊?天天玩游戏!」
我觉事情正在朝我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但是这个时候很关键,然后放低了声音,弱弱地说道:「要不,您帮我完成一下。」
「我考虑下吧。」听她这么说,我就知道有戏了。
「妈你最好了,哈哈,这把你给我打好了。」我把手机递给她。
「等你寒假了,让你天天玩。」「哦。」
说话间,我已经成功套路她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问她首胜帮我拿了没。她瞪着美目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我「soeasy」。我笑了笑,也没去管。我们好像回到了之前正常的相处模式了。
有一天,我拿着手机打开游戏一看,含心疼的呼从我鼻腔里传出来,我的段位已经降到了秩序白银三了。我整个人楞在当场,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如果这个能让她开心些的话,这个是完全值得的。
时间很快,已经十一月十二号了。今天我知道了最近一次测试的成绩,不怎么理想。在班上排名不理想,理综也没稳住,英语也下滑了,还好数学成绩能看得过去。我一如往常地跟妈妈汇报成绩,她听完了之后,用肯定的语气鼓励我。皱了皱眉头,我也在思索到底跟之前有什么变化,我白天也是在好好听课,最近也没玩游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完之后,她主动说陪我玩游戏,我没有玩游戏的心情,只是说想跟她出去走走。十一月已经有些冷了,我挽着她,走在残留着桂花香的公园小径上,跟她说着最近班上发生的趣事,她捂着嘴笑着,偶尔也问我在班级里的事情。
走了一大圈之后,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之前因为考试不利的郁也一扫而空,到家之后,妈妈给我说自己先去玩游戏,让我自己回房间复习。
我笑了笑,我不会培养出一个网瘾妈妈出来吧。不过,这样最好了,我以后打游戏有伴了。
用手机跟几个好友闲聊了几句,跟网友也闲扯了几句。又开始了复一的学习,做题,背书,吃饭。
我所在的这个学校,是我们省三所衡水中学分校之一,其实也不是衡水中学,只是挂着衡水中学的牌子罢了,但是这个学校的升学率确实高的离谱。当然,里面的节奏也并非普通人能想象的,里面的力之大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能承受的。
不过,我有勇气坚持下去,也有信心拿下明年六月的考试。去到自己想去的学校,完成妈妈对我的期待。
越到后面,考试越多,考试多了,虽然老师叮嘱不多,但是每个人那种冲劲就在这个班里燃成熊熊火焰,我看每一个人恨不得把一秒掰成两秒用,我也投入这种节奏里。我可以做得比他们好,因为我的觉悟比他们更高。
今晚晚自习做了一张英语报纸,完了之后,老师公布答案我们对答案,给自己评分。对完的时候,我吐了口气,99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尽全力了,但是还是很差,基本上是班上倒数的英语成绩了。
老师还在讲台上鼓励我们这些英语成绩比较低的学生,不甘心啊,还有我怎么回去面对妈妈啊,这种小测验都只能拿到这点分数。
不知道怎么的,觉自己最近状态越来越差了。好像陷入怪圈了,自己一直在努力,然后考试的时候发现自己一直在做无用功。
不安了起来,距离明年考试也就七八个月了,如果我这个状态持续的话,别说考过陈袁丁,就连重本线都难吧。还得调整,回去了以后,跟妈妈谈起这个事情。
她提醒我注意放松,调整好心态。
有些烦躁了,害怕这种状态维持下去。
正好,父亲给我打电话了,像往常一样地问候我学习情况,告诉我天气变冷了加衣服。我之前问他跟妈妈怎么样了,他语气甚至都没有变化,很平静地说没事。
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他们两个已经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我又何必以子女的身份去为难他们呢。更何况,他们对我隐瞒这个事情,就是不希望我知道他们已经分开了,那我不如装糊涂,保持自己不知道的这个状态维持下去吧。不知道以后的会往什么方向走,但是现在我只想做一只鸵鸟,藏起脑袋什么也不关心了。
突然想起海子的一首诗,「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我不关心除了李琳以外的所有人,我只想好好照顾她,仅此而已。
当时听到他平静的语调的时候,我就没有刨问底的心思了。对他们两个当事人之间,这件事情也许都过去了,起码对父亲来说应该已经过去了,我何苦为难他呢。只是,突然害怕起来,害怕有一天的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对待什么事情都很理智很冷静,也可以用平静的语气回答所有的疑问。我觉我害怕自己会这样,我也有些害怕父亲了,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又或者说我一开始就不怎么了解他的。
跟他通完电话之后,照例刷了刷QQ空间,看到高中同学都纷纷发了自己在大学参加社团、参加比赛的照片,还有一个去北京了的同学发了照片。我隐约觉得不太妙,接着我看到了照片里有段美凛,还有段美凛身边的陈袁丁。虽然过了很久了,但是自己的呼还是忍不住就急促起来了。
这种事情我怎么控制啊,鼻子也离自己掌控莫名就开始酸了。
「!」
我骂了句,随后把手机扔了出去。
然后重重倒在上,看着白的天花板缓缓变化,变成段美凛的模样,变成那副可的样子,变成那副清纯的样子,变成那副我的样子。
我赶紧翻过身,只是听到自己不甘心的声音在心底呐喊着。
考试失利的郁闷再加上看到这个照片,我整个人瞬间不束缚了,然后失眠了一整夜。之前张宾白给我推荐过陈奕迅,于是我戴着耳机听了大半夜的《全世界失眠》。
不敢外放,因为害怕妈妈知道之后又是担心。第二天,照常上课,但是浮躁的我很难继续全身心投入到复习中去了。书上、窗外、黑板上、餐盘里、墙壁上不停浮现出段美凛和陈袁丁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我整个人郁了下来,同桌看到我不太对劲也小心翼翼地跟我说着话。
一整天下来没有让我心情好起来,知道到家之后,看到妈妈之后我才又自责起来,我忘记自己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回到屋之后,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拿出书本开始看书,看了好一会儿妈妈给我端了一杯已经化好的粉进来。
看我休息的时候,她问我:「貂蝉应该出什么装备?」我听到会心一笑,然后给她讲起来。这么一来,自己的郁心情也好了很多。她问了几个问题,看我喝完之后,又叮嘱我早点休息。
我当然乖乖点头。她出去了,没多久之后给我端了一盘已经剥好的核桃进来,还给我说核桃补充蛋白质,我这个时候很需要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学来的营养学,不过还是认真点头,一边吃核桃一边研究物理题。
又过了几天,语文老师告诉我们,市里有一个针对高中生组织的作文大赛。要我们都写作文去参加,我其实没什么兴趣的,怎么说呢,我对这类的比赛完全不上心,我对出名或者拿奖也不在意。
但是语文老师点了三个人,恰恰有一个就是我。我扭曲着脸,希望老师能看到我这极度不情愿的表情,但是他没看到。然后我「被参赛」了,属实无语。
不过还是听他的指示写了,还在他的指导下简单修改了。班上的另外两位被点名的都是女生,一个是黄旭,一个叫聂小英,都属于是不太起眼的人。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全班的人,都没啥起眼的人,唯一被我偶尔关注应该就是我同桌了。
但是想不到,这次作文大赛倒让后面发生了些有意思的故事。作文两三天就结束了,由语文老师拿出去投稿。而我继续投入复习,考试,考试失利,自责,更认真地复习这样的循环内。
晚间听着歌,然后干妈给我打电话了,很久没接到她和干爹给我打的电话了。很开心,她照例问了问我身体复原的怎么样,其实已经很久了,身体基本恢复到最佳状态了。接着又开始问我复习的情况,我也认真回答她关心的事情。她问完了之后,又让干爹问我。我突然有些难过,我父亲和妈妈已经分开了,干妈和干爹却永远都那么恩的样子。
