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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宸宫】(101-150)作者:只为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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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只为朝夕

字数:100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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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一直等待你(五)

那一年,天灾人祸不断。先是梵氏封地朗鸣瘟疫再起,而后是轩辕氏在不听令皇族,紧接着就是南方洪灾,北方蝗祸,西沈的绿洲一块块的被沙漠噬。

原本西沈最繁华的城池西都,也因为数月未曾下过一场雨,没有了往的生机和活力,宇文一族开始商讨对策。

城主府中,炎热的大堂聚集这数名宇文氏族的宗亲聚集,当家人早在一年前变成了宇文长风的大哥宇文极,此时他留着汗额脸颊上的都是焦躁不安。

「数月无雨,西都的水价已经快赶上黄金了!你们可有什么良策?」

「主上,为今之计,只有投奔轩辕氏。」有人站出献策。

「不行,轩辕氏已经和皇族闹翻,若是在这个时候投奔轩辕,那以后我宇文就成了轩辕的附庸,到时候还谈何尊严,谈何为皇效命!」年纪大些的则反对。

「若是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效忠?更何况,我们数次要求朝廷运送物资过来,还不是石沈大海,倒不如投奔轩辕氏!」

「难道你想随轩辕氏谋反?」

「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那月皇也早就自身难保了吧!」

原本坐在角落的红发青年忽然站起身:「你们说什么?月皇她怎么了?」栖绯,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人回答,就听信使来报。

「报各位大人!月都急函。」他躬身来到宇文极面前。

宇文极出急件,打开一看,变了脸:「月皇要我此时前去。」

「主上不可!月都定是想要挟持你,来让我宇文氏牵制轩辕。」

宇文极想了半刻:「我当然不会去月都,传令下去,明东迁!」他不屑地瞧向长风:「宇文长风,我命你以为之命前往月都,听候月皇调遣。」

众人脸骤变,这就意味着,长风成了弃子。可此时,红发的青年却出了难得一见的笑颜:「求之不得。」

没有人懂的他此刻的欣喜,没有人知道,他多么渴望再一次踏上那神秘的皇城,再见那个已经成为月皇的少女一面。

栖绯被赤紧紧的搂在怀里,赤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谁能想到,前一刻面前的男人还在残忍的对待她,而此刻,他却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拥着她看着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又一幕。时不时地垂下眼帘,看她一眼。他的怀抱很温暖,却紧的甚至让她觉得疼痛。

风尘仆仆的十余人到月都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而眼前的一景象,更让长风心中一凉。都城还是那个都城,而此时的月都却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

空旷街道,所有植物都已枯死,没有人烟,没有声息,好像六年前他曾经看到的月都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梦。

「大人!」和他一同前来的手下都显出几分忐忑。

「你们回去吧。」长风召集众人:「你们去和族人汇合,告诉他们月都的事情,我要去找月皇。」

「大人!」

「按我说的做。」青年早已褪去了多年前的青涩,此时的他早已在众人的心目中甚至比宇文极更有分量。

「是。」

看着自己的族人离开,他飞奔着冲向记忆中的皇,此刻,他心中最想要知道的,就是栖绯的下落。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是不是还安好。

和月都的其他地方一样,空空,他一次又一次的打开一道又一道的门,直到他冲进了皇地,推开了一扇极重的大门,终于看到了那个昼思夜想的女子。

了符咒的房间,少女静静的倒在地上,脸惨白,几乎听不到呼。长风觉得,在这一刻,他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

「栖绯!」他第一次叫出女子的名字,却是在这个时候:「栖绯!」他踉跄的冲上前,抱起少女,甚至还没有确定她是否还存活就开始没命的送出自己的真气。

「栖绯」就算要自己的命,也愿意,只要她能够活下去。

他把女子抱回寝,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她,而栖绯就仿佛要永远睡下去一般,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一天天的给她输送自己的真气,喂她喝水,清理,擦身,明明是痛苦的等待,却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他每天的每天,都眷恋的看着少女的睡颜,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他喜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栖绯,我可以叫你栖绯么?你的名字很好听。」好像怎么叫都叫不够。

「栖绯,你真美。」

「栖绯,要是你能醒来看我一眼就好了。」

「栖绯,我是宇文长风,不对,我是赤,你还记得我么。」

「栖绯,我喜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你,很傻对不对。」他掏出那块珍藏了六年的帕子:「我一直都把它放在身边。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一样。」

「西沈有一个温泉,早上的时候能看到月都的倒影,等你醒了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栖绯,我能吻你么?」轻轻碰触女子的瓣,又很快放开,只是清浅的碰触,却让他身体都有了触电的觉,她是他的,她的女神,只能注视,慕,却不能亵渎。

「栖绯,我……」我你,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却在挚的面前如何都倾吐不出,终身抱憾。

第102章一直等待你(完)

盛夏早已远去,时间在不知不觉间逝,仿佛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天空已经降下大雪。

看着被积雪覆盖的庭院,长风恍然发觉他竟然已经在栖绯身边度过整整半年。

「栖绯,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呢。」推开房门,将手中热气腾腾的汤放下。西沈的冬季偶尔会飘雪,却总是转瞬之间会化作水滴,消散。而月都会有积雪,久久不化。

「醒来和我一起看吧。」自言自语的说着,将栖绯小心翼翼的抱入怀中,一口一口的喂下汤汁,轻柔的擦去她嘴角的残渍。温柔的将她放回榻,盖上温暖的棉被。

房间里的暖炉,偶尔因为炸开的煤炭,发出脆响,让原本的冬,仿佛有了暖的气息。

他握着栖绯的手,将自己身上的温暖传给她。

「栖绯,下午我去堆个雪人给你看好不好。」

「等能出城了,我带你去西沈看真正的大漠。」他本想带着栖绯离开月都,却看最好的医者,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可他依旧足现在的一切,这样的陪伴和等待已经是他最大的幸福。

「我们去朗鸣看花海,去看昶山源河……」他仿佛不知疲倦的勾画未来的可能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梦境。

屋外传来鹰的长啸,长风皱了皱好看的眉。他将栖绯的手放好,又细心的掖好被角,方才推开门,走出温暖的房间,站到空旷的院中,接住半空中降下的雄鹰,现在也只有它能够自由的往来于月都内外了。

拿下信筒,依旧是这几个月以来翻来覆去的讯息。

【大人,轩辕氏咄咄人,族长已经卧病数月,请您速回族内,商量大计。】现在他离开不了,也不想离开,他要陪着栖绯,留在月都,即使这座空城中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也是无比幸福。走到书房,写下回书:告诉他们近期还无法回去。

他们终有一天会明白,与其让宇文一族一直生活在腐朽的氏族制度之下,不如让拥有新势力的轩辕氏给族人未来。

「回去吧。」他摸了摸自己的鹰。

雄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掌,飞起,恋恋不舍地饶了三圈,冲向天空。

看着鹰飞远,他理了理衣袖,往回走,就在走入院中的那一刻愣住。

「长风。」夜相对的女子站在落雪的梨树下,带着虚弱的笑,叫着他的名字。

「长风。」她甜美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绝美的容颜还带着病态的红,在千千万万的雪花陪伴之下比九天玄女还要圣洁,比妖还要勾魂。

当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睡梦中的景象出现时,长风不敢眨眼,更不敢移开视线,怕面前的少女在转瞬之间飞上天际,消失不见。

上一个人,哪怕只是一她的一个微笑,就足够牵魂梦绕,回想千年。

他轻描淡写的告诉了栖绯发生过的事,包括月都成了空城,皇渺无人烟,他们已近被困在月都整整半年。

因为私心,甚至隐瞒了天下的动,轩辕氏,梵氏的背叛。

栖绯一直沉默着,静静的听他说诉说,没有上一句话。

紧接着,她就在雪地中站了整整一夜,不管长风痴也罢,请求也好,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清晨,忽然开口。

「长风,求你帮我做一件事。」女子的眼中都是挣扎:「一件很重要的事。」

「好。」不需要询问,只要是她要的,就算是上天入地,都要做到,只要她不再这么折磨自己就已足够:「跟我进房。」他半拉半拽的带着栖绯进了温暖的房间,在她手中了一杯热茶。

「那件事很难。」

「好。」

栖绯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很危险。」

她的声音颤抖:「可能……可能会死。」

「好。」依旧没有半分迟疑。

女子握着暖暖的茶杯,目不转睛地看着长风,看着看着,眼泪落了下来,泪水落入杯中,溅起一个个水花。

「栖绯!」他慌张地去擦女子的眼泪:「你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甚至忘了,他其实只回答过三个字。

「为什么要答应,你不应该答应的,已经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因为她的过失死去。

「是你要的,我就会去做。」

栖绯挣扎了很久:才颤声说道:「帮我送一样东西到西沈吧。」

她拉着长风走到那件她昏倒的房间,片刻之后,从她的额间飞出三颗珠子,化作三片残镜。

「这就是创世镜的碎片。」她眷恋的看着那碎片:「因为我,它坏了,我却不能把他拼好。」因为它的心不在了……

「如果没有它,要不了多久,整个天地就会崩塌。所以……所以要把它埋在天地五方,等到千年之后,它汲取天地灵气才有可能回归初始的摸样。」

「现在,我只能求你把它送回西沈。」她在悬空的三块碎片中召回红的镜子:「你属属火,它不会伤你,只有你能暂时抑住它的力量。」栖绯咬了咬,眼中含泪:「可它,会反噬,你切勿硬撑,我不能看着你,看着你也因为它……」

「好,你放心,没事的,没事的,我一定把它送到西沈,你放心。」他不停的安抚着栖绯,虽然他对创世镜的了解少得可怜。

「你在西沈等着我。」栖绯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五月之后,我会去找你的,到时候我来封印它,一定要等我去。」

「好。」只要他还能见到她就足够了:「栖绯,我会在西沈等你来,一定等你来。」

很快他离开了月都,费劲千辛万苦后,终于把火镜带回了西沈,又召集了一部分手下在广袤又荒芜的土地上寻找那个传说中的地方,花费了三个月才找到了那片栖绯说的荒漠,然后一天又一天的等待栖绯的到来。

直到五月的期限已过,半年逝去,那个等待的人还没有出现。

「主上,我们的物资已经不够了。再等下去……恐怕就回不去了。」手下一天比一天焦躁,他何尝不是,他怕栖绯出事,很怕。

「月皇……她有消息了么?」

「最后的讯息还是两月前的。」

那时候的栖绯正前往昶山,埋藏土镜。

已经六个月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慌忙的将自己的念头打消,不会的,一定没事,那个时候他是看着战将军接她离开的。至少他可以护她周全。

「主上!」一名手下匆忙的赶来,惊慌失措的禀告道:「帐外,荒漠中有东西出现了!」

走出大帐,火红殿矗立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巍峨雄壮。因为它的存在,周围的大地都仿佛被炙烤和焚烧。

「下令不准靠近!拔帐,后撤!」可他话音未落,在大殿四周便升腾起一股热,然后,沙地之中开始出现一个个的古怪兽类,他们开始攻击自己的手下,然后一股热力冲向他。

只是转瞬之间,他便置身于殿之中。而手下们的惨叫却在殿外。他走不出,被限制在这个诡异的空间。

的大殿,微微发光的诡异符咒。那是封印,在皇中看到过的封印。那印记闪着微微的光亮,似乎在召唤他,让他将镜子放在它的正中,神奇的力量将镜子稳稳的托在半空,却什么都没变。

惨叫还在继续,明明远在殿外,却仿佛就在耳旁一般。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站进去,用你的血,填补上那个空缺。】脑海中闪过一个声音,仿佛是栖绯的,又似乎不是。

他没有动,而就在这一刻,那封印仿佛被怒了一样,将他紧紧包裹起来。

【站进去,否则就死。】焚烧的痛苦出现在周身,痛苦的觉让她明白了死亡就在眼前。

他不能死,他还要等栖绯来找他,他要等,哪怕只剩下残念也要等!

【站进来,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他走进封印,随着血逝,身体的消失,灵魂成了封印的一部分。死了却仿佛还活着。大殿沈入了地底,他被锢在狭小的空间静静的等待。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百年,他的心还是火热的,那些曾经的回忆一幕幕地放映在自己的眼前,分不清幻象和真实,只记得那个承诺。

第四个百年,他开始怀疑;

第五个百年,他开始想要挣封印;

第六个百年,他觉得自己开始疯魔;

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百年内心的恨意足以噬一切;

直到第十个百年即将过去,他的一丝残魂得以挣那松动的封印,成了这一世的宇文长风。

然后是自己灵魂的回归,封印的破裂,成为了完整的自己。

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溢出,栖绯抬着头,看着拥抱着自己的男人,忽然明白了他的暴怒。忽然明白了长风与自己之间的一切。

「如果你不承诺就好了。」如果不承诺,他会在悲伤和绝望中死去,而不是在等待中,一点点磨去希望,失去一切,每天的每天被渴望有不可及的望折磨,比死亡更痛苦的凌迟千年。

「我一直在等你,就算到了这辈子,也还在等。」西沈的最深处的荒漠,无止境的等待,而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也在渴望她的注视和

「对不起。」道歉太迟,无力到自己都觉得怀疑。

「对不起。」她食言了。

「对不起……」她将他彻底的遗忘上千年,而他却这样绝望的等待她的到来。

「再对我笑笑吧。」他其实只是在等待着她的一个微笑……仅此而已……

第103章月冉,你手上有她的血地下之城,罗刹,月冉和轩辕刹仍在对峙之中。

「轩辕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月冉周身散发出绝非人类能够匹敌的力量,大殿之中,他的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漩涡,随时都会发起强大的进攻。

「说出你是谁,出水镜,否则……」从月冉的脚下延伸出一条裂痕,像藤蔓一样发散到四周:「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月冉。」脸清白的轩辕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我藏的这么深,你也能发现水镜在我手上。」

「创世镜一旦离身,你我都知道后果。」他讽刺冷笑:「身死,魂魄灭,我绝不可能将它给你。」

月冉再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就像他走入罗刹时一样平静无波,好像他从没有杀了罗刹的杀手上千人,只是轻轻拂袖,走到他面前的轩辕刹便再一次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砸在的墙壁上。

出水镜。」碎石像刀子一样入轩辕刹的手臂,他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不!」

「!!」

「不,我死都不会把它给你!」血从轩辕刹的额角留下,染红了半张脸,原本英俊的面容显得格外恐怖。血丝布了双眼,他却依旧狠狠地瞪着月冉不曾松口。

「你想隐瞒什么?」月冉微微皱了皱眉,走向他。

不畏死亡的男子忽然留出从来都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惊恐:「你想做什么?」

月冉没有回答,既然他不肯说,那就让他亲眼看看他知道的一切。这样,他心中的种种疑惑或许就会有答案。

「你要读你的记忆?休想!」

轩辕刹慌忙的聚集全力,在自己的身前设下数道无形的制。

可惜他的对手是月冉,即使最强杀手一辈子都无法冲破的制在他面前仍旧不堪一击。

他一步步的走近,看着轩辕刹不停的在越来越小的牢笼中无力挣扎。

「嗖,嗖,嗖。」冷箭从四面八方缺口向月冉。

「擅闯罗刹者,死!」四列杀手出现在大殿的四周,可他们出的箭矢,却还没等近月冉的身,就撞上了他周身的风墙,被远远甩开。

仅是一挥手,那些刚刚向他的箭矢便归还给了它们原来的主人,他甚至没有放缓脚步,依旧从容的走向轩辕刹。

「你不能看我的记忆,不能!」

月冉伸出手。

距离他的额只有一指之遥那一刻,轩辕刹忽然笑了:「你的手上,有月栖绯的血。」

月冉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掌,原本洁白污垢的右手,沾了鲜血,恍然间,面前换了人,不是轩辕刹,而是着泪的栖绯,她的着一只匕首。

【月哥哥,你醒了……太好了……】一滴泪落在自己的指尖,滚烫。

当他从短暂的幻觉中挣,轩辕刹已经不知所踪。

栖绯眨了眨眼。

刚刚升起,温泉还是那个温泉,半空中月都的倒影正在渐渐淡去,他们在幻境中待了那么久,而现实的世界,却好像只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此刻,浑身上下酸软的要命,好像除了昏沈的脑袋,再也没有任何部分听从她的指挥。而抱着自己的长风,正在温柔地为她清理身体,就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长风,赤,千年前的长风都是一个人,她忽然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面前的男子,是青梅竹马,还是人?

人……南都的场景再次出现在脑海。

看到栖绯骤变的表情,长风的手颤了一下:「我疼你了么?」

「没有。」勉强挑了挑嘴角,却比哭还难看了几分:「我只是,忽然想到了战羽哥他们……他们」

长风的手忽然紧了紧,这次才是真的疼了她。

「对不起。」慌忙道歉,心里更加酸涩:「他们没事。」

「真的?」惊喜。

「恩,我带你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有一口气。」强忍着自己的妒意将栖绯抱到温泉池畔,为她细心地一件一件的穿好衣衫:「等回去了,我让手下稍信给他们就是了。」

心下一松,惊喜让栖绯心情大好。

「谢谢你,长风!」

一抬头,看到男子别扭的脸庞,心里忽然生出了恶作剧的念头:「长风,低头。」

青年听话地低下头:「怎么……」

栖绯忽然伸出小舌,上他的瓣,勾了勾他的上,又移到下蹭了蹭,最后伸到微微张开的口中,刹那收回。

长风僵硬,他呆傻的张着嘴,瞪着眼,红着脸,那摸样傻到了家。

栖绯还不意,她强撑着身,退开长风的怀抱,然后深一口气,一脚将自己面前的坏蛋踢入了水中。

「长风,这是惩罚~」

月冉站在地下只城的最高点,看着这个曾经在大陆上叱咤千年的杀手之城付之一炬,他心里却生出几分莫名的悲凉。

他看向远方,应该去找栖绯了呢,等找到了她,或许一切就有了答案。

第104章月冉?清岚?

「他到底行不行?」梵啸有些焦躁。

韶峰已经是千年难遇的医学奇才,那个传说中的神医比韶峰还要小上几岁,和自己年龄相仿,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韶峰依旧品着茶,显得极为悠闲,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个喝茶吃零食的地方罢了。

坐在院中喝茶看着梵啸着急,也是一件不错的消遣,谁让他之前让自己照顾了那么久,总应该让现在的自己愉悦愉悦才对。

「韶峰。」梵啸看不得他这悠闲的摸样,走过来扯住他的衣领:「要是这个神医把他们治出了什么病,我就扒了你的皮。」

「喂!喂!怎么是扒我的皮?」

「因为你没能把他们治好!」

「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吱呀……」

身后的忽然开启,年轻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面有些青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带着淡淡的笑意:「今天下午他们就能醒了。」

梵啸放开韶峰,飞快的冲进房间,他要亲眼看看他们才能相信。

房间中,梵倾,楚风,战羽,楚衍分别躺在四张榻上,分别摸了摸他们的脉门。心跳有力,经脉顺畅,除了他们身上显得还泛着血迹的白布还能显示他们之前确实受过重创以外,面依旧是因为失血过多的苍白,显然没了大碍,再也看不出什么别的不妥。

「这几,他们还需要好好休息,等外伤愈合之后,便能和从前一样……」

「多谢神医!」梵啸深深鞠了一躬:「多谢神医救了我哥和朋友。」

晏非愣了愣,赶忙去扶:「五王爷……」原本以为,梵啸会拿权势他,让他不得不行医,可眼前他并没有丝毫摄政王的架势,只是个谢自己救了他亲友的男子,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不必如此大礼。」

「不瞒您说,在下还希望您能救一人。」

「可是郡主?」

「对。」

「在下就是一叫宇文清岚的人找来的。」

「宇文清岚?」梵啸大惊:「不是月冉么?」

「是有人曾叫他月冉,可是他告诉我他叫宇文清岚。」

「他的摸样?」

「飘逸若仙。」

「可是有一头银发?」

「这个……」他迟疑了一阵:「他的头发原本是黑的,可是就在他忽然离去那时,一头黑发竟然忽然变成了白,然后便不知所踪。」

梵啸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深了,他记得自己的魂魄在黄泉的时候,月冉就在他的身旁,而面前的这个神医,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看到的月冉,却说是宇文清岚,难道说……

月冉和宇文清岚是同一个人?

「不可能!」他的话将晏非和韶峰都吓了一跳。

「阿啸,你傻了?这年头真不让人活了,刚好了一堆你又发了疯。」说着就要去给他诊脉。

「韶峰。」梵啸捉住他的手臂:「你可曾听闻过,一个人的身体中有两个人的魂魄?」

长风抱着栖绯回到赤城的时候太已经快升到正中,西沈的气候炎热得很,正午时分,街道上之是零星走着几个人,他们见到长风的时候都纷纷施礼,显然,他的身份不凡。

「长风,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栖绯觉得自己被他抱着不好,却怎么也拗不过他的力气,只能老老实实的由着他抱着,之前她昏昏沉沉,也没能搞清楚状况。到了房间,栖绯终于问出了口。

「赤王,自然是自立为王了。」

「你说什么?」栖绯被吓了一跳,若不是长风抱得牢,此时栖绯恐怕已经落了地。

「难道你现在反了天宇!」

「算是吧。虽然是被赶鸭子上架。」他耸了耸肩,将栖绯放上

「我早就看哪个轩辕皓不顺眼了。」

「那也不能就因为这个。」

「对了,栖绯。」

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你应该恢复记忆了吧。」

栖绯掩饰的左顾右盼,故作镇定:「你这房间很……特别」本想说漂亮,可是空的只有一张石桌子一把石椅子还有放着被褥的石头,怎么也漂亮不起来。

「你的七情六也回来了吧。」

「天气很热。」

「我对你而言是什么人?」

栖绯忽然一怔,他是她的什么人?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还是上辈子那个为自己死去的男子,还是之前温柔陪伴自己的青年?明明都是,明明哪一个都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印记,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了。

「这的被褥很暖和。」

明明天气热得可以把东西烧起来一样,他的房间怎么放了这么厚的被褥。

「对,是很暖和,因为某人怕冷。」对于左右它言的家伙不能放过。

栖绯有些不安,慢慢的像里退去:「那个我困了,想睡了,睡醒了再说可好?」

「好呀。」长风笑了。

栖绯松了口气,可看他的笑容怎么都觉得背后发寒:「那我睡了……你干什么?」

长风的双臂撑在的头两侧,充气息的身体距离自己只有半臂之遥,古铜的肌肤,红的长发,赤的双眸中映着自己的倒影。

「我想……干你……」一不小心,俗的话出了口,立刻脸爆红,慌忙去看栖绯。

面前的小脸,红了白,白了又红。

「宇文长风!」栖绯一巴掌拍向长风的脸。

侍从小心翼翼的守在门外,刚刚赤王让他们送吃的东西进房,只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那个女子的娇喝,然后就是巴掌的声音,若是大人生气了,这房间恐怕又会变成焦炭,这时候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呀……侍女显然和自己的一样,显得忐忑不安。

他徘徊在门口不进也不是,进去也不敢,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门口转。

「!!」门开了,几人赶忙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

「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侍者偷偷抬头想看赤王脸,却看到他的脸正中,额头到鼻梁上印着一个不大的掌印,顿时目瞪口呆。

「王,你……」

杀人的目光瞪过来,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赶紧低头,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东西留下,都给我滚!」

片刻之后,侍者丫鬟跑了个一乾二净。

「栖绯……」高大的男子拿着一堆吃的走进了房,他本想好好道歉,却见少女已经躺在了上,只是那姿势,似乎……瓷器落了地,发出刺耳的脆响,他冲到栖绯身旁。

「你怎么了?」

「长风……」鲜血从少女的嘴角溢出,双眼的神采在逐渐逝去……

「栖绯!」

第105章怎么救她(限前奏无

「快来人!」赤王的一声怒吼几乎惊动了整个殿的人,侍者慌慌张张的带来太医。

诊脉之后,太医有些忐忑地看着长风的脸:「赤王……」就算傻子也能看出赤王紧张上的女子,想到自己诊出的结果,不免心中更加忐忑。

「她到底如何了,快说!」

「不瞒赤王……这女子怕是只能撑上几个月了。」

震惊不信,还有几乎将他击倒的痛苦蔓延在心头,让他头脑霎时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太医「!」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赤王恕罪,赤王恕罪!小人无能,真的救不了您的妾。」

「什么妾!她是我要娶的女人!」他一把将太医从地上擒起:「救活她,不然就死!」

他手上散发出一股惊人的热度,瞬间烧化了太医的肩上衣物,出的皮肤焦黑一片。

「王请饶命,有个人应该可以救这位姑娘。」

「快说!」

「听说东都出了一名神医,他有起死回生之能……应该可以……」

「来人!」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位神医前不久不见了,请说是被人掳走了。」

「那就去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的下落!」

「是!」身旁的手下赶忙应下,退出门外。

「嗯……」栖绯忽然呻出声,显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快说,怎么才能让她舒服一些,快去药。」长风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曾这么恼怒过,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栖绯有事,绝对不能。

「小人,这就去煎药,可是,可是这位姑娘体质寒,虽然有药,这姑娘怕是不能喝……」

「为何?」长风尽量抑自己的怒气,他要治好栖绯,怎么都可以。

「这位姑娘的伤势,又内而外,虽然外表看上去平时毫无异状,可是实际上,身体内已经有了灯尽油枯之相,如果服用一般的药物恐怕会越来越糟。」

「快说,那怎么能让她好过一些?」

太医小心翼翼说道:「这位姑娘是否总是说冷?」

「对。」

「她,可曾,可曾主动贴近陛下。」

「有。」他之前也分外疑惑,为什么栖绯会那般主动的碰触自己。

太医又擦了擦汗,长风的让他有些吃不消:「您只要多陪陪她,定能缓解些痛楚。」

「说清楚。」

「姑娘体质寒,需要补气之药,那些药却又烈,原本便会伤及脾胃,所以他人若是要由内而外休养,姑娘却要有外而内最佳,若是能够合……在配合些补气良药就可以不在那般难过。」

长风脸数变,栖绯现在这样,他还哪有那方面的想法,只要她好,要她做什么都行,他只要她健康长寿,哪怕不接受自己,只要时常对自己笑笑就行了……

「你下去吧。」

太医慌忙退下,觉得自己总算捡回一条命。

他自嘲苦笑,他的情路总是这般坎坷呢……上辈子是不敢奢求,这辈子是一直活在兄长的背后,她看不到,现在呢……

他坐在栖绯榻边,弯下轻柔的抚摸栖绯的脸颊。

怎么都不够,他想将她永远的拥在怀抱中,不让任何人抢走。可他,似乎总敌不过天命,这是上天的嘲笑,还是玩

心头一紧,就算是天命注定的又怎样,在碰触火镜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决定,如果能活下来,他定要陪在栖绯身边,上天入地,生死不弃。

「长风……」

微弱的呼唤声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扯出有些勉强的微笑。

睁开眼,便看到他还没散去的一脸担忧,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怎么了?」强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痛意,伸出两手,扯住他的脸,向上拉了拉:「你笑的真难看,现在这样好多了。」

「栖绯。」呼唤她的名字,就像上一辈子一样,如果能这样一直看着也是好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长风。」他们之间早已搞不清是谁欠了谁的,上辈子是她负了他,这辈子他又对不起她,反反复复,好像命运早已纠在了一起。

「我若是死了,你……」口被炙热柔软的印上,被,被纠,许久才放开。

「你若是死了,我就和你一起去死,这辈子你休想丢下我!」

「这又何必……」

「你不明白。」拉起栖绯的手放在口:「我看到你在梨花树下的时候。」他的手抓的紧紧的,让栖绯觉得有些疼:「那时候你没了呼……」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栖绯不放开,认真的注视着她的双眸:「你永远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觉……仿佛,仿佛天已经塌下来了。我甚至觉得自己没了呼和心跳,脑中一片空白。而一切的祸首是我,是因为我不给你解药……」

他的声音越来越沈痛,表情越来越痛苦。

「别说了。」

长风就像没有听到:「后来我听说你的消息,到了昶山,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你把我忘了。对,这是惩罚,只要你活着就足够了,我想自己还有机会,你不记得了或许更好,甚至想过杀了楚风。我很卑鄙对吧。」

他此刻的表情只让栖绯觉得心酸:「别说了。」

「后来,你想起来了,我去找哥哥,然后失在了大漠,那个时候我想,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你,哪怕你还是对我不理不睬都无所谓,只要能看到就足够了,哪怕你的眼睛里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都没关系。」

「长风……」

「后来,我的力气用尽了,水喝完了,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却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你……然后我拿到了火镜忘记了一切……」

「别说了……」栖绯撑起身紧紧的抱住他:「什么都别说了,长风。」

是呀,至少眼前的少女是真的,此刻他们还在一起,以后还有千难万险,至少此刻她还在自己的怀抱,好好的活着,真的太好了。

紧紧地拥抱,似乎想把对方嵌入自己的骨血,他们的羁绊很浅又很深,心灵却在此时紧紧两连。

在长风怀中,栖绯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又冷了起来,就像之前一样,冷得发抖,只有将长风再抱紧一点儿,再紧一点儿,渴望被温暖,甚至渴望被占有,这到底是怎么了?

「长风……」自己的声音仿佛带上了无尽的惑。

「怎么了?」立刻发现了栖绯的不对,他慌忙去摸她的额头,竟然冰凉一片……

「长风,我好冷。」栖绯开始颤抖,甚至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

「栖绯,别怕,别怕。」他慌张地赶紧将栖绯放在上,拉过几厚厚的被褥将栖绯裹好,可这样,显然无用,栖绯的脸开始发青,眼睛变得无神。

长风急了,赶忙衣转入被褥中,紧紧将栖绯抱在怀里,栖绯的身体很冷,冷得像冰。

他忽然想起之前太医的话,一狠心,下了栖绯的衣物。

「栖绯,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第106章抹药(限)

「栖绯。」

少女的身体冷得像冰,她此时甚至无法出声,只是尽量这保持着目光的一丝清明,她竭尽全力的向自己身旁的热源靠拢,紧紧贴着他炙热的膛。

「栖绯别怕。」长风慌张的摩挲着她的脸庞:「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栖绯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将两人的身体越发的贴近,几乎没有隙。

炙热的吻落了下来,先是啃噬她的瓣,然后是用舌青涩地敲开瓣,牙关,挑起栖绯微凉的舌,一点点将自己的温度传给她。

对温暖的渴望战胜了一切,栖绯就像小兽一样,不停的他的舌,开始只是轻轻地碰触,很快,她觉到了那股美妙,由开始的轻变成了后来的啃咬。

长风几乎被她的挑逗得发狂,任凭哪个男子,自己心的女人在怀,不停的贴近,扭动,再加上这样的亲吻,又有几个能受得了。

他几乎是强迫自己将栖绯的身子微微拉开,飞快的扯掉她身上的衣物,让彼此赤的身躯紧贴。一具冰冷一具火热,却更加刺了两人的神经,仿佛在刹那间点燃火。

长风放开栖绯的,她的小舌却恋恋不舍的跟了出来,紧追不放,津出,糜的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长风的分身早已坚硬如铁,却怕伤了栖绯,之前他已经要了她太多次,那里早已红肿,还没来得及抹药。可此时却来不及让他多想,栖绯已经再次贴身上前。像八爪鱼一样把他得紧紧的。

「栖绯……让我去取药。」他早就因为隐忍,额头上溢出了汗水。

栖绯却听不到,只是贪恋他的温暖,在他赤膛上蹭来蹭去,那惹火的小手更是毫无顾忌的在他宽阔的脊背上四处游走,甚至滑到了他的股沟。

「嗯……」长风呻了一声,坚硬火热的出了泪珠。

「恩?」栖绯皱了皱眉,似乎腹部被顶的有些不舒服。可那硬邦邦的大东西似乎还很温暖。让她提起了兴趣。放开长风一下子钻进了被褥之中。长风一个不留神,没有将她拉住,紧接着,几乎让他无法忍受的快从小腹下传来。

「栖绯,啊!」他掀开被子,正看到栖绯的双腿紧紧的绕着他的腿,自己的子被她扒掉了一半,可的头正在自己的分身处磨蹭,头发小脸甚至那勾人的,时不时的碰上自己的腹部,而那双小手更是不要命的玩着自己的硕大。没错,那绝对是玩,右手握紧那大,左手不时地用指甲刮刮,在发现柱头有体渗出的时候,还好奇的抹下,放在鼻尖闻了闻。

「栖绯!」他觉得自己几乎被她疯了,恨不得此刻就掰开她的双腿进入她,占有她,听她在自己的身下呻,叫喊自己的名字。

「恩?」少女睁着蒙的双眼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那是一种让人想要占有,想要毁掉的纯洁,可此刻她做的事情,却让长风更加紧绷。

「好暖和。」左手离开柱身,去摸下面的两颗蛋丸。嘴对着坚硬的柱顶吹了口气。这还没完,她竟然张开了嘴。

「好像……很好吃……」

长风觉得自己脑中的那紧绷的弦「啪」地断掉了,她一把将栖绯拉了起来,按在自己的身下,掰开她的双腿,自己紧紧的在她的身上。

「你在玩火!想疯我么?」这话就像是从牙里挤出来的,恶狠狠中又带着万般的无奈,狠狠地吻上,又怕伤到,气吁吁的离开。可栖绯再次了上来。长风恨不得能把她就地正法,可是不行,他刚刚还看到那入口还红肿着。

「别动。」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量才克制住。两下点住栖绯的道,让她老实片刻。自己则留着汗下了,飞快地从柜子里拿出了那样他刚成赤王时,侍者给他的小瓶。

回身就看到栖绯正在可怜兮兮的瞧着他,就像被遗弃的小狗,脸再次变得毫无血

他再不迟疑,飞快地上,解开栖绯的道,掰开双腿为她摸样。下一刻,他就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给面前的这个小魔头解,他一定是疯了。

八爪鱼再次在了他的身上,可又可恨的是,那散发着芳香的甜美花,就在他起的分身正前。中分泌的了腿,那光滑的肌肤更是不断的刺着他的每一神经。

如果这样他还能忍,就不是男人!

