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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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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印象中尚有几分悉的地方,他想起曾有一株茶花栽在此处,那花泽殷红,冬里衬雪托霜,尤为惊

茶花后来被岑融一把火烧了,如今茶花树旧址旁起了一座小亭子,白发苍苍的仁正帝正坐在亭中。靳岄狠狠一怔:他没料到不过暌违两年,皇帝竟老成这样!

仁正帝远远见到靳岄,也不等太监通报,直接冲靳岄招手:“子望,快过来。”亭中有清茶糕点,都是靳岄喜的东西。他心中微微一叹。石桌上一局残棋走到一半,仁正帝招呼靳岄接着对弈,语气亲切随意,就像昨才刚刚分别似的。

棋局基本已定,但在角落处又残存生机。靳岄思忖片刻,落下白子。黑子吃掉白子一片地,被困的白子却因此开辟出新路。

“谢元至最近如何?”仁正帝忽然问。

靳岄回京的第二便去拜见了老师,还把纪明带了过去。纪明不是谢元至的学生,但十分景仰谢元至,在老人面前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逗得谢元至夫乐不可支。

得知谢元至身体康健,仁正帝十分慨。谢元至是他恩师,虽关系不佳但彼此也常常惦念,如今看两人情况,是年纪尚轻的他劳损更多。

“你第一次入见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仁正帝又问。

靳岄永远牢牢记住那一。母亲与他从封狐城被召回,次便带他入见太后。太后所在的慈宣殿巍峨庄严,从未见过这等建筑与人气派的靳岄紧张得死死抓住母亲的手,走得磕磕绊绊,一声不敢出。

慈宣殿中除了太后还有一位黄袍中年人,仪态高贵威严,喊母亲的时候说的是“八妹”。母亲牵他来到那黄袍人面前,教他喊“皇上万岁”,把他小手到中年人手中。一番稀里糊涂的见礼后,靳岄得了赏赐。他对那些金银珠宝没有兴趣,笔墨纸砚更是让他心烦,呆坐母亲怀中昏昏睡。好在后来有几位哥哥姐姐进来,牵着他到屋外花园去玩儿了。

靳岄毕竟年幼,在封狐城里也常跟不认识的哥哥姐姐一块儿玩耍,当时看见众人态度亲热快乐,便高高兴兴跟着一起去。他们在苑里扑蝶爬树,在石头小桥上跑来跑去惹得娥太监又急又怕。玩到半途,外头走来几个年长一些的皇子。

为首那位见到靳岄这个生面孔,立刻大步走来捏他脸:“哪来这粉雕玉琢的孩子?我怎从未见过?”得知他是靳岄,那皇子愈发笑得高兴:“我是你三表哥,你叫我哥哥吧。”靳岄不明就里,喊了句“哥哥”。岑融当即笑了,十分快乐的样子。

等岑融离开,杨公公找来,得知靳岄竟喊他哥哥,冷汗直冒:“万万使不得!”教训一顿后,靳岄被杨执园带到旁边吃果子点心,扭头看见有个与岑融身量差不多的少年人站在一旁的树下。那树郁郁葱葱,却又不似寻常大树,花苞层层叠叠,尖端出透出一点儿盖弥彰的火红。少年从树叶上抓起一只蝴蝶,松手让它飞走了。

“你是谁?”靳岄问。

“我是岑煅。”那少年说,“别跟我说话,你会惹麻烦。”靳岄便不敢讲话了。他手里的小托盘上还有两颗酪狮子糖,怯怯递给岑煅。岑煅左右看看,才敢拿起一颗吃下。

靳岄闭着嘴巴看他拿小铲子给那树松土,心道这人是中花匠么?等岑煅收拾好了,也不跟靳岄打招呼,扭头便走。走到一半,他又转头小步跑回来,小声道:“这树现在不好看,天才漂亮。”岑煅说,“早有雪,它会开花,你记得来瞧瞧。”如今花树已经消失,靳岄还记得当时的一片焦土。现在连焦土也没了痕迹,只有他记忆里还留着那株茶树磅礴的模样。茶树很高,系深埋,要在这不适合的气候土地里扎、开花,何其辛苦。不开花时平平无奇,不声不响,开花时树花盏,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烈烈焰红,锦蕊朱花,芳华灼灼。

仁正帝忽然道:“以前这儿有一株茶树,你还记得吧?”靳岄点头。仁正帝便告诉他,茶树是他从未见过的外婆所种。

这一仁正帝尤为多话,说的尽是旧事。他的回忆、靳岄的回忆,甚至说到某年中秋灯会,靳岄被岑融用鬼面具吓得大哭,圣人狠狠责骂岑融一顿,仁正帝则抱起靳岄,同他一起看梁京城夜空中无数升高的天灯。

细细碎碎,都是过往。

靳岄便知道,仁正帝见他不是为了道歉,更无意为靳明照平反。老人不过是和故人之子见一面,拾捡一些自己的回忆罢了。

临别时,仁正帝与他一同走下小亭子,忽然说:“子望,让我看看你的手。”靳岄伸出手臂,仁正帝捋起他衣袖,见到左臂上的奴隶标记。老人目光闪动,良久才说:“你受苦了。”靳岄忍不住问:“圣上,与我相比,我爹爹、娘娘与姐姐,还有靳家之人,所受冤屈更大。您真的相信爹爹会畏战弃城逃跑么?”仁正帝看着苑中花草林木,问他:“子望,你觉得这苑如此致华美,靠的是什么?”靳岄闭嘴不答。

“靠的是,花有花的去处,树有树的位置。水小山,皆有安排。”仁正帝平静道,“各事各物,各有其所,相互掣肘,方得平衡。”靳岄仍不出声,只望着他。仁正帝没有直视靳岄的眼睛,继续道:“为君之道,最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