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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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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捉摸的一个,与岳莲楼的相遇并不能令靳岄轻松,许多事情他不敢想,强迫自己保持麻木。

夜里靳岄发起高烧。贺兰砜让两个女孩休息,自己陪着靳岄,偶尔摸他额头,很轻地叹气。

靳岄昏沉沉躺在小上,先前被抑在心里的许多事情统统翻了起来。他睡不着,也不敢哭,只能在贺兰砜离去的时候,把被子盖到头顶,咬着手指悄悄泪。

梁京是必须要回去的,白霓和母亲也必须得找。姐夫是莽云骑将领,姐姐随他出征,一直在封狐城居住,只要封狐城不破,姐姐就不会有事。岳莲楼说全族人都发配列星江以北,又说船只翻覆,但未必所有人都罹难,他还得去列星江寻。

最重要的是,他本不可能靠自己逃离烨台。他要找白霓,而唯一能帮上忙的,是贺兰砜。

***醒来时天半亮,大雪已经停了。靳岄只知道半夜里贺兰砜给他灌下一碗药,他浩浩出了一场热汗,病已经大好。毡帐颇大,用屏风隔开几个空间。屏风上描绘着大瑀风光,骨木陈旧,不是时新的东西。

靳岄静静看着那屏风,画上绘制高山长河,几羽飞鸟,与此时此地格格不入。这应当是贺兰砜父亲为瞽姬准备的,可瞽姬本不可能看得到这些。

靳岄只觉得心头有一些复杂翻涌的情绪,令他目酸。

靳岄起身披上狐裘,阮不奇忽然醒了,他忙摆手示意她继续睡觉。才走出毡帐,便见贺兰砜骑马行来。

“你好了么?”见到靳岄,他立刻跳下马。

“好了。”靳岄声音沙哑,他有点儿怕贺兰砜问自己和阮不奇去过哪里。

贺兰砜又伸手去摸他额头,飞快一触即缩。确认靳岄已经退烧,他摘下脑袋上崭新的狼皮帽让靳岄戴上,随即跨上马,对靳岄伸出手:“上马。”靳岄忙装作犹豫:“我不懂骑……”

“别骗我。”贺兰砜盯着他,“我知道你懂,而且骑得很好。”靳岄:“……”他没有握贺兰砜的手,按着马背直接跃了上去。贺兰砜抓住他双手环在自己上,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立刻窜了出去。

初升的朝就在他们身后,遥远的山峦与雪原边缘只出一半,天霞光,积雪的山峰闪动锐利光芒,两人的影子和马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一柄指向驰望原的长剑。

靳岄穿着狐裘,贺兰砜身躯又挡了风,他丝毫不觉得冷。他靠近贺兰砜,闻到一丝几不可察的火硝气味。

前方就是一片树林,靳岄有点儿受不了贺兰砜的沉默,主动开口:“你这匹马有名字吗?”

“没有。”贺兰砜说,“你起一个?”靳岄吃惊:“我起?”

“嗯。”贺兰砜拍了拍马儿的颈部,“让它认认你,以后若想要逃,你就骑它。它绝对不会像浑答儿的马那样,半途丢下你。”靳岄:“……”他一时尴尬得脸上发热,勉强轻咳几声下这点儿不好意思。贺兰砜减缓了马步,马儿载着两人缓慢走入林中。

林中最大那棵松树上有一座巧牢固的小帐子,贺兰砜让他爬上去,他便乖乖爬上去,心里盘旋着许多念头,一时是面对这人应该乖顺温和,才能愈发亲近,一时又不免生出不安。

帐子里除了软毡和干草垛之外,还放着干果与干,不像险境。靳岄乖乖跪坐,一言不敢发。贺兰砜看他:“带阮不奇偷跑的时候不怕,和我在一块儿反倒怕了?”靳岄不得不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贺兰砜半个人还悬在梯子上,眼睛被帐子中的小油灯照得发亮。

“过年。”他说完便松手跳到地上。

靳岄心中一震,忙探头去看。

贺兰砜在马儿身上拆下个小包袱,拎出一串红彤彤的鞭炮。

从雪地里拖了几树枝,贺兰砜在林外空旷处架起小小的垛子。最长的树枝稳稳支在架子上,他把鞭炮系在最高点,点燃引线。

热闹的脆响在安静的驰望原上猝然炸开,噼噼啪啪,连成一串。

贺兰砜跑回树下,灵活轻盈地跃上梯子,整个人便挂在梯子上,回头看鞭炮燃烧。声音震落了一些雪花,他伸手拂去,抬头看靳岄。

靳岄正呆呆望着不远处不断炸裂的炮仗。炮声被树丛阻隔,变得有些遥远,火硝爆燃的光线隔着树丛透过来,他眼睛时亮时暗。

“……今天除夕么?”他怔怔道,“我忘了。”北戎人称除夕为“岁除”,岁除这一,北戎天君会在皇城中举行拜火仪式,由北戎大巫主持举行。各部落的巫也会在部落营寨拜火,北戎人崇拜火神,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几个子之一。

因北戎与大瑀所循历法不同,岁除与除夕,实际上并不是同一天。北戎的岁除在立前,预告着新年启初,牧场与牧民可以择迁徙,草青兽肥,一年好。

靳岄忙于准备与阮不奇逃离的事情,竟是丝毫没有想起除夕。

贺兰砜爬到帐子里盘腿坐着,抓了一把干,和靳岄同看那闪光之处。

“阿妈还在时,每一次过年,阿爸都跟大瑀行商买鞭炮。”贺兰砜说,“阿妈去了之后,我们再没烧过炮仗。我昨去找那人,他竟然还记得烨台部落上有一家人每年都买炮仗。但他家中已无存货,只能给我这么一小串。”鞭炮烧完了,雪地上洒了一片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