长风一声低吼,拉扯住栖绯的纤,随着自己的进一把按下,将两人的身体真正的嵌在一起。

「啊!」栖绯的花并没有真正准备好,但此时此刻她觉到的却不仅是痛楚,更多的是被温暖,被占有的快

不留余地的,深进浅出,长风早就没了之前的自制力,他此刻能够做到的就是不停地占有再占有,在栖绯的身体深处攻城略地,让她不能再勾引他。

「栖绯,栖绯,栖绯……」好像单纯体的并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意,长风一直叫着栖绯的名字,跟随着自己的节奏,轻柔的叫,狠狠地进攻。

「啊,啊……」少女只能发出时断时续的叫喊。

少女的呻,男子的息和呼唤,体的拍打声。一时之间,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是两人制造出来的靡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长风的理智才再度回笼,猛然发觉身下的小已经又红又肿,更是随着他的可怜的外翻。

「栖绯,对不起。」放平栖绯,懊恼的出自己的分身,他本来想要先抹药再做的,竟然一时控制不住,又伤了她。

「别走……」少女显然对身下的东西恋恋不舍,主动的再次贴近。

「别再动了。」长风恶狠狠地拍打了下栖绯的股,发出「啪」的一声响,明明力气很小,声音却很大,让两人都是微微一愣。

「你……你欺负我……」少女泪眼朦胧的指责。

长风差点再次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看到手旁的药膏,长风无奈至极,明知道栖绯此时意识不清,反倒更加难以隐忍。如果现在给她抹药,不知道是折磨她还是自己。心念一动,有了主意。他迅速地打开瓶盖,将里面的药膏一股脑的倒在手上,抹在了自己坚硬的分身上。

第107章我只是想告诉你(上)

「栖绯,忍着点儿。」坚定的进入,温柔的抚,这何尝不是他的隐忍。额头上渗出汗珠,身体甚至亢奋的无法控制,还是要忍着不让身下的少女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种抹药的方式,是长风之前想都不曾想过的,而今却让他兴奋的有些难以制止。轻轻重重的吻在栖绯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痕迹,是占有也是的证明。隐忍的,心里有喜也有悲哀。

没有占有她很久,长风就释放了自己的望,他明白这个时候栖绯的身体的不能承受过分烈的事。

云雨稍歇,又细心地为她清理身体,将她抱上了干净的榻。栖绯早就在中途的时候恢复了神志,而此时,又羞又恼,还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只能鸵鸟地缩在榻里,背对着长风。

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却还是忍住了,他不知道栖绯会如何看待他,更怕自己得到的会是拒绝的答案。

「栖绯。」良久之后,他还是鼓足了勇气。

「我喜你。」

栖绯的身子僵了僵,什么都没回答,她的思绪有些,之前的幻境,长风的告白,两人从前的的相处,还有刚才仿佛勾引过长风的记忆,让她不知道怎么对待他才好。

他想伸出手抚摸栖绯的长发,伸到一半,还是放下,温柔又心疼地看着她即便被棉被包裹严实,依旧有些纤细瘦弱的背影,心慢慢缩紧,还是说了下去。

「栖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你,不是为了一定要你什么回应,也不是因为我是上辈子的长风,想要你觉得亏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的心情而已。」

他停顿了很久,似乎在想到底应该怎么说,又仿佛沈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良久之后才开口。

「你应该不知道,我其实不是西沈王的亲生子。」

怎么可能?栖绯愣住,她与岚哥哥和长风相识这么多年,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想转身,却被长风抱在怀里,无法回头。

「你一定从来没听说过吧。这是秘密,即使在西沈也鲜少有人知晓。」他把栖绯连同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一同牢牢的抱住。

「十五年前,西沈恰逢战事,几个西方的小族妄图占据西都,夺取物资,宇文夫人和小儿子被敌军掠走,因为爹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开城投降,宇文夫人当场丢在战场上被马踏死,那个孩子也未能幸免。

那一年,轩辕皇因南方兵自顾不暇,他任凭西沈自生自灭,死伤之人不计其数。

战事一年才惨惨结束,可爹重情,身死,神几乎崩溃。「

他用下巴轻轻地抵在栖绯的头顶。

「也是那一年的冬天,哥把我捡回来的,当时我才三岁,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是否故去,只记得自己一个人坐在街角,没有吃的,没有水喝,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一个大男孩站在我面前,对我伸出手说:」弟弟,我带你回家『。

很奇怪,我那么小,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幕。「一个大孩子带着温柔的笑意,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向叫」家「的地方走。

「他说,爹看到我会很高兴的。我跟着他回到西沈王府,我几乎被门前的石狮吓到。」

长风笑了,栖绯听得出,这轻轻的笑声中,有淡淡的悲哀,更多的是幸福。

「然后,我看到了爹,说来好笑,他当时的摸样我有些记不清了,却觉得很悉。后来想想,好像和街边讨饭的人差不了多少。」

栖绯觉得有些伤,却也想笑,西沈王是个大嗓门,又不喜修边幅,若是没有岚哥哥估计和讨饭的差不多了……想到岚哥哥,栖绯心中一闷,再也笑不出。

长风好像觉察了她在想什么,轻柔的抚摸她的长发。

「爹当时就把我抱在怀里,痛哭涕,那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看到他哭。后来我就成了宇文长风。说起来,也许真是缘分,我和那早夭的孩子有六七分的相似。外边的人都以为是把宇文长风找回来了,只有亲信才知晓我是捡回来的,可他们都怕爹还像那时候一样,就都把这件事情埋在了心里。

爹待我很好,甚至比哥还要好,他更偏袒我一些,可我时时记得,自己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一定不能持宠而娇,一定不能丢哥和爹的脸。

因为哥,我才成了西沈的小王爷,否则我早就死在了街头,那时候我就想,哥想要什么,我都要努力把东西放在他面前,以后等我有力量了,定要好好报答爹和哥,他们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后来,爹被先皇召回东都,西沈的大将都觉得不妥,我听他们说,轩辕皇定是为了爹手中的兵权,就连带着对着东都皇族都有些成见。

第一次见你,你还比我高上半头,那天是我第一次入,却跟丢了那个故意把我甩掉的侍女,当时我只是想着,皇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时候我看到了你。「

栖绯笑了,她以为只有自己记得,原来他也没忘。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说又说不过你,打又打不过你,结果被你气哭了。」

有共同的回忆,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幼年时的种种悲伤与快乐在很多年后,反而会成为最美最纯粹的珍宝。

第108章我只是想告诉你(下)

「爹知道你把我气哭之后,反而逢人便说,北良王的女儿让我哭了,让他多么多么欣,总算知道自家二小子不是个面瘫了。这让我又羞又恼,决定好好修习武艺,把你打败。」

栖绯挑了挑嘴角,北良王每次见到她都不忘了把这件陈年旧事说上一说,那表情更是眉飞舞,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样,有趣得紧。可是现在,那个已经年近六旬的王早已不知所踪,心中又难免生出几分悲凉。

「我那个时候最崇拜哥,他人好,武功好,琴棋书画样样都好,比那些爹请来的老学究都强,一得空就着他。你总是去找轩辕皓,我们就总会撞上。然后就总会话不投机,打个天翻地覆。

头一年,你一直占上风,后来我终于渐渐赶超,结果你却带回来了个战羽。「

栖绯笑了,那一年长风武功见长,已初有小成,觉得必能打败自己,还特意挑了个头,把她堵在了第一次被她戏了的地方,原本以为可以扬眉吐气。

结果自己见敌不过长风,一拍手叫出了成了暗卫的战羽。数招下来,长风完败,他当时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

「过不久,我发现哥对你不一样。他虽然是对谁都会彬彬有礼的人,却不像表面那般温润无害,他十一岁的时候,就曾和爹爹上过战场,杀伐皆不怯懦,到了东都,更是步步为营,小心算计。爹能在东都很快立足,至少有七成是哥的缘故。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你。」

想到清岚,栖绯心中越发难过。

「哥一心想着你,你一心想着轩辕皓,我便一直想要撮合你和哥两个人。于是每次,你去找轩辕皓都被我下了绊子,总让你找他不到。即便知道自己胜不过战羽,还是要找你的麻烦。」

提起轩辕皓,让栖绯的心颤了颤,这次记忆失而复得,想到那人心还是会痛,却没了从前的意和念想,反而想要远远地躲着,希望这辈子再不相见,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后来,忽然有一天,我发现一天见不到你都会觉得心慌,就是那个时候,北良王不在了。」

他把紧绷着身体栖绯抱得紧紧的。

「看到你在哥的怀里哭,我忽然明白,到了自己和你保持距离的时候。我努力尝试,却发现想放也不能放手了。看到你笑,就觉得开心,看到你哭,就觉得心里万分难过,看到你对着轩辕皓或者哥笑,就会觉得酸涩得要命。

我被哥放在羽翼下太久,甚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是谁,就想奢求属于他的东西,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动心,不能动情,因为你是哥唯一真正在意着的女子。

他几乎把自己能给我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不能再奢求他的人了。

我借故出去游历,可是念想这个东西,越是抑,就越强烈,不得已,我不到三个月就回了东都,回家的当天晚上,哥不在家,第二天,却在你府中看到了他的……他的尸身。「

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长风才继续说下去。

「我那个时候,明明知道不对,还是迁怒于你,明明我想安,却还是远远地将你推离,爹远行的时候对我说,想要就去争取,切勿愧对自己的心。我当时参不透,也不知道怎么做,只是觉得你对不起哥,你是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我不能再对不起他。我错了,错的离谱。

那天晚宴,我忽然觉得心慌的厉害,明明应该去找你的,明明觉得你前几天来看我的时候很不对,还是没有去。第二天,我在梨树下看到你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绝望。「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栖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原来哥还活着,原来你一直背负了那么多,原来你来找我的时候脚步虚浮,是因为,是因为被侮辱……我那个时候真的想随你而去,却又听说你的尸身被盗……

后来你失忆了,我想这样也好,不记得也好,把你带回天宇,我们,你,我,哥一起回西沈……这一直都是我的一个梦……现在……你在西沈,在我身边,哥还活着,这已是上苍的恩赐。「

「我现在,不是上辈子的赤,也不是这辈子的长风,甚至因为火镜已经不是完整的人,也许有一天,我抑不住火镜的力量,就会像上辈子一样,所以现在我不想在隐忍,只想告诉你……

栖绯,不管你喜不喜我,我都要告诉你……我你。

如果哥回来了,你愿意如何都好,请让我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你,好不好。「至少请让你在我活着的时候,有抱你在怀的资格。

这是他说过的唯一的情话,也是他上辈子到这辈子第一次将自己心中的话语坦然的表达。

背对着他的栖绯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挣,转过身,面对面地坦然的看着他血红的双眼良久。

「长风,也许我对你的情算不上。」他的心一紧,少女却笑了,淡淡的微笑,比花美丽万分:「但是我可以坦然的告诉你,我喜你,无论是上一辈子的赤,还是这一世的宇文长风。」

男子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甚至此刻的栖绯都能够清楚的觉到。

「谢谢你……」紧紧的拥抱,紧致的几乎让人窒息:「谢谢你……」

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第109章麻烦的伤员们

身旁的少女呼平缓,显然已经睡着了。

看着她,长风久久不能入眠,能抱着她,她能看到自己,能够眼睛里有他,几乎是他梦中的奢想,而现在,不管是以哪一种方式,他终于拥有了她的一份在意。

原本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可看着看着反而心里越发忐忑和不安。

渴望而不可及的觉那么痛苦,苦涩中夹杂了些许的甜,想要仔细品尝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越来越贪心,怎样都不够。栖绯此刻还在他的怀抱中睡着,依旧让他无法安眠。

她好像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在他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再次放松下来。

体的愉很美好。而人在怀的觉则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无法表达,却会远远超过之前体验过的一切。

明知道她说的喜不是人的喜,可他依旧觉得,如果能这样下去就好了。如果栖绯和他都能健康长寿,两人能够长久相伴,哪怕她不是他的,这一生都已足够。

「栖绯,我你……」

韶峰无奈地坐在之前的小院,盯着那放着四个人的四间房发呆,自从神医晏非说那几人会在下午醒来,他就被梵啸强迫待在这里,说是什么,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就拿他开刀。

拿他开刀?想他一代鬼医,哪个人见到了不是恭恭敬敬的,只有他们梵家的两兄弟把他当做下人般使唤,不就是打赌输了一次么?怎么会变成常年的卖身契了?

他看着面前的香茗,深表困惑。或许他上辈子欠了这两兄弟的,这辈子才会被吃得死死地?

还没等他从自己那七八糟的思绪中理出点儿头绪,就听最左边的一间房有了动静。叹了口气,认命地推门走进去。

「你不要命了?」一进门他就被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此时那个刚刚醒来的战羽,正在挣扎着下,显然气力不济,就在他进屋的时候吐出一口鲜血。

「栖绯……她在哪?」

韶峰耐着子几步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将下下到一半的战羽再次丢到上。

「她在哪?咳咳。」猛咳了几声,显然重伤未愈,伤到了肺腑。

韶峰想了想,觉得大概回答了也无所谓:「被一个红头发小子带走了。」

「你说什么?」战羽的怒吼把他吓了一跳。

「重伤未愈喊什么喊,我说她被人带走了,放心,那人看起来不像能把她怎样……喂喂,你下干嘛?不要命了?」

战羽已经再不听他废话,撑起身,不顾身体犹若被火烧的疼痛,翻身下,怎奈身体仿佛不停使唤,刚走了一步就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你干什么呀你。」韶峰叹了口气,认命地再次把战羽丢回了上。

「我要去找栖绯!」

韶峰看了看,就现在这样,走不出太子府估计就要玩完了,想到梵啸临走前放下的话,叹了口气。

「梵啸已经派人去找了,你睡觉吧。」啪啪两下点了战羽的道出了房门。

刚在院子里头坐下,还没喝上一口茶,左边第二间房又有了动静,他本想装作没听到,可这次动静似乎大了点儿。

一进屋,就见地的碎瓷,楚衍坐在边,头上还有没擦的冷汗,见他进屋,便恶狠狠地瞪着他。

「栖绯不见了?」沙哑的声音再配上他现在青白的脸,怎么都觉得够惊悚。认识楚衍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被人抢走了。」

一室寂静,楚衍的脸越来越难看,看着他的表情越发恐怖。

「你怎么不去死!」「劈里啪啦……」

「楚衍,你在谋杀救民恩人!」

第二间房,韶峰是被砸出来的,好在一个伤员不能将他怎样,不过是了一身的茶水。

看着自己一身淋淋的,想了想,决定去楚风房里找身衣服换上。

可刚一进内室,就见楚风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呆呆地看着顶。

「你醒啦。」

楚风没理睬,他也无所谓,换好外衫就要往外走。

「师兄。」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倒也还算连贯。

打算出门的韶峰又退了回来,他乐不可支地走到楚风头:「你小子总算出息了,知道叫我一声师兄了!」和自己这个师弟见面不开打已经不错了,难道自己的霉运到头了?

「栖绯在哪?」

韶峰抚额,又是这个问题,这帮男人有完没完。想了想,拎了把椅子坐在头,难得看到自己这个师弟的粽子摸样,作为师兄要好好说教一番:「楚风,不是我说你,都被成刺猬了,还管你那个小情人,师父当初怎么教我们的……」

「你把栖绯丢了?」

当做没听到:「师父他老人家说,女人很难养,又挑食,很唠叨,还喜撒娇耍赖……」吧啦吧啦说了半天,口干舌燥,见自己的师弟还是没有反应,觉得有点儿失败,总结陈词:「所以说,你要是真想养,倒不如养个男人。」

面无表情的楚风终于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师兄,还记得我出师前最擅长什么。」

「你小子那时候成天就知道……」话音刚落就觉得不对,蹭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好你个小子,这时候竟然算计我!」他此时脸上已经长了一脸的红疹子。

「杨木加棉絮只需碰到半刻,百毒不侵的你就会长疹子,我可是一直没忘。」

「你这个臭小子!」韶峰得抓耳挠腮,又不能将他怎样:「等过几已经给你好看的。」

楚风全然没把他威胁的话放在心上,依旧呆愣地看着顶:「栖绯她很好,她很好养,不挑食,只是喜吃桂花糖,她不唠叨,若是见到我心烦,就会乖乖地坐在一旁,她喜撒娇,却只是对我一人……她偶尔耍赖,却让我觉得心里喜得紧。」原本动听的的声音沙哑中透漏着悲哀:「我想见栖绯,帮我找她好不好,师兄。」

第110章风雨

韶峰从楚风的房间出来,太已经西斜,梵倾的房里传来抑的轻咳。叹口气,转到最东边的房间。刚进门就看见梵倾已经从上坐了起来。

「不想死就别动。」话一出口韶峰愣了愣,似乎他今碰上的伤员都是半斤八两。

「咳咳……栖绯呢。」血从绷带中再次渗出,梵倾却似乎毫无觉察,脑子里都是那天梵隐走向栖绯那一幕,只记得当时他已经无能为力地倒下,就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刻,有一道光忽然照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渗入了自己的身体让濒死的自己留下了一线生机。

「栖绯人呢?」

「不知道!」韶峰一个下午早就没了耐心。

梵倾微微沈了脸:「不知道?」

「有完没完,你伤了肺腑,若不好好休养,下半辈子就咳下去吧!」

「栖绯……咳咳……他在哪?」这次声音更是寒了几分,脸因为咳嗽有些红:「韶峰,快说!咳咳。」

「你们一个又一个王八蛋都不要命了,就是为了一个女人!」韶峰已经恼火了一个下午,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不是神,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却一个个都是这个德行:「梵倾,老子跟你说,你要是不好好休养,就要比你女人先死了!」

梵倾一动不动地看着韶峰,右手勉强支撑着自己即将倒下的上身,最后还是重重地倒在了上,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咳。

韶峰松了口气,知道他总算是妥协了,慢慢走到边,扯起伤员的右手,按住脉门大致查看了下,觉得暂时并无大碍,稍稍放心。

「现在可以说了吧,咳咳,她在哪?」

「被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咳咳」

见梵倾又要起身,赶忙住:「你急什么,梵啸已经派人去查了。」

「阿啸醒了!他可还好。咳咳」

韶峰有些懊恼地再次把他按回去:「好,都好,他活蹦跳呢,醒了好好躺着,你女人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被人带走了……」说到后来有些底气不足:「是个红头发红眼睛的男人。」

梵倾沉默了好一会儿:「派人,咳咳,到西沈去查。」

「怎么,你有头绪?」

「我可能,咳咳,知道那人是谁……」

「好,我这就派人去查。」他转身便要离去,却被梵倾叫住:「他们几个呢。」

「都死不了,若是想看到你女人,就记得好好养病。」

「韶峰,多谢。」

韶峰恼火地转身,几个大踏步走回来:「梵倾,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的身份地位,找什么女人不行,为什么就偏偏看中了同一个?她有什么好的,你们怎么个个都这么固执呢!明明知道她活不长了,怎么就都还是,还是这么!……」

「你不懂……」梵倾转过头看着韶峰:「咳咳,我以前也不明白,天下如此之大……咳咳,为什么看中了栖绯一人……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她就喜,心安,为什么,咳咳,知道她时无多之时,心就像被挖掉一块那般难过。

现在我知道了,上了就是上了,咳咳,谁都代替不了,因为,那个人是栖绯。我不想她有事,她更不能有事。「

这是韶峰第一次看到他面带祈求:「韶峰,帮我好么?」

韶峰烦躁地皱了皱眉:「好。」

没好气地甩上门,叫了侍卫去通禀梵啸查线索,自己依旧坐回先前的位置。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花草还是那些平凡无奇的花草,西斜的太还是一如既往,可韶峰却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惆怅。他仍旧坐在之前的石桌旁,却再也喝不下去从南川进贡来的香茗。

叹了口气,对了院中的景物发呆:「老头子,你说我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多个榆木脑袋呢,一个又一个,都是皇亲国戚有权有势,怎么都这么一筋,还有你那倒霉的小徒弟,看起来风倜傥,怎么和你一样是个情种看不开呢。

若都是想你徒弟我一般,人生得意须尽,不问那风花雪月,恨情仇,不就好了……「

他自言自语着,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却忘了原本温热的茶早就凉了,那微香带着浓浓苦涩的茶,进了口,入了喉,却凉到了心里。

「好苦。」他站起身,将残茶倒入了院中:「这茶好苦。」

白衣银发的男子站在高崖之上,已经可以遥望到那滚滚的黄沙,不远处的天空忽然飞过一只不起眼的小鸟,他只是将手微微抬起,那鸟便像见了主人一般,在天空绕了两圈,便落在了他的长指之上。

男子拿下信鸽脚上的纤小的桔梗小筒,出里面的信。

【月郡主在西沈赤城】上面小巧的印记月冉认得,那正是天宇暗卫的标记。

他只是看了一眼,沈了片刻,手指在信上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变了,转瞬之间,那小桶已经恢复如初,牢牢地系在信鸽的脚腕之上。

一抬手,鸟儿在他的上空绕了几圈,不舍地飞走。

赤城之中,火红长发的少年看着沈睡中的少女,做了一个决定。他站起身,走出房间。

「叫大祭师,本王要去朗鸣。」

第111章不能再等

明明已经入夏,东都的夜晚依旧带着几丝凉。天空有些沈,偶尔才能看到略微发红的残月。

有些荒凉的院子里杂草丛生,院中唯一的一棵梨树已经长了枝叶,上面挂着几颗稀稀拉拉的青果。偶尔有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树下,身着紫衣的年轻男子静静地坐着,阖着双眼,仿佛已经睡着了。

「主上。」黑衣男子忽然落在他身前不远处。

「有消息了?」男子的声音微微沙哑。

「是,只是消息的真假尚未可知。」

「说吧。」

「朗鸣传来消息,郡主被红发红眸的男子带走。」

「她现在在哪?」

「西沈传来消息,郡主到过西沈,如今下落不明。」

「从西沈来的消息有异?」

「正是。」

「说来听听。」

「西沈的隐卫共有二十三名,共来信四封,可三封信内容各有不同。

第一封郡主正在西沈赤城,第二封到过西沈如今不知所踪,第三封郡主已经回到朗鸣,第四封……「

「如何?」

「郡主病危。」

紫衣男子睁开眼,目光深邃带着浓浓的黑,卸去了之前的平和,仿佛一瞬间这院中的温度骤降。

栖绯病危,这消息仿佛在刹那撼动了他的灵魂,让他的心被重重地击中。

他深深地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没有用,脑中一直闪过断断续续的画面,让心不时地痉挛。他把右手的东西放在口,片刻之后,他终于抑下那股无法抑的愤怒和痛苦。

战恒站在一旁,没有回避,近来他已经看到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强大的从未被击倒过的男子一次又一次地出疯狂和脆弱的神情。

良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主上,那些信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轩辕皓紧紧地握着那块口的石头:「掩人耳目?月冉?轩辕刹?恐怕两者都有吧。传令下去,召集所有暗卫,兵分三路,前往南都,楚城,赤城,派夏郡的驻军,去罗刹城,剿灭残。」

「主上,那您……」他想劝劝还是住了口。

「西沈的战况如何?」

「这段时沙暴不断,不能行进,只能驻守西沈城。」

「明出发,朕要去西沈,御驾亲征,攻打赤城。」

「皇上,此罗刹城被月冉所灭后,残有些已经混入了东都,时出征,恐怕……」

「东都的老臣太多了。」

战恒微楞,他单膝跪地:「遵旨,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院中只剩下他一人,一种不应属于强势男子的哀伤在他周身蔓延。

最近的梦越来越多了,前世的,今生的。方才,他又看到了。栖绯正着血,看着自己说着什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每次他都听不到呢?想要去把她抱在怀里,却被牢牢地固定在原地,迈不出那一步。

今生的羁绊,前世的恨,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梦,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他最想要抓住的那一个人,却都是在他醒悟的那一刻离去?

他站起身,婆娑身旁糙的树干。栖绯一直在这里等,等了那么多年,而他,只是坐在这里等待了数天就觉得仿佛度过了一生。

他不能等了,不管面前有什么阻碍,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就算是逆天而行,也绝对不放!

南都的殿毁了大半,就连朝堂也被波及,暂时的议事堂设在太子府旁边一处祭殿。

此次瘟疫之后,朗鸣元气大伤,又逢南都内,太子重伤,群龙无首,五王爷梵啸暂为摄政王。

让众人没有以外的是,原本从不干政的五王爷,竟对国事全不陌生,只是几,就让那些蠢蠢动的老头子们再不敢做什么手脚。

「那今之事就到此为止,各位请回吧。」梵啸坐在上位,将今的国事议完:「太子前已经醒来,过几便会回来主持大局,礼部应当早作准备,做好太子的登基事宜。」

「是,王爷。」

众人正要退出,就听殿外有人喧哗。

「梵啸!」有人一脚踹开议事堂的门冲了进来。堂的大臣都被这忽然闯进来的年轻男子吓了一跳。

只见文弱书生般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个闪身,已经到了梵啸面前。

「邵峰,你来干什么?」梵啸皱了皱眉,挑眉示意暗卫。

「梵啸,丢我一个人对付那几个神经病,你他……」几名黑衣人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把即将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转眼的功夫已经将人拖到了一旁的耳室。

「啊!」旁边传来惨叫声。

「各位请回吧。」

大臣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怎么就忽然蹦出了几个高手,这要是万一自己做错了什么,会不会像刚刚那男子一般……

听那惨叫,原本看起来最无害什么都不管的五王爷,还真是深藏不,心狠手毒,难道他豢养了一帮杀手?想着都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纷纷告退。

「邵峰,你来干什么。」示意暗卫放手。

「你还有脸说。」邵峰掳起袖子,拉下衣领让他看自己身上的伤痕:「你让我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医者去挡他们四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你还有没有人?」

梵啸坐在他对面假装没听到。

「你说,你说,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去挡住他们不让他们跑?」

「他们都是伤员,再说他们的身份别人也挡不住。」所以他才避而不见的。

「你明知道我也打不过他们还让我一个人硬抗!」

挖了挖耳朵假装没听到。

「你的相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再找不着你先要给我收尸了!」

「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你!」

旁边的侍女都在忍着笑。

「栖绯有下落了。」

「你说什么?」邵峰蹭地窜到梵啸面前:「你既然知道了,他们就不可能不知道,那你还让我去挡他们?你这个混蛋小子,陷害我!」

「因为那个人一定会来朗鸣,找神医晏非。」

第116章叛

「告诉我,你是谁。」栖绯站在雨中,雨水打透了衣衫,有些狼狈,她站在卡尔几尺开外,等待他的答案。

男人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变成了波澜不兴的平静和寂寥:「你在看着谁……

透过我,看着谁。「乌云密布的漆黑天空,一条闪电劈开天空,照亮了他平凡无奇的脸孔。

他明明声音那么小,却好像穿透了雨水,直接砸入了栖绯的心里。让她忽然觉得此情此景竟然那么的悉,好像千年之前,他们彼此之间有过这么一场对峙。

头忽然剧痛,有什么仿佛呼之出,可细细深想就像走入了死胡同般,一片黑暗,看不到出路。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她仿佛看到了对面男人张口说了什么,可剧痛在顷刻之间封住了她的耳朵,让她什么都没听到。

朦胧中,她被一个人抱住,那个怀抱很温暖,她甚至听到了那人紧张剧烈的心跳。然后就是反反复复的古怪梦境,梦里,有个人紧紧拉着她的手。

再次睁开眼,却没看到那个奇怪的侍卫,她隐隐还能觉到,那只温热的大手残余在指尖的温度。

「圣女,您终于醒了!」身旁的侍女不无惊喜地跟她问安,却没看到那个古怪的男人:「您因为风寒已经睡了整整一天。现在整个赤城都在您!」

我?」

「恩。」侍女拼命地点头:「您果然是我们赤狼一族的圣女。」她给栖绯端茶手都在动的颤抖:「大家都说,多亏了您呼风唤雨才能保住赤城,您真的很厉害……」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的职位,想要碰碰圣女,哪怕是看看都足。

「卡尔呢?」栖绯皱着眉,让侍女有些惶恐。

「卡尔大人还在城里,好像在重新部署。」侍女显得有些意外松了口气:「等他忙完,我要见他。」

「卡尔大人?」侍女瞪大了眼睛:「您要召见卡尔大人?」

「对。」看着侍女意外的反应,栖绯有种古怪的预

她的预没错,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他。

「你是卡尔?」

「是,圣女大人。」

「抬起头。」

男人慌忙抬头,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有瞬间的忡怔,是对她相貌的惊

不是他,栖绯忽然觉得失落,平凡的容貌,魁梧的身形,可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完全不是自己悉的那一个。

「卡尔代表赤城的人民向圣女大人致谢。」

栖绯笑得极为勉强,一切仿佛只是她自己荒诞不经的一场梦,醒来之后,只剩下别人称赞她犹若仙人的歌颂,那个真正应该被谢的人却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那人的声音还回在她的耳旁,可答案却没人去听了。

朗鸣已修葺好的大殿之中,气氛竟是前所未有的抑。

「你说什么?」身体刚好的梵倾忽然站了起来,把大臣都吓了一跳,梵啸和他的反应一样。

「太子殿下……」

「再说一遍!」

「轩辕皓御驾亲征,要铲平西沈赤狼叛,据说要屠赤城……」

梵倾显然怒急,握紧了拳头,轩辕皓那个混蛋到底知不知道栖绯还在赤城,他额角:「西沈那边呢。」

下方的探子显然被梵倾吓到了,咽了口唾沫慌忙答道:「西沈那边,沙暴已经延续两月,可就在这两,似乎有停的迹象。」

那就是说,只要沙暴一停,轩辕皓就会去铲除叛,不管他知不知道栖绯就在赤城,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片刻,梵倾看向梵啸,梵啸明了地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低下了头。

「梵啸听令,带军150人暗卫50人前往西沈赤城。」

「皇上!皇上三思!」众臣都被吓了一跳,派人去天宇,尤其是天宇叛所在地,定会被认定是朗鸣图谋不轨,引发天宇内,是会引发两国战呀!

