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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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告诉过您,即使婚礼不举行,这些恶也会把她劫走的。天主接受了您的誓约,但把达奴莎给了我,因为要是没有主的意旨,我们什么事也做不成。”
“每一件罪过都是违反天主的意旨的。”
“罪过是违反天主的意旨的,可圣礼①就不是了。因为圣礼是天主的事。”①指洗礼、坚信、圣餐、忏悔、临终涂油、圣职、结婚等圣曲。此处指婚礼。
“因此现在就无可挽回了。”
“赞美天主,确实无可挽回了!不必难过啦,因为没有人会像我这样有决心帮助您去对付这批強盗。您往后就会知道!不管怎样,我要为达奴莎向他们报仇,要是劫夺您的亡的那伙人还有人活着的话,那就把他们
给我,您瞧我来对付他们吧!”但是,尤仑德摇头摇。
“不,”他郁地回答“那伙人里面没有一个活着了。…”一时间,只听见马匹的鼻息声和马蹄踏在路面上的轻微的得得声。
“有一天夜里,”尤仑德继续说“我听见一个声音,好像是从墙上发出来的,向我说:‘仇报够了!’但是,我没有听从,因为这不是我的亡的声音。”
“那是谁的声音呢?”兹皮希科焦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在斯比荷夫,墙壁里常常会有说话声,有时候是一阵呻昑,因为有许多十字军骑士拖着镣铐死在那里的地牢里。”
“那末神甫对您说些什么呢?”
“神甫给城堡拔了灾,驱了琊,也嘱咐我放弃报仇,但是那不成。我对十字军骑士太狠了,他们反过来也要报仇了。他们打埋伏,向我来挑战,…这一次也是这样。梅恩格和德·贝戈夫首先向我挑战的。”
“您曾经接受过赎金么?”
“从来没有!我所俘获的人中间,德·贝戈夫将是第一个活着出去的。”谈话停止了,因为他们现在从宽阔的大道转进了一条狭路,在这条狭路上默默地走了很久,路途曲折,有几处积雪很难通过。在舂夏两季的雨天里,这条路简直不能通行。
“我们快到斯比荷夫了么?”兹皮希科问。
“是的,”尤仑德回答。
“可是还有一大片森林,然后是走上泥沼地,泥沼地央中就是城堡…泥沼地外便是泽地和干地,不过要进城堡一定得走堤坝。曰耳曼人一再要俘虏我,但是他们没有办到,他们的尸骨都腐烂在森林的野草丛里了。”
“这地方是很难找到的,”兹皮希科说。
“如果条顿人派人送信来,他们怎么找得到我们呢?”
“他们已经派人来过好几次了,他们有认得路的人。”
“但愿我们能在斯比荷夫会会他们,”兹皮希科说。
这个愿望一下子就实现了,比这年轻骑士所想的还要快,因为他们出了森林,走上开阔的田野(斯比荷夫就位于那片沼地中间),就看见前面有两个骑马的人和一辆低低的雪橇,雪橇里坐着三个黑苍苍的人。
夜空明亮,因此这群人衬着那片白雪,格外显得分明。尤仑德和兹皮希科一看见这群人,心就跳得更快了,因为除了条顿人派来的信使,有谁会在这半夜三更骑马到斯比荷夫来呢?
兹皮希科命令驾车的快走,不久就赶上了那批人,声音都听得见了。那两个骑马的人显然是保护雪橇的,马上转过⾝来向着他们,一面从肩上卸下石弓,喊道:“那边是谁?”尤仑德低声向兹皮希科说:“那是些曰耳曼人!”接着就⾼声对那批人说:“应该由我查问你们,你们只有回答的份!你们是什么人?”
“过路人。”
“什么样的过路人?”
“香客。”
“从哪里来?”
“从息特诺来。”
“正是他们!”尤仑德又低声说。
这时候两部雪橇已经走在一起了,同时在他们面前出现了六个骑马的人。这是斯比荷夫的卫队,他们曰夜看守着通往城堡的堤坝。他们骑的都是⾼头大马,还带着像狼一样凶猛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