他们问完了之后,我问干妈最近叶一帆怎么样,她笑了笑说叶一帆在大学还是比较顺利的,已经在筹备实习的事情了,还告诉我以后有什么问题不清楚的可以多问问他。
没错,干爹干妈的儿子,叶一帆,跟我同龄,跟我同岁,跟我同一天生的人,已经大三了。我向来以聪明自诩,但是在叶一帆面前我啥也不算。我后面总结了下,我属于努力型的聪明人,而他是天赋型的聪明人。这就奇怪了,他父母带过我,我父母带过他,为什么我跟他差距还不小呢。
聊完了之后,干妈用慎重的语气告诉我:「俊熙,你学习之余要多陪陪你妈妈,我觉她不太对劲。」
我心里一惊,难道干妈他们都知道我父母分开了吗。
她那边接着说,我之前跟她打电话听她语气不对,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了,然后我就让我的那个心理咨询师的朋友跟你妈妈聊了聊天,就是以前曾经带过你的那个心理咨询师,我有些不舒服,但是没有打断干妈的话,那个心理咨询师说你妈妈有患抑郁症的倾向了。
我很担心,所以提醒你要多关心她。
后面她说了些什么,我回复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俊熙,你妈妈有患抑郁症的倾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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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已经这么久了
拖延了那么久总算写了一章了
希望各位安好
一切顺利
【知否知否】这一部分就结束了
希望后面的内容让我自己也稍微轻松些
【如梦】【曾记曾记】(第一章)我自己也接受过心理治疗的,所以我自己也知道抑郁症意味着什么。我干妈的那位心理咨询师朋友,就是曾经治疗过我的,干妈为了照顾我的受,没说曾经治疗过我,而是说曾经带过我。已经好久了啊,原来那位心理咨询师跟我干妈和妈妈都有联系。
她是干妈的朋友这我理解,她了解妈妈的话,我就不清楚为什么了。
但是,通过这位心理咨询师,我了解了几种比较常见的心理疾病。对于抑郁症,我知道患者常见的特点就是心情不好和生活中过得不开心,情绪也是长时间保持着消沉,从一开始闷闷不乐,到严重的时候可能悲痛绝,悲观、甚至绝望厌世。最最让我紧张的是抑郁症有可能让患者有自杀的行为。
我对抑郁症了解不多,但是我深深知道如果人患了抑郁症,情形就已经不乐观了。
为什么,我对妈妈的关心还不够啊,为什么我用游戏开解她,用自己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她,她都还是患了抑郁。
不,她没有,只是有抑郁的倾向而已。还有很多事情是我可以做的,我要努力去改变现在的这个状态。
李琳,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李娕,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不管这伤害来自什么地方。
我从干妈那里要来了心理咨询师的联系方式,毕竟是九岁左右的时候接触的了,现在我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知道她是干妈的朋友。
要了电话之后,我先跟她通了电话,接着在周末赶回了东合市,去了她的办公室一趟。好多年没有见到她了,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心情不比现在轻松多少。但是以前的事情,我现在也不愿意去回忆,只想尽快让妈妈恢复健康的状态。
来到她的办公室,这是之前在电话里沟通过的,但是看到她的时候我有些不确定不知道是自己记不好,还是她长变化了,看起来,她居然很陌生。
后来跟干妈聊起来的时候,干妈给我说这个洪玥婷其实是整过容的,所以容貌有些变化,我记不得也很正常。
跟她聊了几句,她好像没有发现是我,不过我为了之后不穿帮,主动说我以前接受过她的治疗,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你,你复发了吗?」
「我没有,我很好。」我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那你来是怎么的?」看得出来她的惊讶一点都没少,而且她也没怎么做表情管理。
我把我干妈介绍我过来的经过说了,然后告诉她,之前我干妈让她沟通的那个女人是我妈妈,那个有抑郁症倾向的人是我妈妈,我想帮助她,我想守护好她。
她点点头「那很好,这么说来,你妈妈也只是有抑郁症倾向而已,并不是就已经患了抑郁症了,这个时候很关键,家人的陪伴就是比较好的开导。」
她顿了顿,补充着说:「其实这个时候,我不建议直接带她治疗,她应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理已经处在不太健康的状态了,你带她治疗的话,可能就撕破了她的自我防护,这对于她的心理康复不一定是好事。」
我有些庆幸先过来问了问。
「那你跟她沟通的时候有没有告诉她,她已经有抑郁症的倾向了?」我急忙问道。
「没有。首先,是婉晴打电话给我说有个朋友最近状态不太对,让我去给她做个测验,我当时就用问卷调查的方式问了她相应的问题,但是结果我是没告诉你母亲的。另外,我们这个职业比较特殊,能够用更平和的方式跟人介绍相应情况的话,不会直接告诉某某已经患上心理疾病的。」她缓缓说道。
我松了口气。又就抑郁症的事情问了她很多问题,她也都一一回答。
完了之后,她慎重地告诉我「不要轻易把这个事情告诉你母亲,另外,我们绝大部分情况是不会告诉除本人以外的其他人心理状况的,但是咨询师也是为了更多人能够保持心理健康,所以这次告诉你干妈也是希望她能够重视她关心的人,也就是你母亲。另外,抑郁症的倾向其实不是很严重,只要有合理引导就可以恢复正常的。你不用太过紧张的。」
听完之后,我提出了一个想法,然后她笑了笑:「想不到你还聪明的啊,这个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然后,我跟她约定好了,就按照这个方式来跟妈妈进行合理的疏导。
聊了很久以后,我又一个人坐车回到林县。回去的时候已经很累了,但是看到妈妈的时候心情不那么沉重了,另外,想着能够为妈妈做点事情,我也觉得欣了些。
回到林县之后,我决定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又是一次小考,其实高三的考试多得让人觉得除了考试就是对答案了,现在复读的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我还是认真考了,但也许是这次心理莫名多了很多顾虑,分数又降了很多,老师也都找我谈话了,妈妈看到我的成绩的时候。觉她想叹气但又忍住了,想责备我几句但说不出口。估计她也看出我也努力了,这个时候,我向妈妈说我自己力很大,而且觉得很烦躁。
在我刻意的引导下,妈妈开始认为我需要心理辅导了。
「妈,你说到心理辅导,干妈不是认识心理咨询的朋友吗?」我一副「惊喜」的语气说到。
「嗯对,我记得婉晴确实认识心理咨询师,也许我们可以去找她问问。」
然后,自然而然地就联系到了之前跟我已经商量好的洪玥婷了。没出什么意外,我们约定周末再去找洪玥婷,希望她能对我进行心理辅导,而我,希望这位心理咨询师能帮我妈妈走出抑郁的霾。
见到这位面带笑容、落落大方心理咨询师的时候,我还是假装自己不认识的。虽然以前见过她,最近还跟她有预谋。
「你好,我是林婉晴的朋友,我叫洪玥婷,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她悦耳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心。
「你好,我叫李娕,一个女字一个束字的娕,但是因为这个字不太好认,所以一般我都让别人叫我李琳。」妈妈也很有礼貌地带着笑容温和地回答到。是的,我妈妈本名是李娕,之前我在医院的时候,歹徒就问过李束在哪儿,那个时候我虽然觉得那歹徒没啥文化,但是也更加确信妈妈的这个名字不太好认,不过她平时也没怎么用这个名字,一般都是用李琳的。
妈妈转向我,却是对着洪玥婷说到:「这是我儿子,他最近心理力比较大,我带他来做做辅导。希望洪老师可以帮帮忙。」
我则是在一旁乖乖点头。
然后洪玥婷就让我们坐在了她的对面,一边问我们问题,一边记录。
问了好多问题之后,她肯定说到:「确实,觉得出来他确实力比较大。」