「让梵啸带回本太子未来的皇后,有何不妥?」梵倾话一出口,大殿之中即刻安静。

昶山山脉,天宇中部,朗鸣,西沈界之处,西方黄沙滚滚,东方绿意盎然,南方,昶山冰水汇入源河,大滔滔,越过那里就是四季如的朗鸣。

一群黑衣人正休憩在此,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而在他们正中,一名男子悠然地坐在树下,拿着本书,仿佛就是来郊游的。

「主上。」就在此时,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于他身前,双手奉上一只瓷瓶:「此为天宇皇家秘药,请主上笑纳。」

坐在树下的男子放下书,他模样俊美至极,却有一种气在他周身淌,此时他不过是抬起头,仿佛周围的人便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所慑,动弹不得。

跪在他面前的黑衣男子离他最近,此时他仿佛被钉在了那处,他额上渗出冷汗,身体保持着那个有点儿可笑的动作。

「你有心了,知道我被月冉重伤。」明明是称赞,那语调却不无讽刺,此人正是被月冉重创的轩辕刹。他抬起手,那黑的小瓶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自己飞入了他的手中。

骤降,他身前的男子却更加僵硬。

轩辕刹带着魅的笑,垂下眼,拨开瓶盖,一股幽香散入鼻尖。

「哈哈哈。」他忽然笑了,这一笑,更是让他对面的男子又惊又怒,那人仿佛有了什么底气,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间长剑,指向轩辕刹。

「轩辕刹,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耐嚣张,黑罗香只要一嗅便可废掉一世修为,四肢如泥,我这就将你扒皮筋!」他又四下环顾:「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趁着此时,宰了这个让修罗城毁了的罪人!」

「他们还不像你这么傻。」就在此时,原本应该动弹不得的轩辕刹将那小瓶丢在男子脚下:「你难道不知黑罗香是我十四岁所创?」

那瓷瓶落地,一股诡异的黑雾霎时将那男子笼罩。

「啊!!!」凄惨的男声在深林中回,惊起飞鸟无数。转瞬之间,那男子脚下,只剩下一滩黑水。

「看我对你多好。」轩辕刹出布巾擦了擦手:「尘归尘,土归土。」

第117章算计!

南方的天空忽然升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红烟云。

「禀主上,宇文长风已经带着晏飞已在南方二十里处,不出半个时辰便进入此山。」

轩辕刹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重伤晏非。」

宇文长风看着前面的山脉,等越过眼前这座山,再向西还有两的路程便可到达赤城,很快就可以见到栖绯了。

不知道怎么了,原本他三便可在赤城南都往返,这一次却要花费了将近三倍的时间。那些他所能跨越的空间,仿佛被什么东西限制了一样,让带着晏非的他完全不能进入,只能寻找最近的快捷方式前往西沈。而身旁的男人,体力也太差了吧。

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气吁吁大汗淋漓的晏非,心中有些焦躁。

「休息一下吧。」这也是无奈之举。

「好。」晏非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你可有把握治好栖绯?」宇文长风问的直来直去:「若是你能治好她,什么报酬我都可以答应。」

晏非苦笑了下,似乎朗鸣皇和那个叫做宇文清岚的男子也是这么说的。

「在下定会竭尽全力,虽然我还未见到郡主,但是听几位描述,确实很棘手,可现在或许能有几层的把握。」

长风有些动。

晏非从怀中拿出一颗金的珠子:「这是我从韶峰大人那里拿到的灵物。」

长风下意识地摸向额心。

「您想到的不错。」晏非掀起右手腕上的衣袖抬起手臂,他手腕三寸处,正有一颗珠子大小的印记闪着绿的光晕:「我一人力量可能不足,若是加上这可金珠和您的力量或许可以一试……」

他话音未落,忽然有一只黑的箭矢向他面而来。原本动的长风心底霎时凉了一片,他再顾不得惊喜,已眼几乎无法看到的速度推开晏非。那只箭却像长了眼睛一般一箭刺穿了他的肩膀。

连哼都没有哼上一声,他扛起晏非向北飞奔。可箭矢却从四面八方飞来,若不是因为他如同鬼魅般的速度,普通人空吧早被刺成了刺猬。

飞奔十几里,眼看着离开了那箭矢的包围圈,还未站稳脚跟,一阵冷风忽然从上方袭来,直直击向晏非的后心。长风将晏非甩到一旁,对上那上方来的掌风。两股巨大了力量相撞,那劲风犹若利刃,甚至在周围的树木之上留下了深深地刻痕。

「轩辕刹!」犹若被火焰包裹的起来的宇文长风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咬牙说道:「你来做什么?」

「我?」男子悠然走向他:「此处风景秀丽,我来踏青顺便会会故友,有何不妥?」

「踏青?」长风冷笑:「你罗刹已经名存实亡,没想到主竟然还有这个兴致,我是不是应该也送您一份大礼!」他抬起手,火焰在他的掌心聚集成一个火球。五指一张,那火球忽然飘起,浮上半空,转瞬之间碎向四方。

「啊!」周围传来惨叫,那些潜伏在周围的罗刹杀手纷纷重创。

「不错。」轩辕刹脸上依旧带着那淡淡的笑意:「不过才苏醒不到一月,你就能有如此的修为,实在难得,哪像那个梵隐,拿了金镜简直是暴殄天物。」

「轩辕刹,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长风恍惚一霎,可就在这短短的一瞬,躲在旁边的晏非身后出现数只冰锥。

「我自然……」轩辕刹微微动了动小指:「不像你这么傻。」

「啊!」长风被那惨叫声惊动,向旁边看去,晏非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轩辕刹!」他原本赤红的双目,此时更像是染了血,剧烈的火焰在他周身暴走,脚下的土地变为焦土,火焰在慢慢形成一只巨鸟,山中的野兽被惊动,纷纷逃离,只有轩辕刹悠然地站在他面前。

他举起食指转了个圈,韶峰衣中的那颗金的珠子已落入他的手中。

「你本伤不了我。」他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现在带着那个可怜的神医走还来得及,要是迟了,他就死定了,到时候,月栖绯……」

那成型的火鸟消散,余下的火光直直冲向轩辕刹。长风趁着此时扯起轩辕刹飞一般地向西奔去,片刻便没了踪影。

那股强大的火焰,几乎将轩辕刹整个人包围。

「主上!」重伤的黑衣人聚集在附近,却不知道如何才好,他们的命都在轩辕刹手中,如果轩辕刹死了,他们一个都活不了,这些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睁睁地看着那火焰越烧越旺。

「人间的火焰,不过如此。」慵懒的语调从火焰中传出来,在红的火焰周围开始凝结一些细小的蓝冰晶,一点点的蔓延,犹如一只蓝的茧,将火焰包裹其中,它不快不慢地将火焰越越小,直到火焰消失,那冰晶「啪」地碎裂,消散在空气里。

轩辕刹拍了拍身上的浮灰,黑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竟然连衣角都未曾烧到半分!怪物,绝对是怪物。冷汗从杀手们的额头冒出来,他们知道轩辕刹很强,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厉害,之前他们明明看到他被月冉打败的……难道说,那个月冉更加……

「愣着干什么?」轩辕刹拿着手中的金珠子似乎心情很好:「快去,跟着宇文长风,晏非重伤,他定会在沙暴中开个出来前往赤都,跟在他后面,留好记号,给轩辕皓送份大礼,既然天宇要,我便要借他们个东风。」

黑衣人赶忙领命。

「轩辕皓,不知道这个大礼你可喜?」到时候就可以趁……握紧手中的金珠子,不久之后,他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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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24-08-17 20:16:15

第118章人心难测

背后的晏非呼越来越轻,即使他一直在输真气也没有用。长风心中冰凉一片,如果晏非死了,栖绯唯一的希望也就没了。

眼前是眼的黄沙,沙暴还在继续,在那样的风暴下,晏非本撑不住。可他不能去天宇,更不能回头,那唯一的选择就是破开沙暴,走最安全的快捷方式向西,如果能跨越界限,很快就可以到达赤城。

可打开沙暴的缺口,就意味着赤城失去了最有利的天防,他沉默地站在沙地中,很快做了决定。

放下晏非,额心红的珠子飘出飞到半空,一道红光发出,仿佛空间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坑,周围依旧黄沙滚滚,只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缺口。

做完这一切,长风脸苍白地跪坐在地,珠子再次回到额心也没能好转,缓和了片刻,咬着牙背起晏非冲向入口。就在他消失之后,几抹黑影出现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探查一番后,放出讯号,两人跟入口,两人向东奔去。

今天栖绯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自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奇怪的侍卫,他好像凭空消失了,找不到踪迹。可每次想到他,栖绯心里就会有些难过,有些说不清的酸楚。

走入赤殿最深处的大堂,推开巨大的雕花金属大门,和其他神殿一样,这里空空,地上还有残破的封印符咒。

忽然,周围的空气开始升温,一股热在大殿的正中扩散,虚空燃起一团烈火,空间刹那被这股火焰撕裂,两道人影落在了了符咒正中。然后一起倒在了地上。

「长风!」

宇文长风费力的爬起,几乎站不稳身形,他勉强拖起身旁的男子,踉跄地向栖绯走来。

「栖绯,他是神医晏非……他绝对不能死。」说罢,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他背后还有半只箭没有拔出来。

「来人!」栖绯冲出殿外叫人。

长风和晏非得到了及时的治疗,长风肩头的箭有毒又伤了元气,虽不致命也需要好好休养,倒是晏非的伤极重,一直没能离危险。

栖绯坐在长风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没有他平时火热的温度,而是冰凉。

他每一次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呢,前世是,今生也是。

栖绯将目光移到长风脸上,他的眼睛阖着,苍白的脸夹杂着不健康的灰,下巴上没有处理的胡渣,脸尖了,显然这十来天他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何必呢,何必为我做这么多?」

长风的的眼皮动了动,挣扎了一会儿却没能睁开,他皱起了眉,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得贴近才能听清:「栖……绯,你……在哪……」他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好像想要抓住些什么。

赶忙握紧他的右手:「我在这,我在这!」

男人触碰到了柔软的小手,好像放下了心,紧张的面容和缓和了下来:「栖绯……留在我身边……真好。」

紧紧握着男人的大手,忽然有想要哭的冲动:「我在。」将他的手贴在脸颊:「我会一直陪着你。」

西沈之东,天宇大军驻军地,轩辕皓手中拿着探子送来的最新消息。

「去探查沙暴缺口,若是消息无误,明进军!」

第二天,天宇皇轩辕皓,率军八万,进发赤城,他们并没有发觉,在队伍之后,几十名黑衣人紧随其后。

栖绯在前待了一天一夜,长风的脸逐渐转好,只是依旧没有醒。

「圣女!」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给长风掖好被角,走向门外。

「何事?」

「圣女。」侍从慌忙禀告:「请圣女前往大殿,长老们已经开始仪事了!」

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栖绯也不拖延,快速的走向议事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争论声,她站在门旁并没有马上进入。

「天宇大军现在已经攻破三座城池,明、最迟后就会到达赤城!你们说,这到底该怎么办。」大长老问下面的众人。

栖绯一愣,她明明前几天有派人送信给轩辕皓,让他前来招安,又怎么会特意派军前来?难道说……信被截了?她心中一惊,恐怕有什么超出了预料。

大殿的讨论还在继续。

「这等大事,当然是等赤王决断。」二长老捋了捋胡子。

「赤王昏不醒!」

「那你们说应当如何?」

「当然是战!」是卡尔,虽然不是栖绯悉的那个。

「天宇八万大军,已经灭了三座城池,我们怎么战?战必败!赤城一共只有三万人,还是算上老弱妇孺,怎么可能会赢?」立刻有了反对的声音。

「难道降?你知道现在外面在传什么?皇上要屠城!降了我们就能活么?」

显然没人能拿定主意。

「都是那个赤,自立为王,让我们现在成了叛。」站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面容扭曲忽然吼道:「叛国株连九族,我们都是有家有口,只有他没有牵累,又有鬼神之力,到时候要是赤城被攻破了,换个地方照样活!」

罗,你说什么?」卡尔恼火地冲过去,举起了拳头。

「你打呀,武夫。」男人毫不退缩:「就算以前赤城苛捐杂税多,我们赤狼一族活的辛苦,可总不至死!你们非要拥护一个妖怪!还有那个什么圣女!现在好了,我们成了叛军!死路一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趁着他现在昏杀了他,把他的头献给天宇皇,就说全是因为赤用胁迫我族,让我族不得不反。」

大殿之中,顿时寂静,却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坚决的反对。

「啪!」巴掌声响起,刚名叫赛罗的男子被一股凌空而来的大力拍飞,腾空数尺又落在地上。

「你说要赤的命!」

众人看向门口,绝少女缓缓走入大殿之中,然后都是一惊,她和赛罗的距离足有两丈,这虚空的一个巴掌,莫非她和赤王一样?

想到赤王能随意纵火焰的异能,有些忐忑,再没人敢接下方才的话头。

「怎么?」少女动听的声音冰冷得能把人冻起来,她走向赛罗:「利用赤离天宇,现在又想趁机杀了他?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即便对整个大殿的人有几分恨意,此时却不是针对所有人的时候,万一把所有人都惹怒了,不仅仅自己,恐怕长风真的会有命之忧。

「赤殿出现在这里,赤帮你们杀贪官,灭沙兽,护赤城,又用他的力量维持沙暴不息。怎么?现在天宇不在对此地放任,你就想出这么个主意?要杀了他,献上他的头?」

「啪!」又是凌空一个巴掌,那人再次飞了出去,再说不出话来。这也是栖绯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愤怒,长风本来就没想做这个赤王,是他们看中了他,又趁着他没有记忆拥有力量便于控制,将他推上王座,怎么,现在有难,就要杀了他?

勉强抑住想要杀人的冲动,站直了身,将能散发出来的威升至最强。

「赤曾对我说,赤狼一族以义当先,团结互,现在赤城有难,定会同心协力共度难关。而不像有些人,为一己私利,挑不离间,动摇人心,意图谋反!」

众人早已被栖绯的威所摄,冷汗不断。

「圣女所言甚是。」长老点头,见栖绯仍是冷冷地瞧着他慌忙说道:「赛罗定是别处派来的细。来人,算计赤王,意图谋反,将他入地牢,听后赤王发落。」

见栖绯依旧不语,试探问道:「圣女,还请您拿个主意。」

栖绯点了点头:「这事由我解决。」既然这里辜负了长风,她就没有必要替他守着了:「拿笔墨,我要给天宇皇去一封书信,今定要将信送到。」

第119章螳螂捕蝉

「不好了!」栖绯正提笔要写,忽然有一名兵士慌慌张张的闯入大殿,他身上淌着血,衣衫很是狼狈:「长老们,大事不好。皇上,皇上的兵马已经冲进成来了!」

「你说什么?」栖绯讶然。

大长老震惊的几乎昏厥过去,晃了晃才稳住身形:「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赤城?」

「小人不知,小人是城门守卫,我们有人看到远处有人影,原本只当是商队,正要喝退他们,却没想到……」

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惶然的说着:「那伪装成商队的人是一队轻骑,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城下的箭矢就到了……那些人都是些高手,本打不过,他们比沙兽还强!小人拼了命才跑回来报讯,现在,那伙人恐怕已经就要攻到赤殿了!

那领头的人,就是天宇皇无疑!「

栖绯抚额,果然,轩辕皓做事还和从前一样,步步为营,算计的分毫不差。原本那八万兵马就是幌子,他的目标恐怕一直都是赤城,大队人马攻占他城,他连夜赶路攻其不备。如果她猜的不错,这队人马少则两千,多则五千。要是这赤狼族真的像他们名字一样,也不见得就没有一拼的实力。

可惜这些长老们已经作一团,就这么一帮乌合之众,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算计长风的。也罢,她原本还想避开轩辕皓的,现在恐怕不想见也要见了。

叹口气,定了定心神。

「长老们!」栖绯话语一出,他们将目光全部移在了她身上:「此时,还请诸位传讯下去,让赤城民众留在家中,切勿出门,免被误伤。」

「圣女,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降?」

真是一句废话:「长老,你们打得过么?」

「若是赤王醒了,我们未必会输。」有人底气不足地说道:「要不是赤王因为您……」

情现在又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栖绯怒极反笑,也懒得跟这帮人多说,径直向门外走去。

「圣女,且慢,您走了,我们怎么办?」

「凉拌!」她至少要保长风安全,这帮混蛋,让他们自己去吃自己吧。

她正怒气冲冲的向前,刚出大门拐了个弯,就被挡住了去路。

「让开……长风,你何时醒的?」惊喜地看着面前的人:「你的伤好了么?」

「还好。」他早就到了,只比栖绯慢了几步。一直站在另一扇门那头,看栖绯的一举一动。他清楚这赤狼一族的长老都是什么人,这情况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看到了栖绯为自己出头,此刻的心情说不出的好。

「长风,既然你醒了,现在我们就离开。」栖绯扯起他的袖子就向外走,长风任由她拖着,直到走到大殿长廊的中央才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栖绯回头,看着长风一脸笑意,更加恼火:「快走了!」

「噗。」长风看到她的表情反倒笑了,现在的摸样真像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笑什么笑。」栖绯干脆抓住他的手向前拖:「你的脑袋都要被那些老头子算计走了,还笑!这没什么好待的,跟姐姐走,我们去闯天下!」

忽然,整个人被从后面紧紧抱住。

「再说一遍。」

「别闹!」拉扯上的手。

「再说一遍。」

「说什么?」

「前面一句。」

「别闹。」

「不是这个,再前面一句。」

栖绯觉得他的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现在赤城不保,这个西沈自封的王还在这跟她打哑谜!

耐着子想了想:「你的脑袋都要被那些老头子算计走了。」

「是后一句!」

被掐了一下,栖绯更恼了:「别闹了,我们赶紧走。对了,还要带着那个神医。」干脆不去见轩辕皓,直接跑路,可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

挣不开,拖着身后的人一起向前走。

可身后的人却把全身的重量都在了她身上:「你回答错了,是那句:跟姐姐走,我们去闯天下。」

栖绯愣住。

「忘了么,小的时候,你经常这么对我说。」

「恩,那时候你每次听我这么说,定要出剑喊打喊杀。」嘴角。

「呵呵,你还记得。」

怎么可能会忘,可惜的是,他们从未一起闯天下,因为一直没有实现的机会。

「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去闯天下吧。」

「长风……」她的时间不多了,她比谁都清楚,就算想要答应也不能随便承诺。

「就这么说定了。」

栖绯身子一僵:「长风你干什么?」

「别担心,我只是要和轩辕皓做个了断,道一炷香后就会自动解开。」他抱起栖绯向寝殿走去。

「长风,别傻了,这些人本不值得。」

「不是为了他们。」

「也本不用为我做什么,我已经本不在乎轩辕皓了!」

「我不相信。栖绯,你太善良了,也太在乎别人了。」他不会让栖绯再见到轩辕皓的,他太怕她还像从前一样,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那个不值得她这么做的男人身上。

他很久之前就想和轩辕皓战一场了,那个伤栖绯最深的人绝对不能原谅。

「长风!」

踢开房间的门,将栖绯小心地放在上,又怕她着凉,盖好了被子。

低下头亲吻栖绯的前额:「等我回来。」

「宇文长风!」

一炷香后,栖绯的身体能动了,她冲向房门,却发现门火热,显然是被长风做了什么手脚。

「那个笨蛋!」

「你在说哪个笨蛋呢?我的公主。」一个算不上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头,一个栖绯一点儿都不想见到的人正站在她身后。

「怎么,不我?」轩辕剎悠闲地走向她,就像是故意的一样,所踏之处,都会留下一个结晶的脚印。

「轩辕剎,你来做什么?」水的结晶?

「当然是来见公主。」

「我不是什么公主。」

「怎么会?」他身上散发出的威让栖绯觉得头皮发麻:「它可是一直在等你醒来呢。」

轩辕剎的额心忽然浮现出水蓝的印记。

「水镜……轩辕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集齐灭世镜,毁了这天下!」

他伸出手,蓝的光点聚集在他的掌中,形成了一颗锋利的晶体:「现在,公主殿下,我想要你的命!」

第120章黄雀在后(清岚上场)

「启禀皇上,除了赤殿,所有的地方均已找过,没有郡主的踪迹。」

坐在马上的轩辕皓面沈,下令道:「召集轻骑五百人,随我攻入叛军王!其余人镇城中叛军,投诚者留下一命,反抗者杀无赦!」

「是!」

轩辕皓的天宇军很是勇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攻到了赤城最深处的赤殿,而另一名男子早已等在那高高的台阶尽头。

「轩辕皓,你终于来了。」红衣、赤发、赤眸,脸战意的张扬男子早已站在赤殿的正门前,等待着他的对手。

「果然是你,宇文长风。」轩辕皓仰视着他,却丝毫不落下乘,身为帝王的威每时每刻都让人无法轻视。

「把栖绯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出来?笑话。我就算死,也不会把栖绯给你!」长风间长剑,手掌中升出的火焰将剑包围,仿佛是从火焰中生出的修罗:「轩辕皓,栖绯不属于你,我今天就要让你明白!」

瞬时,他已从原地消失不见。

轩辕皓只觉得背后忽觉一股热袭来,那力道太猛,他毫不迟疑飞快跃下马,站稳。

长风一击落空,砍向轩辕皓的坐骑。那马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分为二,切口散发出香。其余战马纷纷受惊,发出嘶鸣,场面立刻混

「你等弃马入殿,寻找郡主!」轩辕皓深厚的内功将声音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找到郡主者,赏金万两,良田千顷。」

「是!」众人听令,也不恋战,纷纷绕开二人冲向殿。

「就凭他们?」长风讽刺地牵起嘴角,抬起宝剑临空一划,一条火龙剑而出,那龙仿佛有生命一般,凡是想要靠近大殿门口的兵士都被它吐出的龙息灼伤。

「你果然拿到了创世镜的碎片。」轩辕皓抄剑上前,面击向长风,两剑相击,发出刺耳的剑鸣,让人意外的是,轩辕皓竟然对那燃烧的宝剑分毫不惧,好像那只是稍微明亮一些的剑光。

「创世镜不是凡人能驾驭的,把栖绯出来,我告诉你能活下去的办法。」

「你做梦!」两剑分开,又再次相,火焰,力量,没有人退后。

「我说过了,就算我死也不会把栖绯给你!」划出一朵剑花,飞火四溅:「轩辕皓,你想起了什么?」

「与你无关!」

赤殿之中,栖绯正想办法逃离那即将到来的威胁。

「轩辕剎,我不明白,先是寄魂珠,后来是梵隐,我们本应毫无集,可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是因为创世镜?」

「毫无集……」轩辕剎的脸越发难看:「你以为就一句毫无集,就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抹杀了么?」结晶在他手上悬空,美丽又充了危险。

「你什么意思?」栖绯不留痕迹地像旁边躲,寻找反攻的机会:「我与你本无冤无仇,从前甚至都不曾见过面。」

轩辕剎脸变得有些苍白,好像被什么重重地击中,短暂的茫然过后恨意也越发的鲜明:「多说无益!今天,我只想让你死!」

的结晶手,股巨大的杀气袭向栖绯,她本来不及躲避。

就在生死存亡之时,一抹人影忽然出现在她身前,将晶体一手斩落在地,「啪」地碎成数块。

「你又来找栖绯麻烦。」明明是平淡的语气,却掩饰不了话语中的温怒。

青衣墨发,无比悉的身形,温柔的声线,栖绯惊愕地盯着那个背影。

是他么?是他么?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身前的人,已经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世界都是那个人。数年的相伴,可以依赖的温暖,是他么?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不再是一直以来夜晚中可望不可及的梦境。

不敢上前看,害怕会失望、会疯魔,栖绯颤抖着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男子慢慢地转过身,带着她见过千次万次的温柔的微笑开口:「栖绯,我来了。」

「岚哥哥……」真的是他,真的是他。那个悉的笑颜几乎将栖绯溺毙,她想说很多很多,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响。巨大的惊喜已经让她再也无法思考其他,甚至没有去听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任凭泪水出眼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她怕,如果眨眼,面前的人就可能消失不见,也许就会有其他人将她叫醒,告诉她这是一场梦。所以她不能眨眼,不能胡思想,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再也不离开他身边。

「是你!」轩辕剎愣了片刻,又马上明白了一切:「你没走?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是那只黄雀,还是只装疯卖傻的黄雀,哈哈,没想到,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原来你想瞒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将她重重地击向墙壁,想开口,发现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言咒。知道不可恋战,飞快地将身后的墙壁打开一个缺口,即刻循逃。

「岚哥哥。」

清岚正要追赶,却因为栖绯的一声呼唤硬生生地收回了脚步,回头,少女还站在方才的位置,朦胧的眼眸中是泪水。

正与轩辕皓酣战的长风忽然退后了数步,他抬头看向赤殿的顶层,那里的一个房间被击穿了一个大,一抹黑的人影从上面跳下,消失不见。

他的心仿佛瞬间被拉出了的,撇下轩辕皓,飞一般地冲向赤殿。

「岚哥哥………」她想走上前,却迈不开脚步。

原本她想这辈子就这么算了,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牵挂地任凭命运摆布。就在这一刻,她不想了。相伴六年,等待三年,她已经没有下一个三年,剩下的时间,她忽然不想去管那些宿命,也不在乎什么天下,只希望能待在岚哥哥身边,不要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泪水肆意地淌。

「岚哥哥……」她不停地叫着他的名:「你……再也不要丢下栖绯了……好不好?」

男子看着栖绯,眸光复杂难懂。

良久之后,他终于做了决定,大踏步地走向少女,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好。」

不离开,不舍弃,哪怕做一辈子那人的替身……也甘之如饴。

第五卷此恨千年

第121章再不相见

见到宇文长风冲入赤殿,轩辕皓的面忽变,他飞快地紧随其后,甚至都没来得及管自己的那些手下。

穿过长廊,跑上阶梯,到达赤殿的最上层,看到长风站在一扇敞开的门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轩辕皓的呼不再平稳,甚至都能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站在原地,将宝剑入剑鞘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步步地走近那扇敞开的门。里面的景象,刺痛了他的眼,刺伤了他的心。

「栖绯……」他昼思夜想的少女此刻正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中,而那个男人,是宇文清岚,他最大的劲敌。

他不顾一切地冲进房间,想要把栖绯从那个人的怀抱中抢出,却被少女看向他的目光冻在了原地。

「你来了。」泪眼朦胧的少女离开男人的怀抱,看向他的目光却没有从前的眷恋,反而冷得像冰。

「栖绯。」轩辕皓有很多话要说,此刻却不知道怎么开始,过了很久:「和我回东都吧。」自己都没有察觉里,话语中有多少祈求的意味。

清岚皱了皱眉,揽着栖绯的手臂没有放开。

「栖绯,跟我回去吧。」轩辕皓走上前,对少女伸出手。

清岚的眉头皱得更深,眼中甚至有了他们没有察觉的杀意。

「岚哥哥,这件事我需要自己解决。」

放开栖绯,目光却始终看着他们。

「郡主府一直没有变,那些下人也没有遣散,那里还和从前一样。」

「皓哥哥。」栖绯的声音清冷,可轩辕皓在听到栖绯的这个称呼时,却几乎泪了眼角,他喜得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栖绯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从云端掉到了地底。

「那里一直都不是我的家,郡主府一直都不是我的家。」她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栖绯!北良王府也还和从前一样,还有里……哪怕是西沈王府,都没有变……」

「那里都不是我的家。」栖绯摇了摇头:「北良王府,没有了爹爹和战羽。西沈王府没有了岚哥哥、长风、西沈王……」眼眶再次润:「那棵梨花树下葬了我的愿望。那里都不再是我的家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踏上东都的土地。

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说什么?你是……你是我的,不是么?」

栖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皓哥哥,我曾经过你,现在,已经不了。」她的话语太过平静,平静得让轩辕皓仿佛觉得天骤然坍塌。

「栖绯,跟我回去吧!」轩辕皓从来没有这么慌过:「跟我走吧,跟我回东都,我昭告天下,娶你为后。」

栖绯看着他,带着淡淡的悲哀:「皓哥哥,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已经晚了,我们已经错过了。」

「还不晚,栖绯,跟我回去,我会对你好的,会治好你的病,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一直镇定自若的一方君主再一次因为他的人失态,他费力掏出怀中的一样东西,再也无法忍受此刻内心的恐惧:「栖绯,这是你那个时候刻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死了。」栖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死在梨花树下了,皓哥哥想要找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栖绯,我要找的是你!」

「可我的人不是你。」

轩辕皓被这句话击中,千万句话都被封在口中,他想要咆哮,想要发狂,想要杀了面前的宇文清岚,可是他什么都没能做,因为他知道的,栖绯一直在意的人,其实并不是他。

手中原本紧握的那块刻自己名字的石头落了地,在光洁的坚硬地地面上弹了两下,落在了栖绯的脚边。她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轩辕皓觉到了绝望,栖绯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他可以告诉自己,她只是把他忘了。她触碰到寄魂珠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她只是把情丢了。现在呢,他还拿什么欺骗自己,在他一点点回忆起前世的片段时,就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些尘封的恨,前世的今生的早已将自己噬,而那个他的人,也曾经过他的人已经彻底舍弃了自己。

「长风。」栖绯对着门口的宇文长风笑了笑:「我想要和岚哥哥闯天下,你现在的任务是帮我保护好晏非,两个月,不,三个月我们就会回来,到时候你要是把人丢了,绝对不放过你!」

长风呆呆地看着栖绯,很快他笑了,原来栖绯并没有打算丢掉他,这就足够了。

「好,我会养好晏非,让他治好你,栖绯三个月后要回来,如果你不来,我就去找你。」这一世,再也不会傻傻地等待,他要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哪怕是一个顾盼,都甘之如饴。

栖绯拉起清岚的手:「岚哥哥,我们走吧。」

清岚对着她微笑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让你走的!」轩辕皓站在门口出宝剑:「跟我回去吧。」他的眼睛赤红:「我会告诉你一切……」前世的今生的,她不知道的,遗忘的一切:「和我回东都吧!」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长风冷笑,挡在轩辕皓面前,火龙忽然穿入房间,在他上空游走。

「准备好了么?」清岚抱住栖绯的

「恩。」

「那我跳了。」他话音刚落,已经抱着栖绯,从轩辕剎打开的口跳了出去,轻松地落在了数十丈以下的地面。

「栖绯!」轩辕皓站在那个缺口喊着她的名。

少女任凭清岚揽着她向前走,只觉得心里剧痛,那些过去的回忆再次充斥在脑海。

「月栖绯,别总是着我。」少年不愉的看着她,脸上都是不耐烦的神情。

「月栖绯,你为什么喜我。」

「你怎么又来了?」御书房中,少年帝王冷淡地看着她。

他又何时让她觉到一丝一毫的意?如果,如果曾经有那么一点点的意,哪怕是怜悯,当时的她也会奋不顾身地留在他身边,活下去。

「皓哥哥,太晚了。」她没有时间在那份没有结果的情中纠

看着那个没有回头的背影,轩辕皓再也站立不稳,倚在墙边。

蒙中,他忽然明白,这就是栖绯那的心情吧,身重剧毒,等待死亡的她在他背后期盼着一个拥抱,他却没有给。甚至没有回头,原来,原来是这样的觉。

他终于明白,也许他这辈子都无法挽回曾经的。忽然,他看到了那块被栖绯遗弃的石头,他踉跄地走过去,颤抖着拾起,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

