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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倒有浆果，该隐。应该能吃的吧？”亚伯在缓坡上望见灌木中莹亮的点缀，眼前一亮。

“应该可以吧，你以前好像摘过，不过是在更上游摘的——”该隐抬手懒洋洋地指个方向。

沿河长着一簇簇灌木林，串串浆果泽明亮，圆润。亚伯摘了两颗放在掌心，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不过尾随而来的小羊毫不犹豫地张口咽，终于让他放下心来。

羊都能吃，没道理人不能吃。

他们手上都没带容器，浆果一个个又易碎，亚伯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把外衣了用来装浆果。

反正现在天不冷，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该隐面对着蓝天白云美美地睡了一个安稳觉，终于在亚伯的唤声中醒了。

“太快落了。”他着惺忪睡眼，翻个身，望着西边的广阔平原。

“该回去了——”亚伯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该隐又翻个身，转向亚伯的方向:“是该回去……了。”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头西斜，橙黄的晖光自西向东落在亚伯的身上，为他从头到脚披了一层柔光。那柔光亮度不低，有那么一会儿竟让该隐无法直视，只能侧过头去用余光适应。不过让他吃惊的倒不是对方身上的光芒，而是他此刻的衣着——除了一条布片拼凑的长，亚伯身上再没有其他衣物，原本好端端穿在身上的布片短衫不知去了哪里，小胳膊小腿十分细弱，看得让人心疼。

该隐连忙跑上前去:“你的衣服呢？”

“我盛了点浆果带回去吃。”亚伯朗声喊着，手中捧着的衣物和浆果显出模样来。

“天这么冷，冻着了怎么办？”该隐焦急地将自己的衣服下，披在亚伯身上。

“没那么夸张。”亚伯笑着将手中的衣物一左一右系成一个布兜，提在手里，跟着唯一的伙伴走上前去。

照例是大羊领头，小羊四处跑。该隐跑前跑后地追赶尚不疲倦的小羊，亚伯则走在后面，手里宝贝似地抱着新鲜的浆果。他们一前一后，曳着长长的影子，步伐悠悠地走进夕里。

吃了浆果、煮了留在家里的鱼，他们还有最后一件事——砌墙。

泥砖砌的房子在太下晒裂，出一道道隙，亚伯看得心惊跳，直催该隐和他一起砌墙。

该隐一开始还不想动，不过看着亚伯一个人蹲在墙边，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还是跟了过来。

“其实晚几天也可以的。”该隐手里拿上平整的石片，嘴里还嘟哝，“不急这一会儿。”

“有的地方裂得太深，屋里都能看见屋外。夜里有虫子爬到上，你怕不怕？”亚伯他脑袋，“再说，泥灰都兑好了，放几天就干了。”该隐被他说服，提着墙角的木桶去后院的井里打水，将木桶里半干的泥灰浸润，手里拿着石片，蘸上泥灰水往墙上涂抹。

他确实是想帮忙，奈何年纪太小，又一来一回走了一下午，累得频频打呵欠。

“你先去休息吧。”亚伯催他。

“你还在这儿呢，我怎么能先走？”该隐眼睛，拿着陶片去蘸泥灰水。

亚伯被他一说，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有着大人的理智，可该隐还是个孩子。看着他弓蘸水，踮脚向上的动作，亚伯心里也不忍起来:“那今晚先涂破损严重的地方，明天我们再仔细好好整理，好不好？”

“好！”该隐用力点点头，站起身来，趴在墙上寻找严重的破损处。

小修小补之后，亚伯催着该隐睡觉。

是木板，硬得直硌骨头；被子是布片被，一层一层的纤维并不细腻，盖在身上极为糙，每次转身都磨得人皮肤生疼。可就是这样的环境里，该隐也睡得安稳，没多久就在亚伯的肩头打起呼噜。

这种不挑不捡的简朴作风让亚伯既欣又辛酸。

这哪里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应该有的生活？

太过艰难，也太过琐碎了。

如果能往河边走，那就是说，也可以往更远的地方走，也许能发现其他人，也就能为该隐带来新的社，换来新的生活用具。

如果是那样，可就太好了。

亚伯心里仔细盘算着。

正对铺的是一块线条歪曲的窗户，没有窗帘，更没有玻璃，只比铺高出一小截。夜风自开口处静静地吹进，也将熠熠星光送进屋里。从自己的角度亚伯刚好能看见远方的平原、墨蓝的天幕、遍洒的星子。

祥和的世界。

残酷的生活。

伴着该隐平缓的呼声，亚伯也合上了眼睛。

第40章羊生活似乎就是这样了——打鱼、猎鸟、修补房屋、衣物、制陶……该隐空闲时还会自己摆雕刻绘画，最后的成果总能让亚伯惊叹出声。

夏天很快过去，转眼就是硕果累累的秋天。整个夏天，他们的“父母”也没来过几次，每次见面要么沉默不语、气氛抑，要么争执连连，有时还会动起手来。连在湖边偶然相遇，也能看见他们两人之间无休无止的指责。

亚伯不由慨，这对父母自己身上的问题都一大堆，也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生下了孩子。

天气渐渐转凉，他们再去河边捉鱼，明显会发现鱼群少了。趁着夏的余热，亚伯赶着把剩下的浆果晒成了果干，又晒了鱼干，但那味道确实一言难尽，该隐吃了几次都很嫌弃，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