「那该怎么办啊?」妈妈听完之后有些着急地问道。
「这个倒是没什么,我这边可以时间多跟他聊聊天,但是这个也需要李女士的配合。」
「配合,我怎么配合?」妈妈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因为是心理辅导,我希望他能够在一个比较习惯自然的环境里,我需要李女士做的就是我跟他做心理辅导的时候,你也在一旁,这样会让心理辅导的效果更好,也能更快地让他心理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洪玥婷在一旁缓缓陈述到。
看她振振有词的模样,我还真以为自己也有心理疾病了。不过怎么说呢,这个心理咨询师也很有演技啊,我今天看到她的时候,她一点没馅不说,在跟妈妈介绍我的情况的时候还说的煞有其事。不过这样很好,我在「接受辅导」,但实际上是妈妈在接受辅导,觉这个洪医生也有一套嘛。虽然不知道妈妈是怎么看待她的,但是我还是很相信这个洪医生了。
后面又确认了辅导的时间、次数这些,因为考虑到我是正在读高复的苦学生,所以洪玥婷提出周末半天时间直接到林县去一趟,针对我做心理辅导。
我有些惊讶,这应该不至于吧。不过转念一想,干妈那么信任她,她愿意这么做应该也是因为她跟干妈关系比较好吧。
于是妈妈又是一通谢。然后又叮嘱了我很多,就商量周末再见了。
回去的路上,我安妈妈我没事的,虽然看得出来她有些担心的,不过应该是比较信任这个洪医生,所以她对之后我的「心理辅导」充信心的,而我,则是对妈妈的心理康复也充期待了。
突然想到一个有些搞笑的事情,妈妈以为自己在带着我来做心理辅导,实际上是我带她来看医生,不由得佩服自己生出的这个想法。
转念一想,有些奇怪,之前心理咨询师洪玥婷不是跟妈妈聊过天吗,为什么今天妈妈没有察觉出来,还是有其他原因。我有些好奇,问了问洪玥婷,因为之前跟她聊天是用自己的工作微信跟我妈沟通的,所以我妈也不知道。不过今天面对面跟她聊了之后,问了问题之后,洪玥婷告诉我,我妈确实有些抑郁的倾向,而且还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我既担心,又有些庆幸能在这个时候发现。不对啊,在我九岁的时候,我妈妈应该就见过这个医生了吧,为啥她对这个医生没印象呢,转念一想,我都没印象了妈妈没有印象也是正常的。后来,干妈才告诉我,洪玥婷在之前整过容,所以之前的人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也许我跟妈妈都想着,这个医生可以给对方带来帮助,所以心里没那么沉重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没多久就回到了林县家中。她还拿出手机说要跟我一起玩,我看她兴致颇高,虽然我对游戏其实没多大兴趣了,但还是跟起晚了一把,用李白疯狂屠杀对面,甚至在对面野区拿了一次五杀,妈妈在旁边一直惊呼「厉害!厉害!」
看到她这么佩服我,我心里居然窃喜起来。看她打游戏的时候高兴得像个普通的女孩子,我心里绽放出一朵朵花来。
「臭熙熙,笑什么呢?」她喝问我。
「没什么啊。」我收敛起笑容,平静回复到。
「打游戏这么厉害,就是你平时只知道打游戏,都不知道花心思在学习上,看打!」她这个时候也跟我开起玩笑来,想着也许是我的力没那么大了,所以反而能够放开来了。
不过,只玩了一把,我就准备去继续看书了,虽然知道有人给我QQ、微信这些都发了消息,不过我懒得去回了。回到自己的卧室之后,拿出书摆在书桌上,却不由得思考起来,妈妈心理健康这个事情上,我还可以做些什么吗,我是不是还可以做得更好,是不是有什么不足我没有发现的。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每个周正常上课,周末接受心理辅导,其实就是看着洪医生对妈妈进行治疗,因为心理咨询师问妈妈的问题比问我的多了去了,我妈妈也觉得不对劲,不过这位姓洪的心理咨询师一番解释,妈妈也接受了这么一个给我辅导方式。
不过说真的,跟这种专业的,真心想要帮助你的心理方面的专业的人沟通,跟他们之后,自己的状态明显也有变化,我能觉到自己虽然也还是觉得自己力不小,但是觉可以正确面对这份力,可以直面并且思考怎么去解决目前的困境了。
结果是喜人的。今天是12月10号了,我接受心理辅导已经好几次了,我特地问问心理咨询师我妈的情况,她说现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还是需要多接触积极的事情,避免独处。这个简单,我回家之后,都找了借口搬到妈妈的房间里复习了,嗅着她房间的女子馨香,虽然有时候让人心猿意马,但是总的来说让我觉得很安心,让我可以处在安宁的复习状态。
甚至,我都跟妈妈商量不去上晚自习,只要下午下课了就回家了,但是妈妈怎么都不同意,她认为晚自习自己一个人看书和一群人看书的效果是不一样的,而且,晚上也时常有讲课。
另外,12月的小测验,我的成绩总算稍微好转了些。理综回到了正常水准,英语的话则是勉强110,在班上不不算差,距离好的那些大概差了20、30分吧,没办法,林县一中就是这种学校,我这种水平在这,只要偏科了就是吊车尾级别的人物。
不过这次小测验勉强达到了620分,也算勉强了吧,但是如果我后面继续调整的话,我还有从此那几所顶尖大学的机会,经过这段时间的辅导,我都想着如何去做得更好了,而不是想着如果状态下滑了就没机会去竞争那些顶级的学校了。
今天听到个消息,说是之前参加的作文初选结束了,我们班参赛的三个,我和黄旭都进了复赛,另外一个则是没有机会了,不过我多少有些无奈,我其实不想参加的,我更希望花更多的时间待在妈妈的身边,如果有更多的时间的话,我愿意用来学习看书,再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玩游戏。总之,我对这种「抛头面」的事情确实不怎么上心。
不过,老师既然要求了,我和黄旭还是按照要求又继续按照新的要求继续写了。这次老师要求更高了,我连着改了两三回,老师才勉勉强强给我过了,还说我不够用心。还真不错,老师毕竟老师,直接看出了我不够用心。在给我讲作文的时候,黄旭也在一旁听着,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子也是属于比较卡哇伊的类型,头发扎成短马尾背在脑后,穿着淡黄衣,让我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部漫画的名字——《总之就是非常可》,看她乖巧在旁边听老师训我的样子,我多少有些尴尬。
偶尔跟她对视的时候,就对她微微一笑,这妮子好像有些受宠若惊,也是,我这人在我们班上走的比较近的也就是周围的人,特别是同桌,对其他人确实了解不多、接触不够。
听老师训完了之后,又回去继续刷题了。
回家之后,我还是跟妈妈汇报了关于作文比赛的事情,妈妈很欣,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怎么上心的事情,她比较关注,让我好好发挥。行吧,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既然妈妈提要求了,我就还是好好去写了,不过已经了的我也就不去改了,如果能进决赛的话,我就好好表现了。
照例跟父亲通了电话,听到他平静的语气的时候,我总觉得很奇怪,我能确定他关心我,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总有种别扭的觉,但是也没有去过多思考。但是实际上,我跟他已经有很深的隔阂了,我觉得他跟妈妈离婚的这个事情,我从之前到现在我都没有接受的,虽然他们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也许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自己离婚了,但是这个事情对我带来的冲击真的很大,这间事情对妈妈的创伤太大了,与其说自己是不意父亲和妈妈不告诉我,不如说我看到了父亲对不起妈妈,我很不意父亲的做法。
这种事情上,我的位置真的很尴尬,两位都是我最亲的长辈,我无法把自己的意见毫无顾虑地说出去的,而且,在他们的知晓的内容里,不包括我已经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所以,我还得配合他们,假装自己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真是他妈的幽默!
