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书网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说 阅读记录

(18)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海量小说,在【就要看书网

此刻她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捧着一本金田一耕助,不时冲我皱皱眉,一脸嫌恶。

推理小说还有这种读法?也只能惊为天人了。

教室里没多少人,除了偷偷摸摸搞点情调的小男女,就是些考研积极分子。

恕我直言,后者的目标历来是早准备早放弃,「陪考好者」已是对他们最大的赞美。自然,这一切都无关紧要,除了洗洗脸,首当其冲我需要支烟。

类似的梦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上周末的省师大招待所,细节记不太清,肯定略有不同。甚至有极大的不同——据弗洛伊德的说法,至多我们能记住梦境的百分之二三。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上次的梦更加彻底而足:陆永平走出杂物间,穿过一片狼藉的院子,掠行于光普照的田野。刚冒茬的小麦青翠可人,衬得三三两两的坟丘愈发森突兀。然而——光普照,安详喜庆,就差鞭炮齐鸣了。于是陆永平便消失于一垄新坟之中。墓碑高大厚重,让人想到白矮星之类的东西,站在一旁说:「这可是大老远运回来的山西黑啊!」醒来时隔壁在,女的鬼哭狼嚎。我大汗淋漓地起身,在头呆立了好半晌。月亮透过纱窗映出半张脸,不远处的平河大堤白茫茫一片。有一刹那,我觉得自已能听到河水动的声音。

当晚开了两间房,她俩一间,我一间。几次我都有询问母亲的冲动,却又在自觉荒谬和自我怀疑中节节败退。夜中我看起来肯定像个股生疮的猴子。两位女士倒很尽兴,特别是母亲,难得一见的少女气息在酒的催发下几乎要淹没那苍茫月。昏暗的走廊里,她俩手挽手,夸张地扭来扭去。穿着短高跟的母亲比陈瑶高了多半头,凹陷的肢在衬衣束缚下盈盈一握,肥却投出丰硕的影,在周遭墙壁间四下舞。她开心而放松,一如陈瑶的放与形骸。

周一早上一切又恢复如初。母亲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趁陈瑶洗漱的功夫偷问我她「昨晚喝得不算多吧」。我只好笑笑说还行,没丢人。她一声冷哼就把我轰出了房间。

早饭后,陈瑶接了个电话。尽管一再拒绝,母亲还是让我把陈瑶送到了师大东门公站。临别时,第一次,她没有老妈子般凝眉叮嘱,而是摇下车窗冲我们挥了挥手。一路上陈瑶笑靥如花,却没什么话。直到上了学院路,她才发表了会晤言:「你妈还真是个大美女啊!我晕!」我也晕,跟窗外车水马龙的一锅稀粥差不了多少。

周一上午是民诉课。好不容易熬到午饭后,我才得以查了查那个131开头的陌生号码。归属地是平。我试图在网上搜索,理所当然,没有任何有用信息。

在呆们的呼噜声中,百般犹豫,我终究还是打消了问候对方的强烈念头。

下午四课时排,房地产法小李再度归来。除了稍稍带点产后抑郁症妇女的神秘气息,他老一切如常。倒是这块在以往课间被不少女同学叮着的香饽饽,现下乏有人问津,以至于小李讲起课来温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昏睡过去。好在时不时他要盯着鼻梁神经质地甩甩脑袋,自我催眠也就此打断。亲的小李啊,有些东西就像眼镜投在鼻梁上的影,除非你摘下眼镜,不然再怎么可劲地甩脑袋也无济于事啊。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我心猿意马,简直不知自已身处何地。

当天晚上我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起初在鬼哭狼嚎的楼道里,后来钻进了厕所,最后套上大衩、穿过冬青丛、沿着漫长寂寥的水泥甬道——一直地奔到了场上。

过了好久才有人接,果然是个男的。普通话,很有磁的嗓音,像磨穿过三千张老牛皮。他说:「喂?」我说:「喂。」他说:「那个,你哪位?」我说:「你哪位?」他就挂了电话,比我预料的还要果断。再拨过去,他说:「喂!」我说:「喂!」我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不想没了声音。

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实在不知说点什么好。于是就没人说话。我能听到他的呼。很快,他说了声「有病」就再次挂了电话。就是这样,毫无办法。

当时我想的是,如果这是在拍电视剧,我兴许可以警告他不要扰张凤兰。

这么一想,我甚至被自己的幽默动得笑出声来。那晚月朗星稀,微风拂面。散步的情侣卿卿我我,健身达人们疯狂地磨损着自己的膝盖。网球场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一种陌生的拉美舞曲。即便穿着拖鞋,我也奔跑起来。

烟回来,陈瑶正读得入。待我坐下,她突然扭过脸说:「你吓死我啦!」简直吓我一大蹦。论文依旧没写完,倒是陈瑶,几节自习下来看了好几本横沟正史。我也搞不懂是我在陪读还是她在陪写了。

晚上和大波一块吃饭。这一如既往地力充沛。相形之下,我一俗人都涌出那么一点萎靡不振的高冷气息。酒过三巡,他传达了两点主题思想:第一,云南有个乐队,很有态度,你要听听;第二,下周pk14要来,咱们队捡了个暖场,好机会啊!确实是个好机会,值得痛饮几杯!但陈瑶问:「有钱没?」

「当然有!」大波甩甩狗,一番挣扎后,脸上升起奇妙的红晕:「没钱谁干啊!你这是在挑衅我们的底线!」是的,不但有钱,还有免费酒品,前提是先把报名费喽!灯光浑浊,人声嘈杂,我不由叹了口气。

「啥意思?」大波在我肩膀上狠狠来了一锤:「你这状态可别到时痿了!」我强下翻涌而上的啤酒,想郑重地请求我的朋友务必放心。鄙人硬如铁,怎么可能痿了呢?然而不等我开口,手机就响了。或许它已经响了好一阵了。是母亲,她问我干啥呢,一直不接电话。

我说:「吃饭,没听见。」

「要说你耳朵不聋,你估计都不服气。」母亲的笑清脆而绵长。待我在饭店外的台阶上坐下,她才又拾起话茬:「过两天在平大剧院有个演出,你觉得咋样?」

********************

不知有多少仁兄读过《梦的解析》?弗氏理论简单概括如下:第一,梦是愿望的实现。焦虑梦的目的就是安。比如陆永平之死。

第二,梦有自己的审查机制,对一些忌的情,只有加以伪装才能通过审核。比如令人作呕的油呛味。

第三,联想元素。梦中人可能是多种元素的堆砌,对某种元素的直接联想才能体现其身份的某一方面。比如篮球。

#最#新#网#址#www.91ks.online

********************

上了毕加索,母亲还在问那个穿白旗袍的是谁。我说不知道。我真的叫不出名字。母亲切了一声:「不认识她冲你笑啥?」我唯一的反应就是翻翻眼皮。路两道的楼盘鳞次栉比,黑的窗口在屎黄的塔吊衬托下像是什么军事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