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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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台边上众人惊惶闪避,庞文宣定睛细看,那人身穿褐直身,赤面短髭,体格健壮,正是东厂午颗掌班谭雄飞。
高林不看场中象,两眼望天,悠悠道:「既然拆了,索
就拆他个干净。」庞文宣高呼「不可」,为时已晚,谭雄飞身形晃动,连环快腿,出招如风,每一腿几乎都有千钧之力,沉重坚实的硬木赌台在他腿下如泥塑草堆一般,转眼便倾颓断裂了十几面。
赌坊内的生财工具被人如此糟蹋,庞文宣忍无可忍,眼看谭雄飞又跃前要踢他身前一张赌台,当即大喝一声,一掌拍出。
斜刺里蓦地伸出一只巨掌,截住庞文宣掌势,二掌相,「蓬」的一声巨响,庞文宣身形一晃,跌出两步,那人也同样拿桩不稳,退了一步。
庞文宣缓缓活动着麻手腕,打量着眼前壮汉,嘿嘿冷笑,「好一招开山神掌,不想敝号有这般大的颜面,竟然劳动了东厂三位掌班大驾……」高林同样吃惊非小,寅颗掌班白山君论及掌力刚猛,在东厂众掌班中可居首位,可庞文宣竟能以掌对掌,平分秋
,确是出乎他的预料,看来督公果有先见之明,银钩赌坊不可小觑!「好啊,庞文宣你狗胆包天,竟敢暗袭公差,果然图谋不轨,还不与我拿下!」高林声
俱厉,先扣庞文宣一个重罪,师出有名。
既然撕破了脸,庞文宣也懒得分辩,要他束手就擒却是妄想,环顾左右两方步步近的谭雄飞与白山君,面不改
,默默运起绝学「朱砂掌」,瞬间两手掌心殷红如血。
高林并未随同伴一同近,而是探手入怀,悄悄戴上鹿皮手套,抓住了一把子午毒砂,任你掌力强横如何,只消挨上一点,也难活一个对时。
情势正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外间又突然响起一阵,高林微微皱眉,扭头看去,只见众多军兵涌入,人数比起东厂多了一倍不止,且与众番子只带
刀短兵不同,这些守住大厅门廊等处要点的军士多拿着强弓硬弩,锋寒箭镞对准了赌场众人。
发```新```地```址5m6m7m8m..c()m高林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变成刺猬,松开手中毒砂,转眼便挂上一张笑面,拱手道:「敢问是哪个衙门的弟兄公干?兄弟是东厂高林,莫要起了甚误会……」
「高兄许久不见,小弟这厢有礼了。」军士簇拥中,一人出现在赌坊厅门前,端端正正回了一礼。
「杜星野?」对这位东厂曾经的阶下之囚,高林并不陌生。
「听闻杜兄近来又有高升,兄弟给您贺喜啊!」一介江湖草莽,在爷们手里痛苦哀嚎的的货,却走了狗屎运,越爬越高,高林腔调里透着那么一股子怪声怪气。
「不敢当,高兄客气。」杜星野扫视场中,微笑道:「不知高兄恁大阵仗,所为何来?」
「没甚大事,奉丘督公之命,锁拿鞫问银钩赌坊一干人等,」高林负手轻笑,「区区小事,兄弟应付得来,就不劳杜兄从旁协助了。」
「高兄想必听说小弟才领了内巡捕营的差事,想要置身事外,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杜星野不卑不亢,从容应对。
高林眉头一挑,「哦?但不知杜兄打算怎么」置身事内「?」
「将人给巡捕营……」高林艴然作
,杜星野又道:「自然,东厂若有文书到了,立可办理移
,兄弟我在锦衣卫恭候大驾。」高林冷笑几声,环视周遭,「若高某不答应,杜兄是不是就要下令放箭了?」
「自来厂卫一体,兄弟怎敢同室戈,不过职责所在,总不好容人在天子脚下聚众生
,其中难处,还望高兄体谅。」
「聚众生?好大的一顶帽子,看来杜兄在锦衣卫的确是长了本事,」高林齿冷道:「可杜兄也别忘了你
出何处,别以为穿了几天飞鱼服,就能回头咬主人了!」
「高林,你这话含沙影,究竟说的谁啊?」杜星野身后蓦地伸出一只手来,将他人拨到了一边。
高林望着杜星野身后之人,瞠目结舌,「丁……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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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人,那案子既已给咱家处置,你如今胡
手,究竟何意!」丘聚冷冷注视着对面之人,一双三角眼中寒光凛凛。
「丘公公少安毋躁,小子没旁的意思,东厂大举出动,连个驾帖都没一张,便要拘传那许多人,没凭没据的似乎说不过去,小子也是为您老声名着想……」面对目凶光的丘聚,丁寿气定神闲,整个人几乎躺倒在椅上,浑没个坐相。
「凭据?大明律法便是最好的凭据,便冲着他们白聚赌,那些杂碎咱家全逮了也不为过!」丘聚
声冷笑,「也是赶着他们命好,若是太祖爷的时候,这些人的爪子都该给剁了……」擦,把这档子事给忘了,一听这话,丁寿脸
顿变,这开场聚赌之事本就不容律法,《大明律》中载有明文:「凡赌博财物者皆杖八十,摊场钱物入官,其开张赌坊之人同罪」,英宗、宪宗、孝宗几朝为了
赌,什么「运粮口外」、「枷项示众」、开革功名等等手段都用尽了,只是赌风还是愈演愈烈,不独民间无赖闲汉,致仕官员、地方缙绅中开办赌场,聚众赌博者不乏其人,便是
中宦官也酷
斗
,更别提那位蟋蟀天子朱瞻基了,甚至王振都以这位爷为反面教材劝导英宗不要玩物丧志,大明之赌风猖獗,可见一斑。
瞧着丘聚得意神情,丁寿晓得这位是有备而来,一时间无从应对,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子,向上首高坐的刘瑾求助望去。
刘瑾眼皮微抬,瞅了丁寿一眼,转视丘聚,「老丘,梁修果真与劫囚一案有关?」
「知晓犯人移的,左右就那么几个,偏着是他得了一笔外财,又恰恰被人给灭了口,天下岂有那么多的巧事!」刘瑾又问:「那银钩赌坊……与梁修的命案有多少关系?」
「还不好说,不过一个个过堂,总能榨出他们肚里那点下水!」丘聚森然一笑,有成竹。
「也就是还差点眉目咯?」刘瑾轻抚眉心,淡淡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