「熙熙,觉你心情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他在电话那头问道。
「没有啊,我还好,就是力有些大。」我应该把妈妈差点得抑郁症的事情告诉他吗,有必要吗,也许没必要了,没必要让他再来打扰妈妈的正常生活了,没必要让他再妈妈的生活带去悲伤和泪水了。
「有没有什么想买的,爸给你买,或者给你转钱也行。」
「不用不用,我最近没啥特别需要的。」我赶紧拒绝,自己确实没啥需要的,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知足了。
又聊了几句之后,他说有个什么事情要处理就掐断电话了。
之后没多久,我短信提示银行收到转账10000元,到头来还是转了。
到底他们之间是怎么了,这个我不止问了一次的问题到现在还在折磨着我。
理智地想,这个事情是不是影响我学习状态的事情呢。我不能下结论,但是多少有影响的吧,有几个人可以在父母离婚的情况下还能若无其事地正常学习的呢,反正我不是这类人。
看了书之后,又沉沉睡去了。
但是父亲和妈妈之间的事情,我虽然参与了很多,但是我对很大部分都不了解、也不理解。不过,走到现在的这一步,也许是注定的吧,父亲是那样子的父亲,妈妈是那样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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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的一节开始了。
尝试每一章少点字数,更新次数提升。
【如梦】【曾记曾记】(第二章)
早早醒来,昨晚想了很久,我决定要跟父亲坦白,我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
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之前那么珍惜彼此,今天会走到这一步。也许我不那么关心
父亲和妈妈的婚姻,我关心的是妈妈那么伤心的缘由。
虽然之前就一直想问,但是始终没有结果,但是这次我要搞清楚了。而且,我也好奇在这个事情里,有哪些是跟我有关的。
虽然是个漫长的故事,但我还是有耐心去听完的。
这个故事说起来有些离奇,属于那种可以上新闻的故事。我自己知道一些,但是其他部分还需要我妈妈才知道,有些是需要父亲来补充。有的则是干爹干妈他们才能确定的。
目前的话,我能够确认的事情是这样的。
2002年8月6,我出生了。巧得很,那一天,有一个男孩也出生了,我叫陈俊熙,他叫叶一帆。我们都是在东合市人民医院出生的,出生的喜悦冲击着两对年轻的父母,而且两个小小婴儿都是身血污就被带到了育婴室进行细心呵护着。
孩子出生后的两三天,两对父母都没见到两个长时间都在呼呼大睡的婴儿,两个小小的婴儿也都由医生和护士的照看着。但是,育婴室里,除了陈俊熙和叶一帆,还有好几个婴儿,都处在安静得睡眠中,饿了的时候会挥动乎乎的小手招呼护士过来喂食。
然后,等到出院的时候,我跟随着叶元奎、林婉晴夫妇回家了,而叶一帆则是跟着陈建勋、李娕回家了。是的,我和叶一帆都走错了。我们都回错家了,我们无法确定。我们各自的父母也都没法确定,因为我们在被抱着离开的时候,父亲都一个心思扑在刚刚生育的妈妈身边,而我们在被抱着离开的时候恰好身血污。
在育婴室的子里,也许是哪个护士的疏忽吧,这个都不重要了,但是我确确实实是跟着叶元奎、林婉晴回家了,叶一帆则是跟着陈建勋、李娕回家了。
我无忧无虑地过了四年,每天都在「爸爸」、「妈妈」悉心照料下,像一只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兽,对着这个世界充好奇,也像一棵小小树苗每天都在乐成长。父母给我起名叶一帆,是希望我以后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没有打败我的挫折,不经历埋没我的坎坷。
然后,某一天,有一个帅气的叔叔找上门来,跟「爸爸」、「妈妈」谈了很多,还拿了什么几张纸什么的,一一给「爸爸」、「妈妈」看,我很好奇,但我那个时候不知道那些纸应该是报告,鉴定报告吧。
接着,「爸爸」、「妈妈」带我去医院血,取了头发,我记得那个时候很奇怪,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的,表情沉沉的,觉我好像犯了大错似的。
过了两天,我看到那个年轻帅气的叔叔和一个超级好看的阿姨带着另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小朋友来我家了,「爸爸」、「妈妈」看到那个小朋友之后,就好像自己被抢了心的玩具似的,哭着就跑到那个小朋友面前,那个小朋友明显有些呆滞,不怎么说话。
同时,那个超级好看的阿姨跟那个年轻帅气的叔叔也冲过来抱着我,我很害怕,因为「爸爸」、「妈妈」经常给我说要远远离开陌生人,因为陌生人里有好多是要吃小孩的坏人,这两个向我冲过来的叔叔阿姨就像那种要吃小孩的陌生人一样,那个阿姨好像哭了似的,我很害怕,虽然也觉得那个超级好看的阿姨有种亲切的觉,但是我还是不喜有人这么突然接近我。
「爸爸」、「妈妈」在抱着那个小朋友亲了很久以后,才回过神来安抚已经哭了好一会的我,虽然超级好看的阿姨一直在安我,拿东西给我,但是我还是止不住的害怕,也许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在今天发生了。
「爸爸」、「妈妈」告诉我,那个年轻帅气的叔叔是我的爸爸,那个超级好看的阿姨是我的妈妈,这,怎么可能呢,我爸爸姓叶,我妈妈姓林,这是「爸爸」、「妈妈」每天睡前都会提醒我记住的,而且在上幼儿园之前也会提醒我记住,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我摇摇头,我不信。一定是「爸爸」、「妈妈」不要我了,要把我卖了,我好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就一直哭泣。
哭了很久,嗓子沙哑的时候,「妈妈」和阿姨一直在我身边轻声安我,后面,「爸爸」、「妈妈」告诉我,要我去叔叔阿姨家做客,我虽然害怕,但是不敢说出来,因为害怕叔叔阿姨要把我煮了吃了,因为他们真的很像那种要吃小孩的陌生人。
奇怪的是,那个小朋友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很安静,觉我们在的不是跟他的一个房间一样,就好像,我对着电视里的人打招呼,电视里的人不回答我一样,那个小朋友就安静得像一个电视里的人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
「妈妈」在看到那个小朋友安静得很,不说一句话的时候,「妈妈」反而又不断落泪了。
后来,我跟着叔叔阿姨到他们家做客了,而那个小朋友则是留在我家了。
这段经历,我在十岁以前经常做梦梦到,一直回去。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害怕,害怕被人抛弃,害怕又被人带走。
等我完全懂事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和叶一帆被抱错了,虽然我以前叫叶一帆,他以前叫陈俊熙,但是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家里之后,经过父亲、妈妈和干爹干妈的商量之后,他们决定都不改名字,我不叫叶一帆了,我的名字是陈俊熙,而那个比较安静、迟钝的男孩则是被他们叫做叶一帆了。
后来,我又一次问妈妈,我是怎么被发现已经被抱错了的。妈妈有些不自然,她顿了顿之后,说是我父亲发现的。这里有个有意思的事情,父亲和妈妈都是双眼皮的,而叶一帆是两只单眼皮,父亲那段时间刚刚好在打那个类型的官司,2006年,那一类的官司少的很,所以父亲恶补了很多知识,然后有一天突发奇想地看看自己「儿子」——「陈俊熙」跟自己像不像,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安静得「陈俊熙」不但跟他没啥相同点,反而单双眼皮这一点跟他区别很大,但是他很相信妈妈的,但是这跟自己所接受的知识是冲突的,所以,他又觉得很奇怪,于是带着「陈俊熙」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可想而知,「陈俊熙」肯定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虽然妈妈没给我说,父亲在那个时候跟她说了什么,或者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够猜测也许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过。
这个,也是我想从父亲那里了解的。
然后他们想了好久,总算想到了可能有抱错的情况,然后父亲又花了一段时间,通过医院一一询问,最终在叶元奎、林婉晴家里找到那个每天正乐玩耍的我,见到我的时候,父亲就确定了。
于是,后面带了我妈妈过来,接着,就是再次去做鉴定。完了之后,就有了上面我经常做梦的素材了。是的,我是一个差点被爸爸妈妈搞丢的人,庆幸的是我还是找回来了,比起新闻上那个被报错了28年之后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我觉自己稍微幸运一点点。
妈妈在跟我讲起这些的时候,又有种想笑的表情,又有些哭腔,也许她是在遗憾已经错过我的那四年吧。我后面也觉得遗憾着呢,我的那四年,虽然自己什么都不太记得,虽然自己也很开心,也很快乐,每天都耍的很开心,但是后面才知道原来自己身上会发生那么离奇的事情。
其实我那些时候都没有考虑过,是不是在找到我之前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现在想来还有些委屈呢。所以,她在跟我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多少还会带着些哭腔。
然后我在跟父亲的通话中,确定了这些事情,父亲在发现了自己「儿子」是单眼皮之后,又做了鉴定,确定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之后,确实很疑惑,而且也思考过合理的可能,但是作为正常人,当发现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的男人,会是什么态度呢,自然而然,那段时间,父亲的所作所为应该伤透了妈妈的心吧。
了一晚上,给父亲打了电话,我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自己想问什么,同时又有些害怕,害怕今天把那些事情说出来之后,就彻底回不到从前了。
照例跟父亲汇报了考试成绩,然后说了我最近在接受心理辅导,他说他知道的,应该是从妈妈那儿知道的吧。