现在,他只有它了……

第122章一直在一起

栖绯一直没有回头,不是一点都不了,那么多年的执着怎么可能只是几就可以舍弃的,只是不再期盼和相信罢了。她知道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更想要在最后的时间把握真正的幸福。

清岚一直没有放开栖绯的手,栖绯有些心不在焉地跟着,甚至都没搞清他是怎么到的骆驼和两人的衣物行李。直到清岚将她抱上骆驼,离开了赤城,她才忽然清醒,靠在清岚怀中。

「岚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

栖绯似乎放下了心,她开始絮絮地说着清岚沈睡三年间发生的事情。

东都里的那个尚书娶了几个小妾,谁谁谁因为花楼的姑娘和其他人大打出手,哪个和尚总是来她郡主府向她推销梳子。

清岚坐在骆驼上,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栖绯,带着淡淡的笑意着听她说着。

栖绯有些杂无章地说着从那些他睡着后的事情,又说回到了小时候的事情,说和她作对的长风。从下午一直说到了晚上。每每栖绯口干舌燥,清岚就会将水囊打开,喂她口水。栖绯就会对他做一个鬼脸。

好像一切都像从前一样。她说,他听,平静地陪伴,好像呼一样,那么自然地受彼此的存在。

其实栖绯跳过了很多很多人。没有提过轩辕紫硫,也没有提过后来中毒,没有提过梵隐,梵啸,楚风,甚至连战羽,都没有怎么提及。清岚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静静地听她说。

两人的速度很慢,就像在欣赏周围的风景。到了晚上,自然没有走出荒漠。

开始降温,清岚将栖绯抱下骆驼,让她静静等待,过了不到一刻钟他就带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动物。然后练地生火,扒皮,挖出内脏,一丝不茍,练得很。

「岚哥哥,你怎么会这些?」

清岚笑了:「到东都前,我出门游历过,爹以前严厉得很,有一次我惹了他,他就把我丢出了门,在外面游了半年多才回去。」

「啊?」栖绯这次才真的惊讶:「那时候你多大?」

「十岁。」清岚的目光温柔:「回到王府的时候,爹以为我死在了外面,好像一个野人。后来见到我平安无事的回去,身子还健壮了不少,一开心就带我上了战场。」

栖绯在清岚身边认真地听着,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少年,带着一股子的傲气走出了家门,吃足了苦头,回到家。

栖绯痴痴地笑了。

「笑什么?」清岚恶作剧地摸了摸她的脸,将手指上黑的浮灰留在了她的脸上。

「岚哥哥!」栖绯没有发觉,脸变得红彤彤的。似乎觉得脸上有些热,抹上自己的脸颊,结果花了半张脸,摸着忽然察觉不对,发现手上是黑灰。

「岚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她做凶恶装站起身,绕过火堆站在清岚面前,狡猾地一笑,忽然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蹭上了清岚的脸颊,还恶作剧地抱住他的头,不让他躲避,蹭了又蹭。

出气之后,蹭地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坐了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清岚呆滞的摸样,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

没有用武功,只是追逐打闹,就好像两个孩子,好像要用现在的时光补偿曾经两人没有经历过的甜

栖绯一个不查,撞上了清岚的膛,她干脆直接抱住了他的

「我抓住你了。」

「分明是我抓住你了。」清岚回抱住她。

「都一样啦。」栖绯故意用自己脏兮兮的脸蹭了蹭他的袍子,现在才真算是扯平了。

过了好一会,两人擦了脸,净了手,在地上铺上毯子,相互依偎的躺在了一起。自然的就像多年前一样,好像他们不是经历过生离死别,只是远行后再次聚首。

「我以为离家出走应该是长风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清岚笑着看着她:「小的时候反倒是我比较容易惹爹生气,长风很听爹的话,从来都不曾冲撞过。」

栖绯低下头,长风是岚哥哥捡回家的,他心中恩,一直有那么几分讨好。

「其实爹和我一直把长风当做真正的家人。该骂便骂,该罚便罚,可惜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栖绯笑了。

「所以我们到东都第二天,你把长风哭了让爹记了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看到了长风的笑话,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

「叔叔真的那么开心?」

「千真万确,他都要走火入魔了。那个时候长风每天都进去找我,十次有八次是爹的意思,他知道你也在里头,所以……」

「所以等着看我们两个的笑话?」

「对。」

栖绯咬牙切齿地咬上清岚的手背出气,凶狠地摸样,轻轻地下口,更像亲吻。清岚宠溺地看着她,眼中似悲似喜。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岚哥哥,我们去哪才好呢?」

「栖绯想要去哪?」

「哪里都好。」只要和你在一起。

清岚抚摸她的长发。

「岚哥哥,之前你一直在哪?」

「……昶山。」

「昶山?」

「恩,在昶山山顶。」

「那里不是终年冰雪?」

「恩。」

「那里很冷?」

「恩。」

「岚哥哥寂寞么?」

「恩。」

「你想栖绯么?」

「恩。」

「有多想?」

「很想。」

「很想是多想?」

「每天都在想。」

栖绯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昶山山顶,只要此刻清岚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你怎么会在那?」

「我一醒来就在那里了,开始不知道怎么下山,后来可以下山之后,就一直在找你。」他定定地看着栖绯的眼睛:「我找你找了很久。」

「有多久?」

「不记得了。」

栖绯钻进了清岚的怀里:「我冷。」

清岚紧紧地将她抱住。

他的怀抱很温暖,让栖绯有些昏昏睡,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想到睡意会这么浓。

「岚哥哥。」她闭着眼睛,一只手紧紧抵抓着清岚的衣襟。

「恩?」

「这不是梦吧。」

「不是。」

「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恩。」

「如果我醒了没有看到你,就死在这沙漠里……」

「别胡说!」

他的声音太严厉,把栖绯吓得一颤,原本的睡意淡了两分。

「我没有胡说。」她还是窝在清岚的怀里,任凭他拉也不出来,认准了他不会让她疼:「那个时候,你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过和你一起死。所以,不要离开栖绯好不好。」

泪水渗透渗透了清岚的衣襟,打了他的膛。

沉默了很久:「我不会离开栖绯的。」轻轻地拍着少女的背:「再也不会了。」

第123章属于他的幸福

在清岚的怀中,栖绯很快入眠,她的呼平稳,右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天空的残月被云遮住,当它再次头,男子已不再是那张温润如玉的俊逸脸庞。

现在的他,无双的容颜堪比月,额心泪型朱砂痣仿佛在滴血,长至脚踝的银丝仿佛将两人包裹成一个银的茧。

「栖绯。」清冷的声线,却带了不易察觉的温暖:「栖绯。」轻轻地叫着少女的名字,希望她能听到,又希望她听不到:「我……喜你。」男人的脸庞微红,带着苦涩的笑意出现在他的角。

栖绯忽然动了动,男子在瞬间变换了容颜。

「岚哥哥,冷。」是梦呓,依旧不忘了钻入他的怀抱,即使,月冉的身体一直冰冷。

赶忙用内功让自己的身体暖起来,少女蹭了蹭足的喟叹了一声,出了一抹足的笑。

月冉没有睡,他静静地看着栖绯,好像怎么都看不够,看她带着微笑的容颜,看她翘的鼻,小巧,看那弯弯翘翘的睫漂亮的剪影。想着她今天跟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回味这那些属于宇文清岚和栖绯之间的每一份回忆。

千年来空的心,忽然了,比千年来的每一天都足,即使她看的不是他,而是宇文清岚,即使嫉妒的种子在心中发芽生长,依旧遮掩不住那无法言喻的足。

就这么看了整整一夜,想了一整夜,笑了一整夜,直到天空有了一抹光亮。

月冉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创造些真正属于他和栖绯的回忆。小心翼翼地抱起栖绯,轻松地跃上最高的沙山,看着东方鱼肚白,慢慢泛起彩的光晕。

虽然栖绯没有醒,月冉仍旧觉到了幸福。原来幸福难以拥有,寂寞千年才得到,原来幸福又这么简单,少女的一个温柔的笑,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言语,一个调皮的鬼脸,一个依赖的拥抱,就会让他幸福。

带着栖绯,哪怕是睡着的她一起看出,都会觉得无比的足。

原来这就是他的幸福,这种千年孤寂的心被填觉就是幸福。

「岚哥哥?」就在太即将升起那一刻,栖绯睁开了眼,钻出了清岚包裹他的披风:「真美!」

栖绯惊叹地看着东方的太,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

第一缕光照在她的脸庞,泛起温暖的金光晕,美得惊人。炫目得让抱着她的男子恨不得永远将她这样锢在怀里。

两人坐在高高沙山,看着太冉冉升起,越来越炫目,大自然的奇景让他们心中充动。

出真美。」栖绯的泪水忽然不受控制的出眼眶,让男人慌了手脚。

「怎么了?」

「真美,出真美。」她紧紧搂住了男人的:「我一直,一直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能一起,能一起看真是太好了。」

他何尝不是这样想。无法去劝,只能轻柔的抚摸她的长发,默默地将她脸上的泪水轻柔擦干。

等栖绯平静下来,清岚抱着栖绯,放肆地从陡峭的沙山顶滑到山下,沙飞溅了清岚一身。栖绯看着他放声大笑,他一恼,抱住栖绯,将沙抖了她一头一脸。

「啊!岚哥哥,你这个坏蛋!」栖绯笑着扎进他的怀。

男人的身形一僵。

「岚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他掩饰地捏了捏栖绯的鼻尖:「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将栖绯抱上骆驼,这一次,他懂得了悲哀的觉,那些属于自己的回忆,却染上了别人彩的悲哀。

他们又晃晃悠悠地走了半天,到了那处长风曾经带栖绯来过的温泉。泉水的热气让景变得蒙,美得惊人。

「岚哥哥,你也知道这里?」

微笑着点了点头,千年找寻,足够让他悉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梳洗一下吧。」

栖绯早就恨不得马上光了跳下去,可清岚在身边还是让她有些腼腆。

「我不会偷看的。」清岚的话说的很有诚意,却让人分不清其中的意味。

「为什么不偷看?」话一出口,栖绯就想把自己埋进沙里。

「那是想让我偷看了?」

「当然,当然不是!」

栖绯背过身去,开始外衫,回头却发现清岚还站在原地,本没有走的远一点儿。

「你……怎么还在这?」

「既然不让我偷看,我只能明着看了。」这话再配上他此刻正儿八经的表情,让栖绯几乎被煮

「岚哥哥是混蛋!」一把将外衫丢到了他头上,遮住了他的脸。

看着清岚走了一段路,在一块暖石后坐下,栖绯才开始再次宽衣解带,慢慢地走入温泉,坐在泉边。温暖的水像羽一样,让身体舒服的要命。

「岚哥哥,你在么?」没有声息,让她觉得有些孤单。

「在。」

忽然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什么,只余下水碰撞肌肤的动听声响。

「岚哥哥,我们一起洗吧。」

「……你说什么?」身后的人说话终于不再那么平静,让栖绯找到一点儿成就

「我是说,温泉这么大,从那边本看不到这边……」

「恩。」声音再次变成了死气沉沉,不过很快,又似乎传来了宽衣解带的声音。

她原本,只是想消遣他而已的。

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水里,看着远处的模糊人影慢慢地踏入水中,让栖绯觉得有些眩晕。

「栖绯,你的脸很红,不舒服么?」

「恩?」脸越发烫了:「没有,没有,只是有点儿热。」忽然觉得不对:「岚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脸很红?」

清岚顿了顿,将泛着红晕的脸撇向一边,故作镇定的回答:「我的功夫还好……」眼神更不错……

「那……那……那你是这么远也能看清我?」脸红都看得到。

「……尚可。」

栖绯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水里。她恼火地把头也埋在水里装死。

「栖绯?」没有听到响应,让清岚慌起来,转眼的功夫,他已经到了栖绯身旁,一下子将她捞出水面,探查她的脉息。

「啊!」栖绯原本只是埋在水里没有听到他的叫声,却没有想到,他以为她出了意外:「我没事,我没事!」赤的身体相距不足三尺。

而面前男子沈的脸,让栖绯忽然有些心虚:「我没事!刚才就是,想要……想要泅水!对,想要泅水,别担心……」

她的被凶狠的印上,有力的大手环上她的际,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

冰冷的,炙热的吻。

第124章我配不上你

清岚的吻很青涩,他甚至不太清楚如何接吻,一切都是来自本能。

先是暴地磨蹭彼此的瓣,觉得不够,探出舌,伸进少女微张的小嘴。里面很,很软,很甜,他被那甜美勾了魂,不能自已地允,探寻,受里面的每一分,每一寸。

先是温柔的,绵的,渐渐地,他开始觉得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的美好,他要进攻再进攻,纠甜美柔软的舌,重重地卷起,勾住,拉扯,狂暴又热切,久久都不足。

烈的亲吻几乎让栖绯无法呼。良久之后,直到她快要晕过去清岚才放她的舌自由,却依旧将整个人紧紧地锢在膛。

剧烈地息,紧紧地回抱,贴上男人赤膛。忽然笑了,原来他和自己一样紧张,心脏跳的那么快,好像要从的跳出来一样。

「噗。」故意在他前蹭了蹭:「岚哥哥心跳得好厉害啊。」揶揄地说了一句。

抬头,看到懊恼的男人黑了脸:「看来你休息好了。」

「别……」

再次捧起了少女的脸,印上了自己的,堵住了不老实的小嘴,让她再也说不出让人恼火的话。

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练了很多,轮到栖绯失魂,完全瘫软在了男人的怀。

清岚的分身早已变得坚硬,不受控制地抵上了少女的小腹。大手情不自地在栖绯光洁的身体上游走,从脆弱柔软的颈项,到光滑的脊背,柔软的丰沟,直至那甜美的小,轻柔地覆上那粒小巧的珍珠。

「别!」栖绯忽然惊醒,推开了他,退了几步。

男人的热情瞬间被浇熄,他看着自己还伸着的手,觉得心里冰凉一片。

「岚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要……」栖绯想要解释,却越慌张越不知道如何去说。

「没关系,是岚哥哥的错。」他的脸很苍白,背对着栖绯,一个跃身已经上岸,迅速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岚哥哥……我……我……」泪水在栖绯的眼眶打转:「我其实,不是……」

「饿了吧,我去找些吃的。」男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摸样路过她身旁,将干净的衣物迭好放在暖石上:「别泡太久,会头晕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却没发现那伪装的浅笑已经从嘴角消失不见。

「岚哥哥,别走。」爬上岸,顾不上穿衣,拉住清岚的衣袖:「我……」

「别勉强自己。」清岚没有回头,衣袖一下子从栖绯的手中滑出,人影瞬间消失在雾气中。

岚哥哥……栖绯张了张嘴,却再也没能发出声,她跪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没有,总是错的,总是不对。

的记忆充斥在脑海。被不停侵犯的三天,楚风的相依,梵啸的奋不顾身,梵倾的舍身袒护,战羽的守护,长风两世的恋,轩辕皓的挽留,最后是岚哥哥离去的背影。

「啊!」她抱住头,好疼,头好疼,心好疼,如果那时候死去,是不是会好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在亏欠,不会再受伤。都是她的错,都是她不对,好冷,真的好冷,她想要一点儿温暖,只要一点儿就好。

回头,温泉泛着热气,站不起来,腿好软,站不起来,她一点点地爬向温暖的泉水,到了,就快到了,一点点的爬向深处,终于有温暖了一点,可是还不够,只暖了身,心还是好冷。

她好像看到了,岚哥哥就在泉水的中央,对她招手。

渐渐深入,直至没顶。

温泉崖顶,方圆十里的沙兽已在短短的几息被月冉杀光,他的手里手里却没有一样可以吃的猎物。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这样仓促的离开,栖绯会怎么想,他不是因为她拒绝生气,只是,只是因为嫉妒,嫉妒那些曾经碰过她的男人,更嫉妒得到她心的宇文清岚。

他知道她在畏惧什么,栖绯很单纯很善良,她觉得应该给自己人最好的,却不能给清岚一个完整的自己,觉得愧疚和不安。

他呢?只是个卑鄙的偷窃者,偷窃她对宇文清岚的,他要回去给栖绯道歉,让她心安。

回到崖下的温泉,却没能看到那个牵肠挂肚的人。

「栖绯!」他慌了:「栖绯,你在哪?」

「栖绯!」他大声的呼唤,却没能得到响应,有一种不祥的预在心底升起。

透过氤氲的雾气,温泉的正中泛起不自然的涟漪,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扼住了咽喉。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告诉自己,快动,快动,快到那里,腿却仿佛被固定在了原地。轻功,术法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听使唤。他拖动着僵硬的双腿,要快,要快,他要到那里。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只是几个呼,几个瞬间,在他的世界已经度过了数个年头,甚至比千年还漫长,近了,更近了,他将自己埋进水中。

却在看到少女静静平躺在水中的那一剎那发狂。

水中的栖绯带着笑,那笑很美,却让月冉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他把栖绯从水中抱出,没有温度,没有呼

「栖绯……醒醒……醒醒……」真气,法术,不要命地一个个的用。

「栖绯,快醒醒!」水从少女的口中溢出,却依旧没有心跳。

按上少女的膛,印上她的,一个个的法子试,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良久,随着剧烈的咳嗽,呕出苦涩的水,栖绯终于活了过来。

「……我再也不离开了,再也不离开!」

少女的眼睫颤了颤。

「栖绯,听到了么,我再也不离开!」

睁开蒙的眼,动僵硬的角,绽放一个苍白的笑颜。

「岚哥哥……」她想抚摸男人的脸庞,却抬不起手。

「栖绯好喜你……好喜你……可是……栖绯配不上你……真的配不上……我太脏了。」

「不是不是,栖绯很干净,很干净!」

少女的泪水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岚哥哥,栖绯,要的不多,求你……求你,在栖绯活着的时候,不要讨厌栖绯,不要走得太远……」

「好!」紧紧的拥抱,再也不放开:「好!」

不离开,绝对不离开!

第125章一辈子不变

他们除了拥抱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静静的躺在一起,牵着对方的手,一起看头顶残缺的夜空。看月亮升到正中,任凭蒙的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静谧的夜,不需要言语,只要这样静静受彼此的存在,倾听对方的心跳,传递彼此的温度,就已经无比幸福。

「栖绯,睡吧,已经很晚了。」知道她的不安,理顺她的长发,温柔的安抚。

「岚哥哥,给栖绯讲个故事吧。」栖绯的眼眶还红着,她不想睡,不敢睡:「以前岚哥哥总是给栖绯讲故事的。」

「栖绯想听什么?」

对栖绯,他永远想要对她更好一些,更宠一些,更纵容一些,她的小小要求,总让他更加开怀和心安。

「什么都好。」

轻轻地将少女揽入怀,充的男声响起,在夜里犹如最动听的天籁,传入她的耳畔。

「年轻时候的西沈王是个脑子一弦的武夫。」

「噗。」第一句开场白冲淡了所有悲伤的气氛,反而把栖绯逗笑了,她锤了锤男人膛:「哪有这么说自己爹爹的?」

「这是事实。」清岚假装一本正经。

「年轻时候的西沈王还是个狼。」

栖绯笑得全身发抖:「岚哥哥,别胡说!」

清岚假装叹了口气:「其实,年轻时候的西沈王是个纯情的笨蛋。」

将栖绯搂住,让她不要动,总算不再调侃。

「宇文氏能有今天,全靠西沈王。

宇文一族从千年前开始一直依附着轩辕氏,虽有西沈的封地,实际上只是空有个壳子。西沈的封地荒凉,人心散,战事不断,小族又总是不时的滋扰边境。宇文氏虽是被封的王,却没有实权,甚至比东都的小氏族都不如,直到我爹继承王位。「

栖绯静静地听着。

「他是个很好的族长,虽然宇文氏已经没落了,他却一直不曾放弃,认真学武,义无反顾,又忠心耿耿。他一步步地向上爬,终于得到了天宇皇的信任,得到了西沈的兵权。

他从十八岁开始参军,过了十四年终于让西沈的土地平静下来,不再频繁的战。他一直没有娶,等到一切都回到正轨,才发现自己已经三十有二。

一夜之间,无数的媒婆上门,几乎踏平了西都西沈王府的门坎,他头大如牛,干脆给自己放了长假,把一堆事物丢给了自己的兄弟和手下。「

栖绯笑了,这还真像那个宇文叔叔的作风。

「他本想离开西沈躲上个一年半载,等这股给西沈王说媒的风去了再回来,可未曾想到,刚出了西沈腹地,就在荒山上碰上了一伙的残余。他杀了那伙叛,却也受了重伤。

他很幸运,被一个采药的姑娘救了,留在山里的山中养伤。「

栖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清岚,他点了点头:「他上了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也上了他,两人在那个山里拜了天地,私定了终身。」

「后来,他的伤好了,告诉那个姑娘会回来娶她,让她在村子里等他回来。却刚回了西沈,就接到了皇上的诏书,说他治理西沈有功,需到东都再度受封。无奈之下,只好托付自己的好友将那个女子接来。」

「他从东都回来已经是三月之后,却得知那姑娘全家在他走后举家搬迁,不知去向。伤心之余再度投身西沈的治理。一年之后,他因为自己的属下碰到了那个姑娘,却是在一家院里。」

栖绯的眼眶有些酸。

「原来他走了之后,姑娘待的那个村子莫名有了疫情。姑娘的哥哥嫂子商量打算远走他乡,又觉得她是个累赘,想将她嫁人,她死活不肯,别人家也怀疑姑娘不是完璧。

后来就把她卖了,又辗转到了院。「

「爹那个时候懊悔不及,想赶紧将她解救出来,就即刻离开了院,去给姑娘想办法个身份籍。他这一走,那个姑娘误会了,以为他嫌弃了自己。伤心绝之余,当晚就寻了短见。还好,爹回去的及时,救下了她。

那一年,爹不顾亲朋反对,义无反顾地娶了那名女子,也就是我娘。「

他看着栖绯的眼睛:「我娘,不是小家碧玉,也不是什么天姿国。她是个普通女子,她很好,很善良,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也是爹最的人。

八年后,她不在了,爹没有再娶,我知道,他的心已经随着娘一起死了。「

「后来,轩辕皇下令,将所有的藩王都找回东都,我和长风和爹一同去了皇都。

那一天,我刚从御书房拜见皇上出来,就听到太监们在找爹和北良王,一时好奇,就随着他们去看了原本不喜的热闹。我看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可的女孩。

她穿了一身红装,好像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

一边上蹿下跳躲着长风的剑,一边大喊杀人放火。就这么把那个软硬不吃,顽固的像一个老头子一样的长风哭了。当时我想,长风终于有了克星。

看到长风哭了,她慌了,转头看到了我,指着我就说:「你,就是你,麻烦你,帮我把这小子搬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她不仅是长风的克星,更是我的,最放不下的,最喜的人。」

吻上少女的额,轻柔的就像一片羽拂过。

「栖绯,我只想告诉你,宇文家的孩子,一生只会上一个人,然后一辈子不变。」

泪水再次沾了他的衣襟,却让他的放下了悬着的心。

这是清岚的承诺,也是他月冉的誓言。

栖绯后来终于睡着了,还一觉睡到了正午时分。

醒来就看到清岚一脸揶揄地瞧着她,自己的鼻尖前还放着烤好的兽,怪不得自己被饿醒了,原来如此……

本想一口咬上,却自己跑掉了。

「起来洗漱,乖。」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头,栖绯郁闷地撇了撇嘴,觉怎么他像是在摸小猫小狗?

「岚哥哥!」索耍赖,拽住他的袖子拉向自己,然后顺着袖子爬进男人的怀:「哪里都没有这里好。」

男人笑得很灿烂,把放在烤的架子上,抱起栖绯,走向泉水边。一手打了巾帕,又用内功烘了个半干,认真地给少女擦拭脸庞。

「岚哥哥,别。」脸红了通透。

「别动,我来。」

洗脸刷牙漱口,两人折腾了整整小半个时辰……原因是,给栖绯一切料理完后,男人受不住惑,忍不住尝尝味道……这一尝就是数个绵的吻。

,两人又在这里待了一夜,属于两人的时光很幸福,怎么都不够。

「岚哥哥。」栖绯看着清岚的眼:「明天出发再向东我们就可以出大漠了吧。」

「恩,栖绯想要去哪?」

天宇她不能回,昶山是楚氏的地界,朗鸣也不是好选择,忽然发觉,原来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清岚好像知道了她的想法,抱她在怀:「栖绯,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好。」对他,栖绯全心全意的信任。

第126章栖绯,嫁给我吧中午他们离开了大漠,在一个边陲小镇用骆驼换了马,然后一直沿着昶山向东,断断续续的走了两天,走到了昶山山脉的一条支脉,穿过树林,弃马走入一条漆黑的山,清岚一手拿着火把,一手牵着栖绯。

「岚哥哥,这山好像很长。」山曲曲折折,又有无数的分支,好像走不到尽头一样,这让她不握紧了清岚的手。

「很长,怕么?」这几清岚看着栖绯的目光越来越温柔,对栖绯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山,入山前,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件防水防的皮衣披在她身上。

栖绯摇了摇头,她只是奇怪,清岚为什么能找到这样一条路。

「这条路是长了些,累了我们就歇息一会儿。」

他们走走停停两个多时辰,终于走到了的尽头,那里有一道石门牢牢地堵在口。

「岚哥哥?」

清岚安抚地摸了摸栖绯的手背,将手中的火把给她,几乎不会吹灰之力,就推开了拿到看起来异常沉重的石门。

光从入,有些刺眼,而外面的景几乎更是让栖绯赞叹出声。

「好美!这里是哪?」

从他们所在的半山俯瞰下去,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上,最近的地方是一片红的花海,在远一些,是金的原野,而更远处,一望无际的稻田绿意盎然。各种颜织在一起,炫目耀眼,又充了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亲切

「这里,是我和你的世外桃源。」清岚捏了捏栖绯的鼻子,几分认真几分调侃。

「这里好高呀。」近百丈高,且极为陡峭,下去恐怕要费些力气。

「放心。」清岚笑得有些狡黠,背好两人的简单行囊,揽过栖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岚哥哥干什么?」

「准备好了么?我们要下去了。」

「可这里是悬崖,啊!」话音未落,清岚已经从高高的悬崖跳下。

「啊!」太刺了,栖绯被那突如其来的失重吓了一跳,紧紧搂住清岚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膛。

清岚稳稳地落在下方凸出的树木上,然后再次跳起落下。

「放心,睁眼。」平静温柔的声音让栖绯放下了心,她微微睁开眼,仔细去受这次特别的经历,刺,新奇,又有趣。

「喜么?」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落到了地面上。

栖绯撇了撇嘴:「好像两个人在殉情一样。」

清岚笑了,本想安抚栖绯,脑海里却忽然再次闪现出那个古怪的梦境,身鲜血的栖绯,含泪对他伸出了手。

「栖绯!」他紧紧抓住了少女的手。

「岚哥哥,你怎么了?脸很难看,难道说,你恐高?」栖绯故意挑了挑眉,拉起清岚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栖绯要吃饭!」

明明刚吃过的,无奈笑了笑:「好。」他拉起栖绯向前走:「不过我们先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让这里的人收留我们。」

花了半个时辰走出花海又花了半个时辰走出稻田,直到一座小小的村镇在不远的前方出现。

「我们要留在这么?」栖绯有些犹豫。

「恩,你放心。」他知道栖绯怕的是什么:「这里与世隔绝,民风淳朴,无论天宇,朗鸣还是楚氏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栖绯心安点了点头,只要清岚说的话,她都相信。

「所以现在,栖绯要想办法让他们收留我们。」

「我?」

「恩。」

「那就说我们是逃难来的兄妹好了。」

清岚的脸有点儿黑,看向栖绯的目光不善。

「年纪相差无几的叔侄?」栖绯是故意的。

「兄妹!……叔侄?」抓住要逃跑的人儿,带到怀里,狠狠吻上,小小的惩戒。

「呼。」好不容易挣扎开,保持距离:「是逃难来的表兄妹好了!」

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点,却没点头,他拉回栖绯带着她向前走:「要说是有婚约的表兄妹。」

这次轮到栖绯傻眼了。

可惜两人的腹稿都没有用,到了村镇中,两人还没把逃难这么狗血的说辞拿出来用,就被这村里的人收留了下来。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这个村子自古就有天神佑护,心恶的人本找不到入口,再加上两人相貌出尘,一看就不是坏人。

两人不但稀里胡涂的被收留,还得到了一间位于村子边缘处的一处空闲的小屋,怕他们不会种田,无法糊口,让他们做些自己能做得了的活计。

镇长热情地高谈阔论了半天,只有在报名字的时候,栖绯才终于自由发挥了一次。

「还不知道二位叫什么?」

栖绯早就想好了,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他姓月。」

清岚的瞳孔骤然锁紧,脑子里一片空白。

栖绯狡猾一笑:「叫月清岚,我,叫宇文绯。」

他们的小屋有两间卧房,两人数来第一次分榻而眠。

这一晚,月冉辗转反侧,却如何都无法心安,他忽然间觉得,没有栖绯在旁的夜晚让他无法忍受。他想和她在一起,想受她的温度,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就算短暂的分别都万分难耐。

隔壁的门开了,他赶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栖绯,怎么了?」

少女正站在他的门前,一脸无助和茫然:「岚哥哥,我做了个梦。」

「梦到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梦到你很伤心,因为我死了……」

「别说傻话!」这样的假设他永远不要。

「岚哥哥,假如,假如有一天,栖绯真的死了,一定要把栖绯忘了,好不好。」平静美丽的容颜,在月之下有些不真切的美,说出的话,却是让月冉无法忍耐的残忍。

「不好!」他忽然下定了决心,那些之前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放下所有的顾忌:「栖绯,嫁给我吧。」

第127章一辈子的承诺

「栖绯,嫁给我吧。」

缺月藏入云中,院子里黑了下来,安静的夜,蛙声,虫声,风声显得格外地响,栖绯在漆黑的夜定定地看着清岚,嘴有些发抖,良久没有出声。

「栖绯。」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想要娶你,答应我,做我的子。」

少女看着他,重重地咬着

「我会对你好,这辈子,下辈子,都对你好。答应我好么?」话语里甚至有了祈求的意味。

许久之后,「岚哥哥……」栖绯的声音干涩异常,她偏过头,避开清岚黑暗中火热的眼神:「对不起。」

男子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拉住少女的手臂:「栖绯……你说什么?」尽量克制几乎要发狂的自己。

「岚哥哥,对不起,栖绯……不能嫁给你。」

「给我个理由。」平淡的语调,却不难发觉那抑着的痛苦和隐隐的愤怒。

栖绯沉默了,理由,不嫁给岚哥哥的理由,说了,就意味着结束么?她想要告诉他,她很想嫁,非常想嫁,她喜他,似亲人,似友人,似人一般的着他。可即便她有千千万万个想要嫁给岚哥哥的理由,却抵不过一个不能嫁给他的理由。

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很清楚,就算晏非能为她续命,也活不过今年。千年前就注定好的宿命,她早已入了局,卷入其中,挣扎逃离没有用,也不能。

剩下的时间,她自私地想要和他生活的久一点,更久一点儿,让她原本已经变得破败不堪的人生,再多留下一些美好幸福的回忆。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要将他卷入那千年前注定的命运里,她会是他生命中的一名过客,在离去之前抹去他所有关于她的回忆,用自己一切换取他一个自由的人生,让他在未来的没有她的子里,能拥抱崭新的幸福。

「栖绯,告诉我,为什么不答应。」男人第一次强势地钳住她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我需要一个理由。」

「岚哥哥,两个多月前我就应该死了。」现在已经比她想象的好了太多太多,能见到他,能够再次相伴,已经是她梦中的奢想:「栖绯能见再见到你,已经很足了。」

「可我不足,我要娶你。」将她彻底地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哪怕一辈子做一名替身也好,一辈子欺骗下去也好,此刻他想要尽情的宠溺和拥抱。

栖绯什么都没说,她用力挣清岚的钳制,转身就走,她不能待下去了,每一刻都让她无比动摇,一个心底的声音不停地再对她说,答应吧答应吧,世界上这个人对你最好,最你,你也他,为什么不答应。

在剩下有限的时间里,尽情地享用人生有什么不好?

