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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在卧室门口略站一会,就出难以忍受的表情。

他转头走到沙发边,钟择立刻拿了片看上去没那么脏的沙发巾铺好,他才坐下。

出来。”钟择答了声是,进到卧室,扯着辛荷的头发把他起来,然后拽着他垂软的手臂将他拖到了霍芳年的脚边。

霍芳年拿鞋尖挑了挑辛荷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他灰败的脸,过了会儿,饶有兴致地问:“再等几天,是不是就能熬死你?”他笑了笑:“那你哥该心疼了。”辛荷慢慢地抬起头,像个年久失修的风箱一样着气说:“你把我哥怎么了?你怎么他了?”

“不是你和辛蓼让人用车去撞他的?”霍芳年笑眯眯道,“这话该我问你吧?”辛荷坐在原地,用通红的两眼看着他,却并不能让霍芳年到可怖,他只觉得轻松,现在捏死辛荷对他来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但死人终究麻烦,既然霍瞿庭肯帮他这个忙,不再要死要活地护着辛荷,很多事就可以更简单地做。

起初他还不明白霍瞿庭怎么就为这么个东西突然间铁着心跟他翻了脸,到最后还要收集他亏空的证据。

二十几年的血亲,他没想通,就算再不亲热,怎么就会比不过这个东西?

直到前两天证物科的人想办法联系上他身边的人,做人情地送过来霍瞿庭在车祸中报废的手机里被复原的东西,他才明白。

甚至有些置身事外的“原来如此”的叹。

那些片段化的监控摄像应该只是霍瞿庭为了时刻观察到辛荷的动向,最初也只是一些无聊到使人昏昏睡的画面:镜头底下战战兢兢的保姆,和无所事事的辛荷。

但在被警方做过标注的片段里,他看到令人发笑的东西。

他费心培养了二十几年的继承人背叛了他,转而像条发情的狗一样在这个伦得来的东西身上,得他死去活来,在澳门那间掉着墙皮的老房子里,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禽兽一样配的画面。

一段一段的视频多得数不清,霍芳年在书房翻到凌晨,他看得恶心,又生出畸形的恶意。

“他是你哥。”霍芳年说,“养了你十多年,你怎么勾引得出手?”辛荷痛苦地闭上眼,视频播放的声音却不依不饶地响在他耳边。

霍芳年和钟择的目光像淬了毒夜的鞭子在他身上,让他颤栗,却唯独不能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霍芳年才让钟择关了视频:“还想跟他在一起,是吧?毕竟你们家的人有这个瘾,不伦会死。”

“这也简单,等霍瞿庭把你死,我要他也没什么用,就叫他下去陪你算了。”辛荷突然猛地睁开眼,爬过去抱住他的小腿,涕泗横地求他。

霍芳年嫌脏似的踢开他:“我留他干什么?你大可以继续去他面前哭哭啼啼,反正他现在虽然恨你,心里却还是想见你,又不大相信我似的,总问些翻来倒去的问题……没准哪天你哭得他巴又硬了……”霍芳年低头看了眼停留在一刻的屏幕画面上,哂笑了一下:“就跟之前一样,不跟你计较了。”他把屏幕到辛荷怀里,看他屈辱的表情:“或者今晚就停了他的药,他脑袋里有血块,死了也不奇怪,没人追究。”但这次辛荷没再求他。

他低下头,摸了摸画面上霍瞿庭低头看他的脸,然后把屏幕关了,良久,他问霍芳年:“你想让我干什么?”霍芳年说:“还没大想好。不过你要是想让你哥好好的,我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他又拿鞋尖碰了碰辛荷的脸,被辛荷甩开也不恼,带着笑意道:“本来我还有些犯愁,是你哥帮了我这个忙,要没有这个。”他的目光落在辛荷怀里的平板上,“还真暂时想不出让你闭嘴的办法。”

“你不是才十六,还是十七?”他看着辛荷,“霍瞿庭几岁就把你了?我一点都没想到。”辛荷不说话,钟择在一边说:“过两个月就十八了。”霍芳年听不出语气地哼了声,嘴里说:“还是畜生一样的东西。”

“你也不用觉太冤枉。”霍芳年说,“撞他的车就是辛蓼找的人,他以为车上有你,急着抓你回去替他给他爷爷换肾,所以你也不冤。说来说去,他不还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辛荷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肚子,恶狠狠地盯着霍芳年说:“你想都别想。”

“这只是我想让你做的第二件事,后面还有。”霍芳年平平淡淡地说,“明天先去跟你哥道个别,他现在躺在我的病房里,门口守着我的人,最重要的是脑袋里空空如也,不是在澳门占山为王的时候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知道。”他语气平静地跟辛荷代了接下来两三年希望他陆续去做的事情,不像刚才说的“没大想好”的样子。

等这场令人作呕的谈话结束,霍芳年起身准备离开,辛荷突然问他:“你要我的肾,想让我顶罪,现在也可以,更没必要拐那么多个弯,为什么要等那么长时间?”霍芳年因为他这个问题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他注视了辛荷很长时间,目光在辛荷脸上来回扫视,最后似笑非笑地如实说:“他希望你拿钱离开香港,还说你年龄小,可能只是鬼心窍,让我不要再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