怎么把话题引到我关心的事情上来,我提起接受心理辅导是通过干妈介绍的,然后顺带提了几句以前还在干妈家里的时候的事情。又了几句,之前问过妈妈跟父亲在大学谈恋的事情。
父亲笑着鼓励我,说也支持我念大学的时候找到自己喜的人,找到可以跟随自己一起进步的人。
「那你在找到我之前,是怎么跟妈妈相处的?」虽然有些突兀,但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我那个时候说的话,做的事现在看来确实很过分,你妈妈其实很无辜的,这个事情不是她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但是发生了这个事情之后,我没有妥善地处理,我后来想起来觉得很愧疚。」父亲在电话里这么给我说。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我猜测,也许叶一帆去见自己的亲生父母的时候看起来那么沉默,也许就是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经常吵架吧,也许是冷战,这些事情对于一个聪明的孩子来说是很明显的。但这都只是我猜测罢了。
「那后来呢?」我接着问。
「后来我发现是个误会之后,我就一直在向她道歉。也试图去挽回,虽然那个时候花了很久的时间,但是她还是原谅我了。」父亲现在说起来有些如释重负的觉,想来那个时候重新取得妈妈的原谅应该很不容易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忍不住问了「那现在呢,现在你跟妈妈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还好啊,就希望你可以健健康康地长大,你妈妈还专门去那边陪你上学,我们的最关心的就是你了。」他在电话里的语气一如往常,平静得很。
我皱了皱眉头,我很想当着他的面告诉我已经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但是在电话里怎么告诉他我就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了,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不,我还是要亲眼看着他,看着他答复我。
于是,我找借口要他到林县来,虽然借口很一般,但他在电话那头好像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来了。这次我要问个究竟了。
周末,在学校外面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戴着那副金边眼睛,看起来儒雅斯文,我一看到他就还是冲上前去给他打招呼。
「我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他平静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那我妈呢?」我问到。
「我来之前已经去找过她了,她让咱爷俩好好聚聚,之前你不是力很大吗,来,今天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一些问题。」他那沉稳的语速总有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我不由得点点头,跟他上车去了酒店。
「鉴于你晚点还要去接受心理辅导,我今天就只陪你吃饭,等你之后时间宽裕一点的时候,想去哪,就给我说,我带你去。」在饭桌上,一边点菜他一边这么对我说。
我好像好一段时间没见着父亲了,他还是那么自信,他的活力还是那么充沛,他好像在全身心底关注这个世界,他对谁好像都是彬彬有礼的。看着他微笑地向服务员表示谢意之后,他正视着我,用他那双深邃的、极具有穿透力的眼睛看着我,虽然脸上的笑意让他的那双眼睛看起来稍微柔和了一些。但是,想着最近自己知道的事情,觉眼前的这个我称为父亲的人看起来陌生得很。
「爸,你当初把我接回来之后,妈妈说了什么你印象比较深刻的话没有?」我不等他把话题打开,想先了解自己好奇的事情。
「有,很多。很多我的印象都比较深刻。」他一边沉思一边说到。
太笼统了,「最深刻的呢?」
他沉了一会儿,点点头「应该是『现在你知道我没有对不起你了吧』。」父亲说着出了一个有些尴尬有些苦涩的笑脸,然后自嘲到「也是我们当父母的不小心,才让别人把你抱错了,抱错了之后我们都很着急,又花了好长的时间、费了很大的力才把你重新找到并接回来。」
顿了顿他接着说:「那段时间真的比较艰难,不过既然已经过来了,后面也就没有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了。」
到现在都还说着这一套一套的让人厌倦的话语。我忍无可忍了。
「所以,没有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了,你们就要离婚了是吗?」我有些颤抖的声音问到。
「嗯?」他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
「熙熙,你说什么?」
「我已经知道你们离婚了,而且已经离了好一段时间了。」这下我听真切了,我的声音确实沉重而喑哑。而他也听真切了。
「熙熙,首先要告诉你的是,不管我和你妈妈怎么样了,我们两个人都很你,都特别希望你健康成长,希望你能成为你自己想成为的人。我和你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不断地实现你自己的人生目标,去收获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承认,我们不愿意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以后,对你的学习有影响,我一直都希望自己是个开明的父亲,但是我却始终担心我的孩子对待自己父母情的事情上不够开明。俊熙,这件事是我和你妈妈做得不多,我们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早点告诉我,我要的不是早晚告诉我啊。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好好的一家人会走到这个地步呢。
「你们为什么离婚?」
「俊熙,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你也是大人了,你对很多事情也有你自己的看法,婚姻就是让两个有不同看法的男女能够尽量保持一样的看法去看待世界的这样一种关系。但是,现在,我的看法跟你妈妈的看法出了偏差,我知道问题在我,但是我没办法去调整了,我们都知道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去为难彼此,所以我们选择了离婚。」
何必这么复杂呢。
「你做了什么?」我冷冷质问到。
「俊熙,我虽然一直都希望你去了解我正在了解的事情,但是我又觉得有的事情告诉了你之后对你不一定是好的,但是我愿意把我接触的事情跟你分享,让你自己在思考后自己做出判断。由你来判断,事情的正确与否,依照你自己的观点来看。」
我静静地坐着,想要看着他把整个事情介绍清楚。
「在说这些之前,我还是跟你说说以前的事情。」他捋了捋思路之后说到。
我有些纳闷,为什么要跟我介绍以前的事情。或者,以前的事情跟现在他们离婚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听他说完以前的事情之后,我觉有的事情好像是已经注定的。就好像他们两个人注定会分开,两个人都有些骄傲,不愿意妥协,父亲看似理智,实际上很自我的;而妈妈虽然温柔,但是是别人待她温柔,她才会用柔和一面待人。父亲那种骄傲的姿态,妈妈那种温柔表面下面的倔强,两个人相处了多年,都没有磨平彼此的棱角的。
所以,看了过去,看了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明白,走到今天一点都不意外。不让我意外吧,也许。
【如梦】【曾记曾记】第三章
故事原来是这样的。
我在父亲的旁边听他把整个故事慢慢讲了出来。我很想去了解,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父亲变得明明看起来很稳定,但是却那么让人捉摸不透。
「那时2000年刚过,大家都对进入新世纪而欣喜不已,我也是,那个时候,我们学校是极少数的开设了法律专业的学校,我很庆幸自己选择了法律专业,对于自己今天的成就也很骄傲。」他看了看我。
继续说:「但是刚刚毕业的时候,一无所有,四处碰壁,那个时候,好在有你妈妈在我身边,要不然我走上正轨可能要晚很多年了吧。」
「毕业的时候,腔热血,想着过了律考,我也算是顶厉害的人了,想着运用自己的法律知识大展身手,但是自己所看到的所遇到的都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我在大学的时候,表现很好,我那个时候甚至很骄傲,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于是你妈妈让我跟她一起回东合市,我不同意,我觉得我应该在更大的地方施展自己的才华。」
「但是最后,她说服了我,也许不是她说服我,而是那个时候两个相的人怎么都不愿意跟彼此分开吧,我不想离开她。俊熙,你妈妈是我这辈子最的女人,现在也是。」
他注意到我瞪大了眼睛。
「但是啊,有的事情,也不是喜或者不喜,或者不就可以决定的。也许,以后的你会明白吧。」
「接着说回毕业的事情,我回到东合之后,才发现司法实践跟自己所设想的区别很大,说是云泥之别也不过分。可以说,那个时候的法律都是空文,那个时候所谓的法制机构全都是一张巨大的网,一张关系网,只要我们所谓的律师还要在上面爬行,就得像上面的蚊虫一样受到网上蜘蛛的捕猎。我没有选择,我不甘心考进体制内一辈子当个小科员,另外,我那个时候也有生存、经济的力,我只能当律师,如果我不能当律师的话,我那个时候不论选择什么都活不下去,我也不甘心自己去选择其他的行业。所以,即使这个网多么恐怖,我都得进去。」
「那个时候刚刚毕业,没有人脉,没有案源,在公检法一个人都不认识,最后,是你妈妈在你外公面前说了好久,在你外公的介绍下,我才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律所,但是,只是进了一个律所而已,里面没有人带我,我不知道是被你外公可以刁难了还是他面子本来都不够大,我刚进去的时候,拜的师傅不教我,在跟自己同事讨论案子的时候,对我说『建勋,你出去下』,这就是我一开始面临的情形,我那个时候端茶倒水,打扫卫生,自己琢磨写各种法律文书,我努力的取讨好他们,他们都把我排挤在门外,但是我还是坚持过来了。我反复看卷宗,有多少卷宗就看多少卷宗,那点微薄的工资我也都用来买书,买法律方面的书,买律师的辩论技巧,去参加演讲比赛,去参加辩论比赛,也许是他们真的看到我的努力了,看到我的能力了,才总算偶尔让我去负责记录。」