不行,她不能,她不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虚弱,死去,宁可让他狠自己,也不愿意在他余下的人生里,面对无法拯救自己人的痛苦。她宁可在不久的将来独自面对这一切。

「栖绯,你看着我!」清岚再次站在她面前:「告诉我,你想不想嫁给我!」

想,怎么不想,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如果能回到三年前就好了,不,如果能回到更久前,爹爹还在的时候就好了,他们远远地离开东都,游遍天下。她嫁他娶,做一对无忧无虑的闲云野鹤,多好!可惜,这永远都是一场无法实现的梦。爹爹不在了,宇文叔叔远走,她的身心伤痕累累。早已忘记了期盼的滋味,更不敢奢求。

「栖绯,我再问一次,你想不想嫁给我!」男人的眼中,有破碎的星光。

栖绯依旧没有回答,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扣入自己的手掌。

少女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栖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这是他第一次拥有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甚至是有些凶狠地看着少女:「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变得虚弱,我有什么样的受!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消失在温泉里,我有什么样的心情。」

正因为知道,才更不能让他面临未来的伤害和痛苦。

「你现在选择不嫁给我,何尝不是一种自私!」他紧紧的扣住栖绯的肩膀:「我想对你好,一直对你好,你健康时是,你病时是,你年幼时是,你如今,将来也是!我想要拥抱你,想要亲吻你,更想要得到你,你想要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何尝不是甘之如饴!甚至,甚至,我愿意今生今世与你相随,上天入地!」

这是清岚的心声,也是他月冉的,此刻的他,借助另一个虚假的躯壳,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曾经朦胧,如今清晰明了的心声说出口。

「你有没有想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有没有想过,你有事我比任何人都难过!有没有想过我宁可为你去死?有没有想过被你拒绝我有多心痛,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以后的我应该怎么办!」

「栖绯,想要娶你,是我自愿的,最想要的,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我,想不想嫁给我?」

两人良久的对视,终于,栖绯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

「想……」泪水地落在地,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水花:「我想……嫁给岚哥哥,我想要一辈子都和岚哥哥在一起,不分开。」

紧紧的拥抱,受彼此的心跳和再也不用诉说出口的,温和的晚风吹过,两人躺在屋顶看醉人的星空。

「等在这里安顿好,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好。」

「栖绯很懒,到时候岚哥哥要负责养我。」

「好。」

「我们出而作,落而息,还要一直记得陪栖绯一起看星星哦。」

「好。」

「栖绯想要给岚哥哥生个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像你,女孩也像你。」

「……好。」

「我们一起教他们读书,武功。」

「好。」

「我来教他们学琴,因为岚哥哥只能教我。」

「好。」

「………」

这一晚,他答应了她很多很多的愿望,每一个他都牢牢地记在心底,即便在遥远的未来,度过了无数的夜也不曾忘怀。

「岚哥哥,栖绯你,会你一辈子,你也一直我好不好。」

「好。」他许下的,又岂止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第128章似是故人

栖绯是在清岚的怀中醒来的,睁开眼,就看到他正温柔地看着自己,昨夜的记忆回笼,心底是说不尽的甜和幸福,似乎过了昨夜,他们抛下了顾忌,更为亲密,心灵更加契合。

清岚看起来很清醒,应该是醒来很久了,栖绯皱着眉在他怀里蹭了蹭:「这不公平。」

清岚有些忡怔,这一大清早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有些不安,难道是哪里不舒服了?他哪里知道,这是栖绯想要「找茬」的前兆。

只见少女不地撅起嘴。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醒?这不公平。」

男人笑了,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无视了她小小的抗议。她永远都不可能在他前面醒来,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睡。

「起来吧,昨天晚上不是说要去找事情做。」

「岚哥哥先答应我,以后要让我看看你睡着的摸样。」他睡着的时候她盼着他醒,现在他总是少眠,她又开始希望他多睡觉。

男人挑了挑好看的角,闭上了眼:「我睡着了,你看吧。」

「喂!」栖绯眼角,却没有放过这可以肆无忌惮打量男子的机会。

清岚长的很好看,不是楚风的妖媚,战羽的刚,也不是长风的张扬,更不是轩辕皓那样俊逸中带着如剑般锋利的棱角。而是温润如玉,香醇如酒的一见难忘。

对栖绯而言,更像水,像空气,无人能代替。

他此刻闭着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让整个人更显温和,栖绯着的看着他的摸样。

「对未来相公的容貌可还意?」清岚忽然开口,让栖绯红了脸庞。

「尚可。」栖绯喏喏答道。

清岚闭着眼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意:「只是尚可?」

「是……还好。」

「还好?」尾音重重地挑起,大手更是将少女锢在怀中,坏心地挠栖绯的

「啊!是很好,很好,很意!」栖绯的脸涨的通红,又躲不开双手的进攻只能讨饶。

「既然很好,那我要睁眼了。」

「不行!」吃的亏要讨回来,她可是难养的小女子:「难得岚哥哥比栖绯晚醒,自然要有惩罚。」

一口咬上清岚的瓣,轻轻地啃了啃,又放开:「这样就好了……啊!唔……」

送上嘴边的美味又怎么能放开,带回要逃走的人儿,再度深吻。

等两人收拾停当吃了早饭出门,已经是巳时,街上的人开始变多,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两人一路慢慢的走着,昨天和镇长谈好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也没来得及参观这地方,现在正好。

栖绯觉得这个地方很有趣也很古怪,如果说这是村子,却有很多一般村庄里没有的。比如说大街上叫卖的地摊小贩,固定的商铺,还有为数不少的人口,和广阔的土地。如果说这是镇子,好像他也只包含一个村庄。

还有那些叫卖的商贩也是,见到他们两个生面孔热情得很。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人这里卖的是我们村里最好的稻米……」

「……卖的是我们镇里最好的菜刀……」

不仅称谓一直在变,态度也甚为热情,甚至有人把他们拦在路上,说是见到了仙女要降价销售……让栖绯哭笑不得。

而且,走在路上的人,叫卖的人,有男有女,似乎关系也很是平等。

两人过关斩将地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正巧在路上碰到了昨的那位镇长,此刻他显得行匆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那年过六旬的老者一见到他们就笑了,笑得那个灿烂,甚至让栖绯觉得后背有些发

「你们来啦,我正打算找你们去呢!」

两人互看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

那镇长带着人直接将他们带到路旁的茶摊:「两位,在下有一事相求。」

栖绯和清岚听下文。

「你们刚来,所以大概还不清楚我们村子的情形。」

栖绯嘴角,自称镇长却说村子,她决定彻底忽视这个问题。

「我们这里六岁到十二岁的孩子都要上学堂。」

栖绯点了点头,这又怎样?

「我们村里的教书先生则是轮班的。」

「恩?」

「可刚巧,那个轮到的女先生今生产了,本来轮到的下个先生正赶上要炼制一批农具,所以……」

栖绯有些兴奋,她从未做过夫子,很想尝试:「你是想要我做教书先生?」

「当然不是!」镇长挠了挠头:「是要找这位月公子担任夫子一职。」

栖绯有些无语,她以为前一位是女先生,所以这次找到他们理所当然是让她做夫子,可没想到……有些郁闷地看了看清岚,结果身旁的男人正在忍着笑看着自己。

「不知意下如何?」

清岚看着栖绯,似乎在等她决定。

「好。」栖绯恹恹地点了点头,又很快打起了神,她也想听清岚教书呢!

镇长一听他们应下,高兴地捋了捋胡子。

「当然,宇文姑娘我们昨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份重要的职位。这是我们村里五位镇长副镇长共同决定的。」他说的甚为严肃,让栖绯不由得好奇。

「是什么?」

「是姑娘最合适做的事情。」

「何事?」栖绯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当然是……」镇长一脸郑重和兴奋:「巡街。」

「噗……」天塌下来都不会变的清岚,有生第一次了茶。

栖绯一脸郁闷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行头和走在前面的四个大男人。

巡街……这就是巡街……混蛋……狗……都是胡扯!

有谁见过这样巡街的,四个大男人走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开道,两个断后,她身穿华服,带着金银首饰,手里拿着团扇,身边还有个帮忙撑伞的小姑娘。

这叫巡街?更诡异的是,男人看栖绯,都不掩饰眼中的慕,女人看她的目光,则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一会儿工夫,栖绯就收到了一堆的莫名礼物,六个大男人的作用终于发挥了,负责提东西。

这到底是哪般呀?

栖绯穿着工作服,打着工作伞,承受着这些羡慕嫉妒慕的目光慢慢地在小镇上走了整整一个时辰……这不是巡街,更像是游街示众吧!

慢慢地走完半个镇子,今天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栖绯拖着一堆的东西,也不敢去找清岚看他是如何教书的了,专门挑那些小径向回走。

可走着走着,转来转去,她发现自己路了。

深深的小巷,无人,宁静,又有些莫名的悉,很奇怪又很亲切。小巷的墙壁上刻印着古朴又美丽的花纹,好像在哪里见过。小巷的深处右侧有一家小店,栖绯决定去问问路。

店很普通,只是没有出来推销的卖家,走进去,摆放的都是镜子。

铜制的镜子,不知名材料做的镜子,小的只有手掌大小,大的几乎盖上整面墙,大大小小,各式各样。

而在房间的正中,一面镜子引了栖绯的视线,那是一面让她无比悉的镜子,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她梦中。

古朴的花纹,象征者天地间五种力量的彩纹路,只是没有镜面……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栖绯走上前,伸出手就在要碰触到镜子的那一刻,忽然一个无比悉的声音闯进了她的耳朵。

「你喜那面镜子么?」

转过头,愣住,天人的容貌,额心的朱砂痣,无比清冷的气息,是月冉么?

可他此刻竟有一头漆黑的长发。

第129章吃醋

「姑娘可是看中了这面镜子?」

男子从一旁的耳室走出,一身黑衣的他在那面古朴的镜子前站定,目光却一直落在栖绯身上。

明明是和月冉一摸一样的相貌,栖绯却骤然产生了几分畏惧,甚至情不自地后退了一步。

「莫不是在下长得太过吓人,惊扰了姑娘?」男子挑起角,笑容竟有几分魅。

月冉淡漠出尘,而面前的男子,就像一口即将出鞘的宝剑,让她浑身发寒,甚至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

「抱歉,我只是刚巧路过。」说罢,栖绯转身就走。

「姑娘应该是路了吧。」男子在栖绯走出门口前叫住了她:「这里设有阵法,还是我送姑娘出门为好。」

栖绯站住,回身看向那酷似月冉的男子。

「那烦劳您了。」

「何必客气。」男子笑了笑,把手中的东西亮在栖绯面前,那是一面女子手掌般的小镜:「只是在下刚好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姑娘可能要小等片刻。」

栖绯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在房间的一角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男子笑了笑坐在了另一头。

她这才注意到,在这个房间的一角,有一张小桌和小椅,因为都是光滑如镜的面,刚刚被她认作了镜子。那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古怪的用具,不起眼,却很特别。

男子在那里坐下,将手中的那面巴掌大的小巧镜子背面朝上放在桌上,用一只造型奇特的刻刀,雕刻着什么。

栖绯又复去看房间正中的那面镜子,此刻,那镜子边缘的纹路光溢彩,仿佛有生命一般游走,又像在呼唤什么一样,让她无法移目。

男子只是专注地做着手中的活计,似乎对栖绯并不在意。一时之间,房间之中只剩下金属碰撞时的轻轻的脆响。

过了好一会儿,栖绯心中有些焦躁,正想要告退,男子开了口。

「姑娘很喜那面镜子?」

「它很特别。」

「恩,它是很特别。」男子直起身,放下手中的用具,拿起一条纤细的金属链子,穿入那小镜的镂空的花饰中扣好:「虽然是件赝品,却也不是随处可见。」

「赝品?」心跳有些剧烈:「不知店家这镜子是从何处而来?」

「正是在下所做。」

「你做的?」惊愕地睁大眼。

「正是。」男子站起身,走到那镜子前,从那放镜的架子上取下:「它叫创世镜,也叫灭世镜。」

栖绯忽然觉得心慌:「灭世镜……」

「正是。」他的话戛然而止,将镜子放回原处:「我送姑娘离开。」

栖绯想要问什么,却仿佛着了魔,怎么都无法开口,尾随着男子走到小巷的尽头,又拐了几道弯。

「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就能到你想到的地方。」说罢转身离去。

「这位店家,在下宇文绯,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姓月。」男子回过头:「月念绯。」

栖绯一惊,等她回过神时,男子已经消失不见。她这才想起,今收到的那些东西全部落在了那家店的门口,竟然忘了拿走。

想回去,竟然已经找不到路,只好放弃。手心冒出虚汗,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怕刚刚那人。

沿着那条小巷向前,果然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街道之上。浑浑噩噩地往回走,忽然撞上了一个人,被紧紧抱住。

栖绯被吓了一跳,立刻,那缭绕在鼻尖的悉的青草的馨香让她放下了心:「岚哥哥。」

「你跑去哪了?我去了镇长那边,他们说你一个时辰前就走了!」语气微微有些生硬,显然是担心不浅。

栖绯赖在在男人身上,有些委屈地蹭了蹭:「我路了。」

原本想要告诉清岚,那见到的人和天命者月冉长得极为相似。可是话刚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岚哥哥没见过月冉,又何必让他徒增烦恼。

「你不知道,那巡街可真诡异得紧。」

清岚松了口气,又宠溺的抹了抹她的头,拉着她推开门进了院子:「若是不愿意去,明不去就是了。」

「可我临走前已经答应去三天……」栖绯郁闷地揽住清岚的,让他拖着自己向前走。

「岚哥哥,明天我想去看你教书。」

清岚竟然微微红了脸庞。

「岚哥哥,怎么了?」

「这是什么?」栖绯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自己的间竟然挂着一面古朴的小镜,她吓了一跳,上面的那条链子……这不是那店家刚才正在做的那面镜子么?怎么挂在自己的身上?

「大概是一家镜子店的老板送的。」栖绯支支吾吾地开口。

「大概?」清岚微微皱起眉,他正要问什么,就听到低矮的院墙那一头传来抑的人声。

「你们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说话的是个女孩,应该年纪不大声音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稚

栖绯疑惑地看了看清岚,清岚微微一笑,两人不言自明,放轻脚步走向墙边。

「废话,你没看到么?他们刚才在搂搂抱抱,肯定是夫啦夫。」另一个男孩的声音答道。

「可我爹爹和娘亲,都是相公,夫人地叫哎,他们分明没有这么叫。」又是一个女孩。

「你以为都别人都像你家一样?」男孩不屑地嗤笑。

「要我说,他们或许是私奔来的。」一个变声期的男孩扯着自己的公鸭嗓说着。

「啊!」剩下的几人也忘了他们在干什么了,一起惊呼出声。

「嘘。」男孩低声音说:「你们想想,月先生看起来手无缚之力。我估计,他就是戏本子里头说的那种文弱书生。那宇文姑娘那么漂亮,举止神态又优雅,肯定是大家闺秀。

考取功名不成的月先生机缘巧合成了宇文姑娘的西席,教她琴棋书画。然后两人金童玉女久生情,私定终身,结果姑娘的爹爹不同意,两人就决定私奔。

「噗……」栖绯把头埋在清岚怀中,还是笑出了声。

「你们别笑。」

「我们没笑呀……」那些小家伙有人搭的。

院外的男孩也没理睬,低声音继续说:「两人私奔,还没走多远就被宇文姑娘的爹爹追上了,他们决定殉情。就在我们村子那头的山崖上跳了下来。」

「啊!」有女孩惊呼:「那边的山有百丈高,崖壁又光滑,村子里功夫最好的人都上不去,他们竟然从那上面跳下来!」显然把那少年胡扯的话当了真。

栖绯几乎爆笑出声,她在清岚的怀里抖呀抖,有不住地磨蹭,惹得清岚一股火上涌。

「恩恩,这就是所谓的吉人自有天相。」外面的公鸭嗓男孩还在编着故事:「两人有昶山上的天神护佑,落下悬崖,却分毫无伤。你们发现没?那姑娘和祭庙里的娘娘像很像?」

「胡说,那娘娘像蒙着面纱,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啦。」

栖绯一愣。

「这个不重要,听我说。」少年还在编故事:「两人来到我们村子,终于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完了?」一个女孩听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

「完了。」

「不是应该成亲么?」

少年被噎住:「或许,他们要成亲了。」

诡异的沉默,然后一个女孩忽然呜咽出声。

「人家喜月先生,他怎么能娶?」

栖绯抬起头,瞪向清岚,低声音:「岚哥哥竟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这醋吃的确实有些莫名其妙,清岚却心里一甜,灿烂一笑。

「花儿别哭。」一个男孩接过话头:「我听隔壁的大娘说,她昨夜来着院子外面听壁角,没有听到板叫哎!你还有机会。」

栖绯一个踉跄,幸好被清岚扶住。

那男孩又继续喃喃说道:「要是宇文姑娘能等我就好了,等我再长个几岁就可以向她求亲了。」

又一个男孩接口:「宇文姑娘貌若天仙,我,我也想娶她。」

栖绯觉得上一紧,抬头看向清岚,他的脸已经黑如锅底,正想笑他几句,还没开口,就被他横抱在前。几个大步,一脚踢开院门。

院门左边,那六七个孩子瞬间石化当场。

「月……月先生……」那个公鸭嗓男孩个头最高,站得最前,此刻他左顾右盼:「月先生好,我们刚巧经过。」

清岚横了他一眼,少年立刻绷直了身,闭了嘴,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甚至有些在发抖。

栖绯笑了,清岚到底是怎么教的呀,这一天的功夫,竟然让这般孩子像老鼠见了猫。

「你们听好了。」清岚脸不善:「并非私奔,也不是私定终身,她我即将明媒正娶的,也是你们的师母。」

那大孩子抖了抖:「先生好,师母好!」后面的孩子纷纷跟上,那师母两个字顿时砸的栖绯无言以对。

「好了,你们回吧。」

那些孩子立刻一哄而散。

栖绯看着那些跑走的孩子,笑不可支:「你吓到他们了。」心里却有些甜,他竟然跟小孩子吃起醋来了。

男子放下栖绯,有些别扭地撇过头:「谁都不能抢走你。」

「再说一遍。」栖绯心跳有些加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清岚这样,心难耐地转到他面前。

「栖绯。」男人定定地看着她的眼:「谁都不能抢走你。」紧紧地揽入怀抱。

「你是我的。」

,心安,一同涌上心头,栖绯紧紧的回抱他:「岚哥哥也是栖绯的,栖绯要好好护好,不被别人抢跑。」

这话将刚刚诡异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人都笑了。

被那帮孩子一闹,他们都忘了之前想要说什么,而那面小巧的镜子,也被栖绯随手丢在了房间的一角。

第130章守护你的心

已经是第七天了,没了火把的原料,身上带的干粮已经消耗殆尽,最重要的水也已经喝完了,身上腿上的伤开始恶化,内伤还没有恢复,越来越重,也许他会死在这里。

他确实失算了,没有想到战氏一族的叛徒会在这个时候袭击自己,用那不多见的火药炸毁了的出口。

也许在他们告诉他栖绯下落的时候就是这个打算,是他大意了。

后悔么?

不后悔,只是遗憾,也许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战羽失神地地坐在岩壁的一角略作休息。他拿出怀中的剑穗,在黑暗中他无法看清那剑穗的样子,只能用手指细细的婆娑。不是很光滑而是有些凹凸不平的绳结,那块玉上细细雕刻出的「战」字。

「栖绯。」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上那块玉:「我好想你。」是呀,很想很想,想到心都疼了,还是阻止不了渴望她的心。

要是还能见到她就好了,不,人如果死后还能留在世就好了,至少,到时候他还能守护她,陪在她身边。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保护她一辈子的,现在却觉得有些讽刺和可笑。

他是她的侍卫,却没有一次能好好保护她,一次都没有。

宇文清岚差点儿死去的那一天,他在调查家人的死因,没在她身边。栖绯倒在梨花树下的那一天,他远在遥远的庙宇甚至什么都不知道;朗鸣她遇到危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梵啸;还有在南都……

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却在她需要的时候没有一次能将她保护好,多可笑。

他笑了,笑得凄凉,他想要守护她,想要保护她不被任何人伤害,却每一次都无能为力呢……

「栖绯,我很无能吧……所以你再也不需要我了么……」

将温润的玉放在自己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觉到少女的温度。这么多年的相互陪伴,他的记忆里全是她。走在黑暗的没有尽头的里,他的脑中一直在回放他们之间的一幕一幕。

栖绯的天真,美好,栖绯的笑,栖绯对他犹如兄长般的敬和全心全意的信赖,能认识她太好了,能……上她真是太好了。

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她,甚至不肯承认自己对她的意。抑着,否定着,不停地告诉自己,只要是栖绯的选择,不管是谁,他都会接受,都会一起好好的保护。现在他终于发现,自己本没有那么伟大。

他在疯狂的嫉妒着,开始是轩辕皓,然后是沈睡着得宇文清岚,后来是楚风,然后是能够坦白自己意的梵啸和梵倾。

他太愚蠢了,一直以来,像个狭隘的傻瓜。

现在,在这黑暗的,犹若没有尽头的黑暗中,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栖绯,我你。」

也许他的不够纯粹,也许他的参杂了太多的亲情和友情甚至还有愧疚和悔恨,可在此时此刻,他真的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了。他在渴望栖绯,无论心灵还是体,他都在渴望那个曾经视他为亲人少女。

如果能有再见面的机会就好了,一定有的,他永远都不会放弃希望,哪怕是死。

时间差不多了,他不舍地又一次抚摸那条剑穗后将它放入怀中。站起身,拖着受伤右腿向前缓缓行进。

腿上的伤很疼,却比不上心疼带来的麻木,他太想见她了。

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的状况,重伤未愈后又添新伤,现在又有了水的症状,黑暗中,他的耳朵却已经开始失聪,幸运的话,大概还能坚持半天或者一天。

假如死在这里,或许他的灵魂也会徘徊在这黑暗的中寻找出路。

又过了两个时辰,还在艰难地向前走,这一次他没有停下,因为知道,一旦停下,这里就会是他永恒的归宿。他再一次从怀中拿出那条剑穗,放在边,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亲吻心底那唯一的渴望。

可他的手已经不再那么听从自己的使唤,一阵轻微的颤抖竟然让那条剑穗了手,「啪」地发出一声脆响。

战羽慌张地跪在地上,去摸索俺掉落的宝物,好不容易,在岩壁的一侧他终于在角落里摸到了。没有碎,却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已经有了裂痕。再次放入怀中,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对了,刚刚那脆响。

他开始在周围摸索,果然,右手边摸到了什么,让他心中一跳,然后是无法抑的惊喜。突起的石块儿,上面有着古怪的刻痕,如果不是玉掉在了上面,本就不可能发觉。

这种类型的印记他很悉,甚至曾经特别学习过这千年前月氏传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机关术。

如果成功他就可以活下去,就有找到栖绯的机会,如果失败,就意味着永远留在这黑暗的中。

尽量让自己狂喜的心平静下来,将手掌按在那颗石头上,按下,在第一个卡口向右转半圈,再拉起,再按下……在黑暗之中期盼着那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直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他菜终于抑不住内心的欣喜和动,踉跄的向前走去。先是一丝光亮,然后那隙越来越大,他不得不遮住自己数天没有见光的眼睛。

良久之后,他睁眼,入目的是火红的花海。

这已经是栖绯巡街的第十天,第十天呀第十天,她几乎被这村镇里的人疯了。原本她只是打算干三天就不干了,可是现在,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坚持了下来。

当然她也旁敲侧击地了解了这个所谓巡街的真正目的。每天,她身上带过的那些衣服首饰,第二天必定换样。

看到长老那欠扁的菊花脸的时候,她才明白,情自己身上穿戴的那些东西,都被人买走了!有些是女子买的,有些是男子买给自己心女人的,还有一些,是被莫名其妙的男人独自收藏的。

在了解了真相之后,她本打算罢工,却在几个老头子死皮赖脸,痛哭涕的攻势之下妥协了。当然让她妥协还有个别的条件。那就是每天清岚教书的时候,她要旁听,卖东西的钱她要分成。

想到那几个老头子割一样的表情,栖绯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笑,晃花了身旁几个男孩的眼。只见学堂后面的几排的少年们,全是一脸痴的摸样。

「刘虎。」温润的声音响起,让距离栖绯最近的一个男孩浑身一凛。

「我刚才说了什么。」授课的青年,明明还是一脸和煦,却让栖绯这一圈的少年尽数打了个寒颤。

「刘虎,程飞,段旬……」一口气说出十几个名字:「明天我要考核你们的课业。」

哀嚎响起,让栖绯笑得更灿烂了。

他又在吃醋了。

下学堂的时间一到,这帮少年们一边恋恋不舍地看着栖绯整理物品,一边哀怨地看着他们的先生。

「刘虎,我听说你家多填了个人。」有人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

刘虎正是那个在栖绯家院外听壁角的公鸭嗓。

「是呀,他炼铁十分厉害!就连我爹都赞不绝口,可惜是个瘸子。他很怪,他喜……」

此时的栖绯正一心一意地看着清岚,什么都没有听到。

第131章传说(上)

午时,铁器铺里,一个身材高大,衣着却很邋遢的男子不停地敲打着手边的铁器,他的头发没有打理,盖住了原本俊逸的脸庞。

「这个时辰了,宇文姑娘马上就要来了吧。」院子里的工匠们开始躁动不安,年轻人都换下了自己被火星烧出一个个窟窿的衣衫,把自己打理了个干干净净。

「羽哥,你怎么还这么一身。」叫刘虎的少年扯着他那难听的公鸭嗓,举起胳膊拍了拍高大男子的肩膀:「别干活了,反正我爹不在,我娘扯他回后园吃饭了,偷偷懒没什么。

我知道你也喜宇文姑娘,要不然哪能那天见了她之后就开始治腿了呢。「

脸兴味地对着男子挑了挑眉。

「我们先生看起来文弱了,羽哥你这么高大威猛,说不定宇文姑娘她喜你这一口……」

他的手被男子拍开。

「别胡说。」低沈的声音响起,里面却藏了太多的遗憾和无奈。

少年撇了撇嘴:「算啦,羽哥,那我去前头了。」他摆了摆手走向前院。

战羽放下手中的铁锤,靠在石墙上。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铁器铺的门前应该已经挤了人,栖绯,也快到门前了吧。掏出怀中的剑穗,那块刻着战字的玉佩已不再是之前的那般剔透,在那天的坠落之后,里面有了如同蛛网般的碎痕。

他小心翼翼地将残破的玉石放在掌心,再也不敢用力抚摸,他怕它在下一刻碎裂。

「宇文姑娘,宇文姑娘!」外面的喧哗声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他闭上眼,试图从外面喧嚣的人群中将自己这辈子最牵挂、的那个人从众多的人中分辨出来……声音,脚步,呼……什么都好,却没有成功。外面的人实在太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铺子里的青年们纷纷回到了后院,有些兴高采烈,有些垂头丧气。

「羽哥,羽哥!」刘虎笑容面地走到战羽与身旁:「干什么呢?」

战羽睁开眼,将那块碎玉收回小袋,又放入怀中:「没什么?」

「怎么,难道是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

心头一颤,又苦涩地摇了摇头。

「看我拿到了什么。」少年将一朵鲜红的花在战羽的面前晃了晃。

「这个给你,这可是宇文姑娘拿过的!」

「多谢。」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走过铁器铺,原本就应该转到另一个方向向回走,可今,行程却有了变化,那几人还在一直向前走,这让栖绯有些疑惑。

「不是应该往回走么?」

栖绯身旁撑伞的姑娘小桃抿嘴笑道:「宇文姑娘有所不知,其实我们这有每月祭拜的传统。」

「祭拜?」

「正是。」走在前面的几名青年放缓脚步,领头一人对栖绯解释道:「宇文姑娘可知道我们村镇的名字?」

栖绯摇了摇头,这已经是她第十五巡街,却从没听过一人说起过这个镇子的名字。

「这镇子从来都没有名字,外面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所以,此镇无名。」

栖绯被得更胡涂了。

「这和祭拜有什么关系?」

「等下姑娘就可知道。」他们卖了了关子,倒是挑起了栖绯几分好奇。

走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眼前出现了一座类似庙宇似的建筑,镇长已经笑容灿烂地等在了门口。

「你们来啦,时辰差不多了。」他对栖绯笑得意味深长。

跨过高高的门坎,走进殿门,栖绯终于明白为什么那镇长笑得一脸老狐狸相。

就在这个祭殿最深处,一座女子的玉像立在正中,她带着面纱,低垂着眼,可给人的觉,却和栖绯一般无二。

皮皮夏 2024-08-17 20:16:15

第132章传说(下)

「这玉像?」栖绯吃了一惊,这玉石像不仅仅和自己的身量相差无几,给人的觉也很相似。

「是呀,我们见到宇文姑娘的时候也吃了一惊。」镇长笑着答道:「说起来,这玉像也有了近千年的光景了。」

栖绯有了一个猜测,和自己相貌相似,千年前?

「这玉像可是千年前的月族女王?」

镇长和栖绯一起来的几个年轻人都是一愣:「宇文姑娘怎会有这个想法?」

这次轮到栖绯困惑了:「这人难道不是?」

镇长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看着栖绯的目光似乎有了更深一层的打量:「不瞒宇文姑娘,这玉像到底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栖绯更是困惑。

「这要从千年前说起。」镇长一直没有离开打量栖绯的目光:「千年前,天下大,月族皇室一夕之间尽数消失,天崩地裂,水患瘟疫不绝,持续了数百年。数以万计的人离失所,我们无名村的先祖也是其中的一支,那时候他们到了昶山的这条支脉,却染上了疫情,死伤了不下一半,只余数百人,那时候天灾不断,没有粮食,树叶,树皮,草,甚至能吃的所有东西都被吃了,就在剩下的人几乎失去活着希望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栖绯隐约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人是天命者月冉。」镇长在说此番话的时候,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栖绯,而栖绯的反应也如他预料的一样平静。

「天命者不仅治好了所有人的病,还为先祖开辟了一块净土。四面环山,天然的壁障,又有肥沃宽广的土地,和无限的生机。最主要的是,让先祖们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而他唯一的要求却是让先祖帮他刻一座像。」

栖绯有些愕然地看向眼前的玉像。

镇长对着她笑了笑:「先祖当时也觉得很惊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天神般的人物却要让他们做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怠慢。于是在稍作休养生息之后,费了许许多多的人力物力终于找到了这样一块上好的玉石。

可事情却没有像他们想象一样简单。「

他抬起手,示意栖绯去看那玉石像的脸孔:「开始的时候,很顺利,可是就在雕刻女子脸孔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天命者无法画出这女子的脸。或者说是,每当他刚刚画好的时候,那女子的样貌就会在纸上消失,空白一片。」

栖绯更加惊讶了,她忽然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她一直以来忽略的,可是那觉稍瞬即逝,她又被镇长的话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后来,他没有办法,决定口述给先祖们那女子的相貌。可就算如此,也不行。每次,当玉像即将完工的时候,那脸孔的部分总会凭空消失。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先祖们也尝试了无数次,还是不行。只要是女子的五官,任何一个部位,都无法记录下来,不管是纸张,还是玉石都不行。最奇怪的是,无数次的尝试,本应该让先祖们清楚地记得那女子的相貌,可是实际上,转眼之间,他们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月冉放弃了。」一个有些悉的声音忽然传入栖绯的耳中,她回过头,顿时愣住,门口正站着和月冉有着一摸一样脸孔的,那个叫自己月念绯的人。

「他不在尝试把女子的摸样记录下来,而是让这座玉像垂下眼,蒙上面纱。」男子对着栖绯淡淡一笑:「这一次,他成功了。」

第133章意外之灾

战羽坐在树下,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朵手中的红鲜花。

它是栖绯曾经拿过的……

这念头一闪而过,然后是对自己深深地憎恶。

他垂下头,闭上眼,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五天前,他应该在见到栖绯的第一时间就和她相认的,即使不相认,至少应该在暗处守在她身边。可他,却卑鄙的退缩了。

是因为栖绯很久都未曾出现在脸庞上的笑颜?还是因为陪伴在她身边的宇文清岚?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嫉妒,疯狂地嫉妒着,同时也在厌弃着自己。

中的七天,足够让他将过去的种种从头回想一遍。

三年,原本,在宇文清岚缺席的时间里,他有整整三年的时间,可以让栖绯一点点的走出曾经的霾,那个时候,明明他才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依靠。

而他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或者说比什么都没做更糟,他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守在她身边,却因为家族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觉。栖绯给宇文清岚喂血三年,他不知道。轩辕紫硫接近栖绯,他没有阻止。当她强颜笑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安

栖绯将他当做亲人,而他辜负了她多少的信赖,错过了多少?

