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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过后,便问来意。
邵景珩闻下竟是起身作揖:“近天降横祸,可能令邵氏一族陷入危境,遂吾今前来,是望相公指点津。”闻言一惊,丁知白忙自允诺:“君节(邵景珩字)还将原委道来,丁某但能有所为,自不袖手!”
“如此,邵某便先谢过相公!”邵景珩拱手再谢,“不瞒相公,此回之祸,乃因净妃而生。且说初二吾受三叔与婶母之托入探视净妃,不想逢其人病发,竟当我与一众人之面执刀刺驾,虽说以她一弱女子之力实不成威胁,况且我也及时夺下锐器,然此举一出,刺驾罪名便是坐实,岂非不妙?”
“这般……”丁知白捋了捋须,面倒是松下,“净妃有疾乃是内外皆知,天子自也体恤,但看事出至今消息未曾外传,净妃也无恙,便知今上是有意息事宁人。”
“此只是表象而已!”邵景珩摇头苦叹,“今我入觐见,上已出谕,过了正月便令净妃迁往瑶华,想必从此是不复得见天颜矣,且……”眉心愈紧,“上素来并不掩饰对我三叔之厌憎,且上回净妃疾发恰逢婶母在侧,净妃胡言提及立新后一事致上不悦,已然疑心是受婶母唆使,自此不许婶母入见,便莫说当下生此横祸,要说上不对我邵氏起猜忌,实是自欺欺人。”丁知白若有所思。静自啜了半晌茶,才缓慢:“恕丁某直言,净妃出居瑶华,无论如何看皆非坏事。”稍沉,眸中闪过一丝疑光,“说到此,丁某心中倒悬一问,净妃外居久,况且去夕朝中也始推举新后人选,偏生此时上却心意回转,接净妃回,想来绝非凭空起意,君节可曾闻知内情?”于此,邵景珩倒不否认:“不瞒相公,当初是邵某谏言今上许净妃回,一则事过境迁,净妃当初是因邵后陷害而蒙冤遭废,当下若能为其洗屈正名,自是好事;二来,邵某着实怀有私心,忖来若净妃病情好转复得圣眷,于邵家自多一重保障。”言罢一哂,嘲意,“而今上乐于为此,缘故无须邵某多言。”向对面投去耐人寻味的一瞥,丁知白拈须:“则君节心下,令丁某如何助你?”不急答言,彼者却先苦:“相公当知,自邵某回京至今,莫说一筹志向,实则是一举手一投足皆须万分小心,于外事从不敢妄言一句,只怕与己招来灾患,是时时如履薄冰,坐卧难安矣。”丁知白目光微凝:“然你邵后,助上拨反正,忠臣贤士之名,已然当之无愧!如今却还因何不宁?”看彼者不言,终出一叹,听音惋惜:“君节,你本可重拾旧愿,承汝父为臣尽贤之志,于仕途上更上一层,以为芳后世!然而为何,终却成了这般?”
“因----”目光落定在近处的犬鸟木雕上,邵景珩音出清冷:“功高盖主,臣身危矣!”丁知白正襟,声出铿锵:“社稷之臣,明君尊厚。”那人侧目:“梁祖越武,千古名君否?则功高者似韩勉、文起之,下场如何?”丁知白摇头:“一叶障目,君节择事而举,定论草率且偏颇。韩勉拥兵自重、反心早生,文起恃功而骄、目无君上,遭此横祸,实为自取!君不见,梁祖定国,韩勉之外,尚封十二王侯,其中何乏善终者?至于越武帝,刚愎暴戾、狭难容人,本也难当贤君之名。”闻者目光一闪:“话是如此,然主心明晦,又如何能辨?”
“君节忧心若在此,”,面稍缓和,丁知白再捋须:“则丁某可以身家担保,但君节心意定下之,丁某便会同张仲越张相公共为进言,请上当百官立下明诏,并传示后世,只邵氏一族恪守臣礼,自可永享安平,且圣泽绵延百世!”端起茶盏的手悬停片刻,邵景珩嘴角翘了翘,笑意清浅:“如此,邵某便谢过相公了。”由丁家归返时,已是暮云四合。
邵景珩进家门便闻听来了访客,看拜帖是一陈姓富商,自称是顾娥同乡,此来或为探望。邵景珩记得当初令人探访顾娥故乡登州时,并未听说有此一人,然顾娥毕竟离乡多年,亲友中有失散者亦寻常。如此一想,便命将人带入。
须臾,小厮领着一眉目端正的青年入内,见过礼,那人便自报身世来历,自称生于登州富贾的陈家,名怀礼。陈家曾与顾家好,只十多年前顾家败落,顾娥失踪,且后陈家也因故迁出登州,自此已是多年不闻音讯,至近时陈怀礼入京,由友人处听闻了顾怜幽或便是顾娥一事,遂赶来一询。
邵景珩闻此,心中隐生一念,当即试探道:“兄台念旧之情令邵某动,然你与顾娥想必至多只是幼时数面之缘,如今各自长成,相见亦难相识,更莫言又非亲眷,却教我以何由令你二人相见?”陈怀礼闻此竟不难堪,反是一揖:“殿帅有所不知,我陈家与顾家素来好,早在吾与顾娘子还是幼童时,两家便已为我二人指定终身。遂吾此来,并非为与顾娘子一见,而是清此顾娥究竟是否顾朝山之女顾娥,若是,则吾必为践约,也望殿帅成全!”
“践约——定亲?与顾娥??”邵景珩一怔:此,倒着实出人意料……
第五十二章天晴好,不大的庭院中一个背佝偻的花匠独自劳作着。尚在新中,园圃即便疏于打理,天寒之故也无杂草生出,因是只需对寥寥几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