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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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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体断成两半,在玻璃边沿上剐蹭得一塌糊涂。

水管在漏水,龙头拧不紧,母亲放了一个盆在下边,接住滴答滴答的漏水。我全身骨头散了架,每一处的肌都叫嚣着痛,手腕肿大,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奔腾出来,释放出来。

滴答、滴答、滴答。晕开了玻璃上的口红。

我吃力地伸手握住那块玻璃碎片,父亲朝着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浓痰,转身离开了厕所。那块玻璃很钝,边缘也并不锋利,我惋惜着看着那抹红,心想多来的辛劳就此作罢。

它会帮我掩盖的。

手腕上先是受到一抹冰凉,肿受随即消散,想要叫嚣的、想要奔腾的、想要释放的,一股脑地倾泻出来。我力地往后靠在墙壁上,内心的波涛趋于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体开始受到冷,我想要伸手抱住自己,可惜没有力气。睡过去吧,我在心底对自己说,睡着就不会到冷了。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我的眼底闪过一抹红,随后是大姐带着哭腔的叫唤,忽远忽近。

“何归!”她叫我的名字,可惜我已无法作出反应,“来人啊!有人自杀了!快来人啊!”2自来水管前,排着长队,没水,水桶都候着,顺路边歪歪扭扭,站着五六个人。

出来得较晚,但在午后突然变毒。屋荫下站着人。房檐下的人在抱怨:“再不来水,莫说人要渴死,连桶也要爆开了!”往北山坪轮渡方向一直是下坡路。

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女人,站在废品收购站门前的小石桥上。每次走到这一带,就可能遇见她。小石桥连接两个被溪水隔开的山坳,但溪沟里淌着的都是附近工厂出的污水,在光下闪着深黑红的油星,有时发出绿蓝的光。这女人真是很脏,身上的衣服遮得也不是地方,据说有三十几了,还是一个女孩子的脸庞,/房也是一个女孩子样的。她的身体,有着丰腴的大腿和/部。每隔一两年她的肚子就大起来,天隆起,夏天起,秋天就会蔫下去。谁也不知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后到哪里去了,就像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和来历。她在街上被人吐口水遭人追打,饿了就吃馆子里的剩饭或路上小孩掉在地上的馒头,夜里走到哪就睡在哪。

人们说,她是花痴。

收购站的小石桥栏是她最喜待,也是唯一任她待的地方。收购站里的两个老头,一个将旧报纸、塑料鞋子、烂布片、坏胶鞋、碎玻璃、烂铜铝锅,等等,从门口搬进屋;一个记账,拨着算盘,对着一个小窗口递出皱皱的纸币或者硬币。

我有记忆就看见“花痴”了,她的眼睛混浊,十手指黑乎乎的,身上能出泥条。冬天穿一双大大的臭胶靴,夏天光脚,收购站前地是玻璃片,她的脚毫不在乎。不管见男人或是女人都有可能扒下子,但她总是张开嘴笑呵呵,不像所有正常人那么仇恨人,算计人。

花痴在收购站玩了一会就接着走,走江边的路,抄小道爬上半山,站在道路尽头着气。这里有中心医院,大门一年四季敞开着,夏季的时候有免费的冷气。

我就是在这所医院里醒来,边坐着宋霆。

他在看报纸,他很喜看报纸,看的是本地报纸,每份报纸,只有四版,油墨与纸张的劣质,手指总得很脏。在南区不算小的街上,总会有木框或玻璃架将当的报纸挂出来。玻璃框很少,因为有人砸,不是偷报纸,而是砸着好玩,跟砸路灯一样,晚上大多地方黑一片,只有几条街可见到路灯,说明这一带的无赖少年嫌疑最大,手还留自家情。就算每个街灯都能点着,南区的大多巷子本来就没有路灯,落定在黑暗里,与亮亮堂堂的北区不能比。

我后知后觉地知到左手手腕的疼痛,如火烧过的皮肤,紧绷着,不肯放下/身段与我自残的心意和解。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这痛愈发清晰,得我发出一声痛

他的目光立马落在我的身上,报纸整齐地叠好放到头柜上。他的目光并不算友善,带着一丝严肃,脸上也没有笑,我脑海中情不自地响起父母曾经的责骂。

“矫情得很,骂两句就寻死,”母亲时常这么骂我,“死了算了,死了干净。”宋霆会怎么骂我呢?我不清楚。或许是“矫情”,这是很多人骂过我的。又或者是“罪该万死”,这个词符合他的文化水平。但他的语气还算柔和。

“要不要喝水?”他只是问我。

我想要说话,但我的嗓子嘶哑,只能发出喑哑的气声。我只好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的意愿。他扶起我,用棉签沾了些水珠润了润我的瓣,又用不知哪里得来的勺子一勺勺舀起喂我。我的嗓子是大旱过后裂的土地,疯狂乞求着水源的/抚,这涓涓细如同饮鸩止渴,我渴求地看着宋霆。

他明白我的意思,一口回绝:“你的嗓子被掐伤了,要慢慢喝。”喝水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开门声,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整个人紧绷起来,宋霆悄悄伸手握住我的手。进来两个人,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护士推着一辆车,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玻璃药瓶和吊针。医生用听诊器在我口听,冰凉的金属触起一片皮疙瘩。护士替我量血,换吊瓶。医生听了一会,收起听诊器,走到