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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那里的路了,如果想去,就在那棵树下期待。
于是她站起来去化妆,去换衣服,去穿那一双高跟皮鞋。
周间:“你要出门,到哪儿去?”唐宛儿说:“我出去买卫生中去,我来那个了。”她说来那个了,她真的来那个了,她找了纸垫在衩里,就匆匆走出门。
周说:“这么晚了,我陪你去。”唐宛儿说:“城里有狼有豹子吗,我要你陪?你好生写那本书吧!”唐宛儿穿过了马路,穿过了马路上依然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辆,来到了城南门外的石桥头上。
但庄之蝶没有在那里。
她等到夜里十二点了,庄之蝶也没有在那里出现。
直到夜已深沉,桥头上再没有行人,她等来的只是下身着月经的红水,而且在换纸的时候,得一手的血。
她突发了奇想,竟把那血涂得掌,就按在了桥头栏杆上,按在了那棵树身上,按在了树极中的石头上。
石头上的那个手印非常完整,能看出其中的纹路。
孟云房说过,每个人的手印就是每个人的生命图的,庄之蝶,你如果来这里了,你就能认得这是我的生命图,我已经在这里期待过你了!
唐宛儿一连几天去那棵树下,但庄之蝶依旧没有在那里出现。
唐宛儿就猜想庄之蝶一定是处境艰难,身不由己,走不出来了!当庄之蝶终于在药盒里捎来了消息,这妇人痛痛快快哭了一大场后,就铁了心发誓:我一定要见到他,即便是今生的最后一次,我也要见他最后一面!
柳月的婚礼定在了九月十二。
前一天,牛月清和柳月准备着接待亲人来时的水酒饭菜,大正娘提说这太破费了牛月清,要送了酒菜过来;牛月清坚决不依,虽然柳月不是自己的女儿或妹妹,但既然市长家也承认她是亲家,亲家出嫁妆已送了过来,外人不知细底的,还真的以为庄之蝶和牛月清给陪的,这已经是给了多大的体面了!酒当然是最好的茅台酒,菜也是鸭鱼之类。
准备好了,牛月清让柳月好好在家洗个澡,她又拖着酸疼的腿去了市长家。
她是放心不下明具体的细枝未节,唯恐有个差错,要和大正娘再一宗一宗复查一遍的,牛月清一走,柳月就在浴室放水洗澡,庄之蝶先是在厅室里听着浴室中的哗哗水响,想了很多事情,后来就默然回坐到书房,在那里拼命地烟。
突然,门被推开,柳月披着一件大红的睡袍进来了。
柳月的头发还未干,用一块白的小手帕在脑后拢着。
洗过澡的面部光洁红润,眉却已画了,还有眼影,红的膏抹得嘴很厚,很圆,如一颗杏子。
柳月是格外的漂亮了,庄之蝶在心里说,尤其在热水澡后,在明将要做新娘的这最后一个晚上。
庄之蝶看着她笑了一下,垂了头却去烟,他是憋了一口长气,纸烟上的红点迅速往下移动,长长的灰烬却平端着,没有掉下去。
柳月说:“庄老师,你又在发闷了?”庄之蝶没有吭声,若闷使他觉得说出来毫无价值和意义了。
柳月说:“我明儿就要走了,你不向我表示最后一次祝福吗?”庄之蝶说:“祝你幸福。”柳月说:“你真的认为我就幸福了?”庄之蝶点点头,说:“我认为是幸福的,你会得到幸福的。”柳月却冷笑了:“谢谢你,老师,这幸福也是你给我的。”庄之蝶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柳月;柳月也看着他。
庄之蝶一声叹息,头又垂下去了。
柳月说:“我到你这儿时间不长,但也不短。
我认识了你这位老师,读了许多书,经见了许多事,也闻够了这书房浓浓的烟味。
我要走了,我真舍不得,你让我再在这儿坐坐,看看这个你说极像我的唐侍女塑像,行吗?”庄之蝶说:“明天你才走的,今晚这里还是你的家,你坐吧,这个唐侍女我明就可以送给你的。”柳月说:“这么说,你是要永远不让我陪你在书房了?”庄之蝶听了这话,倒发愣了,说:“柳月,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柳月没有想要送你这侍女塑像,我要送你一件别的东西的。”柳月说:“别的什么东西,现在能看看吗?”庄之蝶便从斗里拿出一个美的匣子给了柳月。
柳月打开,却是一面团花铭带纹古铜镜,镶有凸起的窄棱,棱外有铭带纹一周,其铭为三十二字:“炼形神冶,莹质良工,如珠出昼,似月停空,当眉写翠,对脸传红,倚窗绣幌,俱含影中。”当下叫道:“这么好的一面古铜镜,你能舍得?”庄之蝶说:“是我舍不得的东西我才送你哩。”柳月说:“唐宛儿家墙上悬挂了一面古铜镜,大小花纹同这面相近,只是铭不同。
我问过她:你怎么有这么个镜?她说,是呀,我就有了!没想现在我也就有了!”庄之蝶说:“唐宛儿的那个镜也是我送的。”柳月怔住了,说:“也是你送的?你既然送过了她,这该是一对镜的,你却送了我了?”庄之蝶说:“我不能再见到唐宛儿了,看到这镜不免就想到那镜……不说她了,柳月。”柳月却一睡袍坐在沙发前的皮椅上,说:“庄老师,我知道你在恨我,为唐宛儿的事恨我,我承认是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大姐,一是因为大姐在打我,她下死劲地打我,二是她首先发现了鸽子带来的信。
但是,她看到了信只是怀疑,她就是把我打死我不说,事情也不会成现在的样子,而我就说了,说了很多。
我给你说,我之所以能这样,我也是嫉妒唐宛儿,嫉妒她同我一样的人,同样在这个城里没有户口,甚至她是和周私奔出来,还不如我,可她却赢得你那么她,我就在你身边,却……”庄之蝶说:“柳月,不要说这些了,不是她赢得了我她,而是我太不好了,你不觉得我在毁了她吗?现在不就毁了吗?!”柳月说:“如果你那样说,你又怎么不是毁了我?你把我嫁给市长的儿子,你以为我真的喜那大正吗,你说心里话,你明明白白也知道我不会着大正的,但你把我就嫁给他,我也就闭着眼睛要嫁给他!是你把我、把唐宛儿都创造成了一个新人,使我们产生了新生活的勇气和自信,但你最后却又把我们毁灭了!而你在毁灭我们的过程中,你也毁灭了你,毁灭了你的形象和声誉,毁灭了大姐和这个家!”庄之蝶听了,猛地醒悟了自己长久以来苦闷的蒂。
这是一个太聪明太厉害的女子,他却没有在这么长的子里发现她的见地,而今她要走了,就再不是他家的保姆和一个自己所喜的女人了,她说出这么样的话来,给他留下作念。
难道这我就像一支烛,一盏灯,在即将要灭的时候偏放更亮的光芒,而放了更亮的光芒后就熄灭了吗?庄之蝶再一次抬起头来,看着说过了那番话后还在动的我,他轻声唤道:“柳月!”柳月就扑过来,搂抱了他,他也搂抱她,然后各自都了泪。
庄之蝶说:“柳月,你说得对,是我创造了一切也毁灭了一切。
但是,一切都不能挽救了,我可能也难以自拔了。
你还年轻,你嫁过去,好好重新活你的人吧,啊?!”柳月一股泪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