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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爬起来,就会被立刻踹或推倒。
他的膝盖磨出大片映着血的红痕,手骨几乎被捏碎。
钟择在霍芳年等着他的房间外面把他提起来,像拎一个提线木偶般轻松和愉快。
接着他恭敬地站在辛荷身后,伸手把门推开。
那也是一间病房,霍芳年半靠在头,手背上扎着吊瓶的针,闭目休息。
辛荷机械地迈开脚步,他走到霍芳年身边,张了张嘴,发现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就又闭上嘴,过了会儿,霍芳年自己睁开了眼睛。
钟择没有跟进来,霍芳年很快就注意到辛荷两条腿上显眼的痕迹,碎烂的皮显出一种生
的红,剧痛让他没办法站得很直,即使拼命克制过,两条腿仍在发抖。
霍芳年脸上出个轻微的笑意。
“他心里有点气,你哥招待得可不够客气。”他说,“你多担待。”辛荷的心跳得很快,快到他开始觉到另一种疼,声音好像震天响,要震碎他的鼓膜。
他几乎是立刻就给霍芳年跪下了,同样在被拖拽的过程中磨破的手抓住了霍芳年盖在腿上的毯子,几乎每个关节上都有血痕。
“我哥呢?他,他怎么了,他怎么样了?”辛荷的嘴抖得说不出话,他的眼睛里掉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由全然的恐惧所驱使,“他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早死了。”霍芳年把手里的报纸放在一边,不冷不热地说,“等会收骨灰,我想着,他惦记你,不好不带你送他最后一段。”他低下头,意料之中地看着辛荷一瞬间惨白的脸,瘦得纸一样薄的身体像一块暴风中的白纸,被卷到空中后撕扯着扭曲翻转,抖动的剧烈程度使人发笑,那些自来水一样成股出来的眼泪令霍芳年
到些许的愉悦。
没用,他在心里判断道,是个废物。
他欣赏了一会辛荷全然的崩溃,看他软在地上连动一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在心理上抵消了一些这几个月来霍瞿庭带给他的麻烦。
抵消了千分之一。
霍芳年叫钟择进去,看一滩烂泥一样看着跪趴在地上的辛荷道:“给他哥收尸去吧。”钟择就原样把他带出病房,然后一路拖着走,下了一层楼,拖过长长的走廊,到了霍瞿庭的病房外。
辛荷浑身都冰了,心脏一会像是不跳,一会又跳得他疼,他行尸走般动作,等到门打开,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眼眶就被厚重的水幕所笼罩。
很久以后,他被用力甩开他的霍瞿庭搡到地上重重摔倒,还没有反应过来,霍瞿庭看着他的眼神冰冷,甚至因为他说的话而显现出厌恶的神情。
“怎么,因为我没死,所以辛蓼不肯给你钱?”辛荷下意识把蹭破皮的手捂住,眼泪还在惯地
,跟着他的话问:“什么辛蓼?”霍瞿庭坐在病
上,头上
了一圈纱布,除此之外,其他部位看上去都还算完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辛荷,脸上
出个深思的表情:“你在害怕,还是后悔?”辛荷发着抖又靠过去,克制不住地拿手去碰他搭在
边的手,
着眼泪说:“哥,哥你别这样,我很害怕,哥哥,哥哥,你别这样,你……”霍瞿庭扬手躲开,指尖扫过辛荷的侧脸,似乎一个响亮而无声的耳光,他的脸皮既白也
,挨了这一下,很快就留下几道红痕。
“哥哥……”
“我不是你哥。”霍瞿庭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嘴里说着嘲讽的话,神情却无疑全是克制的痛苦,“你忘了吗,你哥早被你死了,那么长的桥,救护车都差点送不到。辛荷,你可真毒啊。”说到最后,他眉头皱起,盯着辛荷的目光有如实质,良久,他很慢地又重复了一遍辛荷的名字:“辛荷。”那种落不到实处的语调让辛荷莫名地抖了一下,接着他继续本能地凑到霍瞿庭身边。
他忘了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霍瞿庭没说过什么,他就被霍芳年进来以后带着的人拎件垃圾一样了出去。
继续拖着他走的钟择在他头顶用因为掺了愉快而显得诡异的喑哑的嗓音说:“看明白了吗?他全忘了,哈哈。”接着,他还好心地对辛荷解释了一遍霍芳年对失忆的霍瞿庭的说辞,最后总结道:“你还叫他哥?知道他多恨你吗?等他出院,你就离死不远了。”辛荷被重新带回铜锣湾的住所,他高烧了几天,心脏也剧烈得疼,一屋子的人看着他,但没再有人送他去医院,最终他自己撑了过来,这具身体苟延残,却不肯死去。
时间开始过得不分白天和黑夜,他已经不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药,似乎吃药和不吃药的作用都是一样的。
有时他还会糊糊地想,怎么以前霍瞿庭就没
懂,原来不按时吃药不好好吃饭的辛荷也
本不会死?
但他还是觉到高兴,因为霍瞿庭看上去不错。
霍芳年对他说霍瞿庭“早死了”的时候,那种彻骨的绝望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回忆第二次。
霍芳年踏进他房间的那天,天空从早晨开始就是灰蒙蒙的。
厚重的云笼罩在全港上空,对“百年难遇”的雪的狂热期盼只排除死狗一样蜷缩在陈旧房间一角的辛荷一人,他只
觉到彻骨的冷,
冷的风从每一个方向冲他而来,钻进骨头
隙,也割裂他的心脏。
霍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