「俊熙,我真不的不想我的子女经历这些。」这个时候,我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是坚定、沉稳,是一个中年人二十年的沧桑、沉淀以及一位父亲对自己子女的,为什么父亲这样的人会跟妈妈分开,我突然更有耐心听下去了。
听他慢慢讲述的时候,我只觉得父亲在那个时候走的每一步都不容易,能够走到这一步我只有佩服的心情,易地而处,我没有信心可以做到那个程度。我跟父亲是有区别的,他是理的人,而我却好似占多数,他是社牛症那一类人,而我却有社恐惧症。在我心里,他是一个顶优秀的人,一个比我优秀很多的人。
如今看来,他也经历了很多坎坷,遇到不少挫折,也许他经历的远远比我所听到的更残酷,也许他说看到的远比我所了解的更现实。
但是,这跟他要和妈妈分开有什么关系呢。
我发现了自己的想法的转变,我现在只是好奇了,没有一开始那种歇斯底里想要问个究竟想要为妈妈讨个公道的想法了。只是单纯的好奇,是,我不够了解父亲。这些东西,他不告诉我,我就没可能知道。
虽然他是一个开明的家长,也愿意什么都跟我沟通,但是今天我才明白,我跟他沟通的内容都是他过滤过的,我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但也有些不解,为何父亲这样很多东西都自己背负的人会跟妈妈分开。
「你应该知道」他顿了顿,目光放在我身上,然后接着说:「你四岁之前都在你干妈家的。」
「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去找案子,甚至做了好多我觉得跟我自己的原则不太一致的事情,但是我一直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是有价值的,而且也很庆幸有你妈妈在我身边,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而且还有一个很可的儿子,我们对生活都很意,也觉得很幸福。」
「直到,直到遇到了那件事情。那短时间,我刚好帮律师事务所里的主任的亲戚办了一个离婚案子,那个大姐人很好,什么事情都不保留,也许是比较信任我,甚至给我说她现在的孩子本不是她前夫的,但是现在她前夫还每个月都会负担孩子的抚养费,言语间全是对她前夫的嘲。」
「案子结束的时候,那个大姐请我吃饭,饭桌上,给我灌输了很多奇怪的说法。我自然是不愿意听进去的,但是又有些庆幸,她说的话我多少听了些,不然我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你了。」
我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我在代理完那个案子之后,回家跟小帆玩耍的时候,注意到他单眼皮,但是我没怎么注意,后面查了查资料,才知道小帆不是我的儿子。」(小帆指叶一帆)
「当然不是我儿子了,我儿子已经被报错了」他苦笑着说出来,但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啊。
「等我自己私底下确认小帆不是我儿子之后,我很痛苦,自己努力在外打拼,结果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所以觉得苦恼万分。那个时候,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相信你妈妈,那个时候的她也还是很体贴,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也会早早回家做饭,很体贴很温柔。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也许是力大,忘记了怎么去沟通,所以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我知道,一个人失去理智,就会犯错。
那个时候的父亲就是这样吧。
「终究我还是把事情以一个不太愉快的方式跟你妈妈说出来了,我记得那是我这辈子看到你妈妈哭得最多的一次,就你妈妈在生了你之后,因为自己生病,然后没办法哺,她很苦恼很沮丧,哭了好多次,都没有那次严重。她说我不相信她,她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那后来呢?」我总算说了一句话。
「后来,我说了更多气人的话,那个时候,她肯定很委屈,想想也是,这种事情多莫名其妙啊,偏偏发生在我们身上。于是,她开始对我不搭不理。」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一方面想去相信她,但是事情摆在面前,我又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她。于是,我接着犯错了。」
「那个时候,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刑案,我当律师没多久,只能算是刚刚入门的小律师吧,前面的几年表现了自己,再加上你外公的关系,多少有些案子来源了。那个关头来了一个刑案,有个女的涉嫌毒品犯罪,熙熙,你可能没有那个概念,但是我给你介绍下,毒品犯罪在我们国家一直都算是重型犯罪,只要是数量重量达到一定程度,涉及毒品的如运输、制造、贩卖,都可能会是死刑或者无期徒刑。」
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这种算是特别重大的刑事案件了,另外,那个案子给的辩护费用也很多,我记得很清楚,是120万,这放在零几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本来我觉得都没可能给我办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那个犯罪嫌疑人的家属知道了你外公,想着可以通过这个途径能有用。因为,她那个案子,我们律师一看,都知道基本上确定是死刑了,本没有其他可能了。」
「然后我在接手那个案子之后,确实也想着让那个委托人能够免于死刑或者说更好的结果吧,基于这种极度功利心得想法,我继续犯错了,据《刑法》的规定,怀孕期间的女子是不会被判处死刑的。」
听到这里,我两眼瞪大看着他。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了,也明白他说的犯错是什么意思了。
「对」他的声音有些沉重。「你想的没错,我在接待这个当事人的过程中,找关系支开了当时的看守所的工作人员,让她怀孕了。」
我当场愣住了,原来,父亲说的犯错是这种错。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评价,他的立场上,在自己已知的情况下,可能是自己的子背叛了自己,自己在接手了一个特别重大的委托的时候,会做出什么选择。
我肯定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但是我无法将自己代入父亲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并且做出选择。
他看我愣住了。
稍微苦笑了下,接着说:「那个女犯罪嫌疑人,她在后面确实免于死刑了,而且无期徒刑的过程中还减免了刑期,那个时候的刑法有太多的漏可以找了,并且在宣判刑罚的时候很少有限制减刑的规定,那就是可以减刑的。」
「那个女的,就是王文汉集团下的,算是王文汉亲戚吧,也是通过那个案子,我后面办了好多王文汉手里的案子,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都避免了自己陷入他的违法的漩涡,并且也切实地帮助他规避了很多法律风险。」
「那个案件办理完了之后,我大概到手了百把万吧,从那个案件开始,我算是独立了,律师事务所里的合伙人也好,主任也好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我了,至于案子来源,我认识的、结的人已经可以给我提供充分的案子了,另外,虽然我有些抗拒,但是你外公的关系确实帮助了我不少,在那个年代,法院检察院公安局里的人大多都是当兵的转业的,所以,很多法官检察官基于你外公的关系也都或多或少在给我支持,而且本身你外公也是在政府的重要岗位上。」
我第一次听父亲说这么多,平常我几乎没有接触到的,我几乎没办法理解的东西,今天听到的大多都是高能的,一波波地冲击着我,我的世界观不断被冲击被刷新,所以听他讲完这些,我人处于一个懵懂的状态。
「我从来都不否认,你妈妈给我了很大的帮助,除开生活,在这个律师这份工作上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原因其实在于你外公。」
他喝了点茶水,继续补充到:「没多久,我就成了东临市十佳律师,当然,那个时候我也反复思考小帆的问题,最后想到了是不是医院抱错的情形,然后,又过了好一段时间,我才去找到了你,并且把你接了回来。」
「接你回来的时候,我内心愧疚极了。我恨自己错怪了你妈妈,也努力去做所有的事情,让她去原谅我,但是,也许是之前她真的被我伤透了吧,所以她心里就一直种下了隔阂了。」
「庆幸的是,你回来之后,你妈妈的重心全都放在你身上,于是,那个时候我明白怎么恢复跟你妈妈的情了,你是我们两个的最佳链接点,我们把心血都倾注在你的身上,也是这样,你妈妈总算原谅我了。」
我听他叹了口气。
「但是,有的错误已经出现了,就无法修正了。」
「为什么?」我很纳闷,不是说妈妈已经原谅他了吗。
「在那段时间里,我虽然让那个女犯罪分子免于死刑,但是她却生了一个小孩,算是你妹妹吧。」
我已经不那么惊讶了,也许是惊讶惯了吧。
「她出生以后,我都经常照看着,毕竟是自己的血脉,她的情况我也都一直关注着,她比你小了四五岁,现在是在读初一,很活泼,我有时候在想,如果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会做出什么选择。但是没有那种机会了,最关键的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没得选,或者说,不管我怎么选,我都不可能放弃掉孩子。」
「那就把她接回来啊。」
他摇了摇头。
「你妈妈其实在后来知道了你哪个『妹妹』的存在,因为没有选择,也就默认了,只是跟我又冷战了很久,但是时间久了,还是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关键是,除开这件事之外,我在没把你接回来以前,还接受了一个省公安厅的女同学的追求,那是我大学同学,她父亲是公安部的,所以她在大学毕业之后就去了江南省的公安厅,她甚至知道我结了婚了。」
我知道,父亲在大学的时候属于那类极其优秀的人,有那么一两个人对他念念不忘很正常。