帮轩辕皓做事,为了让他能够对栖绯更好一些,能够在隐忧重重的东都,过得好一点儿……可实际上,他的选择大错特错。

他做的一切的一切,甚至不如一个温暖的拥抱。当栖绯最需要温暖的时候,他留给她的是冰冷的背影,和没有达成的承诺。

【战羽哥,陪我走走好么。】这句话无数次地在脑中回响,一次又一次。他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没有给她最想要的温暖。

栖绯太寂寞了,孤立无援,四面楚歌,没有人可以帮助和依靠,而她想要的,很少,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到。

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接近她?这里很好,民风淳朴,她身旁又有宇文清岚相伴。他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羽哥,你怎么了?」刘虎走了过来。

「没什么。」战羽站起身,那朵花始终握在手中,他真想见栖绯,哪怕是偷偷看看也好,可是他还是……

「哦!」赵虎看着他手中的花笑得很是暧昧:「今天师母……不对,宇文姑娘应该是在祭庙,要是想见,现在刚好。」

战羽的身形一顿,还是转了个身,走向了铁器铺的后院。

栖绯看着面前这酷似月冉的男子,此刻,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没有到达眼底。而在他身后,竟然还跟着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不下二十个,更无语的是,原本身旁的小桃已经冲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衣角。

「念绯哥哥,你怎么来了。」

月念绯摸了摸小桃的脸蛋:「自然是来看小桃的。」两人看起来很是稔。

小桃姑娘此刻的脸倒也真对得起她的名字,当然,她也得到了一堆女人附送的眼刀。

栖绯眼角,月冉那么清冷的人,眼前的这个家伙却顶着和他一摸一样的的脸做调戏小姑娘的事情,让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不舒服。

她记得半月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虽然冷漠中带着几分气,却和现在的觉不大一样,现在更像是专门给她添堵的。

「月公子。」镇长虽然对他的行径有些看不惯,却也只是轻咳了两声:「月公子的那面可以知晓天气的镜子可曾带来?」

栖绯一愣,能知晓天气的镜子,这人……

男人放开小桃,看向栖绯:「那面镜子是做好了,不过已经被我送给宇文姑娘做定情信物了。」

「啊?」这是栖绯的。

「啊!」这是无数门外女子的尖叫。

「宇文姑娘,镜子你怎么没带在身上?」

栖绯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人是专门来找茬的吧。

还没等栖绯回话,小桃姑娘撅起了嘴:「念绯哥哥也给小桃过定情信物呀,可你不是说不会送姑娘镜子的么?为什么却送给宇文姐姐镜子?」外面的女人还有人附和。

「宇文姑娘不一样。」男人挑起了漂亮的眉:「想想我的名字,你便知道答案了。」

这话一出,一室静默,目光全部落在了栖绯身上,然后是更大的喧哗声。

镇长有些无奈,可显然拿这些人没辙:「宇文姑娘,老朽今先走了,告辞。」说完,脚底抹油竟然跑了,临走还把栖绯那几个一同巡街的男人一起带走了,甚至忘了跟栖绯说今来这祭殿是做什么的。

「月公子……小女子何德何能……」栖绯嘴角,她最怕的就是这无妄之灾,现在眼看着她就要被这里里外外的女人目光刺穿了。

栖绯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打断:「原来宇文姑娘对我送的定情信物不意?又或者是对我的人不意?」

「那不知道宇文姑娘到底喜什么样的人?」男人显然不知道什么是避嫌,径直走到栖绯面前,挑起她一缕顺滑的发丝放在鼻尖嗅了嗅:「在下若是能得到姑娘的垂青,可是什么都愿意去做。」

栖绯听的分明,可这人说这话恐怕一分诚意都没有,此刻,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看她的时候却让自己觉得像是被狼盯住的羊。又好像认识她很久一样。

可其他女人很显然没见到两人底下的互动,那下刀子一样的目光一个劲儿地往栖绯的身上戳。

「多谢公子垂青。」栖绯恼火瞪回去:「可惜我已经有了未婚夫婿。」说完,甩开那家伙的手,挤开人群向外面走去。

男子没有阻拦,却在她走到门口时忽然说道:「那人得了宇文姑娘的真心还真是让人羡慕,只可惜,姑娘你认错了人都不知道。」

栖绯好不容易冲出了人群,却又听到身旁的几个女人说着。

「没想到,外面来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另一个女人搭的:「有了未婚夫婿还出来到处勾搭别的男人!」

「就是说呀,我听张大娘说,这女人在外面的时候,定是专门干那种活计的……」

栖绯怒火中烧,本想骂回去,却又觉得自己是外来的,这些人不过是嫉妒,也本犯不着和她们冲突,干脆不理睬,径直向前走。可未曾想到,这些女人一直跟着她说着那些不堪的话。

一直被几个女人跟着,栖绯被得有几分恼火,还有那个月念绯说的话让她有几分在意。干脆快走几步,钻进自己都不知道路的小巷,拐来拐去,也确实把那些女人甩掉了。

也就在这时候,她觉察了几分不对,总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

「绯儿姑娘。」身前的巷子忽然冒出来了两个人,他们长相普通,身材高大,看向她的目光却都有几分肆:「我们真是有缘呀。」

栖绯立刻转身向回走,可她才走了几步,便又面走来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们是什么人?哈哈。」面前的一个像领头的男人哈哈一笑:「自然是倾慕宇文姑娘的人。」

忽然身后有人来扯栖绯的手臂:「刚巧在这巷子碰到了姑娘,想一起好好玩一玩。」

栖绯脸骤变,避开那人的手:「我没兴趣。」

「没兴趣?我们可听说你早就跟别人睡过了。」男人的笑让栖绯觉得恶心:「天宇的郡主月栖绯,装什么装,被那么多人骑过,还有什么好装的?」

栖绯的脸煞白,心里更是一阵刺痛,眼前的人,显然来自外面,自己要赶快逃。可无论她怎么躲避,都逃不开男子的包围。

「让开!」。

「郡主放心,跟我们睡,我们会让你舒服的。」男人开始口不择言。

「来人呀!」栖绯喊着,一脚踢向男人的下体,在避开向前冲了几步,避开男人的手。她原本是有功夫的,不过是后来筋脉尽毁,再没了内力,只剩下招法。可面前的这些男人,又哪里是她能对付的。

不过片刻,她就被男人扭住了手腕,在墙角。

人!」男人揪住了栖绯的长发,狠狠地将她拽到了身旁:「你竟敢踢我!」

栖绯咬破舌尖,想要用创世经碎片土镜的力量,可就在这时候,那力量却因为栖绯越来越弱的身体再不停使唤。

「看我怎么收拾你。」男人把栖绯在身下,拉开栖绯的衣襟:「女人,我非要死你不可。」其他三个男人在一旁看着,出一脸跃跃试的笑。

「你快点儿!」

「罗剎都没了,我以为再也出不了这鬼地方,玩不了好女人了,没想到今天还送上门了一个。」

栖绯不停地挣扎,却怎么都抵不过男人的力量。

「岚哥哥,岚哥哥!」明明知道没有用,她还是不停地呼唤着清岚的名字。

男人在笑,散发着臭味的嘴几乎要印在她的脸上,身体被住,道被点,半点儿力气都使不出,不行,不行,她不想被侵犯,她还要当岚哥哥的子。

「啊!」外衫被扯开,她的尖叫声换来男人的狂笑。

「小妞,怎么,这么想要,放心我们一个个来,会让你足的。」

男人的手伸向她的中衣,栖绯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她张开嘴,却被另一个男人捏住了下颚。

「要是死了,可就没得玩了。」说着,那散发着恶心气味的嘴慢慢了下来。

栖绯有些绝望了,她的灵魂似乎已经飘向了别处,明明想要挣扎的,可是身体那么无力,她可笑的挣扎,甚至让这些垃圾觉得是惑。

就在中衣要被扯下来的那一剎那,栖绯觉得自己几乎要在此刻死去,那些曾经的噩梦再次上演。她听不到声音,受不到疼痛,好像灵魂已经不在了,眼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不知道过了一瞬还是过了一个世纪,忽然身上一轻,然后是她悉的味道缭绕在鼻尖。

「栖绯,栖绯,没事的没事的。」

是谁?栖绯问自己,可是她的目光依旧没有焦距,什么都看不到。

月冉很后悔,如果他陪着她,如果不让她一个人出门,不带她来这个镇子就好了,栖绯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栖绯。」他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脸颊,少女睁着眼看着他,却好像看不到,听不到,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栖绯,是我,宇文清岚。」他不停地着栖绯的脸颊,少女此刻的摸样让他全然没了应该有的从容。

「没事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栖绯依旧没有焦距地看着他,却更像看着什么不知名的地方。

他真应该不让那些人痛快的死。

「栖绯,别怕,有我,有我。」

过了很久,栖绯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岚哥哥……我想……回家。」

「好,好,我们回家,栖绯放心,栖绯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不停地说着,可栖绯的目光依旧那么空,让他恨不得毁灭一切。

第134章我想要你(没写到

无人的小巷,没有生气,没有人声,地上躺着四具尸体,一条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在一具尸体旁嗅了嗅。正要去咬,那「尸体」却动了,一巴掌拍飞了那条凑过来的狗。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确定那个人已经走了,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活动了一下因为恐惧僵硬了的手臂。「。」他无力地咒骂了一声,点了自己的道,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他口被戳出来了一个大,正在无比庆幸自己的心长在了右边。

看了看四下的尸体,打了个寒颤,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强的人,紧紧是杀意就让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幸好,当时他距离那个女人最远,不然……看了看那个最倒霉的同伴。此刻,那个妄图侵犯少女的家伙,身体早就被撕成了几块,零散地被遗弃在了四周。

要不是他反应的够快,罗剎独有的息术让他跟死一样,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息了半刻,决定赶快离开,要是那个疯子折回来,他铁定要代在这了。贴着墙壁向前走,忽然觉到背后有一股寒意袭来。

回头去看,黑衣黑发,无双面容,额心一颗泪型朱砂痣,没见过,有威胁。放出一枚袖中的暗器,却没听到本应该出现的惨叫。

定睛一瞧,自己最自豪的毒镖已经落在男人的手中,明明上面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男子却半分不受影响。

「啪!」钢的暗器断成了两截。

汗从额上滴了下来,知道遇到了高手,男人立刻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小的无心之过,请您大人大量,放小人一条生路!」

「大人大量?」男人笑了,周身倾泻出来的杀气足以致命:「你不妨看看我是谁?」

及地的黑发忽然缩短,无双的容颜变幻成一副魅的脸庞。

……主……怎么是您?」男人在瞬间傻眼:「主……小人……小人以下犯上……罪该万死……求您……」

「求我什么?是求我给你个全尸么?」

主……小人,小人们都是为了教训一下那个月栖绯,您不是……您不是对她恨之入骨……」

「教训?」轩辕剎的脸瞬间沈了下去,他看了看四周,一块女子破碎的衣角刺伤了他的眼睛:「帮我教训!」他的脸黑了又黑,声音低哑狠:「你们伤了她?」

「没……没……小人怎么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脖子一凉,眼前的景开始旋转,它被高高的抛弃,又「啪」地落在地上。脖子上出大量的鲜血,嘴还在无力地开合,好像一条溺水的鱼。

原本被拍到一旁的狗,一下子冲了过来,将孤零零地脑袋飞快地叼跑。

「只有我,能伤她的只有我,其他人都得死!……」

天空闪过一道白光,随后是巨大的轰鸣,男人愤恨的叫喊,被掩映在雷声之中,没人听到。

外面下雨了,他给上的栖绯掖了掖被角。

因为他的法术,栖绯已经睡着了,可因为之前的事情,她睡得极不安稳,一直皱着眉,拉着他的袖口。一会儿,她就应该醒了,他应该先准备些吃的。

站起身,袖子的衣角依旧被紧紧拉着,少女的眉头皱得更深,显出几分痛苦的颜,让他的心越发的疼了。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无法抹去心中的伤痛……

下那股痛楚,弯下身,小心翼翼地出袖子,用被子代替。他决定煎一味药,让栖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当做一场梦。

「轰!」外面的一声惊雷将栖绯惊醒。她睁开眼,看到了悉的幔,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脑子有些混……坐起身,手腕酸痛,掀开衣袖,看到了青黑的指痕。那些不堪的回忆一瞬间回到脑海,让她再次脑中一片空白。对了,是岚哥哥找到了她,那他是不是看到了……

「岚哥哥……」良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岚哥哥!」她大声的叫着,他会不会嫌弃自己,会不会不要她了?

想要下,却因为双腿无力摔倒在地,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向屋外,甚至连鞋都没有穿。

「岚哥哥!」卧房没有,外室也没有,她冲进院子里,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身上,模糊了她的视线,一脚踩入了水洼,倒在了地上。

「岚哥哥……」他一定是不要她了……泪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她再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清岚一入院中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栖绯倒在地上,衣服上沾了泥泞,他的心在那一刻几乎停止跳动,手中的草药落在地上,什么都不再去管。

「栖绯!」冲上前,将栖绯抱起,不停地婆娑她的脸颊:「我在这,我在这……」

「岚哥哥,不要走,不要走……」

良久,两人才分开,清岚把烧好的水倒入浴桶,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栖绯离开他的视线。将她抱进去,下她的衣衫,无暇的肌肤再次出现在眼前。

抑着身体的望,一点点地为栖绯清洗,温柔地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岚哥哥。」久久都不曾说话的栖绯忽然抬起头,有些蒙的双眼定定的看着他的方向。她倾着身,抱住清岚的颈项,印上了自己的,献上一个疯狂的吻。

许久之后他们才分开。

「岚哥哥,栖绯想要你。」

第135章唯一(限)

「岚哥哥,我想要你。」栖绯紧紧的抱着清岚,就像抓住了最后一稻草。

「栖绯……」清岚呆愣地抱着栖绯,全身地血似乎都在一瞬间沸腾又在瞬间沈寂。他想要拥抱,又不能不迟疑,毕竟,他是假的……

风吹开了窗,凉风吹入,栖绯打了个寒战,让清岚一下子清醒过来。

「栖绯,先放开。」去关窗,还有自己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又又脏,他不想她着凉。

而他的这一句话,却彻底刺了怀中的少女。原本还有一丝微光的眼眸变得暗淡,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光彩。她垂下漉漉的手臂。

「你不要我了么?」她的嗓音和身体一样颤抖,无助的像被雨水拍打的落叶。

「不是的,不是的。」清岚有些慌了,栖绯今受到的刺,让她比平更加,他应该说清楚的。赶忙下脏了的外衫,用内功将中衣烘干,将栖绯拥入怀中:「不是的,衣服是的,我不想你受凉……」

栖绯没有回应,让他更加不知所措:「栖绯,岚哥哥不会走的,岚哥哥栖绯,我们明就成亲可好,到时候栖绯就是岚哥哥的新娘了,以后我们两个再也不分开。」

少女好像没有听到,只是静静地任凭他拥着,好像在这里只剩下了躯壳。

仿佛失去了一切希望的眼眸彻底揪住了男人的心,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少女动了。她低垂着眼,用尽全力推开了清岚。

「岚哥哥不要我,就走吧……」她的时无多,岚哥哥太好了,她那么渴望这份温暖,可是如果他不要她,那还是远远地离开吧,如果远离,心里大概就不会这么痛,这么苦。

「栖绯?」清岚愣住了,她不要他了?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难道她发现他不是宇文清岚?

这个想法瞬间将他打入了黑暗之中,甚至有了毁天灭地的冲动。

不想再次品尝那失去的滋味了,他等待得太久了,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等待的人,不想失去,更不能失去。

一旦品尝过温暖的滋味,就无法在放开,如果那温暖的源泉消失,他宁愿毁灭这世上的一切。

可现在的他能做什么?

他想狠狠地亲吻面前的少女,想要亲吻她身体的每个角落,想要探寻她身体的每一处,还有,他疯狂滴想要将她在身下彻底占有。

栖绯的身体动了,她想要爬出浴桶,可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地上扑去。

清岚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

「不要我就放开我吧。」栖绯的声音很冷:「明天我就离开,岚哥哥保重。」

他的心被紧紧抓住,捏碎。这一刻,身体再也不听从理智的指挥,紧紧地将少女锢在自己怀里,不留一丝隙,自己的狠狠地印下,用最疯狂的吻来抗议少女绝情的话语。

两人的都很冰,碰撞在一起却那么火热。舌坚定地敲开少女的齿,然后奋力地在新的领土上攻城略地。他吻过栖绯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是这么的疯狂。像是要占领这块不属于他的领地,永远印上自己的印记,让她再也不能忘,再也不能说舍弃。

占有,再占有,数过每一颗牙齿,游弋过每一处甜的细,甚至能记忆住舌下的每一血管,过了许久,直到少女无法息,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角早已留下了靡的津,男人第一次霸道地宣布:「我不会放开你的,死都不会,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

再也不是温润如玉的宇文清岚,他是月冉,一个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挚的男人。抱起栖绯,走向一旁的畔,将早已瘫软在他怀里的少女放在榻上,随后,他掉自己的衣衫,上,牢牢地将栖绯笼罩在身下。

「我要你,永远都要。」没有多余的话,再次吻上。他的手没有空闲,左手覆上了那丰的酥,右手在少女的身上游移,虽然青涩,却带着奇妙的让人燃烧的热度。

渐渐地,身下的少女从茫变为了接纳。他闻到了缭绕在鼻尖的少女的香甜,受到了她颤抖的响应,还有抱住自己脊背的冰凉的小手。

他觉得无比幸福,也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疯狂的冲动,甚至只剩下想要掠夺的本能。

着汗,一边拥吻,一边生涩又急躁地将食指入了少女的小,在那里搅动,吻将少女微弱不堪地抗议全部堵住。

慢慢地,少女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再僵硬,下体出了少许甜美的汁,那股幽香飘入了他的鼻尖,让他有了想要品尝望。不顾少女的反抗,抬起她的双腿,扛上肩膀,暴地掰开紧闭的门户,出美丽人的口,一口含住。

「啊……别……别……」少女的呻更加鼓励了他的进攻。越来越多的望让他几乎恨不得马上将身下的人占有。可他知道不能急,他想要眼前的少女明白,是他要和她合为一体,他要让她记住,自己占有过她,她也得到过他,想要一同受那合二为一的美好。

允少女散发着芬芳的小,轻轻触碰那美丽人的珍珠,啃咬,轻吻,甜美的折磨让栖绯彻底失去了一切抵抗,扭动身体只是徒劳,无力的呻只能让两人越发地沈浸在情的世界中。

柔软的微凉的舌探入因为情而变得火热的甬道,那紧致的觉,让原本就已经高耸的望越发坚硬。他觉得自己就快疯了,现在他只想努力地去占有,用自己的全部去身下的,这个他寻找了那么久的女子。

栖绯早已觉到他的望,隐忍让身上的人眼睛变得通红,她忽然觉到了一种打从心底的心安。他在意自己,很在意。

她忍住那股无法诉说的望,颤抖说:「栖绯……想要你……想要你……」

男人再也无法忍耐,他将栖绯的双腿在自己的间,对准人的口。

「栖绯,你是我的唯一……」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的唯一。

坚定地入。

灵与的融合,让他第一次拥有了圆的滋味。

第136章人(微限)

雨越下越大了,明明是下午看起来却像入了夜,让人的心里闷闷的。豆大的雨点砸在院中的树上地上,溅出一个个水花。

战羽在铁器铺的后院继续轮着铁锤锻造之前的刀具,心里却有一股不安在四肢蔓延,让他有些浮躁。

栖绯不知道回去了没有,她出门总是忘记带伞,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浑身透。

从前,他总是备在身边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无论何时都不离身的家传宝剑,还有一样,就是随时都防着栖绯淋雨带着的伞。

看向墙角,那里就放着一把12竹节的花伞,上面是栖绯最喜的梨花花样,那是他看到栖绯那一天亲手做的……别人取笑他,说他定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原来,谁都比他看得真切,只有自己,最傻。

院子外杂的脚步穿透大雨传入他的耳朵,然后「咚咚」地砸门声响起。

「死人了!死人了!乌巷那边死人了!」

战羽脑子一木,蹭地窜了出去,冲向门口,乌巷那边……栖绯好像有时会路过那附近。

前厅那里,早已经围了十来个人。

「说清楚,到底是谁死了?」

「就是西边那四个不受待见的混蛋。」

战羽心头一松,四肢竟然有些发软。

「死了正好。」刘虎显然有些幸灾乐祸,随手在一旁拿了颗果子啃了,边啃边问:「那几个人早该死了,谁不知道,那些个作犯科的事情都是他们干的,多少个女子都被他们糟蹋了。」咬牙切齿地啃果子:「可每次又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都让他们给搪了。现在死了,你慌什么?」

冲进来的青年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若只是一般被杀了也便罢了……」他的话有些颤音:「四人全都死了,有两个还被分了尸,若不是王家养的那条狗叼了个脑袋走在街上,恐怕他们那几人的尸首在那没人的巷子里头臭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更何况……」

言又止:「在那发现了女子的衣袍……那质地全村子也数的过来,好像是……好像是……宇文姑娘今天穿的红衣……」

战羽的脑子嗡地一声,身边的景物开始变换。隐约中,好像听到少年惊讶的叫他的名字,可他再也管不了其他了,他现在只想去那看看,如果栖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什么万一……他这一次……便是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明明下了大雨,原本总是无人的乌巷里却站了很多人,战羽顾不得其他,一个跃身飞过众人头顶落在巷子的正中。因为镇长还没有来,四周散落的尸体的碎块还没哟清理走,一切还都保留着原样,只是原本墙上地上的血迹已经在大雨的冲刷下淡化。

可一切的一切,都在战羽看到那件女式的外衫时变成了猩红一片。他颤抖着走过去,再也听不到周围的人声,只能抑着内心的疯狂捡起地上的衣衫。

是栖绯的么?今天……他没有到前院,没有看栖绯一眼,不知道她今天穿了什么,可内心深处,他早就猜到了答案。他从地上捡起其中一人的佩剑,片刻之后,原本还完整的尸体已经再看不出原样。

他好像听到了周围惊愕的喧哗声,又好像没听到。那血红刺目的女子外衫早就让他发了疯。

「丧家犬就是丧家犬,这时候想起来你家主子,早做什么去了。」男子的声音忽然刺入了战羽的耳朵,让脑子一瞬间忽然清明了几分,他抬起头,黑衣黑发,魅的气息在男子周身环绕。

「你是谁?」战羽提着剑,一步步地走向男人,围观的全部惊呼着跑了个一干二净。

「你不是月冉,你是谁?」

「我从来都不是月冉。」男人不屑地看着他:「不管我是谁,都比你强。」手在脸上一晃,让战羽恨之入骨的一张脸出现在面前。

「轩辕剎!又是你!」犀利的剑毫不留情地刺下:「罗剎,这也是你罗剎!我战羽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刀光剑影,轩辕剎的身形却犹若鬼魅,战羽竟然无法伤他分毫。

轩辕剎随便躲了几招,笑得越发的冷厉:「做狗就要好好看好家,看好主子,你算什么?有本事在我面前叫嚣,却连见都不敢见你家主子,还害得她……」

「住口!」

「现在还在这与我磨蹭……」

「住口!」

「难道就不管她的死活?」

「栖绯在哪?」犹如将死的野兽一般哀嚎。

「那人比你有用多了……」

轩辕剎话音未落,战羽已经消失在他的面前。

男人笑了:「走的这么急,难道是想过去看好戏?」

这话带着不出的怨毒和悲凉……

「栖绯。」男人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沙哑,其实他想要更加疯狂的占有,却怕少女受不住:「疼不疼……」

就在刚刚,少女在他刚刚刺入的那一剎那,眉头痛苦的皱起。他还是急躁了,伤了她。

「不疼……」她的眼中含着泪光:「栖绯一点儿都不疼,栖绯很开心,很开心。」

她忽然肢,用力去合那已经冲入身体一半的坚

「栖绯想要你……」

此刻的月冉无比喜悦,因为身下的少女没有说,栖绯想要宇文清岚……

「我也想要你。」在她耳边轻轻滴呢喃情人之间的语:「我你。」

再不茫,而是狠了狠心,箍住少女的肢,一口气将自己的分身整个嵌入在少女的身体中。

「嗯……」破碎的呻很快被那无比温柔的亲吻安抚。

深入,拔出。

有节奏的,让身下的少女战栗,躲避,合。那细碎的呻仿佛是最动听的音乐,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更是比任何催情的香料都要醉人。

栖绯将他的分身紧紧地包裹着,契合的觉让他在这一刻拥有了真正的幸福。

身下是他的人,是他一直找寻着的人,这辈子上辈子的

第137章他是假的(限)

强横又不失温柔的入,细致地抚。

「嗯……」在亲吻到栖绯耳后时,她发出人的呻,身下的小更是紧紧地箍住了男人的分身。

「啊!」紧致的觉让他几乎失控。

「栖绯喜这里么。」轻轻地吹上一口气,换来少女的颤抖无力的推拒。

「别……」舌尖已经在她的左耳后游移。

「啊!」下体的冲击,挑逗的允,让原本就已经失神的她死,又得不到解

「岚哥哥……」

男人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是更加疯狂的挑逗,甚至有了惩罚的意味。

「饶了我吧……」每每到了她即将高的那一刻,男人总是会忽然停下韵动,让她吊在那里无法解,想要合,却被紧紧地固定在他的身下。

「放了我吧……好想……」好想要被更加烈的占有,想要拥有身上这跟男人给予的高

「好想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恶劣,恶劣地希望听到少女祈求自己的声音,希望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希望能成为她的天、地、她的全部:「说,想什么?」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更像哄。

「想要岚哥哥……」

闭着眼的栖绯无法发现男人痛苦的摸样。

「栖绯,乖,说想要我,不要叫名字。」此刻他一点儿都不想要听到那个名字,他希望栖绯能叫的是月冉,而不是宇文清岚。明明早就有了觉悟不是么,可是此刻,他竟然那么的不甘,不甘心呀,怎么都无法甘心。

「乖,说。」半是惑半是折磨地的红豆,用舌,用指,去勾去拉扯,温柔又带着微微的暴,随着分身一次重重地撞击换来了栖绯「啊!」地一声惊叫。

「栖绯……栖绯想要你……」她早已无法分辨,为什么男子对称呼这么在意。

「我也想要栖绯,很想,很想……」重重地撞击,再不是之前那磨人的速度,而是让人疯狂的疾速进攻。

甜美的汁被巨大的分身从身体中带出,早已了身下的单,散发出让男人疯狂的味道。

「栖绯,栖绯……」他一直叫着她的名,好像只要叫着两人就永远不会分离一样。

「啊!」栖绯觉得身体内积攒的快终于到达了那个让再也无法抑的临界点,在男人不遗余力的一次撞击后,到达了高。在这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骤然绽放的烟火,又仿佛到了一个自己一直渴望却没有到达过的美丽地方。

男人的分身被狠狠地迫着,几乎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还是深深地了一口气,配合着少女,稍稍停下,让她有时间品味这美好的高的余韵。

「栖绯,舒服么。」他弯下,因为强忍着望,他额上的汗水滴在栖绯的身上,顺着光滑的皮肤下,落在榻上。

栖绯看着和自己紧密相连的男子,忽然觉得心里很痛,为什么,他们明明紧紧相连犹若一体,她却从心底觉到了一股绝望的味道呢。

「栖绯,难受么?」男人有些歉意地吻了吻她的,刚才他好像有一点儿恶劣呢……

栖绯摇了摇头,眼都是他的倒影。

「喜么?」

点了点头,用手去碰触他额上的汗珠,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隐忍的样子……「噗。」忽然那些悲伤散去,就这么笑出了声。

随着她的笑,彼此之间相连的部分轻轻颤动,让男人再也无法忍受。

「我忍不住了。」短短宣告,让人发狂的冲击再次开始。

「啊!」不像刚刚那般隐忍,而是让彼此彻底沈沦在充合中。

「栖绯,我你。」沙哑的吼声是对所有人的宣告。

战羽站在围墙上,任凭雨点砸在身上,淋他的身心。他的耳力很好,尤其是今天,比往常更好,他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房间里的呻和低吼,听到他们的每一句语。然后任凭他们向刀子一样刮在自己身上,划出一道道痕迹,挖出一块块血

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化作石雕,站在这天地中孤独地等待绝望的宣告。

明明早就知道会这样不是么?可是为什么亲儿听到的时候,却是这样的痛苦,痛苦到无法忍耐,甚至想要冲进去杀了那个伏在栖绯身上的男人,即使那个人是宇文清岚。

「听,那个小人叫的多。」一身黑衣的轩辕剎不知何时站在了战羽身侧:「怎么,现在知道嫉妒了?你上那个小人了,何必呢?她早就脏了,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干过了……」

「她比谁都干净!」怒吼出声,一拳打过去,却扑了个空。

「干净?哈哈,干净。」轩辕剎的眼睛里全是怨毒:「她上辈子,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干净过!」

「把你的话收回去!」

「收回去,凭什么?」

「轩辕剎!」愤怒地挥剑,却被男子出软剑轻松挡下。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轩辕剎!」

「我做什么?哈哈。」青年的笑声带着惨厉和疯狂:「你怎么不问问你家郡主的姘头一直在做什么?」

剑与剑相撞,却被雷声大雨掩盖了原本刺耳的声响。

刺出,挡住,两人之间早已不是单纯地决斗,而是在宣那股不知道如何发的怒火。

数十招,上百招。

就在两人剑再一次相,轩辕剎忽然靠近。

「告诉你个秘密。」他贴近战羽的耳:「屋里那个宇文清岚……是假的。」

第138章月冉与清岚

房间中的男人忽然停下了动作,以他的耳力早就听到了外面两个人的对话,他此刻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杀了轩辕剎.「岚哥哥?」栖绯低了一声,睁开眼,她无力地抬起手,去抚摸清岚的脸颊:「你怎么了?」他的脸很难看,还有太多的挣扎。

