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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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越往深入，嶙峋白骨越是犬牙错，密密麻麻如海草一般，其间更有数不清的刀剑盔甲，只是俱已腐朽。

又坠行了许久之后，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窟，马蜂窝一般相连着。南随手唤出了一道白光，在其上周旋片刻，便锁定了某一处，她身形一动，向着那一处探去，林玄言跟了上去。

海水沉重的顿时消失，才冲入那口，便进入了一片无水的领域，应该是接近海底的龙了。

传说中龙王居住在海底的最深处，他们为了保存许多从各族掠夺来的珠宝美玉，会创造出许多无水的空间贮藏她们，防止它们变质腐烂。

而此处非但没有珠光宝气，反而弥漫着一副腐朽的气息。

两边的石壁上，还存有许许多多的小窟，其间存放着大大小小如棺椁一般的盒子，盒子早已被打开，其间的宝物也被劫掠一空，甚至宝盒上的珠玉雕饰也被挖取带走。

林玄言经过那些宝盒时，不过是稍稍了些剑气，那些早已腐朽，只是空有架子的盒子纷纷破碎崩塌，化作一滩又一滩烂泥般的木屑。

又穿行了半个多时辰，眼前豁然开朗，那是无边无垠的海底，入目是幽蓝的光。

从上空俯视，一大片崩塌的建筑鳞次栉比地铺在地上，上面生了黑的藻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生物。

巨大的幽蓝空间下，浓烈得化不开的死意笼罩着这片殿的废墟，那些光溢彩的破碎瓦片，如一只只自海底仰视的，幽幽的目光。

南停下了身形。

「这便是琉璃的遗址。」南平静的声音微有起伏，她用手轻轻了口，似是有什么抑着，让她觉得抗拒。「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林玄言微异问道。

陆嘉静也摇了摇头。

「只有我能听到？」南轻声道：「或许是幻觉吧。」说着，她向着殿缓缓游去，如一条偶然途经的美人鱼。

林玄言放下了陆嘉静，拉着她的手向着琉璃缓缓游去。

琉璃的废墟中，因为无数水晶圆柱的折，空间似乎都有微微的变形，那些依旧残存着的海兽雕塑昂首，静默在海水里，像是孤独的士兵坚守着最后的繁华，陆嘉静缓缓走过，手指轻轻触碰了一座蛇扭战的雕塑，那雕塑受到了一点点推力便轰然倒塌。摔碎成地的粉末。

南的目光缓缓环视过这座曾经恢弘无比，如今早已倒塌在光伟力下的殿，心中竟有种悠长的落寞。

而远处的崖壁上，有着半截巨龙的尸骨，那半截尸骨自悬崖上垂下，一直横亘到琉璃的中央。南曾以为，那是这座殿原主人的尸骨。如今看来，应该是某位为主战死的亲王。

「有找到什么吗？」陆嘉静问道。

两人在这片巨大的废墟里兜转了许久，目光所及唯有遍地的疮痍。

林玄言闭上眼，识海勾连上了那道圣识，与之融为一体，与此同时，识海糅合着圣识缓缓铺开，雪亮的光芒犹如水。

他沉默地受了许久，忽然睁开了眼。

「似乎……应到了。」林玄言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陆嘉静。

他本已对秋鼎的信誉不抱什么希望了，这次也是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谁知他方才在融合了圣识探照之时，这片琉璃与自身真的产生了微妙的应。虽然他说不清那道应来自哪里，但定然在这片废墟之中。

陆嘉静同样有些惊喜，「能确定方位吗？」林玄言摇头道：「不能，或许是被此处古老的大阵所影响，只能受到一个模糊的大概。」陆嘉静道：「没有白跑一趟就好。咦，大当家呢？」陆嘉静环视四周，发现南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得离他们很远，她来到了原本正殿附近的位置，痴痴地仰着头，望着一块字迹难辨的匾额。

林玄言和陆嘉静很快走到了南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块自中心断裂的匾额，字迹古老，那是龙族时代遗留下来的文字，饶是陆嘉静博古通今也无从辨认。

「这些字，我好像认识。」南了额角，有些无力地笑了笑。

林玄言看着那些字亦有稔之，三万年前他的灵还无比模糊，就像一个婴儿一般，纵使真的见过这些，也决然想不起它们的含义。

「过去看看吧。」南抬步穿过了那道半坍塌的石门。

穿过石门之后又兜兜转转，他们来到了一片相对整齐的区域，那水晶的桌椅皆已断裂，一张桌子上还残留着一个镜子的支架，只是其上的镜面早已不知所踪，林玄言环视四周，打量了一番，推测道：「这应该是琉璃梳妆的房间。」他有些无法想象，那杀神一般的女子安静地坐在镜前，认真描眉的模样。

「那是什么？」陆嘉静忽然道。

林玄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片杂七杂八的废墟之间，赫然出了矩形的一角，那像是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