但是接受追求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我的疑惑,于是没等我问,接着说:「我那个同学姓邓,叫邓佳,我那个时候很苦恼,很痛苦,我算是被她的温柔俘获了,然后,我跟她也有一个孩子,比你小了四五岁,现在在省城读初一。」
我觉现在什么事情都无法是我更惊讶了,因为最狗血的事情一件件地发生在身上,所以不管怎么奇葩的事情都无法让我触动了。「为什么?」我只是淡淡问出来。
「熙熙,我一直都想让你接触足够多的事情,这样,你在接触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了解足够多的信息的前提下,你可以做出你自己最想要的选择,这样你的选择才是让你自己不会后悔的选择。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那种状态,跟你平等沟通的状态,让你有无悔的人生也是我的初衷,而且,我也不希望我自己的过错会影响你的人生,我也不希望我和你妈妈的情不顺会让你觉得很痛苦,这都不是我们想要的,也不是我们希望的,所以我们离婚也没有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离婚,现在要离婚呢?」
「因为你妈妈接受不了,以前她只知道我在办理刑事案件的时候,曾经帮助女嫌疑人怀孕,那个时候,她跟我吵了很久,但是最终也算是不了了之了。但是邓佳,邓佳是个极其执着的人,她一直等着我和你妈妈离婚,我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她的这个期望,也一直隐藏得很好,但是你妈妈在去年知道了,于是,我跟你妈妈可以说从去年就已经彻底决裂了。」
我在这种时候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妈妈是个可怜人,父亲,我已近不想再去评价了。他是受害者吗,我不知道。可恨的也许是那个医院吧,没有那个医院的话,我们一家人也许不会走到今天。
我理了理自己的思路,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父亲以为妈妈出轨了,然后自己在接手刑事案子的时候跟那个女的发生关系并且让她怀孕了。
同时,还接受了自己大学同学的追求,并且跟自己的大学同学生了一个孩子。然后自己的那个大学同学一直想着要跟父亲结婚,这个事情最终让妈妈知道了,于是妈妈跟父亲就彻底撕破脸了。
虽然父亲没有补充,但是我能想象的出来,父亲也许不想离婚吧,因为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自己最的女人就是妈妈。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啊,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了。
问题是现在的我该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帮助已经快得抑郁症的妈妈。
父亲在跟我讲这些话的时候,拒接了好几个电话。有时候,父亲给我的觉很拧巴,我觉得他很重视家人,但是他又在做着伤害家庭的事情。
后面,我又问了他一些我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然后得到回答之后我就不再想去多问了。
因为他要去厕所,他让我先用手机去付款。然后他上完厕所之后就跟我一起去找心理医生了,他其实是去见当事人的,顺带把我捎去见心理医生的。
我问:「还去找我妈吗?」
「再说吧,等当事人见完了看情况吧。」我从他语气里听出些洒。
于是,我拿着他的手机去付款去了。
好奇翻看了一下他的微信记录,略一看有好几十个人在发消息,但是他都没有回复。
其中,有一个是「谢谢陈主任。」
我突然好奇了起来,点进去一看。
是父亲和一个女生的对话,之所以认定那是女生,是那个女生的备注是实习律师秦佳佳。略看了看对话,大概是那个女生昨天晚上出去应酬喝多了,周围没有女朋友,又不放心其他人送她回家,就让父亲去接她。
父亲在微信里回复道:那我安排所里的行政主任过来接你。
然后那个女生的下一条消息是「我安全到家了。」
最后一条就是我一开始看到的那条「谢谢陈主任」。
我退出去,把消息改成未读状态,然后去付款等着父亲。
不太明白父亲,哪怕他总是一副希望我去了解他的模样。
他想让我了解他什么呢。看到这些聊天记录,我确实看得出来他是个正派的人,即使有这类惑也能用合理的方式远远推开。
他是个复杂的人啊。
我在等的时候搜索了一下红圈所。红圈所大意是某地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我想父亲在的律师事务所之所以能成为红圈所,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父亲这样顶尖的律师吧。
他身上有很多让人好奇的故事,或者说有些勾人遐思的男女绯闻,但我都不兴趣了。
我只在意那个之前在我面前一边看着烟头缓缓燃烧一边低声啜泣的女人。
【如梦】【曾记曾记】第四章
等父亲出来以后,我跟他说我要去找朋友打球。他没说什么也就同意让我自己打车回去了,他应该是着急着要去见自己的当事人吧。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我好像已经没有耐心去关注了。
虽然自己说不上原因,但是有个事情确实是一直存在的,每次我觉得自己很抑很不开心的时候,在跟父亲谈心之后,好像总能被开解,心里的郁结也总能一一消散。
而这次,或许父亲还是那么认为的吧,只要好好地跟我谈一次,把所有我关心我好奇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就能减缓我的心理负担。就又能让我继续轻装上阵,活血在他看来,我应该已经毫无力了,也不需要去做什么心理辅导了。
其实我去接受心理辅导是假,我只是希望有人去帮助我妈妈而已。虽然父亲没深究我怎么不去继续心理辅导,而是准备去打球。于是,我在门口看着他开车远去,自己打车去见妈妈和我的心理医生。
刚刚接收的信息在我大脑里不断翻腾,奇奇怪怪的情绪在不断进攻着我。
不知不觉,就快到了。下车的时候,司机问我「小兄弟,你怎么了?」
我有些纳闷。
把钱付了之后,下车。下车之后,在关车门的时候,却看到车窗玻璃上,我已经脸都是泪水了。
想说些什么,想说句没事,但是发现沉重万分,半个字也吐不出来。用袖口擦干泪水,简单整理了下,看到没什么不正常之后,接着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去找我妈去了。
在那个房间找到她和心理医生洪玥婷之后,觉自己多少有些支撑不住了。在看到妈妈之前,我觉我自己一直走在冷的地道里,看到她的时候,总算觉得自己闯入温暖的所在了。
我什么都没说,只在看到她的瞬间冲过去,抱着她。
她很自然地把我的头放在她的肩上,然后轻轻拍了拍我,低声说「没事没事,熙熙乖」。
过了好一段时间,我才平复下我的情绪。
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旁边的心理医生,然后坐在旁边,听她们两人聊起天来。
洪玥婷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在我跟她对视的时候微微一笑。
聊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洪玥婷起身说准备要回去了。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今天知道的东西需要很多的时间来消化。
在我跟妈妈到家之后,看到洪玥婷给我发的消息。
「你小时候遇到的事情又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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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瞬间,我没反应过来。但是马上,我明白过来了,她在问我什么。
我小时候的事情,是啊,我九岁那年。那短时间的经历显得有些奇幻,那些经历让我不想再去体验了,只是脑子生出这个念头,我真的又遇到了那个时候的事情了吗?
四岁多的时候,我回到自己的家中,没有人叫我「叶一帆」了,都叫我「陈俊熙」,虽然我觉得两个名字对那时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让小小年纪的稚童从一个悉的地方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且一直在被告诉,你来到了你自己的真正的家里了。
「真正的家,那我以前是在哪儿呢?或者说,现在有人在骗我吗?还是爸妈把我卖了。」
那个时候的我,每天都在这种疑问、这种困惑中,但是我一次都没有问出来,多少知道这种问题问出来不好(那个时候,脑袋里没有不适合这个评价)。
四岁的懵懂小孩,突然进入到一个新环境里。我不属于那种早慧的孩子,也不属于痴傻的幼儿,但是真的很害怕,也很难去适应。
每天都有新的玩具买了回来,每天都有自己想吃的东西。零食,辣条堆在我房间里。那个漂亮阿姨,一开始是每天傍晚就陪着我,早上亲我一下出门。
不知道吃了多少零食之后,那个漂亮阿姨每天也不出门了,就一直守着我,陪我吃东西,陪我搭积木,陪我玩警车玩具,陪我玩手,隐约记得那个时候有种特别想要留在那一刻的觉。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接我回来之后,一开始是正常工作的,后面已经把工作辞了,每天都待在家里守着我。
让我在家里待了很久了之后,才决定送我去读幼儿园。我现在都还记得,跟妈妈一起上了公车的时候,人很多,没有座位,妈妈用她自己的右手吊着她头顶的吊环。而我太矮了,什么也碰不到。
「抓紧我,牵我的手啊,熙熙。」她温柔又关切的声音从我耳畔传来。
记忆中的我,不知所措地抱住妈妈的腿,就好像我们在玩老鹰抓小的时候那样紧紧拽住,生怕不经意间就会被老鹰叼走似的。因为紧张,所以能记住当时的情形。
妈妈身上的香气,有洗衣的香味,有暖暖的体香,一直在我记忆深处,躲藏在记忆深处的鼻子里。现在嗅到那个味道仍觉得心安。两只手臂却环得更紧了,那份小时候的不安仿佛随时都可能从过去的那段时光里窜出来,突然吓我一跳。
在那个时候,我几乎是每天都在妈妈身边。跟她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选玩具,一起看动画片,一起玩游戏,一起睡觉,也一起洗澡。
只是隐约记得,我看妈妈的时候总是看到她身上是泡沫,看不到光溜溜的身子,小时候很奇怪。
后面我开始读书之后,妈妈也慢慢地恢复工作。
到五岁,到六岁,到七岁,到八岁,我没有跟妈妈产生半点疏离,反而越来越亲昵,我不喜跟班上的同学玩耍,只想等妈妈下班陪我玩游戏。
