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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仍不动声,与夏予盛去了郊外游玩,夏风光无限,策马奔腾,微风不燥,舒至极。
他们来到月龙山下,论道谈心,品茗食粮,时不时随意找条小道探探险,过得真是惬意悠闲。
尔玉徒生起一种留恋,他本不该有的留恋。
回程之时近在眼前,尔玉心中做出了决定,他要离开京城,师父该急了,他不该继续留在这。
然而谋划赶不上变化,回程路上他们遇到了刺客。
他本可以轻松躲过,怎奈这些人不惧死,他低估对方。
刀剑残影过后,白须落地,出一双魅惑的脸。
刺死最后一个刺客,夏予盛惊讶道:“你并非道人。”尔玉微微一笑:“你来历也不浅。”他们相视一笑。
过往种种,巧得过头,像老天爷故意撮合似的。
像是期待什么,尔玉没再想过回去一事。
而夏予盛也对他说明了来历。
原来,他是当今太子。
那带皇妹出玩乐,无意间路过那条街,听人出言不逊,实在看不下出言制止,却因此解释了尔玉这么个友人,难得,也值得。
尔玉讲了他师父,却没多说。
夏予盛也不在意,他只重眼前,不愿想以后,对他来说,以后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同样野心,常与尔玉谈论当朝之事,边境倒无甚担忧,只是他的父皇,竟恋上了炼丹,朝中之事若非有丞相,怕是了套。
只是他同样敬父皇,只敢偶尔劝说两句。
他的弟弟们自然不是什么善茬,刺客便是他们找的,前无庇护,后有近忧,他这个太子有名无实。
尔玉有心助他,便使了千分的力为他卜卦、筹谋划策。
夏予盛本不想信,可他无法拒绝,就像当初他厌恶那些所谓的道长仙人,却还是与尔玉成为挚友。
他们的关系更为紧密。
自古情之一字,避无可避,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尔玉肆意潇洒地度过了这么些年,竟栽在夏予盛身上。
他也不知自己他什么,论才识,夏予盛比不过那些才子,论胆量,他也没有反驳父皇的勇气。
正是如此,当夏予盛在那样一个雨夜,脸淌水地对他说:“我不会再信任何人了,除了你。”时,尔玉仿佛听见冰雪融化的声音。
他想,不是夏予盛身上有什么,而是他在他身上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心动。
留恋不再只是留恋,厮守更为深沉地覆盖了它。
-十二个皇子里,小皇子最讨皇帝心,那些炼丹的道长有一半是他找的,剩下一半就是那些求权献媚送来的了。
秋风萧瑟,趁着夜浓了个彻底,尔玉收了摊,品着街头百姓说的话没入拐角,再出来时一副风公子样。
行了几步,手中突显白纸,上边有几句话,待看完又没去了。
师父又来催促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垂目沉思,终是叹气不理。
夏予盛在门口等他,面沉,尔玉不解:“怎么了?”似是朝中有事突发,这几夏予盛来寻他都是为此,往柔情变作沉重。
尔玉窝进他怀里,揽住他的身,语气温柔:“又出了何事?容帝弃了奏折,还是锦妃又胡出主意?”夏予盛被哄得面稍缓,声音沉重:“今早朝,几位大臣不惧帝威,当面斥责父皇求仙寻药,言语放肆,刚下朝便打入地牢了。
前几十二皇弟找来的青云道长被父皇弃了,还赏了十二皇弟几。
晚间匆匆召见我,让我给他寻一个来——我去哪里寻!父皇脾气愈暴躁,却更加难以糊了。”而且还要他明便送去一个,能找的都找了,他能如何?暖照在他们身上,怀里的美人气若幽兰、柔情卓态,夏予盛却怎么也平静不下心来逗一番。
大事在前,小情小倒像是烈酒般的水,入口浓烈勾人,久之品着只剩寡淡。
相拥了许久:“予盛,我去吧,我可比其他道士厉害多了!”夏予盛抱紧了他。
尔玉是笑着进了的,却是浑身是血出来的。
夏予盛骗了他,容帝想要的不是道士,他想要的是一个祭祀品。
青云道长心思缜密,如同一条狡猾的蛇,他怎会轻易让出荣华富贵,反正做法便是要让人看不懂。
世间千奇百怪,越是见血人们越是糊涂,一旦糊涂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心中反而隐隐相信。
反对的声音再大又如何,搪堵去,也说不出个新鲜玩意。
他听闻京城来了个算卦的,准得很,几次观察,给他发现那人还跟太子有关系,便给容帝说了,还说偏有他不可——有谁算卦那么准?——有他炼药必能成。
容帝愚钝,想也没想做足了戏,把昏君形象坐实了,宣了夏予盛过去。
尔玉被砍了足,挖了,心头血去,变成一颗血淋淋的枯树,他死不了,再痛也不会死,只要还有一颗心。
而痛苦也无法停止。
一人之力难以撼动大山,他术法再强盛,也躲不过心布置的陷阱、残忍冷酷的刑罚、大雪纷飞般的背叛。
夏予盛是个小偷,也是个骗子。
他偷走了尔玉的心和信任,骗走了他的一切。
双眼剜去时,他看了夏予盛最后一眼,血雾漫起,一瞬间黑暗,他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