听到栖绯的询问,心底柔软一片。

「没什么。」强住不安和愤怒低下头,亲吻栖绯的脸颊:「栖绯喜我么?」

「喜,很喜。」动听的声音就像羽拂过,安抚了男人的心。

使坏地用力顶了一下,换来少女的一声惊叫。

「我也喜栖绯。」再不理会其他,折起少女的双腿,在她的前:「我你。」开始新一轮的撞击。

「你在胡说什么!」战羽飞起一脚,轩辕剎不得不退开数步。

战羽与宇文清岚相识多年,虽然算不得怎么深,却也悉得很,他前两暗中观察过,确是宇文清岚无疑。

「信不信由你。」轩辕剎笑得狠,大雨虽然早就淋了他的衣衫,可那股暗的气息却丝毫不减半分。栖绯的惊叫刺入了他的耳,让原本带着笑的脸孔瞬间扭曲。

「听,你家郡主叫得多销魂,若是她忽然间发觉,上她的男人不是宇文清岚,会不会……」

「轩辕剎!」不管里面的男人真假与否,他战羽绝对不会让面前这个男人胡言语。

「你说,她会不会羞愧而死。」躲开战羽的剑依旧不忘了恶毒的挑衅:「一定不会,这么的女人多被几个人上了又能怎样!」

「铛!」战羽的一记重击,让他后退了两步。

「放干净你的嘴!」

房间里的男人怒火中烧。

「栖绯,累了吧。」他轻柔抚摸少女的脸庞,温柔问道。

「恩。」栖绯茫地点了点头,她已经高了两次,确实已经累了。

「那先休息一会儿……」他低低地在少女耳边说着,轻轻按下栖绯的睡。听到少女平稳的呼,用被子将她包好。

穿上衣物,犹若鬼魅板出现在斗在一起的两个人身旁,一掌劈向轩辕剎.轩辕剎虽有提防,却还是被击中了右肩,一个不查,战羽的剑已抵在他的颈项。

「就算我杀不了你,也有人能杀你。」清岚的脸极黑。

轩辕剎反倒笑了:「你说的没错,月冉。」

战羽一惊,看向清岚,霎时心底凉透。

清岚清冷,却总带着让人沐浴风的笑,他武功高强,却也顶多是与自己的功力相仿,而刚刚那忽然袭向轩辕剎那犀利地一掌,世间恐怕是都没有人能躲过,再加上此时这男子身上散发出的让人不敢亵渎的气息……

似乎真的不对。月冉……难道真的可能是月冉,他心如麻,如果轩辕剎说的是真的,如果眼前的宇文清岚是假的……如果栖绯知道了……不敢再想。

「怎么,外面太热闹和那女人做不下去了?」轩辕剎此情此景依旧半分不惧,反倒笑容更加灿烂:「战羽,相信我的话了吧。」

月冉的脸黑了又黑。

「相信又怎样?」就算他真的不是清岚……他战羽也不会让栖绯知道这一切,他不要其他,只要栖绯能好好的活着,只要她能幸福……

锋利的剑尖划破了轩辕剎的脖子。

「哦,想杀人灭口?」

月冉的脸更差,也不再掩饰,临空一抓,轩辕剎的肩膀上便出现了几个血

「轩辕剎,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月冉,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冷汗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面越发青白,可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难不成你早就忘记了天命者的天责?」

抬起手,一只卷轴凭空出现,展开,在倾盆大雨中诡异的燃烧起来。当纸屑散尽,那火光组成了一行字迹。

【杀女皇,顺天命。】月冉心头一震,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残破的片段,少女的微笑,天空大地的异变,最后定格在栖绯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抬起手,原本尽是雨水的双手上是了鲜红的血

战羽察觉月冉不对,再不对轩辕剎留情,将剑划过他的脖子,霎时鲜血溅出来,而男人却趁机向后一倾,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抚,伤口消失无踪。

「战羽,你确实能杀我,可若是杀了我,你家郡主一样要死。」他仰天大笑,看了一眼那雨中的小屋,右手划破虚空,沈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月冉已经清醒过来,也褪下了原本的伪装,青丝化作银发,清俊变为出尘,额心的泪型朱砂痣越发鲜

战羽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月冉,你为什么骗栖绯?!还骗她有了肌肤之亲!真正的宇文清岚在哪?」

月冉强住那记忆残片给自己带来的冲击,看向战羽。

「宇文清岚已经死了。」毫无波澜的陈述。

「不可能!」栖绯努力了整整三年,每个月一碗心头血,就是为了让他活过来,怎么可能会死?是假的,一定只是月冉鸠占鹊巢的借口。

「是真的。」他挥了挥手,无形的结界将两人笼罩其中,隔绝了外面的大雨和噪声,也让两人的对话无法传出。

「就是因为宇文清岚死了,我才醒过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

「宇文清岚是我的一魂一魄,他死,我醒。」

「可栖绯明明救活了他。」

「原本是的,可到了后来功亏一篑。千年之前,这血祭之法只是主仆的契约,到了这几百年,月族的血脉越发单薄,秘术大部分失传,没有人知道原本的忌,血祭这方法主死,仆死。」这是月冉第一次对栖绯以外的人解释这么多。

战羽被瞬间点醒,那时候栖绯在皇……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宇文清岚就已经死了。

「因为他的死,我提前醒来,收回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和宇文清岚的记忆。找到了栖绯,复活了她。」

战羽消化着自己听到的一切,以前就曾听闻,天命者月冉已经活了千年有余,原本以为只是虚言,现在他不得不信了。

「你找栖绯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其实他隐隐地知道缘由,却不相信,也不打算按照既定的命运走下去了。

「不知道!那为什么欺骗她你是宇文清岚?」

良久的沉默。

「因为栖绯只想见他。」

只想要宇文清岚陪伴在左右。

「她不想要别的人。」

而他做的,只能是欺骗和成全。

第139章清晨的温馨(微限)

清晨,鸟鸣声透过窗户,传入榻上人儿的耳朵,有些吵。

栖绯皱了皱眉,睁开眼,入目是男子坚实的膛,嘴边是粉红的茱萸,间还着男子的手臂,脸一下子红了。

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回到脑海,她和岚哥哥有了肌肤之亲呢,身上有些酸痛,却很清,应该是帮她清理过了。

如果每天早上都能在他怀中醒来就好了,幸福的觉蔓延到四肢,又有些害羞,不敢抬头去看岚哥哥此刻的摸样。

想到他昨温柔动作,还有故意的挑逗和戏谑,忽然想小小的报复一下。

伸出舌,轻轻上眼前的清岚前的红豆,头顶毫不意外地传来男子的呻声。

觉得还不够,昨天他可让她失态了不止一点儿,干脆伸出手臂,抱住他的,把自己的脸整个贴在男人的膛,一口亲上左侧的红豆,伸舌,用牙齿轻轻地啃咬。

「栖绯!」头顶传来咬牙切齿的呼唤声,没理睬,继续折磨嘴里的美食,反而更恶劣地腾出一只手戳了戳那个抵在自己肚子上渐渐硬起来的家伙。

「啊!」顺着一声失控的低吼,她变成了仰卧,被男子在了身下。

「栖绯,你在玩火。」清岚的表情恶狠狠地,可恨又可的凶器更是抵在了她的口,栖绯一点儿都不怕,她故意咬了咬,可怜兮兮地说。

「岚哥哥,栖绯疼。」

「哪疼?」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立刻变成了一脸焦急的摸样,让她暗自窃笑不已。

疼,背疼,腿疼,全身都疼。」

这可不是假的,昨天下午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原本睡了两个时辰,可到了晚上,又不小心点燃了男子的火,折腾了半宿,饭还没吃,倒是被当做食物被吃干抹净了。

看着栖绯身上自己留下的痕迹,有些心疼,更多的是足。他侧身躺下,将栖绯背对着自己,紧紧地揽在了怀里,温柔地吻在栖绯的后颈,时不时地对着栖绯的耳朵吹口气。

这绝对是报复,现在轮到栖绯呻了。

「岚哥哥……别……别……」又酥又,全身上下又都被紧紧地锢在男人的怀中,连挣扎都脆弱无力。而她的磨蹭和呻,更是又给男人的身上点了一把火。

「栖绯,我想要你。」细碎的吻从脆弱的脖颈,到光华的脊背,一点点的向下。

「啊!岚哥哥,栖绯错了,不要了……」可娇软的叫声更像惑,男人非但没听,吻得更起劲儿了。

栖绯哭无泪,这要是再来一次,今天她不用下了,男人的战斗力和持久力,昨天她可是领教过了。

「真的不要了?」男人的左手食指已经伸入了栖绯的小,灵活的戳刺,旋转。

「啊,岚哥哥是坏蛋!」明明昨天,他的动作还很生疏的,今天就这么练了,真让栖绯哭无泪。

片刻之后,栖绯已然情动,出汁将身下的单打

清岚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将栖绯在身下,硕大对准了栖绯的口。

「咕噜。」不合时宜地肚子叫让栖绯恨不得此刻能马上在上挖个钻进去「咕噜噜」,这声音还没完了。栖绯窘迫地挖开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清岚先是微愣,然后佯装没有听到的撇开了头,后来干脆将被子和栖绯一起抱在怀里。

「想笑就笑吧……」栖绯自暴自弃地闷在被子里嘀咕,当然,配合她的还有那叽里咕噜地肚子叫。

清岚抱着被子颤抖,后来更是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栖绯饿了吧。」昨天晚上,看到她人的身体,就忍不住要了几次,后来栖绯又睡得极沈,他也不忍心叫醒。今早,膳食他早就准备好了,可刚刚点燃的火让他把什么都忘了。

从被子里挖出栖绯被捂得红彤彤的脸蛋,重重地吻了一下,又不舍地放开。

「稍等一下。」起身去厨房,不过片刻,便将热腾腾的早膳带了回来放在桌上。

也不让栖绯自己动,给她穿好中衣,又端来一盆清水,为她洗漱。

吃饭也不让她自己动手,而是将她放在腿上,一口口地喂,时不时地偷香,挑逗。

折腾了一番,栖绯脸再次红了个通透。

「岚哥哥,你被狼附身了吧……」栖绯被吻得几乎要晕过去了,恶狠狠却毫无气势地问,反倒取悦了男人,他故作认真地想了想。

「恩,见到栖绯,我不止被狼附身了,还被魔附身了。」

栖绯窘了,用这正儿八经的表情说这种话,真是,该死的人呀!

有了肌肤之亲,让原本就亲近的两人越发的亲密。清岚为栖绯穿衣,梳发。

栖绯也不逞多让,她将清岚按在椅子上,趁着一个吻的功夫,夺过梳子,拆开清岚原本就已经束好的长发。

「栖绯要给岚哥哥梳头发。」

「好。」

的长发,漆黑如墨的发丝,光滑的如同上好的丝绸,很容易便可以一梳到底,栖绯忽然明白了清岚喜给自己穿衣梳发的心情,为自己心的人,做什么心底都是的幸福和足。

「以后,都让栖绯给岚哥哥梳发吧。」

清岚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让栖绯有些失神。

她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梳一辈子……多好。

第140章最应该杀你的人

一片死寂。

「滴答。」

好冷。

「滴答。」

原本微弱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中放大了数倍。

「滴答。」

什么声音?

「滴答。」

不能再睡了。

挣扎着睁开眼,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

「滴答。」只余下这滴答、滴答有节奏的诡异声响。

这里是哪里?栖绯问自己。

是怎么到这里的?她不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头有些疼,脑海里只有一些之前发生的破碎的片段。

对了,早上的时候,她和岚哥哥收拾停当,陪着岚哥哥一起到学堂授课,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

路上的时候没有人对她抱有异样的目光,让她松了口气。岚哥哥说,让她再不要去巡街,他们过几就成亲,她答应了。他们开始商量细节,一路上她开心的要命。

然后呢?

学堂上,岚哥哥忽然倒在地上,后来……后来怎么了?

她竟然怎么都想不出了。

「滴答、滴答……」寂静衬托着滴答的水声,格外响亮。

这里到底是哪里?岚哥哥呢?为什么有些冷?现在明明是盛夏。

栖绯有些僵硬的手脚,站起身,走近那水滴滴落的方向。

摸索了一阵。

「滴答……啪……啪。」水滴落在她的掌心,微凉。放在鼻边嗅了嗅,只是水。下方的脚边,是个小小的水洼,水洼的旁边,是光滑的石壁。

石壁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栖绯沿着墙壁走了一圈,一丈长,一丈宽,没有门,只有墙。

「滴答……」

也许,这滴答滴答的水声,只是用来告诉她时间到底逝了多久……这样的认知让她有些焦躁。

「轰隆隆!」巨大的声响把栖绯吓了一跳。她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前方地上出现了一道微光,墙壁在上升,光线由弱变强。

「轩辕剎?」

来人一身黑衣,手持一颗手掌大的夜明珠,那明珠的幽光将他的脸孔照亮,让原本肆的脸孔染上了几分妖冶。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男人的脸上带着笑,走了进来,只是那笑没有到达眼底:「休息得可好?」

他的摸样就好像在问候一个到家里做客的老友。

「轩辕剎,这里是哪里?岚哥哥呢?你到底为什么抓我?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抬起手,拉下悬在半空中的一丝线,夜明珠被悬挂在了半空中。

「当然是帮你。」

「帮我?」栖绯的心绪越发焦躁:「那就告诉我岚哥哥在哪,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轩辕剎悠闲地踱步走近:「郡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不过我们不用急,先让你看看别的。「

说罢,他伸出右手临空结印,房间中光芒大胜,等那光芒逐渐暗下,一样东西从虚空之中缓缓浮现,是那面栖绯再悉不过的镜子,没有镜面,镜背五彩,只是现在的镜子其中红,金的纹路分外灵动。

「创世镜!」栖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那个镜子店店主?」

「我更喜你叫我月念绯。」

轩辕剎带着讽刺的笑意,手在没有镜面的镜子前拂过,在镜前三寸处,忽然浮现起一大片朦胧的薄雾。随后,那雾气一点点弥散又聚拢,竟然展现了一个与现今天下一样格局的万里河山。

正中昶山,源河将其环绕,且将天下一分为二,南朗鸣,北天宇。这幻景分外真实,就连昶山上终年环绕的云雾,山顶不化的积雪,还有湍不息的源河都和栖绯曾经见过的一般无二,好像就是这整个天下的真实缩影。

就在此时,在这虚影的上方忽然出现一块块黑的云朵,它们缭绕在天地四方每一处,原本不过是星星点点,并不真切,可很快,那些星点的黑影连成一片,就像一块黑漆漆的云朵,将整个世间笼罩。

于此同时,先是南方,绿油油的大地上,被黄的东西覆盖,噬,一抹细小的黄忽然从云雾中飞出,落上栖绯手指,化作灰烬,仅仅是短短也一瞬,也让栖绯看出,那是蝗虫。

朗鸣的南方,竟然有白的雪花纷纷落下,将大地冰封。

然后是天宇的东方,源河泛滥,支直直冲入天宇腹地,邻海的东方出现海啸,噬了天宇的沿海村镇。

而西沈,沙漠和戈壁毫无节制地蔓延,绿洲消失不见,城池被沙兽攻占。

没有人烟的北域以北,原本应该被冰雪覆盖的冰原融化,一座白的城池从地底缓缓升起。天空黑的云朵向那个方向聚集,无垢的白变成如墨的黑。

最后,当那坐城彻底被黑暗侵占,一阵巨大的轰鸣响起,整块大陆塌陷,天地混沌。

栖绯的心忽然跳得很快,一股前所未有的茫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她已经猜到了……

「这就是未来。」轩辕剎说出了她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现在已经开始了。朗鸣已经有了蝗灾和大雪,天宇……」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你应该知道了,不是么?你,月栖绯,月族女皇的转世,一切的祸首。」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岚哥哥在哪?」

「岚哥哥!哈哈,你真可笑,你以为假装忘记了,就是真的忘了么?」

「岚哥哥他在哪?」向外跑去。

「月栖绯,你还不明白么?」轩辕剎危险地瞇起了眼眸,一把抓住栖绯的手臂扯到身前:「现在,最应该杀了你的人,就是他。」

第141章成亲

「现在,最应该杀了你的人就是他,你还不明白么?」

栖绯挣扎着想要拉开他的手却没有成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轩辕剎的脸越发的暗沈:「是呀,只要是他的事情你都会假装不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赞美你这一点呢?月栖绯。你以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真的不知道了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你是想再经历一遍了,月郡主!」

那面悬浮在空中的镜子忽然发出幽幽的光亮,一个人从里面走出,黑发青衣,带着温和的笑意。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变成了栖绯悉的学堂。

她正坐在最末排,自己身旁还是那个喜八卦的刘虎,似乎一切都和平常一样,除了她此刻的身边坐着一个人。

「轩辕剎,你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样?」她的手臂还被牢牢地抓在轩辕剎的手中,而身体就像被钉在了座位上,本无法动弹。

「花样,我可没什么兴趣给你玩花样,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认清事实。」他冷冷地说,甩开了栖绯的手。那表情就好像她是令他厌恶的什么东西。

「赵奇,背《国策》。」栖绯转过头,对了,那个的时候,左手边的这个男孩偷偷看她,结果被岚哥哥叫起来背书。

「恩……恩……」少年支支吾吾一个字背不出。

「回去抄《国策》二十遍。」

「先生。」少年想要求情。

「五十遍。」

赵奇沮丧地坐下,其他孩子发出抑的笑声。

一切都是那么轻松自然,如果不是身旁的男人,栖绯几乎会以为这不过是个可笑的恶作剧。

「别急。」轩辕剎摘下手上的白玉尾戒,不顾栖绯的反对,带在了她的右手无名指上:「你想要看的好戏就到了。」

有东西从窗外飘入,就像之前栖绯看过的黑的云。

站在前面的清岚皱了皱眉,然后对着她的方向笑了笑,微微动了动右手,那黑的东西消失不见。

栖绯忽然明白了什么:「我不想看了!」她哀求地看向轩辕剎.「晚了。」

学生们离开,清岚拉起座位上的栖绯:「栖绯,我们明天就成亲好不好。」

她想问什么,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肯定的答案:「好。」

转瞬之间,周围的景物变换,她站在了自己最悉不过的小院。此刻,这里到处都是鲜的红,红的灯笼,纱帐,就连摆在院子里的六张八仙桌上都铺上了红的台布。

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鲜红的嫁衣,头上盖上了红绸帕,街坊邻居的祝福和笑声传入了她的耳朵,让她心里充了喜悦和对未来的莫名恐惧。

「新娘子别急呀,要抖也不要现在呀,留在上去……啊!」这是邻居张大叔,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老婆拧了耳朵。

「年纪一大把了,说什么荤话。」

栖绯的身上冒出了冷汗,原本紧紧拉着的绸丝被从手里扯了出去,换成了温暖悉的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

「一拜天地。」她忽然想大声叫轩辕剎停下这一切。

「二拜高堂。」镇长坐在主位点头说好。

「夫对……」

「轰!」天空响起一声炸雷,耳边传来许许多多人的尖叫声。紧接着一阵飓风袭来,吹开了栖绯头上的绸帕。

眼前的景象让她面如死灰。

她的家坍塌了一半,一些人被在了下面,院子中的一块土地塌陷,还有人哀嚎着从里面爬出来,一道刺眼的闪电砸在东方,那是镇子的正中,瞬时火光冲天。

手忽然一松,她颤抖着去看身旁的清岚,他正低着头,捂着嘴,鲜血从他的指中汹涌地出。

「岚哥哥,你怎么了?」她想拉住他,却被退开。

「栖绯,别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这样大声对她叫喊。

「快走,快离开这,别管我!」

话音刚落,清岚周围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吹散了他原本束好的长发。大地开始在他的位置展开裂,红的火焰在四周跳跃。

漆黑的发丝开始变长,染上霜,最后长至脚踝。俊逸的脸庞化作犹若仙人般俗的容颜,额心赤红的朱砂痣淌出鲜血。

栖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切。

环绕在他周围的异相散去,男人看向她。那眼里是栖绯不悉的冰冷无情。

「就是你么。」没有音调的话语,没有表情的容颜合着那鲜红的喜服,格外的讽刺。

「逆天而行的人,都应该除去。」他抬起手。

一记冰锥从栖绯的耳旁划过,割掉了一缕发丝。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忽然抬头问栖绯,即使还是那没有语调的询问,却不难察觉他的惑。

「你以为能影响我,就可以逆天而行么。」他手中聚集起一团黑的火焰,零星散落的火星将地上烧出一个个黑的坑

栖绯呆呆地站在原地,那些自己故意忽略的一个个细节让她明白了一切。

「月哥哥,岚哥哥他……」她想要不顾一切的走上前,却被一股大力拉扯向后,然后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还是这个不见天的房间。

「想起来了?」轩辕剎的讽刺的语调将栖绯的思绪拉回,她回头,对面的男人却愣了一愣。

脸上有些,她伸手去擦,这才发觉,自己身上还穿着那身鲜红的喜服,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擦去脸上的泪水:「我想去见他。」

「你说什么?」男子愤怒地瞇起眼睛:「你想去送死么?」

「我想见他。」

「你不明白么?他一定要杀了你,就算他不想,也要杀了你。」轩辕剎的话让她再也无法逃避:「他的命和这个世界连在一起,所谓的天命者,便是与天地同寿,这天地在他便在,这天地亡,他也活不成。

而你,是祭品。「

栖绯面如死灰,其实她早就该知道了。

「你想起来了吧。」

「只有用你的魂魄,去祭这面再也变不回原样的创世镜!这个世界才不会崩塌。」

也只有这样,岚哥哥,不,月哥哥才能活下去,还有长风,战羽哥他们才能活下去。

是的,她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亦如她千年前的选择。

第142章轩辕剎的秘密(一)

「我想要见他。」不管是宇文清岚,还是月冉,她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去见他!」轩辕剎被栖绯得异常烦躁:「你现在,只能呆在这里!只有这里!」他抬起手,将镜子收回,转身就走。

「等等。」

男人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我帮你保住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想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栖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对:「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杀我么?为什么现在又把我藏在这?」

「想杀你?哈。」他真想要掐死面前的这个女人:「如果我真的想杀你,你早应该死了!」

栖绯越发困惑,轩辕剎说的没错,他的确有很多次杀她的机会,可每次,都不了了之。

「你是不想杀我,还是不能?」

轩辕剎被她的问话得心头一滞:「月栖绯,你在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出去,你定会被月冉杀了,尸骨无存,形神俱灭!」

栖绯咬着,是呀她都知道,而她现在还能做的事情,就是静静地待在这里,等到那个时候的到来,到时候,也许一切就有了解决的方法和答案。

轩辕剎看着栖绯此刻的摸样,少女眼里含着泪,咬着

他的心跳得很快,那些不该属于他的记忆不停地在脑海中翻滚,想要上前,想要拥抱,想要抚和占有,又有一股力量不停地拉扯着他的理智,叫他清醒,应该憎恨,应该杀了面前的人,得到她身上的那块碎片,然后……完成他多年以来的梦想。

两股执念在他的脑海里争斗,让他俊逸的外表有些扭曲,甚至有些狰狞。

是的,他应该听从内心的望,将那些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抛诸脑后,然后获得天下间最强大的力量,立于天地的顶端。杀戮的望战胜一切,他抬起手,冰锥在手中异常缓慢的成型。

栖绯察觉了他的不对:「轩辕剎,你怎么了?」

冰锥碎裂,化作片片冰晶,散落消失。

只是一声问候,甚至算不上是关心的问候,就让他心头的那股恨意消退无踪,他勉强挑起嘴角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这就是着了魔么?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没想到呀,没想到那个人的执念甚至让他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明明已经散落千年了不是么?已经快要消失了不是么?为什么就在见到这女人的那一瞬间,他十多年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他沮丧地靠在墙壁上,狠狠一拳砸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你还好么?」栖绯靠近他。

真是不怕死的女人,轩辕剎有些懊恼地看着栖绯走近,她不怕他,那些男人将她保护的太好了,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对这个女人而言,加上小的时候,他们也只有几面之缘,自己对她而言什么都不是,甚至连悉都算不上。除了那次南都之,也许在她的记忆里,他只是个伤害她重要人的混蛋。

懊恼,愤恨,更多的是不甘。

为什么她影响了他这么多年,却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要背负本不属于自己的那些痛苦的心酸的回忆。

「你的手。」栖绯皱着眉看着眼前自的家伙,他的拳头上已经染了血。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伸到他面前。

「包扎一下……唔。」

男人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一个旋身甩在石壁上,一手抓住了她的,一手扣住她的后颈,然后重重地将瓣印在了栖绯的上。

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在发怒火,这个吻一点儿都不温柔,火热、强硬,充了侵略的意味。

栖绯使劲儿地推着着她的人,可这无力的挣扎对男人而言只配挠。他被推的烦了,干脆用腿住少女的双腿,用原本放在栖绯际的右手擒住了栖绯的双臂,按在膛。

少女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没有那种浓重的脂粉味,而是缭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甜美,人,让他想要一尝再尝。舌那么柔软,在他的进攻下不得不躲避,挣扎,反而让他有机会卷住那舌,仔细品味。

当他不得不放开的时候,栖绯几乎因为这个亲吻窒息,她大口大口地着气,却换来男人的嘲笑。

「有过那么多个男人,却连接吻都接不好,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夸奖你呢?郡主。」

「轩辕剎!」栖绯恼怒地扯住他的衣襟:「我已经成亲了,请你放尊重一些!」

「成亲?那我倒是想问问和你成亲的是宇文清岚,还是月冉?」

这话显然戳中了栖绯的痛处,她恼怒地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身前的男人,轩辕剎一个不查,被推了个踉跄,原本被他挂在间的镜子忽然滑落在了地上,滚落在栖绯脚边。

忽然之前,栖绯似乎看到,那镜子背面,水的那一角闪了闪,她下意识的伸出手……

「别碰!」耳边传来轩辕剎的怒吼。

而她已经碰触到了那水的镜背,一瞬间,镜子发出刺眼的光芒。

等栖绯睁开眼,悉的景,让她的眼眶润起来。

眼前盛放的梨花,远处巍峨的殿,一步一景的御花园,这一次的幻像,竟然是天宇皇

第143章轩辕剎的秘密(二)

御花园的每一处都那么悉,和从前记忆中的一样,这应该是十年前的景致。

后来,有些人来,有些人离开,这里也变了。

皓哥哥继位之后,更是砍掉了花园中所有的梨树。没了淡雅的梨花,只余下盛放的牡丹。

再后来,岚哥哥沈睡,她就再也不曾来过这里了。

伸手抚过那糙的树干,心里有些酸涩,那些曾经渴望的相伴,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剩下的只有分不清谁欠了谁的遗憾。

「你是谁?」

忽然出现的童音把栖绯吓了一跳,她转过身,不远处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长得很漂亮,俊俏得像是画上的仙童,身上没有饰物,衣服也是和这御花园格格不入的寒酸。

他的表情有些戒备,微微皱着眉的样子老成又可

「你又是谁?」能被幻境中的人看到让栖绯有些意外,这个孩子,她似乎没有见过。

男孩看清她的容貌时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甚至比母妃还好看,还有那似曾相识的觉,让他几乎移不开眼。

「擅闯皇是死罪,你赶快走吧!」他低了头,不去看让自己有些心跳加速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里的人?」

「出入皇者都有身份通行牌。」

栖绯笑了:「那你放了我,你要怎么办?」

男孩戒备地退后了两步:「这么说,你是细,是刺客?」

「不是。」

不信:「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栖绯摇了摇头:「还没等你叫,我就已经杀人灭口了。」

男孩的脸有些发白,待看到栖绯脸上的笑意,便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你要待便待着吧。」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我当是谁在御花园吵吵嚷嚷?原来是那个狐媚子生的妖孽。」不远处的月亮门那走进来了四个少年,领头的十四五岁,油头粉面,一看就是纨!子弟一枚。

栖绯循声望去,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有些眼,那的调,走路晃来晃去的姿势,似乎在哪里见过。

男孩想要换个方向离开,却被那个领头的堵住了去路。

「杵吉,让开!」

栖绯这才想起,原来是那个曾经也找过自己麻烦的家伙,前右丞之子。

当时杵家势头正劲,再加上有个身为贵妃的姑母,杵吉和她差不多,都是在里横着走。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和长风一起将他整了个够呛,后来他成了岚哥哥的朋友,人也不似年纪小时候那般任意妄为,再后来到了北域,成了将军。他身后那几个栖绯也见过,几年前,都死于天宇的内

杵吉向栖绯的方向看了看:「小子,你在跟谁说话?」

男孩愣住了,他看了看栖绯,又看了看那几个茫的少年。

「你们看不到?」

原本跟在杵吉身后的少年瞇起了眼:「果然是妖孽。」

「你说什么?」男孩握紧了拳头。

「他们都说了你本不是什么皇子,你是那个人跟妖怪生的孩子,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皇子?栖绯有些诧异。

「胡说!」男孩眼睛充血,他冲过去,一把将那个少年推倒,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的打着。

「小子,你住手!」杵吉急了,上去拉扯,被打了几拳后也不客气,仗着人多一起上。

「你们……」栖绯冲上前去,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

在这个过去的时空,她也不过是一抹虚影。

「妖孽!」

「住口!」

「放开他,离开这!」栖绯只能在一边着急。

男孩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放手。杵吉趁机将他掀翻到一旁。

他本来就比那些少年小些,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凭着那股狠劲儿占了上风,很快不敌,倒在地上。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等几个少年打完了,却也傻了眼。

「完了,闯祸了……」一个少年有些后怕:「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

「怕什么?又不是头一回。」杵吉拍了那少年一巴掌,又朝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人:「我们这就走,反正这小子也不敢告状,他母妃是疯的……哎呦!」

他话音未落就被一块不小的石块砸了个正着,额头立刻长出一个大包。

「哪来的石头?」四个少年都被吓了一跳,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孩,他手边别说是石头,就连一棵草都没有。

「不会吧……」几个人面面相觑。

「指不定是哪个院子的在练功夫……练功夫……」杵吉正在自圆其说,就见那不远处的梨树下,一块两尺长,一尺高的大石头晃晃悠悠地浮了起来。

三个少年见他话说了一半就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向别处,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鬼……鬼呀!」几个人哀嚎着冲出了御花园。

栖绯放下石头,抹了抹头上的汗,这还真是体力活,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竟然能搬起这里的东西,还真是奇怪。

「你是鬼么?」男孩吐了口血,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稀松平常。

「大概吧。」栖绯到处看了看,还是找不到轩辕剎的踪影:「你是皇子?」

她怎么也记不起有这么一个。

男孩没回答,他仔细拍掉身上的灰尘,他对自己身上青紫的印记浑不在意,却在看到衣摆被扯烂了一角的时候出了几分黯然和懊恼。

用手捏住那块破损的衣角,有些忐忑地看着栖绯:「你能教我法术么?」

「啊?」这种时候应该尖叫着跑开才对吧,栖绯嘴角。

「能在白天出现的鬼一定很厉害,我想学法术,不让别人瞧不起。」

「可我不会,不然我刚才就不用去搬石头。」

看他现在的表情,栖绯就知道自己是被嫌弃了,男孩再不理她,转身就走。

「你叫什么名字?」栖绯叫住他。

他回过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轩辕剎.」

第144章轩辕剎的秘密(三)

「你是轩辕剎?」栖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男孩表情失望又受伤,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栖绯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轩辕剎年少时候的摸样,却只有一个模糊消瘦的背影。

如果这是幻境,那真正的轩辕剎又在哪?她不得不在皇的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刚出御花园,就听到两个年纪不小的女聊着什么。