我不太喜,觉得她太严肃,声音不好听,有时候还喜大声说话,我只想妈妈在我周围说话,或者在上给我唱摇篮曲。
有几次,我在妈妈一起玩游戏的时候,看到父亲也来玩,但是他总是很笨,游戏也玩不好,所以我也不怎么喜跟他玩。
直到快到九岁的时候,父亲老是跟妈妈吵架,我一开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偶尔听他们说「熙熙没事」,「熙熙有问题」之类的。
我一直没搞明白。
很快,我清楚了。
原来,一个人如果一直想跟自己的妈妈亲近是不对的,是有错的。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这都是我见到的心理医生告诉我的。
一开始我不认可这些观点,我一度以为我要被出售了。或许我又得换一家生活了,恐惧、不安重新充斥了我。
在父亲和妈妈吵了很久以后,他们决定送我去看心理医生。是的,我这种算是心理疾病。
一直对心理疾病没有概念的我,在接受治疗期间一直被灌输过度依赖自己的母亲是一种不正常、不健康的心理,所以需要接受治疗。
慢慢的,我也知道我自己患了什么心理疾病。
恋母。
在九岁的那个时候,我对这些东西完全不能理解。我甚至不能接受每天不能跟妈妈待在一起,所以,我反抗所有施加给我的安排。因为不配合,我被送去一家心理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
而那家医院对我的心理治疗,对我来说不是治疗,只是用酷刑迫我不去想我妈妈。
我后来特地去查了那家医院,据说因为市场需求大,已经由心里医院变成了戒网瘾中心,我记得那个时候,医院的负责人叫杨什么信来着。
九岁。我不知道自己远离自己的同学,远离自己的家庭,最重要的是不在自己妈妈的身边。然后被一群人用点击恐吓我,让我自己重复我不想跟自己的妈妈待在一起,让我重复自己想要好好学习。
奈何我生来是个硬骨头,吃软不吃硬,那些电击我的时候,非但没有让我说出那些话,反而让我更加思念我妈妈。有时候,对她是埋怨,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抛弃自己。
于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落泪。
父亲去医院看我的时候,我半句话也不会说,就告诉自己是个坚强的大人。
妈妈去看我的时候,我就一边泪一边告诉她我很想她。可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呢,除了不说话,除了不吃饭变消瘦什么都做不到。
后来,妈妈见我情形不对,就把我带离了那个所谓的医院。但是,没有放弃对我的心理矫正。
接着,辗转了好几家心理诊所,接触了好几个心理医生,我认识了洪玥婷。
准确的说,洪玥婷不是在治疗我,她是在教导我,教导我怎么伪装自己,如何去获取大人们的信任。
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并不笨。于是,在洪玥婷的治疗下,我康复了,或者说,我的表现能让父亲和妈妈不觉得异常了。而那些体罚、那些电击的经历,反而让我明白,我应该去做一个坚强的人,软弱的话反而对我的境遇没有半点帮助。
差不多十岁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继续学习。
有时候,很想妈妈,很想跟妈妈说话,很想跟妈妈分享。但是,我不会,我没有。
我变成了,我变乖巧了,或者说,我变得表里不一了。
我的行为跟我的心理完全不一致,我心里一直渴望跟妈妈亲近,但是我自己就越跟她疏离。
在那段时间,我尝试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东西上。
篮球、吉他。
父亲看到之后,很高兴。于是我报了吉他班,于是给我请了篮球教练给我进行训练。
这也许是我喜篮球的源吧,这也许是我哪怕觉得自己遭遇了挫折也觉得自己可以过去的原因吧。
在练吉他的时候,我都练到左手手指出血为止,那个时候手指上的很,自己近乎自残地练琴总算让自己平静了些。
在初三的时候,我偶尔去吉他班里听课,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段美凛。
因为自己弹奏吉他确实比较练,容易引得女生喜。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我跟她开始谈恋了。
跟她谈恋的时候,我很痛苦。
但是过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我总算从那种像是愧疚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接着,父亲和妈妈也知道我谈恋了,他们非但没有因为我早恋而指责,而多少有些松口气的觉。当时的我没注意,后面自己想了想,也许他们是在庆幸我没有恋母情结了吧。
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其实跟段美凛谈恋的时候,我的初衷本不是喜。我只是想找替代品,想找一个妈妈的替代品罢了。我没有告诉过妈妈,因为不敢。也没有告诉过段美凛,因为这样也太渣了。
所以,今年我在跟段美凛分手的时候,我多少有些如释重负的觉。
我不否认,刚刚跟她分手的时候,确实觉很痛苦。但是痛苦,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在跟她分手之后没多久,她就马上跟陈袁丁好上了。我这种一直欺骗别人,一直隐瞒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人确实不适合谈恋。所以我到如释重负。
因为可以不用欺骗,因为可以不再欺骗别人,我反而觉得自己更好受些。
到了现在,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事情了,我只需要好好保护好妈妈就好了,好好陪好妈妈就够了。
至于洪玥婷发的消息,我自然用我擅长的方式去恢回复了。
「怎么可能?」
洪玥婷在后面也没有追问,她对这些事情应该不好奇了。
于是我跟妈妈一起煮饭,一起炒菜,一起炖汤,接着一起吃饭了。
吃完饭之后,我先把碗筷洗了。
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短视频,现在很多短视频软件都很火,什么抖音啦、什么快手之类的。
坐到她身边,看了看她刷的内容,原来是做菜的视频。
我整理了下思绪,然后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告诉妈妈,我知道她和父亲的事情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也用温柔的声音回复我。
「俊熙,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好好学习,你说你一定会考上自己想去的学校的。」
瞪着眼睛,我服软了「我没有说自己会放弃学习啊。」
「哦~」她松了口气似的。
「妈,我以后想多陪陪您,可以吗?」
「熙熙,妈妈没事。」她理了理飘到脸上的头发,将它们就顺到耳后。
接着说到「你以后也不用多陪我,我只希望你好好用功学习,希望你考上想去的学校,现在妈妈已经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了,也没什么美好的希望了,只希望我的熙熙可以过得好,可以过的幸福。」
说完之后,她亲昵地抚着我的头发。
两只黑眼睛里点着钻石一般的亮光,好似在问我为什么还不赶快答应她的要求。
我也跟她两眼对视,郑重地对她说:「妈妈,您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的。还有,我以后多陪陪您,跟我的学业保证没有半点冲突,甚至您都可以一直监督我。」
我笑了笑。
「当然,如果您觉得我的表现很优秀,您也可以奖励奖励我。」
「哈哈」听到她的娇笑声,我觉得妈妈已经稍微不那么沉溺在那份悲哀中了。
我们两个好像已经远远离开那个她独自在窗边点燃烟的那个夜晚了。
她又跟我说了好多话,到后面,她又搂着我一边啜泣一边低声埋怨起父亲来。我明白,我们好像还在那个可怕的漩涡里。但是,我有信心带着妈妈逃离这里。
突然,之前因为妈妈处在抑郁症的边缘,我自己十分担忧。现在对于帮助妈妈,我也充信心了,我有充分的信心可以让妈妈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中。
因为,她的中心一直都是我,只要我将她的注意力合理引导,再加上那位心理医生的适当的开导,妈妈肯定可以很快恢复正常的心理状态的。
后面,她自己说得差不多了,她就让我给她说说我自己的学习计划,让我给她汇报我自己的复习计划。
我自然很乐意去讲这些,虽然平时觉得很枯燥,但是现在慢慢讲起来,倒觉得很有意思,也头一次觉得原来学习这件事情这么有意义,学习可以让我考上大学,可以让我去到想去的地方啥的,但是对我来说,这些都不是学习的意义,与我而言,能让妈妈开心才有意义。
于是,我给介绍起来。我最多的时间都是花在英语上,其实其他的科目对我来说都是复习,所以不会占用我过多的时间,而且再去重复可能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或者说,对我来说,英语也是重复,我英语老师在跟我沟通的时候,也告诉我,我的英语其实是有一定基础的,但是距离高分还有不小的距离。
英语老师以一种玄学的说法告诉我,说要花时间去悟,去好好理顺,她总结的是,我学英语没什么问题,可能考英语有障碍。
不管老师是不是在安我,但是我还是很认同。
跟妈妈介绍完我的情况以后。妈妈突然开玩笑似的给我说,只要我英语考好了就给我奖励。
我其实并不需要什么奖励,只是如果这样能让妈妈高兴的话,我自然高兴还来不及。
于是口答应了。我们就把考试的类型,考得好的标准都一一谈好了。她这么认真,搞得我都好奇她会给我什么奖励了。
后面看着时间不早了,我跟她一起听了听音乐,有各自去休息了。
我知道,从明天开始,我跟她都有要好好努力的理由和方向。也许我们之前一直都有,只是我们偶尔会忽视罢了。
睡之前,我刷了刷B站,关注的一个讲诗词的Up主,发了一首词。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笑了笑,我躺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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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沉游戏
一直在摆烂
最近卸载游戏了
希望可以努力写一点
晚安各位
引人入胜,没有的正面描写却更让人想入非非,期待大大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