「我听说北良王半月后就从北域回来了。」

栖绯站住,瞬间热了眼眶。

「早就知道了,我们里的那么些个小蹄子,从这上个月就开始置办些首饰,香囊,不就是为了能宴的时候能被多看上两眼。都是些傻子,北良王什么女人没见过?我听说,北域的那些大族的族长都恨不得把女儿给王爷……」

栖绯仔仔细细的听着,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些多年前的谣传,仍旧舍不得,总是想知道的更多一些。或许她这次能见到爹爹也说不定,哪怕只是幻境也是好的,要是能跟他说话就好了,要是能提醒他后来发生过的事情就好了。

栖绯忽然一惊,或许轩辕剎能做到……她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座,只能一个个找过去。

「还是皇子呢?连个要饭的都不如!」走到冷附近,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太监大声叫嚷着:「给我滚,别扯着杂家的衣服!」

「求您让太医给我娘看看病!」男孩的声音里充哀求。

「她是个疯子,你也疯了?」

栖绯的心有些刺痛,加快脚步向那边走过去。

「裴总管,可是皇弟又做错了什么?」那是一个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却不难听。

转过那道院墙,栖绯看着那悉的身影,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三皇兄!母妃她……」

「别急。」轩辕皓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总管,还请您通融一下。」

明明只是个身量刚刚开始长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却不容忽视,只是商量的话,依旧让人不敢质疑。

「既然三皇子您开口了,杂家也不好拒绝,就是这事再怎么说也是破了里的规矩……」

年少的轩辕皓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了他手中:「只是个父皇赏下来的小玩意……」

那裴总管眼睛一亮,就像怕轩辕皓反悔似的,飞快将那东西在了怀里。

「这事自然好办,杂家这就去找那黄太医。」说完招呼都不打便走远了。

「三皇兄,那是父皇给你的玉扳指,怎么就……」

「都是些身外物。」轩辕皓淡笑着,摸了摸他四弟的头:「我母妃没得早,要是这些死物能帮到云姨就好了,可惜我还护不了你……」

轩辕剎眼里

看着年少时候的轩辕皓,栖绯心绪有些复杂,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轩辕皓这样的笑,没有算计,没有面对她是常常带着的厌恶不耐,也没有后来疯狂的执着。

如果一切能回到最初就好了。

看着轩辕皓走远,栖绯还没有回过神。

「你怎么来了,看上我三哥了?他可不是你一个鬼能奢想的。」

栖绯笑了:「你还真说对了。」她装模作样拍了拍男孩的头:「我以前还真的奢想过,不过以后不会了。我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带话给北良王。」

轩辕剎瞟了她一眼:「不认识,不知道,帮不了。」说完径直走向那比邻冷的小院。

栖绯摸了摸鼻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进那长杂草的院子,从破败简陋的房子里拿出一个打了补丁的袋子挂在身上,提了口气,一下子窜上比邻冷的高墙,又跳了下去。

栖绯也跟了过去,看着轩辕剎在一个破房子前停下进去。

「啊!你这个妖怪!」女人的尖叫声将栖绯吓了一跳,她冲进去,便看到一个衣着狼狈的女子拉扯着轩辕剎的衣领,不停地摇晃:「咳咳……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一辈子!」她像一朵已经凋零的花,容颜已经衰败,头发已经枯黄,却不难看出曾经拥有过的光鲜。

男孩低垂着眉,任凭那个发了疯的女人不停拉扯,浑不在意地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一块饼:「娘,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啪!」他的手被女人一把拍开,饼落在了地上。

「我不吃,你是要毒死我,咳咳……你们都要毒死我,就因为我生了个妖怪!」

男孩什么都没有说,从地上将饼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自己咬了一口。

女人看着他的动作,咽了口唾沫。

轩辕剎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饼,这次是被女人抢过去的。她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嘴里,有好几次噎住了都不肯停一停。一边吃,一边咳,手上,衣服上都沾了血。

「娘,我知道你最近咳了血,等会儿黄太医会来,到时候让他帮您诊治一下。」

他吃完了饼,坐在女人的旁边说着:「我的课业都没有落下,三哥都找人教我了,我的功夫也越来越好了,这里容不下我们,等我十三,能出了,就离开这,带娘走得远远的……」

女人好像听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吃了东西,便坐在房子的一角,抱着一团破布嘟囔着:「剎儿,你看,你和皇上长得多像,等你大了,他就会认你了,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在这偏殿受苦,咳咳……你是皇子,是皇子,是皇子,不是妖孽!不是妖孽!」

轩辕剎看着女人紧紧抱着的那一团布很久,终究还是移开了眼,按原路跳回小院,又拐到冷前。

栖绯陪着他等,等到太西斜那太医终究是来了。他没有看等在冷门口的轩辕剎,也不过是对着看门的两个侍卫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走了出来。

「黄太医。」轩辕剎终究没忍住,堵在了那太医面前:「我母妃她……」

「母妃?」那太医哼了哼:「真晦气,等着收尸吧,得了肺痨,治不好了。」

「求您开个方子……」

「开什么方子?没方子。」说完甩开轩辕剎转身离开。

这一次轩辕剎没有追上去。

他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窜上树,看向那间房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悲哀。

栖绯的心里有些酸涩,她在树下看着那故作坚强的男孩,甚至无法想象他后来的摸样。

「我知道一些方子,可能有效……」

她话音未落,男孩已经窜下了树。

「告诉我,治好了母妃,让我做什么都行!」

第145章轩辕剎的秘密(四)

每天天未亮就起练功,自己料理早饭,给他的母妃送饭。卯时,其他皇子听太傅讲学时候,他只能对着轩辕皓给他的书自学,每隔两天,会有一个文官过来为他解惑,统共不过半个时辰。他要为自己打理生计,甚至要常给下人们帮衬才能得到些吃的。他会做饭,会打扫房间,甚至会给自己衣。

栖绯很难想象轩辕剎年少时是这样度过的。

她知道后倾轧,却也从未想过一个皇子能凄惨到现在这个模样。

被皇帝遗忘,被榨。

他吃得比普通女都不如,甚至说是靠施舍过活也不为过。他八岁前都生活在冷,云妃疯了之后,一个老太监将他养大,一年前死了。

有些好强,有点儿喜钻牛角尖,做事情认真,一丝不茍,很努力地练功身手却不怎么好。他好像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也没有偏格,栖绯一次都没有听到过他抱怨什么。很普通的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甚至让栖绯怀疑,身处的这个幻境是假的。

「谢谢你。」轩辕剎走向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她。

「恩?」一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被谢。

「母妃的事情,多谢你。」男孩的脸有些红。

「不必客气。」栖绯笑了,吃了那些药,云妃已经咳的不那么厉害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眼前的这个男孩很好。

「你这样每天去偷药没问题么?」

「只要你小心处理那些药渣。」栖绯狡黠地挑了挑眉。

从前的时候,她在皇也算是一霸,太医局更是没少被她祸害,自然知道哪里放着什么好东西,也知道那里的东西不会被人注意。她现在除了轩辕剎本没人看得到,顺手牵羊的事情更是干得得心应手。

「等一会儿我再去太医局拿些好药,再调理些时,云妃的神智说不定也会好些。」

轩辕剎看着她,显得有些动,只是这次他没有道谢:「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我说过的,治好了母妃,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只要你帮我带个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告诉北良王,丁酉年,己巳月,辛酉,切勿小心,不要相信有人劫持了月栖绯。」

「就这样?」

「恩,就这样。」

「丁酉年,是几年之后,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说我是鬼,我便是鬼喽。」

「你不是。」男孩肯定地瞧着她:「你和那些鬼不一样。」

栖绯有些奇怪他的驽定:「难不成你真的能看到那些,脏东西?」

「真正的鬼我虽然能看到却不能跟他们说话,他们的样子更虚浮一些,和你不一样。」

栖绯安抚了一下身上出现的皮疙瘩:「是……是么……」

「你不信?」轩辕剎指了指栖绯的背后:「你瞧,你身后就有一个……」

「啊!」栖绯惊叫着躲到了轩辕剎背后。

「你果然不是鬼。」他转过身,牵起左边的角。

栖绯恨不得掐住眼前这家伙的脖子:「你在骗我?」

「是你太笨。」

男孩微微瞇起眼眸挑起嘴角的摸样很欠扁,栖绯觉得,她总算找到了眼前这个家伙和他张大后的一点点相似之处。

这次的幻境出乎意料的漫长,这已经是她待在这的第七天了,没有任何可以离开的预兆,也找不到那个本应该和她一起进入幻境之中的轩辕剎.她知道了轩辕剎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比如说,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叫他妖孽。

「因为我生下来的时候是一头白发,眼睛也没有颜。」

「就这样?」

「恩,就这样。后来我长大了还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例如,像你一样的『鬼』。」

栖绯嘴角,懒得去看这个小鬼调侃自己的得意摸样。

此时的轩辕剎正在补自己衣服上的一块破,他今天又和人打架了,当然,还是惨败收场。

看着他用那肿得像萝卜一样的手指头衣服,怎么都觉得很不舒服,一把夺过,在灯光下仔细地补。

轩辕剎看着她,一直没有移开眼。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你姐姐。」好,将线咬断,狡诈地对着轩辕剎做了个鬼脸。

「你倒是想。」没好气的拿过被好的衣服,看了又看,然后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川:「你得可真烂,死前一定没嫁人。」

栖绯怒,把放下的针线又拿起来了,她要上这张长着毒舌的臭嘴。

「放心吧,等我长大了,我会娶你的。」男孩正儿八经地承诺着:「我不会嫌弃你不擅做针线,不会洗衣服,不会干活,还是一只鬼的。」

栖绯气得咬牙切齿。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会嫌弃。」他认真地看着栖绯:「就算碰不到你也不没关系……

你会离开么?「

「我不知道。」她说谎了,幻境总是要醒的,只是早晚而已。

这一夜轩辕剎做了个梦,他是被惊醒的,睁开眼,看到躺在榻上的少女才放下了心。

他从地铺上爬起来,径直走到边盯着栖绯瞧。

栖绯隐隐地觉察到了,微微睁了眼,干脆地把自己的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含糊地说:「要睡就上,反正碰不到。」

男孩也觉得有理,直接躺了上去,只是他没有睡,而是盯着栖绯的脸发呆。

「我做了个梦。」

「恩……」

「梦见你身是血站在我面前,我手里拿着一只匕首……」少女的呼已经变得绵长,显然已经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到,男孩叹了口气。

「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你的,真的。」

伸手去碰触栖绯的脸庞,接触到的剎那起一片小小的涟漪,随后手与光洁的肌肤错,没有触,没有温度。

还是这样,他有些失望地闭上了眼。

第146章轩辕剎的秘密(五)

一转眼就已经过了十多天,栖绯依旧身处这个幻境没能离开,当然也没能找到那个自己想要找的轩辕剎.这段时间她尝试了很多事情,比如说尝试写下以后要发生的事情给轩辕策留下讯息,尝试让除了轩辕剎以外的人看到自己。可惜每一件事情都不顺利。

她可以拿起笔,可是写下的字迹要么在转瞬之后消失不见,要么就是未干的墨汁在整张纸上晕开,总之什么都记录不下来。

试图让别人看到她更像是痴人说梦,每次她站在其他人面前晃来晃去,穿来穿去,最后干脆拿起东西告诉别人的存在时,大多数人的反应就是尖叫,然后拔腿就跑,不过几天的功夫,皇里就开始传各种版本的鬼故事。

栖绯叹了口气,幸好,那些女太监妃子什么的没找道士驱,不然她现在这摸样,还真不好说到底会发生什么。

最让她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她忽然发现,她的行动是有范围限定的,而这个范围似乎是以轩辕剎为中心方圆三里。如果超过这个范围,她就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回到他身边。

这让她最沮丧,隐隐约约记得,爹爹回东都不久,轩辕剎就离开了皇去了别处,虽然她本不知道缘由,却知道那之后让轩辕剎传讯的机会微乎其微,而她好像也没办法传讯……

「四皇子,皇上召见。」太监尖锐的嗓音把栖绯吓了一跳。

「公公?」显然轩辕剎比她还意外。

「四皇子,请随杂家走吧。」太监明明还是那般倨傲,却和以前有那些不同,多少带了一点点对待皇亲该有的恭敬。

栖绯看着身旁的轩辕剎,他似乎在极力抑着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动,只是结果并不怎么理想。

「好。」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因为动,原本白皙的脸庞泛出了几分红:「好……这就去吧。」

「四皇子。」那传讯的太监没立刻动身,而是面不愉地从上到下扫了他两眼:「在杂家看来,您应该换一身。」

轩辕剎微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立刻反应过来:「请……请公公稍后。」他飞快地冲进里屋,待出来已经换上了没有补丁的干净衣衫。

那太监撇了撇嘴,目光中的鄙夷也越发浓重:「四皇子既然准备好了,就跟着杂家走吧。您可记住了,今,您还是托了大皇子的福气。」

皱了皱眉,没有应声,出门前对着栖绯指了指屋里,小声说了句:「母妃的药。」

原本打算跟去的栖绯也就没有再跟。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栖绯把东西都收拾停当,等在院门口,轩辕剎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显得有些兴奋。

「父皇跟我说话了。」他站在栖绯对面分享自己的喜:「他问我功课,我都答出来了。」

他开始反复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已经有四年未见的父皇还是那么高大,没有半分老态,说他对自己笑了,不像传闻那么讨厌自己。

栖绯静静地站着听着,替他到开心,却又想到那个太监临走前说的话,忍不住问了句:「叫你去和大皇子有什么关系?」

轩辕剎面沈了沈:「他还能安得什么好心?现在三皇兄深得父皇喜,又干了几件大事,大皇兄急了,打算让我对付三皇兄罢了」

原来他和她想到了一处。

「你怎么想的?」

栖绯的问话让轩辕剎的眼睛亮了亮,他几乎没听到这种关切的话,心情更是好了几分。

「你放心,我有分寸。和以前一样,等十三,我想要带着母妃出,到时候我们三人闯江湖去。」

他的想法没有一丝改变,让栖绯松了口气,可又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轩辕剎说道:「父皇还说,让我去参加三后皇叔的接风宴,你想要见皇叔,到时候一起。」

栖绯心头一跳,立刻应下了。

轩辕剎本想问栖绯和轩辕策是什么关系,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他怕是他不喜的那个答案。

三天后很快就到了,这几天大皇子派人找了轩辕剎几次,每次都被轩辕剎拒绝了,后来一个太监甚至还放了狠话,说是他必定后悔之类的。这话轩辕剎听得多了,自然都当做了耳旁风,栖绯的担忧却多了几分。

接风宴当晚,他们住的院子里难得来了几个女太监,他们送来了一些皇上赐的衣物,又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

轩辕剎和栖绯天还没黑就到了开接风宴的御花园,他们到的确实早了些,园子里的位置布置好了,瓜果都没有上,除了他们俩,也只有三两个栖绯不认得的官员到了。轩辕剎费了半天劲儿,总算在外圈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没有沮丧,更多的是好奇和欣喜。

过了一会儿,一些大臣三三两两入了席,后来是皇上,皇上的摸样和栖绯记忆中的没什么出入,也让她有几分怨怼。

最后到的是轩辕策,轩辕策抱着小小的自己,走进了御花园,风度记忆里一样,摸样还要更年轻,更俊逸,这一刻,栖绯动得心脏几乎跳出的。

从见到轩辕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没有移开眼,直到年幼的自己偷偷溜走,然后不久之后轩辕策离席。就在她想跟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眼的太监走到了天宇皇身边。

「启禀皇上……」

「说。」轩辕策忽然离席,让他的脸有些黑。

「启禀皇上,冷的陈妃薨了。」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因为尖锐的声线,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只有一个陈妃,就是轩辕剎的母妃……

栖绯一下子从头顶凉到了脚底,转头看轩辕剎,他从位置上猛然站起面如死灰。

「怎么死的。」天宇皇没什么表情,甚至还给自己夹了一口菜。

那太监看了一眼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轩辕剎:「回皇上的话,是被毒死的。卫说那有毒的汤药,是四皇子送进去的。」

第147章轩辕剎的秘密(六)

「你说什么!」轩辕剎怒吼着冲过去,却被身后冲来的两名侍卫扯住了肩膀:「你说什么!」他奋力挣扎却如何都无法身:「你胡说!」

「皇上。」那太监慌忙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就算给奴才几百个胆子也不敢污蔑皇子呀。」

「母妃怎么会死,我怎么会害死母妃!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轩辕剎狠狠地甩开两名侍卫的钳制,冲向前去,可他只跑了两步,就再次被人扑倒,挣扎撕扭,终于站起,双手却被扭到身后,有人踢中了他后膝,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父皇,父皇,儿臣什么都没做!儿臣要见母妃!」

天宇皇抬起眼,不悦地皱起了眉:「这是朕皇弟的接风宴,你竟如此放肆,来人,先把四皇子牢,陈妃之事,改再议!众臣随朕去找皇弟。」

说罢拂袖离去。

栖绯眼睁睁地看着轩辕剎不甘地挣扎,被拴住手脚打晕拖走,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就在刚刚,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再也不能拿起任何一样东西,就仿佛是一瞬间,被排斥在了这个世界之外。

她焦急地跟在那些人身后,甚至把从前的自己和皓哥哥的初遇抛在了脑后。

牢在皇最西,栖绯听说过却从来都没有去过,而今天,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侍卫将轩辕剎丢进去,代了两句便走了,狱卒拖起轩辕剎进去。

牢是一座地牢,这里终年不见天,每一处都弥漫着血腥味,腐败的臭味,排的粪便味,还有各种说不出的诡异气味。

这里关了很多人,谋反的臣子,犯错的妃,却异常的安静,安静得诡异。明明那些人都坐在自己的牢房里,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的声响。

栖绯四处看了看,她猛然间明白,为什么轩辕皓在即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这里封埋,为什么进来这里的人都有去无回,为什么皇里的妃子宁愿被刑部判重刑也不愿意在牢里待上一晚上。

这里的所有的人,竟然都被割了舌头,挑断了手筋脚筋。

栖绯捏着拳头跟在押着轩辕剎的侍,穿过黑暗狭窄的长廊,走到最深处,轩辕剎被丢进了牢房,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怎么办。」一个人问另一个。

「还能怎么办。」拖着男孩的一只右手拴在墙壁的铁箍上,拴好又栓左手:「听主子的,一不做二不休。」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第一个好像有些害怕:「万一追究下来,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怕什么?」那人嗤笑一声:「皇上既然让他进牢,就是让他死,你想想,这牢出去过几个活人。对,陈妃算一个,今天她不也死了?」

栖绯不停地在轩辕剎身边叫着他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轩辕剎终于醒了,他有些茫的抬起头,看着栖绯的方向。

「你在哪?」

栖绯心头一凉,也来不及问什么,只能赶快说:「我在这,你面前,你听我说,这两个人想要杀你,我现在帮不了你,你要想办法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报仇,一定要活下去。」

轩辕剎觉得栖绯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在哪?」他看向周围,却怎么都找不到栖绯的身影,也再也看不到她的人。

「四皇子,你终于醒了。」

「放开我!」

「放开你?那可不行,我们可是奉命来陪你的。」

后来发生的一切,让栖绯做梦都无法忘记。十一岁的男孩被刺瞎了双眼,割掉了舌头,破了耳膜,割断了手筋脚筋,从开始的高声怒吼,到痛苦哀求,无力的呜咽和呻,最后变成了无声的死寂。

「这都没死,命真硬。」狱卒又割掉男孩身上的一块,伤口很快止血。

「都说他是妖孽转世。」

「怪不得皇上不待见……」

栖绯眼睁睁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轩辕剎被整整关了三个月,而她也看了三个月,因为她再也无法离开轩辕剎一丈开外。

三月后,终于等到了迟来的消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轩辕剎谋杀亲母,本应凌迟处死,因北良王征战初胜,大赦天下,特减其罪,判其放,永不得回京,钦此。」

第148章轩辕剎的秘密(七)

放这条路比想象中的漫长得多,知道四皇子被放的人少之又少。

被挑断脚筋的人要如何行走这千里的路程?以前的时候,栖绯不知道,现在,她看到了。

勉强算是接上了的筋脉,本不足以让人支撑带着沉重刑枷的身体,他的四肢纤细无力,总是走几步路就倒在地上。

「还皇子呢?连狗的不如!」这是他每天都听到的话。

走走爬爬停停近二百里,别人不到十天的路程他们用了足足两个月,那四个官差受不住了。

放,啧,就这速度等我们走到边陲再回去,我老婆恐怕都跟别人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庙里,第一个男人对着火堆抱怨。

「你想干嘛?」

「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我说,不如直接把他扔这算了,反正一个废物,说不定半天就被什么吃了。」第三个男人愤愤地啃了一口干粮:「每天啃这些个东西,我这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毕竟是皇子……」第四个有些犹豫不决。

「皇子怕什么?听说三皇子现在还在求皇上把这小子放出去,都以为是他还在皇呢!啧啧,皇上就是皇上,想处理个野种也要寻好些个心思才行。」

「别胡说。」第四个人有些怕事:「先不提这个,我听说边疆那边瘟疫盛行……我们小心些……」

第一个噌地站起身:「什么,还有瘟疫!」他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我们干脆把这小子现在就宰了吧!」

「!!」破庙的门一声巨响,关上了。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第四人咽了口唾沫:「这事我们先放放吧。」

栖绯吐了口血,刚才她几乎耗尽了自己身体中创世镜的力量,结果却这么微薄……不过还好,至少结果是好的。

她松了口气,坐在全无觉的轩辕剎身旁,不停地说着:「别怕,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的,你是轩辕剎呀,你不会有事的……我见过十年后的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比战羽哥都厉害……」轩辕剎仍旧像断线木偶一样呆坐在墙角,栖绯一直陪在他身边说着,安着,即使明知道他本看不到,听不到,也觉不到。

十月的天已经渐渐转凉,穿着单薄的少女和男孩依偎在一起,即使无法碰触,即使境况绝望的让人想哭,却又那么宁静又幸福……

轩辕剎看着不远处的栖绯和从前的自己,忽然之间茫了,是的,从幻境一开始,他就也被卷进了这里。他,栖绯,好像进入了不同的空间。她与过去错,自己与她相隔。他看得到栖绯,栖绯却看不到他。

他们被困住了,困在十年前的过去里。那时候的自己,没有才华,没有力量,什么都无法保护,却拥有一份那么温暖的陪伴。

原来他还记得,记得这么清楚……原来在黑暗无望的背后竟然这么的美好和……幸福。

从御花园的第一次相遇,到后来的短暂的相伴,他都以为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那突如其来的不辞而别,让他自以为是的以为是一场鬼魂玩的游戏,在那么多子的鞭打和折磨中,在后来混的记忆和力量的侵蚀里,渐渐淡忘曾经的美好,让恨意将自己的本心掩埋。

原来她竟然从来都没有舍弃自己呢。

他的恨意算什么?那些遗憾算什么?那个一直想要的,为什么被抛弃的问题原来不过只是一个笑话,她从来都没离开,一切的错,竟源自十年后的一场小小的意外,这算什么?他后来背负的命运和记忆又算什么?

茫了,金的光圈还在他的脚下,让他只能被困在原地,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曾经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一切。

四个人官差的耐心终于还是在两个月后耗尽了,他们在曾经发生过瘟疫的小镇外停下了脚步。

「那边有座山崖。」

「就这么办吧。」

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皇子的命运。

少年被推下了山崖,他没有死,因为树枝勾住了他带,被比鬼魂还无力的栖绯用弱到不能再弱的力量救了。

这个镇很漂亮,没有名字,就好像世外桃源,那一天,一头老虎把一个少年背到了祭庙。那一天白玉雕像下面,那面放了千年的没有镜面的镜子光溢彩。

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少年,惊为天人,有人说,他的脸和千年前始祖见过的天命者月冉,几乎一摸一样。

第149章轩辕剎的秘密(八)完

「别这样!」栖绯一直在努力阻止少年伤害他自己,可是没有用,这一次,她已经彻底和那个世界失去了联系,只能看着,碰不到,摸不到。

年少的轩辕剎从醒来的那一天起,就在不停地用各种方式伤害自己。用头撞墙,用锋利的匕首去割自己的手腕甚至是脖子。可是他的努力全都没有用。他身上的伤总是很快愈合,比他伤害自己的速度还要快。

看着不远处不停挣扎着的少年和手足无措的少女,轩辕剎踏出了锢他的符咒,这一次很顺利,那金的光晕缭绕在他的四周,再也没有阻止他的行动。它们像旁观者一样看轩辕剎一步步缓慢又坚定的走向他们。

轩辕剎还记得那段子,比囚更加痛苦的噩梦般的子。

从他碰触镜子的那一天起,千年前月冉破碎的记忆和话语,无时无刻,每时每刻涌现在自己的脑海,甚至不停的出现在他的周围,幻觉和现实融合在一起,离不开,躲不掉。他想不听,堵住耳朵,没有用,想要忘记,忘不掉。那股几乎想要杀死自己的悔恨和悲哀恨不得让他立刻死去。

一夜之间,什么资质都是一般的他好像开了窍,过目不忘,骨奇佳,曾经被废去的内力暴涨了数倍不止,可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

他的脸孔变了,身体变了,记忆变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的,这种被慢慢侵蚀,慢慢夺走意识身体的觉,让他每时每刻都想要解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人陪伴,也不知道那个抛弃自己的「鬼魂」还在身边。如果知道就好了……口的坚冰融化了一角,动摇……还好,现在……还不算太晚……

他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和月冉之前的羁绊,他会去做自己想要做的。

坚定地走近。

栖绯很痛苦,离不开这里让她无助,无法帮助那个她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少年让他更加痛苦。她什么都做不了……将自己缩在角落里,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个少年疯狂对待自己的一幕一幕,好像看不到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身后的墙壁忽然变得温暖而柔软,坚实的双臂将她牢牢锢。

「别怕,我带你走。」

睁开眼,转过头,那个她等待了数个月的轩辕剎就在身后,一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自己在同情从前的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轩辕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温柔。

的确很快就结束了,他曾经的记忆很快被月冉的记忆掩埋,破碎的记忆里,那个看不清脸孔,记不住名字的女子成为了他生命中的全部。

【找到她,找到她……】耳边一直一直回着都是这句话,织。

捧着不属于自己的情,最后终于变成了彻骨的恨。那时候的他就已经下定决心,找到她,杀了她。

那天晚上,他抱着祭殿里的镜框哭了一夜,后来呢……

情景一个个的变换。

「他在做什么?」栖绯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个少年敲打着金属,过水,敲打,磨平。

「他在做镜子。」每一次看到那个人的幻境,他就打磨一面镜子,让他记住心底的无法克制的恨,为了让自己记得,他是轩辕剎,不是别人。

一面面的镜子被摆放在房子里,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它们好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股不同寻常的力量。他可以一瞬间到达别处,可以控制水,甚至可以变换自己的相貌。

在他按照自己从前的相貌塑造出一张新脸孔的那天,他离开了无名村。

找到了记忆里的罗剎城。

「这是罗剎城?」

「恩,六年前的。」

「你怎么会找到?」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了想要从自己怀抱中挣出去的少女。

他之所以会找到罗剎城,正是因为月冉的记忆。

「罗剎城就在无名村的地下。」它的建造者,是月冉:「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时代,无论是那个皇朝哪个皇帝,都可以超在他们的政权之外,拥有权力和力量,保护一个人的安全。

「千年之后,连他的建造者都忘了他曾经的初衷,以为罗剎城的存在是为了顺应天命。」多讽刺,这个初衷只剩下他这个逆天而行的人记得……

第150章你和我的关系

白雾散去,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悬着夜明珠,空空的房间,耳边传来水滴的滴答滴答的声响,和之前没什么两样,除了,那面悬浮在半空中没了光彩的古镜。

栖绯闭上眼,好累,这次的幻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疲惫。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想写什么,好像有太多太多的线纠在一起,却无论如何都理不清,解不开。

轩辕剎看出了她的疲惫,眼里留出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

「好好休息。」

口中这样说着,他却没有放开怀中的少女,仍然揽着栖绯的将她牢牢的锁在怀里。

他的心很,想要紧紧拥抱,却不知道这无法抗拒的情是不是自己的,想要推开,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无声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放开了手:「我去外面看一看。」

「好。」栖绯含糊的应者,任凭轩辕剎将她放在墙角。然后是悉悉索索的声响,随后自己又被小心翼翼的抱起,放在了一块软垫上,躺好,包住。

「我很快就回来。」

栖绯点了点头,昏昏沉沉地睡去,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问他,可是现在她太累了。

轩辕剎蹲在栖绯身旁,直到看她睡着,才站起身,抬起手。

黯淡的古镜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伸手接住,虚空划出一道符印,镜子消失不见。

又看了一眼栖绯,终究下定了决心,走了出去。暗门无声无息的落下,房间里只剩下滴答滴答的声响和少女平稳的呼

朗鸣深之中,面容憔悴的男子正看着一本破旧的手札,他时不时的发出轻咳,又用手帕抹去嘴角的血迹。

「梵倾!」随着一声「砰!」的踢门声,一名怒气冲冲的男子拿着碗从殿外冲了进来:「还看什么看,你不要命了么?」

「韶峰,你来干什么。」男子浑不在意的抬了抬眼,又复低下头盯着那本手札。

「喝药!」将碗举到他眼前。

「你出去吧。」梵倾转了个身,扭过头,继续研究。

「我出去,你再把药喂花?」「砰」地将药碗摔在桌上,反倒溅了自己的手。

恼火的拿着帕子擦了擦:「喝你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出去!」

「好,好,好你个梵倾,你们一个个就知道我好欺负了!好,既然你不喝,就别想知道月栖绯的下落了!」

「你说什么?」梵倾立刻将手札放在了一边。

「喝药……」

利落的一饮而尽:「说。」

叹了口气:「好像是昶山支脉,无名村。之前边陲那边水患不断,现在蝗灾又闹得厉害,阿啸就算想走也走不掉,只能靠那些民间的好手打听,他们也花费了好多力气才查出了这点儿消息。」

「那里……派人去找过么?」

「哪能不找?阿啸得到消息之后,撇下所有事情,找了半月有余,只是那个地方太门了,现在怎么都找不到入口,就连我们潜在无名镇里的人也早断了信。」

「这么说半月前你们就知道她的下落了?」

韶峰摸了摸鼻子:「因为还没有找到,你的身体还需调养……」这话说的越来越没有底气。

「我知道。」梵倾沉默了半响,叹了口气:「我都知道,对不起。」

韶峰没想到他会道歉,摸了摸鼻子,把这难得的歉意收下了。

隐隐作痛的额角:「蝗祸,雪灾,天宇的水患,还有西沈……果然和千年前一样……」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楚衍呢?」

韶峰有些奇怪,这也太跳了吧:「他?那个吝啬鬼?我没让他进皇,现在应该还留在太子府混吃混喝吧。」

「叫他来。」

「恩?」

「我要问他一些事。」窗外又下起了星星点点的雪花:「有些事,恐怕只有他知道。」

那里太冷,栖绯需要一些被褥,一些好入口的吃食,轩辕剎穿过犹如般的墓,走到古墓外。

昶山山顶的气候太糟糕,风很大,雪更大,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白,和记忆里一摸一样,也冷得刺骨,他不知道把栖绯藏在这里是对是错。之前他不在意,现在反倒觉得这个地方不合适了,可别处月冉不出瞬息就会知道栖绯在哪,只有这里不一样。

他沈浸在自己思绪的瞬间,脚下忽然一陷,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轻功一点,落在了别处。定睛一瞧,刚刚脚踏的那块土地已经裂出了一条深深的隙。

他瞇起眼,看向不远处,白衣银发,还有那张他最讨厌的脸。

「月冉。」

男子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平静无波的犹若超世俗之外的仙人。

「你是谁。」月冉淡淡开口。

「为什么有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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